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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仍清晰的记得,在自己前世刚刚大学毕业时的情形,同学之间最后的那次聚会,韩争和自己的同学好友,一起怀着对未来的憧憬的忐忑,带着分别的惆怅和未来的憧憬聚在了一起,同学之间开怀畅饮,至醉后又大笑大闹相拥而泣,依依惜别的眼神一如昨日。 然而在聚会后他们各自回家的路上,自己却是不幸被一辆卡车撞到,韩争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谁知醒来之时,便到了这个平行的世界上。 不知前世的同学还会记得自己吗?他们宿舍的好友还会大哭一场吧?不知父母现在怎么样了,失去了他们的唯一一个儿子,不再年轻的他们该怎么办?自己收集的那些自己喜爱的军事杂志和模型,父亲会把它们扔了吗?毕竟父母都不喜欢他摆弄那些东西的,但是,或许他们会把那些东西收藏起来留个念想吧。 想到这里,一股钻心的疼痛有发作起来,眉头微微的皱紧,脚步也变得有些踉跄起来。 根据最近韩争了解的这个时代,是一个真正的乱世,正是清朝末年,是一个到处是枭雄的时代,又是一个热血而又残酷的时代,和自己所熟知的历史虽有所不同,但是两个世界的清朝,在面临国外侵略的境况,竟然不期而遇! 哎,梦也?真也? “快点,怎么还不快点,你爹在门口等你有一会了。” 蓦然惊醒,抹去眼角几乎泛起的泪花,脚步重新坚定的向前们走去。 陈锋看着好友的背影,不禁有些担心,自从上次韩争的母亲离世,他归家为母办丧归来后,便有些沉默寡言起来,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爱热闹了,发呆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自己为此也曾经劝过多次,请他去喝酒也不像以前那样积极,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最近韩争已经慢慢的回复正常,虽然他仍然在自己的好友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陌生感。。。 后来陈锋从友人那里打听多次才知道,原来韩争的母亲在半年前去世时,韩争曾经一连几天的哀痛之下,又加之当时在打击之下,身子骨虚弱,在灵堂前昏死过去,醒来后,又因此大病一场,到也就解释了对方前一段时间的反常。 不过从那以后,韩争发呆的次数就有些多了起来。 那次韩争归校时,还是他父亲亲自送过来的,当时对方还有些浑浑噩噩的,记忆都有些混乱。哎,希望他赶紧全面好起来吧,马上学校就要选送留日、德学员了,不要错过这个机会才是。 。。。。。。 “爹,你怎么来了?”韩争刚到前门就看到父亲站在那里看着他,北方的冬天还很冷,尽管自己的父亲站的很稳,但韩争细看之下,仍能看到他微抖的双肩。 他父亲叫韩生,很普通的名字,但是以前却也做过秀才,直至后来多次上京赶考都名落孙山,又因没钱打点关系,性子又倔,回家之后,自然没有什么好的差事交给他,心灰意冷之下,自此断了科举之路,回乡下当起了教书先生。 直到后来在韩争祖父的张罗下才娶了韩争的母亲徐氏。 而韩争的祖父,也在韩争10岁那年离开了人世,这时候的韩争自然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到韩争13岁那年,逐渐长大的韩争闹着要当兵,没有办法的韩生,只好找到了儿子的舅舅徐锦。 徐锦是当地乡下的一个小地主,家里薄有资财,对于韩争的决定在韩生同意之后,倒也不好反对,便花钱托人把韩争送到了保定陆军军官学堂就学,希望韩争能够光耀门楣,毕竟生在乱世。 “我来城里面办些事,顺便来看看你。”看着眼前有些沉默的儿子,韩争心中有些伤心,又有些欣慰。 韩争酷似其母,皮肤微白,不像乡下土里长出来的孩子,从小就深得其母喜爱,韩生如今看到他,又怎能不想起结发妻子? 而妻子临终时,还挂念着儿子的将来,让自己好好照顾他。但儿子伤心过度,大病一场之后,便像换了一个人儿一样,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虽然以前毛躁的毛病也改了许多,但是韩生总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儿子。 看着眼前比以前壮实很多的儿子,不禁欣慰的同时又有些自责,当时只顾伤心于发妻的去世,一时忽略了自己的儿子,幸好自己儿子有惊无险,这时候韩生倒也希望韩争将来能够出人头地,不再像自己一样当一个一无是处的书生就好了。 说完之后,韩生有些沉默的把装着衣服的包裹递给同样沉默的儿子,本想交代一些让儿子注意身体的话,担刚张开嘴又不知怎么说,平时在儿子面前扮演严肃的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转变角色。 还是韩争看出了父亲的心思,主动首先打破沉默:“爹,我这一切都好,身体也完全好了,学业也赶上了,别担心,一切都好,你在家里一人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让村子里的胖三叔捎个口信就行了。” 胖三叔是村里的走商,瘦瘦的,因此人们便给他起个外号叫胖三,过一段时间就会进城一次。 “好。”父亲应了一声,仔细看了看儿子一眼,拍了拍韩争的肩膀,转身离开,韩争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嘴唇蠕动了几下,静静的看着父亲的身影走过街角。 其实,面对着这个身体的父亲,他总有点不自然,他知道,父亲是来看他的,而不是向父亲说的那样“来办事,顺便看看”而已。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几乎过不了两个月,父亲就会过来看看他。想到这里,韩争的鼻子就有些酸酸的。 “从此,他就是我的父亲了。”又看了一眼父亲消失的墙角,韩争转身向门内走去。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二章 小队长 天色刚蒙蒙亮,东方的新日还只是探出一抹血红的颜色,学堂内已经升起喧哗之声。 “全体集合!”在教官的大喊声中,步兵科第六期第六大队48名学员匆匆吃过早饭,在口号声中,集体迅速的向操场集合。 喊话的教官姓张,叫张武,是武汉人。身材有些修长,每日每刻都是笔挺着身子,板着一张有些冰冷的脸,但是这种酷酷的外形,并没有影响手下四十八名学员对这位张教官的爱戴,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张教官是真正有本事的。 张武,公元一九零四年毕业于陆军军官学堂,为学堂第二期优秀学员,辈分上来说,倒还是韩争等众学员的学长,毕业后,张武又被举荐到日本留学,直到三年之后学成归来,这才来到自己的母校充当教官。 虽然被当时的校长推荐到新军之中,但是当时被张武本人拒绝了,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太过于耿直,不招人喜欢,更不适合进入黑暗的军中混迹,呆在学堂教学,倒也是学有所用,终归是没有浪费这一身的才学。 当时的校长当时无奈之下,只好把他留在学校任教。 “按各小队站好,现在宣布今天的训练任务,完不成的按军规惩罚,大家注意了,这是毕业前,最后一段时间的训练,希望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有始有终,认真对待!”张教官素来严肃,因此,在教官面前,所有的学员都站的整整齐齐,目不斜视的听着教官的交代。 “一,按平时一样,先围绕操场跑10圈,结束过后,各小队到这里集合” “二,射击训练,按成绩评名次,不合格的加重训练,什么时候合格,什么时候吃饭” “三,拼刺刀,以各小队为单位,互相对战,倒数第一的中午不要吃饭” “四,下午军事理论课” “各位明白没有?”教官很快说完所有的今天任务,眼神在每一位学员身上停留一下,这才大声问道。 “明白!长官” 教官又扫视了手底下的众学员几眼,手一挥,率先向操场的一个方向跑去,这就预示着热身开始。。。 众人不断的跟上队伍,然后开始散开,各小队之间的距离也缓缓拉开。 “队长,你说我们今天表现能不能拿第一呀?上次被那几个王闲那小队的超过,实在是太郁闷了。”军队素来以拳头说话,自从韩争因为训练刻苦,表现更胜以往,在十多天前被张武任命为第三小队的队长。 说这话的这人名叫李二愣子,家住南昌,年纪不大,却开始有毛胡子脸的倾向了。据说他家里有个祖父早年当过土匪,而父母却是在祖父当土匪之前的饥荒中死去。 直到后来,他祖父攒够足够的家底之后,认为不可能让后代也当土匪,况且土匪也越来越难做。于是用多年积蓄贿赂当地官员,以招安的名义,回到家乡做起了小地主。看看这二愣子,还真让人很难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二愣子在家族里,可算的上是真真正正的一代单传,但是这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的老爷子的一句话把他打发到了陆军学堂,就是李二愣子连个反对都不敢说,谁让他害怕老爷子呢?听说他老爷子可是杀过洋人的,虽然不知真假,可在李二愣子眼中,自己的爷爷也着实是凶悍的紧的一个人物。 这时紧跟在后面的陈锋看了一眼韩争,现在的韩争的表现可谓是和以往差距甚大,自从这个好朋友奔丧归来之后,日常训练愈发积极起来,当上小队长之后更加的认真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之间仍然还是很好的朋友。 尤其是最近和王闲小队的竞争,多次的胜出,让韩争也这个小圈子里倒也初步建立自己的威信。 “二愣子,胡说些什么,我们不拿第一,谁拿第一?难道要让一小队和二小队的拿去吗?”陈锋扭头冲二愣子说道。 “那倒也是,那群二世祖,别看外面是人模狗样的,尤其是那个王闲,你看看那张小白脸,哪有军人的样子?!整天眯着一双眼,坏水却是直往外冒,要是真要真枪实弹的干起来,看我不捏爆他的卵子!”二愣子闻言,赶紧点头,同时不忘恶狠狠的说了两句。 二愣说这话,倒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平时就不对付,在日常比赛中,更是视对方为竞争对手,尤其在前天休假的时候,全小队去庆祝韩争当队长,在城里的“客来香”酒楼定的一个包间,但是临终的时候,硬是被对方抢了。 如果这也就算了的话,接下来王闲冷嘲热讽的讽刺他祖父是一个土匪什么的,他却是再也忍不住了,自己虽然害怕祖父,但是其中多为恭敬之意,岂容别为谩骂?如此一来,李二愣子如何能够受得了。不就是有几个钱,家里还有个当官的老子吗! 想到这,二愣子就来气,当时要不是队长拉着他,非要揍死他们不可,二愣子恨恨的想着。 不过从那次之后他们之间的这仇也就结的愈发大了。 “闭嘴,抓紧跑,还有5圈呢,跑完过后回校场抓紧休息,不三不四,快跟上。”韩争瞪了二愣子一眼,转头向郑小三,郑小四喊道。 说道这郑小三,郑小四还不得不说这“不三不四”的外号由来,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上面有两个哥哥,老大叫郑小一,老二叫郑小二,轮到他们两个,他们老子也没多少墨水,直接就是小三小四的叫得了。 两人从小的时候倒也没觉得这名字有什么不好,然而随着年纪的增长,对这方面自然是慢慢注意到了,他们在家就因为这个名字被笑话,为此,他们还找他们的老头抗议,老头就一句话“谁让你们不早生两年呢?”顿时就把他们问楞了。 本想兄弟两个到陆军学堂了,该没人再喊他们外号,谁知道前一阵子,队长顺嘴又把‘不三不四’喊出来了。 这不,全队的人都不再喊着两人叫小三小四了,张嘴就是不三不四,一次叫两人,多方便。尤其二愣子这货见面就要似笑非笑的喊一句。 “哎,这辈子,是别想改掉这个外号了”兄弟两个应一声,垂头丧气的跟上去,颇有些无奈的想到。 二愣子似是嘲笑的对着兄弟两个龇牙一笑,低头又跑了起来,对于这个队长,平时到不怎么怕,训练的时候谁要是马虎一点,他还是一点都不客气的。 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想起前两天因为偷懒挨的板子,现在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韩争对于这个愣货也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回头看了看离自己本队不远的二队和一队。又不由加快了脚步。 一小队队长王闲,虽然有点阴险,但本事着实不错。 至于二小队队长陈冬冬,虽然也姓陈,可和自己旁边的陈锋是一点关系也没的,浑身上下都是纨绔之气,整天嚷嚷什么自己家先祖当过正黄旗的包衣奴才,天天挂在嘴上没个消停。 “二愣子,还怕没机会收拾他们?今天不是有刺刀比拼吗,狠狠的干他们,看他们还嚣张吗?你到时候可别怂了!”韩争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脸上笑意一闪而过,紧赶两步,对着旁边的二愣子说道“听好了,跟我喊,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是,队长”二愣子兴奋的答道“您就瞧好吧。” 现在的韩争可想不到将来他的第一任宪兵队长就是今天想揍的人。 看着慢慢跑到前面的队长,二愣子扭头对身旁的陈锋说道:“果然还是读书人阴险,不愧队长的老爹是个秀才呢。” 陈锋嘿嘿一笑,又赶紧扭头,当做没听见,他可不想被队长兼好友听到。 现在的队长可不是以前的那个韩争啦,当然现在好友的转变他也还是乐意看到的,而且对于这种转变,也不像刚开始的担忧了。 “看着前面的好友兼队长,这位好友越来越强了不是吗。。。”陈锋暗自想着。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三章 靶场射击 清末的跑道,自然完全与现代的橡胶跑道不搭边,随着众学员脚步不停的抬起落下,阵阵尘土开始飞扬开来,而被甩在后面的学员,受到尘土的招待自然要多些。 待到所有的学员十圈跑完,几乎每人都有些灰头土脸的,而校场随之腾起的烟尘直到很久才慢慢的消失散尽。 不过,张武教官显然不打算让这些兔崽子们仔细品味一番泥土的‘芬芳’,当最后一人跑完全程,他那特有的洪亮嗓音,就开始出现在众学员的耳边响起:“全体集合!” 不过对于这种强度的训练,韩争这一小队的学员们明显精神头好些,毕竟他们率先跑完了校场任务,待到这时候张教官要求集合时,他们已经站在集合点休息了好一会儿。而后面几个小队明显就没那么好运了,这不,他们气还没喘匀,就不得不按教官要求到耙场集合点集合。 “下面进行第二项,射击比赛,从一队开始,二队准备。”张教官在各小队人员身上扫过,脸色保持着惯有的冷淡,而说出的话,却让刚刚落后的几小队暗暗叫苦,正所谓一步落后,步步落后,看来今天又要垫底了。。。 按照以往规矩,张教官声音刚刚落下,一小队队长陈冬冬就大大咧咧的领着他的队友向射击点走去。 在日常的射击训练时,众学员所使用的武器全部是快利步枪,这种枪对于当时的军队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这是当时的清廷自行设计的第一种连发枪,仿制曼利夏、新利和南夏枪三种枪的优缺点,取各枪之长,设计出快利步枪,弹夹采用南夏枪式样,取其前后皆可装4到5发枪弹。 而这种枪,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要不是袁世凯重视军事学堂,这种快枪,可不会落到这群少年人手中,为了这批射击训练用枪,袁世凯可是专门下了条子,从江南制造局直接调过来的。 这种所谓的射击训练,众位学员可是熟悉至极,差别的无非也就是手感好坏而已。 而此时对于陈冬冬来说,射击训练更不是太难参与的一项,他自己虽然不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学员,但毕竟训练有好长时间,在这上面倒也不会怂了谁。。。 只见陈冬冬把枪在自己手中耍了一个枪花,然后毫不在意的熟练把枪抬起,枪托咔哒一声抵住他的肩膀。 “预备,放!”张教官看到陈冬冬的表现,眉头皱了皱,然后这才大喊一声,命令一下,众人就听一阵接连的砰砰声响起,从陈冬冬几人的枪口冒出一细股白烟,而对面的靶子也是应声而倒! “7环!”对面陈冬冬的枪耙处,刚刚跑过去的报耙员对着这边高喊了一声,然后重新换上新的靶子。 闻言,陈冬冬挑衅似的往身周望了望,得意洋洋的下场了,虽然7环不是特别好,但对于正规士兵也不算差的了,这时候的枪,可没有什么准星,至于他手下的队员的成绩虽然没有太优秀的,但依着随之而来的成绩统计,却也知道,他们至少倒数的名次是不会拿到了。 “二队,开始,三队准备。”旁边张教官神色不动,把一小队的人驱赶到一旁,这才继续说道。 二小队在队长王闲的带领下,陆续的来到各自的射击位置,相比一小队的混乱,二小队众人倒是纪律严整,在沉默中散发出阵阵强悍的气势。 王闲枪法可是很准的,在进来学堂就学之前,就曾经有缘接触过枪支,无论是拿枪姿势,还是开枪动作都很是规范,规范到教官都是无可挑剔。 张教官眼中闪过满意之色,抿了抿嘴唇,看着表情认真的二小队,这才下达了射击的命令:“预备。。。放!” 随着张教官命令下达之后,二小队学员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子弹在动能的作用下,嗖的一声,齐齐涌出膛口,一齐发射。 对面耙位颤动一下,然后应声而倒,只有极个别的靶位是6环开外的,大多数在7或者8环,不过王闲这位可是达到了的十环的完美成绩,这样以来,一小队刚才的成绩,倒是不怎么起眼了。。。 在二小队成绩统计好后,二小队队长王闲在下场离开和三小队相遇的时候,王闲忽然笑眯眯的对着将要上场的二愣子阴阴的笑了笑。在操场上这愣货说的话,声音都是那么大,他不想听见都难呀。。。 二愣子恨恨的回瞪了一眼,心里也有点悻悻的,虽然不服,但是,谁让他自知枪法比不上对方呢。 而对于韩争来说,射击现在可不会像一月前那么稀松了,以前真正的韩争射击底子就很好,韩争虽然占据了这具身体,但是这具身体的一些本能还在,这段时间随着韩争逐渐适应,再加上勤学苦练,不但赶上以前的水平,甚至比以往更加优秀起来。 这一个月来,韩争可是除去在宿舍休息时和看一些一些训练操典书,其余时间都是自己用来训练射击的,而这种努力,更是没有让韩争感到白白的浪费时间。 虽然在日常个人训练中,学员们是禁止实弹训练的,但是韩争却是勤学不辍,硬生生的依靠训练瞄准被射击姿势,把自己的射击水准不断的往上拉着,用韩争的话说,那就是:无他,手熟尔。。。 而在学堂偶尔的休假时间里,韩争还会去靶场请求张教官指点自己的射击动作要领,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现在韩争的水平,百发百中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若不出意外的话,五十米距离的靶位还是能打到九环十环的。 “三小队,预备。。。”教官冷冷的声音从身旁传来,韩争赶紧收起心思,然后眼神微微眯起,平静一下思潮,带领自己的小队来到了各自的靶位前。 韩争在教官的喊声中静下心来,手中抚摸着快利步枪的枪身,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作为男子,每一个都有着枪支梦,前世的自己只看到过这种枪的图片,而现在,他何曾想过会有这日的一天?! 他可是真真正正的摸到了这种枪支。 这种情形,若是由着韩争来说,自然是就像一个自己暗恋已久的美人,忽然有一天她说要嫁给你一样,都是可以想象,却是不敢奢求的。。。 “伙计,咱们可又见面了。。。”韩争默默的想着,然后平举着枪支,再也没有别的心思,静静的,韩争忽然感觉到周围的世界都在这个时候安静了下来。 直到教官的声音再次传来。 “放!” 砰的一声枪响,快利枪特有的圆头弹带着尾音瞬间出膛,对面的靶位中间部位应声而出现一个洞,枪靶也随着歪倒在地。 中了,正中红心圆点,10环! “10环”报耙的人员声音传来,教官素来冷冷的面孔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这届学员真不错,枪法都已经完全符合了毕业的要求。 尤其是韩争,张武前一阵子也听说了韩争家中发生的事,在对方刚刚从家里奔丧回来时,可能由于受到母亲去世的打击,这枪法也跟着受到了影响,刚到那一阵子,射击训练的时候甚至出现过脱靶的事,一时之间,韩争甚至成了学校的一个奇葩,还被传为笑谈。 倒是后来,韩争出乎意料的找到他,希望在休假期间,韩争能够来校场找自己练习,自己当时不忍一个好苗子就这样浪费了,也就答应了,没想到却是造就了这么一个人才。 期间抽空更是过来指点过几次,张武却也委实没想到韩争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在恢复实力的同时还能更进一步。 为此,张武还在校长面前提过他,推荐他出国公费留学,希望他不要让张武失望才好。 统计结果出来,没想到陈锋也打到了9环! 而总成绩与二小队持平,这还是因为二愣子打个个4环出来造成的。但是队里倒也没人笑话他,毕竟大家都知道他的枪法不是强项,但刺刀还是很牛的。 下面的几队,大多都表现平平,只有个别的几人打到了9环,不过倒也没有再闹出个笑话,出现打个脱靶的事情。 “预备,放。” 。。。。。。 耙场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别的年级和科目的学员的已经下课了,他们围上来倒不是来看射击训练的,毕竟射击训练,哪个科目的几乎都有,但是关于接下来的刺刀训练,却还没有哪个班的教官像这个班的张教官这么厉害的,对学员要求也是最严厉的。 自然而然的,步兵科这个大队的刺刀训练可是最精彩的,精彩到谁都不愿意错过这个热闹。 “我估摸是张教官在日本被训练惨了,所以想在这些可怜的学员身上找回平衡。。。”其他周围的学员不无恶趣味的想着,“对,一定是这样。”看来相同心思的不在少数。 其实,他们出现这种想法,倒也不能责怪他们,实在是自从洋枪在战争中发挥主导作用之后,国人已经处于一种盲目的相信弹药枪支的臆想中。。。 而他们更期待的是马上将要到来的好戏! 第四章 ‘田忌之策’! 与其说这是一场训练,倒是不如说这是一场竞争!大家都是正处于血气旺盛的年纪,自然是没有人愿意输给别人。 射击训练才刚刚结束,旁边经过认真的统计,各小队之间的射击成绩已经出来。二小队和三小队是并列第一,而其中不怎么被看好的六小队,却在这次拿下了第三的名词! 六队队长叫马博才,名字文质彬彬的,性格也挺好,虽然不爱争斗,但这次拿个第二也着实令他和自己的队员高兴的了。 在教官要求之下,倒数第一的队伍第五小队,则是倒霉的被教官惩罚跑步,而其他各小队则是抓住这个时间赶紧休息,众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训练科目可都是体力活。 至于被惩罚的五小队,则是只能在奔跑中看着别人休息了,如此以来,接下来的训练科目中,五小队几乎是已经被提前淘汰。。。 而二小队和三小队的队员们则是各自围绕在自己的队长身边,商量着对于接下来的拼刺刀的过程中,怎么个配合法。 至于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别科班级的学员们,这时候非但没有散开的架势,并且还越聚越多了起来,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就是他们也知道,步兵科的二小队和三小队之间都憋这一口气,他们这些看热闹的可是门清的很呢。 太阳照射着干燥的地面,正腾起一股股的热量,虽然现在的时节还是大冬天,但是由于刚刚训练结束,这股子温度却也让众学员心中越发的火热起来。 大家也都算是个军人了,自然没什么好讲究的,各自盘腿,然后席地而坐,围在了一起。 “队长,还商量个什么劲?照我说直接干翻他们不就得了,从今往后都让他们抬不起来头。”二愣子大声嚷嚷着,颇有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意思。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他们”是谁,看这二愣子斜瞥的一双牛眼就知道了。 对于二愣子的话,大家基本选择了无视,就连不三不四都埋头没理他。二愣子看到自己的‘意见’没有得到回应,颇有点悻悻的哼了一声,然后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又想什么不靠谱的鬼点子去了。 其实,说起来对于二愣子的话,大家在心里还是颇为期盼的,但现实是,别人难道都是泥捏的不成? “今天的训练,大家看到没有,那么多人在我们周围看着,输了的话咱们也丢不起这个人,至于怎么配合,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韩争指着周围那些看热闹的校友,然后对着身边的队员说道。 陈锋思索了一下,倒也是有些挠头:“要我说,咱们最好能够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抓紧机会,来个一对一单挑,别给对方机会,然后各自找好各自对手,二愣子,下手快点,挑败对手,接着过来帮其他人的忙,至于怎么挑对手,这倒是值得商酌的事情。” 韩争:“田忌赛马?这倒是个主意,不过重点就是抢占先机才行,你们几个有什么主意呢?” 回应韩争的却全是摇摇头,然后他们一起看向韩争,从他们眼中,韩争已经看到了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那就是“都听你的。。。”,这种眼神让韩争颇有无奈的叹了口气。 尤其是二愣子更是直接开口说了一句:“队长,你是不是有好的办法呀,有就快说,我到时候肯定不认怂。” “就是,就是、、、”这句倒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你们也是将来要当军官的人,自己也不多动动脑子。”韩争瞪了二愣子一眼,又看了看其他几个队员说道。 “至于这次咱们的比试,主要还是靠实力,当然战术也很重要,我的想法倒是很简单,第一场是和四队比试,大家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到时候不要尽全力,省点力气,慢慢磨,胜出的站到一边不要上,自己人输了再上去。而王闲那边,咱们就依着陈锋的法子,他们也就是王闲和王闲的头号手下段年厉害点,咱们先柿子捡软的捏,二愣子和我首先找上他们两个,把他们两人拖住,其他的就交给陈锋你们几个了。陈锋挑个最弱的,速战速决,先拿下一个,然后帮队友拿下其他人,最后再群殴王闲和段年。最重要的就是一点:到场地后,动作要快,迅速找到对手,别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把你们的狠劲拿出来,听到没有?” 韩争感觉自己这样以来似乎有些阴险,不过对于在校场内团体对抗赛,在没有更好的法子情况下,他也没好的方法,终归是同意了陈锋的想,毕竟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地利,天时和人和,要想胜,自然要凭着‘狭路相逢’的狠劲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都给我记住了,输了都不用怕,但到时候谁要是认怂了,我可不客气的。” “知道了,队长!”队员们狠狠的道。 二小队那边也在讨论,不过他们这群人在一起,根本就讨论不出什么好法子出来,最后还是王闲无奈之下,象征性的鼓励了一句:“到时候,我们加把劲,凭我们的实力,只要发挥正常,把平时水平发挥出来,咱们可不比他们差了。” “就是,队长,您瞧好吧”随之而来的,是底下乱哄哄的应答声。 “都集合了,准备开始了”张教官看五小队跑完最后一圈到达终点,这才高喊了一声。不过最倒霉的就是刚跑完步的五小队,这还没休息呢,这可便宜了二队了,毕竟按比赛规矩对抗双方分别为1:6,2:5,3:4。 “记住了,刚开始我们和四队对拼的时候,不要用全力,也不要上来就冲,咱们要保持良好的‘仪态’才行,嘿嘿,要让旁边的二小队看看咱们是多么的善于‘尊重对手。”韩争看了旁边二小队一眼,这才嘿嘿笑着对身边的众人叮嘱了一句。 “准备!”张教官声音刚落,各小队就找到各自的对手和位置,相向分立而站。 校场上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对于那些临时观众来说,好戏就要开始了。 。。。。 校长办公室,蒋百里这几天一直忙碌着安排学员公费留学的事宜,尤其是名单的确定,可是煞费了苦心。 许多找关系,托人的人都找到了他这里,这一阵子对于这个校长来说可是头疼的紧了。“不知道这是为国选材吗?能是什么人都可以的吗?!”蒋校长有时气的急了,也会忍不住在办公室怒骂一声,有时甚至想要把那些托关系的全部拉出去枪毙了!当然,这也就是想想。。。 蒋百里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忽然,从窗外传来一阵欢呼声,让他从沉思之中反应过来。 “副官,副官。”他喊了两声。 “校长,什么事?”外面副官应了一声,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这位副官是袁世凯安排过来当副手的,其实也就是保镖,据说以前是一个江湖人士,伸手很是不错。 蒋百里:“辛苦你一趟,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校长,今天第七届的步兵科学员在刺刀实训。”副官恭声答道,他刚刚就看到过了,现在校长问起来,当时就开口答道。 “哦?是张武带的那个班?” “是,要不要让他们小声点,以免打扰到您工作?”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蒋百里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挥了挥手。 “是,校长。”副官闻言退了一步,然而还没有等他把房门重新关上,后面忽然传来蒋百里的声音:“慢点。。。带我也去看看吧,反正也要休息一下了。”看了看桌头的那些信件,颇有些头疼,这时候散散步也好。 “是。”副官应了一声,然后和蒋百里两人一起向学堂的校场走去。 。。。 “林队长,到时千万要照顾一下兄弟呀。”韩争上前两步对第四小队队长客气的说道,做足了战前的礼仪。 “韩队长客气了,到时你们要照顾照顾兄弟才是呀。”林队长哈哈笑了两声回道。 两人接着又说笑两句,这倒不像是比试,倒像是叙旧了起来。 直到两人各自把场面话说完,韩争这才退回到队里,问道:“都记住了?不要尽全力,省点力气,慢慢磨,胜出的站到一边不要上,自己人输了再上去。” “为什么呀?”二愣子不解的问道,“不为什么,这是命令,当然你除外,你不仅要胜,而且要快,撂倒对手后,你一定不要再上来,尽管在一边看热闹,把你平时的傻笑劲拿出来,知道没有。” “队长,我可不傻呀。”二愣子叫屈的声音直接被无视了。 “队长说我傻,我才不傻呢,我可是看出来了,队长一定有阴谋。”二愣子看没人理他,颇有点郁闷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呀,二愣子才不傻呢。。。 第五章 完胜 第一场,与韩争等人对阵的是第四小队的众人,双方倒也规规矩矩的按照以往的经验来,韩争作为队伍内的小队长,和对方的队长林翔对峙在一起。 对于韩争来说,韩争要想在拼刺这一项上战胜林翔,虽不算一个太大的挑战,但是却也要颇费一番功夫的。毕竟每一个小队的队长,都有其可取之处,不管是在那一项科目上,总能拿得出手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张武选拔为队长。 况且在这时候,韩争等人为了对付接下来的二队,对于四小队更是保留了一分实力,韩争队伍所拥有的优势,也变得不明显起来,双方之间则是势均力敌的互相拼刺,一时之前看上去倒也是颇为热闹。 众人比试所用刺刀,都是手中拿着的是枪头已换上木头刺刀快利枪,两个队伍在互相碰撞中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一小队以及其他的找到对手的队伍,开始进入了状态,随着众人的不断枪来枪去,以及被戳中的学员送出比赛场地,比赛慢慢的进入了高潮,周围围观的众人,更是叫好声一阵接着一阵的。 显然场上的热闹程度,倒也没让那些临时观众们白白的跑来一趟。 而这时,校场边上的张教官不断的在各支队伍身上扫过,眼中满意的神色越发的明显起来,不过当扫过韩争那群人的时候,目光不由得顿了一下,然后用略带疑惑的眼神看了看三小队这边的所有队员们。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三小队那边的比赛,从外面看起来,倒也是乓乓乓乓的打得激烈,但是在他这位内行眼中,却是一眼就能看出第三小队所有队员好像没怎么用尽全力。。。 “也不知道这又是闹的哪一出?这可和他们以往的表现不同。。。”张教官疑惑的想到,同时,眼睛转过一边,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人群那边,他刚刚可是看到蒋校长在旁边看着呢。 。。。 蒋百里校长在校场旁边倒是观看的津津有味,连连点头,表情难掩心中的赞赏之色,这时候,似乎心里这几天的阴郁也消解了不少。 “看来这张武硬是要得,不愧是当年学堂里的第二批高才生,他带出来的兵娃子,倒也没有给他丢脸。。。”蒋百里呢喃了两句,然后又看向场中。 对于第三和第四小队那边,他倒是也看到了,虽然精彩,倒是也没有什么太引起他太多注意的东西,倒也就没有多加观察。 蒋百里每到有学员毕业的时候,总会很忙,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被各种事情打扰着,对于韩争,说实在的蒋百里紧紧是有一个印象罢了,至于说到了解,倒也是很难谈得上,因此对于韩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听说过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罢了。 而另一边,本来众人以为会很顺利就解决对手的第二小队,却是爆出了大大的冷门。。。 对第二小队来说,对手似乎出乎的他们此前给予对方的预料,毕竟对方刚刚跑完长跑,不过眼前对手的顽强,却是实打实的超出了他们原来的设想。 不过结果却是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实力毕竟在那里摆着,结果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小队仍然顺利的战胜了对手。 同时为了了解自己的老对手第三小队最近的进步,在结束之后,第一小队就在王闲的带领下,对着韩争这边围了过来,想要看看韩争等人所在的第三小队和第四小队之间的对抗赛。 韩争一直关注着第二小队的动静,这时候看到他们过来,抽空击退林翔,然后给队友们打了一个眼色。 队友倒也识趣,都是大喊一声,努力的把脸色憋红,看起来颇有点看到老对手胜出过后又来看自己笑话,而导致恼羞成怒的样子。 韩争等人在心里偷笑一声,暗暗佩服自己和手下们的演技。 不过韩争还以为他掩饰的很好,可是没想到这个眼色被在校场边上的校长看了清楚,蒋百里愣了一下,随即又嘿然一笑,“这小子,有点意思。” 蒋百里又抽空看了韩争等人和王闲等人一眼,低声问了旁边的副官一句,只见副官点了点头,有往旁边的学员问几句,这才回到蒋百里身边低语两句。 蒋百里若有若无的笑了笑,然后又点了点头,轻挪几步,抬脚走到了张教官旁边,张教官刚想行礼,被蒋校长用眼神制止了。 “你们班的那个第三和第二小队还闹着?”对于蒋校长,张武可是很敬重的,虽然以前没有受到对方的教导,但是这并不影响张武对蒋百里的敬重,听到眼前这位蒋校长的询问,他可不敢有一点的怠慢。 “回校长,他们两个小队之间在训练之中倒也是有些小摩擦,不过双方倒也懂事,都是有所考虑,没有闹出什么事情,回头我一定训斥他们。”张武还以为蒋校长对他们有些不满,赶紧解释的说道,并把对方嘴中的矛盾说成了双方训练时的竞争。 “这倒不用,军人嘛,有点脾气倒也是有利于他们成长,只是不要太过就好。”蒋校长看着场上局势的回答道“你去忙吧,看着点。” 张武松了口气,赶忙向训练场跑了过去,防止学员出手不注意伤到对方。 。。。。。。 却说这边,第三小队和第四小队所有的队员还在乒乒乓乓的热闹着,当韩争注意到第二小队那边结束之后,这才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和队友们一起加力,渐渐的把优势拉大。 最终,在别人眼中,第三小队看似“勉强”的获胜。 接下来,终于轮到第三小队和第四小队之间的较量,韩争在比赛之前,再次强调了一遍以“先下手为强和田忌赛马”的思想,要求众人务必把这种思想落实到行动中。 而此时,周围的临时观众们再次爆发阵阵激烈的欢呼声,他们最为期待的时刻到来了,不过想着刚过去的比赛表现来看,第三小队看起来想要胜利好像有点玄,而第二小队的最终胜利的希望似乎更大些。。。听着下面的临时观众议论纷纷的内容,这让刚刚上场的第二小队的学员们有些飘飘然起来,就像打了大份鸡血似的,当然如果现在场上有的话。 “你说,他们两队之间哪一队能赢?”蒋百里看着校场上对立而站的两小队成员,对着身旁的副官笑着问了一句。 “应该是第二小队胜算更大些吧,看上一场两队的表现来说,比拼起来第二小队似乎是更强一些。”副官回答道,不过表情却是有些奇怪,不知道校长为什么这么问,场上双反的表现不是很明显吗?副官暗暗的想到。 蒋百里笑笑,道:“我猜应该是第三小队赢,他们的队长,那个小子还真不错,听说是叫韩争?好像张武给我说过。” 看着副官疑惑的眼神,蒋百里随意的说了两句,倒也没多再过多解释什么。 场上,教官刚说开始,韩争按着事先设计好的,对着站在自己一方对面的王闲笑了一下。 王闲抱了一下拳,刚把枪拿稳,还没等自己把准备好的场面话说出口,耳边就炸起一声低吼,只见韩争忽然低吼一声:“动手!” 瞬间,韩争就带头端着刺刀向自己这方的阵地冲了过来。 王闲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次不按规矩来,硬是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众人身上一痛,才回过神来,可是现在韩争已经按事先安排好的,各自率先找到了对手,又占了先手的便宜,让一队学员以往的经验全都没了用处。 二愣子更是充分发挥了快准很稳的原则,一下就戳在段年身上,这一下可不轻,差点把对方瞬间撂倒。 三队的其他队员也是占尽了先机,然后乘胜追击,丝毫没有给对方留下反手的余地。 场面由刚开始王闲一方偶尔的反击,到后来一边倒的局面,打到这里,这局的胜负已经没什么悬念了,这要是还不胜的话,也活该韩争他们改抹脖子自杀算了。 二愣子那边,尽管段年用尽浑身解数,想要尽力反抗,但是在先机已失又挨了一下重的之后,这种反抗就显得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在坚持二十多招之后,段年首先被李二愣子迅速撂倒。 然后二愣子再次跑到王闲身后下黑手,偷袭得手,帮着韩争把王闲撂倒。 至于其他的队友大多也是压着打对方,又加了二愣子和韩争两个人,第二小队这次是输的彻头彻尾,而反观第三小队,却几乎没有“伤亡”。 这一场结束之后,王闲他们愣愣的坐在地上,脸色憋得通红,硬生生的差点气成内伤。 看着韩争等人平时话不多,来事的时候倒也是个狠主,而且格外的阴险! 第三场,和第一小队陈冬冬一方的拼刺,韩争他们也不用再遮遮掩掩隐藏实力了,仅凭第三小队的实力,很快就把第一小队打败,结束了比拼。 第三小队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第一名,旁边的二愣子那嘴都快咧开了。 蒋校长又看了看场上一眼,心情也着实好了许多。临走时又对副官说了一句“晚上,让那个韩争来见我。”说完笑呵呵的走回办公室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六章 初见蒋百里 这日下午,按照教学安排,韩争午饭过后就去了教室,直到上完军事理论课,韩争这才又开口向张教官借来几本军事理论方面的书籍,准备拿回宿舍翻看。 晚上暂时是没有学习科目的,而距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韩争索性和自己的几名熟悉的好友打了个招呼,匆匆的向宿舍赶去,想要独自一人补充一下自己对这个时代的军事知识的了解,填充这一块的匮乏。 当然,也可以借着饭前这段时间再整理一番下午刚刚学习到的军事理论知识。 要说起来,韩争在前世也算是一个军事爱好者,更是收集了大量的民国时期的资料和知识,但是那种东西毕竟是后世总结出来的,虽然系统,但是难免有一些偏颇和误差,是无法和亲身体会相比较的。尤其是自己知道的许多东西,都是由于和现在武器和技术等各方面的原因,当前的许多的理论知识注定要和后事的军事理论产生极大的冲突。 因此,韩争从来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后来人,拥有着多么大的优势,而他现在能做的也不外乎就是用自己的热情,去学习补充和提高自己所缺少的,这,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韩争回到宿舍之后,把水杯打开倒了一杯水,然后这才往床前的桌子边上坐下,又把手中的书本轻轻的翻开,很快就沉浸在了书本里面的那些内容之中,表情认真而又仔细的阅读着上上面对当前战争模式的介绍。。。 时间就这样在韩争静坐中缓缓流逝,宿舍中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然而就在张亮刚刚看到关于当前战争过程中,士兵与士兵,士兵与武器之间如何密切配合,实行无间断打击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陈锋的高喊声:“少武,少武…快点出来,有人找你呀!” “他刚才不是在和二愣子几个聊天打屁吗?”韩争皱了皱眉,叹息一声合上书本,这才有些疑惑的自语道。 “什么事情?我这就来。。。”想着这些,韩争接着应了一声,把桌上,这才往外走去。 韩争迈步走出宿舍房门,不由的抬头向外面走去,这才看到陈锋带着一个有点高瘦,面色严肃认真的中年军人,一起向自己迎面走了过来,而二愣子他们几人也在旁边跟着。 不待韩争发问,跟在后面的二愣子就对他挤了挤他那双牛眼,韩争点了点头,这才上前两步。 “陈锋,不知这位长官是?”走上前,韩争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对陈锋问道,按理说,韩争是该认识眼前这人的,毕竟是蒋百里的副官,但是实际上,韩争自从附身到这副身体上之后的半年时间里,还真是没有注意到这人。 这倒也不怪韩争,在韩争刚返校的时候,蒋百里带着副官外出未归,前一段时间回来过后,蒋百里又要处理安排学员留学的事情,而韩争自己也没有心思关心这些。 陈锋也不在意韩争的异常,直接开口道:“这位是校长身边的副官,说是来找你的。” “长官好,我是07届的韩争,不知长官有何指示?”韩争听完过后,赶紧立正,然后对着副官敬了一个礼。 对方回了一礼:“你就是韩争韩少武?校长要见你,你快跟着我来吧。”话语言简意赅,而又简单直接。 “是,长官。” 两人见面并没有太多的话,在这两句之后,副官转过身子,向前面走去,而韩争则跟在后面。 陈锋他们几人都有点不懂的看了韩争一眼,各自道声之后,就让开了路。 韩争跟在副官后面,想着马上就要到校长,却不知道校长为何接见,实话说,内心里倒是有点忐忑,不过还是期待的心情占的多些。 蒋校长,原名蒋方震,字百里,时人多以蒋百里称之。 在后世,蒋百里可是被称为中国近代著名军事理论家、军事教育家。前两年刚从德国留学归来,刚刚回国,就被委以重任,担当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长及代理陆军大学校长。对于自己这些学员来说,蒋百里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韩争简短快速的回忆了自己知道的蒋百里里的事情,其实韩争第一次进入学堂,得知这时候的校长是蒋百里之后,着实吃了一惊,甚至以为是自己想错人了。 后来问过其他人之后,也就终于确定这位蒋百里就是后世的那位,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是比历史上进入这里担当校长早了几年! 韩争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想不通的事情自然就不想,反正知道对方仍是记忆中的那位就行啦。 看了看稍前两步的副官长,本想向他询问打听一下校长更多的信息和连带着问问对方校长找自己有什么事,不过看着对方那冰冷严肃的侧脸,又把想要问出口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估计问了也是白问。干脆什么也不说不问了,老老实实的跟在副官后面,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 却说韩争刚走,宿舍这边,第三小队和周围的同班同学却是热闹开了。 看着逐渐走远的韩争他们二人,二愣子首先忍不住发话问道:“陈锋,你说校长找队长是什么好事?你和队长住在同一个宿舍,你提前知不知道什么内幕?” 不三不四闻言,他们也把头凑上来仔细的听着,希望能探听点东西,可谓是八卦心理及其强烈,看样好奇心是男女皆有,古今皆是。 “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家不要担心了,咱们的那位校长可不简单,况且校长还会和一个自己的学生过不去?说起来这事来的也突然,事前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你们问我我也不太清楚。想必就是咱们的队长,也是迷糊的。。。”陈锋看着韩争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倒也是。。。”众人对视一眼,这才同时很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五六分钟后,韩争跟着副官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前,副官示意让韩争先在门两旁的长凳上坐着等会,自己却是走上前,进了屋里报告一声,在临进入办公室之前,又回头看着韩争坐在长凳上笔直的后背,不禁暗暗点头。 没过一会之,副官的身影重新走了出来,然后朝着看向这边的韩争点了点头,示意韩争这时候可以进去。 韩争赶紧又整了整衣服,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 “报告校长:七期步兵科第三小队学员韩争奉命前来报道,请校长训示!”韩争挺胸抬头,精神抖擞地站在办公桌前,对着前面的那个身影恭声敬礼道。 蒋校长抬头,静静端详了韩争好一会儿,这才脸带微笑,对着韩争点了点头:“好,不错!不愧是张武的学生,你前一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我刚刚也知道了,你能重新振作起来,并且还进步这么大,还是让我很是为你高兴的,这也证明你还是很用功的。” “谢谢校长鼓励!”韩争大声的答道,第一次对着自己心中的偶像,看着面前的这位坐在桌子后面,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却很好的蒋百里蒋校长,他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去掉他这世还在世的父亲和自己的舅父,还能有人这么关心他,这让他心中暖暖的,有些感动。 蒋校长对他笑了笑,又招了招手,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道:“坐吧,不要站着说话。” 韩争:“谢校长,写生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让你做你就做,在我面前不用讲究那些虚礼。”蒋百里温和的对韩争说道,通过刚刚看到的他的这个学生在学堂表现的书面报告,蒋百里对于眼前的这个学生还是很满意的。 韩争闻言,这才直着腰坐了下来,双手扶在自己的两膝上。 “昨天你们的训练我也去看了,你们队里表现不错,尤其是拼刺时的表现,很有兵法的味道。”蒋校长挪揄的对眼前的韩争道。 不过这句夸奖倒是让韩争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昨天比赛时,有那么点偷袭和猥琐的味道,这时候却又被校长提出昨天的比赛,倒让韩争有些不自在。 蒋百里看着眼前这位年纪不大,脸有些白,又有些羞涩的学生,不由得对于眼前这个学生更喜欢了。不过他也不再提这件事,话语一转,却是对眼前的韩争说起了另一件事。 原来是今年九月,海军大臣载洵和萨镇冰等人远赴欧洲考察,途径德国时,在购买军舰的同时,又与对方谈好了关于留学生的的安置和就学择校问题,并达成了一系列的共识。 同时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到来年过年后,这一批留学生就要远涉重样,到万里之外的德国求学。 说到这件事,蒋校长颇有些玩笑的说道:“上面总算还干了一件好事。。。”也就不再评说。 他只是接着对韩争道:“这件事,估计你们也都听说了,德国可是世界陆军强国,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前一段时间,你们的张教官向我推荐了你和你们班的王闲,最近我有考察了你们在学堂的表现,已经批准你们去了,名单已经拟好,就是想问问你还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没有,就要报上去了。” 韩争没想到,自己真多能够去德国深造,那可是能够学到这个时代里真本事的地方。 因此,韩争没有丝毫推辞的意思,赶紧站了起来,立正挺胸的大声回道:“多谢校长栽培,学生一定好好学习,绝不辜负校长美意,立志报国,学生没有任何意见。 “好好好,我很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学成归来之日,我定为你接风,你还没吃饭吧?副官,去多准备点饭,韩争在这吃了。” “是,校长。”副官在外面答道,校长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七章 新的征程 时间流逝的飞快,自从韩争上次与校长谈话过后,大半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在平淡中过去了,韩争从早到晚,依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学堂里面的消息并不怎么具有很好的保密性,在前几天,赴德国留学的名单刚刚确定下来,消息已经在学堂里面传开了,至于具体人员,众人议论纷纷,也没有个准信。 不过这个悬念并没有让众人猜测太长时间,已经最终确定了下来,就在昨天,所有的名单,已经在校内公布,而在第七届步兵科中,人员名单甚至直接通知到了班级和个人,就像蒋校长向韩争说的一样,步兵科他们这一届的两人,分别是韩争和王闲。 日子就在喧喧闹闹中走过,而距离离别的日子,却也是越来越近,逐渐的冲散了第七届学员本来喜庆的放假,离别的日子没人会高兴,但是依然会如期的到来。 今天注定是个特殊的日子,第七届所有的学员在两到三日内,就将要离开这个生活几年的学堂,然后,他们会各自走上自己的道路,有的是真正的走上军旅生涯,有的是走上其他的道路。。。 一大清早,在和往常一样的集合起床号中,第七届学员却是再也没有人像往常一样,因为听到这个声音而抱怨它的聒噪。 然后,众人沉默的各自起床,收拾好服装衣饰,有些严肃,又有些沉闷。。。 步兵科所有的学员在张教官的带领下集合,然后走着正步来到校场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这时候,所有人眼睛都红红的,即便是第二小队与第三小队的学员相见,都也不再是横眉冷目,甚至还会相视而笑,好像所有的仇恨和敌视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如果相遇是酒,那么离别时药。。。 校场之内,处处彩旗飞扬,步兵科的学员们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班级的位置,在张教官的口令声中,立正站好。 前台的司仪员已经经过了好几次毕业典礼,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一遍,然后确定所有的班级都到齐并各就各位之后,对着话筒,大声喊道“立正——奏乐——”。 随着口令的响起,全场一片肃穆,整个校场开始弥漫起威武雄壮的北洋军军歌。 韩争站在队伍的前排,听着已经熟悉的军歌,眼中不禁有些茫然,现在北洋新军势头蒸蒸日上,几乎每一个热血青年都以保家卫国为己念。而谁能想到若干年后会,这个偌大的军事集团,会突然间土崩瓦解,成为中国的一大害。 而在将来,又会有多少人会死在自己同胞、同学或师生手里。又会有多少的热血青年,都成为野心家的牺牲品?这到底是谁的错。。。 想到这里,韩争不禁有些呛然。 “既然,老天让我来到这个时代,也许我应该做些什么吧。”看着前面的旗帜,韩争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几年之后,整个华夏大地升起的狼烟,以及郎眼下面的悲壮和凄凉。 “对,是应该做些什么!”韩争握了握拳头,暗暗的想到。 至于做些什么,现在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吧。现在的他不会想到,将来他会走到自己都想不到的那一步,而现在有的也许仅仅是这个萌芽的想法而已。 奏乐结束过后,是学堂内朝廷派来的各个大小官员的代表发言,无非是让学员,永记朝廷恩德,报效大清朝,但在场的还有谁不知道大清朝现在风雨飘摇,到底有多人听到耳里,又有多少人记在心里,这就是谁也不知道的了。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的袁世凯,袁总督也寄来了贺文,由蒋百里校长亲自念出,现在的袁世凯还是很受欢迎的,毕竟是朝廷大臣,还勇于任事,现在的他对于外人来说算的上一个能吏了,甚至被认为是当前中国的救世主。。。 韩争在下面默默的听着,想着将来的种种,心绪烦乱,直到一句话像响雷一般蓦然把他惊醒过来。 “我要告诉你们,现在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蒋校长的话铿将有力,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也顿时红润了起来。话音刚落,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韩争看着台上发言的蒋校长,是呀,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个多灾多难的老大民族也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要以为,你们今天毕业了,就意味着你们的学习结束了。我要告诉你们,毕业了,你才算是一个刚刚合格的军人,作为一名军人,你最大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做一个强大的国防战士,你们的学习还远远没有结束,有些学生要到军队中去,有的学生要出国留学,还有的家里已经托好人找好了门路,我只是要告诉你们,你们永远都是一个军人,一个为中华崛起而奋斗的军人!!!” 蒋校长的话,使所有的学生和教官们热血沸腾,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自己平日里威严而又和蔼的年轻校长会像今天这样激动。 蒋校长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说任何关于报效大清朝的话,也没有去看满面难看的大清朝廷代表,因为他不想为自己的这些学生们脖子上安上一个枷锁,哪怕这仅仅是一种可能存在的枷锁。 “今天,我想我参加的不是一场毕业大会,而是我们的誓师大会!!!”听到这话,整个校场沸腾起来了,每个学员脸涨的通红。 蒋百里在台上猛然站了起来,看着那一张张蓬发出勃勃生气的年轻的脸,这些学生就是自己国防军梦想的希望,也是中国军队的栋梁。 想到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战场上,十年生死,十年生聚,而十年后又有不知多少人还能活着,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心思绵软的人,但在此刻他也是只能努力的控制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扭头向台下走去。 现在的他只想回去大哭一场,为这个民族,为这些孩子们痛哭一场! 毕业典礼,也可以说誓师大会结束了,张教官眼睛红红的看着每一个学员,连一向愣头愣脑的二愣子都不敢与其对视。 他深深了吸了一口气,“今后,我希望你们都记住我们张校长今天说的每一句话,否则,别怪我将来不认他这个学生!” 顿了顿,接着又把语气舒缓了下来:“今天我请大家吃顿饭,也算我们师生一场的散伙席,将来只希望你们出人头地,但谁要是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第一个崩了他。”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解散。”张教官挥了挥手:“都回去准备准备,马上去客来香酒楼吃饭,记住了,我请。”教官临了说了一句不算笑话的笑话。 韩争领着他们那一队学员,一起离开了校场向宿舍走去。不过他们路上倒是碰到王闲的那边的第二小队,大家这时候也不再互相讥讽,王闲笑眯眯的看了韩争一眼,向他打了个招呼。 “少武兄,以前多有得罪,还望各位见谅才是,尤其是二愣子兄弟,我对我以前说的话,向你道歉,你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我王闲佩服。” 韩争闻言,回了一礼,向他点点头离去,这才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第二小队其他学员的声音:“队长,凭什么向他们道歉,我们今后不再找他们麻烦就是了。” “就是,就是”其他队员也对王闲说道。 “闭嘴,没听到今天校长的讲话?现在我们是同学,将来我们就是兄弟,能替你挡枪子的兄弟!以往咱们是竞争关系,但是当我们走出去这个校门的时候,我们就是生死相托的兄弟!谁再是让我听到你们有谁再说胡话,看我不揍你们。”王闲狠狠的瞪了他们们一眼。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人当他是队长,才暂时听他的,毕业后,他们还认不认自己都还两说。他看了看跟在身边不做一声的段年,叹了口气,走时总要交代清楚,不要让他和这些人混在一起才好。 韩争一行人返回宿舍,然后聚集在了一起。 “今天校长和教官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我也就不再说一遍了。将来我出国了,你们几个估计要分配到各个军队中,不要忘了,要时常的互相联系,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兄弟,将来我从国外回来,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混出个摸样来,不要丢了我们班第三小队的脸面。”韩争眼睛说着说着眼睛也有点红了,二愣子也低下了头,没有在这时候抢话头。 “队长,你永远都是我们的队长,赶明个你从国外回来,我还到你手下当兵,队长你还收不收?”不三不四看着韩争问道。“收,只要你来我就收。” 。。。 “快点出来,走了。”教官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韩争又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说道:“走了,跟着教官吃酒去。” (ps:我想,咱们也是一个新的征程,大家一起把这段路走下去吧。。。)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八章 言归于好 客来香二楼,一群即将分别的年轻人在这里聚集在了一起。 “来,长者为先,借着这杯酒水,大家一起都来敬张教官一杯,感谢张教官两年来对我们的帮助和教育,今后谁也不能忘记了张教官,从今以后,无论到什么时候,他就永远是我们尊敬的教官,大家干了!” 陈锋拍着桌子喳喳呼呼的嚷嚷道,引来在座几位的齐声应和。 在学堂的时候,陈锋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然而在这时候,却是敞开了胸怀,尽情的宣泄着自己的感情。 从刚进酒楼时陈锋的闷不出声,到现在喝几杯酒后大声开场,转变之大,如若众人清醒,定会惊诧莫名,但是在这时候,又有几人能注意到这一点点的不同,又有几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即将离别的众人,在这一刻纵情的放纵着自己的形骸。 杯盘盏往之间,众人热闹成一片,仿若这次并不是离别宴会,但是在众人眼角深处,何尝不是水光点点。 其实整个酒宴之中,今天对于一旁的二愣子来说,好像实在是有点丢人了,以往在众人相聚饮宴的时候,很少有能喝得过他,但是今天,当陈锋放开胸怀的时候,就注定了今天的主场再也不是二愣子的了。 尤其是当二愣子主动挑衅陈锋的时候,似乎接下来就是李二愣子的倒霉时间,至少,李二愣子是这么认为的。。。 刚开始,李二愣子独自上阵,后来略感不支,这又拉上不三不四他们和陈锋谁也不服输的对着喝几杯,不过现在看看趴在桌子上的呼呼大睡的他们几个人,其结果,可就不言而知了。 “好,大家竟然都要我喝,今天我也就敞开了陪你们喝,酒桌之上无大小,咱们都是军人,用不着婆婆妈妈,来,我们一定要今天不醉不归!”张教官今天也是放开了,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 众学员毕竟年轻,在连续几杯之后,都有些醉蒙蒙的,张武饮完杯中酒,然后扫过周围看着自己的中人,这才猛然把酒杯顿在了桌子上,略有些伤感的道:“我知道,在大家里面有些学生恨我,怪我以前太严格,让你们难堪。不过,如果重新来过,我还会更加严格的训练你们!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军人,而且是乱世中的军人,早晚逃不了上战场的命运。我不会说让你们原谅,你们记不住我这个人也没关系,我只希望到战场上的时候,你们不要忘记我曾教过你们的东西就行了,那可都是保命的!来!再喝一杯!” 教官说完重新倒一杯又是一口灌下。 喝到后来,再也没有人记得谁有谁之间有什么恩怨了,有相拥而泣抱头痛哭的,有独自一人哈哈大笑的,还有默默流泪沉默不语的,这时候,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身份地位和出身高下之别,至少是在这一刻没有了。。。 到了这时候,饭桌之上,还算清醒的,除了有意保持的王闲和沉默寡言的段年外,只有韩争和看似喝醉的张教官了。 但是韩争依着前世的酒量,脑袋虽然还保持着清醒,但作为队长,队员和其他几小队的队长可没少灌他,因此脚步走动起来,倒也是有些踉踉跄跄,缓不过劲来。 要是在前世,这些酒水倒是也没有关系,不过自己现在的这副身体,以前的时候从没喝过那么多的酒,这次一次性喝了那么多,还真有点撑不住的感觉。 韩争昏昏沉沉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周围神态姿势各异的同班同学,百感交集,不知将来,今天抱在一起的众人,有几人会成为战友,又有几人成为战场上的敌人,他不知道,这一刻也不想知道,也许将来自己会死在他们其中一人的手上,亦或者自己手上会沾上他们的鲜血吧。 韩争苦恼的想着这些,然后摇了摇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王闲在旁边看了韩争和教官一眼,沉思了一会,然后默默的把段年叫了出去。 房间外,王闲带着段年倚靠在走廊上。 此时的王闲收敛了脸上特有的笑脸,因而显得严肃而认真起来:“段年,我这次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跟了我两年了,我知道你的性子,平常不说话,行事低调,但性子倔,我知道你对我曾经做过的有些事情不太赞同,你只是不说罢了。。。但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如何去管理这个小队?你这两年来因为跟着我也没交过什么朋友,我担心我走后以你的性子将来吃亏,你不要和咱们队原来的几人在一起了,他们的秉性你也知道,你不会为人,又太过实诚,他们到时只会利用你,你去和三队的几人在一起,咱们以前虽然没少得罪过他们,但前两天,我已经开慢慢的试着开始向对方道歉,以此来尽量缓和双方的关系了,他们都是实诚人,你以诚信待他们,他们也必然会以诚心待你,最起码的至少不会出卖你。记住了吗?马上我再找少武兄谈谈,毕竟是一个班级的同学。。。” 王闲喃喃自语着,脸色有些黯然。 段年看着眼前从未有如此表情的队长,心头一暖,他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也知道自己改不掉的性子,这种性格是不会和原队友处好关系的,以前有队长在还好,没有队长,或许有一天真的被他们给卖了。 而且,说实在的,段年原本也不打算在和那些以前的队友混在一起了,不过他没想到,队长也会为他想那么远,他不会说什么感激的话,只是略红着眼点了点头:“我一定会记着的,放心吧,队长。你赶明归来时,我还去找你。” “好!”王闲拍了拍段年的肩膀,只说了这一个字,然后转身走进屋内。 两人刚刚进屋,抬头就看到张教官对着韩争说些什么,看到他们进来,张教官对王闲点了点头,又回头对韩争说了两句,韩争闻言点了点头。 张武和韩争两人起身拿,然后他们一起走到王闲面前。 张教官对着王闲说道:“我们出去谈谈。” 韩争也对他点点头,算是问好。 “嗯。”王闲应了一声,让段年回位子上,自己跟着张教官和韩争走了出去。 一行三人来到走廊,被外面冷风吹了一吹,韩争身上的燥热减轻不少,顿时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我知道,你们以前有些矛盾——”教官直接开口说道。 “教官——” 王闲刚想接话,张武挥了挥手,拦住了对方的话头:“别急着解释,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我知道王闲你整天笑咪咪的,但也点子多,脑子活。还有韩争,你也是有想法的人,你们两个谁都认为自己比对方强,都是不肯服输的主,也许你们自己没意识到,我还能不清楚?以前也就无所谓,你们自己也有个度,没闹出什么大事来。我也懒得管,反而默认了,那样有利于培养你们的竞争意识和增强训练成果,你们也果真没让我失望。。。” “可这次不一样了,你们两个要出国远赴德国留学,到一个陌生的洋人的地方,你们是同班同学,不互相帮助怎么行?我到时也不能在你们身边,一切还要全靠你们自己,你们从今往后都要记住了,不管你们今后会选择怎样的道路,我管不着,但是在国外,你们是一样的中国人,我要是听说了你们在国外闹矛盾,你们回来我也要收拾你们,听到没有?!” 张武最后一句,颇有点严厉的意味了。 韩争静静的听着,刚才在屋内张教官也大概表达了这个意思,他和旁边的王闲对视了一眼,同时对教官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教官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就好,你们要是还有什么心结的话,我先回屋,不妨碍你们自己再谈一谈。”张教官说完,这才在两人面上扫过,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自己回房间去了。 走廊里还剩他们两人,“王兄——”“韩兄——”他们几乎同时开口说道,韩争和王闲都愣了愣,又同时相视一笑,颇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他们倒也没人再提起以前的恩怨,倒像一对老友一般开心的聊了起来。 张教官从窗口处看到外面聊得开心的二人,暗暗一笑,倒似自己多余了,自己的这两个学生还真不简单。 最后,王闲把段年的事提了出来,“韩兄,段年跟我那么久了,他的性子你估计也知道一点,不爱说话,什么事都爱埋在心里,可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汉子,我不想他和我带的几个不出气的在一起混了,那样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想让他跟陈锋他们几个在一起,能有个照应,又怕他们之间有芥蒂,麻烦韩兄帮忙说项一下,我那边已经和段年说清楚了,他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好,段年我知道,可是你的头号手下,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放心王兄,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做了。”韩争应道。 “那我就代段年谢谢韩兄了。”王闲对着韩争深鞠一躬。 “这是干什么?王兄,段年兄也的确是一个人才,他们在一起也是互相帮助不是?你在这样我可不认你这个兄弟了。”韩争赶紧把他扶起,他知道王闲这一躬不仅仅是为段年一事,也是对他以前做的事情的一个道歉。 第九章 关于未来 一九零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即宣统元年的最后几天,这对于将要离校的第七期陆军军官学校的学员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一个年轻而又充满活力的群体,一群略有点迷茫而又兴奋的年轻人,在今天,将要分道扬镳,然后各走上了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这一日,离别的他们谁也不知道最终又有几人将来会重新聚在一起,然后,为着共同的目标去奋斗。。。 在这种时代的浪潮中,总有人加入进来,扮演着一个有一个的角色,自然也有人被浪花拍死在沙滩上,然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没有留下任何的足迹。然而,谁又能进入,谁又要退出,终究是将来要让世间来慢慢的证明。。。 在酒宴过后的第二天清晨,第七届学员们,在今天迎来了他们离校的日子。 这一天,没有司号员再吹起‘恼人’的起床号,再也没有有教官‘聒噪’着喊集合的声音,当天色将明,月色尽去的时候,整个校舍区仍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昨天毕业大会过后,大多数学员都去放纵了一次,直接导致了今天直到现在依然没人起床。 自然,这些人中也包括宿醉到现在,也还没有起来的陈锋他们几人。 韩争宿舍内,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是韩争在静悄悄的收拾着东西。。。 把两件新军军服认认真真的装好放在包里,然后,又把以前父亲捎带来的衣服穿在身上,并有些不自在的整理了一下,这才回头静静的看了一眼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自己真真正正生活了大半年的地方。 那熟悉的床铺,熟悉的桌角,甚至连墙角那只还在辛勤织网的蜘蛛,都拉扯着韩争的眼神,自来到这个世界中大半年的时间里,几乎每一个不眠的夜晚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屋子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见证了自己的心理历程,即将离开的韩争,不知道他自己什么时候还能有机会再来这里。。。 最后,韩争的目光定格在了熟睡中的陈锋脸上,不由得心中更加伤感,离别总是苦涩悭吝的,想着这半年来认识的这些兄弟们,如果没有他们,自己现还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怎么样呢。。。 看似傻傻实际精明的二愣子,不爱说话又与自己很谈的来陈锋,还有爱凑热闹而又毫无心机的不三不四,严肃认真而又满腔热血的教官和校长。。。 想到了所有认识的每一个兄弟,师友,不禁黯然泪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同宿舍的陈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微眯着眼睛,看着屋子中发呆的这个好友兼自己的队长,他了解此时对方此时的心情。 除去韩争这个队长,他们这些人都会留在国内,然后被安排进入各个军队里,之间或许还能时不时见上一面,运气好了还能分配到一个队伍里。 而韩争呢?他将远赴重洋,到达那个未知而又陌生的国度,且不知何时才能够与他们这些人再次相见。 不过,又想到了自己,也不由得在自己心里叹了口气,眼看大清朝开始乱了,听说南边一些省份已经开始出现乱像了。自己作为一名军人,几年后还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在见到自己的这个好友了,自己那时是否还能活着? “少武。。。”想到这里,陈锋禁不住喊了一声。 韩争才惊醒过来,赶紧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回过头来,与陈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黯然。 陈锋张了张口,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韩争首先打破沉默,想着还没有交代的事情,忍不住在这时候说了出来:“阿锋,我走后,你们和二愣子他们几个要互相帮助,二愣子还好点,他看着傻傻的,但一点也不傻,将来倒是不会吃什么亏。但是不三不四他们几个都不是什么有心计的人,我知道你脑子好使,你要照顾好他们几人。关于段年的事,估计你也知道了,昨天王闲王队长也跟我说了,希望段年在今后能和你们几个在一起有个照应,我答应他和你说一声,段年也的的确确是条汉子。” 韩争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的陈锋:“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告诉你,等他们几个醒来了你把话传给他们,要记住校长说的话,做一个纯粹的军人,但是你们更要记住,要活着,好好的活着等我归来!” 陈锋闻言,鼻头一酸,然后狠狠的点了下头,声音有点哽咽的道:“放心吧,队长,我们一定记住这句话。” 韩争点了点头,制止了陈锋要叫醒其他人给自己送别的动作,说道“不用送了,省的到时候伤感,别时相见不如不见。”然后转身背起包裹,大步向外走去。 走到学堂大门前,韩争停住脚步转身又看了一眼学堂大门内的一切,看着这个自己陪伴自己度过半年重生生涯的地方,深深的吸了口气,再见了,兄弟们,再见了,教官,再见了,校长…… 。。。 校长办公室。 张教官和校长站在窗户前,看着学堂门前默默转身的韩争,沉默了一会,校长对张教官感叹道:“你的这个学生希望将来会是一个人物,路子,咱们已经为每一个人铺好了,国家的未来,就要靠他们了。。。” “我倒不希望他能在这个世道上闯出个什么名堂,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上一个安稳的日子就行了。”张教官低下头,有点小声说道。 “眼下大清朝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危机四伏,说不定哪一天这个破旧腐朽的房子就倒塌了,这里就我们两人,我也不瞒你,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估计就在这两年,这个世道就乱了。到底谁能拯救这个乱世谁还能说清?袁大人虽然现在还专于国事,但随着权力的加大,野心也渐渐显现了出来,他可不是一个真正的领导人,看着两年他的所作所为,称得上一个枭雄罢了,不似明君呀。” 蒋校长接着又感叹的说了一句,“如此说来,作为一个中国人,在国家如此艰难的时候,又哪里去找一篇净土。。。” 这时要是韩争在的话一定会更加佩服这个校长的,几乎和后世的历史发展没有多大的区别,果真不愧是一个军事大家。 张武听到这里,又看了看窗外已经看不到的背影,走到校长身后,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哪怕是安慰这个有点悲观的校长也好,但终究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默默地叹了口气。 第十章 话别 张武又何尝不知道眼下的世道,朝廷已经腐朽到骨子里,完全是没有救了。 对于袁大人的看法,虽然自己并不完全认为校长的观点是对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袁大人年纪已经渐大了呀,而纵观整个中国,袁世凯若果哪天不在了,身后连个能接班的人都没有,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哪一天袁大人真的去世了,世道还会更乱吧。 张武嘴角紧紧的抿着,形成一道严谨的弧线,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这些旁人无法理解的心事,面对这个现在的中国局势,他也只能徒叹奈何,这个多灾多难的老大民族呀—— 办公室里一时了沉默下来,然而在这时候,张武忽然间不知为何想起那个在校场站的笔直,面目有点白而坚毅的学生来。 “哎,我怎么会想起他?”张教官用力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看到对面的校长投来疑惑的眼神,终究没有再说那个自己的那个学生来——韩争。 而此时的现在的韩争刚刚走出城门,在那条应该熟悉却似乎有些陌生的回家路上,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想着自己的将来,想着自己的学堂的日子,又想着中国将要发生的事。。。 且无论如何,韩争都不会想到校长办公室里里,自己最尊敬的两个人,看着自己离校,又谈论着国事,最后又想到了自己。。。 现在的他,骨子里面更多的是想回到家大睡一场,来彻底融入这个世界吧。 。。。。。。 时间如流水,岁月如白驹,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进入了宣统二年,就是1910年的开始,现在的韩争已经是一个实岁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了,按当地习俗,也就是在乡下已经可以结婚生子的岁数的人了。 而现在的中国无论发生的什么事,好也罢,坏也罢,总之与现在的他还没有太大的关系,现在的韩争还只是一个担心着明天将要出国留学少年。 。。。。。。 韩家村里,韩争已经在家里住了有两个星期左右,心里虽然还有些别扭但也逐渐的开始适应这个只有父亲的家里,更适应了这种乡下淳朴的生活,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的总是很快,韩争也在明天将要离家远赴未知的重洋。 “明天,你就要出国了,对于你要去的地方,我也是不太懂,只是知道那个什么德国是一个很远的地方,你到那里要好好学习,多看少说,我知道你现在也长大了,是一个大人了,什么都自己懂。。。” 韩生对着面前的儿子说道,“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家里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好需要担心的,照顾好你自己就行,我在这里教村中的一些孩子读书,感觉很好。” 说完这些,父亲不等韩争说些什么,就转过身去帮着他收拾一些需要的东西。 屋外新年的喧闹已经过去了,只有偶尔炮竹发出的噼啪声传来,预示着这个年还没有过去太远,天昏昏沉沉的,明天也许要下雪了吧。 屋内静悄悄的,韩争听着平时严肃的父亲说着这些叮嘱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 这让他想起了那个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从未谋面的母亲。 也许是在过去的时日里,这位母亲留给原来的韩争太深刻的印象,又或者是母亲去世时残留的悲痛还残留着,直到现在韩争的脑海里总会时不时的闪过那有点模糊的身影,那个记忆中总是带着笑意却总是有点病态苍白的脸。 “父亲,我想母亲坟前上柱香,与母亲拜别,出国之后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来拜祭母亲。” 现在的韩争已经能很顺口的喊眼前这个人为父亲了,经过这两个星期的相处,他深深的感受着这个父亲给他的关爱,无私而又深沉。 韩争知道父亲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更知道父亲严肃的面孔下是怎样的爱护他的心,父亲只是用沉默扮演者一个关怀者,努力的做着一个严父的身份。 韩生听着儿子的声音,顿了一顿,有点沉默的看了一会韩争,叹了一口气道:“嗯,也好,与你母亲拜个别,别让他牵挂,我和你一起去。”随即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来。 母亲的坟头在村东的祖坟处,父子两个人拿着香烛和火纸,一前一后乡村东头走去。 一路上除了遇见村中邻里打声招呼外,父子两个人就谁也没有说话,有点沉默的向乡村东头走去。 。。。 村东头,韩争看着眼前还有些光秃秃的坟头,母亲的沉睡之地,心里却有一股难言的苦闷。 待到春天这里就该长满草了吧,自己到时却不能来为母亲除草拜祭了。。。 恭恭敬敬的在这一世的母亲坟头跪下来,和父亲一起把香烛和火纸点燃。 “你单独和你母亲说说话吧。”父亲点好香烛火纸之后,向韩争说道,自己走到的一旁,留给韩争和其母亲独处的时间。 “母亲,我明天就要离家走远门了,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在下面要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待我回来时一定来看你。”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中声音哽咽了下来。 现在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直到很久以后才能回到这个地方,拜祭母亲,他这一哭,为地下这具躯壳的母亲,更为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未来。。。 但是,韩争并不知道,他一次的离开也成了与父亲的永别。 韩争又陪着母亲说了一会话,父亲才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孩子,你先回去吧,我和你母亲单独坐会。”韩争点了点头,又给母亲磕了几个头,起身离开。 看着韩争远去的身影,韩生满意的叹了口气“孩子他娘,你看到了吧,儿子已经真正的长大成人了,我本想给孩子找个媳妇,但孩子马上就要离开了,也就没有找,希望你别怪我。说起来还是你当初有眼光,你当日同意支持儿子去从军求学,我还反对,幸好有你和孩子的坚持,现在看来你是对的,我不如你呀,你走的时候最不放心的就是儿子,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你在那边要好好的,我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去给你做伴了。” 韩生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用手捧起一捧土添在妻子的坟头上。 天昏时,天上就开始下起了雪来,韩生也回到了家,对着门前等待的韩争勉强的笑了一笑,回到了屋子继续为韩争收拾起东西来。 已经深夜了,韩争仍然没有睡着,听着隔壁辗转发出的声音,怎么也不能睡着,直到快要天亮时这才有点昏沉的睡去。 在睡梦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前世的许多许多的人和事,看到了他的同学,他们在那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又梦见了自己的父母,父亲的头发又白了许多,他努力的挣扎着想要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他又梦见了,后世历史中的华夏大地战火纷起,民不聊生,到处都是狰狞的面孔,血淋淋的围绕着他。 他的心口就像有一块大石头般闷的想要爆发出来。忽然,房外传来一声鸡鸣声,把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抚摸着仍有些发闷的胸口,韩争狠狠的喘了口气,想着梦中的一切,有些梦呓似的说道:“今后我就是真正的韩争了,是这个时代的韩争!” 一段人生,两世人——他如是想着。 和父亲吃过早饭之后,拿起昨天收拾好的包裹,父亲一路领着韩争向村外走去。 昨夜夜里的确下起了整整一夜的大雪,而现在雪花已经渐渐的小了下来,村里的许多邻里已经大都在这了,邻里们知道韩争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淳朴的他们几乎一生都在这个山村生活着,无法理解也不知道很远很远有多远,只是知道今后几年韩争都要一人在外面生活背井离乡了。 韩争看了看周围的邻里们,团团向着他们一稽,“感谢这么多亲戚朋友和邻里们的相送,我自此游学走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家里就父亲一人,在这里就拜托各位帮忙照顾我父亲一下了。” “韩娃子,你放心吧,咱们邻里之间都是几代人住在这里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谈什么照顾,互相帮助罢了。况且,你父亲在村里教书,能让家里的孩子认识两个字,大家感激还来不及的。” 回话的是村里的韩老,是村里年纪最大的,将近80岁的人了,还健康的很,声音也很是洪亮,在村里是算是乡老式的德高望重的一个人。 韩争感激的向其拱了拱手,转身回到父亲身边,看着父亲又多添的白发,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儿子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在国外没什么好担心的,儿子不孝,不能在身边陪着您。” 说完这句话不顾地上的积雪,砰砰的磕了两个响头。 韩生赶紧把儿子扶起来,看着眼前的儿子,向来严肃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把儿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然后不舍的松开了手,说道:“你去吧。” “等等,慢点呀,等等……”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原来是韩争的舅舅。 韩争的舅舅徐锦此时从远处大声的喊着,气喘吁吁的往这边跑了过来,年前韩争去舅舅家拜年时,徐锦就已经知道了他今天要走的事情,一大早起来就往这赶,紧赶慢赶总算没有错过给自己的这个外甥送行。 徐锦看着眼前酷似自己那个宝贝妹妹的外甥,向来有些嬉笑的脸这时也不由的崩得紧紧的,把手中的包裹塞到韩争手中道:“这里是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听说外国的衣服不同我们这里的,我这是从城里给你赶制的,不知道合不合身,还有给你准备的一些银两,到哪里都要手头有个花的不是?” 韩争没有推辞,默默的接过舅舅手中的包裹,看了看眼前的舅舅和父亲,用力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去。 韩生和徐锦两个人直到韩争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才转头向韩争的母亲的坟头走去,她一定在看着自己的儿子吧。孩子大了终归还是要走自己的路了。 ps:我知道这类小说属于慢热型的,况且又是新人,再加上我的文笔能力有限,无法写出都市的风流,魔幻的绚丽,在这里还是仍是想要厚着脸皮求点点击,求支持,求收藏。。。 第十一章 明心见性 这日,韩争,王闲和其他一些公费留德学员,全都是根据学堂的要求和安排,来到码头,准备乘坐学堂事先与德国领事馆议定的德国商船出发。 这艘商船是一艘以燃煤为主动力,来往于东亚地区和德国之间,其主要的职责就是用来进行欧洲和亚洲之间的货物运输和掠夺贸易。 因这次众人在时间上走的略显有些匆忙,原先运送他们这批学员预定的是一艘豪华客轮,而实际上,众人看到的却是一艘装满货物的货船,但是这样以来,倒是也有不少的好处,至少不过海上安全性却是提高了不少,对那些商人来说,这些货物可都是钱呀。 而且船上自己也配备着武器以护卫船只在海上的安全,自然比一般客船还要更加的保险安全。 这次同行的所有学员共有将近二十人,而且都是学堂第七届的各班科中的优秀毕业生,蒋校长还是坚持了自己内心的公正,至于会不会因为此事得没得罪其他人,这就不是韩争能知道的了。 这么多人挤在三个不大的船上工作人员专用的休息室中,可以想见,空间有多么拥挤,其中,韩争就和王闲等人安排在一个休息室内。 此时离出国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船却是现在刚刚航行到了印度洋海域,途中曾靠近陆地的印度等地码头补充过两次淡水和一些食品之后,又重新航行,这一路上竟是一直没怎么停过。 在海上漂着这么长时间,大家刚坐船出海的新鲜劲已经慢慢过去,随之而来的,变成无聊疲乏甚至于厌倦,商船之上没有娱乐设施,没有酒水点心,有的只是皮肤被海风吹的黝黑,却是傲慢异常的德国水手。 这日,海上风平浪静,外面的天色慢慢黑暗了下来,韩争和大家挤在一个房间中,感觉实在是有点沉闷,和同室的几位打声招呼,自己向外面的甲板走去。 在旁边走廊路过的外国船员略有点怪异和轻视的眼神中走过,韩争心里更加的郁闷,倒不是因为对方的轻视,而是他由此感受到的那种东西——中国,这个曾经的巅峰国度再终究是沦落成了一个任人欺凌的窘境,再也不能捍卫自己在世界的地位。 韩争心情沉闷的走到甲板上,看着船下略显幽深而又黑暗的海水,然后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当感觉有些目眩的时候,这才抬起头来,下意识的向着船只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扭过头,迎着海风。。。 这几天以来,韩争离别时的伤感也渐渐的抚平,然后压抑在了心里面。 静静的站在甲板上,感受着微微有点咸的海风,听着海水拍打船舷的声音,韩争在这一刻心绪蓦然放开了。 “自己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就要一直走下去,自己怎么说也是这片神奇的土地养育的儿女,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不管前面是悬崖还是坦途,来到这个世界,总要走一遭的。” 他用手用力的按住自己的胸口,歇尽全力的按耐住自己想要大喊发泄的冲动,张开双臂,面朝大海,什么都不用想,就这样静静的感受着一九一零年印度洋上的夜色。 而这时韩争的背后有脚步声传来,同时伴随着王闲的声音:“少武,怎么那么好兴致,过来吹风了?”王闲半开玩笑的打趣道。 “在屋子里感觉太闷了,就想出来透透气。”韩争没有回头,轻声的应道。 王闲信步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陪着韩争静静的坐了一会。然后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我想兄弟们了。” 接着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韩争听到了他的这句话,想起了登船时的情景,他的那些好友们终究是从教官那里打听到了他的出发日期,还是赶去送送他们两人了。 那天他们所有的人面对着彼此都有些沉默,陈锋他们一一走上前向韩争敬了一个军礼,把他们带来的两个包裹交给他,并告诉他教官说不来送了,只是要求他们帮着对方把这个包裹交给韩争,而另一个包裹却是兄弟们给他的。 韩争认认真真的向每一个好友加同学回了一个军礼,只说了一句话:“等我回来,我们要一起干一番大事业。”说完就转头上船离开了。 一直到船只开出很远很远,韩争还能看到他们在岸边挥手送别的身影。 接着韩争又想到了教官包裹里在一些衣物和资助的生活费,以及衣服中间夹着的那张便条上的简短的四个字“君子自强!”韩争感觉胸腔里面什么要爆发出来似的,甚至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于是扭头开口对着身边的王闲慨然到:“总有一天,我们回来时,中国就是我们的天下。” 王闲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抬头看着这位以前的竞争对手和现在的好友韩争,似是想要认真的看出他这句话的真实意思,但只看到了那双仿佛燃烧火焰的一双眼睛:“你愿意我们一起为我们的祖国奋斗吗?我们总是要改变这个国家的,这个国家也需要我们。” 王闲耳边传来韩争的幽幽的声音,低沉的让人仿佛就此陷入沉沦,这句话仿佛终于勾起了王闲内心的深藏的心火。 “愿意,为中华!”他情不自禁的狠声回答道。而韩争听到他的话后,伸出自己的一双手用力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韩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王闲说起这些话,也许是知道太多,压抑太久,想找个人倾诉亦或是迷茫太久豁然开朗之后的一种发泄吧。 一直到许多年后,他们都功成身退时,王闲在年老写自己的回忆录的时候,他都不知道以自己的性子为什么当时就那么大脑一阵空白之后,想都不想的答应了韩争。是韩争当时燃烧着火焰的双眼,还是自己内心深处的一时冲动,亦或是其他?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了。 他们两人并排在甲板上又坐了一会儿,之后才相伴着走回船舱,而外面只有印度洋的海水和海风见证着两个年轻人刚刚的谈话和躁动的内心。 此时的夜色更加的深沉了,既然这是黎明前的最黑暗,那么黎明也快来了吧—— 自那夜那次的谈话之后,韩争和王闲的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亲近起来,在没有人其他人时,他们总会谈论着自己的理想和对未来的看法,韩争在这个过程中对自己将来或许走的路越发清晰起来,同时王闲也慢慢感受到了韩争的理想,或者说野望。 那么,就且看这两个少年人,如何搅动中国的将来吧。。。 这艘客船航行了整整的四个多星期的时间,在坚船利炮之下,宵小退避,一路还算很顺利,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也就是在四星期后的一个早晨,他们一行终于到达了德国面向世界的门户——汉堡港,这里原本是一个重要的商业港口,尤其是前几年掠夺贸易发达,更是繁荣无比。 但是现在,他们看到的,却是由于当前欧洲的紧张局势已经开始初现开来,这里不再仅仅是一个优良的商业港口,甚至军舰可是大批进驻。 一行人刚下船,所有的学员在这里第一次踏在了这片西方的土地上,大家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整整齐齐的德国舰队和到处是隆隆机器声,以及正在建设的大型厂房,码头。几乎所有的学员都被这种从所未见的画面深深的震撼着,他们的脑海中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如做梦幻一般的画面,这——就是工业对于一个国家的魅力。 韩争虽然前世到处都是工厂和机器化生产,但回到现在已经有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里,几乎都快忘记了以前的这种场面,在国内也从没有在看到过这种画面,恍恍然然间似乎重又回到的二十一世纪一般,直到过了好一会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韩争看了一旁仍被震撼的王闲,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恶狠狠的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为什么西洋国家能够占我领土,欺我百姓的原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们的祖国也会变的更加强大,再也不用受到欺凌,这也是我的梦想,我们要一起开创一个新的中国,比这要更强大的中国,你有信心吗?” 王闲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的这位好友,又看了看远处舰艇形成的钢铁的森林和发出隆隆声的巨大厂房,在脑海中幻想着他们巨大的战争输出能力,不禁怦然心动,但是随之想到国内一穷二白的工业,却无法想象出中国若出现这种胜景将如何如何,不由的变得犹豫起来:“可我们……” 然而不待王闲把话说完,抬头却看到韩争眼中自信和坚定的火焰,转而又狠狠的点了点头,疯狂就疯狂吧…… 负责接待的德方军校的人员来了,是这次他们将要就学的柏林军事学院此次的负责接待的联络员。 联络员用德国人性格中特有的倨傲看了他们一眼,在他的眼中,这群中国人和没开化的野蛮人差不多,自己也选择性的忽视了华夏曾经拥有的文明曾让世界汗颜。 对于他来说,此时要不是学院硬性安排给了他这个谁都不愿接下的任务,他才不来呢。 即使被逼着学了一些中文,但也懒得用,直接用德语说道:“你们好,欢迎来到德国就学。”就不在说什么了,转身往商船船长那里去办交接去了。 幸好由于学堂有一些德国的教官,为了出国,也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简单德语,基本交际还是能听懂的。 不过不听懂还好,听懂了反而这也更让他们气愤。 “少武,这就是军校方面的联络接待员?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吗?这也太气人了。”王闲刚刚从刚才的震撼中清醒,这时候看着走开的联络员,此时也忍不住了。 其他学员夜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他们无论是军事实力还是经济政治实力都比我们要强,弱肉强食的世界就是这样,而我们此时来这里要做的的就是要学习,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了?等到我们有实力了,早晚有一天我们要让他们重新认识我们。”韩争回道。 联络员办好交接倒也没用太长时间,只是不情不愿的慢慢的走过来,接着对他们说道:“这里离柏林还有一段时间的路,所以你们先要做一段时间的火车才能到达,你们先准备准备,马上就要出发了。不过要快,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浪费掉。” 对于韩争来说,不管德国方面对待他们冷淡也好,热情也罢,但将近两个月的海上航行终于结束了。 德国,这个世界他看到的第一个工业国家就这样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带给他的不仅是震撼还有野心。 那么,德国,我韩争来了—— 第十二章 图书馆记事 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是德国着名的陆军战术“闪电战”和“坦克战”的首先开创和提出者,被后世尊誉为“德国装甲兵之父”。 古德里安出生于一八八八年六月十七日,在原本后世的历史中,他曾先是毕业于柏林陆军军官学校,后来最终一步步成为德国二战时期陆军总参谋长。 而从一九零一年到一九零七年的六年时间里,古德里安却是一直读于军事学校和柏林陆军军官学校。 并在古德里安学成毕业后,以一名中尉的身份,参加了他父亲的指挥部队。 在一九零八年,自感自身不足的古德里安,曾经到梅斯的军事学院学习,并在此时晋升为少尉,至于后来,又回到了原来的部队。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骑兵部队担任指挥官和参谋。 一九二二年,古德里安被调到德国的陆军运输处,并在此时开始确立了自己机械化观念。 一个优秀的人才,总不乏耀眼的时候,青年时的古德里安,就极其的具有创造性和丰富的想象力,而且他在接触过德国现有的各种制度之后,并不满足于德国陆军当时现有的战术、技术和兵器之间的配合,内心好强的他,决定自己去趟出一种全新的战术思想。。。 因此,在闲暇之时,古德里安就常常利用战术演习和兵棋推演的机会,多次发表自己的关于战车将成为地面战场主宰的全新观念和最初的理念,并得到了军队之中的肯定和支持。 在一九三一年,正是由于古德里安的不断努力,成功出任德国首个摩托化部队总监部的参谋长,并于一九三四年七月,德国组建了装甲部队,希特勒派古德里安为装甲兵的第一任总监,他在这时候,自己的机械化作战思想逐步完善,并开始提出自己较为详细的战术思想:坦克集群的高速进攻! 一九三九年,古德里安升任为第十九军军长,并在闪击波兰的战役中把自己提倡的“闪击战”理论应用于战场之中,并获得了惊人的成功,从此机械化作战理念纳入军队训练的日程表上。 直到一九四五年五月十日,古德里安才被美军所俘虏,终结了自己风起云涌的一生。 其实,在整个二战期间,无论是在西线的对法战争,还是后来在东线的对苏战争,身后都有他的影子,并在这些战役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运用自己的军事才能创造了一系列史上空前的胜利。 但是现在,这位未来的德国古德里安上将却不知道是否是由于韩争的到来引起的蝴蝶效应,亦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总之使得原来的历史发生了一些不知名的改变,致使古德里安并没有在一九零八年离开其父亲的指挥部队之后,回到到梅斯的军事学院学习。 而是由于在部队中古德里安看到了种种军队由于作战行军速度而产生的种种弊端而陷入了迷茫之中,而这种迷茫促使着古德里安下定决心辞别了父亲的指挥部队,并且他在家赋闲一年之后,于一九零九年时离开其父亲的指挥部队,回到了柏林陆军军官学校继续进修学习,想要在这里解开自己的困惑,更希望在这里找到自己一位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友人。 而他最喜欢去的地方,莫过于就是在图书馆看一些最先进的军事理论教程和研究一些军事思想,学习一些先进的军事理论,而他却不知道的事,他能在这里结识了一位来自远东的中国朋友。 韩争这些人总算是在军校之中安定了下来,虽然不怎么受待见,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学员来说,却不得不说,在这里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自从到陆军军官学习后,韩争最大的发现,就是了解到了自己在国内所学的军事理论和知识在和世界先进国家相比的时候,之间巨大的差距和不足,为此,韩争不得不找到自己的现任教官,获得了一张图书借阅证。 教官维斯,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有点清瘦而又冰冷严肃的一个人,但在训练中,韩争却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体内部隐藏着的那种强烈的爆发欲望,这并不是教官冰冷的面孔能够遮掩下来的。 维斯是柏林本地人,以前也是毕业于陆军军官学校的一个高材生,对方并于一九零六年和一九零八年期间,在德军陆军部中服过两年兵役,由于在服役期间表现优秀,而且当时没有发生战事,在陆军军官学校的要求下,又被陆军部调到了这里当起了教官。 维斯不像那些年轻的学员一样,他对于那些东方来的军校留学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歧视,当然,更谈不上高看,但骨子里的骄傲也没有使他能对韩争等人真真正正的平等对待。 但是韩争在军事训练和理论学习过程中的认真劲,却是赢得了维斯的欣赏,慢慢的转变了他对这批东方学员的态度。 所以,当韩争有些忐忑的找到维斯帮忙申请办理图书证之时,这位维斯教官倒也没有难为他,还极其难得的鼓励了他,并告诉韩争今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其他帮助,可以去直接找维斯教官本人。。。 由此可见,维斯对于韩争倒是颇为欣赏的。 对于韩争来说,这位德国本地的教官维斯是值得别人尊重的,不仅仅是他的军事知识和理论的高素养,还有他对待所有学员尤其是他们这些东方学员的最起码的尊重,而正是这种尊重,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和爱戴。 这日上午下课过后,韩争匆匆的和王闲打了一声招呼,拿着到手没多久的图馆跑去,自从拿到图书证之后,韩争大多数空闲时间,就是在图书馆度过的,这么好的资源不用,那时候可就是真真的浪费。 而且对于韩争来说,德语虽然说的不是很好,但看一些书籍还是基本看懂是没问题的。 在韩争刚进图籍带着阵阵的油墨香味,直冲韩争视野之中,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规模的图书馆,即使在前世也不是常常能看到的。 虽然说在国内的保定陆军军官学堂也有自己的藏书室,但无论图种类和内涵都没有什么可比性。 这种时候整个图书馆里静悄悄的,充满了借阅书籍的年轻人,而在这里读书的每一个人都各自找到自己一个位置静静的阅读着。 韩争把图书证交给管理员登记过后,对于其惊异的眼神,自己这段时间也渐渐的习惯以至于免疫对方的这种眼神了,因此倒并没有什么不自在,自顾自的向图书馆内走去。 韩争根据索引标签,走到书架旁找起了自己想要的几本书籍,其中内容都是涉及到关于欧洲自资本主义确立以来的有关军事和经济类的研究和回顾,这几本书倒是不怎么难找,很快就从书架里面拿出几本,然后准备找一个地方静静读书。 就在这时候,韩争在回头时正好看到旁边有一位德国的青年手中正拿着一本书在阅读,而其旁边,还有一个位子是空着的,韩争也就直接走到那人的身边,用德语问了一句:“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 古德里安正在静静的思考着问题,当听到一个略微生硬的德语时,不禁有点奇怪的抬头看了声音来源之人一眼,待看到是一个东方人后,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大概就是前几天来自那个东方神秘色彩国度的学生吧。 韩争拿着手里选好的一本书,对着那人道声谢,然后像往常一样,默默的坐在一旁,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之中。 然而,这次韩争却是很快感觉有人碰了他一下,不由惊异的抬头,却是正好迎上那名德国青年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好奇和惊异。 “有什么事吗?”韩争有些莫名的向对方问道。 “你不是来我们这里学习先进军事思想理论的吗,怎么看起了以前的历史?”古德里安看着他手中的书问道。 原来是对方看到韩争手中不是一本军事书籍,而是一本关于以往的历史,才忍不住问了一句。 韩争略微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好掩藏的,直接回答了他:“这有什么不对的?我来这里学习军事,但我们那里无论是工业还是军队都没有这里发达,最新的理论虽好,但有些并不适应我们那里的现状。在这里我想我应该首先了解欧洲的发展历程,不论是军事还是经济,然后去和我们国内作对比,至少要心中清楚,才能真正的学以致用。况且经济是军事战争的基础,当然要看一些经济类的书籍,来加深对军事的了解,看到军事真正的发展脉络。”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古德里安有些惊异了起来,不禁高看了对方一眼,他倒没想到这个东方人会有这样的见解,这时也了解了为什么刚刚自己发问时,对方为什么眼中露出诧异神色,不过,韩争的回答,却是勾起了古德里安把话题继续深入谈下去的兴趣。 “那你能说说现在战争和今后战争的发展趋势吗?”刚问完这句话,古德里安就意识到自己有点冒失了,这个东方来的学生怎么可能知道现在战争今后的发展趋势?能了解军事与经济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过韩争虽感到怪异于对方的话,倒是也能根据后世的一些史实说上一些:“根据我对这里历史的粗略的了解,我认为在欧洲现在战争必然会向着多元化的兵种发展,纯陆军冲锋的时代已经慢慢的过去了,空军虽刚刚起步但发展前景广大,它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而陆军的机动化也越来越重要,如果有种方法能使步兵能够提高攻击速度和高速行军的能力,在战场上,这种高机动化意味着能抓住更多的战场机遇,抢占更多的先机。在我国这条路还很远,不过,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赶上来——” 韩争也没有说的太详细,毕竟现在还没有坦克和大型的冲锋装甲车。 忽然感觉身前有股粗重的喘气声,忙抬头看去,只见这位德国青年学生正两眼兴奋的看着自己,这倒是让他有点吃不准了。 古德里安心里的激动简直难以抑制,以前他对步兵作战的研究虽有这方面的倾向,但还有些朦胧,也没有人重视。 而这次能在这里遇见眼前这一个和自己理念相同的年轻人,即使对方是一个东方人,但足够使自己把对方作为一个知音来看待了。 “我是古德里安,请问你是?”古德里安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开始对韩争还有些轻视,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这也让他有点不好意思,况且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古德里安?不会那么巧吧,我刚才可是借鉴了后世的那个德国上将的理论说的,眼前难道就是那位?”韩争刚听到对方姓名,倒是瞬间有点吃惊了起来。 “不对,不对,后世的那个古德里安这时应该在梅斯的军事学院学习,或者是回到了其父亲的指挥部队才是。”韩争有自我否定的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古德里安听到对方的呢喃声,不解的问道。 “哦,哦。原来是古德里安阁下,我是从中国来的军事留学生,韩争,你可以直接叫我韩就行了。”韩争重新收拾好心情,这才赶忙回道。 “原来是韩,今后你还会来这里看书吗?我想我们如果有时间可以交流一下。”古德里安说道。 “好吧,正好我也要来这里学习,说起来今后我还要向你请教一些问题呢。”韩争应了一声,他这两天正发愁没人去请教一些问题,毕竟从书上了解的有限,正好这位送上门来了,这倒有些让他惊喜起来。 下午因为还有课,两人就没有多聊,韩争向古德里安告了声辞,离开了图书馆,本来还想问问对方是不是自己后世中的古德里安,但又感觉无从问起,倒也就做罢了。 不过能结识这位算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了,他却没想到,古德里安把认识他作为这一段时间在图书管理里最大的收获,并把他当成知己对待了。 第十三章 一九一零年 韩争自从上次在他图书管里认识了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之后,韩争渐渐的去图书馆的次数也越发的多了起来,他们彼此之间也越来越熟悉。 在德国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古德里安算是韩争真心结交的第一个外国朋友了。 而在没多久之前,韩争在找到一个机会后,韩争又把王闲等人介绍给了古德里安认识,但显然的是古德里安对此事不是太热衷,虽然他已经转变了观念,对他们也没有任何歧视,但长期在脑海中的德国人的骄傲并不是一时之间能够消去的。 古德里安能和韩争交朋友是因为古德里安感觉和韩争之间有共同语言,把韩争当成知己相待,自然对于王闲等人这些没有共同语言的,不愿意有太多的交集,因此,对于他来说,即使和几人算是相识了,却也没有和王闲他们几个有太多的交谈内容。 估计要不是因为与韩争之间的关系,估计古德里安连与王闲等人之间点头之交都称不上。 而就因为这一点,却是产生了令韩争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正因为有了古德里安的这件事情,却是让王闲等人这一些留学生对韩争越加佩服起韩争来。 对于王闲等人来说,一个能和古板的德国人交起了朋友的人,并能让对方把自己当成知己来对待,他们自认是无法做到的,在以前他们甚至想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 也因此,韩争渐渐成为了这些留学生之间的核心人物。 韩争虽然德语能说出一些基本的常用短语,但和古德里安交流学习时,一旦涉及到一些专业的名词和一些专用的术语,双方之间的沟通必然会出现或多或少的问题,所以,两人刚开始只能用英语为中介,磕磕绊绊的互相学习着对方的语言,古德里安也就担任起了教韩争德语的责任来,而与此同时,韩争同时也担任起了古德里安的中文学习责任。 就这样,他们之间友谊在互相学习与交流中变得更加深厚起来,每当谈及自己的祖国——中国时,韩争都是既感到自豪又感到悲愤。 对于这种事情,古德里安在心里倒也只能表示同情,在国际社会中就是这样的现实,谁的拳头大,谁说的就是道理,而现在的他们双方还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罢了。 时间如流水,时光如穿梭。 很快半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包括韩争在内的所有留学生们都是收获良多,这里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是既充实又充满意义。 随着半年的学习,现在的韩争也能用德语和古德里安之间比较流利的交流了,语言障碍越来越少,交流起来也是越发的顺畅了。 但是古德里安用汉语交流就仍然是比较困难了,并不是说古德里安的汉语有如此水平是因为他不去用心的学习汉语,而是汉语对于外国人学起来太难了,无论古今都如是。 半年下来古德里安平时也只能是用一些最常用的汉语和韩争打招呼罢了,对于此他可是抱怨好多次汉语难学了,不过对中国的历史却是知道的越发多了起来,也开始喜欢上了那个自己只是听说过的国度,那悠久的文明史每一次都是令他砰然心动,神往不已。 “虽然,我喜欢中国的灿烂的文化和悠久神秘的历史,我也承认汉语言的优美,但对于我来说,汉语还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古德里安直到许多年后想起这段时光,他对于汉语的学习方面依然还是这么认为。 而与此同时的是,在古德里安的歇尽全力的帮助下,韩争接触到的西方文化也越来越多,阅读的领域范围越来越广泛,不仅包括德国的军事和经济以及文化的发展史,也包括了法、英、意大利等国的与此相关的著作,对这些国家的了解不再是像前世的自己那般的肤浅和粗陋了。 在整个学习过程中,对于韩争表现出来的学习能力,古德里安也是越发的吃惊起来。 他发现和韩争接触的越多,越能了解这位东方朋友对于知识的渴求之甚。 这个东方人朋友给他的惊奇也越来越多,在他的身上,一点看不出来是从那个已经堕落沉沦的国家出来的人物,和别人口中的中国人一点都不一样,甚至于同是从遥远的东方和韩争一起来的留学生和对方也不一样,韩争的身上是浑身充满了活力和自信,就像即将喷发而出的新日般强烈而又让人震撼。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从中国国内留学道德国的的所有学员们,在柏林陆军军官学校的生活也慢慢的适应了下来,他们在柏林的生活渐渐走入了正轨。 而这批留德生是由于蒋校长的坚持,他们其中的每一个人能够来到这里的都不是甘于平凡的人和平庸之辈,都是依靠真正的实力来到的这里,再加上最初受到外国人的歧视,因此这都促使着他们在学习中积极主动。 他们在平时训练中能够吃苦耐劳,每人每天都有新的变化,充分发挥着东方人的优良品质,而正是这些东方学员们身上的品质也让所有的德国学员和教官越发的刮目相看起来,使他们逐渐的改变了对中国学员们的轻视,心里慢慢的由最开始的鄙视到后来逐渐接受,直到现在的在心里发自内心的暗暗的尊重。 韩争等人终究是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尊重,尽管这种尊重是无关国家,只关个人。 除去韩争之外的所有学员之中,尤其是王闲的进步最大,每当他看到和想到以前的老对手,现在的好友的韩争是如此的优秀之时,这都让他心生佩服与敬意,而同时,更是让他充满了动力。 韩争的优秀并没有能够让他沮丧和颓废,在他心里即使永远的也赶不上对方的高度,但却是要牢牢的站在他的身后,他不懈的坚持与努力着。 不包括韩争在内的其他所有的留学生们此时不知道的是现在的中国国内已经是风起云涌,局势愈发紧张起来了。 。。。。。。 在这个音信难传的时代,对于他们这些远离家国的年轻学子们来说,随着距离的拉大,尽管努力的搜集着有关国内的一切信息,但是这种距离仍然是让他们距离祖国显得是那么的遥远。 一九一零年是中国传统的庚戌年(狗年),同时也是清帝的宣统二年,这时的中国已经处在真正的水深火热之中,列强在中国灯红酒绿的租借地里花天酒地,欺压中国人,中国老百姓生活十分艰难、痛苦。 同时坐在火药桶上的清政府迫于国内的统治压力不得不把立宪这件事逐渐的提上议程。 在国内政治之中,一九一零年的一月,中国十六省代表赶赴北京请愿欲要当廷实行立宪制,开设议院,但遭到清政府的严厉的拒绝,南方部分地区开始发生起义。 先是二月川南嘉定发生起义,但是失败后不久,就发生广州新军于同月又再次发生起义,同年七月,国内又发生数万农民爆发动乱,虽然相继都以失败告终,但却也是也掀起了中国起义的开端。 越来越多的有志之士开始对清廷越发的不满,革命思想开始广泛传播开来,为来年的起义创造了更加好的起义条件。 一九一零年的三月,回国不久的清廷海军大臣载洵于二月二十七日在视察海军的路上,遭到革命党人的暗杀,未成,熊成基等人被捕遭到杀害,四月,汪精卫等人刺杀载沣未遂被捕,此事轰动全国,清廷大员人人人自危,颇有朝不保夕之感,国内矛盾日趋尖锐。 从一月开始直到年底的十二月整整的一年时间里,立宪派各省的请愿代表总共发起过三次大型的请愿活动,均遭到清廷的压迫,但却是持续了下去,并有愈演愈烈之势,人们对清廷愈发的失望而又痛恨。 而在国际上,这时的中国与日俄矛盾激化。 一九一零年的五月八日,延吉六道沟日本的宪兵公然开枪伤毙中国救火警察数人,七月四日,日俄两国撇开中国,独自签订第二次,进一步联手侵夺瓜分“满洲”利益,在其他列强默许的情况下,清廷无力干预两国,被迫默认其在中国掠夺的非法利益。 而此时为了平息国内的呼声,再次加大了对国内民众的压制。 日本入侵中国野心开始显现,与此同时,在经济方面,一九一一年十一月,美、英、德、法组成银行团,两次向清廷提供贷款一千六百万英镑。 中国遭到的经济剥削更一步加剧,清政府为还其贷款对国内传统农业和民族工商业的税收越来越重,初步发展起来的民族工业举步维艰,在全国范围内要求革命的呼声清廷却是再也压制不住了。 清朝政府统治岌岌可危,清廷统治由此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而对现在的韩争来说,国内的一切是遥远而又期待的,他在认认真真学习的同时却是静静的等待着回国的机遇,在别人谁也看不见的内心最深处里,和平凡的面孔下那双时刻都是死死的睁开着的自己眼睛,跨过重洋和千山万水看着自己祖国方向,他这个寄居在国外漂泊的学子,时刻都没有忘记自己的祖国,时刻不忘提醒着自己要耐心等待着,等待着一九一一年,大革命时代的到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令人疯狂的野心还是自己内心深处的穿越的情节作祟,他只知道他要在即将到来的大时代的潮流中抓住一切能抓住的能够掌握住自己的命运的机会,实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野心抑或理想的机遇,哪怕是为那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奉献自己的一切——那么到死去的时候,也应该是是含笑而终的。 第十四章 后方的潜伏者 不知不觉之间,韩争等人已经来到柏林一年时间了。。。 根据学校这一年对于众人的安排,韩争等人已经对于步兵作战的战术动作以及指挥艺术做了比较深入的了解,有些东西根本在国内,众人根本是没有办法的接触到的。 同时,众人也开始更深入的接触到了一些关于各种兵种和步兵的协同作战理论,如步炮协同作战、冲锋阵形队列的安排以及防守构筑阵地的方式和方法技巧等,这些东西让众人获益匪浅,甚至最第一年的下半年,对各个项目进行了初步的实训。。。 因此,来到德国的第一年,对于韩争他们来讲可以说是忙碌而又充实的一年。 其实要是说起来,韩争着一行人和自己的德国同学相比,差距仍然是不可忽视的,但是我们要考虑到更多的东西。 在韩争等人刚刚到达德国柏林的时候,由于好多国内的学员们对各种车辆以及先进武器的性能等的不熟悉,甚至是听都没有听过,自然对于车辆的驾驶、武器的使用以及战术应用等方面都闹出过不小的笑话。 当时的中国国内,甚至还没有兵种合作作战的理念,更没有什么战车,运兵车等先进的军事设施,许多留学学员开始甚至认为学这些东西回到国内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不学,省的徒惹别人耻笑。 韩争对于这种想法心知肚明,却是一直冷眼旁观,他想让自己的这些同胞兼同学,自己去体会一些东西。 果然,众人的想法很快的被转变了。。。 这种转变,是缘于一场军演。当教官维斯和其他科的一些教官带领所有学员去参观柏林驻军的一次普通演习过后,那种由于协同作战而产生的威力,鲜活的呈现在所有留学学生的眼前,真实而又震撼,用事实告诉了众人,什么才是真正的现代战争。 从那次参观军演以后,当韩争几人每当聚会,韩争就再也没有听到有谁说轻视兵种之间的合成协作战术了。。。 今后的时间里,众人开始主动的去学习自己不知道的那些东西,尤其是以前没有摸过运兵车和其他的一些机械等装备,其中虽然遇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困难,但是这些困难都没难倒他们,他们在不怕德国同学笑话的眼神中,虚心而又勤奋的学习吸收着这里的一切。 其中由于韩争有着前世的经历,毕竟在前世接触过机械动力,对一些基本的通用原理了解一些,再加上在和古德里安见面的时候,也会向对方请教一些机械化原理的操作问题,因此,在学习的过程中,进步最快的尤数韩争。 至于令韩争欢喜的另一件事情,自然是确定了一件久而未决的事情,那就是在与古德里安接触的那么长时间以来,韩争终于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古德里安的确就是后世历史上,那位鼎鼎大名的德国将军! 虽然他不解的为什么对方没有在一九零八年离开其父亲的指挥部队之后,到梅斯的军事学院学习,而是在一九零九年时离开其父亲的指挥部队,回到了柏林陆军军官学校继续进修学习,但是这并不能否定他的判断。 对于这无法解释的事情,暗地里韩争也只能是归结为上天对穿越者的福利了。 。。。。。。 旧时已去,新年将至,国内的消息对于韩争等人来说,仍然是消息闭塞难通,只能在一些本地报纸的字里行间,寻找着丁点的信息,他们甚至没有收到国内的任何来信,所有人像是被遗忘在这个异国他乡一般,在这里,这些学员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学习,然后在学习中等待着国内的消息。 时间过的很快,学校决定在圣诞节来临之际,举行一次盛大的军演作为年终考核,以此来考验学员的学习成果,而考核的内容就是除去自己的主修兵种外还要穿插一些各兵种的联合军事对抗。 面对这次考核,韩争等人颇为认真,这次考核是检查韩争他们一年来所学知识的一次重大考验,关系到他们是否能真正的赢得所有德国教官和德国同学的尊重。 因此,在众人碰面之后,决定在这一次的考核中,必将全力以赴,用优异的成绩来为一九一零年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一九一零年十二月十二号,本届的全校学员准备好了开始考核,不知道是不是德国校方开的一个玩笑,是没有人愿意和韩争他们分在一个队伍里,尤其是在联合兵种对抗中,几乎所有的中国学员被分在了一组。 对于这种情况,众人也只能忍下来,韩争作为组长领着所有的队员。隶属于红队进攻方,但是结果,却是被红队排除在核心之外,没有人看好他们,即使古德里安承认韩争王闲等人在各自主修领域方面的优秀,但对于协同作战,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的作用几乎可以忽落不计,甚至会拖累整个友军的实力发挥。 因此,在各方的默认或者是无视下,在此次演习中,韩争等人最终被安排成了红方的步兵观察哨队。 在接到自己一队的任务时,众人虽然心中不服,但是却也不敢公然违抗军令,只好接下来,并且把任务分配下去之后,韩争和王闲等人也暂时各自回到宿舍,准备开始备战。 “少武兄,你说这些德国佬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即看不起我们,并且也是不相信我们吗?我们到时干脆也别当什么观察哨兵了,找个地躲起来睡个觉算了。” 王闲刚到宿舍就颇为恼火的说道:“其他的兄弟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哪个不是一肚子气?平时训练不比他们那些德国佬差,到头来不还是这样。” 韩争看了看一脸苦相和愤恨的王闲,他又何尝不知道这里面的事,不就是自己的国家贫弱,他们这些学子也跟着受气吗。 想到这里,倒也没有再深想下去,接过王闲的话头道:“你真是这么想的?那样的话这一年我们辛苦训练就这样被埋没了,到时岂不是更让他们看不起我们,而且,你们想想,咱们学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在这里争强好胜,急于表现的,而是为了将来!” 王闲等人听到韩争的话,这才有些讪讪的笑了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这不是说气话吗,这时候不争取表现一下子,别说我了,估计少武兄也是不甘心的,他们越是瞧不起我们,我们与要让他们看看我们不比他们差。” “对,就是这句话,你也这样告诉其他的几科的兄弟们,别丧气,到时候我们一定要表现的漂漂亮亮的,让他们看看我们中国军人的气势。” 。。。。。。 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十三日,年终考核也在这一日正式开始。 蓝方由一些步兵科和炮兵科,装甲科的学员以及其他一些工兵等技术兵种组成,在柏林城郊以外的一个山林的地方构筑防御阵地,并按标准的配置,构筑防御火力。 红方主要由步兵科,炮兵科,装甲机动进攻部队组成。 两方的兵力和火力配置相当,但从整体上看来守方比较占优势,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防止对方攻陷既定的目标点即可。 这时的韩争他们被己方交给了一个观察对方动向的简单任务,之后就不在过问,像被遗弃一样的丢在那里,估计在发布命令的人这时候已经把他们忘记在了脑后。 韩争看了周围成员一眼,说道:“走,我们去观察敌方动向,然后在寻找战机,争取立功的机会,明白没有?” “明白!”得到确定的回答之后,带领着这支被忽视的队伍,向敌方阵地摸去。 在正面战场,这时候已经激烈的交火了,红方首先发动进攻,先使用大批炮兵对蓝方阵地实行炮轰,但由于蓝方阵地在构筑是预先考虑到了这些,炮轰并没有造成什么有力的战果,而蓝方的炮兵阵地却保持静默着,直到红方炮火停息之后,蓝方的炮兵阵地开始咆哮起来,并一举把红方还未来得及转移的炮兵摧毁打残,红方炮兵到此时,还没有取得相应的战果,就被判失去战斗力离开战场。 红方在休整一段时间之后,不得不转变战术,以步兵和装甲车为主,开始步兵和装甲兵合作进攻。 。。。。。。 在大后方,一些教官们集中在一起,听着前方的战报,对红方的进攻方式和蓝方的防守做着一些讨论。 维斯教官首先发言:“红方的进攻方式有问题,在炮兵进行覆盖轰炸时,没有使步兵和装甲兵一举趁势进攻,导致进攻脱节,丧失了最佳的进攻机会,同时,最严重的是在炮兵阵地暴露之后,缺乏有效的阻止,进行炮火转移,最终导致炮兵被灭。这场考核演习如果不出现大的意外,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了,即使现在转变进攻方式,但没有炮兵的掩护,步兵和装甲兵就会直接暴露在蓝方的炮火之下,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维斯的话音刚落就引起其他教官的赞同,现在他们只是等着最后的结果了。 蓝方阵地后方,韩争带着自己的小组潜伏在一个小山坳后面,由于人少,使他们比较容易的接近到了蓝方的阵地后方,尤其是蓝方现在将要胜利并准备者反攻,这时候谁也不会想到这支谁都没有关注的士兵来到了这里。 “队长,上吧,再不上可来不及了。”王闲趴在韩争身旁,低声对韩争说道。 “再等等,我们这点人上去也没什么用,咱们先把蓝军的炮兵部队找出来再说,把炮兵敲掉,也能给前面的军队减少压力。”韩争回了一句,然后带人离开这里,向着蓝方正在肆虐的炮兵阵地走去。 果然不出韩争所料,由于蓝方开始发动全面反攻,几乎所有士兵都冲出战壕,向红方残余的进攻部队发起攻击,在这种反击下,炮兵部队的防卫自然的松懈下来,这样一来,倒是给了等在后面焦急等待的韩争众人一次很好的机会。 “就是这个时候!兄弟们,冲!”韩争猛然站起来,大喊一声,向前冲去,所有的成员也开始跟在韩争后面,大喊着“冲呀!”向蓝方炮兵阵地猛然扑去! 对于蓝方来说,这个变故实在是太突然,由于前方进攻顺利,所有的作战部队全线反冲敌军,让蓝军的炮兵阵地变成了一位一丝不挂的赤果果的美人,就这样呈现在了韩争这群恶狼面前! 已经几乎没有防御力量的蓝军炮兵阵地,听到后面的喊杀声,瞬间愣了一下,韩争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 。。。。。。 阵地前面,被压制的红方部队终于发现自己头上的炮火停歇了下来,然后再次看到己方的士兵身影出现在蓝方身后,瞬间大喜,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却让他们再次顽强的抵抗起来,崩溃的站线竟然有稳住的趋势! 就在这关键时刻,蓝方指挥官却是反应极快,大喊着分出一批士兵拦截着韩争等人从背后的进攻路线,其余人却是不管不顾,继续向红方剩余人员发起最后的总攻,意图在红方稳定之前,冲破对方封锁线。 。。。。。。 演习结果出来了,韩争的突袭最终却是并没有使红方转败为胜,但也由于韩争后来适时的出现,致使蓝方也伤亡惨重,差点红方反败为胜,因此严格来说蓝方只算得上是一次惨胜。 就这样,韩争这支谁都不重视并且没有给与太多关注的中国学员,愣是让蓝方功亏一篑,要不是在先前的进攻中,红方损失过重,还有蓝方指挥官反应灵敏,结果可就真的要倒过来了。 因此,这支毫不起眼的队伍在这次考核中可谓是大出风头,甚至有些盖过了胜利方蓝方。 实战考核结束以后,所有考官对于韩争等人的表现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事后,古德里安问韩争:“你们国家没有那么多的装甲车和炮兵等兵种,你们学的那么认真回国后有用吗?” 这句话让韩争忽然想起了后世的一句话,不禁有些恶趣味的回答道:“总有一天,面包会有的——不对,是兵种会有的,装甲车会有的,大炮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最后有略微感慨的说了一句:“将来的中国,这些必须要有——” 第十五章 风起 一九一一年,韩争重新进入了普通的学习生涯之中,日子过得虽然平淡,但却充实而充实。 由于上次的考核成绩,周围同学对于韩争这些东方人,倒是改变了一些看法,这时候是强者的世界,自身的强大,才是赢得别人尊重的一切基础。 甚至于德国教官维斯对这些东方的学员已经也更加的重视了起来,韩争等人已经在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同时,也是赢得了他人的尊重。 其实看似平静的面孔之下,谁又能知道韩争这时候在平淡而又充实的学习生活中,压下心中的急迫,刻意压下的等待和焦虑——国内大变不远了。。。 韩争这段时间,总会时不时的拜托古德里安帮忙收集一些中国的局势变化消息,然后自己去分析里面的一切,因为他知道中国的一九一一年,是晴天霹雳的一年,也是大时代带来的开端。。。 。。。。。。 而大西洋的另一边,孙中山同样用深沉的眼神看着华夏的方向,然后努力的筹备着一切,为即将来到的大革命奔波预备着。 孙中山,字载之,号逸仙。广东香山(今中山市)人,年轻时曾先后求学于檀香山、广州、香港,并行医于澳门、广州等地,并于一八九四年建立了中国的第一个革命团体兴中会。 之后,孙中山又在一八九六年被迫离开中国,留居于英国伦敦,在这里,孙中山借此机会接触研究了西方政治经济理论,并在这里想要寻求救国图存的真理,为将来孙中山提出自己的理念,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然而在伦敦暂居一年过后,又于一八九七年经加拿大返回亚洲,并在国内局势没有明朗之前,直抵日本,结识日本朝野各界人士宫崎寅藏、犬养毅等,并在旅日华侨中大力宣传革命,再次发展兴中会组织。 一九零四年,孙中山根据多年所学,以及结合中国当时的问题,撰写并发表了一文,影响开始扩大。 一九零五年八月,孙中山在日本东京领导成立了中国同盟会,开始汇聚革命力量和思想,并被推为同盟会的总理,制订明确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的资产阶级革命纲领;并主持创办,提出“民族、民权、民生”的主义,借由同改良派围绕革命与保皇问题展开激烈论战的机遇,使革命思想进一步传播,革命形势再次得到促进。 同时,孙中山还积极在国内外发展同盟会组织,联络华侨、会党和新军,开始尝试在两广、云南等地发动一系列武装反清的起义。 不过这些都是孙中山为国内即将开始的大革命做下的前期工作,而在寻求国外支持方面,孙中山更是不留余力,在一九一一年五月的时候,孙中山曾经主动图接触美国政要诺克斯,但被遭到对方婉转的拒绝,后来,孙中山不得不另辟道路,却都以失败而告终。他开始意识到,革命无法过多的依靠别人。 受到打击的孙中山,郁闷之下却也只好开始在美国联络华侨,筹集革命资金和招揽革命人才等事宜。 而且经过半年多的拼搏,孙中山在美国的华人界也算是逐渐站稳脚跟,并在华人界中获取了很大的声望,大力宣传了革命思想,受到当地华侨的欢迎。 而正是这种成功,使得美国成为孙中山革命的最初的起点和促使他不断进行革命的源源不断的动力之一。 —————————————————————————————————————————————————————— 一九九一年九月的一天,孙中山有些疲惫的和他的随从黄芸苏一起再次来到美国旧金山的洪门总部,欲要再次与洪门主要负责人谈论一些革命的相关事宜。 洪门总部,此时高坐于台上的四十多岁的司徒美堂正值壮年,面目看起来有些微黑,一张堂堂正正的国子脸,显得他特别有威严。 司徒美堂这些人,深知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作为后盾,自己这些华侨生活是如何的艰难,因此,在司徒美堂最初遇见孙中山时,被孙中山的报国之志感动。因此,司徒美堂利用自己是现任的洪门领袖的便利,领导整个在美华侨界的洪门组织的机会,全力支持孙中山在美国的革命活动,可谓是给孙中山在美国的活动提供了大量的帮助。 孙中山在美国能够获取这么快的发展,司徒美堂可谓是功不可没。 听到下面人说孙中山先生来了,司徒美堂赶忙安排别人迎接,自己也整理一下仪容,然后自己亲自大步迎了出去。 “。。。哈哈,孙先生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也让我好好准备一番,提前安排接待,现在孙先生可不要说我怠慢了贵客才是呀。” 刚刚看到对方,司徒美堂向着迎面走来的孙中山亲切的说笑道:“不知孙先生此次过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指导的?” “司徒先生可是太客气了,其实孙某人在这里还要多仰仗司徒先生才是,这次来,也是要多谢这些时日司徒兄的照顾呀,要不然,孙某人在美国可是寸步难行,变成流落街头的乞丐了。。。有些事我们还是里面谈如何?” 孙中山知道司徒美堂的性子,对于对方的话倒是没有丝毫的不以为快,反而是迎着司徒美堂有些开玩笑的说道。 “好,咱们有事里面谈,孙先生,黄先生两位里面请。” 司徒美堂把孙中山迎进屋内的大堂上,让下面的人上好茶之后,这才让太没在大堂的外面守着。 宾主双方都坐下来,当待到茶上来之后,他们却也是慢慢的进入了这次谈话的正题。 “孙先生这次过来想必是克强兄那里有什么消息了。”司徒美堂注意到孙中山嘴唇动了动,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直接对着孙中山说道。(黄兴,字克强,民国开创者,与孙中山一起二人被外界合称为孙黄,现在在国内筹备革命,因此司徒美堂才有这一问。) 孙中山点了点头,这才叹了口气:“嗯,的却是有消息了,前一段时间和克强兄联系了一次,他在日本那边已经联系了一大批革命同仁和革命政党并做好了准备在最近这段时间内展开大革命,力图一举推翻清政府的统治。当然,我们同时也在新军中也联系了一大批的革命志士,这次可是准备齐全,只待时机一到,大事必成!” 说道这里,孙中山语气中已经是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对于眼前的孙中山来说,为中国,为革命奔波了这么久,一直立志于革命救中国,眼看着轰轰烈烈的革命终于又要开始了,心里如何能不激动?! 司徒美堂倒是没有插话,直到孙中山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孙中山这才有些凄惨的继续说道:“自上次四月份,黄花岗起义失败以后,克强潜往香港后,再次联系一些革命同盟会的同志,会同打入新军的一些壮士,继续积聚力量。现在眼看时机就要成熟了。此次必一举而成。” 这话听着有些反复,却也正是体现了孙中山现在的心情。 不提到黄花岗起义还好,司徒美堂一听到孙中山的说到黄花岗起义,心中就不禁有些黯然,那七十二名烈士可是真真正正的优秀的华侨的子弟们,甚至还都是自己的小辈,没想到他们最终将自己的热血洒到他们爱的那片土地上。 看到对方的黯然,孙中山也意识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歉然的看了对方一眼,但心中却也知道革命哪有不牺牲的? 看到孙中山眼中的歉然之意,司徒美堂赶紧收拾一下心情说道:“这次不知有什么我需要帮助的?我一定尽力做到,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华夏子孙,都是愿共同推翻清政府尽自己的一份力的,同时也是为死去的同胞兄弟姐妹报仇,强我华夏,让我们这些在外的游魂野鬼有家可归。” 孙中山听到对方的话,有些感激,不过终究还是有些沉默了一会,这才对其道:“司徒先生的心意我了解,也知道广大华侨同胞为革命事业实在是付出良多,吾必不负汝和为革命而牺牲的只是同仁。现在孙某不知具体什么时候将会回国,革命将要爆发,一旦收到消息,我必要亲去,在这里也坐不住。在此之前还望司徒先生能为我等再筹集一笔革命经费,待我回国以大用。” “好,没问题。” 司徒美堂说着,又伸手招了招身旁二十多岁的一个英武的年轻人,对孙中山道:“这位是我的大儿子司徒国,总是吵着要回国看看,我也同意了,希望回头先生在回国时,能够让他跟着先生回去看看,还望孙先生在途中能够多多照顾我这个儿子。至于其他的人员,这次可能不会有太多的随你归国了,毕竟门里还有一些老人,自上次那批小子辈的牺牲以后,老人们年纪大了也难免会有些担心,因此这次都不想让他们这次回国,还望孙先生原谅和理解老人的心意,至于经费,为革命事业,我们必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筹措。用以支持国内的革命发展。” “那这里。。。孙文真是多谢了,归国后必不负众望,创立一个新中华出来。至于令公子的事情请放心便是,无论如何一定会多加照顾,让他平平安安的回来。” 孙中山虽然已经有些准备知道自己这次未必能带着更多人才回去,但语气中失望之意也难免有些,但有一大笔革命经费,这次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待说完这件事,孙中山就向司徒美堂告辞一声向外走去,司徒美堂欲留下其吃过饭再走,孙中山因为许多事情需要整理也没有愿意留下来。 “芸苏,过几日我们拿到这笔经费后,我们就会去科罗拉多州一趟,看能不能再联系一些同志和筹集一些经费,然后就回国,我们这时候也要先要回去做一下准备,希望这次革命能够成功,不让众志士的鲜血白流。。。” 刚走出洪门不久,孙中山对其随从黄芸苏说道,黄芸苏应了一声,两人一起开始向居住的地方回去。 。。。。。。 “向云,这次我也答应你的要求,这次同意你回国了,但回国后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如果可能的话代我去黄花岗去祭奠那些牺牲的孩儿们,就说我对不起他们,不过让他们放心,他们的家人由我来照顾,万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去。孙先生是回国做大事的人,你要好好的跟着他,还不知道革命这次能不能成功,国内最近两年大乱将起,局势一片混乱,到时若是事有不谐,就赶紧的回来。我就你一个儿子,至少,我不是还得要靠你给我养老送终的。” 司徒美堂向着站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但是性子却是向来倔强的大儿子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司徒国此时恭恭敬敬的站在其父面前,听到父亲的话,心里不由得有些发堵,眼角微微湿润了一下,然后低声应了一声“是,儿子记下了。” 然而在他的心里却却仍是想着“若真要狼狈而回,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亲朋和兄弟好友?自己必要做出一番模样来,让自己的父兄们再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无家可归,成为孤魂野鬼。” “记住就好,哎,国家多难,民族贫弱,我们这些游子也不好过呀。我去和你的大爷爷他们几位商量一下筹措经费的事,你先下去准备准备吧。”司徒美堂说完之后,对着司徒国摆了摆手,脸上现出愁容,自己走出会客厅,向后堂几位老人住处走去。 接下来,还要多劝劝那些老人了,这,还真是个头疼活呢。。。 第十六章 新时代 黄兴在上海联络革命志士起义之时,适逢四川等地由于清廷的铁路国有化,爆发了大规模的保路运动,尤其是四川抗争的最为激烈,与此同时,各地也开始纷纷响应,各不同势力纷纷涌现,用各种手段来支持相继爆发的农民起义运动。 清朝廷对此大为吃惊,一时之间颇为惶恐,为此,为了尽快扑灭四川等地的农民起义,防止动乱扩大,清廷派出大臣端方率领军力较强的湖北新军,大部入川镇压纷纷而起的各种起义,也因此,造成了整个湖北地面防御力量大大的减弱,为后面相继发生的大事,做下了铺垫。 黄兴等人干的就是革命的勾当,目光自然敏锐,在看到这种天赐良机之后,果断的抓住机会,进而将目光转向了湖北,意欲在湖北发动武装起义,揭开清王朝覆灭的大幕。 不过在此之前,黄兴倒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先是和武汉留守新军军营的新军们以及本地的革命组织文学社和共进社取得了联系,共同商讨革命事宜,同时在做完前期准备之后,这才决定于一九一一年十月六日开始正式发动起义。 但遗憾的是,由于当地革命党人为准备充足而不得不将革命起义的日期推迟到了十六日,而正是这个推迟,导致了后面出乎众人意料的事件,谈不上坏事,也谈不上好事。。。 。。。。。。 一九一一年十月九日,俄国租界。 离起义后来约定的时间还有七天,对于这次起义,革命军的心中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因此,总结了以前的经验教训之后,为了使起义更顺利的进行,避免发生不可预知的意外,增加成功的可能性,部分革命党人此时正在汉口的俄租界里配置一些炸弹,预备在起义时使用。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黑暗,外面不时的传来俄国巡捕的脚步声,气氛紧张而压抑。 “孙武,炸药准备的怎么样了?小心点别被别人发现,这些俄国洋鬼子的鼻子像狗一样灵敏。”其中一个叫张亮的革命党人,对着正在配置炸药的其中一个身影说道。 “知道了,已经配好三十公斤左右,按这个比例配下去,待到大家熟悉流程之后,只会越配越快,况且咱们已经送回去一部分,如果不出意外,咱们有足够的火药可以使用,到时候就用这些东西,炸平了那些王八蛋!” 叫孙武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声音平静,但是话中却满是狠劲。 说完之后孙武也不再多说,转身又埋头指导者旁边的几人认真的做起炸弹来:“一定要严格按这个比例配置,千万不要配错了,这可是个细致活,大家再辛苦两天。” “你也好久没有休息了,赶紧的去休息一会吧,他们自己都差不多学会了。”张亮上前两步,拉了拉孙武,看到对方灯光下通红的双眼,语气严肃的说道。 孙武揉了揉快睁不开的眼睛,长时间的紧张工作也把他累坏了,自己感觉自己也快再撑不下去,只好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个人手头的工作,自觉没什么问题了之后,也就接受了张亮的建议,对张亮说道:“好,这里暂时就交给你了,你多看着点,我先回去睡会了。明天我再赶早的过来,说来我这也是实在是累极了。” 张亮:“好,你就放心的休息去吧。” 孙武打着呵欠走了出去,此处离军营不是太远,想着很快就可以闭着眼睛休息,心中也有些说不出的轻松。 然而,事情总是不期而至,当孙武刚刚离开俄国租界还没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就听到“轰”的一声,孙武身形忍不住被震动的一颤,心中大惊,转身就看到自己刚刚出来的革命党人的秘密的地方,此时已经是一片火光! 那剧烈的爆炸声就是从那个地方传来的! 孙武楞住了,脑中顿时嗡嗡的一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接着火光,孙武看到许许多多的俄国宪兵冲进了那个地方之后,自己才反应过来,这时候他已经顾不得去想好友张亮是否还活着,就匆匆忙忙的往自己的兵营跑去。 原来,孙武离开之后,张亮嘱咐一声制造炸药的同志要仔细对待,自己就坐了下来打起了瞌睡。 而刚刚孙武离开前交代的那几位同志也是困极了,虽然比孙武好一些,但也是一天一夜没合眼。 其中的一个一不小心把硝酸放的量太多,导致火药燃烧了起来,他顿时大惊,赶忙上去扑打,但周围都是刚做好不久的炸药,瞬间引燃了旁边的火药,接着就是在这些人恐惧之中,瞬间爆炸了开来,而在张亮惊醒的瞬间,眼中只剩下一大团火焰朝面前扑来,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意识,昏死了过去。 却说孙武这边,在军营处验证了身份之后,慌慌忙忙的接着漆黑的夜色找到吴兆麟等人,把事情仔仔细细的告诉了他,吴兆麟知道事态的紧急,弄不好这都是掉脑袋的事情,不敢耽搁,又匆匆忙忙的赶紧联络其他各营革命党人,想要商量对策。 但这时,已经晚了。 湖广总督瑞澄这之前就听到了一些风声,而且还对新军军营增强了管制,不过最近几天,那些新军格外的老实,也让他心中有些放松,但是却没有完全放心。 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听到这么剧烈的爆炸声怎么可能是好事?!因此,瑞澄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带领自己护卫队,和第八镇统制官张彪的军兵开始进行军营戒严,严格限制营中士兵的走动,使得各营的革命党人无法取得联系,只好作罢。 这时候的他们,也只能希望张良等人不要泄露了机密。 一九一一年十月十日,这是一个值得大的日子。 十日早晨,俄国宪兵担心惹火烧身,而且乐的看热闹,也就把抓到的张亮等一些幸存者和搜到的一些名单移交给湖广总督瑞澄,瑞澄这才知道那些革命党人竟然在制造炸药,心中大惊,这才确定事情果然不妙了。。。 随后,瑞澄果断的进行弹压,然后命手下四出,赶忙按照名单把人抓起来,又吩咐第八镇统制官张彪和自己手下的亲信部队,下令关闭四城,四处搜捕革命党人,并把已抓到的张亮等人就地枪决,意图镇压蠢蠢欲动的城内躁动。 抓捕行动整整进行了一天,期间有抓捕到十几名革命党人,没有任何宣判,直接都是当即处决。 到了晚上时,抓捕人员也是太累了,不得不停止抓捕,但仍然全面戒严,情势危如累卵。 是夜,革命党人,趁抓捕人员休息时,暗地里开始联络,并决定后半夜以枪声为号发动起义。 离起义还有一段时间,孙武此时有些内疚,心想要不是自己离开估计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躺在自己床上,双手不断的擦拭着手中没有枪弹的枪身,对身旁的一个大个室友说道:“这次计划泄露都怪我,要不然张亮等人也不会牺牲吧。”说着想起自己的好友来,孙武更加的难过。 这时秦英要是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大个就是二愣子,当时分配时,军方把他分到了武汉新军中,当了一个小排长。 “赶紧睡吧,下半夜可没时间了。到时候干他娘的,为他们报仇不就行了,婆婆妈妈的不像话。”二愣子闻言没好气的说道。 孙武对于这个排长到不怎么害怕,听说是正规军官学堂毕业的,但却和那些军官学堂出来的人不一样,平时也不见对方摆什么架子。 有一段时间文学社和共进社曾找过他,想让他入社,但这个排长没同意。 就要因为如此,当时社里还安排自己监视他,怕他告密,他倒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直到最近确定起义,他非但说反对,反而很赞同。前两天自己忍不住问这个排长为什么不加入组织,他却说他有个以前的队长兼同学告诉过他要做个纯粹的军人,他自己也说过,这社那社的,真正动手的还不是我们?一句话倒把自己问倒了。 从那以后,也就没有再提过要求其入社团组织之类的话了。 “排长,你以前的那个队长,你就那么服他的气?你这么厉害的一个人都服他,他不是比你更强壮?”孙武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 “那倒不是比我强壮,只是我们关系好,他在军校里,大家互相帮助,并且队长脑子好使,跟着他不用费脑。” 说到这里,想着离别时,队长说的话,不禁越发的想起队长来,一时有些沉默下来,没有在说话。 晚上十点十分左右,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早就期待的那些新军们,心头一跳,他们知道,武昌起义爆发了。。。 率先开枪的是新军工程第八营的革命党人,是由吴兆麟率领的队伍打响了武昌起义的第一枪,并迅速夺取位于中和门附近的楚望台军械库,获得大量枪械子弹。 其他各营士兵听到枪响以后也是不甘落后,纷纷出营响应,二愣子和孙武等人迅速爬起,拿起枪支也冲了过去。 总督衙门,湖广总督瑞澄因为白天的事,刚刚写完折子睡下,就听到外面的枪声,顿时大惊,其亲兵闯进来,向他报告者外面发生的事,言到新军发动起义,并且获得了充足的弹药,弹压的众人已经被起义军冲散,各个惶恐不安。 湖广总督瑞澄赶紧穿好衣服,找到第八镇统制官张彪,要求其派兵镇压动乱。 然而这时的革命党人依靠从军械所缴获步枪数万支,炮数十门,子弹数十万发,使军势大振,且城外的辎重队、炮兵营、工程队的革命党人亦以举火为号,发动了起义,并向楚望台齐集,面对里外夹击的形式,镇压军队苦苦支撑。 武昌城内的二十九标的蔡济民和三十标的吴醒汉亦率领部分起义士兵冲出营门,赶往楚望台;尔后,武昌城内外各标各营的革命党人也纷纷率众起义,并赶向楚望台。 起义人数越聚越多,甚至多达三千多人,而此时已是十点三十左右了。 各军相继赶到军械所后,迅速的推举吴兆麟临时总指挥,挥军三路向总督署和旁边的第八镇司令部发动攻击,并进行炮轰总督署衙。 第八镇统制官张彪率领临时拼凑的军队刚刚走出司令部,就遇见革命党人的进攻,因其见起义军势大,张彪被迫回转司令部组织就地抵抗。 湖广总督瑞澄看到大势已去,无法挽回,不得不令人打破督署后墙,然后从长江坐船逃走,第八镇统制张彪虽仍旧在司令部顽抗,但在起义军经过的反复进攻之下,终于在天亮前彻底被击溃,然后四下逃窜,起义军此时正式占领了督署和镇司令部。 张彪被迫狼狈逃出武昌,至此,整个武昌的反抗势力被清洗一空,完全落入了起义军的掌控之中。 然而,另外一件小事,却是影响深远,当武汉起义爆发之时,随后保定附近的漕河铁桥被保定军校的部分革命党人炸毁,成功阻止了清军南下镇压革命运动,为革命党人赢得了宝贵的准备时间。 大革命时代开始到来—— 第十七章 思归 由于新军的提前暴露,而不得不提前的武昌起义,就这样在各方还未准备完全的情况下突然爆发出来,并且迸发出了强大的能量,一举摧毁了武汉地区清廷的整个统治体系! 说起来这算是一种振奋人心的大胜,对全国即将到来的大革命时代产生着无可替代的影响,但是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起义中,也因为它的突然性,导致黄兴等人无法得知及时的消息,更无法对武昌起义进行有效的指导,就此埋下了很大的隐患。 其实要说这次起义没有领导者,倒也有些勉强,毕竟在初期的时候,由于吴兆麟率先打响了武昌起义的第一枪,又占领了军火库,其余各支起义军倒是有意无意的向他身边汇聚,使得吴兆麟成了当时的临时领导者。 但是吴兆麟毕竟声望有些欠缺,而又缺乏应变的能力,尤其是在第一波进攻张彪指挥部之时受到挫败,吴兆麟更是缺乏应有的果断,使得各新军营主官不愿意再服从其管束和命令,因此,武昌起义的第一个领导核心,就这样散掉了。 至于其他各营主官之间,更是没有一个能够主持大局的,不是缺乏果断和自信,就是声望实力不够,最终致使在起义各营之间没有一个真正的主事之人,内部开始出现矛盾和分歧。 但是这些人毕竟知道这次他们要么成功,要么失败牺牲,在此危难时刻,最终为了革命不致失败和稳定军心,各军营新军也只有勉强组成一个攻守同盟,同时推选当时的暂编陆二十一军统领黎元洪为湖北军政府的都督,但当时这位都督却因为害怕起义失败后会遭到清算,拒不接受。 起义军实在没有时间再找另一个合适的人选,只能从桌子下面将其拽起,强行迫其上任,直到武汉三镇光复,黎元洪看到了胜利成果,并且外国势力对起义表示中立时,他才开始正式宣布就职。 就这样,一个守旧的封建军官,竟然身子转了一下,华丽丽的成了全国首义之地的领袖,不得不说这是种多么强大的讽刺。 黎元洪此人善于钻营,自然不会放过这次白捡的功劳,黎元洪上台之后,可是大肆舞动自己的政治手腕,把自己真正的漂白,成为了当地公认的革命先行者。 但是黎元洪内心之中,并没有真的心向革命,从此开始利用手中的便利,和旧党以及封建势力相互勾结,大量安排旧党人士和反动阶级混入革命派之中。 就这样,革命内部开始变的不纯粹起来,这也为后来埋下了隐患。 。。。。。。 德国,柏林陆军军官学校。 “韩,快点过来,我这里有急事,快点!”古德里安在韩争刚刚的课堂训练结束时,就跑到操场边缘朝着韩争大声的喊叫着。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古德里安那里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韩争远远的听到古德里安的喊话之后,对着对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这才向王闲等人提前说了一声。 看着逐渐远去的韩争,身后的王闲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眉头有些轻轻的皱起,他们看了一眼那边的古德里安,对于对方此时急迫样子,心头微动,众人似乎感觉到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你说,是不是出了什么急事?”炮兵科的李峰看到这边的动静,远远的跑来,向着几人问道。 王闲摇了摇头,看了韩争那边一眼,虽然自己这时候想不到会有什么事,但是总觉得今日心头有些烦躁,只好稳定了下情绪,这才道:“当韩争回来,你们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事也怪不得众人在这里猜疑,实在是今天的古德里安表现太反常了,自认识对方这么久了,在以往的时候,他们可是从来没有看到向来注重礼仪和仪表的古德里安,会像今天这个样子的大呼小叫,因此众人心里难免有些惊异和猜测。 众人又聊了一会,却也没什么头绪,索性散了回去休息。。。 却说这边,韩争来到古德里安旁边,直接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能让你这么的着急可不容易呢?” 古德里安脸色有些不好,听到韩争的问话,也不回答,只是伸手拉住韩争的手臂,然后向校场外走去。 待到离开校场边缘,古德里安这才松手,然后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一份卷起来的报纸,递给了脸现惊异的韩争,并且同时说道:“你不是托我平时多帮你打听一些你国家的现在的消息吗?我刚打听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你赶紧先看看。。。” 韩争听到这里,顿时心里突了一下,难道是真的发生了?韩争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平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沉默着伸手接过那份报纸,仔细的看了起来,同时脸色也开始不断的变幻着,显然报纸上的内容给他不小的震撼。 这时古德里安也没有闲着,在旁边注解道:“现在估计你们国家正在打仗呢,这次算是真的乱了。具体的情形虽然我不太清楚,但看着份消息也能猜出个大概。我今天在我父亲那里听到这个关于你们国内已经开始爆发了什么起义,并且各国现在也是保持沉默的事情之后,就赶紧过来通知你,希望你早早的做些打算,要不然的话你不妨就留在这里,你那么优秀,即使在我们这里也应该有许多军队要收留的,况且我还能帮上些忙。” 古德里安这话刚说完,韩争已经急匆匆的把报纸上的内容大致看了一下,强忍住心中的躁动,心思复杂,这时候的他脑海中空白一片,虽然早就为这一天准备着,但是当这一天真正的来临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有些空荡荡的,他知道,从此之后,自己两年的学习生涯就要结束了。。。 古德里安在自己说完对方却是没有任何反应,心中不由一动,大是懊恼起来,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想必是惹得对方有些不快,赶忙又补充的说道:“你知道的,我这话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帮帮你而已。” 韩争听到他的这句话才回过神来,对着旁边的古德里安感激的抱了抱拳道:“这次实在是多谢了,不过你的好意也只能心领了。我们之间认识也有将近两年,更是做了两年的朋友了,你应该了解了我的一些性格,我知道你这话都是好意,我在这里多谢了,但我的国家和同胞正在苦难中挣扎,也在面临着最大的变局,在这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之上,我韩争岂能真的心安理得的偷安于此?!我想凡是有爱国之心和有血性的中国人都必定会站出来!承担他们应担负的责任和义务。如果你是我的话,遇到这样的事情,难道会躲起来吗?我主意已定,希望你不要再劝啦。。。” 古德里安听到韩争说到这里,脸色不由的有些讪讪的,心中更是自觉的有些尴尬,不过一想到韩争所处的环境以及对方的性格,又有些释然了起来。 “韩争若真是苟安之人的话,为了保全自身,不顾自己的母国,自己也不会佩服他,甚至会瞧不起对方吧。”古德里安暗自想到。 他们之间又聊了一会,古德里安看到韩争自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似乎都有些心思不属,已经多次走神,显然这时候是无法深聊了。 古德里安自认为对方肯定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感到有些突然和内心惊慌无措,本想开口说两句劝慰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理解对方的心情,这时候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韩争打了一声招呼,自己先行离去,想要给这位好友一些独处的空间,能让这位好友安静一下也好。 韩争这时的的确确的是在想着国内风起云涌的时局变化,自己又是期待又是有些惶恐的等了这么久的时刻,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猛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韩争心里在黯然的同时却又有些隐隐的兴奋,这种复杂的情感,让韩争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中国的乱世就要来了,旧世界将一去不复返了,国内军阀混战的大幕就要开启,新时代即将到来,而那时候的中国,怎么会少得了自己?! 想到这里,韩争大口的喘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柏林的天空深深的看了一眼,该来的终归要来的,既然自己是挡不住,那么就要想办法去改变了。 想通之后,然后韩争大步向回走去。 “这件事总是要告诉王闲等人的。。。”这时候的韩争想到。 当韩争回到宿舍里时候,宿舍内只有王闲一个人还在,其他人在这等了一会看韩争之后,看到他还没有回来,也就各自结伴回去了。 韩争到宿舍之后,有点沉默的看了王闲一眼,张了张嘴,却又不知此事要从何开口。 还是王闲看到韩争进来之后,表情似乎有些不对,这才想起了什么,站了起来对着韩争忍不住开口问道:“少武兄,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刚刚古德里安来找你,见了他之后,这时候你现在又是深思不属的。。。” 听到王闲相问,韩争默默对他点了点头,终究是不等王闲再继续问下去,声音就开始有些低沉的缓缓的道:“王兄,我们来这里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吧?” 王闲不知为何韩争要这样问,但还是颇有感慨的回道:“是呀,两年了,时间还真快,还真是想现在就回国去了。” 韩争脸上浮现出一抹回忆之色,仿佛看到了自己等人刚来时候的情形,不过很快就从回忆中反应过来,接道:“是呀,两年了,是该回去了、、、王兄,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看着韩争严肃的脸庞,王闲忽然想到了下午古德里安的反常,心神一动,然后也不自觉的神情郑重了起来:“韩兄请说,我听着呢。” “国内已经乱了,清廷要亡了,我们该回国了。”韩争也不再隐瞒,简短的说了三句话,而就这简单的三句话说的却是让王闲大吃一惊。 “什么?!”果然,王闲听了这话,脸色瞬间一白,虽然他以前想过清朝早晚都是要灭亡的,但这个消息是在是太过突然了,这才刚刚过去两年的时候,没想到两年没有回国就会发生这么大的事:“韩兄,你不会拿我开玩笑的吧。”王闲颇有些吃不准的向韩争问道。 “我会拿这事开玩笑吗?这件事是真的。你知道的以前我托过古德里安打听着一些国内的事情,这也是他为什么刚刚找我,就是告诉我这件事的——” 韩争慢慢的把这件事情的经过和武昌起义的事讲了出来,对于武昌起义的经过,韩争只推说是从古德里安那里打听来的。 韩争解释完之后,看到王闲表情有些复杂,嘴中更是保持着沉默,但是这时候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这才顿了顿接着说到:“大家都知道,清朝早晚都要亡的,刚到德国的之后还没有几天我们就把辫子剪掉了,当时大家都已经意识到了今天的事情,我们现在还是游子,国都没了,我们还上什么学?你还记得在船上那天夜里我对你说的话吗?无论如何我都打算回国了,这时我是再也不能安下心来学习,国内革命急如风火,自己在国内总会安心些。” 王闲听到这些,不知怎的想起了他们在太平洋上那天夜里的事,想起了答应对方的话,慢慢的点了点头“你回国后,有什么打算?我可是跟着你了。” 韩争闻言一喜,他可是知道,在留学生的这个圈子中,王闲的影响力并不比自己低,这时候对方表态,对自己的计划可是很有帮助的,而且王闲也是一个极有本事的人,忍不住说道:“现在不知道国内的具体的情况,我们要到国内看看再说,也不知道以前的队友们过的怎么样了,是否还都平安。” 王闲听了韩争的话也就不再说什么,对他点了点头问道:“要不要通知李峰他们几个?国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总是要告诉他们的,问问他们回不回国,反正在这里两年的课程也快学完了。” 韩争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告诉他们也好,明天是休息日,约他们出来之后再告诉他们,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这学期结束拿到毕业证我们就回国,国内发生这么大的事,在这里也实在呆不下去了。” 王闲:“好,明天再说,我们现在好好想想回国以后的打算。” 第十八章 不如归去 第二天是休息日,王闲和韩争两人由于心中有事,早早的就起来。 两人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缕血丝,然后两人苦笑着相互点了点头,互相打了一声招呼,各自洗漱去了。 两人匆匆洗漱过后,也不多言,王闲直接开口说道:“我现在先去告诉他们几个,咱们马上就举行一次聚会,还是原来的老地方怎么样?” 韩争没有迟疑,连饭也不吃了,直接开口道:“好,咱们一起去,到时候分别去喊,也快些,咱们每一个的通知到,告诉他们绝不要缺席了。” 韩争和王闲现在住的宿舍距离炮兵科的宿舍最近,洗好脸后,韩争首先找到的就是这里的李峰,然后王闲去找其他人。 因为之前一星期众人都有一个星期的加强训练,实在是太累了,李峰到这个时候了却还是没有起床,待听到有人在门外叫自己,这才朦朦胧胧的起身把门打开,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韩争。 李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张口就要招呼韩争进屋说话,不过韩争却是没有动,李峰这才感觉有些疑惑,开口问道:“韩兄,不知道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到现在我还没起来呢,实在有点累了,到休息日就想要好好的睡睡,要不,你先自己坐会,我马上就穿衣服起来,现在我先再睡会。” 说完扭头又重新回到床上,拉着被子又要蒙头睡觉。 韩争看到这里,心中顿时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和王闲两人在那里一夜都睡不着觉,这位倒好,早知道把事情做完就告诉他们,要受罪大家也要一起。 韩争再次上前一步,把对方一口气连着被子拽起来,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睡得好,现在还想着睡,我和王兄昨晚可是一夜都没睡好。你不是想知道昨天古德里安找我有什么事吗?快起来,起来后我还要通知他们几人,马上去平时常去的酒馆那里碰头,我再告诉你昨天的事。”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陈峰,扭头向站在床前的韩争道:“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记了,昨天出了什么事了?能看到那个德国佬那么慌慌忙忙的样子,这可不多见,难道你昨天没睡和这事有关?” 韩争也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催促他快点起来道:“你赶紧的起来洗漱,回头到酒馆人齐了再一起说给你们知道,不过肯定是大事就是了,快点。” 李峰被韩争这么一说,再加上闹腾到现在,也没心思睡了,慌忙起来道:“难道真是什么大事?那你赶紧的去通知其他几人,我这就起来。” 韩争看到李峰的动作,这才放心的走开,也不再多说什么,接着赶紧的向其他几科的宿舍走去。 不大一会,在王闲和韩争两人的努力下,大家都已经起床洗漱完毕,然后一起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口处。 韩争和王闲的脸上表情有些严肃,众人知道两人是知情者,心中就有些活泛起来,渐渐的议论开来,以前聚会都是在中午,现在早饭还没吃就早早的把他们赶起来,不得不让他们心中大是疑惑。 韩争来到众人面前,看着众人道:“今天我让大家这么早起实在是有件不得不说的大事要告诉大家,我们现在就去酒馆,到酒馆后一并告诉大家知道。” 众人听到他的话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虽然众人的心里仍然有疑惑,但韩争也没必要骗他们玩吧。 于是十多人一行就跟着韩争向酒馆那边走去。 。。。。。。 由于这个酒馆是在军校旁边的,主要的客户也就是他们的这些军校的学生,所以晚上人并不多,主要在白天营业,与城里其他酒馆略有点不同。 当韩争等一众人到酒馆时,酒馆已经开门,稀稀落落的做着几位客人,店里的孟丽斯女调酒师看到韩争等人进来时一愣,在她的印象里,这些东方学生从来没有这么早来过。 但这并不影响孟丽斯的热情,对于她来说,韩争他们也算是这里的熟客了,赶忙向韩争等人招收到:“韩,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还是原来的位子吗?今天因为你们是店里的第一波客人,你们的第一杯就我请了。” 韩争应了一声,并用德国开玩笑的道:“我们可是十几人,你一圈请下来,岂不是今天一天都要白干活了,况且,我们可不是第一波客人。。。”说着还指了指旁边的那些散客。 “韩,你这话可就不地道了,我说我请就我请,你们今天多喝点不就还回来了?”孟丽斯边把他们请到位子上边应道,顿时众人哈哈一笑,韩争郁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待到韩争等人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之后,孟丽斯把几人面前的酒樽都给他们倒满。 对于这里的西方白酒和红酒,他们在刚来的时候,王闲等人还有点不习惯,不过现在也开始慢慢的习惯起来,毕竟不能两年不喝酒不是?而且这里并没有中式菜,韩争众人也只好又叫了一些西菜和果盘,把几瓶白酒放在桌子上,这才给孟丽斯打了声招呼,希望现在不要让人打扰自己这些人。 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忍不住好奇的他们终于都开口问道:“韩兄,王兄,现在可以说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看着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两人,两人不再打算隐瞒下去,韩争和王闲对视一眼,王闲首先说道:“韩兄,还是你说吧。” 韩争点了点头,把酒杯举起对着所有人道:“大家先喝了这杯,然后再说事。” 众人应是,待到所有人喝完之后,韩争这才环顾一圈接着开口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托古德里安打听国内消息的事。” 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因此众人并没有觉得什么,但是有些机灵的,再加上今天韩争和王闲两人的异常,已经稍微反应过来,估计是国内出什么事了,然后几人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狐惊异之色,安静的等着韩争继续说下去。 “昨天下午,古德里安就找到我,并带给我一个消息,然后告诉我一件事情,说是我们的国内发生了一件大事,在今年的十月十日的晚间,在武昌新军营发生了起义,并且起义现在已经取得了部分的胜利,国际势力也开始观望了起来,这也就是说,各国开始默认了这次起义,大清朝要完了!” 这句话刚说完,下面之人听后大吃一惊,顿时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各人心里都是五味杂陈,即是迷茫又是有些莫名的欣喜。 对于他们来说,迷茫的是自己这些学子们如果国都没有了,今后的路该如何走,欣喜的是这个腐朽的大清朝不得民心早就该该完了,至少也能也让华夏少受点罪不是? 当即看到各人都面色复杂,不知如何是好,韩争也没有理会,又接着把武昌起义之事的过程说了一遍,给众人一些回味和反应的时间。 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人慢慢反应起来说道:“大清朝早该完了,这起义也好,只是我们这些游子该如何是好?国内形势具体如何我们一点都是不知道,而且看起来现在国内似乎是一日三变呀。” 这句话倒是说出了众人心中的想法,遇到这样的事情谁还能不紧张? 韩争看了看已经回过神来的众人在下面的议论纷纷,与王闲对视了一眼,都同时的点了点头。 “大家静一静,先听我说完,我自己打算这学期结束之后,拿到毕业证书就回国,在这里对我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我已经呆不下去了,虽说当时我们来时说是要三年才能归国,但现在课程将要结束,当此国家危难之际,我和王闲在这里实在不能再呆一年了,不知大家有什么想法没?有什么大家就说什么。”韩争接着说道。 众人听到他的话顿时又有些沉默了下来,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是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他们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去抉择。 过了一会倒是李峰首先的打破了沉默,道:“既然韩兄有回国报效之心,我李峰岂敢落于人后?自当尾随!” 有人带头,众人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开始活跃了起来。 “是呀,自己这些人来这里不就是学习知识和先进经验然后回国为报效祖国而来的吗,既然现在国家人民有难岂能在这里苟且?不如归去。” 想到这里,众人也开始纷纷表态,表示愿意归国,不愿意再在此地多做停留。 看到这里,韩争心里慢慢的有了些底子,然后站起来说道:“既然现在大家的意见一致,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这学期结束过后,就要一起向校方申请一起归国,两年时间已经过完,我们终于要归国了,不知家乡父老可好。” 众人听到这句都有些激动和伤感起来,他们几乎两年里都没有家里一点音信,谁不想家?众人一旦确定归期,回家的心思是越发的急迫起来。 “大家都收拾好心情,我们是今日不醉不归,为将要回家贺!”韩争举起酒杯大声的道。 但最终真正喝醉的却依然是没有几人,大家心里虽然决定回家,但谁心里不是沉甸甸的装着这件事,如何还能够多喝? 大家就在房间里说了回国之后该如何如何之事,以及讨论着国内最可能的最新形势,只有韩争在座位上一人不声不响的默默的想着心事,看到韩争这样,也就没有人过来打扰他的思路。 直到了将近中午时分,大伙这才散去。 十几杯酒的酒钱最终还是没有让孟丽斯付账,倒是让对方好一通埋怨,虽然她极力要付帐,但对于她来说,她自己毕竟也是一个给老板打工之人罢了。 真的要回国了呢,韩争静静的想着,父亲还好吧?校长呢?教官还有那些兄弟们呢?想到这些,心里在也装不下其他的了,只剩下满腔的归国之念。 但当想到父亲时,却忽然有种心悸的感觉,这使他更加的在内心里牵挂不安起来。 哎,但愿父亲安好—— 第十九章 论革命 众人经过一番商议之后,终于确定了下来,韩争他们在今天就要乘坐轮船回国了。 原来,这时候正是第二学年刚刚结束的时候,韩争等人就找到各自的教官,然后通过教官,向学校提出申请毕业证和休学回国的请求。 各位教官在一起商讨之后,又把情况报告给了校方的高层,校方考虑到韩争等人的现在的情况和在校表现,一致认为韩争、王闲等人的学习成绩和平时表现非常优秀,符合申请提前结业的条件,且主要的学习课程也已经学完,达到了毕业标准,给予了准许。 其实在韩争等人刚刚来到柏林的时候,中国方面提出的要求是学员学完三年之后回国,但学校这时候考虑到当前情况,各位学员又要主动回国,校方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是不会阻拦的。 韩争等人都是刚刚在昨天上午拿到了各自的毕业证书,而校方也在第一时间为他们准备了返程的船只,并告知几人今天下午两点左右有一艘从德国到中国上海的商船。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然后各自返回宿舍,匆匆忙忙的收拾着各自的东西。整个宿舍的气氛都有点沉沉的,虽说韩争他们是在他国留学,况且在这里并没有太多的友好的回忆,但这里毕竟也是他们的母校了,教给了他们大量的军事知识,在这整整两年里,学到的知识足够他们这一生受用的,人,谁又能无情呢。。。 古德里安把消息告诉韩争之后,就想到了韩争回国的这一天,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是如此的快,快到韩争他们刚刚拿到毕业证的第二天就要离开。韩争甚至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回国的确切时间。 幸好古德里安在昨天的时候,从教官的那里无意间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今天这才匆忙赶过来为韩争等人送别。 “韩,你怎么走的这么急?”古德里安刚刚进韩争宿舍,就有些急迫的直接开口大声问道。 看的出来,古德里安对韩争没有通知他这件事情是颇有怨言的:“你提前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是从你教官维斯那里刚刚确认的消息,要不然你们今天下午要离开之后,还把我蒙在鼓里,就是你走了我还不知道呢。” 韩争听到古德里安的话,对其笑了笑,无奈的解释道:“回去的船也是今天学校定下来的,之前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不过时间既然这么急迫,我倒还真是有些高兴了。我本想收拾好东西再和你道别,没想到你就过来了。” 对于古德里安这个朋友,韩争也是颇有不舍的,这将近两年中,古德里安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不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 韩争把古德里安拉进屋里让其坐下,接着说道:“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与你相见,我的祖国境内正在发生着动乱,作为一个军人,说不定就会哪一天牺牲了。而今看来,整个欧洲也有些不是那么平静了,你应该能看出来,欧洲最近几年估计也要乱了,如果我们都不死的话,也许某一天说不定还会见面的。” 说道这里,韩争心里一动,对于欧洲各国,韩争缺乏好感,要是欧洲打起来了,中国的机会不是更大了?以前自己和古德里安聊天时,总会在话里夹杂一些现代的军事理念和纳粹思想,将来会不会能让欧洲的动乱久一些?不过,刚想到这里,韩争看到对方不舍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惭愧。 古德里安没有注意到韩争的异常,听到韩争说到德国和欧洲形势,古德里安如何又看不出来? 德国的皇帝陛下与其他的一些国家,在这种时候,都是想要夺取欧洲霸权,从而获得更多的海外势力和利益,战争对于这些国家来说,现在看来,早晚都是要爆发的。而他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他却没想到,因为韩争的到来,没有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古德里安就开始在军界扬名了。。。 想到这些种种苦恼的事情,古德里安无奈的叹了口气,顿了一会说道:“别谈这些烦心事了,我今天来还要送你一件礼物。” 古德里安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手枪交给亲英道:“拿着这个也安全些,归国后千万不要死了,我还等着下次相见的时候,你能亲手还给我呢,这把手枪射程有50米,子弹我给你准备了120发,马上我就给你送来。” 韩争看着古德里安送的这把手枪,用手摸索了一下,心中有些欣喜,这把手枪已经颇有些后世左轮的样式了,尤其是上面精致的烤蓝显示着这把枪的不凡。 “谢谢你了,我一定好好保管着。”韩争道。 当天的下午两点左右,韩争和留德的其他的一些学员,一共有十几人乘坐学校的送别车来到了曾经到过的码头,他们每人的各个教官和古德里安以及一些各自之间交好的同学也来为他们送别。 众人相互拥抱了一下,来不及多说,那边船上就传来喊着上船的声音,韩争他们只好作罢,也没有再和送别的好友教官们再多说些什么,毕竟要说的话走之前该说的也都说了。 韩争他们排着队走上商船,在悠长的船鸣声中,商船慢慢的驶离了码头。所有的学员站在船头的甲板之上,韩争看着岸边送别的人群,大声喊了一声:“敬礼——” 各位学员应声向岸边的人群敬了一礼,对面的人群也回了一礼。 再见了各位好友、同学、教官和柏林。。。 直到船已经行走了好远,韩争还能依稀的看到码头上的人群,这一别之后,当再见时,生死难辨。 时间在海上一日日的流逝,几十天一晃而逝,这日,经过漫长的海上航行之后,船终于行到了印度洋海域,各位学员离别的情绪在这时候也就渐渐的压了下来,心里剩下的,更多的是变成了归国的迫切与对家中父老的思念了。 昨天因为一场海上风暴,所有的学员在狭小的船舱里度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今天天气很好,他们也就到甲板上透透气,船上的工作人员也没有拦着,憋了一整天谁也受不了。 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吹着温和的海风,韩争感觉浑身懒洋洋的,手里把玩着古德里安送的手枪,这把手枪总共现在有一百二十发子弹,这也是古德里安托其父亲帮忙配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子弹送给韩争。 韩争摩挲了一会之后,这才扭头看向其他正在一旁说笑的学员,忽然想起了来的时候,似乎也经过这片海域。 于是韩争转了转头,对躺在旁边的王闲道:“你还记得来时候也是在这片海域的那天晚上我们的谈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时的你还真吓了我一跳,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就答应了你,上了你这条贼船,到现在想起来还晕晕乎乎的呢。”王闲眯着眼睛,颇为羡慕的看了一眼韩争手中的手枪一眼,对于军人来说,这可是馋人的好宝贝,虽然在德国接触过不少好货,但是却都没有韩争手中的这把来的精致,看那流畅的线条和精致的烤蓝,看着就让人眼馋。 韩争听到这话“嘿”了一声,也没有问出你是否后悔之类的话,王闲自己更不会说这些了,就这样他们静悄悄的躺在甲板上。 过了一会儿,王闲还不见韩争说话,转头却看到眯着眼睛的韩争似乎睡着了一般,一时也不知道这位好友心里想着什么,竟然这么入迷。 王闲又歇了一会儿,首先耐不住有点忐忑的说道:“你说,我们能在国内闯出一番事业吗?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害怕了,你也知道,遇见这样的事,怎么说都是有点紧张,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韩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德国军事实力你也看到了,去德国的路上时和来时的路上也见了一些欧洲的海洋军力,你说我们国家和他们的差距有多大?国家要不变革,永远都会被这些国家欺压着,就连小日本经历过明治维新之后,都对我中华上国下手了,那么小的一个小国却打败我们这一个大国,这种民族的奇耻大辱,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中国这是生病了,有病自然就要治!对于你说的能不能闯出一番事业来,我们只有去做才会知道,我们国家如果再不改变就会像我们看到的印度一样成为这些西方国家的殖民地,我们每个人都会成为亡国奴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支持革命了,你也要加入国内的革命吗?”王闲沉吟了一下,继续接着问道。 韩争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我当然支持革命,但不是现在的那些人的革命,而是我自己的革命!你说就现在的那些革命党人真的能带领中国走向富强吗?他们太依赖国外了,并且对外虽说是革命,但你看看现在那些革命领导班子里,又有几个真正革命的有多少?最近你也知道了,武昌起义胜利后竟然要一个不愿革命的顽固分子当都督,这可是第一个成功的革命呀,说起来都是一场笑话。。。由此,可想而知的是不知道现在的革命队伍里面插入了多少的投机人士,再加上革命党本身什么人都收,早晚还是不能成事,弄不好还会弄出个更大的乱子来。” 王闲听后,久久不语,一时之间有些震撼,又有些心思复杂。 韩争:“虽说清廷现在还没灭亡,不过也和没了的差不多,我自己的打算是回国之后先带兵,反正不会到政府部门被当一个闲人养着。不过这事情还要回国找到蒋校长再说,毕竟我们是他的学生,听听他的意见也会有些好处的不是。” 韩争倒也没把袁世凯将要当政的消息说出来,毕竟现在还没发生,省的到时候惹人怀疑。 王闲终于点了点头,不过对于韩争的野心,又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这也好,再找找以前的好友同学打听一下,也比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的多了。” 韩争继续和王闲聊着一些未来打算,忽然听着那边传来李峰的声音:“韩兄,王兄,快来看,那是不是陆地?我们到了吗?” 韩争站起来向那边走去,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海岸线说道:“早呢,再过几天才能到。耐心点吧————” 李峰不好意思的道:“我这不是想家了吗,还以为过了一两个月了呢。” 话音刚落,顿时引起一片笑声,是呀,怎么还不到呢—— 第二十章 来自革命阵营的拉拢 在一九一一年的年底,韩争等人坐着商船,经过一个多月的海上航行之后,终于来到了上海,这个他们回国的第一站。 因为韩争他们是作为出德留学归来的学生,德方已经按以往惯例,通知了保定军校关于他们这些学子归来的消息,但是因为保定军校无法知道确切的时间,再加上国内时局动荡不安,上海又被革命派陈其美占据,前来接应的人员自然就来的晚些。 直到现在韩争等人下船登上陆地之后,对方还没有到达。 韩争等人是在十二月二十六日的下午三点左右乘坐商船抵达的上海。在接到了商船船员的通知之后,所有的人都心情复杂,忍不住的又是高兴又是忐忑的迈下了船,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众人在狭小的船舱中度过那么时间,再加上长时间的海上航行商船在海上行了那么长的时间,韩争整个身心都已经是很疲惫了,但当他们走下船时,每个人看起来依然都是精神抖擞,丝毫看不出身上的一身疲惫。 德国方面倒也负责,在韩争众人下船之后,出现十多名身穿宪服,装备齐全的德国大病走上前来向众人行了一礼,因着韩争等人在柏林时曾经得到过士官军衔,虽然是虚职,但是这些向来严谨的德国士兵仍然表现出了该有的尊重。 然后对方向韩争等人发出了邀请,询问对方是否愿意以德国军人的身份进入德国使馆,寻求暂时的保护。 其实韩争倒是愿意的,毕竟这时候占据着上海的是陈其美,不知道这位要是知道自己这些人来到这里,会闹出什么动静呢,不过其他的同学倒是对于这些事情没有特别的担心,婉拒了对方的保护,对于此,韩争也只好叹息一声。。。 德国宪兵走了,独独留下站立在码头,兴致勃勃的众人。 看着上海外滩热热闹闹的码头和满脸疲惫之色而衣衫褴褛的搬运工人,看着这个东方最为繁华的城市和港口,韩争满面复杂的叹了口气:祖国啊,我还是回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不可能一直站在这里,众人只能走走停停,想要在这里感受着中国变革之后的变化,至少是在上海这个地方。 然而,众人下船走了一会之后,这才失望的发现,仅有的一些变化恐怕就是在外滩上码头上的人剪辫子已经很多了,而以前吃拿卡要的清军换了一身衣服罢了,该痛苦的依然痛苦,该享乐的依然享乐。。。 他们一群人走走停停,不停的看着说着感慨着,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这一身洋军装又精神抖擞,浑身散发着英武之气,和周围格格不入的他们是多么的显眼,尤其是他们在下船之后,德国驻使馆士兵对他们表现出来的态度,让周围人纷纷侧目。 因此,韩争等人还没有离开码头,他们周围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那些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不时小声说着什么,一旦发现韩争等人看过去,则是赶紧低头。 正当这时韩争等人有些不习惯和尴尬的时候,从人群后面忽然涌来了一大群穿着革命军军装的人簇拥着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驱散开人群,清理出了一条路之后,这才径直来到了韩争等人的身边。 韩争等人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的握住了各自腰间的手枪,他们来之前,军校没人都给配发了一把小巧的士官手枪,并配置子弹二十发。虽然不如韩争手中的那把精致,但在小范围内的火并当中,却是有足够的威力! 对方士兵看到韩争等人警惕的姿势,就想要上前呵斥,不过被身边那人伸手阻止。 那名中年男子和韩争等人,双方互相打量了一眼之后,那个男子挥手让士兵护卫散开在周围,仿佛没有看到韩争等人的警惕,向着韩争等人笑着说道:“欢迎你们回国!你们一路可好?鄙人正是现任上海沪军都督陈其美,你们喊我一声陈先生就行,哈哈哈。”说完自顾自的爽朗的笑了几声。 众人闻言,看着这位明显热情过分而自己等人又不认识的男子更是有些吃惊,尤其是听到其自认是现任沪军都督,这更让他们疑惑起来,但是精神反而更紧张了,谁都知道眼前的这位,可是深受北方忌惮,自己这些人这时候怎么说也是北边的,至少目前还是,对方这时候过来,他们如何不紧张?!不由得看向了旁边的韩争。 其实听到陈其美的这个名字,韩争心里还是很吃惊的,没想到对方会来这里,看来对方这是有所图谋才是。 看到周围同学看向自己,韩争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自己现在这些人可不是对方的对手,况且他不相信对方这时候会动手,只能静观其变。 不过韩争的这个动作还是被陈其美看在了眼里,心中若有所思。 原来在一九一一年十一月三日的晚间,上海在经过长时间的准备之后,也终于按耐不住,在陈其美等人联合当地会党和警察局,发动起义。 十一月三日午后,先是上海革命党人率先联系的闸北警官陈汉钦率众占领巡警总局,到此闸北首先光复。同日下午,商团、学生、敢死队也在沪西九亩地誓师,四日凌晨,又终将制造局占领。 在十一月六日,上海革命政府沪军都督府在上海成立,陈其美此时也被推选为沪军都督。至此,这个清政府的第一大税源地终于摆脱了清廷的统治,截断了清廷对南方的统治,建立了自己的军政府,为南方各省的革命胜利创造了一定的有利条件。上海也成为继武昌起义之后,又一次意义深远的独立。最重要的是其直接威胁了清政府在长江以南的统治地位。 其实韩争等人刚下船的时候就被都督府的人看到了,但一是不知其真正身份兼且是从外国商船下来穿着外国的军服,最重要的是竟有德国使馆的宪兵队问候,这一切都让他们很吃惊,不敢贸然上前,只好这边安排人监视之后,同时又安排人去都督府里通知陈其美。 陈其美现在这阶段很是忙碌,上海因为刚独立没多久,北边还要面临着清廷的压力,同时还要接济南方的一些省份的起义活动,因此,他迫切的想要组建一支强军来巩固自己的新生的都督府地位。 但是在清廷末年,真正的人才难得。 不过幸好前一段时间,他得到消息听说有这么一批优秀的留学毕业生归国,并在上海登陆,这让他为此兴奋了好长一阵子,接着就准备好好谋划,看怎样把这些人收归自己麾下。 不过因为这件事涉及到北方的袁世凯,他只能先打电报通知孙中山,询问孙中山的意见。孙中山对于这些毕业生的事也很高兴,当然希望他们能留在革命阵营里。因此,在回复他时,要求尽力把这些学生留在上海,并最大程度的给予优待。 但又因为革命党人在和袁世凯秘密接触,准备推翻满清的事,孙中山又不想因为这件事使袁世凯不快,影响大局,只让陈其美劝说,而不是强行留人。陈其美内心虽然对孙中山的小心不以为意,但也没打算违背孙中山的意见。 不过,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依然安排了一些在码头时刻守着,让他们注意一群从德国船上下来的人。 因此这边消息刚刚传到陈其美手上,他就放下手头的工作,专门跑到这里来拉拢这些留洋学生来了。 王闲等人看着周围这些士兵和眼前的这个很有精神气的男人,听到对方的说法之后,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虽然他们在船上已经听说了上海光复的事情,但到眼前之时,还是很有些疑惑和茫然的,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搞清国内的状况。。。 陈其美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不过他并不担心,只是看着眼前的十几人一身笔直的军,浑身精神抖擞的站着,明显和国内其他军官不同的精气神气,他是越看越高兴。如果能把这些人都收到手下还愁不能练出来一批强军?他不无兴奋的想着。 韩争看着对方满脸笑容里掩藏的喜意和周围还没摸清状况的同学,对于这位陈都督的心里大概也知道了一些,估计最多不过是想着如何留下他们这些人罢了。 习惯性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对着身边的同学摆了摆手,众人这才放松下来,把手从身上放下,韩争又和对方拱手一礼,说道:“原来是陈都督,久仰大名了,在下韩争,这些是我的好友王闲等人,只是我们这些学员刚刚归国还不知道现在国内和上海的具体形势,所以有些冒昧了,还请见谅。” 陈其美听到对方说久仰,倒也没在意,对方两年不在国内了,消息又不通,如何谈得上久仰?陈其美只当是对方的一句客套话罢了。他可不知道韩争可是真的久仰了的。 陈其美说道:“这事都怪我没说清楚,看到你们这些国之栋梁一时有些过于高兴,倒把这些给忘了,走,边走边说。” 陈其美拉着韩争的包裹要递给旁边的卫兵,这时王闲等人才反应过来,看着旁边要帮忙拿行李的士兵,倒也没好意思把行李让对方拿,毕竟都是军人,谁也没有那么娇气不是? 看到他们这样,陈其美倒也不再多要求。只是让士兵护送着韩争等人往都督府走去,又安排士兵去给他们订房间。他也看出来了,估计眼前的自称韩争的年轻人就是这些学员的核心:“这可要在他身上多下点功夫不可。”陈其美暗暗的想到。 “关于上海,是这样的,就在前一阵子上海也是刚刚————”陈其美边走边说着这两年上海和国内发生的事,当说到上海光复的时候,偷眼看了这些留学生一眼,没有从对方眼中看到厌恶或者是愤怒,这才松了口气,摸清了这些学生兵的态度,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同时,陈其美隐约的透漏了一些与袁世凯秘密接触的事,估计是想他们这些学员能够留下来。对于他自己主导的上海光复,在知道韩争等人的态度之后,话里话外也变得都是满满的自豪之意。 经过一路的交谈,韩争这些人总算是了解了国内的一些情况,虽然未必全部真实,但是总能从中获得一些蛛丝马迹来。 其实众人知道眼前这位就是上海光复的功臣时,对于他能够亲自来接他们还是有感激又钦佩的,渐渐的心神慢慢的放松下来。 陈其美倒也没摆都督的架子,问了些他们国外的情形,也很是感慨的说了两句什么回来就好之类的话。 韩争一路上大度数时候都是保持着沉默,除了陈其美在这期间主动向他问了几句,他很少主动说话,还是陈其美从其他的学员口中打听了一些关于韩争的消息,这才知道为什么韩争能够成为这群人的核心,这可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高才生了。这使他对韩争更重视起来,不过韩争很少说话,这倒也让他颇有些下不去嘴的感觉,只能回头再想办法了。 回到都督府安排的住处,陈其美也就不再说什么,很是贴心的交代一声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再谈,有什么事情喊一声外面他安排的卫兵之后,就离开这里,去想办法留住这些学生去了。 不看到还好,今天一看到这些学生,他可是一个都不想放他们走了。 韩争等人简单的吃过一些食物之后,就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韩争还没躺下,王闲就走了进来开口说道:“韩兄,看来这位都督很想把我们留下来呢,不知你什么想法?” 韩争懒洋洋的道:“能有什么想法?你也看到码头上的情况了,我是打算先回去的,先回到学校报道了再说,至于其他人,人各有志,随他们去吧。” 王闲:“那这位陈都督要是强留我们呢?” 韩争:“那倒不至于,没听说陈都督自己都说革命党要和袁大人合作吗?既然合作总要买袁大人一个面子的,我们不愿意在这,他顶多的多劝劝我们,不至于为这件事和袁大人撕开脸。” “不过,我想咱们这两日尽量小心些,有些事情就别说了。”韩争沉吟了一下,接着又说了一句。 王闲一愣,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的点了点头。“那倒也是,明天就看他怎么说罢。”王闲接到。 “嗯,我先睡会,你也去休息吧,其他的明天再说,这一路坐船还真够累人的。”说着这句话,韩争已经眯着眼睛躺在床上了。 王闲看着好友这个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静静的走了出去,也的确太累了,明天再说吧。 第二十一章 婉拒 第二天一大早,陈其美就把今天的主要事情都安排好,其余的都给李燮和、李平书等人帮忙处理。 然后,把拉拢韩争等人的事放在了今天最为重要的第一位,李燮和、李平书两人虽然感觉陈其美有点小题大做,但也不好说什么,尤其是与陈其美有些小矛盾的李平书来说,对方能主动放权,他们更是不介意了。 但是两人哪里知道,对陈其美来说,可不这么认为这么做是小题大做,乱是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兵权了,尤其是在这方面自己尝到甜头之后,更是对于兵权有种本能的执着,在竞争上海都督一位上,陈其美就是占了兵权的便利,轻而易举的把李平书压了下去。 而且自从昨天和那些学员的一番交谈之后,陈其美是愈发的心动了,他自认为识人之能还是有点的,因此招揽之事也就势在必行,对于那些留学生们可谓是势在必得之心。 当陈其美来到韩争等人住处时,才从卫兵那里得知那些留学生们到现在还没有起来,陈其美倒也能放下身段,阻止了卫兵去叫人的动作,自己径自走到会客厅饮着茶水,等着去了,这次他可下足了功夫,当然不会放弃这次这么好的表现机会。 直到早上将近九点左右,韩争等人这才慢慢的起来,也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的海上航行实在是太累了,才致使今天所有人的起晚。 直到起床后的众人洗漱过后,守在外面的卫兵才告诉他们陈都督来过,并且现在还在客厅等着见他们。 这倒让韩争吃了一惊,他虽然知道陈其美估计要花大力气招揽他们,但却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早就来专门等他们起床,韩争对此人倒也有些佩服对方了。 至于其他听到这件事的学员们更不用说了,刚刚回国就受到这么个大人物的重视,很是让他们感动。 韩争看着周围学员的脸色,心中不禁嘀咕一声:“看来这次陈其美的计划看样要成功了,至少是部分。” 然后,韩争与王闲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想法。虽然无奈,但现在自己在别人的地头上,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眼中,却是什么都不能说,都不能做的。 跟着卫兵刚到会客厅,韩争就看到陈其美在那里老神在在的喝着茶,直到看到他们来了,赶忙把茶盏放下,笑着对韩争等人说道:“国之栋梁们来了?昨天睡的可好?” 这句话到让韩争大感吃不消,这个陈其美太会拉拢人心了吧?尤其是他们这些年轻人,谁不喜欢夸,就连王闲脸都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更别提其他人了。 陈其美让所有人坐下来说话,接着又让人为他们去购买早餐,对他们可谓是无微不至,真当国宝一样对待了。 对于韩争到底是什么态度,陈其美也摸不清楚,只好在早餐上来之前半开玩笑的问道:“不知韩高才归国有什么打算?不妨也说说,因我在国内,对这两年发生的事也有个了解,总是能帮你参谋参谋的呢。” 听到这话,韩争有些腹诽:“还参谋什么,你想让我留下来直说就是了。” 不过韩争可不想撕破脸皮,现在可是在陈其美的地盘上,只有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答道:“陈都督过奖了,高才当不起,不过这次归国就是想报效国家罢了,不过看现在局势不稳,我想先看看再说,国家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至于选择,我也没想这么多。” 听到韩争的话,陈其美眼光闪烁一下,暗道一声小狐狸,不过既然对方没有明着拒绝,只要不在这中间给自己捣乱就行,况且自己倒也还有机会,看对方的意思倒有些待价而沽的意思,不急于一时。 韩争自然不会想到对方能想到待价而沽上,如果知道,定会大笑一声,正愁没借口呢,对方就送来了,能让对方认为自己是小人,放弃拉拢自己就更好了。 陈其美又和韩争说了两句,也不再提拉拢之事,转身和其他学员热热闹闹的说了起来。他这是准备在其他学员身上多下功夫了。 饭后,陈其美又陪着他们聊了两句,自己虽然把事情交给李燮和、李平书等人,但作为一个都督,陈其美倒也不好长时间在这逗留。临走时又安排卫兵带领韩争他们上街道逛逛,看看上海的繁华和人民对革命的拥护,力图在韩争等人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然后自己就直接回去了。 走在大街上,看着其他学员兴奋的表情,韩争就知道陈其美对于拉拢人和分析人的心里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要不是韩争来于后世,知道国民政府早晚垮台,革命党人内部人员良莠不齐,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就留在上海,被对方说服加入陈其美了。 。。。。。。 陈其美这几天一直留着他们在上海,期间每天总会抽出一些时间来对这些还是赤子之心的归国精英灌输着自己的思想,隐晦提出自己招揽的心思,却又不明明白白的提出来,颇有些欲擒故纵之意。 而韩争现在只盼着保定军校赶紧来人接他们走人,对于这位陈都督每天的小手段不断,处处展示着他的小心思,颇有些不耐。 韩争的那些同学受到陈其美的蛊惑和影响,每天逛街回来之后就来到韩争的房间讨论着国内的革命形势,和对陈都督为人的敬佩,韩争每当这时就不再说什么,任他们讨论,有人问到他的看法时,他也是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不再问韩争的意见,只当他是不想多说罢了。 这几天给韩争他们当向导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卫兵,韩争他们刚到码头时就是他先发现的。看起来很是诚恳的一个人,不爱说话,所以韩争等人的谈话也不怎么避他,即使韩争察觉了些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提醒过王闲今后说话多多注意一些,少说多听。 而这时,韩争他们的向导却在陈其美的房间里向其报告着韩争一行人的行程和谈话,尤其是韩争等人的谈话更是详细的和陈其美描述,甚至是每个人在谈话中说的表情或者动作。 当陈其美听到韩争时皱了一下眉头,打断了对方的报告,问道:“韩争有没有阻止其他人或者是和别人谈话时有没有反驳其他人?或者说有什么明显的倾向?” 卫兵想了一下道:“那倒也没有,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在说,他在旁边听,没听到过他阻止其他人谈论一些革命的事。” 听到这,陈其美倒是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是知道了,这个韩争看样是留不住了,不过能留住其他人也不错。反过来想想,他自己就笑了起来,这个韩争还真是一个妙人,倒也知道做人,省了自己当个恶人,对方在学员中的声望可不低呀,只要对方不下绊子,自己就不去理他就是了。 其他的学员倒是没有想过自己等人的谈话会详详细细的落到陈其美耳中,韩争倒是有了些猜测,每次谈话那个当向导的卫兵总是在门外以站岗的名义偷听,他又如何不知?因此他行事倒也谨慎,不想被对方抓到什么把柄。 第四天,也就是二十九日这天早上,韩争起床洗漱过后,自己做着军体操,这是在柏林养成的习惯,现在也重新开始起来。还没有做完,就听到外面传来陈其美的声音,不过比起往常来,声音有些不同,好像有点着急的样子,韩争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拿起毛巾把脸上的汗擦干净之后向客厅走去。 陈其美在看到所有学员到齐之后,让各位坐下来,这才开口说道:“各位大才,这几天因为事物繁忙,没能常常陪各位多逛逛,还请各位勿怪才是。” 各位学员纷纷开口说道:“陈都督这么忙,哪能每天陪我们这些人?都督真要是这么做反倒是我们的过错了。” 韩争不知这位陈都督怎么今天说起这来了,难道今天要摊牌?!很快,韩争的猜测就得到了验证。。。 陈其美看了看每个人的反应,内心里已经有了把握,顿时开心了起来,至少现在看来自己的拉拢效果还是不错的,马上把那件事情放出来的话,估计自己这次更有把握了。 陈其美咳嗽了一声,使大家静了下来接着说道:“各位可能还不知道,孙先生和黄先生(黄兴)已经到了南京了,预备在一二年元旦就组建咱们自己的临时政府,我们要开始实现的民国指日可待了。” 这句话刚说完,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一下,之后沸腾了起来,所有人不管站在什么立场,都表现了一种震惊和不可置信来。韩争听到后也是吃了一惊,但更多的是暗自懊恼,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不提韩争那边,陈其美看到学员反应之后,把握更大,也不打算在兜圈子了,干脆开门见山的说道:“实不瞒各位,当此之时,国家正需要各位努力为国之时,陈某人虽才能有限,但也希望各位能留下来帮助革命事业,为民国尽自己的一份力。保定军校的接待方马上就要到了,不知各位是否愿意为革命事业留下来帮我?如若谁不愿我也不会拦着,只希望各位将来有一个好前程。” 各位学员听了这话沉吟片刻,在先前就已经有动心的,既然陈都督自己提出来,自己何不留下来?没过多久也就有人表态,愿意留下来,其他人也纷纷答应。 王闲看到韩争没有说话,自己也就没有开口,而李峰看到韩争和王闲没有答应,自己犹豫了一下之后,也跟着没有答应,这倒是让韩争没想到的。 陈其美强忍内心的高兴,转头向韩争问道:“韩兄,不愿留下来为革命事业尽份力吗?如果留下来必定不会亏待各位。” 韩争接口道:“非韩某不愿,实在是两年未归家,想念父亲和师长等人,想要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再说,这里只能辜负陈都督好意了。” 听到这话,陈其美也不再再劝,待问到王闲和李峰时,他二人也同样这么回答。 陈其美最后只好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强留,希望你们能有个好前程了。”韩争三人赶忙致谢,说了一些感谢陈都督招待之事。 第二十二章 再见蒋百里 十二月二十九号这天,陆军学堂的负责接待的人员终于到来了,不过,这次他的任务是注定要无法圆满完成了。/ 韩争早上起来,和所有要留下来的好友们道别过后,就与王闲和李峰三人一起,离开了陈其美安排的住处,跟随校方的接待人员准备离开上海,他们就要从上海坐火车,然后直达河北保定。 虽然现在南北的局势紧张,但一些主要的国内铁路运输却是受到国外势力保护,国内各方对于这些铁路,心存畏惧的,自然不敢擅自摧毁或者是接收管制,这时候仍然在通车,唯一与平时不同的,此时不过现在没有多少人罢了。 在去赶火车的路上,韩争看着旁边脸色不是太好的保定接待刘七,韩争对于对方此时的情绪,心中也是知道的,因此他倒是理解对方的心情。 以前在保定学堂上学时没有听说过眼前这位,估计也是这两年才被安排到学堂的工作人员,这时候又接了这么一个活,而且还没有完成,心中自然是担心。 对于韩争等人愿意回去,刘七在心情郁闷的同时,也算是有所安慰,对于他来说,有眼前这几位在撑着,估计总比空着手回去的强,希望上面看在自己劳心劳力的份上,不要受到太多的责罚。 一行死人,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很顺利的到达了比起往常来有些冷清的火车站,韩争等人这才坐上火车,然后离开了上海这个韩争回国的第一站。 其实这次刘七前来接韩争等人,倒是带了一些卫队,但是担心这边误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加起来也不过十来人的队伍,这时候韩争等人支开了随行的卫兵,并开始与刘七谈了起来国内的一些见闻。 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快就打成一片,在交谈过程中,韩争更是理解了这位看起来挺忠厚的一个人为什么这么生气了,任务没完成不说,看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还受到了苛待和责难。 原来,在刘七来之前,袁世凯曾派人向学堂传过话,希望能把这批留德学生都要尽量的全部安全带回,蒋百里校长甚至已经在学堂准备了欢迎仪式来欢迎这群游子们归家,没想到现在也只有渺渺几人返回,这不是打袁大人的脸吗。 为了这件事,昨天刘七可是和陈其美安排的人吵了一架,但他如何能说过陈其美?陈其美虽说是对韩争等人嘘寒问暖,但这是为了拉拢人心,对于陈七,陈其美自己这个大都督还能待见?直接安排一个手下小兵了事了,而这次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没抓他可是已经够宽容的了。 最后,没有办法的刘七也只能自己生起闷气来。 韩争等人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后,劝说安慰了他几句,也就岔开话题,有意避开这件事,而是说起了保定军校之事,刘七告诉韩争等人在前一段时间的武昌起义之时,保定军校有一小部分学生炸毁铁路,暗助革命,校长也受到了训斥,迫于压力不得不把那部分学生抓了起来。不过倒也没砍头或者枪毙,仅仅是关了起来,现在袁世凯与南方关系暧昧,什么事也不好做绝。 至于谈到后来,当韩争问及自己等人将来的去处,以及上面如何安排时,刘七开始有点眼神闪烁,语气吞吞最终也没有说出口,韩争等人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估计自己等人要受留在上海的学员和参加义助起义的学员影响了。 好好的心情开始沉重了起来。 在第二天将近中午,韩争等人终于来到了河北保定,刚下车站并没有任何停留的,刘七就带着几个卫兵和韩争等人一起往学堂走去。 由于年关就要到了,保定这里是北方算得上核心地带了,局势还算安稳,车站比起上海那边,倒是显得热闹些,不过韩争也知道,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的话这几人今年是不能在家过年了。 下车过后,众人直接向军事学堂走去,倒也没有多远,很快一行人就来到军事学堂的大门前。 韩争等人停住在军校的门前,看着熟悉的军校,百感交集,心中又是亲切又是感慨。这里和两年前离开时的学堂仍然是没有什么大的差别,但也许是过年的原因,只有大门像刚刚装修的样子,为这个冬天增加了不少的颜色。 “韩兄走吧,校长还在办公室等你们呢。”刘七这时打断了韩争等人的感慨,对着他们说道。 “嗯,这一路上要多谢刘兄照顾了。”韩争对刘七说道:“明天我请刘兄喝一杯,全当作是聊表谢意了。” 刘七谦逊了两句,看韩争毫不作伪的真诚,也就答应了下来。对韩争等人,通过一路的交流,刘七相信,虽然他们的未来现在看上面的意思还是有点扑朔迷离,但有才能的人到哪都会发光的,这样的人他还是愿意交往的。 刘七在前,几人在后,一行人走进学堂。 此时,整个学校都静悄悄的,因为年关放假,准备的欢迎仪式也由于前两天学堂接到陈七的报告也不得不临时取消了,所有的学员也因此各自回家过年。 快要到校长办公室时,迎面走来一个个头不高,精神却是挺好的年轻人。 那人看到韩争等人的穿着吃了一惊,毕竟在学堂里自己没有看到过韩争,况且这身衣服也与学堂的不同。离近了又打量几眼,待看到刘七时,这才有些恍然的对韩争等人道:“难道是韩学长们到了吗?” 还没等韩争回话,刘七就在旁接道:“这几位就是校长经常给你说的韩争和王闲几位学长,今天刚到。” 说完又向韩争等人介绍道:“这一位是向杰,这届的高材生,你们之间可是师兄弟的,你们要多亲近亲近。” 韩争等人互视一眼,对着对面的向杰敬了一礼,向杰赶忙回礼,连道不敢,接着又开玩笑的道:“韩学长等人的名字,我可是经常听到校长提起,要我们向你们学习,没想到在这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呀。”韩争等人,对于他来说可是仰慕已久了的学长。 向杰这话说完,也不和刘七打招呼,拉着韩争和王闲等人往校长办公室走去,边走还边说要韩争事后要好好讲讲在德国的事。 韩争等人相视一笑,任由对方拉着。刘七颇为苦恼的向韩争打了声招呼,自己往回走去。对于向杰的性子,他也没办法,不过有向杰在自己也不往上凑了,回头再报告这一路经过也不迟。 到校长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向杰这才稍稍收敛了起来,装模作样的本着脸,对着韩争等人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来平常他很是敬畏蒋校长的,韩争等人也装作没看见对方的尴尬,各自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勉强收拾好激动的心情,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韩争听到这曾经熟悉的声音,顿时又有些把持不住自己,深深的呼了口气之后,才轻轻的推开门和王闲等四人走了进来。 “报告校长:七期学员韩争、王闲、李峰归国复命,请校长训示!”韩争等人对着前方的那个身影,大声的敬礼说道。 蒋百里坐在办公桌后面,听见韩争的报告的报告声,猛然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几位多年未见的学生,眼里一片欣慰。韩争和王闲等人现在已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人了,个子也高了起来,再也没有两年前的稚气,这才算是真正成了一个国家优秀的军人。 办公室里有些静悄悄的,向杰此时也知趣的默默走了出去。 蒋百里和韩争静静的对视片刻,这才猛然站起身来,走到韩争等人面前狠狠的拍着他们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在德国的表现我也听说了,没有给国家丢人,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我的好学生。至于留在上海的学员,人各有志罢了,我不怪他们,在我心里,你们所有人都是好样的。” 韩争等人听到校长的话,想到初到德国时受到的歧视,也有些感慨,不过和学到的知识相比起来,一点委屈也不算得什么了。韩争等人又情不自禁的对着蒋百里敬了一个军礼,嘴唇紧紧的抿着没有说话。 “都坐下吧,别站着了。”蒋百里让韩争等人坐下之后接着说道:“哎,走时十几人,再次看到你们时还有你们三人,就希望他们在革命党那边平平安安就好了,现在国内时局纷乱,哪里都是不太平呀。” 说起这些,韩争等人无法插嘴,对国内局势,他们只知道大概情况,虽然韩争知道今后的发展趋向,但这时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这时王闲耐不住说道:“校长,清廷真要完了吗?那是不是南北之间还要打仗?”李峰显然也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静静的听着。 “大清如果不是要完了,你们剪了辫子,我到现在还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说?”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一点,不过蒋百里说着,也把自己的军帽拿下给他们看了一眼,又戴上。 “至于打仗,还是要打的,不过也不会有大仗了,你们也许听说了,各国支持中国革命,北方我们的袁大人也进退两难,不过最近听说各国有意扶持袁大人当政,袁大人也很是心动了,开始了和南方联系,虽然革命大势已成,但南北之争还会有些仗打的。前一阵子学堂接到德国方面的通知,袁大人也知道了你们回来的消息,估计很快的你们的任命也快要下来了。你们做好准备,明天我再和你们接风洗尘。大年关你们也回不了上家了,安排下来之后应该能回家里看看。” 在办公室里,他们又聊了好久有关韩争他们在国外的见闻和他们走后过国内发生的大事,说道德国等一些国家的工业和军事力量,蒋百里也很是感慨,国家贫弱,现在又国内乱纷纷的,也是没有办法。 直到下午3点多钟,蒋百里才让门外的向杰带他们回去找房间休息,却把韩争单独留了下来,说有事要交代。 第二十三章 选择与领兵 第二天一早,韩争和王闲,李峰三人就像往常一样起来认认真真的做了一遍军体操,这种早上活动,几人早就形成了一种习惯,看来这一辈子都难以改掉了。 昨天晚上,他们是被蒋百里临时安排在学堂宿舍区住下的,这一夜对于韩争他们来说,也算是是归国以来最安稳的一觉了。 虽说在上海时,是他们一行人的第一站,但是韩争时刻在想着事情,想着该是怎么应对陈其美,这样以来,他又如何能够睡的安稳?! 众人做完早操之后,早餐已经被卫兵端了上来,早餐都是自己以前熟悉的吃食,几根油条,几碗豆浆,让久违了这些吃食的众人很是安逸。 上午,因为蒋百里想要帮他们打听一下他们几人今后具体的安排,因此没有告诉韩争几人就忙去了,韩争他们只是以为蒋校长有其他的事,而不在学堂,心里放松下来的他们倒也没有多想这些事情。 吃过早饭之后,几人便在刘七的带领下去上街面上闲逛去了,韩争本不想麻烦对方的,但既然来了,总不好赶走不是?理所当然是,向杰这次也没被落下。 几人在附近的几条街面上随意的走着,众人逛遍了周围的几条街道,却是还没有到中午时分,不过很快,就有学堂的卫兵找来,告诉几人说是校长回来了,要找他们几人谈一些事情,估计是几人大致的安排已经下来了。 韩争等人听到这事也不再逛街,匆匆忙忙的赶回学堂,在卫兵的带领下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打过报告过后,蒋百里就让他们几人进来,向韩争等三人问了两句昨晚睡的怎么样,是否习惯的一些家常话,也就慢慢的进入了今天的正题。 “刚才我出去找人打听了一下,想问问你们几人将来的具体安排。得到的消息并不是很好,虽然袁大人对你们很重视,但现在各军都报说没有空额,袁大人说是自己也没法,只能硬是让自己的北洋第三镇抽出部分军士,组建一个新的标交给你们,说是先看看你们的练兵能力,或者还有一条就是你们可以先去军咨局先锻炼一阵,以待今后大用也行,你们自己觉得想要那条路好?” 说着这些,蒋百里自己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今天打听到的消息他没有准备对几人隐瞒,但是这里面的道道,蒋百里自己又如何不清楚。 上面说什么各军中没有名额,难道三个人的职位还安排不下?他们高官得做,富贵得享的那些人还不是都想着给自己的亲信留着位置,一旦有一个空额都多少人去争去抢? 况且这次留德归来的学员未经请示就在上海擅自留下来一大部分,这件事情也是让袁世凯心有芥蒂,不想让他们几人进自己的心腹军中。 不过幸好的是这事袁世凯倒也没有做绝,省的伤了那些归国报效学子的心。只好新建一个标先看看他们的带兵能力和忠诚。 听到这话,韩争等人这才知道原来蒋校长今天上午是为他们打听前途去了,这让几人感动非常。 然而听着蒋百里话里话外的意思,韩争却是三人面面相觑,虽然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是现实来临的时候,仍然让他们有点吃惊,不过细想在上海发生的事,再加上学堂学生在武昌起义时炸毁铁路事件,也的确是能让别人猜忌的,而这也正是让他们没有办法的事情。 几人思考了一阵,韩争看了王闲和李峰一眼,各自点了点头。 韩争又迎上蒋百里的眼神,他们知道这个可敬的校长也是尽力了,为了不让校长担心和为难,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说道:“对于上面的这样的安排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说来还要还要多谢袁大人了,但是到军咨局就算了,校长应该知道,我们都是军人,是军人就会总是想上战场报国的。出国这么多年,学到的用到才能让自己心里安宁,袁大人既然要看看我们带兵的能力,这种安排正和我们的意思,带兵总比坐在椅子上强,还希望校长能把我们的意思带传给袁大人。” 蒋百里听到他们的回话,看了韩争一脸的英气,道了一声果然,看样对方还真是让自己猜对了,心思清明而又不甘于平凡,能晓得什么是在乱世之中立身立业之本,只是希望这些学生能够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为国为民之人才好呀。 对于上面的这种安排,在这种全国上下敏感的时期,蒋百里心里即使不满倒也没有办法了,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能在这个位子上做多久呢。前一段时间因为学生的事还受到过训斥,现在自己说话是越发的没人理会了,自己的许多学生现在只是刚刚在军中立足,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听到韩争愿意带兵,自己感觉对不住自己辛辛苦苦赶来相信自己的学生,同时心里面也有些复杂,而韩争终究是不知道蒋百里此时心里的纠结。。。 蒋百里仔细的看了几人一眼,这才叹了口气道:“你们既然有这种想法,很好。你们好好干,总有让他们那些人知道你们真正能力的时候,我这次一定帮你们落实好新建标的事,尽量把事情落实下来,省得到时再出意外,会尽量想办法不会让别人插进来托你们后腿,你们这点可以放心就好。” 韩争等人听到大大松了口气,他们心里还真怕给上面安排个官老爷在他们头上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听到蒋百里的话,几人心里顿时放下心来,这样也好,正好能够带出来自己一手拉起来的兵。 对于别人来说,也许刚回国就受到冷遇会感到心灰意冷,但韩争对这个安排打心底还是满意的,独立带兵,这可是个机会呀。 但这时也不好表现出来太欣喜的表情,免得自己被别人怀疑,殊不知蒋百里却是对他的心思洞若观火,要不然也不会再安排咨议局的同时还多了一个选择,没有蒋百里,哪有这个让他们选择的机会?弄不好就是去坐冷板凳了。 蒋百里担心王闲和李峰心里有想法,无法认真带兵,勉励了几句,最后看到他们几人真心要带兵,也就不再提这些事,只是告诉他们在过年后就会把这件事定下来。 蒋百里往门外喊了一声,把在门外等待的向杰叫进来,向杰进来之后向他们几人敬了一礼,就站在边上。 蒋百里指着向杰向韩争说道:“这人你们该知道了,我就不多介绍了,他也是今年刚刚毕业,安排还没有下来,我让他跟着你们如何?” 听到这,向杰赶紧眼巴巴的看着韩争,他可是早就想加入军队了,刚才里面的对话,他也听到了,对跟着韩争等人,他还是很愿意的,毕竟都是自己的学长,还是从德国留学归来的,正好跟着他们可以学习学习,这几年局势紧张,可没有公费留学这种好事了。 对于韩争来说,他从接触向杰到现在,虽然没有深入了解对方,但也看出来这是位难得的人才,性格又开朗,况且校长还亲自推荐的,还能有错?因此听到这里,高兴还来不及,自是不可能往外推了。就赶紧顺势答应下来,生怕蒋百里反悔似地道:“向学弟能来,我可是欢迎之至的,我们师兄弟们在一起,定要训练一支强军来。” “说的好,”蒋百里听着韩争的话,看到对方发自内心的高兴,心情也明显好转的说道:“你们师兄弟团结协作,可不要坠了我们保定军校的名声,好好带兵。” 蒋百里说完,又单独对着满脸兴奋的向杰道:“来年你就要入军了,好好收敛你的性子,别在每天嘻嘻哈哈的了,跟你的学长们学学,要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看我不收拾你。” 这句话倒让向杰不好意思起来,韩争等人看着向杰不好意思的样子,也觉好笑,这位向学弟可不是能老实的人,现在这种嘻嘻哈哈的样子也就是能在校长面前老老实实的了,不过韩争却是喜欢对方的性子。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当年和你们在一起的段年、陈锋和林翔你们还记得吧?他们也在北洋第三镇中当兵,现在也算是基的层军官了,倒时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们多联系联系,我回头通知一下他们你们已经来的消息。”蒋百里在教训过向杰之后想起了这件事,对韩争三人说道。 这几人他们怎么会忘记?林翔是当年班级的四队队长,段年更不用提了,尤其是段年,陈锋,二愣子和不三不四等人可都是好兄弟呀,如何会忘?现在听到林翔、陈锋和段年的消息,他们如何不高兴?前一阵子韩争三人还谈论如何找到他们几人呢,没想到现在就有消息了。 韩争赶忙问道:“校长,有没有陈锋和二愣子等人的消息?” 蒋百里想了一下说道:“陈锋几人好像在第六镇,至于二愣子不是太清楚,最近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你们到时候见到陈锋再问问。” 韩争等人点头称是,和王闲对视一眼,都难掩心中的喜色。有兄弟们的消息,找起来可就好找了,向杰在旁边虽然对他们说的有点疑惑,倒也没多问,他现在还正沉浸在自己带领大军冲锋陷阵的美好幻想之中呢。 “你们先在学堂里再等两天,你们的批文就这两天就会办下来,批文下来之后,看上面的安排,要是年后去报道领军的话,你们还能回家一趟,不过年节要在这和我一起过了,到时我领你们到我家去过年。”蒋百里把事情安排好后对着韩争等人说道。 韩争等人应了一声,不过向杰现在却是要回去过年的,毕竟还有一个母亲在家,父亲在他不大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由其母亲拉扯大的,母子关系一向很好,他打算年前回家和母亲一起过年。 又聊了一会其他的事,蒋百里就让向杰带着他们自己出去多逛逛了,晚上再为他们接风洗尘。自己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回头还要打算为韩争等人多争取一些,省的到时候又被糊弄了。 第二十四章 过年 北京,袁世凯府邸。 最近袁世凯非常繁忙,但是心情却是极其的高兴,刚刚和英国等列强驻北京公使会面之后,这才得到通报,说是自己的手下三个大将一起过来了,这让袁世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挥退左右,只身前往自己的书房。 “大人。”三人看到袁世凯进来,赶紧躬身施了一礼。 “不用多礼,砸门也算是在一起的老伙伴了,有什么事情都说说吧。”袁世凯躺回到椅子上,刚刚和那些洋人过招,着实有些疲乏了。 三人对视一眼,冯国璋这才首先说道:“大人,看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南边已经传来消息,而且联系到了咱们在革命军中的内线,消息得到了确认,革命党人已经确定要在元旦组建临时革命政府了,就建都在南京城,看样子孙大炮是沉不住气了呀。”冯国璋等人一直戏称孙中山为孙大炮,北方的袁世凯手底下的人普遍的认为他只有一张嘴厉害罢了。 袁世凯等人听到段祺瑞的话,倒也笑了笑,接着又冷哼一声道:“金陵,这可是个好地方呐,不过脂粉气也太弄了些,可不适合打打杀杀的。至于孙大炮打的什么主意,还真以为别人不清楚?他现在建立政府只不过是逼迫我妥协罢了,真要南北打起来,你以为那些革命党人真能打得过我们北洋军,况且各国现在已经纷纷表态,要站在我们这边,他们虽说不要命,但是还真有勇气去对抗洋人的意志不成?!” 这也不怪袁世凯如此说话,自从八国联军侵华以来,中国对外的战争几乎屡战屡败,胜也是败,败也失败。尤其是甲午中日战争更是彻底打断了所有中国当权者对外挺起的脊梁骨。外国是不可战胜的,不可挑衅的庞然大物这个观点几乎成了他们潜意识里共同的认知,袁世凯当然也不能例外。 段祺瑞接口道:“难道他们真要选孙中山当总统?前一阵子还和我们这边暗中谈判,那边不是说——”刚说到这里。段祺瑞猛然反应过来,赶紧停住不再多说。 不过在座的都知道他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旁边的王士珍,在旁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也是一副很是以为然的表情。 袁世凯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对自己的几个手下大将发脾气:“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不过,咱就瞧好吧,先让那个孙大炮闹闹,看能闹出个什么花来,这样也许对咱们也有好处。”说着袁世凯指了指皇城的方向。 “这些烦心事暂且不说了,现在我算是看清楚了,在中国要想说话有分量,还不是靠军队和手中的实力?靠嘴皮子?!嘿,我倒想看看有几个嘴皮子成事的。。。”袁世凯冷笑一声,嘴角有些阴冷的笑意。 听到袁世凯谈到军队,这句话倒让旁边的王士珍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来了自己那位老朋友摆脱的事情,有点犹豫的想了想,不过仍然是开口说道:“大人,前段时间听说上一批留学德国的学员要回来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为这事,百里兄可是找过我们这些老相识,说是想替这些学员找个好安排,就是不知大人是什么意思?” 本来这件事,按理说不应该对着袁世凯说出来的,但其中还有蒋百里这个人,再加上保定军事学堂又是袁世凯非常重视的地方,前一段时间又出了事情,上海的事情估计袁世凯也已经知道了。因此几人不知袁世凯的态度倒也不好安排,因此过来说了这件事。 袁世凯想起这件事就有点生气:“那些人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了,没想到我竟然养出了一批白眼狼。前一段时间刚出事,这次在上海又是被别人说几句,就不顾大体的留在那里了,就回来了三人,这三人还不知——,算了,既然来了就安排个清闲的职位吧,省得有人说不重视人才。” 王士珍听到这话刚想说两句,却是看到旁边的两位眼观鼻鼻观心的一言不发,自己也不愿意再做恶人,只好应了一声,心里对蒋百里暗道一声:“老兄对不起了,不过自己可以对给对方一个选择,也算是没有驳了对方的面子。” 。。。。。。 在前一阵子,韩争为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北洋军制,为即将到来的军中生涯做准备,可是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学堂的图书管里查了一些资料。直到这时候,韩争这才知道原来蒋校长口中说的标是那么重要。 原来,北洋军现在的军中编制是参照日本陆军编制设立的,每标可辖制三个营,标统算是中上级军官,也就是说按军制,一个标可以有一千五百人以上,这可是个大数字,加上即使军中有缺额,怎么都也会有一千多人了。即使是袁世凯不喜韩争等人,再折合一下子,八百人还是有的吧。虽然不知道上面为什么会给他们安排这么重要的官职,但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不正是人越多越好么。。。 韩争可不知道这是王士珍为了安慰蒋百里给的面子,这才多了这个选择,因此,在后来看到自己的兵营时,韩争这才发现原来事情远远超出了自己最坏的打算! 又过了两天,蒋百里终于得到了消息,并且把消息告诉了韩争等人,韩争因此这时候在军部命令正式下来之前,提前知道自己将来的安排,但这个消息也让他们久悬的心,算是安了下来。 根据上面任命,他们三人被安排到北洋第三镇之中效命,当然同行的,还有跟着的向杰,不过,他们的编制内的军队,却不是原先已有的营队,听说是由各营的士兵抽调一部分组成的新标,这个标不属于直接上级管辖,而是由镇里直辖,单独作为一个独立的标存在。 当然他们这个所谓的标也就不会占用原来军中的标的编制,倒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城管编制外的人员——纯粹是出事干仗时的牺牲品。 韩争也被授予了暂代标统的职务,王闲为副,其他人的安排由韩争自拟名单上报即可,这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权力了,倒也符合了蒋校长原先所说,不让别人往里面掺沙子的意思。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整个过程中,根本没有其他军中之人愿意力争当这个标的军官。从编制内到编制外,谁也不愿当这个傻大头。 现在的第三镇里,谁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标看着像是块肥肉,实际上是谁沾谁倒霉,袁大人虽说嘴上是重用他们,但上海一事让他丢尽脸面,如何不让其心理恼火,看这次安排就知道了这也就没人再和韩争争这个标统名额了。 韩争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一件事情,因此,当自己听说真的没人往自己军中掺沙子时,心中只剩下兴奋。 韩争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然后直接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然后跑到几人暂时居住的地方,又把消息告诉了王闲等人。 同时,韩争还根据自己观察到的东西,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把下辖可能的人数一并告诉了王闲等人,当王闲和李峰听到有七八百名的手下时,顿时吃了一惊! 他们这时候倒不是害怕,或者是担心自己等人干不好,而是没想到会这么多兵供自己差遣。 众人不由得再次问了一遍,经过韩争反复确认之后,他们差一点兴奋的跳起来,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比学有所用的事情,更能让人高兴的了。 三人兴奋的围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说起了未来的规划,虽然正式任命还没下来,但兴奋之意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了,王闲和李峰等人毕竟没有什么详细的消息来源,但结果却是由蒋校长那边说出来的,几人怎么可能去怀疑这件事情。 几人当晚兴奋了一夜,第二天的上午,正式任命也在迟了一天之后正式到达,而时间却是悄然来到了年二十九,也就是说,明天就是年三十的日子了。。。 传任命书的人板着一张脸,估计是因为为了这份任命,使得自己没有及时回家过年的缘故,任命书交给他们过后,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直接就走,像是韩争等人身上有灾瘟一样。 倒是蒋百里在旁边看到这情景,担心他们几个难堪,倒是鼓励了他们几句,又说了一遍让他们明天上自己家过年的事,不过看到王闲李峰两个只顾高兴的样子,估计听了和没听一样,,自己说了过来,倒是显得自己有点多心了。 回到宿舍,王闲和李峰还在那边兴奋的讨论,韩争则是躺在床上,想着一些事情,从过年中,他又不知不觉的又想到了父亲,估计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吧。。。 韩争深深叹了一口气,听着王闲他们两个的声音,思绪却不知道跑到哪里。。。 大年三十这天,蒋百里在昨天就遣散了家里的几个卫兵,打发他们回家过年,因他至今还没有结婚,家里也就没有什么人,平时自己住在学堂,过年了才来到城西的这个宅子里住着。知道今天韩争等人要来这里过年,大清早就起来准备着。 虽说自己的学生很多,但在军中,年关总有许多事情要处理,那些学生也只能在年前,把过年的礼物送来,因此过年的时候,每年几乎都是自己一人,而今年有自己的得意弟子来陪着过年,蒋百里倒是觉得这个年也变得有年味起来。 韩争等人起床洗漱后,也不再做军体操,大年三十的,街面上已经很少有饭店今天做生意的,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卖早饭的,匆匆吃了一些就往街上其他商铺走去。 今天他们要到校长家里,虽说之前校长已经说不让他们几人带任何东西,人去就行,但他们怎么愿意?所以今天到街上主要是买一些酒菜和年礼。 按着蒋百里提前告诉他们的路线,韩争三人买好东西往城西的蒋百里家里走去。打听到了具体的地点之后,当几人来到蒋百里的宅子前,隔着大开的大门,能够看到蒋百里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韩争三人赶紧走上前拜道:“祝校长新年快乐,身体健康,早日给我们找到一个师母。” 蒋百里听到他们的打趣,故意的板起脸道:“胡说八道,你们赶紧给自己找到管家婆就行了,想我这一身行头还用得着你们但我的心?” 蒋百里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点的校长架子,对于他来说,可是几年都没有今年过的这么高兴了。 中午吃饭,谈到韩争等人的安排时,韩争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校长,按说我不该问的,但忍不住想说出来,袁大人既然由于上海一事心有芥蒂,即使为了让别人说自己爱才也不应该给我们安排这么重要的官职吧,我查了一下,这可是不小的官职了。” 韩争这句话刚问出来,王闲和李峰两人也停下来认真听了起来,虽然当时高兴没想到这么多,当韩争这一问倒是提醒了他们,认真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蒋百里听到韩争的话,本来就打算告诉他们的事也就没打算隐瞒了:“这件事我帮你们打听了,估计你们这个名义上是一个标,但人员不会太多,对于上面那些人来说,反正不给你人,给你个官位也就无所谓了,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你们也不要担心什么,既然袁大人要名誉,也不会做的太过分,几百人左右还是有的。” 韩争听了这话,倒也没有太吃惊,王闲和李峰倒是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1500人怎么变成了几百人,这又如何不让他们吃惊。 蒋百里看到默不作声的三人,安慰道:“其实有个几百人却是正好,你们没有带过兵,这次只当是积累经验了,你们毕竟是留学生,总有一天会证明自己,让袁大人知道你们的才华,你们要好好的带兵,不要多想。” 说完之后,蒋百里又岔开话题,谈起了其他的一些年节趣事,气氛重新热闹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父殇 大年初一,今天韩争收拾好东西,然后辞别校长和王闲李峰等人,准备今日归家。 由于家里在乡下,不像现在交通发达,韩争只能早早的起床,然后收拾东西往家中走去,这样才能在傍晚的时候回到家中。 在前一阵子,韩争为了打听自己未来安排的事情,再加上陪着校长等人,也就一直呆在学堂里面等待消息,又加上过年,甚至没找到人往家中报个信回去,也就作罢,想着能回去给父亲一个惊喜,倒也是好的。 离家已经整整两年了,在两年前的这个时候,韩争一人挎着包裹,依依不舍的离开家里。在两年后,又在这个时候背着包裹归心似箭的往回家里赶,唯一的区别就是两年后的今天,乡间没有下雪。 走在路上,韩争想起两年前与父亲辞别时的情形,心中有些激动,脚步不由得加快起来,这心里也是越发的火热。 走在经常出现在梦中的乡间小路上,听着时不时传来的炮竹声,韩争紧了紧衣领,收拾好心情迈起大步向家里走去。 中午韩争在路上草草的吃了一份馒头,然后继续赶路,终于在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看到了远处自己曾经熟悉的村庄。 正所谓近乡情更怯,韩争走路有些小意,然而刚刚走进村子里,村子里各家养的那些土狗却是发出了阵阵的狂乱的叫声,村子里的乡亲,也纷纷被自家养的土狗的叫声引了出来。 前一段时间南方闹革命,北方各个地方也听到了风声,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乡亲们即使过年也警醒起来,因此听到狗叫,乡亲们不敢耽搁,赶紧在村老的带领下走了出来。 韩老今年已经是八十二岁的人了,身体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的老迈,更不可能像前两年那样健康,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走起路来都要儿孙辈的扶着出来。 刚刚韩老一家人正在吃饭,却是听到狗叫的厉害,担心出什么事了,就把饭碗搁下,赶紧让最小的孙子韩狗蛋扶着自己出来,然后带着聚集的乡亲们向村口赶去。 于是,韩争就这样和刚出村口的韩老碰面了。。。 韩争看着村子里出来的一群人,有认识的,还有有些陌生的,然而仔细的看了一眼,终究是没看到自己的父亲韩生,还没等韩老发问,就难掩失望的对着领头的韩老说道:“韩老,您老还记得我吗?您最近两年身体可好。” 对于韩老,韩争对他印象倒是深刻,不过现在看起来,对方却是比前两年显老了许多,然而就连他自己也在两年间变了许多,再不是刚出村时的乡里娃娃了,还不知道同村的还记不记的韩争,更别说韩老了。 村子其他人看着这个穿着很不一样的年轻人,双眼有神,身子周正,都是有点惊异的相互议论着,当他们听着韩争对韩老说的话,个别反应快的人这才有点眉目了,仔细看了看韩争的面相,暗道难道是两年前离家的韩加娃子?! 韩老也有点惊疑的看着眼前向自己问好的年轻人,仔细的看了一遍眼前有些熟悉的眉目,终究是猛然间想了起来,但仍是有点惊喜和不确定的问道:“你是韩家娃子?” 待到韩争点头应是,这才大喜,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赶紧让自己的孙子扶自己上前,激动的对着这个两年前离家留学,今日终于返乡的韩家娃子激动的说道:“你今天可算是回来了,两年了,我还以为自己临死之前再也看不到你了呢,赶紧的跟我回家坐着,别在这里站着了。” 说着,韩老推开孙子,自己拉着韩争往家里走去。 身后乡亲们也是闹哄哄的跟着,议论着这个从国外回来的村里人,小声的赞叹着,再转头看自己家的孩子,又免不了教训一顿,对着韩争的背影是满脸羡慕。 韩争虽然没看到父亲韩争,但现在被村中的族老拉着,也不好现在就问,只好代替着韩狗蛋扶着韩老往他的家中走去。 “两年了,我还以为自己这把老骨头再也看不见你了呢,这两年你倒是长高了不少,也变了许多,我是差点没认出来,回来就好,不忘本,回来就好呀。”刚刚到韩老家里坐下,听着韩老连说了两句“回来就好”,韩争一时也有些感慨,向乡亲们拱了拱手,眼眶有些湿润,在哪里也没有在家里心里实在呀。 看到周围的村里小孩子,赶紧把自己在城里买的一些糖分给他们。 同时,韩老又赶紧让儿子泡了些茶,把自己珍藏许久不舍得喝的茶叶也掏弄出来,泡了满满的一壶,顿时室内生香。 韩老与韩争说着最近两年家里的情况,又时不时的问些韩争在海外的情况,扯着家常,但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着谈论韩争父亲韩生的话题。 然而这个话题总归是逃避不开的,又过了好一会之后,韩争还不见父亲过来的身影,又看到乡亲们每次话题牵涉到父亲都躲躲闪闪的,扯到别处,心里顿时不安起来,再也忍不住的对着韩老问道:“韩老,我父亲在家里可安好,不知今天是不是上我舅舅家里去了?” 这句话刚问出来,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韩争感到气氛不对,环视了乡亲们一眼,看到他们看到自己的眼神都赶紧的低下头去,生怕自己看出什么来的样子,心里顿时揪紧了起来。 韩老看着韩争叹了一口气,心里想到总归要让这个孩子知道的,下定决心之后,也不再隐瞒,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孩子,我给你说个事,你别激动。” 听到这,韩争不祥的预感越发的强烈起来,强忍着心中的隐痛,勉强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韩老点了点头。 “你父亲他——他去年病逝了——” 韩争听到这话,顿时感到雷鸣般的轰隆声在脑中响着,眼神瞬间呆滞了下来,却怎么也张不开口说话,心中紧绷的弦也断裂开来。 即使事前已经感觉了不对,甚至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当消息确定时,但这消息仍是对他如晴天霹雳一般,如何能够承受?韩老看着眼前的韩争颤抖的手,低声向韩争说着韩生病逝的经过,周围的乡亲看到韩争这个样子也不忍起来,谁两年不回家,刚回到家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受不了呀,况且又是年纪轻轻的。 韩争眼神呆滞的看着族老不断张合的嘴,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回想着,“父亲走了,父亲走了——” 这时他的心里再也没有想到什么雄心壮志了,只有满满的悲痛———— 自己,终究是来晚了。 韩争坐在凳子上,紧接着只觉眼前一黑,却是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乡亲们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韩老又赶紧让旁边的狗蛋把韩争扶起来,又让旁边的村人慌手慌脚的帮忙把韩争抬到里间的床上安顿下来。 待到这些事情安排好以后,村人都同情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韩争,叹着气走了出去,真是一个可怜的娃,母亲刚走,这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又离开了人世。 韩老坐在床头边上,让孙子到了一些茶水给韩争灌了下去,又对旁边的全家人说道:“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先让他休息休息吧,狗蛋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你韩家哥哥。”狗蛋赶紧的应了一声,自己就在屋里坐了下来。 当韩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精神受到这么大的冲击,又加上两顿没有吃饭,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旁边有一个面色有点黝黑,但还算壮实的一个小伙子,坐在自己的床头边上,想了好一阵子才记起是他叫狗蛋,算起来今年也就是刚刚十七岁,平时不爱说话,最是听对方爷爷的话,典型的农村老实少年。 狗蛋静静的坐到床边,到听到韩争发出的动静,忙转头向韩争看去,待看到韩争醒来,顾不得问韩争一声跑出去喊着祖父,要把韩老喊进屋子里来。 这时韩争也想起了昏迷前听到的有关父亲的事,一下午没出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韩老这时已经进了屋子,看到韩争哭了出来,却是松了口气,哭出来就好呀,要不然可是要憋坏身子的。 韩老叹着气拍了拍韩争的肩膀,说道:“好点没有?也别太难过了,你父亲在那边也不希望你这样。” 韩争哽咽着道:“韩老,能不能给我讲讲我父亲怎么会——” “嗯,这时去年发生的事了,去年年节刚过,你父亲去和你母亲上坟的时候,被凉风吹到了,回到家就发起烧来,开始以为是小事,请了郎中过来,但谁知道吃药也没有好转,你舅舅也知道消息过来照顾,却没想到还是没有撑过七天就不行了。乡亲们帮着你舅舅把你父亲下葬到了你母亲旁边——” 听着韩老的叙述,又想起了没有在一起多长时间的父亲,这次本以为来到家里,凭着自己的本事,能够让父亲过上好的日子了,却没有想到却是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韩争挣扎着做起来,向着要阻止自己起来的韩老说哽咽着道:“小子多谢韩老的照顾,我现在想去父亲坟头去看看。” 韩老叹了口气,也不再阻止,又让孙子帮忙拿着些香烛火纸跟着韩争,韩争道声谢,脚步有些踉跄的走了出去。 沿着记忆中的路,向村东头走去,狗蛋在后面默默的跟着也不说话。 到了村头,看到了母亲坟旁多出的一座坟头,快步走了过去,在双亲的坟头跪了下来,“孩儿不孝,到现在才来看你们——” 刚说完这句话却再也说不出来,只是浑身颤抖的跪在那里。两年前离开家之前和父亲一起来与母亲告别的情景一一在目,而今天来到这里之时却已经是生死两相隔,如何能不让韩争悲痛欲绝——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二十六章 南京?南京! 一九一一年,这是一个风起云涌的一年,而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终于给这个不平凡的一年做了一个不算完满的总结和答卷,南方获得独立的各省,开始在各省实力派人物的推举下,赶往南京,召开会议,并开始筹建南京临时革命政府! 公历一九一二年元旦,南京临时代表大会最终选取刚刚从美国匆忙赶来的孙中山先生,作为临时革命政府的临时总统,并在这一天,孙中山宣誓就职,从此,中华民国就此建立,掀开了中国历史新的一页,而同时,在这一天,清廷也被无情的扫进了历史的垃圾箱中。。。 这件历史性的一刻影响深远,不仅仅是意味着结束了清廷二百多年的封建统治,更是意味着,在东方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结束了二千多年的封建制度。 但是,新的革命政府在刚刚建立之初,隐患也随之浮现,比如孙中山只能被选为临时总统而不是正式总统,其中就不缺乏混入革命党人中的改良派以及立宪派等人的影响和操作。 这次意义重大历史事件,韩争自然早就知道,而此时的他却没时间去体会这种暴风骤雨,而是全心的沉浸在父亲去世的阴影中,忍受着吞心蚀骨的伤痛,父亲的去世,给他的打击太大了,这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一个人。韩争甚至都有些迷茫了,恍惚中在这一世,他竟有种虚幻的感觉。 韩争此时,却是无法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李二愣子,此时却是在南京这个漩涡之中感受着这个时代最剧烈的变化。 李二愣子继承了自己祖父的性子,自从被迫参加了武昌起义之后,由于战斗中表现勇敢,敢打敢冲,再加上一些他的长官,都以为他傻的实在,能让他们放心,因此倒也顺顺当当的当了一个副连长,同时暂代连长一职。 这样以来,李二愣子在革命军中,倒也算是一个小军官了,而孙武还是跟着二愣子,成为二愣子手下的一个排长。武昌起义胜利以后,原本二愣子在武汉,后来上海将要起义之时,二愣子等一些人就派往上海,到现在也就留在上海了,成了沪军。 然而,李二愣子并没有就此安稳下来,从武昌起义到现在,无论如何,临时政府也算是建立了起来。而在临时革命政府建立之后的第五天,二愣子就接到上级命令,要求他们的这部分士兵到达南京,作为沪军代表准备参加到组建的陆军部下辖作战序列中,以备参加北伐一事。 李二愣子已经来到南京有二天了,此时南方各省各地的北伐革命军也的陆续齐集南京,大人物之间的权力争夺和汹涌的暗潮,二愣子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的是自从到达南京之后的几天里就看到许多地方的军人为了军饷已经闹过几次了。 其实,李二愣子理解这些闹饷的士兵们,这也不怪他们,自从这些士兵们凭着一腔热血的参加革命到现在,一直都是以光复票代替军饷,但随着革命队伍越来越复杂,光复票现在倒成了一些人获取财富的手段,滥发滥放想象由此泛滥起来,士兵们手中的光复票到现在还没有兑付一分,军饷也有一两个月没有发了。 其中,这次这些士兵来南京也有要求解决一部分军饷的意思,提着脑袋跟着干革命,现在这政府都有了,难道还要拖欠士兵们的卖命钱吗?! 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各省士兵的共识,几乎所有的各地革命军都希望能拿到一部分军饷,吃几顿饱饭。要不然北伐如何进行? 李二愣子他们算好的,毕竟是从上海来的,来的时候军饷倒都是真金白银的,没有发那种市面上都拒收的光复票。 李二愣子刚刚参加完营部的会议,从营部回来,接着就让卫兵把各个排长叫来,准备通知从营部得到的消息。 不一会,三个排长都相继来到了二愣子的住处。 “连长,是不是又要发军饷了?赶紧发下来咱们去吃顿好的,哈哈!”三个排长刚来到,首先开口的就是三排长,不知是不是由于二愣子的性格原因,三个排长中只有孙武平时说话沉沉稳稳的,其他两个排长和二愣子差不多的性子,说话大大咧咧没个把门的。 这个三排长叫杨斐,也算革命军中的老人了,他是在武汉光复之后参军的,自己随后倒也也参加了大大小小的好几场战争,然后靠自己,来到二愣子军中当上了排长。 二排长周良,说起来情况和三排长也差不多。听到三排长杨斐的话,二排长周良很有同感的说道:“就是,连长,我们多久没有喝上两杯了?想想都要馋的口水都下来了。” 李二愣子闻言咧嘴一笑,倒是挥了挥手,最终笑骂两句。 只有孙武在那边不出声的站着,但两个眼中透出的想法告诉二愣子他是多么的赞同他们两个的话,自从来到南京之后,上面说是南京负责他们的军饷,上海方面已经暂停他们这部分人的军饷,但到现在为止,众人连一个子都没有领到。别说军饷了,连伙食还是来时带来的,干革命也要吃东西不是? 李二愣子让三人都坐下,没好气的说道:“要饷?我他妈还想要呢!你们看看外面的那些人闹的,难道不是要军饷?他妈的就是没人给,对了,有光复票你要不要,你要是要的话,营部说了,要多少给多少。” 杨斐听了这话翻了翻眼,顿时没了精神,光复票?还不如一碗饭来的实在。 周良看到没人说话,有气无力的开口道:“那连长刚刚开什么会呀?这也真是的,我们命都卖了,难道诸公连碗饱饭都不给我们吃?就不能从他们口袋的角落里留点给我们?” “你就别抱怨了,那些东西都是他们的命呀,咱们要他们的命,他们能给?咱们这里还算好的,来时带了一些干粮,你们看看那边的,对,就是那些四川来的好汉们,以及一些广西和云贵一带的士兵,听说马上都要断粮了。咱们也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说正事。” 李二愣子打断对方的话,颇为恼火的说着,这倒不是恼火周良,实在是对现在的时局生气,想想刚刚得到的消息,更是让自己又生气又无奈。 待到三人都坐下,二愣子也不再藏着,把从营部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刚刚营长说了,陆军部的黄部长因为财政部拿不出军费,开始想起了裁军,这北伐还没开始呢,军裁了还怎么北伐?” “什么?裁军???连长,你这不是开玩笑吧,这还革不革命了,当道诸公还能同意?就是裁军了难道连军费也赖掉不成?咱们的回家车费总要给吧。”孙武吃惊的问道。“年前不是说孙总统来时带了上百万的革命军费吗?最不济也不至于到裁军的这一步吧。” “我哪有什么心情拿这事开玩笑,估计这消息到明天就都该传遍各省的军中了。”二愣子说道,“哎,也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是回去还是继续等消息,上面也没个准信。” 这消息说出之后,连着杨斐和周良都不说话了,忧心忡忡的低头沉思起来。 送走了三人,二愣子自己来到自己的营帐里,让士兵们在外面把守着别让人打扰自己,躺在床上开始想着自己的心事。 看着情形,裁军的提议一出来,估计各省军队会闹翻天的,这时候本来就犹豫军饷的问题,而导致军心出现不稳了,现在这情形还不知道政府里想怎么处理这件事,要是再坚持裁军的话,一个弄不好,就会引起兵变的。 二愣子想着这些事情,自己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难道那些大人物不知道吗?还是装聋作哑呢。 各省的革命军中的普通士兵们,那一个不是带着满腔热血参加革命的,大家为了革命,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要了,现在倒好,革命成功了,反而自己这些革命热血军人饭都吃不上,这还叫革命吗?那些整天装模作样,一副忧心种种却又是贪得无厌的小人们却当上了高位,能不让人失望,看来这是政府自掘根基呀。 至于孙武说的上百万军费的事情,李二愣子前段时间也是听说了孙中山总统回国时带来了上百万革命军费,后来还从一个叫司徒国的一个人口中得到证实了。 但怪异的是,这批军费到财政部后,却是再也没有了声响,仿佛就此消失一般,那些,据说可都是美元呀。其实,稍微消息灵通的谁不知道这笔钱是怎么不见的,看看财政部的那些官员那个饿着了?还不是个个都吃好穿暖的,个个养得脑满肠肥,不过,这些人的这次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 前两天就有记者问到了这个敏感的话题,询问孙总统这笔革命军费的事,孙中山无法,只能岔开说什么只带来了一颗爱国心,绝口不提这笔革命经费的事,民国草创,根基不稳,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是把这样的丑闻暴露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却殊不知,这在南京几乎已经成为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哎,明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是卸磨杀驴还是怎的,自己也是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不知道当道的诸公谁能真正的想想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兵们。 当然,自己要是实在撑不住,回去也罢,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听着那些衣冠革履的人说这说那的,在那里尽情的表演着一些讨人厌的煽情戏,实在没有意思的很。 而且,这次临时政府令各部在这里集中,却是军营连棉袄和厚被都紧缺,最重要的是,这里太荒凉了,甚至连训练都没有办法去正常进行,甚至部分的军队,几乎就是住在难民营一般,大冬天的哪个高官回去关注他们?还不是住着洋楼,喝着洋酒,在那里慷慨激扬的说着让人恶臭的话。 谁也不知道,这个用无数热血青年的血泪堆积起来的中华民国政府,还该以怎样的面目接着走下去,又能撑多久?况且北方还有北洋这个庞大的军事力量团体在虎视眈眈着。 李二愣子思绪有些乱糟糟的,想着北洋,就想到了自己的兄弟们,不知他们在北洋可好,希望不要到时刀兵相见才好。也不知道以前的韩队长什么时候来,都已经走了两年了,要是有机会的话,赶明个如果听到了他的消息,就不在这里干了,自己找队长去,省的看着这样的事心里腻歪。 在这里感慨的他还不知道,其实韩争已经回国了,要是二愣子再呆在上海一段时间,估计就不会错过了。 因此,韩争和二愣子两人是谁也不会想到,其实他们已经错失了一次相逢的机会。 。。。。。。 与此同时,这时的总统府内,孙中山也在愁眉不展的思索着对策,自然无法知到一个叫二愣子的士兵心中的想法。外国政府的善后借款总是拖着,许多事情因为没有钱而无法去做。他又何尝想和袁世凯和谈,但没钱却是什么也办不成的了。只有妥协而已了。至于前一阵子给自己带来尴尬的革命经费消失的问题,即使知道又有什么办法,忍耐罢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二十七章 我的地盘我的兵! 在韩争到家的第二天,舅舅徐锦就已经收到消息,因为担心韩争回头想不开,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没有脸面去面对自己死去的妹妹和妹夫了,所以这才一早徐锦就急匆匆的赶到了韩家庄,要接韩争去他那里过年。 徐锦一直把自己的这个外甥当亲儿子一般对待,他自已早先曾有过两个孩子,但是都没有养活,随着年纪的增加,想再要个孩子,已经是力不从心。 这两年他也看的开了,虽然无后是农村颇为让人诟病的一件事情,但是命中不该有的,终归是没有,现在他一颗心已经完全扑在了韩争身上,把自己妹妹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前一阵子甚至不顾族人的反对,还想着把家产过继给韩争,自己的妻子也同意了。 但以往,韩生夫妻在的时候不愿让儿子不劳而获,这件事情也就搁置下来。而这次妹妹妹夫双双离开人世,徐锦眼看着自己年纪也大了,不由得再次想起了这件事情。 舅舅的关心也让韩争在这个冷漠的冬季寻到了一丝温暖,由于父亲去世而变的麻木的心渐渐地复苏。 徐锦这次来接韩争到他那边住,也是想着把家产的事情敲定下来。 最后,韩争在舅舅的劝说下,听从了舅舅的安排,在给父母上过坟之后,也就去了舅舅家,但家产的事情终究是被他拒绝了,舅父并没有勉强,反正总是要交给自己的外甥,在他想来,即使晚些也没有关系。 自此之后,韩争又在舅父家里过了三日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韩争对进入军队也就更迫切起来,只有在军中,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自己的方向与目标才不会动摇。 他此时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一样,单身行走在这个时代里,然后努力的去改变,改变的有自己还有这个国家。 正月十二,连元宵节都没有过,眼看报道的日子将近,韩争就辞别舅舅,开始了自己的从军之旅。 舅舅徐锦虽然是一个小地主,倒是因为从小顽皮,不爱学习,并不识几个字,就像现在依然蒙昧的很多中国人一样,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着与人为善的小日子。 他不知道什么是天下大势,也不知道什么是国家民族。但知道的是,当兵就要打仗,打仗就会有危险,所以对于韩争的离开,一直是抱着反对态度,心中总希望韩争能继承自己家产,安安稳稳的过着小日子。 但韩争自己早就定下的目标,况且自己深深的知道,无国哪有家的道理?!依着历史上发展的趋势,几年过后,如果自己这个“先知”者不去改变,中国这片土地上哪还有什么能够让人安乐的地方? 看到韩争的坚持,舅舅和舅母多次劝说无果之下,也只好作罢,临别之时只是千叮嘱万嘱咐的,让他千万要注意安全,不行一定要来家,这才与韩争挥泪作别。 在去报道之前,陈英又顺路回了一趟家,看望了父母坟墓之后,才离开,然后按事先的约定和王闲等人后从军事学堂出发然后一起第三镇的驻地报道。 两日之后,韩争和王闲等人来到驻地,然后找到负责人把必要的手续交接好,按例,他们这一行是应该拜访一下自己等人的主官,但是接待人员却说上面事情最近太多,没有时间去会见他们几人,众人倒是也就省了这道程序。 韩争四人再加上韩争的第一个亲兵狗蛋一共五人,一共五人跟着军需后勤处的人来到了一个边沿营地——也就是新建独立标的存在。 狗蛋是韩老听说韩争当上军官之后,就想着让狗蛋跟着韩争当亲兵,韩争看狗蛋老实精壮也就同意。 站在自己所谓的营地门口,看着眼前的营地,韩争几人目瞪口呆,每人都是心里苦涩的叹了口气。 只见营地之上,此时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当值的士兵,更别提什么戒备森严了,反而是整个营地静悄悄的。 如果仅仅如此,这也就罢了,但入目的只有一些破烂的衣服挂在同样破烂的营栏上,营地内部还有许多的积水,形成的泥浆更是到处都是,同时还有一股股臭味伴着寒风不时从营地后方林子里飘来,显然那里已经成了士兵们天然的五谷轮回之地! 如果要概括起来的话,只有一个字来形容了——乱。 已经是上午九点左右,整个营地冷冷清清,可想而知,估计是所有的士兵还都在床上挺尸呢。 看到这种情形,旁边跟来的领路人员满面油光的脸上也没有丝毫尴尬,满是不在乎的解释道:“韩长官,这营地是有点破,但也怪你们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现在南北之间对峙,哪有那么多的钱去造营地?这还是上面照顾才建下来的,这里面的兵可都是个个从其他军队里挑出来的拔尖人物,来的时候,他们各自原本军队的长官可很是不舍的呢。” 这可真是从各营中好不容易挑出来的,咱这回可没有说谎呀,嘿嘿。那位胖子想到这些兵的来源,在心里嘿嘿的冷笑一声,至于他们长官舍不得,嘿—— 看着旁边这个满身肥膘的胖子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这些,韩争强忍着把厌烦的情绪压下去,这位自顾自夸的胖子嘴中的拔尖人物,自己如果当真,岂不是傻子都不如,如果说这里的各位是各营的刺头,倒是更让人相信一些。 旁边的向杰看着这处难民营似的营地,再也忍不住旁边胖子的唧唧歪歪的话,张口嘲讽道:“还真是好地方呀,不知道建这处营地的时候要花费多少军资,估计够打一场大仗的了,就不知够不够兄台吃两顿饭的,兄台要是少吃两顿,说不定省的钱够能把外国人赶出中国了,哈哈哈!!!” 对方闻言,脸上忽然涌起一阵潮红,然后对着众人尴尬的笑笑。 向杰也不顾对方一张脸由白变红,又又由红变紫,自己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韩争王闲等人强忍住笑看了一眼脸色发紫的后勤官,也不劝说向杰,都又扭头向旁边看去,权当没看见,也只有狗蛋在那嘿嘿的笑着。 这位胖子估计是从来没有人这样的罪过他,自己作为一个后勤官,谁不卖两分面子?没想到被刚来的这位毛还没长齐的“小军官”都敢奚落自己,心里顿时大恨。 而韩争等人强掩的笑意之下的讽刺,混迹人场多年的他,又是如何看不出来,这个仇早晚都要报回来,到时自会让他们后悔的求自己。 不过,不管胖子在心中如何的狠毒想着办法,但是在这时候却也没脸在这呆下去了,恨恨的哼了一声,带着发紫的脸自顾自的离开。 “向兄弟这次嘴是痛快了,可今后咱们后勤的事还要找他办,他要是在这事上给咱们下绊子怎么办?”李峰看了远去的那位胖子一眼,有点担忧的说道。 向杰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得那种小人嘴脸,自己贪污腐败,还把自己描述的想一个大善人一样!像这样吸我们这些兵血的人,要是落在我手里,看我不枪毙了他。” 向杰现在刚从军事学堂毕业怎么知道人心险恶?不过韩争和王闲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这种货色自己要是也怕,今后如何成事? “得罪这种小人的却是麻烦,不过也不要太担心,他还能真的光明正大的找我们的麻烦?只要他不敢明着来,那些小动作倒也不用怕。”韩争对着李峰安慰的开口说道。 李峰闻言,点了点头默认了下来,也不再多说。 不过看着眼前的破败营地,众人再也笑不出来,不由得哀叹了一声,这群兵痞看来还真不好收拾!韩争摇了摇头,把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抛出脑外,这样更好,也省的别人往自己队伍里掺沙子。 “要不要把他们喊起来?”王闲向韩争问道。 “当然,难道还能再让他们接着睡大觉?我这个标统来了,怎么说也该起来迎接一下的吧?”韩争看着冷清的营地声音低沉着说着,领着紧跟着自己的狗蛋和王闲等人进入了营地,也可以说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走进营地以后,韩争示意了李峰一眼,李峰会意的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哨子,对着各个营房狠狠的吹了起来,顿时,尖锐的哨音在营地上空响起,整个营地瞬间喧闹起来,彷如后世的菜市场一般。 “这是哪个遭瘟的在吹什么吹?!没看到大爷们在睡觉呀!” 哨音果然有用,接着从各个营房里传来几声陆陆续续的叫骂声,让韩争等人眼神更是阴沉了下来。 看着从营房里拖拖拉拉走出来的一群衣衫不整,骂骂咧咧的人,韩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就是王闲等人也呆住了,这就是俗称精锐的士兵?各营的拔尖人物???傻子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了! 直到吹哨十多分钟之后,才看不到有人再从营房里出来,时间倒是拖的很长,但人却没有多少,韩争大概的估算了一下,这里连一百五十人都不到,韩争等人迷惑的对视一眼,他们都是在想是不是来错了地方,这就是1500人?!这就是我的兵?!这彻底让他们几人震惊到无语了。 不论一千五了,连自己想的减少到七百人、五百人、甚至二百人也没有,仅仅只有一百多的兵痞!!! “这他妈的是什么节奏?!”众人几乎同时在心中震惊道。 韩争这边光顾着震惊去了,这边一百多人却把他们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左边脸有一个刀疤的年轻人满脸戾气的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军事重地?!不想活了?!” 这句话倒是把刚有点清醒的韩争又镇住了,他妈的,他们还知道这是军营?!看到周围围着一群满脸不怀好意的人,倒也没怎么慌乱,只是想到刚才脸前这个刀疤脸说什么军事重地倒让他哭笑不得起来,他妈的还知道军事重地?要是战争的时候这群人早投胎去了。 韩争扫视了周围一眼,倒是把他们给气笑了起来,自己的衣服这些人难道看不见?显然他们把这些自己主动的过滤了。 “这是军事重地?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说是难民营倒是更让我相信。”韩争不理对方的威胁,嘲讽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脸前的刀疤脸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了,被眼前的小白脸嘲讽,自己如何受的了?手一挥,就要围上去动手,狗蛋紧张的赶紧站到韩争的面前,他可是牢牢记着自己祖父的交代。 王闲等人也不甘示弱的上前一步,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了。 韩争嘲讽的对着周围的人笑了一下,然后,把腰里的枪拿了出来。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二十八章 谁对谁的下马威?! 韩争嘲讽的对着周围的人笑了一下,把腰里的手枪拿了出来。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枪口对着刀疤脸的脚下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众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顿时场面静了下来。 正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即使外表再凶狠的人,但哪有谁不怕死的?周围围上来的一群人难掩心中的恐惧,忍不住集体后退了一步。 疤脸脸色也白了一下,接着却是变的更红了,那条脸上的疤愈加的显眼起来,可能想到自己刚刚也退了一步,被周围的兄弟们看到了,使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面。脸上挣扎的神色闪过,紧接着又前进了一步。 韩争看到这倒也有些欣赏起刀疤脸的胆色来,对方现在的表现,倒是颇有点意思了,手下有这样的人,只要把对方收服了,倒也是一个好帮手。 “你个小白脸手里拿着枪算什么好汉?有本事的话咱们就要单挑!”刀疤脸虽然看到脸前的小白脸脸色阴沉的吓人,但也硬着头皮狡辩道。 想到前一阵子他们站在这里的这些人,被原来的长官赶了出来,告诉他们有个好去处,他们相信了对方的话来到这里,谁知道却是这种烂地方,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正是没处发的时候。 不过,也正由于这几天没人管没人问的,大家因此都没有训练,刀疤脸等人的步枪还在营房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呢。 韩争听到他的话心里顿感有趣,不过面上却是嘿嘿的冷笑一声道:“小样,现在想着单挑了?刚才我怎么没听见你有单挑的意思呢,嗯?” 刀疤脸闻言,脸上肌肉明显的抽动了一下,不过倒也没有脸红,心里却恨恨的想到“刚才也没见你拿枪呀”。 当然,这句话刀疤脸倒也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旁边向杰倒是看不下去对方的无耻了,准备恐吓对方一番,因此上前围着对方走了一圈,嘴里还啧啧有声的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看仔细了,和你说话的可是新任的标统,你们难道想造反吗?!” 说完,向杰又看了看围在旁边的这些人,眼神阴阴一笑。 刀疤脸抬头看了韩争身上的衣服,刚才倒也没在意,现在到是看出来了,对方身上穿的的却是标统的衣服。难道这就是新来的标统?年纪也太小了吧,不知道有没有20岁呢。 刀疤脸不由得想到。 前一阵他们调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要组建新的标,而且新标统是从洋人的国家学习回来的,当时还以为能抱个粗腿呢,谁想到自己来之后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标是个弃标,也就是说爹不疼娘不爱的,人也没多少,别说标了,只能说是一个大队还差不多。 但是当他们知道被自己的原来长官骗了之后,却是已经晚了,他们这边才过来,那边就把他们的军籍登记移到这边了,丝毫没有给他们留下余地。暂时没有好的办法的他们,只有在这里混吃混喝了。 现在标统来了,心中想着,不如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对方这么年轻,如何是自己这等老军伍的对手,要不是他,自己这些人也不会到这里来,一定要让他下不了台,省的今后自己又要受约束。 韩争看到对方的眼中时不时露出的凶光,如何猜不出对方的心思,但是,难道自己就是易与的了?! “你可是不服?”韩争阻止还要说话的王闲等人,对着面前的刀疤脸说道。 听的韩争的话,刀疤心中大喜,自己正想着怎么说呢,对方自己就送上来了,简直是太好了! “就是不服,长官,刚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是你,只想着别让人乱闯兵营,这也是我们职责所在,因此并不能怪我们,你现在用枪压着我们,我们如何能服?”刀疤脸的青年倒也不傻,轻描淡写的把顶撞长官的罪名,说成了尽忠职守,说完之后,刀疤脸也是忍不住心中有些得意,往周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纷纷应和。 但是刀疤脸却是忘记了,韩争为什么主动给自己借口和台阶下。。。 韩争听到对方的狡辩也不拆穿,看到对方得意的样子和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可想而知对方在这个营里还是有点威望的,正好用来杀鸡儆猴。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怪不得我了,原先自己还想着怎么驯服这帮兵油子呢,既然你上来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韩争看着对方想着。 “好,今天我就让你心服口服,省得你说我欺你,你要是输了,从今往后就要老老实实当我的兵,我要是输给你,到时不用你说,我自己走人。”韩争淡淡的说道,这却让对方心里又是一喜,果然是刚毕业的没经验,受不得激。 刀疤脸心中得意,顿时哈哈大笑的说道:“好,既然长官有命,小的必当遵从。” 向杰刚要阻止,却被李峰和王闲拉住,两人几乎是同时对着向杰道:“放心,咱们的韩长官可没打过没有把握的仗,咱们在这里就瞧好吧。”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向杰虽然不解,倒也没有再出头。 “我让你说,你看咱们要怎么比?”韩争对着刀疤脸说道。 “当然按军中的比法了,咱们先比赛射击,但要用步枪,看谁用步枪射击的准,每人射击5发子弹,谁得分高谁就能赢。”他可不傻,看到自己刚刚被韩争开枪擦到脚尖的弹痕,可不认为对方是打巧了,于是赶紧把话说死,咱们用步枪比试,你还能那么厉害? “好,你倒也是个聪明人。”韩争不在废话,挥手遣散周围的人群说道。 刀疤脸看到自己的想法被对方猜到,也只能装听不见。 “谁去拿几杆抢来,都到东面的场地去。”韩争看到周围只有东面有些宽敞的地方,于是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众人说道。 顿时有几个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慌忙跑去各自的营房拿枪去了,韩争看到这里,眼角抽动了一下,却是没有多说。 韩争等人领着这群人一起向东面场地走去,刚到地方,回去的几人也一人手中拿着一把枪走了过来。 韩争从士兵手中接过一把,看到的却是标志着日制6.5毫米步枪,这种枪,韩争从前世就曾了解到一些。 这种枪好处是射程远,精度高,但这种枪却也正是由于这些原因导致杀伤力不高,近距离容易造成穿透效果,且易误伤。什么时候有德国那种枪多好,当然这种想法暂时对他来说只是想想罢了。 刀疤脸看到韩争拿着枪有些发呆,心里更是高兴,难道对方没用过? 向杰碰了一下韩争,韩争这才反应过来,接过的子弹又熟练的装进枪膛,拉了一下枪栓,对着刀疤脸说道:“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吧。” 这时刀疤脸看到对方的速度有点发愣,这还是刚接触枪的人吗?难道对方擅长步枪? 早有两个人跑向对面远处五十米处竖起来来两个非常简易的枪靶子,站在那里等着报靶。 一百多人把不大的场地围了起来,王闲等人倒是不慌不忙的站在旁边等着开始。 也不用什么指挥监督员,大家都看着呢。韩争和刀疤脸两人直接自己走上前,也不用论顺序,熟练的抬起枪,第一枪由于是在先前双方都装好的子弹,倒也不用麻烦,几乎同时开枪,只听两声枪响,对面的靶子都晃动了一下,接着也不等报靶的,两人又开始装子弹,不过这次刀疤男倒是没有韩争快了,虽然还是很熟练,但比起韩争来明显的速度差了那么一点。 到第三枪第四枪的时候,刀疤男已经有点慌乱了,虽然自己努力的告诉自己速度快没用,打中才算厉害,但看到旁边韩争还是一如既往的装弹,拉栓,射击的熟练动作,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而在这时,韩争已经把第五发子弹,也就是最后一发子弹打出去了。 而刀疤男后来由于紧张,装弹时子弹却一时大意掉地上了,这倒让围观众人大掉眼镜。谁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刀疤男赶紧的把子弹捡起,然后装弹,拉栓,射击,倒也完成了自己的五次射击。 韩争倒是看出了对方也是有些水平的,因此心中倒也收起了笑话对方的意思,领着众人和脸色难看的刀疤男站在原地等着成绩传过来。 一会之后,对面枪靶处的几人都回来了,韩争的成绩分别是8环,8环,9环,9环,10环,总共是44环,由于第一枪是试枪,打出八环韩争倒也满足了,而最后一环更是打到了十环。而刀疤脸的分别是8环,8环,7环,7环,4环,总共是34环,最后一环更是由于慌乱打出了4环。 旁边的向杰,王闲,李峰,连带着狗蛋都哈哈大笑起来,都没想到韩争第一次摸这枪就能打的那么准,而周围众人由于吃惊而闷闷的不说话。 韩争转身对着旁边的刀疤脸道:“可服?” 韩争这样问倒不是看不起对方,相反自己还是很欣赏对方的,对方要是正常发挥的话估计对方也是能打到40环的。说起来,对方除去性子粗俗爱得罪人,倒也是个人才。不过现在自己可不能说的。 听到韩争的问话,刀疤男顿时脸色涨红,吭吭哧哧的道:“不服,我没有发挥好,如何心服?”刀疤男强辩着道。 韩争就知道对方不会那么快就心服,看到旁边向杰就要叫嚷,赶紧的推了对方一下,接着对刀疤男说道:“好,下次咱们比试刺刀和比武,敢不敢?” “好,有什么不敢的,我要是再输,我就心服口服,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第二十九章 曹德彪 “好,你说怎么办就怎办,我有什么不敢的,这次如果我要还是再输了,我就心服口服,只要你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听到韩争的话,刀疤男梗着脖子大声的说道。 韩争听到这话,不再多说,让旁边的人把步枪都装备上平时训练用木质刺刀。 这些在军中都是常备之物,又是不值钱的玩意,没有人连这点都贪,因此对于木刀,后勤处的倒是大大方方的,丝毫没有克扣。在营房的军械库里到处都是的木刀,而这些士兵被各自长官诳来之后,本身又疏于训练,这些木刀都闲置了下来。 待手下士兵们把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后,在众人的大声呼喊中,双方站在了各自的对面。 军中是注重实力的地方,因此只有把对方打到心服口服才能降服众人,这一点,韩争是清清楚楚的,尤其是对这些没有纪律的粗鲁士兵们更是此理。 “王学长,你说咱们的韩老大刺刀真厉害吗?我看对方人高马大的,主动要比试刺刀,相比对方是在这一点很有自信的,到时韩老大可别吃亏了。”向杰在以前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过韩争善于使用刺刀,有点担心的对着王闲问道。 王闲和李峰对视一眼,都嘿嘿的笑了出来,别人不知道,像他们这些以前就在一起的人可是清楚的,纵使韩争在刺刀上面没有其在射击方面的能力,但想要挑倒刀疤脸倒还是游刃有余的。 王闲看着迷惑的向杰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上来的狗蛋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韩老大当年在陆军学堂的时候刺刀比试的时候也是数一数二的,别看他没有什么大块头之类的,那些都是虚的,比刺刀,拼的是技巧和勇气,这两件韩老大可是一样不缺。尤其是后来到德国学习之后,韩老大更是勤加的练习,你们估计不知道,那德国的陆军在世界上可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在日常训练的时候还不是没几个人拼得过韩老大?别看这个刀疤脸满脸横肉的,看着胸肌很发达的样子,但比起来韩老大他还真是嫩了点。” 王闲听着向杰用称呼韩争,觉得亲切方便,干脆也借用了过来,满是自得的向两人说道。 “还有这事?前一阵子我们在一起聊天怎么没听你们说过呀,快说说,你们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瞒着我。”向杰没想到韩老大还有这种令人激动的光辉史,顿时来了兴趣,不依不挠的追问着。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以前也没问那么仔细,我还能没事就找你说这些?不过现在你问了嘛,这个要是告诉你的话,我还要——考虑考虑——哈哈哈。”王闲说完之后,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瞥了对方一眼,那意思就是懒得解释,我还就是不告诉你了。 向杰听到对方的话,脸色顿时由期待变成了郁闷,气不过对方的小人得志,嘿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着对方那双整天笑眯眯的脸。 向杰目光又投向了场中,心里面却是想到恨不得在王闲那张可恶的脸上揍上一拳,看他还能不能小人得志。把自己的兴趣挑起来了,又不说,这不是气死个人吗?对方还真是焉儿坏。 场中,韩争和刀疤脸两人谁这时也没有再说什么废话,还是直接动手来得干脆,手底下见真章! 刀疤脸搏斗的经验看起来也算丰富,这时他的心里了静下来,动起手来倒也是有模有样,杀气腾腾的。 而反观韩争,实战经验虽然是他的不足之处,但是在国内时打好了基础,后来更是在德国时经受了良好系统的训练,招式多样。 双方相互对打起来最开始就是势均力敌,把大家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众人这时候也是看出来了,这位刚来的新标统倒也不什么简单的人物,无论看其气度还是其手底下的能力都很是让他们发自心里的佩服,不知不觉中心里慢慢的接受了这个新来的长官。 众人虽然在原来的军队中不服管教,那也是因为觉得长官不如自己,心里不服罢了。这时看到韩争能和这百十号人里最厉害的刀疤脸打个平手,谁还不服,军中向来信奉的就是拳头大就是真理的这句话。 双方之间的对攻渐渐已经有五六分钟的时间过去了,刀疤脸慢慢的开始转入弱势,现在又听到周围的士兵们不知不觉的开始向着韩争叫着好,心里顿时开始发起急来。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进攻的步伐。 韩争与刀疤脸对战,对方的变化自然率先感受出来了,心中一喜,自是看出机会来了。 两人又对攻了几次,看准时机,韩争自己故意的往后倒退一步,露出了一个破绽。刀疤脸看到之后大喜,本已经将感吃力,现在看到对方的破绽,心中不无兴奋的想道:看我这次不把你撂倒。 刀疤脸大喜之下,把刺刀顺着韩争左边的破绽之处狠狠的刺了下去,但一抬头对上韩争的眼睛中的笑意,顿时大惊,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这是如何还来得及?把力气都用来刺出这一刀,哪还有余劲收回来,眼睁睁的看着韩争用刺刀的刀剑荡开自己的刺刀,又顺着自己的手臂刺上自己的胳膊窝里。 刀疤脸顿时踉跄了一下,不甘心的坐在了脚下的地上,脸色沮丧,还没有干的地面上的泥土弄的他裤子上到处都是,像是嘲笑他一般。 这次可是真真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这句话。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太大,令刀疤脸都没反应过来。 韩争把对方撂倒之后,一时欢呼声大盛,中间夹杂着王闲等人的大笑声。 场边王闲拍了拍向杰的肩膀“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这时向杰也懒得理对方,自己在那里大声的嚷嚷着。 韩争看到对方坐在地上,脸色沮丧,自己也就把手中的步枪交给身旁的一个看着自己,满眼满脸的都是崇拜的小兵,然后走到刀疤脸的面前,伸出手递到了对方面前:“起来!还有一场没比呢。” 刀疤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双手,待听到对方的话后,以为对方嘲笑他,心里顿时一怒,刚想发火,但抬头却看到韩争眼里哪里有一点嘲笑的意味?倒是眼里满是真诚和认真。心里顿时有点感动起来,就着对方的手站了起来。 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声音渐渐的小了下来,周围的人都安静的看着两人,不知道接着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还有一场,比不比?”韩争把刀疤脸拉起来之后又问了一句。 “比!”刀疤脸狠狠的点了点头,满脸认真,脸上的狂傲之气已经收敛了下去。周围的其他人群都是知道刀疤脸已经连着输了两场,对于他来说,第三场比不比是已经没什么影响了,但看到韩争他们两人都没有放手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什么,有热闹谁不喜欢看?都是心中欢喜的等着看下一场比赛。 “这都赢了,韩老大还跟他比什么?直接按约定,让他老老实实的听话,接着咱们好好的收拾他不就行了。”向杰这边看到韩争连胜两场,心中兴奋之情简直难以言表,但自己的高兴劲还没过去呢,就听到那边韩争还答应和对方接着比试,顿时不解的说道。 这时向杰哪里还记得刚刚王闲对他的挪揄。 “你能懂什么?韩老大可是准备彻底收服这个刀疤脸呢,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个刀疤脸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现在看韩老大的架势,韩老大看样子是打算如若能收服对方以备今后重用了。”王闲听到向杰的话出声回答道。 向杰虽然在军事方面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才,但毕竟刚刚毕业踏入社会之中,因涉世尚浅,年龄不大,还没有想到这些方面,了解这些事情。听到王闲的解说,只能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有兴高采烈的去为韩争打劲去了。 场上双方都把外套脱掉,虽是余冬未完,但两人谁也不觉的冷。 刀疤脸手上使用的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功夫,虽没有出彩的地方,倒也是招招狠辣直接,没有什么迂回和花哨的动作。 而韩争使用的是从德国学习的军中拳法,也是讲究的大开大合,直接干脆,再加上韩争几乎每天早上都要练习军体操,从外表看不出来,其实他的身体确是精壮有力的。 两人砰砰砰的拳头对拳头,胳膊对胳膊的直来直去的打了起来,完全是技巧与力量的结合的冲撞。其他人看到韩争并不粗壮的身体,没人会想到韩争的拳脚功夫也这么厉害,就连王闲等人都很少见到韩争徒手搏斗过。 打到最后,刀疤脸由于这几天来没有练习加之刚刚拼刺时又失败了,渐渐的有点撑不住了,又坚持了一会,刀疤脸再次被打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这次倒也没有让韩争发问,主动向韩争说道:“我服了——” 人群顿时欢呼起来,有个这样厉害的标统,他们能不高兴?对于刀疤脸倒也没有人因此敢于轻视,看到刚刚的比试,谁都掂量着自己不是刀疤脸的对手。 “你叫什么名字?”韩争把对方拉起来问道。 刀疤脸丝毫的没有了比赛前的嚣张,因坐在地上起不来,只能坐着恭恭敬敬的向韩争敬了一个军礼:“报告长官,我叫曹德彪。”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三十章 当务之急 比赛的结果,大大出乎了众人原先的预料,更是让其他人看到了自己新长官的厉害之处,对方虽然年轻,却是手底功夫不容轻忽,一时之间,众人失声,至少表面上再没有谁还敢表示不服。 但韩争接下来,却是并没有借曹德彪以立威,更没有打压曹德彪的意思,在最后只是吩咐众人从今往后要认真训练,凡是不听的,皆军法处置! 韩争把看热闹的士兵们都挥散:“你们现在都去准备一下,从明天开始就要正式开始训练,不要再想着像以前那样的日子了,我不要求你们谁能立马成为一个优秀的士兵,但我希望每个人都要遵守军队的军规,否则到时别怪我无情,现在解散,今天给你们一天的准备时间,都回去把该处理的事情今天处理完了,记住,不要在外面给我闹事。” 周围人听到放假一天,皆是欢呼一声,四散开来,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要是韩长官反悔,那可就倒霉了,没看到那位老曹同志,到现在还垂头丧气的吗。。。 眼看着众人离开,曹德彪小心的看了韩争一眼,偷偷摸摸的挪动了一下脚步,却是正好被韩争看到,韩争顿时瞪视了对方一眼,曹得彪又低下头,脸色通红的自觉留了下来。 还没有完全走散的其他人,对着曹德彪投来怜悯的目光,这时候也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待到所有人都走散之后,韩争看着曹得彪脸上由于脸红而显得愈加狰狞的伤疤,暗自笑了一笑,又把脸本了起来,对曹德彪道:“给我们带下路,指一下我们几人的营房。” 曹得彪听到这话,小心肝一颤,这才顿时松了一口气,自己还以为要自己留下来算帐呢,带路?这感情好。 曹得彪赶忙应了一声:“几位长官,大家请跟我来就是。” 看到曹得彪还真是这么老实下来,向杰顿感无趣,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一行人随着曹德彪向营房走去。 “标统,我们这营的人实在太少了,能不能再往上边再要些人,你看行吗?哪有一个标只有一百多人的,不说多,再给我们一百人我们也好受些。” 走在路上,王闲忽然想起军中人数,开口对着韩争说道。 韩争看了前面一眼带路的曹德彪:“你还看不出来?我们现在谁都不待见,往哪里要人去?就这一百多人已经不错了。等着吧,上面既然给了我们一个标的编制,只要有机会,我们就要求外放,哪里还找不到一个标的人?” 听到韩争的话,王闲犹豫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果然韩争还是有准备的,这样以来倒也好了。 “不过,咱们马上就要展开训练,我们是不是对军队里的这一百多号人重新进行整编一下,要不然现在也太乱了。” “那是当然的,这次要想整训好军队,整编也是必然的事,这些事我们回房之后再说。” 。。。。。。 曹德彪把几人带到了营房偏东一点的几间房子里,看着墙体透风的房间,几人顿时面面相觑,那破旧的房门,透风的墙体,和差点露天的房顶,这就是营房? 曹德彪看到几人的表情,害怕几人认为自己坑他们,赶忙说道:“长官,这已经是最好的几间房了,刚刚你也看到了,兄弟们其他的房间还不如这里呢。在我们来这里驻扎之前这里是什么都没有的,就这也还是前几天刚刚建成的,哦,对了,就是刚刚带几位长官过来的那位负责建造的。” 听到这句话,向杰心中大怒,他是口无遮拦的性子,闻言就要找对方理论去,却被韩争使个眼色叫停了下来。 向杰只好讪讪的怒哼一声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韩争没有回话,倒是李峰反应过来用手指戳了戳对方,又指了指一旁的曹德彪。 韩争让曹德彪和自己几人一起坐在房子中间的一张破旧的桌子上,看了看周围一眼,说道:“这里也就我们自己人,有些事在这里先透个底。” 曹德彪看对方没有把自己赶出去的意思,又听到这话又是欣喜又是惭愧,自己本以为对方是把自己找来算账的呢,没想到却把自己当了自己人,曹德彪是一个直肠子,顿时控制不住的站起来说道:“多谢长官的信任,我曹德彪以后唯长官马首是瞻。” 韩争等的就是这句话:“坐下,你刚开始说了,你如果输给我,今后就服服帖帖的听我的,我如何还不能信任你?不用多说了,我们谈正事。” 韩争打断满脸感激,还要继续表忠心的曹德彪。 “现在营里的情况大概也都知道一点,在这里曹德彪是比较了解情况的,先让曹德彪介绍营里的一些具体的情况,好对今后的计划制定提供一个依据。” 王闲等人闻言表示同意。 “是,长官。”没想到韩争一上来就让自己发言,曹德彪顿感光荣的大声答道。 “长官也都看见了,营里总共就有这百十号人,还是在以前营里不被各自长官所喜的一些人,连哄带骗的弄过来的。”说到这里,曹德彪小心的看了韩争毫无表情的一张脸,又是赶紧的补充道:“别看我们这些人不被长官们喜欢,但也都是个顶个的汉子,真要打起来了,我们一个人打他们两三个还是很轻松的。” 看到对方点了点头,曹德彪这才放下心来,也顾不得向杰这个在他眼里毛还没长齐的在那里撇嘴了。 曹德彪接着说道:“就是营房和一些基本的东西都不好,长官也看到了,这是刚建成的,哪里有个营房的样子?倒像是难民营还差不多,下雨起风的,又是冬天,没有一个兄弟不抱怨的。就是连我们的军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发下一个子了,我们去要了两趟,那个死胖子说什么长官不来没法发军费。” “还有枪械设备,营里也没有多少,我们手里的枪还是我们来时自己带来的,子弹也没有多少了,因此,我们不训练倒也不全怪我们这些人懒,实在是没法训练出操。。。” 曹德彪估计是憋得很了,又或者是军营里所有的人都是这种想法,曹德彪这次看到韩争没有生气的意思,忍不住嘴快,把自己的所有的抱怨都说了出来,中间不自觉的夹杂着一些脏话。 韩争等人倒也没有阻止对方说下去,待到曹德彪一口气说完,感觉口渴时才反应过来,韩争递了一杯水给曹德彪,曹德彪又是感激,又是不安的看了韩争一眼,赶忙把水接过来一口气喝干。 韩争示意曹德彪重新坐下来,转头对着王闲等人道:“你们现在也知道了这些事情,有什么看法没有?大家都说说。”这次曹德彪倒是不再说什么了。 首先是王闲开口说道:“这些事情哪一件都不容易办,后勤类的和那个胖子有关,我们刚刚有得罪过他,估计不会好弄,但军饷这件事都是当前最迫切要解决的事情,实在不行只好找到那个胖子,多说两句好话罢了。” 这句说完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摇了摇头,看那个后勤处的胖子走时的样子,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说解的。 向杰听到这话忍不住说道:“那个死胖子能摆平?刚刚可是脸色发紫的离开的,估计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去求他呢。大不了到时我们把事情闹大,好说也就罢了,不好说我们就揍他。”说着还狠狠的挥了挥手臂,仿佛胖子就在眼前一样。 韩争看到坐在旁边的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峰,问道:“李峰,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峰平时就不爱说话,除非喝醉酒,但人还是很聪明的。看到韩争问自己,李峰想了想接口说道:“其实,我还是比较赞同向杰的话,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袁大人亲自安排的,即使大家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但也不好直接拒绝,把事情闹大了,袁大人脸上也不好看,刚刚听到曹德彪说的话,总共几件事情中,还是军费的事情应该首先解决,只有军费解决了,才能真正的得到当兵的支持,士兵心安下来,其他事情也就好办了,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韩争听完他的话,又认认真真的看了对方一眼,说道:“以前就知道你挺聪明的一个人,就是整天不爱说话,性格谨慎是好事,但太过就不好了。该说的就说,这次你一下就说道点子上了,一点也不假。只要我们不怕,后勤处的胖子倒也不敢真的把事情闹大,对于军费这件事,你说的也很对,当兵的吃粮,不就是为了能吃口饱饭吗?要是饭都吃不上了,还谈什么其他。今后你可不要再整天不说话了,有什么说什么,怎么想就怎么说就是,这一点上你要跟向杰学学,这可是我们共同的事业。。。” 李峰听到韩争的话,不好意思的笑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当然他的性子能不能改,只能看以后了。 至于狗蛋,现在正站在门前守门呢,他倒是很快就投入了卫兵的角色里。对于这件事也就别指望他能说两句了。 韩争在心里总结了一下个人的意见,说道:“好吧,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要军饷,明天上午我带着狗蛋和曹德彪,再带一些士兵去要兵饷和一些军械,咱们也来个先礼后兵,他如果不同意,咱们就把事情往大了闹,反正咱们也不理亏是不是?至于你们几个,先在营里等着,把军队的基本队列整理好了,如果可以的话,先把各个营房有漏风漏雨的地方和营内卫生整理一下。尽可能的不能让营里出现病号。” 王闲和李峰应了一声,向杰刚要表示要和韩争一起去领军费,韩争瞪视了他一眼,向杰讪讪的,也只能作罢,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韩争可不敢把这位惹事精带上,弄不好真把事情弄砸了。 “好了,这件事我们讨论完了,下面讨论一下军队内部整编的事,把军队重新按满编整编一下,容易统一指挥,对外各位的职位不变。”韩争看到军费的事情商议完后,接着对众人说道。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三十一章 编制初定 上章说到韩争提出整军之事,王闲等人对此提议,倒是大力支持。 编制虽然给了一个独立标,但此时军队人数连零头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要是真按独立标的编制去指挥调度军队,纯属就成了一个笑话,不出大乱子才怪了。 估计独立标唯一的好处,就是名义上能多领些军饷了,当然前提是能领到军饷。 韩争提议得到众人支持以后,大家坐在一起,集思广益,召开了军中的第一次军事会议。 但是众人的意见并不是太过一致,有说要按营编制建的,也有说是按连编制建的,李峰甚至提出了按队的编制,把部队编成两队,然后再加上一个加强棚作为韩争的卫兵使用。 毕竟就这么多人,无论用那种编制,似乎看起来都不怎么够用。 韩争看到他们争论了一会也不见有什么结果,想到将来如若军队建设进一步发展,太小的编制看来是不行了,要不然这边招兵,那边就要打乱重新改编,既费时间又费精力,大了,却是也难以指挥,容易造成指挥混乱,又琢磨了一会,心中渐渐的有了腹稿。 “大家静一静,都别争了,我们现在新编制太小也不好,太大也建不起来。我说两句大家看看怎么样。”王闲等人闻言止住话头,看向前面的韩争,毕竟在这里,韩争的官位最大,算是众人的直属长官。 “依我现在打算,准备暂时把军队建成一个营的编制,设一营两队两排两棚,也就是说一营有两个队,一队有两个排,一排有两个棚。按满员的话总共有一百一十二名,还剩下三十八名士兵,这三十八名士兵其中十八人组成一个警卫加强棚,剩下的十人组成一个卫生棚,负责大家伙食和伤员护理,还有十人负责后勤。营里和各队、各排、各棚都留下一个队,一个排,一个棚的名额,省的到时候有人加入又要重新整编,暂且这样定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思虑一番,这种方法倒是可行,一旦加入新兵,可以把剩下的编制补满,现在的空额,足足可以再次招兵五十到一百人之间,这个空间足够了。 虽然看起来负责卫生和伙食的人加在一起,人数太少,但此时也没有办法,总人数在那里放着,一百五十人。 因此,暂时也没人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了,众人点头同意了下来。 其实韩争在内心里,倒是想把军队按后世营连排班的编制整编,但想到南方的革命党人开始按这种编制,而北方的北洋军队还没有重新整编,自己贸贸然的整编,弄不好正好给一些人借口,袁世凯更是容易怀疑自己和南方的革命党人有牵连。 况且,北洋军队应该也快改编了,自己不如等等再说,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老老实实的按老办法整编,不过若是仔细思考韩争这种方法,倒是已经有后世的影子了,如果一旦改编,只是直接把军队的各级指挥部门的名字改掉就行了。 “好,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暂时就这样办了,现在先安排一下各自的职位和任命。”韩争话音刚落,王闲等人也就一起赶紧严肃了起来,在正事上倒也没有人乱来的,几人一起起立向韩争敬礼。 连狗蛋更是赶紧把自己的要挺得更直,像柱子一样立在门旁。 “营长由我担任,加强棚作为警卫直接对我负责,警卫长由狗蛋担任,曹德彪为副。”曹德彪听到这大喜,没想到自己能当韩争的警卫长,韩争把自己的安全交给自己,感激之下,声音都有些颤抖的和狗蛋大声的敬礼应是。 韩争对着他们两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一队队长由王闲担任,副职暂空。”听到王闲应是,韩争看了看向杰和李峰两人,想了想对着李峰道:“咱们暂时还没有炮兵,没法组建炮兵编制,现在先任你为二队队长如何?有炮兵之后,如果你要是愿意还把你调到炮兵部队。” 李峰大声说道:“没意见!只要有炮兵后,到时把我调去就行。” “好,二队由李峰担任,向杰为副。”向杰等到现在听到自己的声音顿时大喜,赶紧和李峰一起应是。 “大家都坐下吧,暂时这些职位确定了,还有大部分职位还没有确定,我打算在一星期后,大家一起观察一下,有表现好的,都报上来,暂时先把架子搭起来,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几人都摇了摇头,对这些做法都表示支持。 “曹德彪,你把我说的,告诉军中的兄弟,你也注意一下,把军中的有认识字的都要登记下来,知道了吗?”韩争看事情暂时安排的差不多了,对着旁边还在那激动的曹德彪道。 “是,长官,都记住了。”曹德彪回过神来,连声赶紧应是。 散会后,且不说韩争等人商量着明天的一些事情,倒是曹德彪那边自从走出来,自己感觉身体都飘了起来,实在没想到还以为是来挨训的,没想到韩长官这么信任自己,自己今后可要好好干了,看那些想笑话我的谁还敢笑话我。 甚至曹德彪现在简直想逮到一个人,然后告诉对方自己心里的欢快,不过刚刚韩争说放假一天,军营里没有什么人,倒是让曹德彪的计划落空了,第一次曹德彪感觉放假也是那么讨厌了。无法之下,曹德彪自己也不出去了,只有在宿舍里等着其他人来再说了。 到下午,曹德彪实在有些饿,等不及了,自己出去赶紧吃些东西,又跑回宿舍等着。直到渐渐多了起来,曹德彪这才裂开嘴巴呵呵笑着,恢复了精神。 回来的人看到曹德彪看到谁都笑笑,顿感不同寻常起来,这可不像他呀。 众人惊异之下,顿时围上去追问,可是曹德彪到现在反而沉住了气,就是不说,在那里嘿嘿的直笑。 众人心中不由暗想,难道是上午被韩长官训傻了? 曹德彪看到周围人脸色不对,猜到他们心里的一些想法,接着又把脸紧紧的绷了起来,强忍笑意优哉游哉的走了出去,留下的一批人,心里顿时更是痒痒的,可是问对方又不说,只好在心里自己猜测了。 到晚上,曹德彪看到出去的人大多都回来了,大家都发觉了曹德彪的异常,围着曹德彪要消息。 曹德彪看差不多了,再也不忍耐自己的喜意说道:“你们知道我上午干什么去了吗?” 还能干什么去?难道不是被韩长官训了?大家腹诽着,倒也没人说出来,怕惹得对方什么都不愿说了。 曹德彪得意的看了周围一眼,脸上的刀疤都仿佛放着红光。 “我心好,就告诉你们吧,你们一定以为韩长官把我叫去是训斥去了吧?实话告诉你们,韩长官不但没有训斥我,还让我和他们商量大事,韩长官可真是一个好人呐,那心胸宽广的没法说。。。最后还把我任命为警卫长,专门负责长官的安全。”曹德彪得意的说道。 周围众人赶紧上前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道喜,什么韩长官慧眼识英才,什么曹大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之类的,只把曹德彪捧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曹德彪看差不多了,想起韩争交代的任务,又故意大声的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这次可是人人有机会的,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们。” 看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有赶紧的向外面看了一眼,把声音放低的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乱说,让长官知道是我说的可饶恕不了我。” 众人顿时把头都围上来,小声的说道:“曹大哥放心,我们还能出卖你不成?有什么好事你就赶紧说吧。”其他人顿时齐齐点头。 “好,今天我和长官商量事情的时候”说道这故意停了一下,把胸口又挺直了一些,满意的看着周围大家眼里的羡慕之色,接着说道:“韩长官把职位安排好之后还有许多名额。”大家听到这,顿时精神再次高度集中了起来。 “韩长官说在剩下的所有名额中从你们之中选出来,至于怎么选也简单,就是把识字的先登记下来。”不顾周围人的失望之色,接着道:“余下的所有名额从今后一周表现好的人中选择,大家可要抓住机会了,这可是提前告诉你们,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不要乱传,也不要说是我说的。” 大家顿时低呼一声,谁不想当军官?不过大家对此更多的人是有疑虑的。 这时不知道谁提出了一句:“曹大哥,真的假的?韩长官不是带了一批人来了吗,还能有位置给我们?” 这句话可是问出了大家的疑虑,就是呀,现在的长官有几个不是把好处留给自己人,难道还真能留给自己这些大字都不识的小兵不成? 曹德彪顿时脸板了下来,不高兴的道:“你是真傻是假傻,没看到韩长官有几个人呀?我懒得理会了,信不信由你,你不信更好,把机会留给别人。” 听曹德彪这么一说,顿时那些士兵们不再吭声了,的却是的,韩长官来时没带几个人的呀,岂不是说这个消息是真的?众人赶紧互相看了看周围,却是每个人眼中都是精芒四射的样子,都同时想到,这些可都是竞争对手,他们不信我的机会不就来了,个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赶紧把头扭开,心里暗暗给自己打着气。 人群外围的有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欣喜来,双方对视一笑,拱了拱手。 曹德彪坐在床上,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周围所有人眼中的光芒,心中窃喜,没想到韩长官暗中交代的方法真好用。 过了一会,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对着曹德彪说道:“曹大哥,我还有点事,我回宿舍了。”说着告辞离去。 曹德彪应了一声,看到周围的人还在陷入幻想之中,似乎是不经意的小声说道:“这小子,真聪明,有前途,知道提前准备了。” 他说的声音虽轻,但目的就是让人听到的,周围的人自然不会听不到,顿时各种理由都出来了,有的说是拉肚子,有的说是尿急,更有人说是忘了穿内裤,理由可是五花八门的,一会就走了干干净净的不见人影。 第三十二章 决定! 在韩争为自己的队伍而发愁时,而在上海发生的一件事却是有意无意的影响到了他。 上海公共租界的一座阁楼里,南北双方的代表各做在谈判桌的一边,颇有些剑拔弩张之势。 杨度作为北方的谈判代表,南方以伍廷芳为代表,双方积攒好气势,准备了新一轮的唇枪舌战。 因着时间的原因,双方都知道这次应该是本次谈判的最后一轮了,三轮谈判,双方仍然就各自的要求无法达成谅解和一致,久而久之,双方人员再好的性子,也开始骂娘了,这时候,两方人员都是谈出了火气。 伍廷芳气恼的拍着桌子,毫不客气的说道:“皙子兄,贵方到底是什么意见?我们南方做出来的让步已经是够多的了,孙先生都宣称只要袁大人能够使清室下退位诏书退位,使国家真正实现民国,孙先生愿意自己辞去大总统的职位,拱手让贤于袁宫保大人,难道还体现不出我们的诚意吗?你们难道真的打算陪着清王朝一起灭亡,陷民族大义于不顾,也要扶保满清?民国已成大势,你们想成为全国的公敌吗?!” 伍廷芳这几日已经是身心疲惫了,而北方就是死不松口,因此这句有失一个合格谈判家的话,伍廷芳已经是毫无顾忌的张口就来。 而对面的杨度杨皙子却是毫不在意,甚至悠闲的喝了一杯洋酒,这才慢悠悠的随意说道:“文爵兄,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们要是没有诚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与你们南方谈判。你们就是抓住让袁大人到南方就职这一点大做文章,岂不是有要挟之嫌?况且你们应该知道,北方局势紧张,迫切需要袁大人坐镇。你们不会想当然的认为只要清室退位就是实现共和吧?你们也不要忘了,即使清室退位,他们手里还有几万人的禁卫军,朝中还有铁良等一些人时时与袁大人唱对台戏,万一袁大人到了南方,北方又闹起来,还不是要我们负责?孙总统为国家愿意辞去总统一职,我们是很佩服,但到现在你们还为什么死抱着几个职位不愿意放手?再者说了,万一袁大人到南方由于水土不服出现生病什么的,引起北方军人的误会,打到南京,岂不是造成生灵涂炭?!我还要告诉你一点,你们自己现在的南方也是地方内部不靖,我们袁大人要是接了这个挑子,到时候不还要我们北方去收拾你们留下的烂摊子?” 伍廷芳听到这话,心中大恨,南方怎么会不知道清廷的禁卫军是一片散沙,而且加起来总共只有一万五千人,还不知道满不满员,现在倒好,禁卫军在对方口中倒是实现了华丽丽的转身,变成了精壮之师。 要真是精壮之师,袁世凯能有闲心派人来这里谈判?还有什么北方军人误会,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现在北方清帝还未退位,袁大人做出的承诺到现在可曾实现半点?现在你们张口就要了几乎政府部门所有的要员名额,这如何能表现出你们的诚意,既然你说北方军人打到南京,你以为南方军人是泥捏的不成?难道我们南方不能打到北方?!我们来谈判不是怕了你们,而是不想消耗中国的元气!!!” 伍廷芳也是气狠了,要不然以他的性子在谈判桌上如何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几天可没有少受气。他不是不知道南方的情况,军饷匮乏,内部各派系争权夺利。 但是现在,伍廷芳如何让步,一旦让步就会成为革命的罪人,也不会有面目再见以前的同志好友了。 杨度冷笑一声道:“文爵兄,你这样说就不够意思了,我们来谈判难道就不是为了中国的未来和当前时局着想?既然你们南方要打到我们北方,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战场上见就是了,我们走——”杨度说完不等对方再说,带着人自顾走了出去。 “你——”伍廷芳登时大怒,却见对方已经走开,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带着人也跟着离开。 看样,南北双方之间的一战不可避免了,谈判桌上得不到的东西,只有在战场上去抢了,政治总是带着一层温和的面纱,一旦撕破,剩下的无非就是赤裸裸的贪婪了。 二日之后,南京国民总统府。 孙中山已经坐在那里好长一段时间了,始终沉默着不说一句话。旁边的黄芸苏是跟在孙中山身边的老人了,虽然能力不是很强,但对孙中山却是忠心耿耿。 黄芸苏知道总统是在担心着在上海举行的谈判结果,从前几天传回的消息都不是太好,双方在关键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谈判几乎多次陷入僵局之中,但他想劝劝总统安心,但是却又不知从说起,只能把自己职责内的事情做好,省的给总统添麻烦罢了。 孙中山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这个国家的未来。 他自己为国家的革命事业奋斗至今,却是看不到国家的未来到底要走到哪个方向上去,他知道现在的临时政府内部有许多心思不一之人,有暗地里向北方联络的,一谈到和谈欢欣鼓舞;也有由于利益关系,死抱着自己的职位,只管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当然也有真正的革命派,大多数是一些热血青年,但是谁又能去听他们的声音呢。 孙中山自己不是不想和北方打仗,但西方列强国家处处干涉,内部不平,军饷不足导致军心不稳之象已经很明显了,很多军人闹着要路费回家,一旦军队都没有了,还谈什么革命? 其实,这些还不是孙中山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最近市面上已经陆陆续续的商家拒绝接受光复票了,刚开始革命之时,是为了一时之计而不得不发放光复票,但到现在政府都建立了,仍然无法兑现不说,却依旧在不停的滥发光复票,许许多多的军人也开始拒绝光复票作为军饷,商家拒收。 孙中山在美国一段时间,研究过美国的历史,他知道这意味这什么,这意味着政府信用的丧失,一旦政府信用完全丧失,这个政府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此,他想用尽一切办法遏制这种局面,但是处处却受到牵制。。。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大门传来一声轻响,黄芸苏看到外面有人报告,赶紧出去,原来是陆军部部长黄兴来了! 黄芸苏又走回孙中山旁边小声的说道:“总统,黄部长来了。” 孙中山这才回过神来:“克强来了?赶紧进来吧。”自己又站起来迎着黄兴把他迎进来。 黄兴和孙中山相对而坐,在客厅的茶几两边,孙中山首先开口问道:“克强,可是陆军部里有什么事情要说?” 黄兴脸色复杂的看了孙中山憔悴的脸色,声音低沉的说道:“上海谈判结束了。” “那文爵回来没有?谈的怎么样?”孙中山听到这消息顿时来了精神。 “没谈出什么结果来,北方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分了,我们南方没办法接受。至于文爵兄,他已经尽力了,但他说对不起总统的信任,只好自己留在了上海不愿意回来。” 接着黄兴又把自己刚刚得到的有关谈判的详细消息和北方提出来的要求对着孙中山讲了一遍,整个过程中,自从听到谈判失败的消息之后,孙中山整个人没有说一句话,静静的听着黄兴说话。直到黄兴说完,孙中山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国事维艰呀——” 黄兴沉默了一会之后,有点犹疑的说道:“总统,不知有些话当讲不当讲——” 孙中山说道:“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有什么话直说吧,这里也没有别人。” “好,那我就说了,”黄兴开口道:“从这次谈判中我们看不到北方的一丁点诚意,既然到这种地步了,我们也不要总想着谈判了。刚开始我们首先提出谈判已经处在下风了,现在没法谈了,打一仗也未尝不可。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担心军费问题无法支撑这一仗,又要担心各国反应和打仗给百姓带来的伤痛,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现在北方提出来的这种苛刻的条件都答应下来,岂不是更让北方轻视,我们革命的目的就是要推翻封建统治,建立一个新民国,我们现在把革命果实想让给一个我们自己都不清楚的人,如何对得起那些为革命抛去的头颅,洒出的热血?!” 黄兴是不赞同孙中山总是对袁世凯抱有幻想的,黄兴的陆军部长一职也是袁世凯要的,袁世凯要自封海陆空总司令,如何还会留一个陆军部长给革命派? 黄兴倒不是害怕自己失去袁世凯提出来要的陆军部长一职,实在是袁世凯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他根本不是一个革命同志,他的种种做法都难以让人放心,现在,黄兴只有对革命前途的担忧。 “我如何不知道这些,但真的只有战争才能解决问题吗?如果不去打仗会少消耗多少中国的元气。”孙中山听到黄兴的话叹气道。 “袁世凯从刚开始谈判到现在,哪一点表明他会倾向革命,还不是处处夺权,真要是整个政府里面都是他的人,还怎么实现民国。总统,不打,我们何以实现民主?不打,何以实现自由?不打,何以实现民生?不打,何以实现驱除鞑虏?不打,何以彻底推翻封建统治?不打,何以建立一个新中国?!!!”黄兴看到孙中山仍是这样温温和和的样子,再也忍耐不住了,神情激愤的问着孙中山。 孙中山顿时有点哑然,抬头看着对面在这一刻有点陌生的好同志和好友,他知道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没有一点的私心,但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这位好友像现在这样神情激动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这一刻,孙中山恍惚间想到了自己刚参加革命时的理想,革命过程中的艰辛,最后又想到了黄兴刚才的六问—— 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孙中山终于神色坚定的站了起来,说出了黄兴期待已久的话:“好,那就打一场吧,也让北方看看我们革命党人的决心!你这六问说的对,就让北方看看我们不是怕他们!” 说完这一句话,孙中山自己都顿时感觉浑身轻松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战事将起 谈判失败的消息对于北方来说,尤其是对于袁世凯等人来说,他们并不认为有太大的什么关系,甚至心中有些暗喜。 袁世凯等人知道自己提出的条件是什么,能在谈判桌上得到虽然是最好,既然不能得到,索性展示一下自身的武力,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头来,玩政治的,还不是靠手中的枪杆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能不费一枪一弹的在谈判桌上所有要求得到满足,袁世凯还真会大吃一惊呢,至少现在看来,南方还是有些人有骨气的。 北京,袁宫保府邸。 杨度刚刚从上海回来,一刻不敢耽误就跑到袁府找到袁世凯复命,此时的北洋三杰段祺瑞,王士珍和冯国璋接到袁世凯的条子,一起来到了袁世凯这里,袁世凯这才让杨度把谈判经过说了一遍。 杨度自幼聪明,记忆力更是不错,把谈判经过,几乎事无巨细的都说了一遍,尤其是最后一场谈判。 当杨度说到南方军队要打到北方的话后,几人都忍不住面露嘲意,谁不知道现在南方自己的状况?要真是南方能把北洋打垮,直接推翻清廷,那还要谈判干什么,早先可是南方先要谈判的,北方可没有先提出来。 众人心中暗讽,难道还真把孙中山当成连国家总统都不要的圣人不成?还不是南方政府快要支持不住了,况且一直都是名为临时总统,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架势,孙中山岂能不察觉到南方自己内部的一些人中间的猫腻? 袁世凯几人把杨度所说的过程认真听了一遍,这个过程中,袁世凯都是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他本来身子就短胖,从后面看这一坐整个人几乎都被椅子遮住了,但是对于这个有点好笑的姿势,房间里的几人却没人敢笑。 “皙子刚刚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南方这次竟然要开打,还真是长本事了,聘卿,你有什么想法?”袁世凯对着坐着的王士珍说道。 王士珍赶紧把身子坐直:“大人,南方竟然要打,咱们也不怕,原先还对谈判抱些希望,只是想利用对方,达成我们自己的心愿罢了,但到了这时候,也只有把南方的那帮赤佬的气焰打下去才能好好的坐下来谈,我的意见是要么不打,既然要打了,就把他们彻底打怕了,才能镇住他们,省的到时候又是这事又是那事的,好不厌烦。” 袁世凯对着王士珍无声的笑了笑,说道:“聘卿说的好,就是要把他们打怕了才能好好谈——”那边冯国璋也点头表示同意王士珍的说法。 只有一边的段祺瑞和杨度没有说话。 袁世凯看了段祺瑞一眼,开口问道:“芝泉,你还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这里又没有外人,放心的说吧。” 对于以战争促谈判的决定,段祺瑞很是支持的,但他最近了解了北洋财政之后,还是有些担心,虽说他性格蛮横粗暴,令人生畏,但并不代表他心不精明,要不然以前未发迹时也不能独自撑着三个幼年的弟妹的生活,更不能被袁世凯看重,从而转身成为外人畏惧的北洋之虎。 段祺瑞犹豫了一下,本不想扰了袁世凯的好心情,但这事也不得不说出来:“大人,这次狠打一仗是势在必行了,但我前两天看了一下咱们北洋现在的财政,想要支持一场大规模的战争虽然还能够支持,但战争之后,我们可能就会进入财政紧缺的状态。” 袁世凯就是看中段祺瑞的这一点,有什么说什么,不该说的不说,但该说的也绝不藏着掖着。 不过这次,袁世凯听后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旁边一直没机会说话的杨度,杨度受到袁世凯的示意,顿时有些欣喜的开口道:“段大人,你说的虽然是事实,但你还是没有想到另一点,我们次打仗可是为了清廷,不是为了自己,那朝廷能不付出一部分军队开拔费,要不然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况且我们已经联系了各国公使,各国公使对我们也是支持的,到时候会对南京政府实行封锁,他们能撑多久?我们要是没有军费,他们岂不是更没有,看着吧,这场仗打不长,南方可比我们更打不起,他们都不怕,我们还怕什么?” 这句话对段祺瑞来说已经是很不客气了,暗指段祺瑞胆小怕事,这话谁听不出来?就连袁世凯都瞪了他一眼。 不过,段祺瑞却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于杨度自己来说,所谓的北洋三杰,他自己内心里颇有点看不起的,总认为自己的才学在他们之上,却得不到重用,自己很是不平。 杨度也没注意到袁世凯的眼色,认为这次是自己的一个机会,接着开口道:“袁大人,南方现在是骑虎难下,我们这次正好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把他们打下来,咱们现在把军队直接开到南方去,大人,机会难得呀——” 袁世凯等人听到这话,顿时目瞪口呆,打到南京?要是真能彻底扑灭革命还能弄到现在这个局面?革命党人还能建立临时政府?现在看起来南京临时政府出现困难,但要真是天真的以为能把革命彻底扑灭那真是玩笑开大了。 况且不说其他,就是真能把他们扑灭,袁世凯也不愿意干的,到时候打个两败俱伤,自己在清政府里面还能像表面这么吃香吗?今后又该如何利用南方实现自己的意图? 段祺瑞等人幸灾乐祸的看了杨度一眼,这个杨度才学是有的,但是什么事都太想当然了点。 袁世凯嘴角动了一动,看到杨度有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赶紧说道:“皙子,你刚回来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两天,刚开始没想到这一点怪我,你先下去吧。”说完也不再理会杨度的表情。 杨度听到这话,怎么可能听不出袁世凯的意思?顿时大受打击,一声不吭的甩袖出去了。 待到杨度离开,袁世凯才对段祺瑞说道:“芝泉,刚刚皙子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他不了解你,我还能不知道你,这是为了我们北洋这个集体好。” “怎么会生气呢,大人,我也知道杨度这也是为了北洋好,我们只是意见不一致,又不是其他的私事,皙子老弟也只是没有考虑那么多就是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生气的。”段祺瑞也不是简单的人,这样说既是表现了自己大度和凡事为公来取悦袁世凯,又能在这里给对方下个眼药,自己说对方考虑不周,袁大人难道不会想到杨度凡是不动脑子?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这就好,还是芝泉有气魄,能容他人呀。”袁世凯夸了对方一句,他也听出来段祺瑞话中的意思,如何不明白对方这事故意对自己说的。 不过对袁世凯来说,手下人有些矛盾是正常的,要是一点矛盾都没有,那样自己才担心呢。 袁世凯也只当没听到段祺瑞后面的一句话,当然,对于段祺瑞来说,也不在意袁世凯是否对杨度有看法,但只要袁世凯听懂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行了,他可是知道袁世凯想要什么样的手下。 于是,众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起杨度来,就当没发生之前的事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袁世凯又和几人商谈起了出兵事宜,最终确定下来一个大概的方案,就是以江防军和安武军在前线先支持几天,摸摸对方的底细,然后在后方组织主要兵力,对南方实行大军压迫之势,在短时间内迅速的结束这场战役,彻底打出北方的威风来,迫使南方再次主动的回到谈判桌上来。 刚刚商议完这些事情,就听到下人说汤已经好了,段祺瑞几人识趣的告辞离开,袁世凯也颇有些倦色的挥了挥手。 待走到门旁时,他们三人正好遇到下人端了一碗乳白色的人奶进来,几人眉头皱了皱,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离开这里。 南北之间战事一触即发之势,消息刚刚传出,袁世凯虽然没有在意,但对于铁良等一些顽固保皇派的人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对让袁世凯和南方革命党狗咬狗,恨不得大笑一场,巴不得战争越狠越好。 现在还在朝廷的,还有几人真心为满清卖命的?表面上说效忠朝廷,但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投靠了袁世凯,就连一些满清王爷都有出卖朝廷的,对于袁世凯,铁良这些人等恨不得对方马上去死,却现在不得不依靠着对方,这也是朝廷的无奈吧。 前一段时间,南北和谈之时,朝廷是一日三惊,隆裕太后整天上朝在大殿上抱着小皇帝哭哭啼啼的想不到一个好办法,连带着他们这些人整天也提心吊胆的,就怕哪一天袁世凯带兵冲进宫里把他们给抓了,幸好南北开战了,暂时可以睡个安稳觉,就连今天隆裕太后上朝气色都好多了,没有再像前一阵子哭哭啼啼的样子。 铁良刚刚下朝回到家里,坐在椅子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心里暗暗的道:“现在可不能只是指望着袁世凯和南方两败俱伤,还要靠自己,现在抓住军队还是最重要的,手中有军队就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太慌张。”想完这些,又起身向禁卫军军营走去。 现在整个北京城里,也就一个禁卫军是朝廷能控制了,里面都是八旗子弟,虽然战力不怎么样,但也是一个依靠。 为了这支清廷的最后一支军队,铁良等人可是下了老本,自己从朝廷内库子拿出一部分钱,又自己和一部分忠于清室的官员大臣掏了一部分钱,把整个禁卫军的武器换了一遍,用的可不比北洋的几个核心军队的差,这也是铁良等人的底气所在。 当然,真打起来就不知道这种底气管不管用了,这里面还有几人能为满清效死的了,但至少是现在铁良对这支自己精心打造的军队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铁良却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精锐禁卫军,在袁世凯等人面前去掉装备好一点,什么都是不值一提的,连考虑都没考虑在内,甚至认为近卫军中所有的好装备都是北洋精锐的移动武器库罢了。 这也就是铁良等人在禁卫军中培养亲信,投入装备,袁世凯却是毫不在意的原因了,甚至还暗地里支持他们购买装备,还是越精良越好的那种。 铁良要是知道了袁世凯等人的想法,会不会气的吐血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十四章 小人嘴脸! 却说韩争这边,第二天一大早,韩争就带着韩狗蛋和曹德彪等人,自己又从军队里挑选出一部分身体强壮高大的,加起来倒也有十几人一起往总部后勤处前去,准备把军中拖欠的装备和军饷领下。 而王闲等人,则被韩争留下来看守营地的。同时,也是让他们先把军队先大概的梳理一下。 自从昨日曹德彪那边露出消息之后,现在营中所有的士兵们都在想着怎么才能表现好点,以此立功呢。 倒不是因为他们都想要一定当上一个军官,但要是到时表现差了,被营长训斥,而自己身边的老相识却当军官去了,自己的面子上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的。 走在路上,韩争不由的想起今天早上营中的情形,偷偷的暗乐。 早间的时候,营里面的一百多号人一大早就整整齐齐的起来集合,然后也不要长官交代,竟然主动一起去出早操,又想到这事还有自己身旁曹德彪的功劳,就忍不住对旁边的曹德彪看了一眼,心里对曹德彪越发的欣赏,这个看似粗犷的汉子,耍起心眼,演起戏来还真能唬住人。 不过韩争也知道,只是这种简简单单的方法并不能真正长期的得到军中士兵们的拥护,所以,对他来说,今天能不能从后勤处要来粮草军械和士兵军饷,事关军心和自己在军中的威望。所以,韩争一点而也不敢怠慢,在安排好王闲几人的事情后,就亲自带着手下往后勤处走去。 北洋第三镇的后勤处,韩争也是刚刚知道,负责他们这个名义上的刚刚建立的独立标辎重发放的,却是后勤处人员朱申,也就是昨天韩争等人得罪的那个胖子,每想到这个名字,韩争都会忍不住暗自腹诽一番:名字还真是与他本人对号。 对于朱申来说,这是一个报复韩争等人的好机会,他是自然不会放过的。 本来朱申已经想好了利用这个机会对付韩争的方法,他知道今天韩争肯定要来自己这里要粮草军械以及军饷的,昨天一回去就决定好在这方面,好好的难为韩争等人了,好让他们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不过今天,朱申却是经过一夜之后,改变了主意,不但不会难为他们,还要让对方顺顺利利的。 这并不是说朱申是因为昨晚夜生活和谐而突发好心,对着家里的胖婆娘,他自从当了后勤官之后,已经是越看越不顺眼了,不过他却不敢在外面偷腥,家里婆娘厉害却不是自己真正怕的,怕的是自己婆娘身后的哥哥,而昨天又因为从韩争等人处受了气,你想他夜生活如何能和谐的起来? 不过他婆娘无意间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朱申。 原来朱申的婆娘从他的哥哥那里听到消息,说是上面决定和南方打一场,他哥哥是军镇里的一个书记官,这消息应该是假不了的了。但是不放心的他,又重新问了一遍自己的婆娘,得到确切的答案后,自己就自己琢磨开了。 既然南北之间要打仗了,那么这事更好办了,韩争等人不受上面待见,肯定要上战场当炮灰的。 本来朱申只想着收拾对方几次,不过现在却是有机会让对方去死,岂不是更如自己的意?!自己要是现在难为对方,到时对方可有理由不愿上阵可就不好了。 所以,朱申决定这次不但会完整的交付韩争军中一切,更要大发慈悲的尽可能的少克扣!这次一定要给韩争等人把所有的军械都送回去,当然,这里的不可口,并不是说军饷完全发放,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毕竟军饷又不是自己给吞完的,自己也没必要把这个窟窿堵上。 因此朱申在韩争来之前,就决定好了,这次不仅要送还他们的辎重等物,还要大张旗鼓的把对方的军械他粮草送全了,即可成全自己的美名(当然是他自己认为自己还有美名的话),又能使别人对韩争产生记恨,更是能够把韩争等人彻底的送上战场,使其战死在战场上,可谓是一箭三雕呀。 朱申昨天一想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聪明了。 因此,朱申一大早就改变了主意,今天也不顾别人诧异的眼神,急匆匆的来到后勤的办公处专门等着韩争送上门来,好送给对方一份大礼,甚至还几次相询身边之人,怎么这个韩标统还不过来,难道还要自己送过去。。。 韩争这时却是在想着如何能够从朱申那里要来辎重,这次自己可是必须要完成这项任务的,这可关系着一营士兵的安稳。 此时韩争要是真知道朱申现在的想法的话,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还何必担心这些?他昨天在王闲几人面前说没关系,但自己刚到的,毕竟不好真把事情闹大,要不让在军中可是更难混了,因此今天他是尽量不想把事情闹大了,越是这种小人物使起坏来,越是麻烦。 韩争一行人并没有走多久,带着自己的一帮手下士兵就来到了后勤处。经过通报姓名之后,就被后勤部的人员带了进来。 韩争却是惊讶的老远就看到昨天的那个胖子,他已经从曹德彪等人的嘴里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叫朱申,实打实的是一个睚眦必报,贪婪无耻的小人,要不是摊上个在上面有点能耐的大舅哥,这种贪婪的人怎么能够在这个位置上蹲的长久?! 不过不管如何,韩争可没有认为对方不会是给自己在后勤方面穿小鞋,拖后腿的人。 所以当韩争老远的看到朱申在后勤处笑眯眯的等人的样子,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是在等着迎接自己,因此心里只是认为对方可能是等什么大人物,不过是大人物对韩争来说更好,到时候对方也不会太猖狂了不是。 朱申看到韩争等人过来的时候,还隔着不近的距离之时,就张口大嘴,扯着喉咙大声的说道:“韩兄来了?是来领军饷和粮草军械的吧,你看看我这都忙糊涂了,本来应该是我亲自把东西送到你军营的,还希望韩老弟不要见怪才好呀——” 韩争听到对方向他们这个方向挥着手,大声的自顾自的说着话,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顿时一愣,韩争疑惑的向身后看了看,没看到有其他人呀,更别说对方嘴中的其他韩姓兄弟之人了。 韩争有疑惑的看了曹德彪一眼,曹德彪也找不到头绪,没看到发出了什么事,只能对着韩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弄不清楚的意思。 朱申看到韩争等人却在那边愣在原地,心中冷然一笑,脸上的表情更是生动了起来,心中也是大决快意:我的想法,其实你们这些愣头青可比的?! 朱申不理身边已经是有些目瞪口呆的手下和负责搬运清点的士兵们,大步向韩争迎了上去。他的那些手下可是从来没看到过朱申对谁这么殷勤着,除掉他的上司和朱申几个惹不起的人。但值得一说的是韩争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不会知道,没听说对方有什么后台呀,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受军中待见的,况且听说昨天朱申还在他那边受辱了。不过他们看到朱申的热情,几人都暗暗想着,难道对方还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背景? 众人这么一寻思之后,心中的轻视之心也赶紧的收了起来,他们这些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就习惯性的把笑脸赶紧挂在脸上,也紧紧跟着朱申迎了上去,走在朱申的后面。 第三十五章:反常 “韩老弟,怎么变的这么生分了,是不是看不起朱老哥我呀?”朱申来到韩争身前,也不避讳,直接拍着韩争的肩膀,很是大声的笑着对韩争道。 感受着肩头那只咸猪手的拍动,韩争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不过这时候,韩争倒也是反应过来。原来眼前的这位,此时还真是和自己说话! 韩争不由得看了看旁边几人一眼,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不动声色的看了对方一眼,不过看到对方眼睛里藏的深意,心中却也活动开来,知道对方这么做必有其原因,因着昨天的事情,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意的,难道是给自己来个先礼后兵?! 不过韩争现在却也来不及多想,只好拱着手对着对方道:“怎么会呢,今天可还是要麻烦朱大人帮忙了。” “好说,好说,咱们谁跟谁呀,也不要再说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这不见外了吗?难道,韩老弟还记着昨天的事?哈哈,昨日的事情早就过去啦,如果咱们真要叫起真来,我还要叫韩老弟一声大人呢。” 韩争看着眼前的胖子,心中真是越来越迷惑了,要不是提前知道了这位的为人,自己也许真被对方骗了呢,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对方惦记的东西呀…… 朱申把韩争的表情看在眼里,却是装作看不见,说着,竟然直接拉着韩争就往屋里走去,别人不知道的,看到这还会以为两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朱申边走边对着韩争说道:“韩老弟来意我也知道了,放心,只要是该给你们营中的,老哥我绝对不会少给一点的,听说,你还是从洋人国家回来的高材生呢,能回国实现抱负,想必上面迟早会重用的,咱们先坐下来聊聊天,看看韩兄弟能不能给我说说洋人的事?也让我这个没出过远门的土包子长长见识,其他的事情,交给这帮手下就行了。” 朱申说完,也不待韩争反应,直接把韩争按在椅子上,转过头又对跟着的手下几人道:“你们几个陪着这十几位壮士,去把粮草军械和军饷清点一下,可不能短缺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呀!快去,快去!” 那边的曹德彪看了韩争一眼,得到韩争示意后,这才欣喜的跟着几人出去往后面的仓库走去。 “韩老弟可真不简单呀,这短短一夜时间就能把这些军人驯服,令老哥佩服佩服呀,不愧是高才生,就是不简单。”朱申看到曹德彪临走时的眼神,有点虚假的对着韩争说道。 “过奖了,还是原来的几位大人训的好,我正好捡了个便宜罢了。”韩争可不会像对方那样厚着脸皮叫声朱老哥的,只能打了个哈哈道。 朱申听到韩争的话,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和韩争聊起了一些闲话。 外表看起来,两人此时倒像是老朋友一般,但两人却也是都是知道对方各怀心思。 韩争的这次前来目的,就是取回自家装备军饷,至于其他的,他不想多问,而朱申心里却想着如何能让对方死的更彻底。 两人都有些别扭的谈了一会,待韩争看到外面装备与辎重等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对方的聒噪,而此时的朱申也感觉自己该表现的也表现的差不多了,于是双方都很有默契的几乎同时停住了话头。 韩争看到院子里面,手下装上车的几大车的装备的弹药和枪支以及衣服,强掩饰着心中的喜意,向朱申敬了一礼道:“在这里感谢兄弟的帮助了,要是没有兄弟的帮忙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 这句话韩争倒是真是真心实意的道谢,不论对方是什么心思,但在这时对方能够情愿或不情愿配合自己,自己还是真要感谢对方的。 不过朱申要是知道韩争已经快要完全收服自己手下的一批**兵,而这些物资却能够帮助韩争彻底收服手下,成为韩争树立威望的最重要的筹码之时,估计说什么也不会这么痛快的把物资交给对方。怎么说都要难为对方一下的,最起码不能让对方那么随意的就收服了那群**兵,这样到战场也能让对方死的还能快点呢。 但是,谁让朱申不知道呢?!这也就是朱申想不通韩争为什么那么真诚道谢的原因了。 待韩争等人转身离开,朱申这才收起脸上有些僵硬的笑意,对着对方的背影冷哼一声,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对着手下发怒道:“还不干活?都不想混了是不是?!” 虽然自己这次难得把嘴边的两块肉吃了大块,把小快丢了出去,且是为了对付对方,置对方于死地,但少了百十块大洋的收入,心里怎么都是不好受的,只有关着门对着自己的手下发怒了…… 回去的路上,曹德彪和狗蛋两人跟在韩争的后面,其他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推着辎重物资往回赶着。 此时韩争再也不用忍耐自己内心的喜意,不自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并慢慢的在脸上弥漫开来,他实在没想到今天这件事会这么顺利,昨天自己想的一些应对方法是白用了,不过,韩争并不会天真到真的认为朱申真有那么大度,或者说忽然是良心发现,会主动与自己不计前嫌的示好。 正所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呀。 “营长,你说这次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个‘猪’扒皮这次怎么就突然发发善心了呢?不会是长官你真有什么大后台吧。” 曹德彪略微有些惊异的问道,但却并没有带上发问的语气,而是用的是肯定句。 韩争知道对方的意思,于是就稍有点调笑的回道:“难道人家朱申就不能忽然间改过自新,认识到以前的错误了吗?你要对他有信心。” 曹德彪一愣,待看到韩争脸上的笑意,才知道对方是说笑,顿时反应过来哈的笑出声来:“营长,你是不知道呀,要是能相信这位能够改过自新,那么我宁愿相信母猪都能够爬树了呢。” 曹德彪的话引来大家的一阵大笑的声音,这次能够顺顺利利的办成这件事,看来大家这次都是挺高兴的了。 “不过营长,难道你真没有什么后台?”最后曹德彪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又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这件事情上来。 是呀,要是没有什么后台,那个‘猪’扒皮凭什么这次就单独对韩争那么好说话了呢?他们许多都是老兵了,谁不知道朱申的难缠。 “我要是真有什么后台,现在还能在这里带着你们吗?又给咱们分了个那样的营地。况且我可没有什么‘王八’之气,能让对方一见之下就低头纳拜的能力。”韩争笑着回道。 曹德彪虽然听不懂什么是‘王八’之气,但也能理解韩争这句话的意思,的却是这样,要是营长真有后台的话,也不至于来到他们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可是人人避之不及之地呀。 大家大概都想到了这一点,顿时却使他们陷入了更加迷惑的境地。 而狗蛋这时由于不知道朱申的平时为人,再加上不爱说话只有紧跟着韩争认真的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了,心里也没有什么好对曹德彪与韩争热热闹闹的说话而感到嫉妒的心思。 第三十六章:骤相逢! “不过,大家现在都不要想太多,至少现在咱们可是大多数的东西是都有了,再想想昨日的一穷二白,这时候完全被咱们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里。至于朱申,不管他还有什么后续的心思或者其他的手段,咱们大家都接着就是了,难道还会怕了他不成?!而且你们真以为对方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吗?”韩争对着周围时刻注意这边动静的众手下说道。 “他难道还能有什么好处,咱们的东西不是全都领来了吗?”曹德彪有些不解,看了一眼那些拉着的辎重,有些疑惑的说道。 “哈哈哈,你也不想想,我们的东西真的都领来了吗?”韩争哈哈一笑,眨了眨眼,这才笑着问道。 那还有假?不都在车上吗?曹德彪仍然有些不解的想到。 韩争看了一眼曹德彪的表情,知道这时候的心思,不由得暗自苦笑,心中想着,就准备向曹德彪解说一遍。 然而在这时候,韩争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狗蛋倒是忽然张口来了一句:“我们人多。” 闻听此言,韩争哑然一笑,没想到这个整日闷不做声的狗蛋,看来还真有人才的潜力呢…… 韩争想到这里,有些赞赏和鼓励的看了狗蛋一眼,倒是让狗蛋不好意思的又低下了头。 韩争又转头看到曹德彪和其他人,仍然一头雾水的样子,没有了解狗蛋所说的话,只好继续补充解释道:“你们警卫长说的‘我们人多’不是指我们现在的人多,你们难道忘了,我们在上面登记的编制了吗?我们可是一个标的编制呢,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以为对方和上面的人会放弃这个正大光明吃空饷的机会?!这次只给我们一百多人实际名额的辎重,那么多的其他军资你说弄哪去了,还不是他们那些人吞了,所以说,朱申此人是不可能不得到好处的,当然应该还有其他的一些图谋罢了。” 朱申还以为韩争是一个新来的人,此时不可能知道军队里面的道道,然而他却是没有想到,韩争一向对于敌人,从来都是从最恶的角度去看待和思索的,却也正好把朱申的如此做法的原因,猜个八九不离十。 曹德彪等人听到韩争的解释,低头自己暗自思索一番,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心中更是大骂,刚刚他们这些人还以为朱申转了性子,不贪了,没想到,这哪里是不贪污呀,贪污的要比平常的都要多出几倍呢。 “好了,好了,都别骂了,大家抓紧时间赶回去吧,咱们还真能指望获得空额的辎重不成?能拿到这些我已经知足了。”韩争看越骂下去,现场越不像话,没办法,也只有开口劝道,由这些大骂的士兵,韩争可以想见,朱申的贪污程度,不仅很贪,而且是吃相难看的那种贪。 “韩队长?前面是韩队长吗?”韩争刚说完,就听到后方有人大声喊着,扭头一看果然有一个人向自己这边疾步赶来。 卫兵们上前齐齐一步,阻住对反的道路。 待双方离得近了,对方那人不由得仔细的看了韩争一眼,忽然眼睛一亮的说道:“真的是韩队长?!太好了,你可算是回来,真是太好了!!!” 曹德彪和狗蛋大吃一惊,看到对方直接要来伸手拉韩争,曹德彪顾不得多想,直接赶紧上前把对方制住,并令其他人也把对方就势包围起来。 “什么队长不队长的,这位是我们的营长,你不是刚刚在后勤处的人吗?说!是不是朱申派你来害我们营长的?!”曹德彪现在,心里对于朱申浓浓的怒意还没有消去,这时候又认出面前此人,正是后勤处的人,心中顿时大怒,正好找到了一个撒气桶,顿时不管不顾的问道。 “你们赶紧放开我,韩队长是我呀。”那人大声喊道,并不停止,反而是向韩争这边接连喊道。 “我让你韩队长!让你韩队长……”曹德彪听到对方还在喊什么韩队长,心中顿时大怒,营长刚从外国回来,那有什么时候当过队长?如此想着,就想着伸手就向对方揍去,却发现刚把手举起却被人拉住打不下来,刚不由得有些发怒起来,带回头一看,这才紧张的赶紧回原处位置,待回头一看却是营长韩争,赶紧把举起的手又收回去。 “快放开他。”韩争对着狗蛋和围上来的几人道。 刚听到对方喊韩队长,就有些耳熟,况且又是喊自己叫韩队长,心中几乎已经确定是以前的同学了,自己要是再反应慢点,估计对方真的就要挨曹德彪的老拳了。 其他人和狗蛋听到韩争的话,赶紧把对方松开,韩争上前仔细的看了两眼顿时大喜道:“你是林翔?你是林翔!哈哈,没想到回国第一个见的却是你,你没事吧?” 韩争待看清对方的脸孔时,赶紧把对方拉起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原来这位正是以前在一次拼刺刀训练时的四队的队长林翔,只是韩争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面。 林翔被韩争拉起来,期待的看着韩争,待到韩争说出他的名字时,顿时大喜了起来,也忘记了刚刚的狼狈,哈哈大笑两声和韩争大大的拥了一抱。 曹德彪此时看到韩争和林翔两人相见之间的兴奋,心里也变得有点忐忑起来。赶紧走到狗蛋身边问道:“警卫长,你是跟着营长过来的,你可知道营长什么时候当起过队长呀?” 狗蛋看了曹德彪一眼说道:“咱们营长出国之前是在保定读的军校,我那时听说营长在那期间当过班级的队长,详细的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个人估计就是那时候营长的同班班级的同学。” “坏了坏了,没想到是老相识,而且还是老同学,我刚刚应该没动手吧?对,自己一定没动手。”曹德彪在这边自我安慰着,却没想到那边两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自己这边,当发觉时,顿时吓了一跳,自己刚刚还打算躲在别人的后面,却没想到还没有成行动呢,就被找上门来了,顿时心里大叫晦气。 第三十七章:旧人传消息 却说韩争和林翔直接来到曹德彪这边,曹德彪脸上讪讪的,颇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这次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林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着曹德彪呲牙一笑,曹德彪看到之后。心虚的赶紧低下头,心中大为冤屈。 “林翔,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韩争看到两人表情,无奈的笑了笑,笑呵呵地对着林翔说道,同时指了指狗蛋和曹德彪。 “这两位,其中一个是我的一位警卫长,另一个是副警卫长,刚刚动手的就是他们两个,在这里我要替他们这两个浑人向老同学道歉了,倒是你,可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韩争向林翔开玩笑的介绍道。 林翔性子本来就是好与人为善,况且自己也知道对方没有真正揍自己的意思,心中倒也是没有记恨对方两人,再加上这时候老同学发话,一时之间,却是弄的自己有些尴尬起来。 林翔摇了摇头,赶紧说道:“韩队长,你这可是太客气了,用得着这样吗?既然是自家人还要道什么的歉?没得让人家笑话了去。” 说完,林翔自己又向前走了几步,拍了拍曹德彪比自己还有点高的肩膀,仿佛没有看到对方脸上的刀疤一般:“真是一条好汉,不过我可是自出校门好久没这么挨一次打了,没想到今天落在了你的手里,你这家伙手劲还真是大,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叫林翔,今后你喊我林兄弟即可,哈哈哈。” 曹德彪本来还以为自己要倒霉了,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营长竟然亲自替自己道歉,又是感激又是为刚才的想法感到惭愧。 这时又听到林翔的话,看着对方爽朗的笑意,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心中想着,赶紧的向着林翔敬了一个军礼。不过听到对方最后的一句话,却是没有想到对方挨打还这么兴奋,难道对方有什么特殊癖好?想到这里自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赶紧不自觉的又后退了一步。 林翔倒也没看出什么来,要是林翔知道此时曹德彪的心声,不知道会不会郁闷到吐血或者是否会后悔没有把刚刚挨的几拳打回来。 因为林翔心里有事,这次来并不仅仅是叙旧的,在众人闲聊一会之后,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再也忍不住的拉着韩争向旁边走去。 其实,韩争在看到对方脸色,几次欲言又止的表情之后,就知道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对方没说,自己也不好直接相问,现在被对方拉着,心中倒也是有些准备,于是吩咐手下士兵们原地先暂且休息一会,自己陪着林翔到旁边走走。 两人撇开众人,待到离开队伍有一段距离之后,林翔才停了下来,又小心的往旁边四周看了看。 韩争看到对方这么小心,情知林翔不是一个小题大做的人,想必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林翔透过稀疏的几棵杨树待看到周围没什么人之后,这才对着韩争说道:“少武兄,你现在应该从曹德彪等人那里知道了我现在的任职地方,我现在在后勤处工作,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然认识了一些人,你们的人刚刚领辎重的时候,我当时也在场,没想到两年过去了,我自己却是在后勤处白白的浪费了两年的时光,寸功未立不说还处处受到同僚排挤打压。”林翔说着这些语气有些唏嘘。 韩争安慰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林兄你也别太伤心了,总会有一天你会找到能让自己发挥所长的路。” 林翔听了点了点头,想想自己知道的事情,倒也没有沉浸在伤感中太久,反而接着很突兀的向韩争问了一句话:“少武兄,你是不是得罪过这个朱申?” 韩争看到如此相问,也猜到了大概,估计林翔要说的话与这事有关。因此,他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把自己刚到第一天遇到的事就大落的说了一遍,林翔认真听完,这才开口赞道:“向杰倒是个妙人。” 韩争赶紧苦笑道:“林兄就别在看笑话了,他虽然妙了,我们可不会太妙。” “哪有什么看笑话的意思?好了,不说他了,说正事。”林翔接过韩争的话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把‘猪’扒皮得罪的这样狠了,那你有没有想到为什么对方还把你们的军饷辎重等给了这么多?想必你也知道了,对方可不是对钱财放得下的人,况且他又及其的爱记仇。” 韩争听到这,已经大概能猜到对方这么匆忙的跑到自己这里是为什么了,想到对方应该知道些什么,赶紧问道:“林兄难道难道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自己也想了好久倒也没有想清楚是为什么。” “嗯,我也是今天早上无意间听到的,今天早上我来的早,自己到办公室办公的时候,没想到这时朱申这么早就来了,满嘴带笑,还自言自语的说什么跟我斗找死之类的,最后更是说出什么先让你舒服舒服,到时候到战场上看你还能回的来还是回不来?隐隐约约的提到了你的名字,本来我听到对方说起你的名字,还没有确定是你,不过后来你来之后,我暗暗的看了一遍才真正知道原来真是你们回国了,而他嘴中要对付的人定是你了。我这才在你走后赶紧的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希望你能早作准备,希望这个消息能给你一些帮助。” 林翔不再隐瞒,赶紧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对着韩争说道。 韩争默默的想了一会,结合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推论,心中不由一惊,同时,他知道,应该是南北双方要打起来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自己参战,而且看样子,朱申是已经不知从哪里的渠道得来的消息,并且能确定自己要上战场了,弄不好这里面还有朱申他自己的功劳在里面呢。 不过这样更好,自己整天被羁留在这里如何能发展起来?估计刚有一些不好的苗头就被周围的群狼吃的渣都不剩了,说起来自己对朱申“道谢”的时候,还真是没有感谢错人。朱胖子,这次你可是帮了我的忙了,当然现在起就要好好练兵了,省的到时候对方还没出手对付自己,自己就已经战死在沙场上了。想到这里,心里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当醒过神时,看到对方林翔担心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韩争大概知道对方是想安慰自己一些,想到对方得到消息后赶忙的就担着风险跑过来给自己这个两年多未见的同学送信,心里顿时大是感动。 韩争对着林翔认真的说道:“在这里无论如何都要多谢林兄帮助了,韩某感激不尽。”林翔听到对方的道谢,反而顿时涨红了脸有些气愤的说道:“你怎么还如此见外?我们是同学,都是自家人,在要是给我说谢字的话,我可要翻脸了。”韩争听过之后也感觉到自己确实是有些着相了,也就不再提感谢之事。 第三十八章 军饷带来的效应 韩争又和林翔谈了一会各自如今的情形,一时之间也是各有感慨唏嘘。 至于另外几人,相互之间知道的并不是太多,但是林翔也告诉了韩争另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陈锋和段年两人的消息:“瞧我,光顾着和你叙旧,差点忘了告诉你个好消息,陈锋和段年等人还在咱们军镇里面,不过两人这时候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的消息,最近各营里面都加强了监察,外面的消息不好递进来,不过我却是知道他们在哪个营里面的,回头我就找他们去,把你们回来的消息告诉他们。然后我们一起抽个空再去找你。” 韩争听后自然大喜,原先在来之前,蒋百里校长曾经告诉过自己,陈锋等人在这里的军营之中,不过自己刚来,却是忙于各种事物,没有他们的一丁点消息,原来是军营加强管理之后,可能使校长的口信没有送到的缘故。 然而峰回路转,这时候却是随着遇到林翔,顺便还知道了陈锋等人的消息,这样说来,也算是够幸运的了。 韩争喜形于色,连声笑着说道:“好好,我可是想他们几人的紧了,今天终于有他们的消息,你们可要赶紧过来。” 接着他们又聊了一会,林翔对着还在高兴的韩争问道:“他们怎么叫你营长,你刚刚说不是任职为标统吗?应该叫你标统才是,难道外面传言都是假的?” 韩争答道:“那倒不是,的确是一个标的编制,但是人却没那么多,这事给你说说也没什么。” 韩争接着把自己在军营里面遇到的事情和林翔说了一遍,又把军营里改制的事情告诉了对方,林翔原本也知道韩争这边的事情,毕竟是负责后勤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形,对此很是为韩争打抱不平。 时间过的很快,那边还有事情等着,两人不好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 林翔看了看天色,于是对着韩争说道:“少武兄,我现在要回去了,过一段时间我寻着陈锋两人,再去找你去。” 韩争知道这时候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挽留,不过在对方离开之前,却是心思一动,说了一句:“林兄,你今后还要在朱申的手下干吗?” 林翔听后不无无奈的说道:“那也没办法,我既没人又没有钱去打通关系,只能暂时在这个地方混吃喝了。。。” 韩争眼神一闪,看了对方一眼,有些期待的说道:“你要是不嫌弃,你来我这里怎么样?” 林翔听后愣了一下,接着却是大喜,自己早就不想再后勤处混日子了,谁不想建功立业?况且去韩争那里还能够很快的就进战场打仗,如何不愿意?!于是,林翔赶紧点头答应,顿时道:“好,好,我当然愿意,原先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呢,不过不知道上面会不会批准我的调令?” 韩争听到对方的顾虑,笑了笑说道:“我会尽量去申请,我们是快要上战场的人了,这点要求还能不给?过一段时间我们聚会的时候我给你个准信行不?”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辞别林翔之后,韩争继续带着所有的手下士兵们,向营地的方向走去。 当众人相继快到营地时,老远的地方,众人却是惊讶的看到营地那里,此时正是一片热闹的场面,只有韩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因为韩争在领军饷之前就已经安排了王闲,向杰和李峰,交代了今天他们的首要任务并不是军训,而是把清理营地卫生和建设修补营房作为他们今天的主要任务。 因此,留守士兵就在王闲等人的监督下,干起了打扫卫生的活计,他们这时候倒也是干的热火朝天,努力表现。当然,如果今天韩争没有拿到全营人员的军饷和辎重的话,刚刚建立的薄弱的威信估计也会烟消云散。 也正因为如此,也让此时在营地里的王闲等人,在没有韩争那边消息的时候,看到这种难得一见的热闹场景,却是感觉不到有什么好高兴的,心头却多是沉重。 因此,王闲等人这时候虽然人还在营地里,但心却是担心韩争那边是否能拿到辎重军饷的这件事情,毕竟昨天他们刚刚的罪过朱申,谁也不知道对方会想什么法子来对付他们这个刚刚成立的群体。 “营长来了,快来看呀,营长来了,还带来了好多东西呀——快来呀!” 不知道是谁在外面看到韩争一行人,顿时大喊一声,所有的留营人员顾不得手中的活计,骚动了起来,几乎全部拥挤到了营门处去接应他们回来的营长。 尤其是韩争走进营地时,身后那几大车的辎重,而跟着韩争等人去领辎重的士兵在这时候也几乎被他们当成英雄人物一般的对待着。 这倒不是这些人没见过世面,而是谁不知道现在士兵们,这些当兵吃饷的痛苦?一到军饷发放的时候,上面的人每个层次都想分一杯羹,这批军饷在经过层层剥削之后,而最后士兵们拿到手中的军饷连原来的一半都不能达到,甚至有的只能拿到三成的军饷钱,而他们更是好长时间没有领过饷银了。 而且,他们这么多人之所以被各自军中当成流氓士兵的原因,其中就有因为闹饷而被自己的长官打发到这里的。 当这股子的兴奋的欢呼声传到营房内的王闲等人耳中之时,等待的几人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毕竟昨天他们几人说的太好,计划的再妙,但不看到真正的实物,谁心里也是不踏实的。 而现在却是好了,军饷拿到了,辎重也带回来了,大家至少在这一段时间军心是稳定了下来,不至于是人心涣散开来。几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喜意,一股脑的向着营地大门处快步走去! 韩争等人刚刚到大门处,看到这么多人两眼冒光的望着自己,心头也是有些高兴的。 看到那些士兵的眼角时不时冒出的余光,偷偷的打量着自己身后的盛放箱子的大车,韩争知道,自己第一步,算是踏出去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三十九章 齐心 韩争在所有营地留守士兵们的注视下,走进营地,然后自己独自的登上了临时架起的桌子上面。 “各位所有的兄弟们,想必大家也看到了我身后带来的是什么东西了吧,没错!就是大家的军饷!而且是足额的军饷!绝不会少大家一个子的!说起来,我也算是刚刚来到这里,大家相互之间不算是了解,但是自从来到了这个群体里面,却也看到,也体会到了大家在这里的辛苦和磨难!” “但是,你们大家从今天起,什么都要变了,你们今后要记住的是只要跟着我韩争混的,选择相信我的,至少今后,就不会再让你们饿肚子了!至于其他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 “现在,大家所有的人都去把营地的卫生都打扫干净了,只要你们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今天就把大家的军饷发下来,都散了吧。” 韩争说完,又把自己的警卫加强排和负责后勤队的10个人留了下来。 后勤处共计十人,带队长官是临时安排的郑荣负责,郑荣曾经上过学堂,而且曾经还在大饭馆里面当过几个月的伙计,负责采买。他被韩争发现之后,韩争却是本着人才不用是浪费的原则,又紧接着把他打发回了老本行,还是负责记账以及后勤的工作,当着十人后勤队的临时队长。郑荣为人老实,心思细腻,后勤交给这样一个人大家放心,韩争也放心。 你还别说,这位曾经的记账伙计,现在的后勤官算起账来还真不含糊,并且刚上任就把营地里的破破烂烂的东西整理并且归类好登记做账,这种效率即使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人也无法能够赶上的了。 由此,韩争也就放心的把清点入库的任务交给了郑荣,并且安排自己的警卫加强排负责维持秩序,保护饷银,防止这些士兵之中有人趁机哄抢。 在这群饿狼面前,韩争还真不敢把一盆肥肉赤裸裸的放在他们面前,那么有人负责保护就是名正言顺和必须的了。 郑荣接到这个任务后,也没有含糊,丝毫不停顿的开始进行清点交接起来,整个加强排的人紧紧的围在周围,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在这个过程中,尤其是当白花花的大洋搬下车时,那花花的清脆的声音顿时引来周围士兵们的一顿口水,守卫们清晰的听到了周围那群士兵们吞咽口水的声音,也慢慢的开始紧张起来。幸好最后没出什么乱子,守卫们倒也只是虚惊一场,后背上披一层毛毛汗而已,实在是他们压力太大了。但如果没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周围守着,或许还真有那些不开眼的过来强抢饷银呢。 此时韩争被王闲几人迎着回到了军营会议室,几人都是忍不住心头高兴,兴冲冲的询问韩争讨饷的经过,韩争笑着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待几人听说朱申的阴谋时,向杰登时大怒的说道:“这个死胖子,果然是不安好心,早知道昨天打他一顿得了,还真是有点亏了。” 说完之后,向杰也有些内疚起来,他已经有点后悔自己当时不顾大局,偏要要逞什么一时口舌之快,没想到现在确是害了大家。 王闲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也有些紧张,众人此时虽然知道了对方的如意算盘,但如何去解开这个死结却是一个难题。 然而,待到王闲抬头看到韩争脸上的笑意,这才恍然的开口道:“营长,你是不是有什么方法破解这个阴谋?” 其他人听到王闲的话顿时心里都是一松,就是呢,这里可还有营长呢。 “我们为什么要破解?这样岂不是更好?”韩争反问了他们一句,看到他们几人仍然迷茫的神色,于是接着说道“你们想想,咱们还真要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辈子留不成?况且我们战争,我们早晚都是跑不掉的,既然如此,我们索性顺水推舟,正好我们在离开前可以利用朱申的心思,让我们抓住机会多讹诈点东西,如若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个资源库了吗?!” “况且我们提前到了前线也会有很大的自主权,我们军镇的主力不会这么早就会顶上去的,到时倒是没人整天的管我们,还不是我们自己做主?与此同时还能选块好的发展地盘,怎么打不还是我们说的算。说什么我们这次都要让设计我们的人赔了夫人又折兵才行。” 众人闻言,纷纷陷入了思索,不过越想众人此时面临的尴尬境地,越是觉得韩争所说有理,其实说起来,倒不是他们几人看不到这几个优点,不过刚刚几人陷入了死胡同,没往这方面想罢了,此时听了韩争的话,众人顿时茅塞顿开,都道大善。 “不过还有一点,我们大家都要注意了,出征的日子想来不会太久,也就意味着留给咱们训练整军的时间越来越少,我打算今天我们用半天的时间去争取把房间简单的整理一下就好了,晚上和下雨天能住人就行,省的到时候便宜了哪个混蛋去了。”韩争看到众人点头,这才继续说道。 “好,我知道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下午我安排这件事。”王闲应道。 “报告!”韩争听到一声报告声,抬头看到原来是自己亲自提拔出来的后勤队的队长郑荣被狗蛋拦在了外面,韩争对着狗蛋摆了摆手,示意把郑荣放进来。 郑荣进来以后,站在韩争面前向韩争等人敬了一个礼,这才说道:“营长,东西已经清点好了,所有的都在这个账单上,请长官过目。” 韩争满意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才接过对方手中的清点账单,看到和自己去领辎重时的账单一致,况且更是清新和易于理解。韩争赞赏的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暗暗想到,看来自己这次可是真正的捡到宝了。 “你做的很好。”韩争对着郑荣开口赞了一句,又把清点的单子递给对方问道:“外面的卫生情况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完成?” “因为要发军饷了,大家都很积极,估计在半个时辰之后也就差不多了。”郑荣想都不想的说道,看来进来时他已经观察了一段时间,对于外面任务完成情况也有所了解。 “嗯,你先也别走,大家都坐下详细的商量一下马上的物资发放的事情。”韩争听完过后,却没有让对方离开。几人又重新坐在一起,开始商量着有关的问题。 第四十章 第一次军中会议 室内,韩争等人相继坐到各人位置,同时,韩狗蛋和曹德彪两人主动站在房门的两侧,充当起了守卫的职责。\\ / 其实两人一个护卫队队长,一个护卫队的副队长,当守门员似乎有些掉分子,但是由于现在营内的各种事情还没有正式的进入正轨,手下的卫兵又要去守着粮饷,这当前守门的事情,自然要交给两人。索性两人也没觉得什么,看到手下警卫人员出去配合清点辎重这类事情之后,主动担起了守卫责任。 这次才算是韩争军中第一次比较正式的会议,在座各位,至少在目前来说都是独立标军中的骨干,因此,在正式讨论之前,韩争就安排郑荣把手头刚刚整理出来的资料交给在座的众人。 众人知道这是他们走出的第一步,随着资料清单在众人手中传阅,会议室中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哗哗的翻阅声。 直到那份清单重新回到韩争手中,韩争把清单放在了自己跟前,这才对着众人说道:“现在,想必大家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对咱们军中的物资方面也有了些了解。咱们首要的任务,就是关于军饷方面的事情。” 韩争扫了一眼下面认真听着的众人:“依我的想法,咱们这次,所有军饷全部按照普通士兵的规格发放,同时,把以前各士兵被拖欠的军饷补上,营里士兵大都是已经欠下了两个月的军饷,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是咱也不能因此扣下,该士兵得的,一个子儿也不能少。不过这样一来,咱们这些军官,就要起到带头作用,按士兵标准发放军饷,今后咱们起来了,会补偿的。再者说了,我们这次面临的情况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纠缠在这里,咱们这次要快刀斩乱麻,一次性把军饷的事情敲定了,当然我也不能除外,至于剩余的部分军饷,则是交给郑荣的后勤处保管,留着以后备用。” 向杰等人,听到韩争的建议,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现在军营里百业待兴,什么都还没有走向正规,而他们这些人是打算大干一场的,当前艰苦些,则是显得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而郑荣几个原本军中的老人,这时候不但没有反对,反而是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军中有不成文的规矩,士兵军饷,包括下级军官的军饷,都会被主官克扣,实际到士兵手中的军饷能有百分之五十就已经不少了,下级军官,则会剩下百分之六十左右,甚至不及士兵满额军饷。 韩争让所有人按照士兵规格发饷,实际上落到众人手中的饷银,比以往还要多些。况且在清单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军官饷里就有韩争的一份,还是按标统的职位发放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因此,这样以来,在座诸位倒是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韩争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度过军中最为混乱的第一阶段,待到一切走入正轨,就不用在担心这种事情了。 “既然大家现在都没意见,那就这样说定了,在没有选出所有的下级军官之前,我们大家都是一视同仁,共同努力,把咱们的这个集体打造成一支尖兵,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精锐之师,虽然道路还很遥远,但是我相信,这一天在大家共同努力下,很快就会来到!” 众人没了反对,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 军饷事宜一定,至于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反而变得容易了。 “去掉军饷以外,至于我们这次领签的其他辎重,却也是不少,大家应该刚刚也都看到了,这些辎重,可是我们这百十号人的立身之本,我们今后就要靠这些去建功立业了。”韩争在处理完军饷问题之后,接着把话转到了武器和其他的辎重上面来。毕竟这些东西,才是实打实的硬件设施,没有枪械,如何杀敌,不杀敌,更不用提什么建功立业了。 其实按说起来,照规定的话这次韩争等人领到的武器与实际水平还是有很大差异的,但在座的众人却也都知道,谁要是真的把规定往自己身上套,不闹出笑话才怪了,尤其是像韩争这样的几乎是被当做消耗的弃军。 原来在袁世凯接练北洋新军后,下定了要决心改变以往枪炮种类繁杂的状况,以力求军械统一,来增强部队的战斗力。 而当时北洋各军,却是采用奥匈帝国的夏利曼8mm手拉直动后端闭锁枪机步枪、骑枪和勃朗宁或科尔特六响转轮手枪,这样一来,军中武器就有些杂乱,面对这种情形,袁世凯重新要求新建陆军各兵种士兵和军官武器装备配备之中,步兵兵种的军官配六响左轮手枪和佩刀。正副头目、正兵、号兵、护勇等这些士兵主要是各配曼利夏步枪一支、子弹50发。 对于骑兵来说,军官也是配六响左轮手枪和佩刀。正副头目、正兵、号兵、护勇都是曼利夏马枪一支、子弹50发,同时的是比步兵各多配马刀1把。 炮兵是每营3队,分为左右和一个接应队三队,而各队的装备开始出现不同。按要求是左队装备克虏伯75毫米口径过山轻炮18尊(每哨6尊),每尊配马7匹,共126匹。右队装备格鲁森57毫米口径过山快炮24尊(每哨8尊),每尊配马7匹,共168匹。接应队装备格鲁森57毫米口径陆路快炮18尊(每哨6尊),每尊配马5匹、骑马5匹,共180匹(行军时酌增)。在战时,全营炮兵“分三成,一成用炮,一成备补,一成持抢护炮”。 在工兵之中,由于各队的工作性质不同,各自配备不同的装备和工具。 如此这样以来,也就是说,个北洋陆军的主要武器就变成了夏曼丽步枪。 当然袁世凯的想法倒是挺好的,但要完成这件改制,无疑要花费大量的物力财力,即使是袁世凯下定决心,却也是难以完全做到这一点,中国财力有限,还要每年还上巨额的外债,真要支撑起这么大的摊子,是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承担的起的。 最后无法,袁世凯也只能在自己的北洋嫡系之中,按照这个标准配备罢了。 而韩争所领一部,明面上是按照标的编制整军,但是实际上,却是连一个完整的营都不足,加起来只有百多号的步兵。因此像骑兵、工兵和炮兵的那些装备确是想都不用想了。就是这一百多号的步兵按要求配备的话,也是要有曼利夏步枪150支左右,即使不算上训练时所需,子弹至少也要有8000发左右。 至于韩争等人这些军官的配置,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而实际上,上面配置下来的只有五千多发子弹,枪支倒是勉强一人一支,军官所配手枪则大多是二手货。 不过让韩争等人唯一有些安慰的是,上面可能也觉得他们做的有些过分,从而良心发现,把他们原本要换下来的一两百支杂七杂八的步枪,留给了他们,同时,还包括将近两千发各种规格的子弹。 第四十一章 众心欢 如果按着这样一番算下来,韩争这次所领辎重,称得上充足了,尤其是在昨日和林翔闲聊时,林翔告知韩争当前各军之中的装备水平,要按照韩争手下百十人的规模来算,这些辎重足够当前军中所需。 不过,唯一让韩争有些痛苦的,就是别营至少有些存货,而自己这个军中,仓库却是干巴巴的,甚至连老鼠都不进来。把这些辎重发下去之后,剩下的虽然能够让军中仓库饱满一些,但是却仅仅是一些罢了。 不过,总体来说,韩争还是有些高兴的,尤其是那些淘汰下来的二手货,在挑拣一番之后,却是有七成还能够使用的枪械! 虽然这些枪械有些破旧,但是要拉出去卖了,至少还能换些银元的,当然,韩争从没想过淘换出去,而是让后勤处认真保养一番,然后保管起来,再加上各种子弹也有将近两千发,全部收拾妥当。 其实在韩争看来,这批老旧枪支才是真正的宝贝,现在国内的军工水品并不是太成熟,再加上枪械在制造过程中,经常被官僚克扣材料,因此在军中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每当上面发下枪械,各军总要自己试枪,然后才会交给士兵使用,枪械炸膛现象更不是什么新鲜事。 而这批二手货可不同,它们可是经过士兵们使用检验的,在保养一番之后,整体安全性,让韩争格外的放心,省却了韩争还要担心炸膛的这件头疼事情。 不过,还好的是,军中的那些不怎么值钱的军服被褥等,倒也没有被克扣太多,至少一人一套被褥,两件军服还是有的。 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好之后,韩争这才对着众人说道:“咱们马上出去,先把军心定下来,让士兵们把军饷拿到手再说,那些军服也发下去,让士兵们暖和暖和,我看这么冷的天,营中还有穿着单衫的,咱们这时候正是训练的时候,可不能病倒了,耽误了正事。” “至于那些枪械,先存放在营中仓库,后勤处看着,咱们先趁着有时间把军纪立起来,待到能够令行禁止之后,才好放心的把枪支发下去。” 这倒也是稳妥之法,众人听到韩争提出的方法都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韩争却是还有另一层意思的,现在却是也懒得再去弄一个解释说明了,到时大家自然就能知道韩争这样安排的好处,战争,对他们这些从来没有上战场的军官们来说,可是越来越近了呢。 这边诸事一定,外面的韩狗蛋走了进来,原来是士兵们把卫生搞好之后,想请韩争等人去检查一下,至于然后,自然是赶紧把军饷发下来,这银子拿到手才算是安稳呢。。。 现在会议室外,已经有大批的士兵围了过来,满眼期待的盯着会议室房门,等待着韩争的回应,他们太久没有去感受着沉甸甸的感觉,听着那脆响的军饷发出的美妙的声音了。 狗蛋把消息带给韩争之后,刚想转身离开,维持外面秩序的时候,却又被韩争叫住,狗蛋赶紧停下来,等着韩争的安排吩咐。 但是韩争却是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狗蛋,你还没有大名吧?” 狗蛋愣了一下,不知为何韩争问这句话,自己连字都不认识,如何有大名。家中家长也没有给起过,一直都是狗蛋狗蛋的叫,况且在家里时,家人为了好养活,依着农村的习俗,祖父只给起了狗蛋这个名字,要说大名,却也是的却没有的:“是,营长。” 韩争想了一会,忽然一笑,对着狗蛋说道:“你现在大大小小的也算是一个警卫长了,可不能再用这个名字了,况且人长大了,狗蛋这个名字现在已经不适合了,要不然赶明你娶媳妇了,难道还要叫狗蛋?” 旁边王闲向杰等人听到这句话,都善意的向着狗蛋笑说了几句。 狗蛋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顿时大是尴尬,现在这时候又被其他人说笑,顿时黑黑的脸色涨的黑红一片,只能无奈的喊冤道:“那怎么办,我自己又不识字,名字我却是不会起的,要不营长给俺起一个行不?” 韩争顿时一笑:“我正好有此意,我刚刚想了想,你觉的韩强这个名字如何?” 狗蛋心里暗暗的琢磨一番,反复念叨了两句,感觉这名字比狗蛋狗蛋的顺口多了,忍不住面带喜色的感激道:“谢谢营长给俺起个名,今后你们可不能再叫俺狗蛋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王闲等人说的,韩争等人顿时莞尔。 狗蛋,哦不,从此应该是韩强了,得了个名字之后,喜滋滋的走了出去。 “好了,我们也出去吧,别让兄弟们等急了。”说着,韩争也带着众人往室外走去。 韩争在出了会议室,果然看到门外已经站了一大群的手下士兵们,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韩争暗暗叹息了一声,同时,心中也有些隐隐的后怕。 现在他才意识到,如果今天没有把后勤这一块弄好,尤其是把手下们的军饷要到,这时候估计他们早就闹开了,还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样子来。 现在他的士兵们,韩争不指望他们有什么荣誉感,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当兵吃粮而已,谁给饱饭吃,自然听谁的。 韩争想着这些,带着自己手下现在的几名仅有的军官,缓步走到了所有的士兵前面,朗声开口道:“兄弟们,大家今天的表现都很好,刚刚留在营地里的王长官以及向长官等人已经向我说了你们的表现,听到后我很高兴。” 韩争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相必现在你们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了,咱们营里还有一些军官没有确定,我打算从你们之间选出合适人选,而且这事情我已经和我身后的你们现在的几位长官商议好了,在咱们没有确定所有的军官之前,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军官们,在领军饷时和你们领一样的军饷,不会有什么军官饷,至于饷银中剩下的部分,则作为营里的公共资金。”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只要跟着我韩争好好的干,大家一起努力,就绝不会亏待大家的,保证让大家吃饱肚子,穿的暖和。” 韩争说完,大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兴奋,低声的欢呼起来,众人没想到营长不但把军费发放下去,而且会和他们自己一样的待遇,心中不由大是感动。 韩争知道,是人都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思想,因此看到士兵们的反应,他却是没有太大的吃惊。 待到所有的士兵在安排之下,重新站列整齐,安静下来之后,韩争这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大手一挥,示意了站在身后的郑荣一下,郑荣理解的点了点头。 然后,一群士兵推着一辆辆独轮车,缓缓的停在了众士兵们面前,大家的目光这时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和营长的感激,呼吸也粗重了起来,他们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些人会遇到这样的一个好长官。 当辎重车缓缓的推到了韩争的面前,打开上面的口袋之后,里面的白花花的饷银,为韩争刚才的话做了最好的注脚。 “下面我要求大家所有人现在排好队,然后准备领取军服被褥、衣物和饷银,拿到的自己可以先回去整理自己的内务,今天上午主要任务就这些事情了。”待到下面渐渐从喧闹中安静了下来,韩争才开口说道。 大家闻言,又赶紧重新站好,对于眼前这个营长,这些人心里是真正的信服了,不但自己手里有真本事,而且对待下属以真诚,像这样的好长官还真是不多见。 接着,郑荣按韩争的示意和事先的安排,让手下把营里所有的人员名单拿过来,开始按照点名顺序,点到谁,谁要上前领取自己的东西和饷银。 “周三!” “到!”喊道名字的一个士兵赶紧上前来,后勤人员把对方的东西和军饷交给对方,摸着手里沉甸甸的银钱和怀里的被褥衣物,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又赶紧把东西放下来跑到韩争面前向韩争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虽然所谓的“标准”的军礼,并不标准,但对方眼中的那份真诚却是深深感动了韩争。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四十二章 军心初定 看着眼前的情形,韩争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眼前这些辎重,全部都是这些士兵们拿命换来的东西和待遇,然而现在,自己仅仅是把对方该得到的交给对方罢了,却是能让对方感恩戴德,而眼前这些人却是那种被原来营中的长官认为是刺头的士兵们,韩争甚至不敢想象,那些长官口中的好士兵,又该忍受着怎样的剥削! 也由此可见,此时各军中军官的贪婪和堕落程度,怪不得偌大个北洋团体,在不久的将来会分崩离析,成了中国的一大毒瘤! 有一个就有两个,几乎在场的每一个士兵,当他们拿到自己应得的待遇时都会跑到韩争面前,对着韩争等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让韩争的心情在高兴的同时,也难免伤感,一时之间,竟有些惭愧,无法去心安理得的去享受这些士兵的敬意。 这些是多么可爱的士兵呀,他们怎么会是别人眼中的兵痞,又怎么能是别人眼中的兵痞?! 韩争面对这些士兵,几乎忍受不住了所有士兵眼中那种流露出的发自内心的敬意,心中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前台。 回到会议室之后,听到外面的欢呼声,韩争摇了摇头,把自己那些从前世带来的想法努力的抛出脑海,这才又把郑荣叫到面前,交代了对方把今天中午的午餐做的丰盛点。 随后,呆在外面的几人也相继到了会议室,几人的眼中神情都变的光彩夺目,闪烁着兴奋的神采,几人不由的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一阵,这军心,终于定下来了,不管未来的路怎样的艰难,总算走出了一大步! 现在在座众人,不管是原来的军官,还是后来的几位,心中对这些士兵再也没有了苛责、轻视和反感。 有了这么好的手下,他们这些军官心中足够高兴的了,而那些士兵们更是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能当兵吃粮的时候,不要受到太多长官的欺辱而已,然后就是吃饱饭,如果这些都满足不了,这些军官们可以回家卖红薯去了。 同时,韩争等人也是因祸得福,而正是由于这批还有些血性敢于反抗的人受到了打压,却是正好让韩争获得了这批自己满意的手下,即使人数少了点,但现在要是有人拿出一倍的人来换这些手下,韩争也是不愿意换的。 你让韩争去哪里还能找这么好的士兵去?! 韩争等人都是在暗暗感慨一番的同时,王闲等人各自的心中却是同时自己这次如何能从韩争那里求得更多机会,让自己从这些人中多抽一些放到自己的手下队伍中来。 韩争当然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批的这些手下军官们这时候心思竟然活跃了起来,即使知道也只会在心里更加高兴的。 现在韩争的全部心思,都是想着如何不会带着这些人走到了一条不归路,到时候更不要辜负了他们的信任,最起码要对得起这些可爱的士兵们。 “好了,现在的基本问题至少是在解决了,已经成功的迈出了一大步,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不知道还有几天我们就要被派往前线了,趁着这一段时间里军心可用,抓紧时间把士兵们训练起来,希望到时大家都要认真对待,赶明个上战场的时候至少要带着大家尽可能的或者回来。”韩争对着坐在下面的众人说道。 “放心吧,营长,我们知道怎么做的,一定把大家训练的更好,到时候就是到了战场,也要把大家带回来。”几人对着韩争保证似的道。 “这就好,咱们这个队伍今后就靠大家一起共同努力了。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我刚刚遇到林翔了。” 韩争这才接着把今天的自己遇见林翔的事情,以及自己从他那里得到的段年与陈锋的消息说了一遍,众人听后大喜,尤其是对于王闲来说,听到段年的消息时更是高兴。 只有向杰有些弄不清段年和陈锋是谁,但想来应该是营长几人的同学,也就是自己的学长之类的了。 “营长,可知道段年陈锋几人在哪个营里?咱们要不要先找找他们?”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站起来围着韩争问道。 对于他们来说,估计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回国这段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知道以前好友具体的情况,虽然之前校长就告诉自己这些人陈锋等人已经在这里了,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由于事情繁忙,打听一次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几人原本正准备着回头营里的事情回到正轨之后,再去找找几人,没想到的是这消息是来的这么突然和令人惊喜。 “林翔已经答应我,去帮忙通知他们两位了,大家先不要急,把眼前的事情办好之后,估计那边也就该有消息了。”韩争笑了笑,看着周围众人说道。 “那其他人呢?有没有二愣子等人的消息?”王闲接着问道。 门外这时来了一位韩争卫队的士兵提着刚烧好的开水走了进来,把几人的杯子充满水才又走了出去。 韩争把杯子捂在手里,借此来驱除身上和手上的寒意。 然后韩争才接着说道:“我问过林翔了,不过他也不知道这里面具体的消息,据林翔所说,当时他们在国内等着上面分配,在上面分配时,许多人都是被打散分配的,陈锋和段年能在一个部队里已经不错了,至于其他人我想陈锋和段年两人应该有他们几人的消息,前一阵子国内动乱,也不知道他们几人怎么样了,只希望他们一切都好。” “报告!营长,郑队长说是午饭已经做好了,让大家开始吃饭了。”这时门外传来韩强的声音,自从有了名字之后,韩强也比原来开朗了一些,这让韩争还是很欣慰的,就连韩强自己都能感觉出自己的一些变化,并慢慢的适应下来。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去。”韩争应了一声,接着转身对室内几人开玩笑的说道“走吧,我们先吃饭去,回头咱们再接着说,今天中午我可是让郑荣特意的安排了丰盛的伙食,去晚了,到时可别被那群饿狼们都吃光了。” 众人轰然一笑,也都暂时放下各自心里的事情,跟着韩争直接往向食堂方向走去。 因为韩争现在感觉营里人还是比较少,没有必要搞一些什么军官特殊化,要真是将来发展起来了,韩争不用别人说也知道该怎么做的。因此韩争已经提前告诉了郑荣他们几人都是要在食堂和士兵们一起吃饭聚餐,王闲他们几人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四十三章 初具气象 因为营中军心已定,士兵们对于韩争等人安排的训练自然也不再排斥,一时之间,营中军心可用,而韩争善待士兵的名声,也慢慢的传了出去,有拍手叫好的,但是更多的,外界对于韩争等人的评论,还是一句:“乳臭味干。” 但是不管如何,这韩争带领的百十人,渐渐脱去了以往的懒散,走入了正轨。 对于营房内简陋,甚至于破败的帐篷营房,韩争并没有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带领着士兵们一起动手,不到两天就把这些营房翻修了个遍,比起以前,至少不会透风漏雨了。 其实在最初,韩争是打算把所有营房都要大肆整修的,但一是自己营中的条件有限,时间对他们来说也不充足,再者就是马上就要到来的战事,他们在这个地方难以久待,因而韩争只能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对于如何训练,韩争在按照当前各军出操之外,另外的大量时间都是额外增加的。 根据当前军营里士兵们的现状,专门与王闲、向杰和李峰等人讨论,然后制定出来的能够尽快提升战力的方法,然后在实践中不断的完善,倒也把军队训练的有模有样起来。 不过,在新的练军计划里,由于韩争和王闲两人的原因,里面带了不少德国的元素,甚至是韩争根据后世的经验,深深的知道一个军队中纪律的重要性,因此军中首抓军队纪律建设。 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军中是一个拳头大就有理的地方,这纪律就更加的重要,如果军中纪律都不好的话,许多后续的军事训练科目都是无法进行,一盘散沙,永远难以成就大事。 因此,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军纪理所当然的就成为营中士兵们训练科目中的重中之重了,这也符合了韩争最初的想法,虽然枯燥,但是却格外的重要。 现在的营中韩争并没有设置什么执法队之类的,因此,日常训练中只能靠士兵们各自的军官和韩争的卫队的人员来监督各个队里的训练情况,并过一段时间会在全营进行总结一次,评出优劣,并根据评比的结果和优劣,给予优秀队伍伙食上的改善等奖励机制,而差的队伍却是不会给予什么身体上的惩罚。 与此同时,为了增加士兵的荣誉感和自尊心,根据向杰想出来的办法,营里在校场上布置两个木板,并且把表现差的队伍的士兵的名单和表现优秀队伍的士兵们的名单分别写在两张木板上,每次训练之时,每个士兵都能看到。 这样既能激发荣誉感,也能激发士兵们训练的积极性。 对于这个办法,大家也表示一致认同,有竞争才能有成长。 因为李峰是炮兵科出身,韩争就安排向杰成为了他的副手,但是在两人带兵参加训练时,两人却是商议好各带一部分士兵,并在全营总结时,两人所带士兵进行对比。韩争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反对,既然有些事情放手下去,自然要给手下足够的发挥空间。 不过,向杰毕竟第一次带兵训练,全凭一腔热血,因而在第一次总结演练中,向杰所带的二队中的那部分士兵就很不幸的成为了这段时间里,第一次评比就在差评榜上有名的队伍,也算是占了个第一,向杰的名字也高居在了所有名单上的第一位,身为临时的队长更是稳居榜首。 而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炮兵科出身的李峰,竟然也能把这些步兵带的似模似样,成为了第一次评比中的黑马,因而他虽然也是带的是二队中的另一部分士兵,却是和向杰恰好相反的是他们成了另一张优评榜上第一个座客。 两份名单在校场上并排着二列,成为了这个单调的训练场上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向杰虽然仍是不服气,但再也不会小瞧炮兵出身的李峰了,拿准劲的想在下次把脸面争过来。 ———————————————————————————————————————— 今日像往常一样,众士兵们一大早就起来,根据韩争的训练要求,各个队的士兵们都已经来到了校场,虽然军中当前还缺乏下级军官,但有各自的队长亲自整队,负责到个人,训练起来倒也没有出过乱子。 韩争知道战场上机动性的重要性,因此要求每天早上士兵们的第一个科目就是要进行负重拉练的训练。 从开始的第一天到现在,已经有将近十天的时间里,早上跑步这一科目,士兵们从每个人腿上什么都不绑,到现在的每个人双腿上都要各自绑上总共有十斤左右的石块或者是泥土,而早晨的行军路程也由最初的两千米到现在的六千米了。 就在这种训练中,每士兵的行进速度和耐力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提了上来。 这个过程中,即使士兵们其中有个别抱怨的,但他们想想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也为自己以前的表现感到汗颜起来,抱怨渐渐的少了。 想想以前的生活,那时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再想想现在的生活,长官们没有过苛待士兵,每人都是饷足饭饱的,现在要真是让他们回到从前的生活中,就不知又有几个人愿意的?! 人就不怕比,一比这差距救出来了,不说和以前比,就是和其他营中士兵相比,自己这些人现在虽然累些,但是吃的穿的却是比其他士兵强上好多,这样以来,心里优势出来了,这训练也就变得格外卖力。 韩争看着集合好的所有士兵,看到他们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和已经初具规模的英武之气,再想起自己刚刚来的时候,心里感慨不已的同时,也满是欣慰和自豪。 “出发!回来之后吃早饭,谁要是回来晚了,像往常一样,早饭要是被别人吃完了,自己饿肚子的到时候可不能怨别人。” 韩争这话一出,大家都是会意的一笑,然后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开出营房,喊着号子向郊区跑去。 此时的路上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一些进城的商旅和一些行人了,看着这批与众不同的队伍,他们的内心里虽然又是惊异,又是猜测不已的,但也没有人敢上前询问的。 进城的人群中,一个老农领着自己十四岁左右的半大孩子,挑着两篮子冬天的白菜之类的,匆匆的向城内走去,准备用这些白菜萝卜一类的东西换一些银钱回去。 而这时这个十四岁不大的半大小子却是看着从自己旁边走过的队伍,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羡慕之情。 “爹爹,赶明个俺也要当兵去,也要向他们这样挎大枪,威风威风。” 孩子的老爹听到儿子的话,心里猛地一跳,转头就要揍自己的孩子,但看到孩子眼中的坚定的神色和闪烁的光芒,却是怎么也下不去手了,只好说道:“娃呀,你懂的什么哟,当兵的哪有那么好当的?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到时候你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让我和你娘该怎么过哟,过一阵子,等咱们家里有了钱,就给你找个媳妇,像你哥一样,找个你嫂子那样的媳妇,在家好好的过日子多好。” 孩子听到父亲又是如此说,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但眼中的期意之色却是并没有消减下去,而他旁边的父亲却是没有再注意到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四十四章 喜相逢 待到半个多的时辰之后,各队士兵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到营地,士兵们脱下裤腿上绑的负重袋,顿时轻轻舒了口气,浑身上下一阵轻松,运动过后,这时候士兵是又累又饿,这饭菜吃起来,倒也是格外的香甜可口。 当然,在这时候,李峰的队员和向杰的队员虽然同属一个队伍,但是这伙食方面却有点差别的,而这种差别,正是让向杰那边的士兵斗志熊熊燃烧着,时刻准备抓住机会就挣回来。 饭后,接下来就是下一个项目,站军姿,当然,这是韩争自己加上去的,其他人对然对于让士兵一站就是一个时辰感到不解,但也没有抵触,在让士兵们休息一番之后,这上午的训练也接着开始了。 其实韩争当前的目标,就是让士兵们知道什么叫令行禁止,因此这段时间以来,韩争所做的训练自然就是向这方面倾斜,与此同时,这些士兵几乎就没有进行射击训练,上午主要的就是进行站军姿和向左向右之类的。 军官不懂,士兵们更不懂,韩争向王闲等人解释过,至于士兵们,强调的是执行力度,虽然他们有点不懂,但这也并不影响他们的服从,而经过一周的训练,效果就是能够让士兵们至少现在都能分清左右以及一些基本的战术动作。 本来韩争还想对这些士兵亲自上课,进行思想和军事理论的培训,因为他从前世的前人的经验中深知思想和人才的重要性,但当前的环境,也让他也知道现在并不适合,这种想法也就搁浅下来,待到有条件时再说了。 而之所以现在韩争不安排士兵们进行射击训练,并不是说韩争不重视,只是现在子弹什么的都是太少,虽然在这期间,韩争又从朱申那里以训练的名义敲来几千发子弹,再加上林翔的暗中支持,但这弹药数目总到目前为止,加起来共也就仅仅有一万发左右,听着不少,一旦用起来却是撑不了多久。 因此韩争只能用另一种方法,不过却并没有透露过。 校场上,所有的士兵们都静静的站着,身子挺拔,忍受着浑身的酸软,但是他们也慢慢的适应了这种以前没有的方法,其中包括韩争和手下的卫队的人员以及王闲等这些军官们。 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当一个时辰流逝之后,韩争这才叫停了下来,让士兵们下场休息,因为是冬天,倒也不用担心有士兵因为天气炎热脱水而昏倒的。 校场边缘,王闲几人跟着韩争坐到一起,几人的身边围着一些下来休息的士兵。 看着周围越来越干净的军营,以及营中散发出来的活力,众人心中满满的都是兴奋,几人随意的说了一会话,却又谈到段年等人。 韩争就对着王闲和向杰等人开口说道:“昨天郑荣去领辎重弹药,回来的时候告诉我,说林翔那边已经联系到了陈锋和段年两人,至于其他人都还是没有什么消息。林翔让郑荣转告我,说明天是军中休息日,他们三人就过来和我们聚聚。” “真的?太好了,两年不见,不知道这两个小子怎么样了。”李峰和王闲顿时大喜。 “据听说,两人现在两人都已经当上了队长,手下管着几十号人,具体消息到时候自己问不就行了。”韩争笑呵呵的对着几人回道。 “行,到明天我们亲自问他们,再问问他们在咱们走时说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还认不认我们两个队长。”王闲说道。 因为李峰等人并不知道当年具体的事情,也不知道当年留在国内的几人当时对着这两位他们的前队长有什么承诺,也只好在旁边满脸感兴趣的听着。 “好了,到时别提那些有的没的了,要是他们现在不错,咱们也不能拦着不是?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吧,到时千万不要说出什么来,省的到时候大家尴尬。”韩争摇了摇头,看到场中那些朝气蓬勃的士兵,有些心不在焉。 王闲沉思一下,觉得韩争说的在理,不过心中却也有些不好受,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情,这倒是让旁边的听着王闲和营长的对话的几人,更是云里雾里的弄不清楚,心里痒痒的。 一天就在紧张与忙碌中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因着今日是休息日,士兵们训练了整整一周,这时候自然是躺在床上挺尸呢,整个的营房里静悄悄的,韩争也想让士兵趁着休息日好好放松放松,长时间紧绷着也不行,劳逸结合才不会打击士兵们的积极性。 同时,韩争等人却是起了个大早,今天也是韩争几人再次与久别的好友陈锋以及段年等人相聚的日子,众人心中自然高兴。 “大家都到齐了?很好,昨天下午训练结束的时候,我就已经安排了韩强(狗蛋)和曹德彪在城里的“悦来楼”里定了一个房间,我们先吃好早饭,然后再去。当然你不吃早饭也行,到时候喝酒的话谁要是撑不住了丢人,我估计大家也没有人到处乱说的。”韩争说完之后,顿时大家一阵好笑。 曹德彪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也知道了自己的这个营长虽然平时在训练和军纪上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严肃认真的一个人,但在私下里时确是能和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打成一片,慢慢的自己在这个圈子私下里时也就渐渐的放开了,本性自然也就漏了出来。 这不,刚听完韩争的最后一句玩笑话,曹德彪也紧跟着唯恐不乱的嚷嚷道:“就是就是,到时候谁要是喝到不行,提前败下阵来,我绝不会随便在营中乱说的,你们放心吧。” 但大家看到这货两只眼睛不怀好意的在个人身上来回的逡巡着,脸上的刀疤隐隐的泛着红光,就知道这货心里准没按什么好点子,真要是谁到时在酒桌上败了下来的话,估计这货是第一个到处宣传的。 本来向杰还想附和两句的,但看到曹德彪说过之后,大家都是若有若无的注视着曹德彪,其寓意不言自明,向杰在心里顿时打了个突,幸好幸好,要不是自己说的慢的话,估计大家的火力可就被自己吸引过来了。 况且自己也是刚刚毕业,在学堂虽然有时会和好友同学出去喝两杯,但如何能与大家抗衡?向杰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嘿然一笑:“嘿,这货倒是为我挡灾了,好人呀好人,要不然的话自己还真会稀里糊涂的陷入人民群众的包围之中了,至于老曹吗,那就自求多福吧。” 但是紧接着,向杰就有点纠结起来:“到时候是帮帮这个大好人呢,还是站在广大群众的立场呢?不过老曹这位好同志既然喜欢喝酒,自己应该帮着对方才是,对就这么干,咱这是助人为乐嘛。” 想通了这一节,向杰确定了自己晚上要助人为乐的计划,看着还在那满脸红光的老曹同学,不禁感慨了一句:“多纯洁的孩子。” 曹德彪虽然慢慢的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倒也没怎么在意,不过没有听到向杰的附和声,心里倒有些疑惑了,这孩子每次有好事的时候他不说两句?这次这么反常? 曹德彪往旁边看了看,却发现向杰那货正在嘿嘿的偷笑呢,待到对方看到自己,又是咧咧嘴对着自己一笑。还没等到曹德彪想通,就听到大家都是哈哈一笑,自己也就不再想这事,跟着也哈哈大笑了几声以示附和。 大家心里同时暗道了一声:“可怜的娃你伤不起呀————” 真要是不吃饭,那空腹喝酒的滋味还不是什么人都能撑得住的,因此几乎每人早晨都吃了一些饭菜,吃过饭后,韩争带着几人一起往城里的“悦来楼”走去。 第四十五章 蒋百里离校 悦来楼,在这座不大的城里虽说不上最好,但也是数的着的酒楼了,占着地利之便,楼里的顾客人来人往,虽然消费不高,但是胜在人流量充足,远远的就看到大厅内满满的客人。 这家东主还真是有些经商才能的,这座酒楼不论是位置,还是楼房的本身装修之类的,都让人挑不出什么大错来。 韩争等人还未走到近前,站在楼前揽客的小二就看到穿着军装的韩争等人,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对于他们这些开酒楼的来说,一遇到兵大爷们,他们这些开酒楼就头疼。那些好说话的兵大爷们,吃过饭后还能象征性的给两个钱,要是不好说话的,一个子儿也别想拿到,甚至被骂一顿都是有可能的。 但这些酒楼遇见这些兵油子赶又不能赶,哪家酒楼要是遇见这种事,那也是只能自认倒霉了。 不过,待到小二看清了走在几人前面带路的韩强和曹德彪之后,脸色一喜,心中顿时一松,彻底放心下来,同时,脸上迅速的堆满了笑意,赶紧前走几步迎着众人,嘴里喊着欢迎欢迎一类的讨喜话。 昨日曹德彪和韩强两人来定房间时,韩争把定金提前交给二人,二人自然不会象以往那般不付账,当时就是这个小二办地包间,这时看到两人,小二自然欣喜。 就因为这件事,酒楼的周老板昨日还夸过小二能干呢。 这次在别人眼中的坏事,酒楼不但没有因此赔钱,还赚了一笔,这让心情大好的周老板甚至赏了小二一壶酒水,话里话外的竟是有着给小二加薪的意思,小二现在没别的追求,能加点薪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 小二迎着众人,把韩争等人请进预定的房间里,然后又恭恭敬敬的把菜单拿了上来。 这股热情劲倒是弄的韩争几人挺不自在的,尤其是曹德彪,以前偶尔来城里吃顿饭,那些酒楼的老板伙计就像死了亲爹一样板着一张死人脸,现在倒好,跟着韩营长,现在不但能吃饱饭了,就是来这种以前没来过的大酒楼里,还能受到这种欢迎,他以前何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天冷,陈锋和段年还没到,再加上前两天又下了一场年后雪,来到房间之后,韩争也没有点什么热菜,只是点了两壶温酒和两盘花生米以及熟牛肉,众人就围着桌子聊起了天。 —————————— 保定军校,蒋百里今天早早的起来来到学校收拾好东西,把这两年当校长所写的心得体会以及一些自己对时局看法之类的稿子装进自己的旅行包里。 对于这个自己工作了四年的地方,到了今天,自己终于要离开了,离开这些年轻的孩子们,看着校园内熟悉的一切,他心里满是不舍。 但是这个学堂里却是再也容不下自己了,自己挡了太多人的路,况且又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自己手底下带出来一大批在军中的学生,但是自己理念和上面不一样,任谁当领导者都不会放心把自己放在这里的吧。。。 原来自从韩争等人出国之后,从保定出来的学生们在军中渐渐的互相扶持,已经能站住脚了,而又因为蒋百里是保定的校长,且为人正直,才干卓著,深得这些学员的尊敬。 蒋百里在军中也渐渐的竖立起了自己的威望,虽然威望这个东西,不代表实力,但总会让别人心里感到不爽,此时的当权者又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当然不想自己的军队中除了自己的北洋派系外,有其他的派系来反对自己的权威,乱世军权,在当权者看来,总是被另一种称呼代替的,那就是禁脔。 再加上有别人虎视眈眈的望着这个位子,蒋百里被赶走也成了各利益方的共识。 终于在去年南方武昌起义的时候,早就不耐的各方等到了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 原来是在保定学堂里有人响应南方革命! 听到这个消息后,各方自然不会放过,纷纷向袁世凯报告要求辞去蒋百里的职务,出现了这件事情,如何还能让他再坐在这么重要的位子?!万一哪天蒋百里要是高呼一声要革命,军中岂不是会出乱子?还是趁着蒋百里还没有成气候的时候把他撵走得了。 袁世凯假惺惺的拒绝了两次,并在公共场合夸赞蒋百里工作做得好,但私下里却是频频的暗示下面人继续驱赶,手下人如何不知道老大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唯恐自己留下嫉贤妒能的名声。 不过对于这些人来说却是无所谓了,既然袁世凯默认,而其手下这些人又是期待蒋百里离开,自然不介意当一次婊子的,况且理由都是响当当的正经呢。 最终,袁世凯还是没有挡住广大“民众”的意见,无奈之下,“不得不”把蒋百里从校长的位子上请了下来。 在袁世凯给蒋百里的信里面还告诉蒋百里不要灰心,自己知道对方还是很有才华和担当的,自己实在是不愿对方离开,但下面人“逼”的紧,只好委屈蒋百里了。 甚至在信中袁世凯对蒋百里的离去说出了深感“痛心”和“惋惜”之语,但也不得不考虑所谓的“民意,才做出这个痛心的决定。” 但在信中,袁世凯是一点都没有提及对蒋百里之后的安排,只是让对方交接工作罢了。看到这里蒋百里如何还不知道袁世凯的意思?! 这也就是,刚过完年蒋百里离开这里的原因了。 “校长,你打算今后怎么办?要去哪里?”张武知道今天蒋百里要走了,就很早来到这里为蒋百里送行,跟着蒋百里一起离开。 “不要再叫校长了,中国那么大,难道还没有我呆的地方?你放心好了,最近这两年我也有点累了,正好在这个机会好好的休息休息。准备先去上海歇一段时间,看看再说。”韩争手里的东西没有放下,继续整理着。 “那韩争他们知道了吗?”张武仍是问道,原来韩争来时,张武已经回老家过年去了,因此错过了与韩争等人的会面,到现在张武还没有见到过回来的几人。 “告诉他们干嘛,让他们在军中好好干,省的分心,他们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第四十六章 陈锋、段年 “你看我这件军服还整齐吗?这可是才发下来的,自己还没舍得穿,快帮我把衣服后面的褶皱拉直了。” 一座军营之中,陈锋对着旁边在同样忙活的段年说道。 “好好,你先等会啊,我先找件衣服再帮你,别急。”段年在旁边把一件衣服往身上比划着,觉得不合适又赶紧的拿下来,接着翻找自己认为穿起来最精神的衣服! 此时,要让两人的手下看到素来严厉的两个队长,在这里像女人一样拿着衣服比划着,估计下巴都要惊下来。 这事儿还要从昨天说起,原来是这两天林翔心里惦记着韩争那边帮忙调任的事情,心情也好了起来。 自己答应韩争帮忙找段年和陈锋的事,自然是上心的,直到昨天,林翔找到机会把消息告诉了陈锋和段年两人。 倒不是因为林翔自己忘记了或者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实在是最近太忙,上面的消息已经下来了,眼看着南北双方之间的战争已经越来越近,大战将起,后勤处的工作可谓是没日没夜的忙碌着,实在抽不出时间。 再加上各营里面都开始了加强训练,到处戒严,不过昨日临近休息日,各军算是给士兵们放了战前假,这才有机会抽空通知到了两人。 陈锋和段年所在的北洋六镇,还是比较年轻的一镇,始建于1904年,主要由原来的武卫右军、自强军主力和北洋第三镇一部分和编为的第四镇,后来改为的北洋陆军第六镇。 说起来和韩争所在的北洋三镇还是有些渊源的,这次南北将要开战,北洋六镇也在前一段时间驻扎进了河北的大本营里,观察局势,等待着上面的命令。 陈锋和段年算是比较幸运的,不知道是不是过年的时候多烧了一些香火,两人没有像其他几人那样被分的开开的,反而是被安排在了同一军中。 经过两人的努力,不但在军中站稳了脚跟,到现在还被升为了一个队的队长! 陈锋成了一个正队长,段年成了一个副队长,之后两人倒也配合默契,把这个不满员的小队带的是风声火起的。 虽说不上是军中精锐,但仅仅用两年的时间,把一批什么都不懂的农民和别人捡剩的歪瓜裂枣训练成了现在的有模有样,已经算是难能可贵。 在昨天刚刚接到上面休息一天的命令,把手下遣散之后,就看到林翔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对于林翔,他们之间平时倒也时有往来,自己等人在来到这里之后领军资时倒受到对方的不少帮助。 两人向林翔打了声招呼道:“林兄弟这么匆匆忙忙的有什么事情吗?难道看明天休息,想过来请我们去喝两杯?” 因为在这之前他们确实在一起喝过几次酒,要不然关系也不会进展的这么快。 “是,明天的确有酒喝,不过倒不是我请。” 对着两人的调侃倒是颇有应对自如的架势,不知道被对方调侃过几次。 “不是你?那是谁呀,我说林兄,你自己守着后勤处不会这点就都不愿漏吧。” 听到对方这句话,林翔唯有苦笑两声,要说在其他人手下混还好说,可是在“朱扒皮”的手下,想弄两个还真是难,他自己还贪不够呢,如何能给手下分润些?! 因此,对方一旦看到别人耍小心思,那可是比护起自己的儿子还要认真,全像是对方要了自己的命一般。 “好了,你们真不想知道是谁请客?这可是老相识了,你要是不去可别后悔了。” 林翔选择性的无视了对方的最后一句话,把话题转了回来。 两人看到林翔这次说的证据确凿的样子,倒是有些惊异了,他们随着六镇来到这里也有许多天了,也没听说对方在这里有什么老朋友、老相识,难道真是自己还不知道的老朋友在这里?! “谁说不去,管他是谁,既然有人请客我们哪还有客气的道理,不过事先说好,到时候要是没人请客,我们两人可是要把你抵给饭店当伙食费的。”段年这两年变化倒是挺大的,不再像以前那么不爱说话了,开起玩笑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要是韩争和王闲在这的话,不看脸面,只听这说话的语气,恐怕谁也不会认出这就是他们两年不见的好友段年。 “好好好,既然你们这样说,我可就不告诉你们是谁请客了,我这就回去。”林翔说完作势就要离开这里,似乎是真不愿意和他们两人说了。 “哎,林兄别走呀——” 最后陈锋两人又说了不少好话,又是劝说又是打趣开玩笑的,林翔看到两人这样,自己又不是真的生气不告诉对方,最终把韩争和王闲等人之事说了出来“好,我给你们说呀。。。” 很快,林翔把事情说了一遍,两人听后大喜,当时就要去找韩争等人,被林翔劝住之后才返回来。 林翔又把韩争等人最近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两人,并说与韩争等人已经约定了明天在城里的酒馆相见之事。 两人听后心中欢喜,连招呼也不打,赶紧回去准备。 这也就是今天为什么两人一大早的起来讨论自己着装的原因,直到今天早上两人还在身上比来比去的没完没了。 不说那边,就是韩争几人都在“悦来楼”等了有一会,要是知道对方到现在没有过来就是因为衣服的事情,不知道是感动好,还是哭笑不得的好。 陈锋在段年不负责任的建议之下,穿上了自己刚发下来的军服和军靴,而段年也同样如此的一番打扮。 两人又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自觉英武不凡的两人这才发现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赶紧的往城里的“悦来楼”走来。 而此时林翔比两人提前来到了“悦来楼”韩争等人定的房间里,见到韩争之后就告诉韩争等人陈锋和林翔按约定马上也要到了。 众人喊小二进来把好酒好菜都端上来,接着把酒杯倒满,坐等陈锋和段年。 期间韩争主动告诉了林翔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为上面要人的条陈没有批下来,看来上面是不准备再多给韩争一个人了,因此林翔想通过正经渠道调过来的途径是走不通啦。 第四十七章 相逢 林翔听到韩争这话,心中有些不甘,但是对于上面的做法,自己这个小小的后勤却是没有办法去抗议或者反抗,在这时候的军中,反抗上官,是没有任何的好结果的。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林翔妥协了,既然上面不允许,但是当自己心意动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大不了在大军开往前线的时候,趁乱离开这个满是浑水的地方,逃到韩争军中。 决心一下,因此看到韩争有些愧疚的眼神时,不由的说道:“既然上面不允,只能另想他法,韩兄且放心,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说完赶紧的移开了话题,不再谈论此事。 韩争虽不知对方如何打算,但看到对方想开了,自己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只好这样,不再多问,至于另外的办法,韩争却是暂时也没有想到。 待到众人之间渐渐放开,又过了好一会之后,却是仍然不见陈锋和段年两人到来,心中有些担忧起来,甚至都开始怀疑陈锋和段年两人是不是临时有事,而不能来的时候。 不过,这种担忧并没有多久,当韩争再次隔着窗口向外看的时候,终于发现远处通往这边来的主街上,此时出现了两个满脸严肃,衣服一丝不苟的穿着军服的人往这边走来。 对方身形虽然看着熟悉,但是对于韩争来说,双方已经两年没有见一面,却是一时没有认出来这两个自我包装一新的人,林翔发现韩争这边的动静,这才过来相看,确认了两人的身份。 不过此时认出两人的林翔,却也是有些疑惑,在他看来,平时虽说对方两人不会浑身糟蹋,但说实在的,自己却是从来没见过对方穿的这么整齐过,至于说什么炫耀,这不过这也不像这两人的平时作风呀。 韩争倒是没想这么多,待林翔告知对方两人身份之后,顿时和王闲等人大喜,二话不说,赶紧和王闲跑到窗子旁边,大声的向两人喊着,挥着手臂招呼着对方。 而此时楼下两人,陈锋和段年虽然面色严肃,但嘴里却是没停,叽叽咕咕的讨论这衣服是否合适,整洁之类的。不过离“悦来楼”越近,心里却越是紧张,两人不知不觉的停住了话头。 直到当两人听到楼上的喊话声,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楼上有几人向自己招手,心中忽然一跳,他们知道,那几人定是韩争和王闲等人了。。。 于是,在楼上几人的眼中,这两位浑身的衣着周正,满脸严肃瞬间消失了,换成了满脸通红,脚步加快,急速的向这边跑来。 林翔此时心里的对于两人不好的猜测顿时烟消云散,不过心里刚解开这个疑惑,但另一个疑问却是越发的迷惑了,这两人今天又没有什么事,既然见到自己的好兄弟这么高兴,怎么却是到现在才来呢? 韩争等人看到陈锋和段年两人跑了过来,心里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走出楼中大厅接着两人,向杰、曹德彪、韩强和郑荣看到两人跑下楼去,自不好独坐,也跟着下了楼来。而想不通就不再想的林翔自然也不会拉下。 于是呼呼啦啦的五六个正当青年的军汉一起下楼来,倒是让店里的小二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没伺候好这几位军爷呢,直到看到不远处同样有两个军汉大步跑了过来,小二这才有点回过味来,估计这也是同这些人是一起的。 当韩争一群人下到楼下之时,陈锋和段年两人也来到了近前。 “队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呀———”陈锋和段年刚来到近前,两人就看到眼前下楼来的韩争等人,陈锋忍不住的大喊了一声,上前紧紧的抱住韩争,激动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两年多没见了,乍一看见,陈锋心中的矜持再也没有了,此时也顾不得身上的新军服,就这样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前队长和好友。 韩争没想到陈锋刚见面就会来这么一手,有些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感受到对方手上用劲之大,心中不禁又有些感动。 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又回到了自己离开之时几人相送的情景。“队长,你回来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们呀,我们还跟着你混”、“你永远都是我们的队长”、“待将来,你一定要收留我们呀”————想到这里,心中愈发的触动了。 想到那时候,自己面临陌生的环境,不免的自伤自怜,尤其是后来归国,父母都离世之后,总感觉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是孤独的,这个世界也是不属于自己的。 而现在看到自己的好友,忽然间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存在感真真正正的真实起来,从今以后自己再也不会是孤单一人了,自己的事业之中,注定了要有这些兄弟们一起陪着走下去的。 两年的时间,对于他们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到能让人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变化,但又短到几人的友情容不得时间的半点消磨,一如昨日。 旁边几人看到这边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却是没有人笑话,也没有人会误会什么。 他们感受到的只有浓浓的友谊,即使饭店里的其他不相识的人,看到这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小了下来。 “老曹,我鼻子怎么酸酸的,太难受了。”向杰揉着自己发酸的鼻子,对着旁边的曹德彪说道,却是诧异的看到对方一个大男人在那边揉着眼睛。 曹德彪看到对方向杰看向自己的眼神,赶紧小声的说了一句:“嗯,估计是风吹的,你看我的眼睛也有些不舒服。” “嗯,这北方的天气风是挺大的。”双方都扭头对着外面却看到温暖的阳光,微风不起。 然后又同时尴尬的相互笑了一下,各自若无其事的看向韩争等人。 这时旁边的段年也看到了跟着韩争下来的王闲,赶紧的上前,他性格两年来虽有所改变,但依然不像陈锋那样放的开,只是强忍住内心的激动,红着眼睛向王闲说道:“队长——段年回来报道!” 王闲静静的看着自己曾经最信任的手下,仔仔细细的看着,好像要看到对方两年来的所有变化般那样,直到段年察觉到对方的眼神,心内有点忐忑时,却是看到自己心中从来都是稳重形象的王闲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紧紧的抱住自己,此时的段年脸瞬间红了一下,又紧紧的回抱着对方,一句话都是说不出来。 周围的几人都保持着沉默,把时间交给了这两对好兄弟。 一会之后,韩争才感觉周围的异常,反应了过来。 拍了拍陈锋的肩膀,两人这才分开,相视一笑,一切尽在这一笑之中,没有丝毫变质的感情让两人恍如昨日。 陈锋看了看周围,这才发觉有几人在旁边站着,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走到自己曾经认识的李峰面前,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熊抱,说道:“回来就好呀,兄弟咱们可是又见面了。” 李峰也狠狠的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刚才看到你和韩兄,还真有点嫉妒呢,哈哈。” 旁边的王闲也带着段年来到了几人身边,韩争和段年抱了一下也一起跟来了。 “诸位,我向大家介绍一下,相必大家也知道了,不错,这就是我和王闲常常提起的陈锋兄弟和段年兄弟,两年不见了,却还像昨日一般。”不需韩争介绍现在的几人也都知道肯定是这两人了,各自向两人笑闹了两句。 接着韩争和王闲又把向杰、曹德彪、韩强和郑荣介绍给两人认识,至于林翔,不用介绍了,双方现在都早已经认识多时了。 第四十八章 炸桥事件的影响 陈锋和段年昨天就听过林翔向两人介绍过韩争身边的情况,这时候看到韩争身旁站着的几人,知道眼前众人,显然就是韩争身边当前的主要心腹。 只是昨日虽然知道了对方这几人的姓名,但是总归是初次相见,很难把名字和本人对号入座,现在双方之间一阵介绍,也算是正式的相识了,这气氛倒也是很快热闹起来。 此时旁边在看热闹的店小二也算是反应过来,看到几人终于叙旧完毕了,想着这次总是轮到自己了,刚刚自己看到已经有几人想要到楼里吃饭,但看到有大厅里被面前这几位穿着军装的堵着,以为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又赶紧离开了。 如果照这样下去,估计今天这生意是没法做了,这时候也只好鼓起勇气走上前,来到韩争几人身旁说道:“几位官爷,咱们还是赶紧上楼吧,喝点小酒再叙不迟不是?” 韩争闻言,看了看门外,这才有些恍然,也知道了小二为什么说这句话了,心中有些歉意的对着店小二点了点头,这才打断几人的寒暄,说道:“大家都上楼吧,到楼上再说,我们站在这里可别妨碍了掌柜的做生意呀,走,上楼,上楼。” 小二心中感激韩争的理解,闻言慌忙的走上前去,亲自走在前面为众人带着路,此时的他却不知正因为韩争几人的原因,在若干年以后,自己接手的这家酒楼成为全国都知名的酒楼,此楼后来也因此改名为“龙腾阁”。 几人相谈甚欢,陆续上得楼来,又让旁边满脸笑意的小二赶紧的把好酒好菜端上来,小二欢快的应了一声,赶忙下楼,把那些早就备好的酒菜如流水般的端了上来。 几人倒也不用客气,各自在座位上坐好,首先是几人团团的把酒杯端起,一起干了一杯。 大家都是年轻人,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一杯酒下去之后,几人之间也就丝毫没什么疏离感了,不过只有性子老实,不爱说话的韩强还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不怎么说话,其他人都知道韩争的这个同村的小兄弟这个性格,也没有人感到什么不好的,慢慢的倒也习惯了对方的性情。 双方叙话,首先是陈锋和段年介绍了自己两人在国内这两年的情况,根据两人所说,韩争等人这才知道了两人的具体情况。 原来两人毕业之后,按照学校安排,随之进了军中效力,刚进之时,由于有蒋百里等人关系的照顾,再加上自己是从保定毕业的。 因此,两人虽然年纪不大,但也颇受重用,慢慢的从一个小兵坐起,不到半年升到了棚长,一年过后两人又正式的升职为正副队长,相互配合,混的还算不错。 而且在前一段时间,听说上面对于两人最近的表现颇为满意,而且两人平时为人又低调,于是上面有把两人提到副营长干干的念头,不过这件事情终究是搁浅下来,原因就是在去年年底的保定军校炸桥事件,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尤其是最近两年从保定毕业的学员,他们多少都受到了影响,两人的提职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蒋百里会受到这件事的打压,并离开军校的这件事情,几人现在却是还不知道的。 乍听起来,陈锋两人的官职不大,但韩争知道,在不打仗的日子里,能有这个升职速度已经是很快了,况且两人都是那种没有什么强大后台的人,升职起来更是困难。 小二没让几人多等,从下面把一早就准备好的酒提了上来,连带着几盘子下酒菜,之后又跑到楼下准备去了。 更多的酒菜上来之后,几人都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尤其是向杰更是嚷嚷着陈锋和段年因为来晚了,要自罚三杯,两人无奈,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每人喝下三大杯,幸好两人酒量也不错,要不然三大杯下去就要站不住了。 待到两人喝完之后,因为林翔心中有着疑惑,这时也不在心里憋着了,开口问了出来:“我说两位昨天难道去城里的栏子里潇洒去了,要不今天怎么会这么晚才来。” 林翔口中的栏子,就是城中的一个妓寨,陈锋和段年还没有去过呢,但也知道这个地方的,旁人有不知道的,林翔又解释了一遍,顿时众人都把怪异的眼神看向两人。 两人看到众人误会了,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哪有,我们可没去过那地方。” 林翔看到对方两人的窘迫,却更是不愿放弃了,继续开玩笑的道:“好了,大家都是男人,谁不理解谁,你们承认了谁还能笑话你们不成?” 向杰等人听到这话,更是来劲了,酒也不喝了,支着耳朵听着。 陈锋两人看是瞒不下去了,想到昨天两人干的事,几乎同时脸上浮现不好意思的神情来,没想到这表情更是让向杰和曹德彪这两口牲口臆想翩翩,大声嚷嚷着“快说,快说——” “其实昨天我们一直都在宿舍的,哪有去那种地方呀。”陈锋辩解着,段年在旁边大是点头以表示自己对这话的注解。 别人信与不信,反正向杰和曹德彪是不信了。 韩争在旁边看到两人尴尬,怕把事情闹的不好收拾,刚想制止向杰两人的胡闹,就听到陈锋接着说道:“说就说,告诉你们就是了。” 韩争顿时把话停住,看到两人没有丝毫恼怒的样子放下心来。 “我们昨天和今天早上一直在找衣服穿呢。”陈锋估计是豁出去了,不再瞒着,开口说了出来。 “就是为了你身上穿的这身衣服?这用得着忙来忙去的?”向杰不信的道。 不过等向杰刚说完,韩争等人顿时明白了过来,心中大是感动。 陈锋和段年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应是,又把这件事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向杰和曹德彪听闻后,脸上有些惭愧,再也不等着看两人的笑话,各自端起一杯酒敬向两人道:“兄弟在此向你们赔不是了,你看看我们两张臭嘴,真是欠打。” 陈锋两人又不是真生气了,赶紧接过酒杯,和两人对着干了,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气氛越发的热闹起来,曹德彪最终还是没有逃离被灌醉的下场,几乎所有人都记得曹德彪在来之前说的话,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所以现在的向杰在旁边看着倒下的曹德彪,心里大叹着自己的英明,再次夸赞着自己真是好人。 第四十九章 不相忘 小二再次上来送菜之时,曹德彪已经被早有准备的众人一齐放翻,这时候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小二笑呵呵的把酒菜放到桌子上,道了一声贵客慢用,就准备离开,然而这时候韩争却是叫住了他:“小二哥,别忙着走,今天大家高兴,在这兄弟也请你喝一杯,祝你早日当上掌柜的。”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自然,不想当掌柜的小二,也不是好小二,这小二听后心里美滋滋的,赶紧接过酒杯道:“多谢官爷吉言了,今后我一定好好干。”说完把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后来直到小二临终之时,还对着身旁的家人道:“我这一辈子最高兴的不是下半生的荣华富贵,而是总统当时亲自端给我一杯酒的时候呀。这一辈子值了。”说完,含笑而去。 当酒宴结束之时,夕阳已经西下,时间也来到了下午四点。 小二恭恭敬敬的把几人请下楼来,又倒了些醒酒茶给没有喝醉的韩争和向杰以及韩强、郑荣四个人,而其他人现在都已经口齿不清,无法站立了。 喝过茶之后,四人虽然有些好转,但是脚步难免有些踉跄,要照顾留个喝醉的酒鬼,看来是完不成了,这时候也只好放弃原本扶着几人回军营去的打算。 无奈之下,韩争只能找来小二,让对方在店中安排了两个大的休息室,在小二的帮忙下,几人连拖带拉的终于把六人弄到了休息室之中,韩争等人这时候也坚持不住,在安置好几人后,也趴在室内的桌子上休息,想缓一缓酒劲。 没想到,这众人一睡,竟然直到晚上将近七点钟时,这才朦朦胧胧清醒过来。 这段时间里,幸好有小二在旁时不时的照应着一下,因此倒也睡的踏实。小二见几人已经醒来,这才打起精神,帮着他们打来了两盆温水,以供几人洗漱之用。 “辛苦小二哥了,你也下去招呼其他客人去吧,我们马上就离开。”韩争洗漱过后对着旁边的小二说道。 现在已是晚上,已经有些客人来饭店吃饭,韩争看到小二的帮忙,对着对方善意的笑了笑说道。 虽然韩争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但上一世二十多年所接受的教育,却是再也抹不去了,心里从来没有这个时代的人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观念,因此这句感谢听起来越发的真诚。 小二不好意思的对韩争一笑,听到对方道谢还是有些不习惯,知道对方没有旁人给他说话时的趾高气昂的姿态,心中感动。 亲自上前把几人的杯子倒满茶水,小二这才离开房间,临出门之时,小二有些不自觉的说道:“长官,我叫杨二。” 韩争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这才应道:“原来是杨小兄弟。” 小二自己发觉自己不自觉的说出的话,都有些发愣,直到“杨小兄弟”几个字进入耳中这才反应过来,待确定当真是韩争回答自己时,又是惊喜,又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头走了出去,到楼下招呼客人去了。 “队长,你认识这小二?”醒来的陈锋开口问道。 “不认识,但麻烦别人照顾你们这些酒鬼半天,难道不该道谢?赶紧的都洗把脸,清醒清醒。”醒来的几人把还没醒来的众人拉起。 一会之后,几人都相继起来,头还有些昏沉,但已经能够自己走路了。 这一天眼看着就要过去,明日假期已过,这时候众人倒是趁着这个最后的机会好好的聊一聊。 随后,几人讲到林翔想要转军队的事情,陈锋和段年听了,随之大喜,当下决定也像林翔那样回到这边。 这种事情,韩争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陈锋段年两人现在也是小军官了,但现在日子并不好过,况且韩争他们走时,两人就说如果哪天韩争回来,他们必来投奔,这句话他们怎么会忘记?!这时候闻听林翔之事,自然是吵着要过来。 众人在一起有些昏沉的聊了一会,想着这事,却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队长,我们听说林翔要调过来的事,不过被拒绝了,这事是不是真的?”陈锋听了众人相谈,这时候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委婉的表达出来,虽然是问,但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段年此时也停止说话,准备听听韩争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 王闲几人在旁边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只有林翔在旁边若有所思的看了两人一眼,又低头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陈锋和段年的期盼眼神中,却看到自从自己问出这句话之后,却并没有听到自己期望的声音,屋子内的气氛有点沉闷。 两人此时终于发觉了异样,转头看了看旁边坐在位子上的林翔,却看到对方也在那边低着头,抠着自己的手指甲,默然不语。 “难道是队长忘记自己离别送行时对他们做下的承诺?又或者是队长没有忘记,却不愿再收留两人?”几乎两人同时想到这里,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慌乱,心里都是忐忑不安起来,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脸色也随之变了颜色。 韩争即使现在没看两人的脸色,大概也能猜出对方的意思,但想到上面的意思,却不得不叹了口气。 最终韩争还是自己亲口说道:“别乱想,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吧,能听到你们还愿意回来,我很高兴,说明你们没有忘记当初说的话,我答应你们的事自己也是没有忘记。原本我还怕你们自己不愿意来这里了呢,不过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不是我不愿意让你们过来,林翔的调令申请我也递上去了,但上面总是不批准让林翔调过来,这上面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我们这个营里要人是绝对不会有的,你们估计也知道这上面是什么意思了,对于你们的事情也只能尽人事而已了。哎~” 听到这话,陈锋两人转头看了林翔一眼,对方对他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情。 两人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们大落的想了一想,结合最近两人的遭遇,顿时明白过来,看来依然还是那两件事情的影响罢了。 第五十章 终于来了! 想到这里,陈锋两人在心中无可奈何之际,目前来说,也对此没有任何的办法,但两人却是真心实意的愿意回来的,对于他们来说,等待了那么久,如何愿意还要等下去? 韩争大概也了解了两人的心思,心中更是也不愿放弃这两个兄弟离开的,自己这时候正是发展的时候,有这些兄弟帮衬着,一起去努力,总比一个人强的太多了,自己这时候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 那么,也就是说接下来只好自己继续申请了,多申请几次,总还是有希望的。 这样一想,心中倒也放松下来,同时安慰一番两人,让两人暂且耐心等待,自己会继续向上面申请要人,争取把他们三人都一起调过来。 之后,众人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情,但是众人心中却是知道,这件事情要抓紧办了,等到韩争带军出发,那才是真的是希望渺茫。。。 晚饭也是在酒楼里吃的,众人此时并没有太好的胃口,只是吃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待到众人分开时,陈锋和段年依然想着调迁的事情,显得心事重重的。 他们二人终归是没想到中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两人已经感觉到,看起来韩队长等人现在的处境也不太妙呀。 韩争目送三人离开,然后这才和其余几人联手,把依然沉醉的曹德彪带往营房走去。 “营长,难道你真是要继续递交申请?上面的大人们对老兵和军官方面对我们可是严防的狠呀,我现在看这事确实是难,申请也是无用。”王闲不无无奈的说道。 “那也是没办法了,只有在我们想到的办法之前只能暂时继续这样做,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韩争回道。 其他几人也只能点头称是,这的确是现在不是办法的办法,权当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却说陈锋、林翔和段年三人这时候是走在一路,同行而去,不过三人却是都想着心事,倒也没有怎么说话,就是说了两句,也都是心不在焉的。 就这样,三人一直沉默着走到各自军营门口之时,再也忍不住的林翔终于开口说话,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其他两人,大家到时三人一起行动也好,还能互相照应。 “好了,都别想了,韩队长估计也是没有好办法了,看来要我们自己想些主意了。” “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办法了?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大家三人一起分享分享。”段年正愁着这件事情,这时候听到对方语气,似乎是对方有些想法,顿时一喜,心说:“这次看来是有门了,这个整天闷头不说话的关键时候还真是给力。” “嗯,那我就说出来给你们也来看看,这方法到底怎么样,看还有没有不妥的地方,到时我们一起再决定。” 于是林翔把自己原本的想法说出来了,同时也告诉了两人韩争这段时间的状况和来自朱申的报复,估计要首先安排韩争等人上去当炮灰的事情。 听到对方所说的方法,此时这两人才知道,怪不得林翔似乎不是很着急的样子,原来是早就有头续了,不过林翔还真够大胆的,这要是抓起来要当逃兵处置的。 “不过,我喜欢!”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这句话,要做到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太难。 “我来补充一点吧,我估计上面在人员方面对韩队长他们扣的这么紧,想来即使有一些弹药之类的补充也不会太充足的,咱们索性一次性的干个全活,到了韩队长那里也给他个惊喜~”听到对方的话,陈锋索性也放开了,有些阴阴的笑着说道。 “这主意好,咱们就这么干,到时候再试试能不能再拉一些人过来。”段年和林翔听到陈锋的话,大点其头,表示同意,就这样,这个有些粗糙的计划就这样诞生了。 要是韩争和王闲在的话,必定吃惊于三人凑在一起时,会变得这么大胆。 却说陈锋、段年和林翔三人商定好计划之后,主意已定,也就放松下来。 因此,虽然韩争在这几天连续递交的把他们三人调过来的申请依然是被驳回,但是几人知道后,却是表现的很镇定,也没有继续闹,反而是比韩争还要显得平静起来。 其实,三人此时在事情没定下来之前,害怕韩争知道他们的计划后阻止他们冒险,因此三人并没有对韩争说过他们的具体计划,韩争等人看到三人这样,也是以为对方想通了。 因此,韩争心里虽然想让他们过来,但上面不许,也只有遗憾。 这一天,韩争正在自己的营房里想着军队是否要再次加强训练的事情。而王闲等人在外面带着手下的士兵正在进行着肉搏战的训练,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和官兵之间的磨合,队列和军队纪律已经几乎达到了韩争的要求,因此这些训练量已经慢慢的减少,以此用来增加搏击训练的时间。 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军中的射击训练仍然是没有进行,向杰等几人都已经嚷嚷好几次了,说是要练练手,不过韩争一直没有松口。 此时校场上一阵阵的喊杀声和呐喊声时不时的传进来,韩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习惯了这种军人生活,完全融入了自己的角色中来。 正在想着事情的韩争,忽然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和大喊声停了一下,接着才又重新响起来,韩争整了整自己的军服站了起来。准备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还没有等到韩争迈出房门,就看到王闲从外面带着一人匆匆的往这边赶来,而其他的几人也时不时的往自己这边看,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迎着王闲走去。 “这位是?”韩争对着来到身前的王闲问道,然后把两人请进屋子里来。 “标统,这位是协里来的兄弟,说是上面带来了命令。”王闲向韩争介绍道。 因为几人商议好的,在外人面前都还是对韩争以标统相称,所以王闲才会说喊韩争为标统。 韩争听到这话顿时心里一动,看了王闲一眼,王闲对他点了点头,很显然两人都想到一块去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第五十一章 命令! 传令兵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上去倒是也有些威武之气,看到王闲介绍完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寒暄的话,直接拿出一张白纸,然后进入正题。 “上峰命令!”传令兵朗声说了一句,韩争和王闲两人赶紧立正站好。 传令兵把手上的任命书打开,迅速的扫了一眼,这才念道:“兹部接令,经上级研讨决定,应于当前形势,贵部应于四日后黎明时出发,并在抵达徐州之后,与徐州的张勋部会和,暂时接受其指挥辖制。另,考虑到贵部人员太少,支援能力有限,而其余各部人员紧缺,无法给与支持,特此准许贵部于出发之前自行募兵,所费军饷辎重由后勤部补给,但不能耽搁出发时间,否则军法无情。第三镇司令部发” 传令兵念完之后,又把手中的任命书交到韩争手中,有些生冷的拒绝了韩争等人的客气邀请,转身离开。 看样这位传令兵也是不想与韩争他们有任何的瓜葛,他在协里当传令兵,一些事情自然是门清,有些人可以结交,有些人确实要避而远之,知道韩争等人的情况,他如何愿意与韩争等人多说话?生怕自己到时候跟着倒霉。 韩争看对方转身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也知道自己等人此时是声名在外了,成了谁也不愿沾惹的人。 不过韩争并没有在这上面花费什么心思,毕竟自己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收拾一番心情,韩争摆了摆手,让门旁的韩强去校场把向杰几人喊来,自己和王闲两人在屋子里等待着。 那位传令兵走到营门口时,看到门旁站岗的两人,冷哼了一下,扭头走开。 来时他无论如何都是没有想到在营门口时会受到这两个士兵的刁难,非说是不检查证件不让进,着实落了自己的面子,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从上面来的? “哼!容你们再嚣张几天,到了前线,那时候让你们哭都找不到地方,嘿嘿。”自己想到这里,年轻的传令兵心里果然好受了一些。 韩强跑到校场,把韩争的命令传达了一遍,并没有多说其他的。闻听消息的几人也不磨蹭,看看时间,这时候离上午的训练也差不多了,就挥手解散各自手下的士兵,让其回去吃午饭和休息。 士兵们刚刚看到过传令兵过来,现在长官们又被叫到韩争那里去开会,心里都知道估计是有重要的事情了,众人不由猜测。 “报告!”几人走到韩争的营房前,报道了一声。 原本几人来韩争这里还是比较随便的,但后来,军队随着渐渐的进入正轨,几人的行为都被下面的士兵们看着,因此都开始自觉的遵守起了上下级关系,韩争说了几句,但几人并没有听劝,韩争后来也就不再劝说几人。 不过这样以来,效果却是显著的,韩争在军中的威信随着时间的积累,越发的重了起来。 “进来吧。”韩争对外面喊了一声,让几人进来,都在会议桌旁按军级座好。 韩争看了众人一眼,也不多说,只是直接把刚刚拿到的命令书交给几人浏览,坐在韩争身边的王闲接过,却因为之前已经知道,因此没有再看,直接传给了对面的李峰。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就连坐在一起的向杰、曹德彪两人看到前面的几人看过那张纸之后,脸色都有些沉重,这时也感觉到了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了,都明智的选择了闭口不言,等着那张纸传到自己这边。 待到所有人都看完一遍之后,不等其他人准备发问,韩争直接说道:“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 李峰看了王闲一眼,自己没有首先开口说话,默默的在心里想着这件事的利弊。 而郑荣却是坐在那里老老实实的一句话不说,现在的他只关心后勤问题,打仗训练的事,丝毫不愿插手,这一点就连韩争在心里都暗暗赞叹此人安守本分,忠于职守。 曹德彪和向杰看过之后,心里都有些兴奋,终于要打仗了,尤其是向杰,在兴奋的同时又有些心里发颤,上战场这件对于他又熟悉又陌生的事情,甚至此时都让他全身的血液流动加速了起来。 两人看到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向杰砰地一声站了起来,激动的满脸通红:“韩老大,既然上面让我们当先锋,咱们赶紧的收拾东西出发吧,倒时必定打的对方屁滚尿流,扬扬咱们的威风!” 曹德彪也赶紧站起来大声附和。 “这两个浑人!”韩争无奈的在心里翻个白眼,对于这两个整天巴不得天天打仗的暴力分子,又不想打击两人的积极性,只有无奈的嗯了一声,又让满脸激动的两人坐下。 这件事情要真是这么简单,自己还用得着找他们过来商量事情? 王闲对这件事情因为是提前知道,已经想出点眉目了,自己站了起来对着韩争说道:“看来这件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咱们这段时间虽然知道南北之间要打仗,但是咱们镇的其他各营只是着手准备,却并没有见哪个营里接到上前线的命令,而咱们却是被安排到前线,况且这段时间朱申这人也有点反常,根据前一段时间得到的消息来看,这次咱们是凶多吉少呀。” 王闲说的朱申的反常,是这段时间以来,对方在辎重方面并没有故意的难为他们,而对韩争等人故意经常的到后勤部打秋风的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因为前一段时间林翔曾经告诉过他们原因,几人也有所猜测,但这毕竟还是猜测,现在估计是真的了,这件事少不了对方在里面对这件事的推动。 “嗯,王闲说的对,这次我们要小心,不待见咱们的人太多了,想让咱们死的人也有,这次事情透着蹊跷,按说这样的安排,总是要提前通知咱们的,而我们在这个决定下来之前确实一点都不知道,时间上也有些急促,看来对方是不想让我们有反应的时间,也有些等不急了呢。”韩争对王闲的话表示认同的说道。 “你们不是怕了吧。”那边向杰小声的说道。 旁边的曹德彪还算比他稍微冷静点,这时也有点回过味来,听到向杰的话,赶紧用手肘捣了对方一下,不愿让其乱说。 平时说说就算了,这时候说韩长官胆小,这是什么意思?看到韩争和王闲都装作听不见,没有理会,这才为向杰松了口气。 其实说心里话,韩争对这件事还是很有些高兴的,自从刚开始知道必然会有这么一天的时候,就一直期待着,等待着。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走出去发展自己的机会,整天都要防着别人的算计,留在这里如何会有好下场,看来自己刚瞌睡就有人给自己送来枕头呀。 “不会这么狠吧。”虽然之前已经知道自己几人现在不受待见,但是李峰却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凶险,自己本来以为顶多是把他们这些人的手下放到前线消耗之后,再给他们按上一些罪名,剥除官身罢了。 “如何不会?要真是没动杀心,他们会好心的让我们扩军?说的好听是扩军,但一个老兵都不给,什么意思还不清楚?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句话他们是深得精髓呀,不过他们想的倒是太美了。” 对于李峰的这种还有点天真的想法,韩争能知道一二,但这种想法却是危险之极的,必须纠正过来,况且自己可不会等死的,既然他们把兵都送上来了,自己不收白不收了,这也算是自己的意外之喜。 第五十二章 临行三件事 “好了,现在大家时间紧急,上面安排让我们四天后整装出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咱们当务之急,就是抓紧招兵,然后向上面要饷要辎重。” 韩争没有再让其他人讨论下去,既然上面下了命令,索性住进招兵,就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要一批粮饷,至于今后,想必这饷银难要的。 而且他原本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的,现在却是看到向杰和曹德彪两人只知道高兴了,没有危机意识,而王闲虽然知道却是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甚至李峰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韩争只能作罢,不如索性抓紧时间。 其他人看到韩争这么说,也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心,几人赶紧竖起耳朵听命。 韩争看了他们一眼,喝口水之后,这才接着说道:“从今天下午开始,未来的三天都集中于三件事情,虽然有些紧急,但是大家都辛苦些。” “第一件事由王闲负责,带着手下的士兵们一起都去后勤部去讨要弹药,尽可能的多要,能要多少要多少,再看看林翔能不能帮咱们点忙,即使军费咱们少要些都行,但是弹药决不能少了,知道没有?” “手下知道了。”王闲听到韩争的命令,赶紧正色回答道。 在没有下,下命令之前,众人可以各抒己见,但是命令一旦下达,他们只要执行就行了,即使私下里是再好的兄弟,但正事上却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第二件事由郑荣负责,带着自己辎重营的手下,把仓库里面我们的弹药辎重都清点一下,重新登记一遍,看有没有遗漏和错误的,并分门别类的归拢好,省的到时候慌里慌张的,虽然之前已经准备一些,但还是要看还有没有缺的,直接登记一下,从营里的账上支钱采购,不要怕花钱。这件事情很重要,一定要认认真真的做好了,到时候为你们辎重营的记功。” “是,长官放心,这事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郑荣站起来,大声应是。 看到两人都有事情做,而自己几人还没有安排,向杰顿时有些急了,曹德彪倒是没有着什么急,他是韩争的卫队副官长,当然是韩争在哪,自己在哪了。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由我亲自负责。”听到这话,向杰更是急了,就连李峰都不自然的看着韩争,等着韩争喊自己的名字。 韩争瞪了毛里毛造的向杰一眼,没有理会,接着说道:“李峰,向杰和曹德彪三人和我一起办这件事情,咱们去到城里和乡下去宣传招兵去,这乃是重中之重,但是我们绝不能拉壮丁,知道吗?” 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向杰大喜,李峰也在那边乐呵呵的笑着。 韩争看了看旁边没有被自己提到的韩强,对方脸色有些不好,虽然他整天不吭声,又出身农村骨子里还有些自卑的,但他怎么会不希望被别人另眼相看?! 这时听到别人都有安排,唯独韩强自己没有被提及,就像被别人遗忘了一般,心里顿时不好受起来。这时看到韩争看着自己,心里越发的委屈起来。 想了一会,韩争终于决定下来,自己本想让对方留在营中的,让对方守在军营里,也算是对他的锻炼了。 但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前线打仗了,自己这次也要在下午的时候回家里一趟,只能放弃这个打算,另寻让对方锻炼的机会了,况且营里有郑荣在,自己也放心。 因此对有些忐忑的韩强说道:“韩强,你下午先去到陈锋那里通知两人一声,说我们要走了,时间紧急,没办法亲自道别,让对方保重身体。然后抓紧时间回来,回来之后你再和我一起去招兵去。” 韩强大喜,赶紧应下,有了差事,心中欢欢喜喜的点下了头。 “好了,大家都快去吃饭吧,吃过饭,然后大家各忙个的,都动作起来。对了,韩强,你更要快点,要不然我可不等你的。”韩争在众人解散之前说道。 几人应是,都急匆匆的出去了,时间太紧,他们几人只好抓紧每一分钟了,要不然误了大事可要是被韩争责罚的,倒不是几人害怕责罚,实在是丢不起那人呀。 韩强听到韩争的提醒,更是饭都顾不得吃了,带着卫队的两个手下急匆匆的赶去陈锋那里去了,生怕晚了被韩争丢下。 王闲几人到了饭堂里,顾不得那许多,囫囵的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回到各个宿舍,喊自己的手下去。 当韩争自己吃完一碗饭出来之后,就看到整个营地都沸腾了,士兵们都知道了消息,虽然是老兵,但还是能看到一些士兵的紧张的情绪,幸好是前两天放了假,能回家的都回过家了,他们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并在回家时把韩争提前发下来的安家费交到了家里亲人的手里,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拿到安家费。 韩争看着有些乱哄哄的场面,虽然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好的办法,只有让他们慢慢的习惯罢了,今后的中国可就是乱世来临了。 王闲带着手下来到韩争面前,和韩争说一声就带着人往协里的后勤处去要枪支弹药和军队开拨费去了。 开拨费后勤处应该不会扣下的太狠的,这都在北洋形成的潜规则了,一旦有谁沾上这样的钱,那就得罪的人多了,因此这次去,王闲并没有多大的担心。 又过了一会,营里后勤处的人在郑荣的带领下,赶紧的把食堂收拾好之后,也向韩争打声招呼去干自己的事了。 校场上,现在站在韩争面前的只有向杰和李峰带着的手下一帮人,以及曹德彪带着卫队的人了。 韩争示意下面的人安静下来,看着手下的这些士兵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我就不多说了,但是有一点我要强调一下,到时候谁要是在招兵的过程中强行的拉人,或者是冲入百姓家扰民,别怪我不客气。招到的士兵们将来都是你们的袍泽兄弟了,在战场上是能够把后背放心交给对方的人,你们如何能下的去手?!” 下面的士兵们大声应是,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是在这段时间里韩争由于加强军队的纪律建设,谁要是犯了军规长官可真是不会客气的。因此大家回答的声音很是整齐干脆,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后来,直到后来到战场上,他们才真正的明白韩争的这句好话有多重要。 第五十三章 朴实的韩强 韩争对于他们的回答很满意,点了点头不再重复这个话题,又把在招兵时如何做的事情,交待给下面的士兵们,只是不强行抓壮丁,但如何能够招到更多的士兵却也是一个难题。 韩争知道现在的许多当兵的没有什么国家民族的概念,来当兵不过是为了吃顿饱饭罢了,因此,韩争在久思之下,倒也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从这方面入手,到时势必事半功倍。 相比起来,这个方法似乎比说一些民族大义什么的好的太多了。 “我们在招兵和宣传过程中,记住以下几点就行。首先是要告诉那些乡亲们,来我们这里就能吃饱饭,军饷也会有,你们要把咱们军营里的一切详详细细的告诉他们,耐心的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做到不要让他们心里有疑虑。我会让人带着一些钱在身上,有要当兵的当场发放安家费,你们宣传起来就有根有据了。” “第二就是如果有想当兵意向的,但仍是心有疑虑的,你们要登记下来,不要强拉,给他们自己一些时间去考虑,知道吗?就记住这两点就行了,这些大家听着容易,但做起来却正是是考验你们的时候。” “我打算明天上午就举行军官的争夺选拔的比赛,谁要是做的好了,我都会记得,到时候我会优先考虑从你们之中选拔的。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士兵们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韩争亲口说这件事了,原本都以为营长忘记了呢,现在听说明天就举行,能不欣喜?于是都是大声的回应。 “既然你们都明白了,我就告诉你们另一件好事,如果咱们走过的村子中,有谁家在的,你们晚上就可以不用回来了,让你们在家里和家人团聚一下,但明天你们一定要回来,否则军法从事,我们准备出发吧!” 下面的士兵们闻听最后这句话,更是兴奋了起来,这句话可比刚才的那句话更受欢迎。 韩争因为要求不多,把营里识字的一些人,都找来在事前准备好的一些纸上,把这几点优点都写下来,一会就写了几十份,然后收起来准备马上宣传之用。 。。。。。。 却说韩强,没吃饭就跑到陈锋那边通知去了,紧赶慢赶的找到了陈锋和段年两人。 韩强到来的时候,两人正在吃饭,因为韩争这个命令才今天刚刚接到,两人对于韩争要出征的事还不知道,看到韩强慌里慌张的跑过来的时候,两人虽然对于韩争的这个低调的小老乡这回怎么这么慌张有些疑惑,但两人也没有往这方面的想。 两人待韩强来到近前,赶紧要拉着韩强坐下来一起吃饭,韩强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只想着把事情告诉他们之后赶紧回去找韩争去,如何肯坐? 因此韩强推着两人不愿意坐下来,两人看他这样,也知道了是急事,也只能作罢。 “陈长官,段长官,韩营长让我过来告诉你们两人,今天上午的时候,上面来了命令,让我们的营先出发,要到前线去了,这次事情太急了,韩长官要去招兵,没法亲自来道别,但今后还不知道何时见面,要你们要多保重,好好的在这里干——” 韩强匆匆忙忙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快速的说了一遍,中间甚至没有给两人发问的时间。 说完之后,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清楚,接着来了一句:“营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话带到,我要回去了。” 说完,韩强甚至不待两人反应过来,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幸好两人是听懂了韩强的意思,看到对方离开的身影,陈锋和段年两人相视一眼,摇了摇头同时笑骂道:“这小子!” 接着陈锋说道:“老段,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也别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了,韩队长走时咱们可就真正的再次相见,到时定给他们一个惊喜,嘿嘿。” 而韩强赶回营地之时,正是韩争刚要出发的时候,韩强看到这,暗呼一声幸好来得及,赶紧的来到的韩争旁边。 韩争看着来到眼前还喘着粗气的韩强,想必对方是赶的急了,走时连饭都没吃上。 “都通知到他们了吧?他们怎么说?”韩争说着,又从衣服的兜里拿出一张用纸包着的,食堂里面做出来的大饼递给韩强。韩强接过大饼,感激的对着韩争笑了笑,他没有想到韩争会连这一点都会记着。 虽然韩强和韩争两人是同村之人,甚至说起来是同族之人,但韩强并没有仗着这层关系在军中胡搞,本本分分的做好韩争安排的每一件事。 而正因为这,韩争才有了想要锻炼对方的想法,以备将来大用。 韩强听到韩争的问话,尤其是问“他们怎么说时?”顿时愣了一下,一手拿着大饼,一手抓着脑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不善于说谎,也对韩争没有说过谎,因此此时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韩争看到他这样子,以为对方没有把消息带到,或者是没有找到两人,顿时有些意外,但也并没有生气,但接着听到韩强的回答后却是笑了起来。 “营长,我通知到他们两人了,但~但是,我把事情告诉过他们之后还没有等他们回应,我自己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却是没有问他们还要说什么话······” 韩强说着,头越发的低下去了,那只手紧紧的攥着那张大饼,说道后来,声音甚至都让人听不见了。待听到韩争的笑声,这才敢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又赶紧低下去。 向杰和曹德彪两人也来到韩争后面,听到了这件事情,看到韩强此时想犯错的孩子一样低垂着脑袋,低声的笑了两声,倒也感慨对方的诚实和朴实。 向杰轻笑两声,说道:“好了,营长可没有怪你的意思,低着头怎么像大姑娘一样?” 这句话倒是让对方的脸越发的红了起来,不过旁边的曹德彪只是笑了一声之后,就没有说其他的话,毕竟是自己的直辖上司的。李峰却是走过来,拍了拍韩强的肩膀。 韩争现在如何不知道韩强的心思?这事说起来也怪自己没有交代清楚,又说了让对方快点,否则不等他的话,对方心急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因此韩争并没有说其他的话,他知道他要是说的越多,估计对方越是担心了。 韩争只好岔开话题道:“你中午还没吃饭吧,赶紧的把手中的大饼吃了先冲冲饥,下午还有许多事要做呢,到时候可别说饿呀。” “嗯,知道了,营长,咱们下午走咱们村子里吗?” 韩争听到对方的话,还以为对方是想家了,看了对方一眼,却有些难过,对方毕竟还是孩子,整天跟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了即使放假都还没有回过家呢,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因此也不能来看望他一下。 韩争尽量的把声音放轻柔一些,说道:“当然了,你要是想家了,正好今天晚上你可以在家里住一夜,和你的爷爷和父母亲道个别。” 韩强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而是把手里的大饼自己吃了一点,余下的又用纸包着放在了怀里。向杰看到,笑道:“你还准备下午时饿了吃呢?怎么,是准备到时候让我们眼热是不是?” 韩强仍然是对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把把怀里的饼又紧了紧。韩争看到也没有多想,拍拍对方的肩膀继续往外走去。 第五十四章 招兵 几人带着一群士兵,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城里的大街上,他们准备先从城里开始,因为城里想当兵的大多都被其余各营招走了,在这里速度就比较快。 韩争把手下人分开成四路,然后交代众人办完事后,在南城门汇合。 他们也不挨家挨户的问,省的扰民,而是一路负责一个方向,拿着几张招兵的告示,遇见饭店客栈之类的张贴一张罢了,并没有指望在城里能招到几人。 韩争带着韩强来到了上次吃饭的地方“悦来楼”,而其他三人去负责另外三路了。 当韩争到来的时候,“悦来楼”的小二在楼下招呼客人,大老远的就看到韩争一行人走来,赶紧的走上前去,招呼道:“原来是官爷,赶紧的楼上坐,是吃饭还是歇会都行,我这就给你们先上茶。” 嘴中说着,小二就要在这些士兵和韩争前面带路。 “好了,多谢杨小兄弟了,不过这次不是来喝茶的,也不是来吃饭的,这次过来,是找你们东家帮帮忙的。”韩争笑着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杨二没想到对方是找掌柜的,顿时心里有些忐忑,虽是心里不愿相信对方有恶意,但总归有些担心是避免不了的。 韩争看到对方的神色,心中有些无奈,这当兵的名声,早就被败坏了,这时候倒也了解杨二的心思,只好道:“杨小兄弟放心,我们可没有什么恶意的,我你难道还不放心吗?只是一点小忙罢了。 杨二听到韩争说这句话,在自己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糊涂,对方要真是有恶意,难道还会这么对着自己一个小二这般说话?赶紧赔笑的应是了一声,向后院走去。 杨二来到后院,却是看到掌柜的独女周小妹穿着一件靛青色的绵裙,此时正在用一个小锄头翻着院子里的一小片土地,估计是要开春种花的。 他本来就暗暗的喜欢对方,现在看到对方摆弄花草的姿态,更是越发的感觉对方无一不美,其实周小妹并不是太美,说起来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的姿色罢了,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如此了。 待杨二反应过来,刚想退出去,周小妹却是看到了他,扭头站起身来对着杨二一笑,顿时脸上的小酒窝显现了出来,一张圆圆的笑脸,虽然姿色一般,但加上有点婴儿肥的肉呼呼的小脸以及两旁的小酒窝,显得就不一样了。 虽然杨二看了好多遍,但每次看到周小妹对着他笑,看着对方白生生的小脸和袅娜的身姿,仍然又是感觉晕乎乎的。直到对方喊了他两声,他才再次清醒了过来,脸色也不自然的红了起来,心里暗暗的怪自己在对方面前总是这样胆小。 “杨小哥,你是来找我爹的吗?”周小妹看到对方回过神来,顿时有些娇嗔了看了对方一眼问道。 “呃~~是~正是,我就是来找掌柜的,外面有人找。”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任务呢,又怕对方担心,因此没有说是当兵的找掌柜的。 “嗯,爹爹又是在睡觉呢,那我帮你喊两声。”说着对着正房娇声喊道:“爹,爹爹快出来呀,有人找你。” 待连喊了两遍才从屋里传来了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乖女儿,又有什么事呀,不能我睡醒了再说?是不是不想让我睡觉,偏要把我喊起来呀,哈哈。” 待声音刚落,就走出来一个胖乎乎的小老头。 此人正是酒馆老板,晚来得女的他对于这个女儿他满是宠溺,而自己的妻子在生下周小妹之后不久就因为产后受风而离世了,因此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这家酒楼和自己的女儿身上了。 待到他刚出来就看到院子里还站着自己格外看重的小二杨二,赶紧的恢复了自己的掌柜身份,没好气的对杨二说道:“你不在前面看着店,跑后院来干嘛?” 杨二不好意思对着掌柜的笑了笑,说道:“外面有人找掌柜的,小的这才赶紧过来喊你。” 周小妹看到杨二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心里顿时有点不忍起来,于是娇嗔的走到父亲的身旁,拉着对方的胳膊摇着喊了一声:“爹~~~” “又怎么了,乖女儿?”周老头一看到女儿撒娇,顿时刚积起来的掌柜的威严有荡然无存了,“好好,别摇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摇散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周小妹不自觉的看了杨二一眼,杨二脸色一红,赶紧的低下头去,接着却又是怪自己太胆小。 周老头却是不经意间看到了两人的异常,当时也没在意,把女儿哄好,又让杨二带路往大堂走去。 但在路上,看着杨二的背影,却是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女儿刚才的表情,越想越是感觉不妙,难道两人。。。刚想到这,又赶紧的甩了甩头,好像是要把这个想法甩出去一般,但心里终究是留下来这个影子,自觉不自觉的会暗暗的重新观察起杨二来。 待来到大堂却看到十几名当兵的在厅里坐着,顿时知道是谁来找他了,心里就有些紧张。又是回头恨恨的瞪了杨二一眼,怪对方不早告诉自己,杨二刚想解释两句,却看到周老头却是不再看他,只有在心里苦笑一声。 “这位就是周掌柜的吧,我们这次来可是希望周掌柜帮个小忙的,呵呵。”韩争看到杨二跟着一个有些富态的小老头后面,顿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起身说道。 “哪里哪里,军爷可真是折杀小老儿了,小的只是一个只能温饱的小掌柜,不知道有何能帮助军爷的?”周老头看到韩争那么客气,不但没放松,反而更紧张了,他可是真到这些当兵的,越是对你客气反而越是会拿的越多的。 韩争听到对方的话暗笑,如何不知道对方的心思?笑这老儿太谨慎的同时有些无奈,这就是现实呀。 不过韩争倒也没有说破对方的心思,只是把手中的招兵告示拿了出来,把事情对着掌柜的说了一遍。 周掌柜听完之后有些发愣,还真是来找帮个小忙的,没有其他要求?不信的看了看杨二一眼,杨二对他点了点头,但他仍是不敢相信,只是昏呼呼的点了点头,先答应了下来。 韩争看到对方答应,也不再多说,道声谢之后,往外走了出去,直到现在周老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小二却是赶紧的跟着韩争,要送送对方。 第五十五章 相托 “我们的事情还要麻烦杨小兄弟多帮帮忙呀,这次奉上面的命令准备招收些新的兵员,待遇什么的都在我刚刚给你们的掌柜的那张征兵告示上面。”韩争对着跟出来的杨二说道。 “你回去忙吧,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帮我们多宣传宣传就行了,让大伙都知道。” 杨二听到韩争的这句话,却是并没有回去,而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韩争看到对方的脸色,心中一愣,难道他也想当兵吗?韩争示意了韩强一下,让大家先停下来,那些士兵也就不再往前走,而是散在韩争的周围。 韩争停下脚步,看着对方一眼,笑着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有什么想说的赶紧的说吧,要不然再不回去,周掌柜的又要骂你了。” “军爷,难道那告示上面的说的当兵的待遇是真的吗?”杨二看到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犹豫,索性的直接问了出来,但这句话出口过后,又后悔起来,对方可是军爷呀,自己怀疑对方这不是自找不自在吗?不过又想到家中的小弟,也只能先自己按下心来,希望对方别怪罪就好。 韩争倒是没有多想,他知道对方有这种顾虑实属人之常情,心中也就没有怪罪对方的意思。 倒是旁边的韩强听到杨二的话,看对方不相信营长,心里不高兴的冷哼了一声,瞪了对方一眼,周围的士兵们脸色也有点阴沉。 杨二听到韩强的冷哼,看到周围那些士兵的表情,赶紧的把头低了下来,心里越发的连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韩争对着旁边的几个士兵挥挥手,让他们在散开点,杨二这时心里才好受点,看来这个军爷没有怪罪的意思,幸好遇见的是一个脾气好的军爷,要是其他的人,估计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呀。 “杨小哥,难道你也是当兵吃粮?我看你们的掌柜挺看好你的呀,咱们这碗饭可不好吃呀。” 杨二听到这句话,赶紧的摇了摇头,生怕对方真的把自己拉走去当兵呢。不过他心里倒也有些怪异,别人要拉兵入伍时,都是恨不得见到男人就拉走的地步,对方可好,还劝自己不要当兵,这个军爷还真是处处与别人不同呢。 其实倒也不是韩争矫情,不想让对方当自己的兵,实在是自己另有想法,想要看看对方是否是真的想当兵,因此看到对方摇头心里也是遗憾。 他不愿意让手下士兵去强拉壮丁,不仅仅是不想扰民,还有一层的意思就是不想要那些被强行拉入队伍的人。 因为这些人由于心里有怨气,平时不好好的练,一旦到了战场上,战斗消极,不仅会他们自己倒霉,缺乏敢拼的精神,弄不好还要拖累全军跟着倒霉。 “既然不是,那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韩争不解对方的意思,开口问道。 “军爷,实在是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说,我家里有一个表弟,今年已经有十四岁了,他经常陪着他的父亲一起来城里卖菜,经常吵着要当兵,幸好他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因此他父亲没办法,同意了他。不过他们没看到有什么地方要招兵的,况且不知道城里哪个营里的长官能善待手下,所以这件事一直搁着。我这次既然遇到军爷要招兵,我就想军爷是不是能收下他。” 杨二看到韩争追问,于是满含期待的回答道。 他在酒楼里干了那么长的时间,察言观色的本事学的是也不少,从两次的接触,他能看得出来,韩争不仅自己待人和善,并且手下的士兵们都是真心拥戴他的,这样的军官无论如何是不会苛待自己的士兵的,堂弟真能够跟着对方,弄不好也是他的福气。 “才十四岁?是不是小了点呀,就是要当兵也要再过两年才能行吧。”韩争听完杨二的话,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说道。 杨二看到韩争的表情,以为对方不愿意,要真是如此的话,以堂弟的性子,估计还是会想着进其他的军营,要是万一跟着一个不好的长官,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如何有脸再见自己的叔叔? 自己要是不知道韩争还罢了,自己既然知道了有这么好的去处,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帮着堂弟办好这件事的。 因此听到韩争的话赶紧的说道:“军爷,他已经不小了,都是乡里的娃娃,哪有那么娇贵的,都是从小就下地干活,身上有把子力气的,不比成年人差。” 这话虽有些夸张,但也不全是瞎话,韩争自己就是农村出来的,他知道贫穷的孩子早当家,乡下甚至有十五六岁就娶妻单过生活的了。 但是现代人骨子里的习惯,还是使他心有顾虑,毕竟对方在自己眼中还是一个孩子罢了。 因此韩争还待要说,却被身后的自己卫队里的一个叫钱老三的拉了一下,韩争扭头看到对方向自己打个眼色,知道对方是有话要说,就让杨二等会再说。 “钱老三,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韩争和钱老三走到旁边的砖墙下,开口说道。 “营长,其实咱们可以收下的,咱们营里刚建起来,我们也是上面有意挑选出来的,所以才没有这么小年纪的,但其他营地里,不说成群的,但也是十个人中有两三个的,已经可以当兵了。即使咱们不收,到时其他的营里招人的时候也是要收下的。” 韩争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自己后世看历史资料时,总感觉那些国民党的士兵有许多看起来都是脸色稚嫩的,像小孩一般,原来如此,不独是他们。 本来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完全的融入这个时代了,却没想到在某些方面却仍是显得不成熟了,一些细节的事情自己还是了解的不多呀。 “好吧,咱们先不拒绝,到时咱们先看看这个小子。”韩争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也是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世界的潜规则,算是暂时答应了下来。 第五十六章 城门官 那边的杨二时不时的看向这边,有些紧张的等待着,看到韩争和那个士兵过来,赶紧的期盼的看着韩争。 韩争也不再矫情,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对方。 杨二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虽然对方没有肯定的答复,但他还是相信堂弟可以让韩争看上眼的。 杨二有感激的看了韩争旁边的那个士兵一眼,要不是对方说情,估计这次还真不好办呀。 韩争又问了一些关于杨二堂弟的事,这才知道,原来杨二的堂弟叫杨粮丰,听到这名字,韩争会心的一笑。 农村孩子起名字,总是包含着大人的愿望在里面的。 说起来杨粮丰所住的地方,离韩争的那个村子也不远,就在韩争村子的北边几里路的位置上,他们要是往韩家村的话,也是要经过那里的。 打听好了住址,韩争几人准备往其他的酒馆之类的地方走去,让杨二回去。 杨二看韩争等人要走,又有点不放心起来,暗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下定了决心,又赶忙的跑到韩争身前,不顾对方诧异的眼神,自顾自的把事先装在兜里自己积攒下来的银钱都拿出来,就要递给韩争,并说道:“这些钱我是想给几位军爷买茶喝的,几位要到乡下去,还真是辛苦了。” 韩争不悦的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他手里的将近十块的清廷筹造银元,心中炸掉,这些钱估计是他要辛苦好久才积攒下来的,同时也是明白对方是不放心的意思,怕自己忘了杨粮丰的事。 韩争心中苦笑一声,这还真是古今陋习,求人办事的总要拿一些礼来,对方要是不收的话,即使答应了,当事人也是不放心的。 韩争了解这种古今通是的心里,也没有勉强,从对方手里象征性的拿了一个银元,余下的又推了回去。 对方虽然没有把钱都拿走,只是象征性的拿了一块,但这次杨二却是放心了下来。心中对韩争也更是感激的同时,也真正的对给堂弟找了这么一个军爷当长官彻底的放心了下来。 韩争此时这事已定,也就不再耽搁,转身离去,杨二也是赶紧的往酒楼里跑去,刚才他就看到掌柜的时不时的探头出来,想要自己回去的意思,这时也不再敢耽搁了。 “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回来?赶紧的把军爷给的这告示贴在大厅上之后过来干活······”韩争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身后的酒楼里传来的周老头的大嗓门,韩争自失的一笑,没想到这老头年纪挺大了,声音还这么响亮。 下午将近快到两点的时候,韩争已经把自己负责的这个方向的酒馆和饭店等都走了一遍,并把抄写的征兵告示贴在这些酒馆内的墙上或者是直接交给这些地方的掌柜。 这时可没有什么广告位和广告付费的说法,所以这些掌柜只希望韩争别来敲诈他们就不错了。 当他们忐忑不安之时,却是看到韩争真的不是向他们要钱,这些酒馆饭店什么的在庆幸之余,更是都很乐意配合他们,生怕一个不好,这些士兵们找到借口来敲诈他们。 整个下午的事情办的都很顺利,韩争却是有种回到后世发小广告的感觉了,也算是体验了一次后世的感觉。 “不过,咱可没有在街角乱贴,嘿嘿。”韩争颇有些恶趣味的想着这些与他此时毫不沾边的事情。 第二日,韩争为了招兵之时装点门面,带着一群人全部都是武装齐全的,一个肩膀背枪,一个肩膀背着砍刀,一群人向约定的汇合点南城门一路走来,颇有气势。 守门的士兵并不是正规军编制,离老远就看到韩争一行人都是披挂齐全的过来,心里顿时有点不安。 因为最近有许多北洋的士兵向这里集合,而且当兵的没有几个省事的,一个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曾经前一段时间有几个士兵要进城时,遭到守门的地方士兵的搜查,因而大闹一场,挨打的几人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因此守门士兵们现在是看到这些当兵的都要客客气气的,省的到时候自己吃亏都没地方喊冤去,一心只求让他们好来好走。 城门官是一个胖胖的小老头,姓贾,叫贾德正,看年纪已经有五十岁了,满面油光的,倒像是一个地主员外一般。毕竟满清还没有下台,袁世凯现在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自己的军中虽然都开始慢慢的剪辫子了,但对地方上的小门小吏们倒是没有那么苛刻,因此南门的守城官还穿着清廷的号衣,辫子在脑后垂着,也就没有太多人感到意外。 现在已经是下午,出城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在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出城。 此时对于这些守城的来说,是一天最好的时候,生意人此时大多都把手中的货物卖出去换来了钱财,正好可以压榨一番,只要不过分,谁也不会多问的。 但此时的这位贾大人却是高兴不起来,原因无他,就是看到韩争带着一群扛枪带刀的过来了,心中暗暗叫苦。回头看到手下都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没好气的挥挥手,示意手下们动作快点,不要在那里瞎磨蹭。 “不知这位大人有什么公干?要是有什么小人能帮上什么忙的,小的一定帮忙。”贾老头看到韩争一行快到跟前,心中叫苦,却不得不抖起脸上的肥肉满脸谄媚的向前说道。 韩争正在想着那些有的没的,神游物外之时,陡然听到这个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刚抬头就看到了面前一朵肥厚的“菊花”忍不住又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手下的士兵们也把贾老头围在了中间。 守城兵勇看到这一幕,又赶紧的把头扭开,若无其事的继续着手中的“伟大”事业。 这时韩争也反应了过来,看到对方的穿着,才知道对方是这南城门的守门官。 这时贾老头虽然仍保持着笑意,但看到自己被围着,脸色开始发白起来。看着对方发白的一张菊花脸,韩争心中暗笑,然后挥手让手下散开。 第五十七章 敲诈 贾老头闻言,顿时大口的松了一口气,抬头又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还没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他自己都能感到自己的心脏在不争气的砰砰急速的跳动着。 早就见惯事事的贾老头,一辈子谨慎做事,并不会因为韩争年轻而放松下来,反而正因为韩争的年轻,使他更加害怕。 年纪大一些的,一般做事都爱考虑,唯独年轻人长长凭着一股血气,做事爱冲动,动起手来不顾后果。 韩争看着对方用肥胖的手指,不停的揩着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心中无声的笑了笑,倒是也想看着这位会说些什么。 “小将军,不知有什么要吩咐小的去做?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小的一定做到。” 贾老头看对方似笑非笑的摸样,而对方周围的十多名士兵却是虎视眈眈的,心头铲了颤,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继续说着,就连“大人”二字此时都改成“将军”了。 “嗯,没大事,就是在这里坐会,等些人。”韩争漫不经心的回到,瞥了对方一眼,然后似是无意间的饶有兴趣的看着城门口进出的一群人。似乎暗示着对方那里才是自己感兴趣的。 贾老头现在是真正的想哭了,也不管对方到底是谁了,赶紧的把韩争等人让到城门旁搭建的茶水棚子里。 棚子是贾老头和守城兵临时歇息的地方,因为是冬天,棚子里燃着几个火盆,甚至还有一些花生等小吃,不知道从哪个小商贩那里顺来的。 韩争一行人看到还有这等好去处,也不客气,士兵们簇拥着韩争走了进去。 “你们的小日子过的不错嘛,哎呦,还有这些吃的呢。”韩争现在已经知道对方的心思,准备在向杰三人回来之前好好利用一把,敲诈一番,谁让自己也不容易呢,于是对着后面跟来的城门官说道。 “将军说笑了,这还不是大家为了安全,午饭都不吃就在这里守着,只能买这些小玩意充充饥了······”贾老头可不敢实话实说,省的到时对方小题大做,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韩争纯当是对方没说,要真是相信了这话,自己那才是叫傻呢。韩争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又示意手下各自也坐了下来。 如此以来,可谓是占据了主人位置,韩争和自己的手下们也不客气,各自吃着小吃,饮着茶水,好不自在。 韩争又抓起一把花生递给身后的韩强,让对方注意着向杰他们几人,要是他们来了,先告诉自己一声,让他们在外面等会,自己叫的时候再过来。 “还不知道大人您贵姓呢,还真是有点失礼了。” 贾老头看到韩争他们这样随意,更是紧张,想着今天的外快估计是没了,心里的沮丧可想而知。 自己这时候也不敢坐下,听到韩争这样问话,只能抛开其他,弯腰拱手的回到:“劳将军动问了,贵姓称不上,您直接叫我贾老头就可以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叫你贾老头吧。我说贾老头呀,看样今天的生意不错呀,这人排的,还真是长呀。” 韩争既然决定了要利用这次机会赚点外快,也只好强忍着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觉,努力的扮演着一个纨绔子弟的样子。 韩强和手下的士兵虽然不解长官为何和往常不一样,但他们现在有吃有喝的,当然是配合就是呗。 于是手下的这些刚刚归正的二流子士兵开始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本色来配合韩争的表演,纷纷拿眼瞥着外面,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贾老头。 他们这些人可是比韩争的演技好的太多了,虽然没人说话,但更是让贾老头哀叹今天自己倒霉,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个二世祖。 “果然还是说到这件事了,哎,还说等什么人,我看你们等钱还差不多······”贾老头心中虽然这么想,但也想让对方赶紧的走,现在才两点,离关门还有好几个时辰呢,估计下午还能把损失的补充一部分,要是对方一直赖着不走,那自己才悲哀呢。 想到这里,贾老头倒也爽快了伸出了五个手指头并说道:“既然将军动问了,咱要是不赞助将军两个也说不过去,我这年纪大了,想上前线也去不了,只有出点钱财来资助一下了。咱们到现在为止的收入,五五分成怎么样?” 韩争,听到对方这话,不动声色的继续喝着茶,旁边坐着的钱老三这时却是配合默契,看韩争不说话,心想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钱老三是老油子了,这时候也不待韩争有什么表示,自己站起来对着贾老头说道:“哎,老贾呀,咱们这么多人都要去和那些不要命的南方反贼打仗,这都是要命的活计,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临走之前就想着给老婆孩子买身花衣裳,再留两个,自己走的也放心些呀,你说是不是?” 贾老头听到这话,如何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思,这是他们不满意呀。无奈之下,还好咬着牙,脸上带着谄笑,小意的说道:“那···要不四六,不,三七,三七还不行吗······” 本来想说四六开的,但看到韩争的脸色一沉,不由得改成了三七开。 这时,在外面注意向杰等人的韩强回到韩争旁边,在韩争耳朵边上小声的说了几句,告诉向杰等人已经到了,在外面的街角等着呢,韩争示意自己知道了,心里也不想再在这上面耽搁功夫。 让韩强退下,又向钱老三在下面用手比划了一个九的手势,对方表示明白。 钱老三重新站起来,打断贾老头的话说道:“好了,咱们也不婆婆妈妈的了,我们哪还有时间在这磨蹭。下午我们长官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咱也不难为你,就一九开吧,况且下午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不是?够你收的了。” 说完之后,也不等对方回应,又把手中的招兵告示拿给对方接着说道:“麻烦您回头把这个贴在城墙外面的墙上。” 贾老头刚要辩解几句,看到对方交给自己的一张纸,告示后面盖着一个鲜红的关防大印,上面显示着“第三镇独立标”字样,下面又写着标统“韩争”,顿时大吃一惊。贾老头不是正规军中的,不知道独立标的虚实,只是看到独立标几个字,就让他一阵阵吃惊,庆幸自己没有急着推卸辩解。 正准备答应下来,谁知道钱老三指着韩争又来了一句:“这就是我们的韩标统。”贾老头再也不敢有其他心思了,这位肯定是官二代了,要不然这么年轻哪能当标统? 于是丝毫犹豫都没有的赶紧连声应是。 第五十八章 抢劫与捐献 韩争看到对方答应了下来,这才露出忍到现在的笑脸。 韩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哎,老贾呀,本来是不准备要的,但你也听到了,这群手下们,他们要是在上战场之前一点点的愿望,我都不能帮他们实现,那怎么还成?我也是没办法呀。你很好,很好,识大体呀。” “竟然贾大人如此支持我等出征,贾大人果然是满清的忠诚,好!好!他日我等归来,必然设宴相邀。” 贾德正脸色有些僵硬的笑笑,出去找那群手下去了。韩争在棚子里看到贾老头在那边说着,不时的训确实比哭还难看。 不过幸好这城门小吏官职不大,却也是下面抢破脑袋想要抢到手里的肥缺,自己这次损失,权当是破财免灾去了,用不了两日,这钱还会回来的。 然后贾老头扭身而出,对着手下喝斥几句,最后不知又说了什么,那群守门的士兵们才不甘的低下头,又狠狠的向韩争这边瞪视一眼,看到韩争在看着他们,又赶紧的把目光收回。 直到一会之后,贾老头才过来,手里拿着用布口袋装着的龙洋递给了韩争,韩争大概的看了口袋一眼,颠了颠,估计有二百枚左右,对方倒也没敢把那些零散的交给他。 不过对于有这么多钱财,韩争从来都不知道这守城吏竟然这么富有,一时之间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原本韩争以为也就是四五十块就不错了,但是,事实是,看样守城门还真是一个好差事。 其实这次也怪韩争赶巧了,这个时节,年节刚过,出来赶生意的多,况且这南门又是主要的进出口通道,导致最近人流量充足。 韩争收这些钱,倒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就是自己不要,对方难道还会把这些钱送还给那些进出城门的人不成?还不如自己拿着做些实事呢。 韩争等人辞别“依依不舍”的贾德正贾大人,正好迎着从巷子拐角走出来的李峰和曹德彪、向杰等人。 三人大概都知道了韩争刚刚做过的事情,他们心里有点怪异,从没想到自己的韩营长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 就连几人手下带着的士兵都是满脸羡慕的看着韩争的手下们,跟着韩营长,什么时候都有好事呀,至少当他们在这里苦等的时候,这些家伙却是在棚户里唱着大戏,吃着小吃。。。 几人自然不会排队出城,韩争也在赶时间,在这上面倒也不会迂腐的和其他人一样去排队出城。 向杰这人嘴快,虽然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但是心里藏不住事的性子仍然是没有见改掉,迎着韩争,不免把心里面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韩争闻言,倒也没有什么好藏拙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向杰走过城门,看到旁边对着他们恭恭敬敬的一个年纪不小,满脸富态的一个老头,于是贼兮兮的上前两步,走到韩争左边说道:“嘿嘿,韩老大,收获如何呀?说说,也让大家开开眼界不是?” “你小子,就知道你会问,也还别说,今天这笔意外之才还真是不少,这次对咱们招兵多少也是个帮助,倒是你,想打什么主意不成?” 韩争斜睨了向杰一眼,本以为对方能撑到出城再问呢,没想到这才到城门口就问出口了,看不见旁边守门的听到这话那脸色? 曹德彪此时也来凑热闹,估计现在心里也是痒痒的,只有李峰还在旁边看到两人这样,笑笑过后,继续照看着队伍,没有过来凑热闹。 “老大,你就别藏着了,给咱说说呗。”两人也不管其他,韩争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效果,这小子好奇心上来了,谁也挡不住。 幸好对方在正事倒也不含糊,要不然,即使是人才,韩争也不敢用的,这种性格,在战争上很容易被地方利用的。 “咱们走远了再说,现在先回去带着手下去,你们两人也看看人家李峰兄弟,跟人学学,你手下的士兵们可都在看着你呢。” 韩争看到守城的兵勇们在旁边,不好太过分刺激到对方,也只岔开话题,然后好说道。 向杰和曹德彪两人虽然不甘,心里难耐也只能忍着。 其实在学校平时开玩笑也没什么,但一旦韩争说定的事,他们倒也不敢违背的,这也正是韩争想要在军中贯彻的理念,并开始逐渐的影响到了身边的几人。 两人回头,果然看到手下的士兵在下面都是面带笑色,支着耳朵往这边听着几人谈话,想必刚刚三人的谈话这些士兵也都听到,赶紧的板起脸,咳嗽一声,狠狠地瞪了手下这是多人一眼,警示意味十足。 士兵们倒也识趣,都是转脸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脸迷茫的样子,以此来安慰两颗受伤的心灵。 一行人在城门兵勇的注视下,挺胸抬头的向城外走去。 。。。。。。 “这回该说了吧,老大。”离开城门一段距离之后,向杰再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和曹德彪两人再次来到了韩争跟前问道。 具体数目,其他人都不是太清楚,就连韩争的手下都不知道,只是看到贾老头递给营长一个包而已,因此不只是其他人好奇,就连他们这些刚才跟着韩争在场的也好奇。 “嗯,告诉你们也无妨。”韩争应了一声,伸出了两个手指向两人晃了一下道,曹德彪在旁边也有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看着二十多块银元好像不多。 “二十块?营长不是把他们搜刮完了吧,他们只是看个城门就真有那么多?”向杰问,这些钱放在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也够生活上一年,现在的银元可是太值钱了。 况且在他们的印象中,那些进出城门做些小买卖的生意人能有多少钱交给城门处收费的?城门处一天顶多也就是四五十块银元就不错了,韩争一人就敲诈了对方这么块,他们这才半天,也就是说韩争岂不是敲诈了对方半天所有的收入?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这样想,在外人眼中,虽然知道城门口收费是一个好活,但也绝不会想到会有一天三四百的额外收入,再加上向杰几人几乎都不出入城门,偶尔几次也是穿着军服,不用缴纳入城出城费用的。 韩争看到两人吃惊的样子,想到自己当时看到的时候,也是大吃了一惊,也就不再惊奇了,只是满脸神秘的笑着看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 第五十九章 向杰关于发家致富理论 “难道是···二百?!”几人想了一会,忽然心头一惊,想到了这个数字,不过众人这时候脸上却是有些不相信,但看到韩争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几人,显示着对方这时的心情非常之好,刚要否定自己的推论,几人又迟疑了起来。 “二百?这可是他们这百十号人半月的饷银了呀,这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呀。” 韩争看把几人的胃口吊的差不多了,嘿嘿一笑,把手伸进腰处,把鼓囊囊的钱包掏了出来,此时就连士兵们的目光也随着韩争的手里的钱包移动着。 韩争一只手提着,一只手托着,在一二十人注视下,颠了颠,终于说出了让几人震惊的话:“这里面我估计了一下,少说也有二百的,你们没想到吧,嘿嘿。” 手下这些人确实是没想到,虽然心中已经想着二百这个数目了,但却是不愿相信的,真的听到之后,难免心中震惊。 向杰和曹德彪两人和手下们,刚开始追问也只是凑趣的居多,抱着玩笑的心思,想要看看今天这次意外之财有多少,够不够这些人吃顿酒菜的。 在韩争没有当时说出来之前,他们也就是多了一份好奇罢了,无论如何是想不到会这么多的。 这时候,几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艰难的把目光移开,倒不是几人贪财,而是骤然看到这么多的钱,也难免多看几眼,心动一下而已。 “看看你们那点出息,看到这些就移不动眼了。”韩争看到几人的目光,心里有点好笑,不由出生道了一句。 几人闻言,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眼中却也是满满的高兴,此时他们的表现还不如旁边站着的韩强呢。 韩争又用手颠了颠,然后随手把这些钱交给韩强,让对方拿着,正好充当这次招兵的资费,以及新兵的安家费,这样倒是为他省下了不少的开支。 众人又高兴的,自然也有愤怒的,尤其是想通了这些钱从什么地方来的之后,更是如此,比如李峰这时候就怒哼一声道:“这些天杀的兵勇,这才半天就贪污这么多的民脂民膏,难道就没人管管这些垃圾蛀虫?!这些人都应该枪毙!!!” 想必是李峰这次是真的怒了,从前都是和和气气的一个人,能说出这些话,可想而知对方的生气程度。 韩争虽然心中也赞同他的话,但是现在全国上下都是如此,当前连自己都有些顾不住的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候韩争也只好拍拍对方的肩膀,劝慰道:“你也别太生气了,这种情况又不是单单这里才有,据说全国都是如此。南方虽说革命了,但他们也好不到哪去,还不是一样以前怎么干,现在还是怎么干?这种事情估计就我们这些小兵小民不知道了,上面的大人们,你真的以为他们那些人不知道?他们只是不愿意知道罢了。将来要想改变这种现状还要靠我们这些人了。” 以前韩争心里的想法和志向没有和太多人说过,也就和王闲谈过,这次趁着这个机会说出了这句话,在语句中表露中自己的点点心思。 其实韩争这话不仅是和李峰说的,也是和向杰和曹德彪等人说的,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韩争知道,人的心里一旦埋下不满的种子,那么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下去。 所以,他在这次谈话中也是要在几人的心里埋下这颗对现状不满的种子,然后静静的等待着这颗种子,发芽、成长。 而到时韩争再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比如与南方,与北方发生冲突,这些人就会成为最忠实的手下和兄弟,金钱虽然能笼络人,但精神却是最重要的。 韩争想到这里,心里难免有些羞愧,但想到将来华夏大地上发生的一切,却不得不这样做了,即使将来对方意识到了,自己也不会后悔的。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去,向杰听到韩争的这句话,有点沉默,他是个有点理想主义的青年,对什么都不吝以最好的猜测,但现实往往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想法而去改变什么。 向杰几人此时也没有想到韩争和李峰这一会能够想到的那么多,他可不会像李峰想的那么多,除去在军事方面之外,其他方面他并不会过多的投入进去。 因此,他和曹德彪两人却是想到了另一方面——发家致富。 向杰此时再次来到韩争身边,看了韩强装在背包里的钱袋子说道:“韩老大,我想个好主意,你看行不行?” 韩争看到对方一脸的财迷样,知道不会是什么诸葛妙计,估计又是一些歪门八道的东西,拍了拍对方肩膀,颇有点语重心长,一脸认真的说道:“有事就说,干嘛一脸贱嘻嘻的。” 向杰此时却是顾不得韩争的调侃,想到心中的好办法,不说出来,像猫爪一样难受,又凑近一步说道:“老大,这次这真是个好办法呀,我给你说呀,咱们现在不是想多弄些军资吗,这可是一个好门路,咱们也不过分,每天往四个城门走那么一遍,一门要个二百块,咱们后天走之前估计还能弄个千把块银元呢,这可是好买卖呀,到时我亲自带着兄弟们去收钱去,嘿嘿,那才叫爽。。。” 说着,一脸陶醉样,仿佛现在自己正在数钱一般。旁边的曹德彪也是满脸认同的样子,下面的士兵听到向杰的话,心中大喜,也是嚷嚷着收钱,收钱! 韩争听完之后,哭笑不得,就连此时冷着一张脸的李峰都是不由的笑出声来。 韩争打断了士兵们的欢呼,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又对向杰说道:“就你会出这种点子!” “怎么?不好吗?”向杰还沉浸在幸福之中,听到韩争的话,满脸疑惑的说道。 第六十章 不算好的开端 “好是好,就是你没长那么美。”韩争没好气的说道,要真是可以的话,这种事情,自己还要对方提醒? 向杰一时没弄懂这事能与长的美不美还有什么关系,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真长得丑不成? 待看到那边李峰满脸调侃的看着自己,这才有点反应过来。 韩争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没有长的那么美,那就不要想的那么美。 向杰自从跟着韩争,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偶尔听过对方与王闲等人闲聊时说过这话,却是并没有多想过,这时候看到李峰等人的笑脸,想起以前的情形,却是终于反应过来,但是这时候却是已经晚了,终究是被李峰看了笑话去。 不过现在虽然反应过来,但也知道韩争经常是这样开玩笑,这时候轮到自己头上,也只能讪讪的承受着,不过,向杰却也坚持,硬是问了一句:“为何呀?” 旁边的李峰摇了摇头,倒是想到了韩争的心思,不过却也没有提醒向杰,等着接下来继续看对方笑话。 韩争看到又是疑惑又是不解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答案,心里着实挺郁闷的,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货没心没肺的,无奈之下也只能为他解释一二了。 “咱们这事可是一次性的买卖,你想,要真是能这么干,其他的营里怎么不效仿,如果是一时想不到倒也罢了,但是这么长时间,那些兵油子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样以来,这种好事今天还能轮到我们?!” “再说了,这么有油水的地方,姓贾的既然能在那里干这么多年,身后想必也是站有人的,这时候对方认栽,是由于数额不大,再加上咱们这是出去干仗的,他也怕咱们耍横。不过若是他摸到咱们的跟脚,还能让我们得逞?!” “咱们要是偶尔来那么一次还行,今天刚要过,明天再去要,那也就太明显了,对方只要不是傻子就会怀疑。当然,其他的城门也可以当做偶然路过的来这么一次,但刚刚我自己出来时,也打听过了,其他三门不是主要的城门,人流不多,去了也没有多少油水,况且这次姓贾的回去能不说?即使他不说,那些兵勇们也是要说的。你就死了这份心思吧!” 韩争说完又看了士兵们一眼,看到他们虽然还有点不甘,倒也不再嚷嚷了,只有向杰仍然是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就这么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不成?”向杰还是有点不甘的说道。 “哼。”韩争懒得和对方再解释,省的对方变成财迷。 向杰看韩争的态度坚决,自己想了一会,眼睛却是不安分的转了转,要他放弃,这怎么可能。。。 韩争却是没想到,到明天向杰还真的带着几个胆子大的一群手下们,拿着几份征兵告示,往其他三门上逛了一趟,回来时倒也敲诈个将近三四百块银元。 看来是有其主将,必有其手下呀。 几人不再说起其他的,又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前面有一个村庄,他们今天的工作要正式的开始了。 。。。。。。 众人走走停停,竟然只用两个小时就走完了两三个村子,不过想起自己一行人遇到的遭遇,韩争一行人颇有点无奈。 这刚刚走过的几个村子,都是刚看到他们这群人进村,就赶紧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哪有自己愿意出来的。 韩争现在想起来当时情形,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充当后世电影中的鬼子进村中的小鬼子了。 韩争等人只好找到这几村的各村村长,在对方战战兢兢之下,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并把自己手中的布告交给对方看了一遍。 对方待看到韩争说不会强拉壮丁时,这才不安的把村子里同样不安的乡亲们叫出来,韩争又当众把自己军中的待遇说了一遍,并告诉他们自己就是这个军中的主官,自己说话是算数的,不会敷衍他们,只要跟着自己干的,就不会让他们吃亏。 看到乡亲们仍是将信将疑,韩争甚至把韩强戴在身上的银钱也拿出来让大家看了一遍,并再三保证,只要有参军当兵的,家里还会留下十元的安家费时,这些乡亲们这才有些信了。 有几家人口多的,感觉家里难养活那么多人,就都表示要考虑考虑,但是毕竟现在还没有榜样带头跟着韩争走,所以只是说考虑,等着其他村中的人反应,不是现在就跟着韩争。 韩争虽然理解他们的心思,但是却也有些无奈,最后只好告诉了他们自己时间不多,不会等太久,把自己营地的地址告诉了他们,并说自己回去是还要路过这里,他们有愿意的在他们回来时跟着,也可以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去营地,若是过了时候还没到的,自己就不会再收了,几人才离开。 “营长,他们那些人也太麻烦了,谁有咱们营里的待遇好呀,好好的跟他们说,还这呀那呀的,要我说咱们直接领着人走算了,到时候再把钱交给他们,他们到时候哪里还会闹?” 曹德彪是个急性子的人,看到这些村民犹犹豫豫的不痛快,几人出来过后,曹德彪就开始抱怨道。 “好了,这也不怨他们小心,他们也是被拉壮丁的拉怕了,这事也怨我事先没有考虑周详,匆匆忙忙的就跑来了。”韩争止住曹德彪的抱怨,颇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这开局就不好呀。 “再往南边的一个村子就是周家庄了,这可是附近几个庄子中的一个大庄子周家庄了。”韩争毕竟对附近的村落不熟悉,向导也就交给韩强负责了,韩强这时候并没有参与众人的谈话,只是指着南边的一个村落说道。 “嗯,咱们这就去吧,先看看杨二的表弟,那个叫周良丰的到底如何。”韩争应了一声,带着手下和向杰以及李峰等人往南边的周庄走去。 进了庄子,他们就发觉这个村子倒是与前两个村子不同,他们一行人周围倒也有一些出来看热闹的。 不久之后,村子里的族长和村长之类的就过来询问韩争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六十一章 周粮丰 村长倒看着也是一个富裕人家,衣服打扮看起来穿的还不错,面色也有着健康的红润。 韩争简单的把自己等人来意说明之后,又随意的和对方聊了两句,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个村子与原来的几个村子反应不同了的原因。 原来,这个村子里由于人口众多,之前已经有一些娃子在部队里当兵,那些当兵的娃子每过个一段时间,也会回家里来一趟,因此他们村人对当兵的虽然有点畏惧,但也并不是像其他村子里的人那样充满了恐惧。 村长了解他们的来意之后,只是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说,不过最后仍然告诉韩争,他们这次前来,估计在自己本村并不能招多少人,即使有想当兵吃粮的,早先也差不多都去过了。 韩争闻言,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也理解对方的意思。 接下来,村长主动召集村里的人出来集合,韩争又把招兵告示念了一遍,又亲自解释了一遍军中待遇。但是就像村长之前所说,村民却没有多少人回应。 不过,这也难怪,现在世道这么乱,要不是家里实在没有办法,谁也不愿冒着生命危险吃那口兵粮的。 看到没有人应,韩争有些沮丧,连杨二的介绍信也没兴趣拿出来了,谢绝了村长请众人喝茶的邀请,正准备带人离开的时候,却在此时,一个少年站了出来。 “你们是每天早上都在城外跑步的军队吗?”站出来的是一个有点瘦瘦的少年,声音还有些清脆,年纪应该不大,后面站着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庄稼人,看到这个少年站出来,却是在后面拉了对方一下,一个站旁边的妇女也有些着急,看来就是他的父母了。 韩争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大胆的男孩,听到对方说的话,知道对方应该进过城的,要不然不会知道自己军中早上训练的事情。 “的确是我们,你知道?”韩争回答着对方的问题,又反问道。 这个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不顾其父亲的阻拦,赶紧的走上前几步,对着韩争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能收下我吗?” 韩争看到对方的年纪,有点好笑,故意思考了一下才说道:“你年纪太小的,我们这里可不招小孩子的。”听到这话,对方的父亲明显的松了口气,但是这个少年却是急了起来。 “你不要看我年纪小,但我可有劲了,不信你找个人出来和我比试比试。”那小男孩顿时大急,赶紧出言道。 听到这话,韩争倒是有些奇了,就连郁闷的心情都是缓解了不少,心里倒也觉得对方有趣起来。 示意旁边的韩强上前来和对方比试一番力气,韩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已经不比以前的力气小了。 韩争然后对着这个少年说道:“看到这个哥哥了没有?你只要能有他的力气大,我就要你,如何?” “你说话算数?” “算数!” 这少年眼中闪过不服输的光彩,然后狠狠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自己也不怕生,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韩强的跟前。 韩争这边的都在看着热闹,只有对方的父母在那里干着急了,他们可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力气,不比一个普通成年人小的,他们原本是已经同意儿子当兵了,但也未尝没有再拖上几年,让儿子息息性子的想法。 比试的两人也不用其他的方式,直接在人群中间,用最直接的扳手腕的方式较量开来。 然而结果,却是出乎了韩争等人的预料,双方在坚持良久之后,最后却是韩强败下阵来! 韩争心中大为惊讶,这时候倒也没有食言,虽然对方年纪小,但过两年就会长大。 于是对他说道:“好,你既然赢了,我也不耍赖,你这个小兵我招下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句话,对方本来期待着望着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只有韩强有些脸色涨红的回到了韩争身边,韩争安慰的对他一笑,也就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 “报告长官,我叫周粮丰。”对方学着以前看到其他当兵的样子,向韩争敬了一个礼,颇有些不伦不类的。 “周粮丰?”韩争听了这话,倒是顿了一下,身后的其他几人也知道这事的,也跟着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巧,看来还真是与这小子有缘。 “你是不是有个表哥叫杨二的?”韩争已经猜到是谁了,仍是又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我的确有个表哥叫杨二,在城里的一个大酒楼里。”周粮丰听到这里,也有些疑惑的答道,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还真是巧了。”韩争不答对方的话,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招手让对方在旁边满脸焦急的父亲上前来,把杨二的信交给了对方。 杨二大概知道对方不认识几个字,因此只是简简单单的写了几个字,告诉对方周粮丰可以跟着韩争。 待对方看完手中的信,韩争笑着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周父与周母虽然仍是不舍,但也放心了一些,毕竟在他们心中,杨二还是有些见识的。 周粮丰看到韩争确实是收下了自己,父母也同意,赶忙又跑到自己的父母亲身前磕了几个头,眼睛也红了下来。 韩争看到暗暗点头,对方还是个孝顺的孩子,孝顺的人,至少心眼不会太坏的。 周父倒是沉闷着,没有说话,周母和又从人群中出来的一个年轻女子出来抱着周粮丰哭了一场。 那年轻女子却是周粮丰过门不久的嫂子,而他的大哥却是中午时挑菜往城里去了,韩争却是错过了,没有注意到。 第六十二章 与故乡的告别 周粮丰在那边听着母亲和嫂子的交代,旁边的韩争却是独自的来到周父面前,告诉对方不要担心周粮丰。 因为周粮丰年纪还小,自己会把周粮丰暂且安置为自己的护卫队之中,这也算是进入韩争的嫡系中的嫡系军中了。 周父听到这话后,对韩争感激的笑笑,他是一个农村人,没有什么大的见识,也不能说出什么漂亮的话给韩争听,只是不停的一遍又一遍的向韩争道着谢。 韩争看到对方有些木讷的脸庞,以及对自己儿子的爱护,却是想到了自己同样不善于用言辞来表达父爱的父亲,不由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自己已经决心要建立自己理想中的华夏了,并愿意为了这个理想献身其中,推翻旧有的腐朽统治和外来的压迫,最重要的是让中华民族不再承受后世之中日本入侵的那种血淋淋的痛,但是这一天,父亲却是看不到了。 只是不知道,要是父母在地下有知会不会埋怨自己?而韩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个目标,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这个目标。 毕竟韩争这时候的实力太小,一阵大风吹来,都能把他吹的七零八落,因此,他当前的第一步就是发展实力,之后才能做自己想做的。 “父亲,还有母亲在天上应该会会庇佑自己吧。”韩争看了看天上飘过的一朵白云,心中叹息了一句。 同时,即将远行的韩争,也打算回家里看看,给父亲和母亲坟前上柱香,往坟上掬一捧土。 韩争强行抑制着自己的心思,对旁边招了招手,把韩强叫到自己身前,让对方把包里的银钱拿出来,数了十五块银元交到了周父手中。 周父原先也是听到韩争念的征兵告示,自然也听了对方的解释,因此,他知道当兵的还有十块钱的安家费。 但此时看到韩争手中有十五块银元时,却是有些不解和惶恐的看着韩争,并没有伸手去接过来。 “拿着吧,这是小丰子的安家费,既然他到我这里了,我就不会亏待他的。这多出来的你也拿着,他跟我走了,你们家里少了一个劳力,日子也不好过,你就不要推辞了。”韩争说着,把钱直接交到对方手中。 周父看着眼中的银元,想着这也许就是孩子的买命钱,不由心中悲苦,不过他却只是接了韩争手中的十块银元,那剩下的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要。 他虽是一个农村人,但从没有贪过别人的便宜,况且这又是儿子的卖命钱?因此他自己拒绝的很干脆。 韩争知道,对方一个贫穷的农村人,这五块银元对他们家说来已经是大款了,要是省着用的话,足够他们一家四口花用老长一段时间的,对方却是能够这么干脆的拒绝。 最后韩争无法,在劝说不动的情况下,只好说是在自己的亲卫队中,军饷要高些,况且周粮丰年纪小,营中的吃穿住不用自己负责,平时用不到什么钱,只好把对方的军饷提前交给周父保管,这才让对方有些迟疑的收下来。 其他周围的村民看到韩争真的给周父这么多钱,却也是心动起来,毕竟以前他们家里有当兵的,即使给安家费,但也没有这么高的,甚至安家费都没有。 因此,原本有当兵的那几家心里颇有点后悔让家里人早去当兵,要是撑到现在该有多好?但终归是没有后悔药可以给他们吃的。 更是也有一些人家动了心思,但仓促间哪来得及作出决定?只好想着回去再作商议了,幸好还有时间来给他们时间用来考虑这件事情。 韩争并没有现在就让周粮丰跟着自己离开,让周粮丰在家和父母家人再聚聚,晚上自己回去的时候走这里经过之时,再让对方跟着,周家人自是感激的应着。 韩争几人带着手下离开村子,如果继续往南走的话,下一个村子就应该是韩争的家里了,但想到下午时间不多,还有一些村子还没有走动,因此打算先去其余的村里,过后再回去自己村子里。 韩争告诉了韩强一声,让对方不必着急,今天晚上对方就可以不要回军营去了,明天再回营中去,韩强因此倒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接下来,一行人又往东西两个方向走动了几个村子,但效果都不是太好,林林总总的估计也就只有二十几人愿意考虑当兵,却也是要考虑考虑,明天再做决定。 这几个村子走动完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左右了,韩争这才带着一行人回到了韩家庄。 韩强家里人估计是知道韩争等人下乡的消息了,因此大老远的看到韩争一行人到来,韩老就领着村里的老少爷们出来接着。 韩争和韩老说了一会话,带人往家里去一趟看了看,看到家里有打扫的痕迹,他知道估计是韩老安排家中子弟帮忙干的,心里倒也是非常感谢这个可敬的老头。 之后,韩争向韩强交代了几句,告诉对方别忘记明天回营。而自己终归是因为时间太少,事物太多而拒绝了韩老再三的挽留,和手下一起喝了几口水后,就带着手下的这些士兵离开了村子,顺便又到村头的自己父母坟茔处祭奠了一番。 韩争不知道这次自己出去之后,什么时候会回来,其实他本心也想留在外面发展,这里的北洋实力太强大。 因此,短时间内韩争估计是回不到这里了,在坟前,韩争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父母,这才离开村子,往回走去。 城门是晚上六点关门的,虽然他们可以不用进城,但冬天晚上还是很冷的,因此他们也要在六点之前尽量赶回。 在招兵的时候已经去过舅舅家里了,也把自己要去南边的事告诉了自己的舅父舅母,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这是要去打仗,只说是上面的调令安排,让他到南边去练兵。 舅父舅母这才放下心来,韩争还告诉他们,自己在南边安顿下来之后,会派人来接两人和自己一起过日子,本来舅父舅母还有点不愿离开家里,但耐不住韩争的感情攻势,只好同意下来。 其实韩争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自己做的事情早晚都是要和北方冲突起来的,舅父舅母是自己最后的亲人了,如何愿意让对方在这里承受着未知的风险?因此才执意如此安排。 第六十三章 秦强的半张大饼 韩争带着这些士兵经过原来的几个村子中时,估计是周粮丰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毕竟在农村哪家里有什么稀罕事,传的总是比较快的,况且还有那些想去当兵吃粮的人在观望着韩争一行,因此,这一路倒也有几家人考虑好了,让自己的子弟跟着韩争去了。 韩争按着事先说好的,交给对方家里十块银元的安家费,却并没有让对方直接进卫队营,因此比周良丰家里少了五块银元倒也没有人提意见,毕竟就是现在的这种待遇已经很少见了。 再次经过周粮丰家里时,对方父母已经帮周粮丰收拾妥当,周良丰的大哥也从城里回到了家。 周粮丰的大哥在城中的时候见到了杨二,杨二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一一告诉了对方,并把自己知道韩争的事情也对他说了,赶到他到家时才知道,小弟已经从军,并被韩争接受了。 周粮丰又把从杨二那里得到的消息和父母亲说了,这样以来,周父周母倒也更加放心些。 临走之时,周父还是把三块银元交到自己的小儿子手中,让对方手中有个零花钱,周粮丰却是不愿意,最后被逼无奈,只是拿了一块银元带在身上。 韩争回到城里时,虽然有新招到的五六了新兵跟在自己后面,但是也有五六个老兵家人是在乡下的,韩争让他们和韩强一样都是在家里过了一夜,明天再回营,因此身后跟着的人数依然还是那些。 却说韩强回到家中之后,家人和同村人把他围在中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与以前在家里有很大不同的韩强。 韩老看着眼前这个比以前更壮实的孙子,心里满是欣慰。 眼前这个孙子,比起以往来说,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份乡下孩子的羞涩,而且也没有原先自己想的那样会瘦下来,反而有些胖了,脸上也有肉了。 韩强接下来,就是被家人围着问话,说起话来也是开始有条理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磕磕绊绊的。 如此以来,韩强整个人给家人的印象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去掉长相还是一样,其他的方面已经完全不同了,无论是气质还是举止,不自觉的就会带着军中的一些习惯,让家里人和同村人暗暗吃惊。 韩老也因此对于把韩强交给韩争的这件事满是自得,现在看到孙子如此,估计家里将来就要靠这个以前不怎么显眼的孙子了,韩老暗暗的想道。 要说人群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韩强的父母了。 看到儿子出息了,做父母的如何不高兴,要是韩争现在在他们的跟前的话,估计两人都要感激到涕零了,看今后谁还说自己的儿子有些傻,说自己的儿子将来没前途的。 韩强自是不会想到父母和祖父眼中自己如何变化了,只是一五一十的把营中的生活向亲人说了一遍,当问及韩争对自己如何时,韩强眼中的光芒和感激,让周围的人是看的是一清二楚的,大家自然都是明白。 韩强最后把自己找韩争起大名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家人,并把名字也说了出来,一家人因此倒也是感激的。 而当被问到自己在军中的伙食如何,是否有家里的好时,韩强倒是没有说话,反而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怀里的那大半张大饼,交给祖父手中。 接着,韩强这才在同村人不解的目光中说到:“这就是平时我们的面食,都是这种白面做的,有时是馒头,有时会是这种饼,生活各个方面都是挺好的。” 要是韩争等人此时在这里的话,定会认出这韩强拿出来的半张大饼就是韩争在中午交给对方吃的,而对方又收藏起来的那半张大饼,当时向杰还对此事开过韩强玩笑的。 韩强虽不太会说话,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孝顺,心里也是清清楚楚的,因此怕怕家里人不相信自己在军营中过的好,自己要是解释不清楚,徒让家里人担心。 于是韩强就依着自己实在的性子和内心的想法,自己带着这张大饼来安家人的心,效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因为这饼一直放在韩强怀里的,所以还有些柔胡的,大家听到韩强的话后,又看了看那张饼,心里大是羡慕,农村人平时哪里会有这种白面做的吃食?只有过年,过节或者是家里来客人才做些罢了。 韩老笑笑,把手中的大饼撕下一点放进自己的嘴里,顿时感到比家里的要好吃些,甚至里面还放了些盐,并不是家里那种纯面饼,自然比家里的更有味道些。 然后韩老又把韩强从城里带的一些甜点和小吃,发下来一些给大家尝尝,也算是大家都一起乐呵乐呵了。 但无论如何,还是那半张大饼最让这些村人们羡慕,军中吃食都是如此,那还真是他们平时不敢想的。 他们有的人也尝了一些,果然是好吃的。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之中,这半张大饼倒是很快的传开了,而由此收到的效果却是比韩争的那十块大洋的安家费还要显著,农村人的朴实,自有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 第六十四章 向杰的临别最后一把 今天是起行的第一天,招兵什么的也都基本完成了,直到后来,却也有了一个不算太坏的开端。 这次借机招兵,总共招了上百人。这样以来,这整个营中,倒也看上去有些样子,不会像以往那般单薄了。 全军共两百多人,从保定坐军用火车,拥挤在几节车厢之中,一行往南而行,根据上面的安排,他们将要准备到达徐州张勋部,听其调令。 其实韩争想起这两天招兵的事情,心中还是有些吃惊的。 当时看第一天的情形,本以为自己这次不会招到太多的士兵,挺多符合条件的估计也就是最多四十人左右。 但是韩争没有想到,当韩争安排的王闲和李峰到招兵处没多久,就一阵阵的十多人的过来,慢慢的越来越多,竟然加起来之后再一算,昨天要报名的有将近小二百人,比老兵的原有人数还要多! 这时候韩争才知道,原来在韩强和那五六个回家的士兵大肆的宣传之下,又是现身说法产生的效果。 更令韩争没想到的是,其中作用最大的竟是自己那天中午交给韩强的那张大饼,这令韩争大叹运气。 根据韩争的要求,挑挑拣拣下来只要了一百零八名新兵,况且都是青年男子。 至于城里,来应召的人数不多,总共有十多人过来,但韩争他们却是一个也没有要。不是韩争有偏见什么的,实在是来的这十多人大都是在城里混吃等死的街头小混混,看到这边招兵,就想着要身军服继续为非作歹。 韩争让手下大概的查了一下平日这些人的行为,实在不敢要这些混混,马上就要上战场了,韩争在这方面不敢冒险,要是其他时候,韩争并不担心这些人弄风弄雨,他相信自己能调治好这些人。 但这种时候,手下还有那么多的新兵连战场都没有上过,哪有时间去浪费在这些人身上,因此,大家在这方面保持了高度一致,都支持韩争的这个决定。 这十多人虽有些怨言,甚至想要在招兵处闹事事,但当他们看到招兵现场的士兵荷枪实弹的站着,冷冷的看着自己,只好悻悻而又不甘的离开。 剩下的人,都是从农村过来的,里面甚至有父子一起来当兵的,而真正的独苗而家里还有双亲在的却是很少,时下之人对于孝道还是很看重的,“父母在,不远游。”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最后韩争又打发了一些年纪大的,最终留下了身后跟着的一百零八人。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了周粮丰,也就是大家喊的小丰子。 这一百多人下来,花去了一千多块龙元的安家费用,韩争虽然重视钱财,但并不会食言自肥,把敲诈的一百多元又加上上面的补贴,营里面的经费,这样以来,钱财却是足够了。 而且当韩争把这些士兵们报上去之后,上面竟然难得的大方一次,把自己手下的士兵们三个月的军饷都发了,加上新兵有二百多人的。 因此虽然花去一千多块龙元,但现在加上开拔费和昨天领的军饷总共竟还有将近一万元,对于提前发的军饷,韩争等人当然不会天真到一下子全发下去,而是决定准备是按月士兵领取饷银,由营里面每逢月底负责发放。 就在韩争向着这些的时候,向杰却是走了过来,凑到韩争面前说道:“营长,咱不错吧,嘿嘿。” 当时韩争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好笑,这小子昨天还真去往各个城门敲诈去了,而且还不是用自己营面的名义去的。 昨天韩争是原想着,让对方和自己一块负责选拔军官的事情,谁知道这小子倒是还记着敲诈这种事情,和自己说什么有急事,要回城里一趟。 自己当时还以为对方是不是在城里找了个相好的,要在临前告声别,当时也没有多想,也就同意了。 但是,自己当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对方回去干敲诈勒索的事去了! 直到后来,谁知道自己累死累活的在这边弄了半天,才把军官定下来,向杰这才在晚上城门关之前回来,而且满面红光的。 当时自己还曾想着调笑两句的,谁知道这小子却是鬼鬼祟祟的拉着自己往房间里跑。 而且对方饭都不吃了,让包同样满脸红光的手下们先回去,还没等韩争问,自己就忍不住兴奋的说了起来。 “营长,你是不知道呀,今天咱可是长见识了,嘿嘿。”说完这句话,向杰自己首先傻笑了起来,不管旁边兀自疑惑的韩争,接着道:“咱今天带着兄弟们可是赚大发了,营长的方法还真是好。” 韩争先是疑惑,但是随之慢慢的回过味来。 对方又是“长见识”又是“赚大发”的,最后又来了一句“营长的方法真是好”,对方虽然说的有些没头没尾的,但韩争这时如何听不出来,想着昨天对方一脸不甘的样子,终于知道对方这是干什么去了。 最后在韩争多次询问下,向杰这才老老实实的把全部过程说了出来。 原来向杰这家伙,虽然兴奋着去敲诈,但脑子却是更加的灵活,而且做这一行,似乎有些天分=。 当时向杰和韩争请假过后,带着手下,先是从东门处下手,大模大样的去了,在对方搭建的棚子下坐下,两腿别着,斜睨着对方留守的一个小兵。 对方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但看他的架势,却是不敢发怒,只好拱手向前说道:“不知军爷有何吩咐?” 向杰二话不说,来个先下手为强,上去就是一巴掌,怒道:“我的事情其实你能知道的?再多嘴小心老子毙了你。” 由此可知,向杰的演技可是比韩争的要好,一群手下登时就把枪端在手里,配合着向杰。 这个小兵估计是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向杰看对方没反应,却是接着把戏演下去。 “还不去把你们的头找来?老子辛辛苦苦的去上战场,却还要受这种罪,奶奶的!” 这位小兵这时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却是再也不敢多问了,赶忙跑了出去。 第六十五章 外快 待到城门官来时,向杰仍是不与他多说,表现出颇有些不屑的样子,对方虽然恼怒,在没弄清楚什么事情之前却是不好发作。 “你们今天先收拾收拾吧,今天这个城门我们接了,到明天午时交还给你们,奶奶的,这马上要打仗了,这筹措军费也就罢了,tmd偏偏让我来干这守城门收费的活,明后天还要守其他城门,真是晦气,直接拿点钱多好!”向杰前半句话是向对方说的,后半句却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位城门官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知道了南城门昨天的事,看这架势,对方还真有可能和昨天是一伙人,估计今天是来东城门,明天估计就是开始一家一家的来了。 想通这点,心里暗暗叫苦,要真是交给对方了,这今明两天要少收多少银钱呀,看对方也是不讲理的,这是没法争辩的了。 不过,向杰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他眼珠一动,顿时心里一喜,既然对方看来也是不愿在这呆着的,干脆自己直接给对方一些银钱,打发了不好吗,自己损失到时候也许会少些。 想到这里,顿时拿定了主意,开口对向杰说道:“军爷,你们在这守着,也太辛苦了些,我们怎么担待的起?要不这样,我把这些银钱提前给你,省的军爷到时候跟着我们这些小兵受罪不是?咱们是苦命习惯了的,守着倒也不算累。。。”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向杰。 向杰听到这里,心中暗叫一声成了,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的道:“你不会是想糊弄我吧,我倒是听说这守城门虽不是人干的活,但收入却是不错的。” 对方听到向杰的话,心里郁闷的想吐血,这怎么就不是人干的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干干不上呢。 心里这样想着,不过却也看出来了,上午到现在的收入是保不住了,本来还想留些的,却也只好放下这些心思。 “看军爷说的,咱还能敢瞒着军爷吗,放心吧。”这城门官赶紧的说道。 向杰装作又是心动,又是纠结的样子,满脸的难色。 对方看到向杰似是意动了,赶紧的把钱袋交给向杰,生怕对方反悔一般。 向杰用手颠了一下,心中却是一喜,看来这边收入也不少呀,虽没有昨天韩争收获多,但大概也有一百多元了。 然后不动声色的收起来,赞赏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才走开。 大冬天的,当从棚子里出来时,向杰却是背上都披着一层毛毛汗,心里却满是刺激,带着一群满脸对他敬佩之情的小弟们往下一家走去。 如法炮制,又从另两处收了二百多元,加起来已经有四百元左右了,本来向杰想算了的,但想想南门的富裕,在手下们的撺掇下,又往南门走去。 因南门守门的老头看到过自己,因此交代了手下几句,让手下们自己去表现了。 这些士兵们都是昨天没来过的,因此也不怕对方认出来,直接走上前去。 南城门已经收到消息了,本来以为昨天来过了,今天应该不会轮到自己这边,心头还是有些暗自庆幸。 然而,当街头那群士兵赶来的时候,这些人的庆幸也被打击的支离破碎,不过,那位胖胖的城门官老头却也是有些火了。 待这群士兵按照向杰的安排,直接说了来意,这位胖胖的城门官却是说道:“昨天不是孝敬各位了吗?今天怎么。。。” 这群士兵早就想到对方会这么说,因此装作不知道的说道:“昨天我们的人来过?我怎么不知道?”胖老头听到这话,赶紧把那张招兵告示拿出来交给领头的士兵看。 这位士兵假假的看了一眼,又交给对方,有些怒气的说道:“你莫不是消遣爷们的?这只是个小小的标统而已,我们上头可是镇···”刚说到这,赶紧的住口,似乎不小心说漏嘴了一般,颇为恼怒的看了对方一眼。 “算了,我不给你废话,要不你们赶紧滚蛋,这地方明日中午还给你们,要不直接干脆点。”士兵似乎知道自己说的太多,这才收住嘴,狠声说道。 胖老头心头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一路的,待对方说到一个镇字,却是住嘴不说了,赶紧顺口问道:“不知是?” 这时这位士兵却是也不恼怒了,笑眯眯的看了对方一眼说道:“你真的想知道?就怕我好说,你不好听呀。” 城门官刚想应是,但抬头看到对方眼中的寒光,顿时反应过来,不敢再问,老老实实的交出了今天的外快,总共却是有三百多块了。 这群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开,而正是这次,向杰这次却是为营里赚了将近八百块的龙元。 ······ 这也就是向杰从自己的车厢跑过来对韩争说“自己挺不错吧”的意思了,韩争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即把自己这里摘出来,又能赚点实惠,这次对方却是干的不错。 第六十六章 火车上多出来的人(1) “好了,快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回去带好你的兵就行,也给你的两个新手下起个带头作用。”韩争看这货还不老实,估计昨天第一次干这事是太兴奋了,韩争只好打发向杰回去。 呆在沉闷的车厢里,韩争感觉实在是沉闷,心头也有些毛毛躁躁的,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车厢里有些沉闷, 韩争口说的新手下,倒不是新兵,而是两位刚刚当上棚长,在向杰手下。 那两个棚长也就是韩争在昨天一天忙碌出来的成果,也算是把军中的军官架子暂时搭起来了,以此来管理新兵,省的到时候闹出乱子。 这样以来,韩争的这个营才算是人员充实起来,虽然还不满员,但比起原来的百十人实在是好看多了,多多少少的也算是能拿的出手。 因此,韩争甚至都没有改变当前营的编制,仍是按营来安排,不过是把各个的编制都充实了。 如原先是一营两队两排两棚的编制,也就是说一营有两个队,一队有两个排,一排有两个棚。按满员的话总共有一百一十二名,还剩下三十八名士兵,这三十八名士兵其中十八人组成一个警卫加强棚,剩下的十人组成一个卫生棚,还有十人负责后勤。 也因此,营里还有二个队,一个排,一个棚的空缺名额,这次就着这机会,把所有的空缺填上。 军中也变成了一营是三个队,增加了一个排的编制,但下面仍是一队两排,每排两棚的编制。各主官也是几乎没变,不过这次向杰是修成正果了,被韩争提出来当了新增队的一个队长,虽与正式的满员编制还差了许多,但也聊胜于无了。 营里面还没有正式起名字,只是按序号排下来,王闲被任命为一队队长,下辖两个排,四个棚,加起来总共有五十六人,二队的主官任命为李峰担任,也是五十六人的编制,三队是新增的一个队,主官是向杰,同样是五十六人。 同时,在三人下辖的各棚和各个排的主官,都是韩争昨天下午在老兵中挑选出来的。 而这挑选出的六个排长和六个棚长,一共十二人中认字的虽然仍是不多,只有八人而已,这四人被分别安排到三个队中担任最少是排长的职务。 在这些人中,韩争倒是发现了两个人才,也是八人中识字中的两个,分别叫孙仲武和许田。 看对方的简历才知道对方竟是上过中学的,毕业过后当的兵。而且看他们的手上功夫也不错,说话什么的都挺有条理,韩争本想把两人安排成队副,但对方还没有什么功劳,各队人数也不多,并不需要这么多的长官,因此只能放下这件事,待将来找机会了。 新兵老兵加起来韩争这里已经有二百六十六人,去掉三个队的一百六十八人,还有九十八人。韩争把自己的卫队扩成了三个棚,共有四十二人,同时也作为营里的后备队来用。 余下的五十六人,韩争却是把原先就是十人的卫生棚,补满之后变成十四人,这十四人中由一个会点外伤,一个叫郝乙的人负责,这位也是韩争刚寻来的。 由于这次众人是出征,上面倒是按照标准发下的辎重,如此以来,倒也是不少,这样以来,后勤处人少了也不行,韩争只好把剩下的四十二人暂时全都给了郑荣,也是变成了三个排,再固定下来之后会抽出一个排放到卫生棚里,组成一个卫生队。 向杰这几天很兴奋,不只是昨天的敲诈活动,也是看到能够自己独立带兵而高兴,韩争理解他的心情,由于不太放心,安排给他的连个棚长就是孙仲武和许田两人,这也算是对这三人的考验。 向杰听到韩争让自己回去带兵,虽然不能继续炫耀自己的光辉敲诈史,但比起自己先下要做的事就有些不值一提了,因此带着些许的遗憾回自己队伍所在的车厢中去了,继续吹嘘着。 由于这次人不多,只有他们这一个队伍南上,因此他们这次只占用了四个车厢,余下的都是往南输送的战争物资。 “小丰子,把地图拿过来。”韩争对着跟着自己旁边的周良丰说道。 现在韩争让韩强和曹德彪分别充当卫队的两个棚的棚长,自己身边也就交给周粮丰负责了。 “好嘞,营长。”周良丰应了一声,把背上的背包拿下来,翻找了一会,才拿出一张粗制的行军图。 韩争接过之后,仔细的看了一会,查看了一下自己一行人的行军图,这条铁路是往西偏南行进的,途中经过几个站台之后,预计在后天一行人才能到达徐州。 看来这次徐州要作为前线的补给站了,毕竟徐州的地位太重要了,连接南北,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便于军用物资的储存和中转,而战争的前线应该会在滁州一线了。 看了一会儿地图,韩争不由的又想起了自己将来的出路,对于自己等人来说,最好的就是能够驻防了小城镇了,但这也只能看看到徐州之后,如何安排自己这些人了。 但是自己这些人要是被送上战场当炮灰,那就没地方哭了。。。 韩争想着这些,心里很不好受,尤其是把自己的生死交托到别人手上的感觉,看来,是要尽快的有自己的根基,发展实力了。 火车不断前行,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一天的路,他们简单的吃了一些干粮后,就各自躺在自己的位子上勉强睡了下来,坐在这种闷罐子火车上,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 韩争自己思考了一会,也没什么头绪,只能把地图又交给周良丰,躺着假寐一会。 不过,韩争这还没睡多久,就听到后面的车厢里有些骚动,自己这边卫队的人也慢慢的清醒过来,令韩争有些庆幸的就是自己卫队的人里,看来身体素质都不错,虽然有些人脸色不好,但却是没有晕车太厉害的,慢慢的都撑了过来。 韩争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听到后面还有些闹哄哄的,心里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车厢里有些暗看不真切。自己刚想让周粮丰去问问怎么回事,从后面的车厢就走过来一行五六人。 第六十七章 火车上多出来的人 待到五人来到近前了,韩争才看的真切些,但看清楚其中的三人之后,却是让韩争一时之间愣是没反应过来。 面前站着的三人,不正是现在应该还在保定各自军营里的段年,陈锋和林翔三个人,这如何不让韩争吃惊?! 这三人估计也知道自己干的这事有些不好,看到韩争过来,脸上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开口。 不过这时候要说让他们回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向杰在旁边不时的看看韩争,又看看三人偷笑两声。 韩争在心里想了一会,这才慢慢反应了过来,不用他们三人说,他就已经把事情大概是猜的差不多了,这三人定是偷跑过来的! 怪不得前一阵子,自己把上面仍然不松口让三人调过来的事告诉他们之后,他们三人倒是挺冷静的,也没有再就这件事情找自己,原来是三人早就商议好了,不管上面让是不让,几人都是要过来的。 韩争想到这里,瞪了林翔一眼,因为他知道,三人能够进来,少不了林翔的功劳!要不然他们几人想要上火车还真是有些困难,也只有后勤处的林翔才能这样让几人轻轻松松的蒙混过关了,三人先前自己没看到,定是在辎重车里躲着呢。 “你们三人真是···这次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呀。”韩争想通这里面的关节之后,叹气的对这三人道,但韩争心里却不免有些失而复得的欣喜。 三人原本还以为韩争会让几人回去,他们三个都想好了对策,这火车开着,如何下的去?他们来也赖在车上了。 却是这时候听着韩争的话,心中一动,这话里似乎并没有赶人的意思,三人心里顿时活泛起来:“这事八成是成了!” 眼看着,几人是不说不行了,这次是陈锋先开口道:“队长,没事的,嘿嘿,你不知道,这许多士兵一听说南北之间打仗了,就有一些士兵们开始外逃的,虽然不多,但是少我们这十几人谁也不会多想,估计就当我们和其他的逃兵一样给上报了。” 这话说的更是让韩争愣了一下,什么叫做十几人?不就是他们三人吗? “你们?十几人?”韩争狐疑的看了几人一眼,才用不确定的声音问道。 陈锋看韩争说话的声音和脸色不对,顿时身子一缩,往后退了几步,回到几人中间去了,却不想车里有些挤,差一点被绊的趴下。 韩争没好气的看了陈锋一眼,指着段年说道:“段年,你来说,什么十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嘿嘿··嘿嘿···”段年吭哧了两句,眼神飘忽,就是不看前面,遮遮掩掩的。 韩争不耐的说道:“什么这这的,赶紧说清楚,要不然我可不问你们了,到时候随你们怎么办去吧!” 这时段年几人从韩争话里听出点什么了,这是话里有话呀,顿时精神一震,既不这这的,也不嘿嘿的了,赶紧说道“队··不,是营长大人,其实着我们也是没办法,这十几人都是跟着兄弟们两年的了,咱们过来也不好瞒着他们,他们要跟来咱们也不好不让不是?我们前头过来,他们后头就收拾东西跟来了,哭着喊着要我们带着他们,这不,他们就跟来了。不过没关系的,没人会知道的。” “所以你们就来个了,是不是?”韩争听到这话,颇为无奈的说道。 还没人会知道?都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本来三人一起来,尤其是陈锋和段年一起来就够让人怀疑了,这有带着这么多的人一起过来,就是傻子也知道不对了。 况且前一段时间里,自己还几次三番的要求申调三人过来,如果有心人一查,很容易就会发现,别人如何想不出他们一行人的去向?! 不过已经这样了,他们一行人和自己又是去上战场的,部队里又能腾出两个位子,上面一些人估计也就顺水推舟的装作不知,把他们划归到逃兵行列罢了,况且上面也未必有这闲工夫查这些东西。 也幸好韩争将来自己准备单干,要是还准备在北洋混下去,他们三人的前程这次可就是全完了。 想到这里,韩争顿时是又是生气又是感动。 “说吧,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要再想着继续隐瞒下去了,都给我交代清楚。”韩争打算借机也要敲打敲打几人,省的今后都变成无法无天了。 他们三人这次倒是没想隐瞒的,刚想把事情说出来,却没想到被向杰这次抢先了,还没等三人开口,向杰就兴奋莫名的说了起来··· “营长,大好事呀,你知道他们三人干了什么吗?整整的弄来五千多发子弹和一百支步枪。有咱们现在的三分之一了呀。” 向杰开口就让韩争震撼了好一会儿,自己先前还想着这弹药虽然不少,但也是不够自己往后发展的,没想到他们这边竟然弄了这么多的弹药,这可不是小数目呀,过了好一会韩争才反应过来,却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你们怎么弄来的,不会让别人知道吧?要是你们这些人过来了,上面还能眼皮一低就过去了,但是这么多的枪支弹药少了,上面肯定要查的,要是查出来可就出大乱子了。”这倒不是韩争害怕,实在是现在自己的实力太小,说话一点分量也没有,自己也是打算闷头发展的。 听到韩争这话,几人嘿嘿一笑,这事就知道营长会问。 “放心营长,不会有麻烦的,有林翔着个内应,就是咱们再多弄个三十五十支枪,还是有办法的,要不是实在怕显眼,我们能弄上万发子弹也不是说说而已。”陈锋有些得意的说道,韩争这样问可是搔了几人的痒处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这倒是让韩争惊讶了,自己可是知道军中对这些的管制程度的,没想到听着陈锋说的倒是颇为轻松的样子。 此时原本周围睡着的二十多的士兵们也都竖着耳朵听着这件新鲜事。 第六十八章 火车上多出来的人(3) “咱们这还是沾了张勋张老总的光,他在那边闹着要兵要饷的,上边没有给出那么多的钱,谁手里的兵谁也不愿意给他,只好多给他些兵器装备了,咱们因此也沾了点好处,这点大家懂的,嘿嘿。” 这件事情是林翔操作的,所以林翔说起来倒是清清楚楚。 “你们难道是从张老总的装备里挪用的?”韩争听完林翔的解释,有些不解的道,张老总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到时候要是被察觉了,可能会更是麻烦。 根据韩争自己后世的记忆,大概对张勋这个后来复辟的军阀了解一些,他深受清朝厚恩,一直以“大清复辟”为己任,因所部定武军均留发辫,人称“辫帅”。是在光绪十年(1884年),在长沙参军,才开始自己的军人生涯。 二十一年(1895年),投靠袁世凯,任新建陆军工程营管带(营长),行营中军督练处总务长,开始进入袁世凯的视线之中,并随着他后来受清廷重视,成为清廷与袁世凯之间重要的联系缓解纽带。 武昌起义刚刚爆发时,张勋又奉令镇守南京,戒备第九镇新军,顽抗革命军,仍被清政府授为江苏巡抚兼署两江总督、南洋大臣,他为了表示忠于清廷,本人及所部均留发辫,自己所部定武才被开始人称“辫子军”。 就是在后来由于他复辟失败之后,仍然受到北洋政府的特赦,可想对方在北洋军中的地位。 按韩争所知道的历史,虽然不清楚对方现在应该在哪里,但却是知道,对方这时候不应该在徐州的。 不过韩争对这些历史的改变已经不像以前好奇了,蝴蝶效应都有,况且自己还是一个这个世界上硬硬生生放进的大活人。 所以,他现在虽然依然重视后世的历史,但并不会迷信历史了,也不像刚开始一旦发觉历史变了,就会惊恐,反而放心下来,要不然如何改变历史? 因此,对于张勋出现在徐州,他并没有深究,在自己想来,这也证实了张勋的确是对清廷的忠心,这也是袁世凯让对方安武军首先过来充当前锋的原因吧,一张勋对革命军的痛恨以及对清廷的忠心,不会让袁世凯担心对方不尽力。 “怎么会?让我们做我们也不敢呀,听说张老总可是对我们这些剪辫子的颇有些不满呢。”林翔对韩争说道。 接着林翔把这件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韩争听后却也是感叹三人的大胆心细。 原来三人按原计划,却是没有想到会弄那么多的弹药武器,只是想着能从后勤处弄个上千发子弹和二十支步枪就不错了,但没想到的是,会有一二十人要跟着陈锋和段年两人。 这样以来,众人合力,就能带走大概三千发子弹和三四十支步枪还是能做到的,待到林翔知道这次还有张勋的武器装备也要这次运输时,顿时就有了想法,三千发和三四十支步枪还是少了点,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次机会,大赚一场。 林翔把这个想法告诉两人之后,有何手下跟着的一二十人商议了下,大家也都是年轻人,胆子都不小,对这个想法又是刺激,又是激动,很快就这次行动大家达成一致。 林翔拉拢这次负责装填张勋辎重的那些后勤人员,没人给了几十块银元,加上以前和这些人结的善缘,这些人看这次并没有什么风险也就同意了下来,他们乐意赚一份辛苦钱。 这次一次性运送那么多的辎重,多点少点没人会在意的,况且武器库里还有许多还没有弄出去的,以前朱申克扣下来的武器弹药,他自己估计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林翔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就让陈锋和段年一行人搬运进一节车厢中。 也是巧了,正好这节的车厢是韩争等人后面的那节,搬运好之后,几十人也就顺便也一起躲进了车厢中。 待一行人躲好之后,那边过来领辎重的张勋部的人才在朱申的带领下过来。 直到这边火车开动之后,林翔一行彻底的安下心来。 半天之后,估计差不多了,几人才开始出来透透气,虽然知道韩争在这车上,但却不知道在哪一个车厢,也就顺便出来找找。 谁知道刚出车厢就看到自己前面的车厢里窝着的一车的人,向杰刚刚从韩争那边过来,就看到与后车厢的接头处的几人,顿时吓了一跳,待近些才认出原来是林翔和陈锋以及段年一行人,也就有了现在的几人对话。 ······ 现在事已至此,不管韩争是怎么想的,韩争也只能默认了这件事情,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韩争又让这里车厢的士兵们都不要说出去,都要装作不知道有这回事情,全军多出这二十几人,到张勋处的时候,对方也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但这件事毕竟做的有些莽撞了,在暗地里还好,一旦传出来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手下们都表示知道,不会乱说,韩争这才放下心来,准备去看看跟着陈锋和段年的一行人。 “营长,怎么回事?”这边几人刚要走开,那边王闲和李峰就从前面过来了,两人各自领着自己的一队人在前几节车厢里,估计也是手下听到了这边的异常,报告给了两人知道。 而郑荣却是还在最前面几节车厢里守着辎重,没有过来。 两人让手下士兵继续待着,这才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段年?陈锋还有林翔?你们这是···”原来王闲说着,抬头就看到了三人,一时却是没反应过来。 看着愣愣的王闲和李峰两人,不好意思的对两人笑笑,没有说什么,王闲又把头转向了韩争,疑惑着看着他,直到这时还没反应过来三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韩争对他点了点头,把两人拉到近前,又让陈锋说了一遍经过。 两人这才清楚,都是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三人,韩争手下都是什么人呀,前天营长亲自敲诈一笔意外之财,昨天向杰就有样学样的去了,没想到今天这三人又默契的来了这么一出,他们还真是一家人——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林翔三人总是被王闲和陈锋看着,就觉浑身不自在,还以为自己是哪里没有整理好,实在没发觉自己有什么问题的三人只好问了出来。 王闲“哈哈”的笑了两声,看了看韩争,韩争如何不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只有没好气的看了对方一眼,倒也没有阻止对方的意思。 王闲却像是得到鼓励一般,把韩争和向杰的事情说了一遍,再加上车厢里的士兵们添油加醋的佐证一番,把事情的经过有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几人面前。 韩争不理会旁边一群人的热闹,也当看不到陈锋和林翔以及段年三人眼中的惊愕,轻咳一声打断几人的嚷嚷,开口道:“好了,好了,回头你们有话再说,咱们先去看看那些跟着段年他们过来的士兵们,把他们安置好了。” 这群车厢里的几人这才在向杰和段年三人的带领下,往下一车厢走去。 韩争一行人到了段年一行人藏着的车厢,的却是看到一箱箱的子弹和保养的散发着油墨味的枪支。对着车厢里二十几人安慰了一番,让他们放心下来,来到这里就当是来到家了。 韩争看这些人在这车厢里实在太挤了,让小丰子去喊郑荣过来,把这些辎重弄到他们专门放辎重的车厢里,也算给这些人腾出些坐着的地方。 待这群人出来走到韩争近前,韩争才发现这些人几乎都是装备充足齐全,弹夹鼓鼓的样子,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不只是带来了一百多枝枪和五千发子弹,就是自己身上也是放满了弹药,这要是也算进来的话,总共也有七千多发子弹,枪支将近二百支了。 关于这些人的安排,韩争决定让这群二十多人依然跟着段年和陈锋两人,同时并纳入一队,一队也由此变成了三排,由段年任排长。 王闲却不知为何,这次却是告诉韩争说自己不愿意带一队了,说是要下来想进入军中的执法队,军中执法队现在还没有,这也是前一段时间和王闲说过,自己准备建立的,不同于自己的卫队。 马上快要上战场了,执法队虽说做的事情有些残忍,但却是不可缺少的。 原先几人以为是王闲开玩笑,放着军中主官不做,偏要进一个现在还没影的执法队,都去劝说过,但王闲这次好像铁了心,不愿意干这个队长了。 在王闲心里,自己并不是当军中主官的料,他不愿意整天想着这想着那的,太累了。现在看起来他带着这一个队还行,但今后发展起来了,队伍会越来越多,事情也会越来越多,他怕自己担不起那么大的担子。 原来营中,人员缺乏,自己当个队长还没什么,现在人都渐渐的多起来了,自己也可以放心的交下自己队长的职务,这是韩争前几天说起建立执法队的事情时,他就想好的,正好趁着段年和陈锋林翔等人过来的机会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 第六十九章 事定 说实在的,在韩争刚刚想建立执法队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闲。 在自己这群人中,估计只有王闲的性格适合当这个执法队的队长,遇事冷静,知道事情轻重,不会过多的感情用事,但考虑到王闲现在的职位也离不开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次王闲既然主动提出来,韩争又单意的找了王闲谈了两次话,这事也就定了下来,而一队队长的职务就暂时的交给陈锋负责,林翔被调到了二队李峰处任副职。 执法队的事情这次也正式的提上议程,至于编制,坐火车上几人坐在一起商议了几次,最终决定执法队暂时建立为两个棚的编制,从韩争卫队中抽出一个棚,另一个棚到达地点后从郑荣的后勤队里抽出来,合计两个棚交给王闲负责。 三天之后,韩争一行人终于坐火车抵达了徐州站,张勋部负责接待辎重和韩争一行人已经抵达了,整个徐州站已经是沸沸扬扬的。 张勋部下的安武军都是后脑勺上带着辫子盘在各自脖子上,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赶着牛车和简易的手推车搬卸着辎重弹药。 看着那一车车的装备,韩争等人都是暗暗的吞了口口水,自己为了多出来百十把枪支和几千发子弹,林翔等人都要冒险,心惊胆战的,再看看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营长,你看他们那些当兵的,怎么还留着辫子?上面不是说新军这两年都开始剪辫子了吗?”向杰对于这些有些疑惑,其他人都是多少知道一些,倒是没有问的。 “你没听说辫子军?这就是张老总的手下了。”韩争压低了声音回到,这里毕竟是对方的地盘,还是小心些的好。 “那他们还能被袁大人信任?” “各自利用罢了,好了,快别说了,你们都回去约束着手下,别出了差字,在帮着郑荣把辎重弄下来。”韩争看到前面走过来一行人,估计就是张勋部来接待几人的,于是对着旁边的向杰几人散去,身边只留下小丰子和曹德彪,韩强等一行卫队的人。 几人只好散去,收束部下去了。 —————————————————————————————————————————————————— “想必这就是韩标统吧,真是幸会幸会,看大人还真是年轻有为呀。”韩争还未走到近前,对面一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满脸笑意的大声说道。 这人大概有三十多岁了,一脸温和的笑意。 韩争向对方敬了一礼,这才和对方握了一下手说道“大人真是过奖了,兄弟这还不是侥幸,才得到袁大人栽,至于什么年少有为,实在是愧不敢当呀,却不知大人是?”韩争还不知道对方的名讳,对方看起来也不是过于呆板的人物,韩争也没有感到什么敌意,这才开口问道。 “不怕韩兄笑话呀,我可不是一个大人,只是在张老总的手下混口饭吃而已,离韩兄弟可是差的远了,要是不嫌弃的话,叫我李兄弟即可。”看来这人并不像说自己的身份,但韩争看到对方谈吐,也不像是一个像对方自己口中的混吃浑喝之人,韩争又扫了两眼对方周围的卫兵,却是各个精锐,比自己的卫兵队里的人还要强上一分。 “好,那就叫李兄了,小弟初来贵地,还要靠李兄多多担待呀。”韩争看对方没有说明的样子,自己也乐得知趣,装作不知道的和对方寒暄着。 两人说了两句,称兄道弟之间,两人的关系倒也是紧密了起来,显然这位李姓官员也是知道韩争底细之人,袁世凯派来的人,总是要摸摸底的,但和韩争的谈话中却是丝毫没有轻视之意,甚至还隐隐的有些拉拢的意思。 韩争听出来对方的意思,却也只能装作不知,自己现在处境微妙,还不确定张勋是否会接到上面的示意,对自己下手,因此,自己是丝毫不敢大意。 对方把当前的形式向韩争简单的介绍了一遍,说了一些见闻,这对一无所知的韩争多少都是有些帮助的,因此韩争对对方倒也是有些感激。 最后,对方留下了一些手下,让他们把韩争一行人送到住处,说是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就离开了。 在对方离开之前,韩争考虑再三,把自己想要借一批车辆运送辎重的意思向对方说了一下,对方倒也是理解,给韩争调来了四辆牛车和十多辆手推车,有这些车辆,韩争这边多运两趟也就能运完了,要是没有这些车的话,还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才能搬完。 留下来的几人原本对韩争这个年轻的标统还满是轻视,手下不多,还没有自己等人精锐,但看到自己的李长官却是和对方聊的挺热烈,倒是也暗暗的吃惊,收起了轻视之心。 待到对方离开之后,韩争让手下的一个卫队中的一个士兵把郑荣叫来,把这些车子提走,然后自己也跟着李姓官员留下来的人去看营地去了。 第一次韩争和张勋部的官员接触,在还算是友好的氛围中结束了,这对韩争来说可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个李姓军官原来是叫李严,是张勋手下的一个心腹,今天听到韩争过来的消息,知道对方是从德国归来的留学生,也知道张老总收到上边的示意,因此一时心动,想要过来看看,也算是散散心。 和张勋说了,张勋笑骂了两句倒也把这个差事交给了他。 李严和韩争一番交谈之后,却是有了想法,自己回去就往张勋那里走去。 现年已经五十八岁的张勋在自己心腹面前倒是没有一点上位者应有的严肃,看到回来的李严,笑着放下手头的工作问道:“怎么,回来了?这次运来的辎重怎么样了?” “我大概的看了一下,还真是不少,看来这次袁大人是下定决心让南方吃瘪了,要不然可不会那么大方。”李严虽然习惯了张勋的温和,倒也不会自大起来,真拿张勋不当回事了,自己跟着张勋也有五六年了,也知道对方的性格。 “他能不大方?反正前战是咱们上的,不出人,只出一些枪支弹药,他倒也是乐的如此,不过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张勋虽在袁世凯面前恭恭敬敬的,但心里却是感激于清廷的。 李严知道张勋口中的各取所需是什么意思,本想劝说两句的,但最终也是没有说出来,就像自己一样,感激于张勋的知遇之恩,张勋又如何不感激于清廷的知遇之恩? 张勋看到李严没有接口,知道李严的心思,只有转到其他方面说道:“你今天去看的那个到处得罪人的韩争如何了?” 说起韩争,李严也只好收拾好心思回道:“张老总,我看着韩争也的确是人才,看他的队伍倒也是有模有样的,虽说还没有咱们的精锐厉害,但是一旦见血之后,也不会差了,比现在的江防军可是强的太多了。” “哦?真有你说的这样厉害?这倒也的确是人才了。”张勋有些意外,本来自己只是随便问问的,没想到对方还真是入了李严的眼,对于李严的眼光,自己可是信任的。 “老总,咱们是不是就着机会把对方拉到咱们这边?”李严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张勋听到之后,倒像是真有些意动了,但看到桌子上的那封信,却是最终摇了摇头,没有答应这件事情,“算了,咱们犯不着为了一个小人物得罪人,顶多咱们不难为他就算了,看这个韩争的行事风格既不和南方一个心思,北方又不待见,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我就不见了,到时候给他安排个地方就食算了。” 听到张勋的话,李严知道他已经是主意已定,也只有些遗憾罢了。 却说韩争在这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不好意思的对着接待的几人笑笑,心里却想着是不是有人惦记自己? 韩争要是知道差一点就进了张勋部队中的话,不止就是一个喷嚏了,估计会浑身发冷,然后再连夜跑路。 但这次却也是因祸得福了,张勋把他的事情,轻轻的放了下来,更好的是,自己原先的最希望的安排对方都给自己铺好了路。。。 韩争的队伍已经在自己的营地待着三四天了,这三四天中也就是李严抽空来过两次,并说让韩争等人先放心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张老总现在忙,无法召见几人,但他们的安排也快要定下来了。 对于韩争来说,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手下有一半的新兵,真要这样上战场,不知到时候能活着下来的有几人。 对于李严所说的安排,对方没有具体说,韩争也没有去问,双方都很自然的避开这个话题,之前李严的拉拢之意也没有再出现过,韩争不去想也知道这是为什么,心里暗暗高兴。 不过这一段时间,韩争并没有闲着干等,来营地的第一天,韩争让手下士兵们休息了一天,缓解坐车带来的疲倦,第二天开始韩争就开始操练起士兵来。 第七十章 就食皖北 (祝大家中秋快乐) 军队慢慢进入了正轨,王闲带领着新成立的执法队,这时候代替了韩争卫队负责的监督之事,开始正式上任。 当然,这时候的执法队并不是叫执法队,按原来的旧有说法就叫督战队,而王闲干脆根据后世说法,称执法队为宪兵队,而且这些宪兵队的胳膊上,同样有一个臂章,上面有宪兵队三个字,服装也和士兵区别开来。 因为摊子还小,这样一来,王闲带领的宪兵队,在当前的任务并不是太复杂,无非就是监督士兵们日常训练,是否有逃兵之类的事情。 而且,这时候所有的士兵,不论是新士兵还是老兵们,自从来到这里即将上前线之后,在平时训练中并没有人偷懒。 同时,为了克服一些新兵的恐慌心理,韩争每天都会安排老兵们讲讲自己的战场生涯,尽可能描述的轻松些,让这些新兵至少对战争有个印象,省得到时候新兵还未到战场就怂了。 而这样做的效果的确很好,整个营地里由于新兵带动,引起的恐慌氛围刚刚抬头就消了下去,而这种老兵讲故事更是成了所有人每天训练结束后的消遣活动。 对于新兵的训练,韩争并没有安排这些新兵和老兵们分开,王闲等人刚开始虽然反对这种做法,认为这种做法不利于士兵们整体实力的上升,甚至会拖整个军中的后腿。 但韩争并不这样认为,他知道人在死亡面前,人的潜力是无穷的,面对随时都要准备上的战场,韩争准备把这些人的所有的潜力都要压榨出来。 韩争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军官,面对着这两年将要发生的事情,实力和时间对他来说尤为重要。 但是时间自己既然无法决定,那么就要从实力方面下手了。 射击训练的计划,随着大战的来临,也被正式的提上日程,现在营中也算是枪足弹满,前期省下来的弹药和来时领到的,加起来已经足够他们打几场小规模的战役了。 当然大规模的战役,自己暂时还是能躲就躲,就手中这点兵力还不够一个冲锋的。 按照几人商定的射击训练计划,一名老兵一名新兵为一组,整箱整箱的弹药从后勤队那里搬运出来,也一批批的消耗下去,在短短几天里,但要整整消耗了五千发子弹左右,但效果也是惊人的好,这种疲劳训练使老兵们的枪法更加的精确了,虽然离神枪手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但至少在训练时没有脱靶的,平均水平基本都是在五到六环。 至于进步最大的却是新兵,正是由于没有原本的经验,这训练起来反而更加的上手,不会受到原本思想的束缚。 他们也由刚开始听到枪声就吓到趴下,到现在拿起枪来也能稳稳的打到四环左右了,这种集中和疲劳式的大剂量训练方案,慢慢的展现出了它应有的效果。 因为要是在以前就开始训练,没有战争将至的紧张,训练效果很难有现在这种水平,况且那时候弹药供应不稳定,无法长时间的训练,一天打个两三枪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现在就不一样了,手中有大量积攒下来的子弹,大战当前,能够让士兵们集中练习,新兵们这时候也不会因为弹药的原因而减少射击训练,到战场上不知道要增加多少的存活率。 这样看起来子弹似乎消耗量太大,但是仔细算的话,集中训练不但不会消耗太多的弹药,甚至比起以前要使士兵们达到这种水平的消耗量来说,简直是省下了大半的弹药。 在训练过程中,韩争甚至发现有十多人射击天赋不错的手下,其中就有周粮丰和周家庄出来的另一个与周粮丰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这让韩争想起来后世自己看过的“雪豹突击队”,特种兵的想法开始在韩争心中萌芽,但条件有限,也只能以待将来。 最近几天,前方的南北军队已经开始接触,并爆发了几场小规模的战斗,韩争也终于知道,自己安逸的日子将要过去,只是不知道自己是直接上前线还是防守一地罢了。 这天上午,韩争的营中士兵像往常一样结束基础训练之后,新老兵之间相互配合着在小校场上照例进行着这段时间一直持续的射击训练,韩争身边并没有留下任何人,就连韩强和周粮丰以及曹德彪都被韩争赶着去参加训练了。 韩争这时候自己在营房中仔细的看着行军图,想着自己今后的出路,思索着各种情况下的应对策略,但形势瞬间万变,现在做的一切也只能起到预防的作用罢了。 “报告!”韩争正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门卫的通报声。 韩争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有点发酸的眼睛,这几天没有睡好,现在还是有些浑身不舒服的感觉,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准备喝一口,但刚用手摸到就感觉到水已经凉了,只好无奈的重新坐下,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 门卫推开门就看到韩争坐在桌子旁边,身前放着一张地图,不敢多看,快步走到韩争面前敬了一个军礼之后才回道:“营长,外面的李先生来了。” 韩争知道对方口中的李先生是谁,顾不得疲倦,赶紧站起来,又让门卫出去弄些热水来,整理了一下军服,走了出去。 “哈哈,李兄又来看小弟了?快请进,快请进,你来了还用通报吗?下次可不能这样了,直接进来就行。”韩争出了营房,果然看到李严带着几名卫士走了过来。 “熟不熟是一回事,但规矩我还是知道的,怎好冒昧前来连声招呼都不打?那样岂不是恶客了吗。”李严回了韩争一句。 两人已经熟悉了,开起玩笑倒也没有什么顾虑,韩争直接把他请到了营房里。 待到茶水送上来,手下们都被留在了房外,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韩兄弟,你可不简单呀,来一次就感觉你手下的士兵们变化了一次,刚才我看了看你手下在那边训练是士兵,可不比张老总手下的亲兵低多少呀,呦,你还在看这呢?是不是听说前面打起来了,心里急着上战场立功?” 原来李严正说着韩争手下训练的事情,却是看到了韩争桌子上放的一张本地地图,在南北双方接触的地方用红笔标注了下来,这才转了话题开口问道。 我倒是想找个地方看热闹呢,还不是现在还没有机会不是?韩争听到对方的问话心中腹诽不已,嘴上却不得不说道:“是呀,我从德国回来不就是等着这个机会吗?现在就等着张老总同意,咱就开上前线了。” 李严听到这句话,却是没有说话,有些迟疑的拿出一份任命出来,韩争看到这,心里不自觉的咯噔一下,难道还真是让自己说准了? 李严拿出之后,这才说道:“这次来,是上面对你们的安排下来了。” 两人已经混的很熟悉,李严也没有念出来,直接交给了韩争,韩争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却是愣了下来。 原来上面根本不是让韩争带着手下上战场的,而是安排韩争他们这三百人跟着大部队的后面往南推进,让他们到达安徽北部一个叫涡阳的县城驻扎下来,以为张勋部策应。 对于涡阳这个地方,原本自己是不知道的,还是到大学以后,遇到过皖北地方的来的同学,这才知道涡阳这个地方,而后来自己又上网查过这个地方,知道的也就比较详细了一些。 在自己前世的印象中,涡阳这个地方是一个普通的内陆中部小县城,唯一的就是农业比较发达些,人口也挺多,水运还行,人文也不错,但现在对韩争来说,人文什么的并没有什么意义,唯一的好处也就是农业、人口和水运了,至于其他丰富的资源什么的,并不知道的太详细。 不过大概的回想了一下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在这个时代应该是很重要的了,况且他也知道,若是太好的地方,也轮不到自己的军队就食。 李严看到韩争没有说话,他是个实诚人,以为对方年轻,想着上战场立功,却是没有机会的原因,才表现的闷闷不乐,却没有想到韩争现在却是想着自己以后的第一个就食之地。 在李严的心中,韩争这么努力的练兵,就是想借此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想开口劝劝韩争,但想到张勋的意思,却是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希望韩争能够想开吧。 两人又坐着说了会话,知道后来李严看到韩争脸上并没有沮丧的意思,这才放心下来,临走时又告诉韩争过会自己会安排人送来一批粮饷辎重,这也是自己能帮助韩争的最大的忙了,希望对韩争有所帮助,韩争对此郑重的道谢过后,又亲自把李严送出了营地。 回来走过校场时,看了一会正在训练的众人,对看到自己的王闲几人笑了笑,示意他们继续,不用理会自己,感受着冬日暖暖的阳光,久悬的心里终于踏实下来。 ······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七十一章 夜战 “你确定消息准确?不会提前走漏了风声吧?”向杰时不时的问着旁边的当地向导,也难怪向杰如此紧张,这次算是韩争一部立军以来的处女战了。 按王闲等人的意思,这次是不让新兵参战的,但这个提议被韩争否决了,其实韩争在心里并不是没有半点的担心。 但是这次是一个很好的练兵机会,虽然手下有一半的士兵是没上过战场的,但经过提前安排,以将近三百人的兵力,如果连袭击一群水匪和走私贩都要退避,将来如何上战场?! 这是韩争到达涡阳地区的第一战,也是整个军队的第一战,他要让军队在这一战中,初步接触到流血的战争。 当时韩争带着部下跟着张勋的部队后面向西南挺进之时,一路之上虽然见过几次小规模的战役,但韩争一行人一直都是在后队帮助张勋部的后勤队伍运送武器弹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 后来的时候,韩争又接下了打扫战场的任务,士兵们的神经大了不少。至少也能慢慢的承受了,在心理上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从徐州到这里这一路走来,小规模战争不断,但是大的战役韩争还没有见过,在韩争看来南北双方都是准备蓄力的大战一场了,不过这些小规模的战争,初时却是令韩争大吃一惊。 因为在后世,淮河以北地区还是在北洋强有力的统治之下的,而此时竟然有小股的革命军出现了,但他却是注意到,其他人对于此并没有吃惊之类的,心中也慢慢想通了。 在这个时空中,历史终究和上一世慢慢的脱节了,即使人还是那些人,但时局的发展却不是后世那样的了,至少是某些细节,这也让韩争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干劲。 张勋一路为了争取时间,战争过后只是简单的打扫一下,就率领前队继续前进,把所有的打扫战场的活都交给了后面跟上来的部队。 每次走过结束的战场之上,韩争手下的新兵们都是脸色发白,看到那些残肢断臂,甚至有的士兵一两天都吃不下饭。 虽然平时训练的还不错,但见到了战场的残酷,没有人心里不紧张的,就是老兵们的脸上也满是不安,他们没有想到这次战争会打的这么惨烈。 韩争心里看到这些,虽然也是不好受,但想到将来不知道要持续多少年,都要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去,因此他为了锻炼士兵们的胆色,却是不得不狠下心来,甚至在打扫战场之余,又找到同样跟在后面的李严,主动接下了填埋尸首这一谁都不愿意接下的活计。 李严知道了韩争的意图之后,却是不得不对韩争再次刮目相看起来,至于其他张勋部队的后勤人员倒也是乐的清闲,背地里喊韩争两句傻缺,然后优哉游哉的继续跟着部队往南方开去。 年节刚过,余冬未尽,残尸之类的战场余留物倒也没有发出什么恶臭味,只是血腥气和硝烟混杂的味道让人颇为难以忍受。向杰几人抱怨几次,但都在韩争的强令之下不得不继续这一项任务。 战场留下的残骸,还能清晰的看出当时战争的激烈程度,这也更是让韩争对于北洋军的实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怪不得在今后,能够称霸中国十几年的时间。 对于双方的士兵遗骸,韩争每次都是恭恭敬敬的把他们下葬,并尽可能的做上标记,看着那些染血的年轻面庞在自己的士兵们抬着,在自己的面前走过,他被深深的震撼。 在这种环境下,韩争的使命感也是更加的强烈起来,心口像有一团火一样在熊熊的燃烧着,韩争意识到,自己要加快自己的发展步伐了,否则不知道中国在内战上还要消耗多少民族的血液。 后世之中抗日战争整整打了八年,虽然最终胜利了,但那种付出的代价却是无法估计的,韩争不愿意再次让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重来一次。 就这样,韩争带着手下们一路走来,一路收敛着双方的尸首,刚开始还有人笑话韩争妇人之仁,但后来所有的人开始慢慢的敬佩起来,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次死的是不是自己,是不是还有人像韩争一样给自己收敛尸首··· 向杰几人也慢慢的不再抱怨,对于他们来说,每打扫一次战场就是一次历练。 直到涡阳地界,韩争才和张勋部分开,并驻扎下来。 众人分别时,一路和韩争一行的所有士兵们几乎都出营相送,韩争和自己的手下们用自己一路以来对士兵的尊重也赢得了对方的尊重。 而这次,韩争准备即将发起的第一次战争是在韩争一行人来到这里的第五天,说实在的,这场战争是韩争都没有想到的,在韩争的印象中,涡阳这一地区并没有什么大山和大河,一望无际的平原,如何会有什么土匪和山贼,更不要说什么水匪了。 但是在韩争一行人到达涡阳并驻扎下来之后,才知道原来这里并不平静,涡河也不是像后世一样。 现在的涡河河面还是很开阔的,涡河两岸到处都是荒芜一片,又由于此河连接淮河,倒也成了一个重要的水路交通地,水匪也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后来韩争找本地的县官之类的,才发现此地的县令之位已经有一段时间空缺了,找到当地的乡绅们,这才知道原因。 原来是南方革命的时候,这里受到影响,当地的地痞和河上的水匪以及私盐走私的亡命之徒打砸了县衙。 说起来这群亡命之徒人数倒也不多,只有三十多人,但是据说枪支弹药充足,各个都是不怕死的,后来也就一直没有再来人管理这个地方,而那些水匪和走私者也因此更加猖狂,每到冬天,就会上岸抢掠,无恶不作,涡河两岸附近已经没有多少人家了,而河运也因此慢慢的没落下来。 韩争既然把这里当做了自己今后的起家根据地,如何愿意这些人扰乱自己的治下?在私下里打听了好久之后和当地乡绅的配合之下,才知道今天晚上这群水匪和走私贩会上岸再次劫掠,因此才有了今天夜里韩争部的处女之战。 在来时,韩争担心县里有这些亡命之徒的暗线,因此也没有任何声张,并提前两天派人在这里观察了地形,并针对这次战争做好了计划,希望一举清除这个地方的发展隐患。 刚刚入夜,韩争就带着手下们偷偷的潜入到指定的地点各就各位,为了保证这群人发觉后逃逸,没有在岸边埋伏,而是在离岸边五百多米的一个低洼地边缘的树林里潜伏下来,并在主战场靠近河岸的两百米处留下了由陈锋和段年带领的三十几人,防止有漏网之鱼。 向杰却是因为第一次参加战斗,心里不自觉的紧张,这才时不时的问着当地的这个向导。 韩争理解向杰的这种心里,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看到他不一会就说一句“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的,也会有点受不了对方的啰嗦,弄得自己都有点紧张了起来。 韩争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但天色黑下来,又没有点起火把之类的,向杰如何能看到韩争的不满?韩争的这个白眼也只能是白费感情了。 最后,韩争实在是忍受不了他的啰嗦,只好让向杰下去看看士兵们是否都已经进入状态了,督促一下士兵,管理好自己的手下,向杰这才下去。 部队被安排下去,各自进入了准备的阵地。 王闲的宪兵队也被安排在包围圈的外围警戒着,防止有接应的人,李峰和林翔带领着自己的手下二队在左边的树林里待着,韩争本来把向杰放在自己这边的,但忍受不住向杰的啰嗦,让他带着自己的人去了右边的树林里。 如此一来,在这种安排下,整个阵型,正好形成了一个口袋阵,把对方上岸之后必走的地方封了起来,一旦对方进入包围圈,陈锋和段年就会把口袋堵上,彻底的把这群亡命之徒消灭掉。 夜色,越来越深了,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由于士兵们轻轻移动发出来的擦擦声传来,为这个冬夜更添寂静冷清。 今夜注定要血染涡河岸,至于能不能像韩争预想的那样顺利,却是不知道了,而韩争此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像普通士兵们一样趴在冰凉的土地上,感受着依然冷冽的夜风,等待着将要到来的对于他来说的第一场战争,也是人生军阀生涯的正式开始。 “营长,快看那边,来了。” 小丰子一直关注着河岸那边,刚有点动静就被发现了,小声的告诉着韩争,声音里都有着一些颤抖,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兴奋的。 韩争这边的士兵们在小丰子提示一遍之后,都小心抬头往河岸边看去,点点的灯火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显眼,顿时手下的士兵们有些小小的骚动起来,直到看到趴在前面的韩争还在那里稳稳的一动不动时,这才重新安静了下来。 战争,就这样到来了··· 第七十二章 江四刀 韩争没有理会小丰子的话,在河边刚刚有人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晃动之时,韩争就看到了。** 韩争努力的抑制住沸腾的血液,握紧了手中的枪,静静的看着河边影影绰绰的群匪们,他们在昏暗的灯火照耀下,显得愈发的狰狞。 小丰子匍匐着回到韩争身边,和卫队的士兵们一起守护在韩争的周围,在黑暗中对方的眼睛闪闪的发着光,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一般。 黑夜的风更急了······ 河岸船旁,水匪老大江四刀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满脸通红的站在船头上,左脸上有一个窟窿,比起曹德彪的刀疤脸也不遑多让。 江四刀原本是一个走私盐的一个小盐枭,虽然整日担惊受怕的,但日子还能过的下去。 但是在后来,不知道是谁把他贩卖私盐的事情告发了出来,这可不是小罪,足够他死上一次的了,官府在他没有得到消息之前,派人围住了他的家里,待到晚上自己回来时,官差门一拥而上,也幸好他事事小心,在身上藏着一把牛耳尖刀,看到事情不妙之时,就抢先刺死一个官差夺路而逃,趁着夜色狂奔而走。 不过他倒是逃跑了,自己的家人却是被大怒的当地官员以谋逆之罪,下令全部杀害,就连在江四刀三十多岁才有的五岁的小儿子,都没有放过,最后一把大火把所有的痕迹焚烧一空。 后来江四刀听说这件事后,又偷偷辗转回到自己的家乡,来到涡阳,经多方暗中打听终于知道了告密之人,却是自己村中的一个小地主,。 而原因却是看到江四刀家里不曾租种自己的土地,且日子过的越发的红火到让他嫉妒,在嫉恨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同村之情,上县里告发了江四刀私贩淮盐之事,这才有了江四刀一家的灭门惨案。 打听清楚之后,江四刀倒也是个人物,知道自己贸然上门寻仇,估计讨不了好,自己还有大仇未报,那些县官未死,自己如何愿意随随便便的就上门寻仇找死? 因此自己一人仔细观察着地主家的状况和夜里的执勤,终于想出了一个方法。 江四刀没有敢回到县城,而是装成一个农村的行脚商人,到中午之时走到一户人家,向对方用钱买了一些馒头,并把自己在来之前就买好的老鼠药涂上,装在一个袋子里静静的等着天黑。 快到晚上下一点之时,江四刀这才开始动手,也是幸好这个地主为了显示自己在村中的地位,把一片房子独自盖在了村头,这才没有其他的土狗的叫声。 江四刀来到事先准备的地点之后,把涂药的馒头扔进院子里,不一会之后就听到几声呜咽声。 之后重新安静了下来,江四刀这才爬进院里,找到地主家里的卧室,把正在和三姨太嘿咻的地主敲昏过去,不待那个姿色还不错的三姨太大喊,就一刀捅在对方的脖子上,喷溅的鲜血并没有让他害怕,反而是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狰狞。 自己又过去把这个地主绑起来,在嘴中堵上一块破布,然后拖出了院子。 江四刀并没有算完,又找到柴房,把地主一家住的主要几间房子用柴火引燃,这才洒然而去。 待到村人发现去救火时,却是已经晚了,因为当时是秋天,火势难以扑灭,把地主一家老小全部烧死在房间里,一大片院子也成为一片废墟。 村人会同县里来的官差仔仔细细的有搜查了一遍,在各个房间里却是唯独没有找到那位地主本人,直到下午,发动大批的人手这才发现这位地主在里村里三里之外的地方被死死的绑在树上,全身赤裸,唯独浑身上下的血水和一个个的窟窿让人触目惊心,扭曲的脸上满是惊惧和痛苦,发现之时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后经当时的收敛尸首的人说,死尸身上的刀洞整整是四十刀,一刀不少,一刀不多,而江四刀全家被杀的人也整整是四口,十刀抵一人。 到后来,江四刀成为了村中的禁忌,没有人愿意说起这个人人眼中的杀人狂魔。 江四刀杀了地主一家之后,却是也放开了,所谓‘杀人放火金腰带。’,再次回到了河上讨生活的他,再次起对于害死自己一家的官差和县官起了杀心。 在这期间,江四刀越发的发现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是多么快乐,渐渐的迷上了这种感觉。 后来就加入了当时涡河上的水匪,依靠自己的狠辣和恶毒逐渐的控制了自己所在的一个水匪帮派,利用这个帮派大肆的走私赚了大量的钱财,又派人往上海等地购进军火和武器,手中的实力越来越大,到现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手中已经有将近四十号手下,这在水匪界已经是不小的实力了。 也曾有人想要打他们这帮水匪的主意,想着黑吃黑,但江四刀一向狡猾奸诈,只要捉到对手,就会自己亲自主刀,每人四十刀才让对方死去,听到对方的哀嚎声,他就像回到了那个夜晚,从此这种癖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道上的人因此为其起名为江四刀,再也没有人敢打他那帮势力的主意。 而在一九九一年湖北爆发起义的时候,江四刀看到了自己复仇的机会,他主动联合其他的水匪和一些陆地上的水匪,大肆的在各地造谣生事,尤其是涡阳地区更是重点,最终造成了地方上的混乱。 而江四刀就在此时,带领自己的手下和其他联合的水匪土匪们攻占了县衙,把县衙抢掠一空,并把官差和县令每人四十刀,致使这些人最后都是哀嚎一天之后而死。 当天整个县城一片哀鸿,到处是血色和杀戮,县城的地面甚至都被鲜血染红了,至今提起当时的情景,县城中当时幸存的人依然是心有余悸,战战兢兢的不能自抑。 复仇之后,江四刀带着大批抢掠来的银钱又回到了河上,继续逍遥自在,抢掠过往船只。 从此河运也因此没落下来,到了冬天之时,这批水匪们为了补给就会上岸劫掠一番,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们杀死或者是被活活饿死,又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家破人亡。 而江四刀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每次劫掠从不上其他地方,就是认准了涡阳,时常在涡河两岸出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对于江四刀的事情,韩争已经打听的差不多了,对于他原本还有些同情的,待听到后来江四刀的所作所为,却是痛恨异常,用韩争的话说就是:“心如猛虎,毒如蛇蝎。” 韩争心中仅剩的一点同情之心也化为满腔的怒火,势要彻底的灭了此獠,如果不能彻底的消灭此人,将来势必会留下更大的麻烦,自己到时候还有什么心思去发展? 这也是韩争这次为了消灭这伙水匪而准备多天的原因了,韩争心中绝不会再给此人脱逃的机会。 ······ “传令下去,让所有人做好准备了,一旦两边打响,咱们就死守着这里,决不能让他们突围出去一人,把这群丧尽天良的水匪们彻底从我们的地盘上抹去!” 韩争看到远处岸边的那群开始逐渐上来的水匪,低声向旁边趴着的曹德彪和韩强说道。 两人应了一声,悄悄的散向两边通知手下去了。 看着两人慢慢的散开,韩争收回目光,继续盯着河岸的那群人,却是头也不回的向身边的小丰子问道:“你怕吗?” 听到这话,嘴里正在嚼着一根草根的小丰子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怕什么,就是有点天冷。” 韩争能听到对方话里的紧张,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呢,因此自己也不说破,只是小声的笑了一声对小丰子说道:“好,咱们打完这场战,我多奖励你一件厚衣服,行不行?” “好!营长说话要算话,到时可不要忘了才好。”小丰子听到韩争的小声,心里的紧张却是放松了下来,营长虽然没说一句安慰的话,却是让自己不自觉的产生信任。 “放心,忘···”韩争话还没有说完,却是顿时停了下来,小丰子顺着韩争的目光看去,也是愣了下来,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瞬间打乱了韩争的原本计划······ 却说水匪这边,江四刀在上岸前就打听到了韩争等人的到来,当知道对方虽然有三百多人,但却是一个二十岁左右 因此在入夜之后,江四刀就命令手下带着武器下船,甚至把自己在上海通过金银开到,弄到手的金陵制造局仿制马克沁重机枪两挺都带来了,这两挺重机枪可是将近花费了江四刀一半的积蓄,但也正因为这两挺重机枪,才能是自己在这涡河流域称霸的年轻人带领着,连重武器都没有时,对于他来说,也就不算威胁了。 江四刀带着手下几十人,乘着两艘船来到了这里,准备今夜大干一番,也是给那群新来这里的士兵们一个警告。一地。 ps:女主要出来了,哈哈,大家期待吧,给个收藏,投张推荐,下章给大家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 第七十三章 夜间杀敌! 却说水匪这边,其实在江四刀上岸前,就从线报那里打听到了韩争这些北洋军的到来 对于军队,其实他还是有些畏惧的,军队不像地方上的衙役或者是民团,因此,江四刀这次原本是想要观察一段时间的。 但是当知道对方虽然有三百多人,但却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带领着,连重武器都没有时,对于他来说,这军队也就不算威胁了。 江四刀带着手下几十人,乘着两艘抢劫的货船来到了以往登陆的地方,准备在今夜大干一番,也是给那群新来这里的士兵们一个警告。 因此,当夜色深沉的时候,早就等待这一刻的江四刀,就命令手下带着武器下船,甚至把自己在上海通过金银开到,弄到手的金陵制造局仿制的两挺马克沁重机枪都带来了。 这两挺重机枪可是将近花费了江四刀一半的积蓄,不过对于江四刀来说,这也值得,正因为这两挺重机枪,才能使得江四刀在这涡河流域称霸一地。 江四刀为人小心狡诈,每次上岸劫掠都会把这两挺重机枪架设在船头上,如果出现变故,以备接应自己。 按他自己的意思是随身带着一挺,留下一挺的,但这玩意太重,手下们也是刚刚摆弄会,生怕带在身上把这个宝贝弄坏了。 所谓‘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对于江四刀来说,今日这寂静的夜晚,正是自己等人大展威风的时候! 此时,涡河两岸的整个夜色都是静悄悄了,只有夜风吹过树林才发出阵阵的哗哗声,江四刀并没有把韩争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毕竟小心谨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站在船头看着远处的夜色,江四刀想着即将展开的杀戮,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都快了起来······ “对方可没有这种好宝贝,不来倒还罢了,只要那些官兵敢来,咱们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嘿嘿。”安排手下把机枪架起来,这才让手下人往岸边登陆。 不过他却也没有忘记船舱里的那位水灵灵的女洋学生,嘴角绽放出有些淫邪的笑意,也等不及回头再发泄了,就让手下把她带出来,准备到岸上烧杀抢掠之后,在血腥中发泄。 待到手下把人带来,自己亲手抓住对方的手臂,看到对方光滑白皙的脸蛋,不顾对方的惊叫,忍不住用手摸了一把:“自己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姑娘呢,你看这身材,你看这脸蛋,啧啧。” 想到对方到时在自己身下颤抖时的样子,再也忍不住让手下们趟过路之后再走了,自己率先领着手下往岸边走去。 “江老大,到时也让咱们兄弟们尝尝鲜呗,咱们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娘们,想想以前的那些个女人,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江四刀旁边跟着的一个小胡子看老大高兴,就抓住机会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莹听到这话大是惊恐,自己本是一个上海的女子师范学校的学生,这次要来回安徽老家看看,自己的父亲不许,但这两天父亲整天不知忙着什么事情,和一些满嘴官腔的人往来频繁,顾不到管自己,母亲也是白天经常去打牌不在家,因此自己这次抓住机会,偷偷的从家里跑了出来。 原本一路还算顺利,一路坐着挂着英国旗的客船在长江和淮河航行,没人敢招惹。自己因此对父亲的交代放在了脑后,以为父亲说现在水上不太平是吓唬自己的呢。 没想到的是自己在进入涡河时,大的客船没有往这边来的,只有租了一个小客船过来。 他们一行,还没有走出多远就遇见了这群水匪,截下来这艘船,并把拉客的船家杀害了,至今自己耳朵旁边还回响着船家临死前的哀嚎声。 这时虽然知道了父亲的话是对的,却是说什么都晚了,自己从来都是听父母的话,没想到这次任性一次却是这种结果,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有多着急,向来疼爱自己的母亲估计也没心情打牌了······ 被抓来之后,李莹虽然单纯,但是也知道自己将要到来的命运,心中充满了绝望和彷徨,要不是总是幻想着那童话故事中出现的王子,想必早就崩溃了··· 不过,李莹却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死也不能让这群禽兽糟蹋自己。 被江四刀死命的拉着往前走,李莹借着船上微弱的灯光看到手臂上被勒出的青痕,和已经肮脏的校服,想着将来的命运,即使已经下定决心,但听到江四刀几人的谈话却也是又是委屈又是害怕,毕竟在家里还是一个在父母身前撒娇的十七岁的小姑娘罢了。 直到现在,李莹已经绝望了,就等着自己最后的时刻到来,只是默默的留着泪,却不再嚷嚷了。 江四刀正和着自己的手下谈着话,听不到李莹的吵闹声,不过也么有在意,这样也好,倒是省了自己的麻烦,等到自己到时尝过后,也交给自己的兄弟们尝尝这么水嫩的小娘们,毕竟兄弟有福同享嘛,哈哈。 心中这样想着,也就顺口答应了手下的请求。 江四刀这边倒是说着省麻烦了,韩争这边远远的看到江四刀身边的李莹时,却是知道麻烦来了。 韩争此时心中暗自恼怒,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个江四刀上岸打劫还带个什么娘们过来。 “营长,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也没看到那个女的闹呀。”小丰子迟疑的问着韩争。 “不会的,你看不见那个带头的拉扯着那个女的吗?双手还被绑起来了。”韩争没好气的说道。 其实韩争知道小丰子这句话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想到小丰子还这么小,心思就这么狠了,没来由的感到有些不喜,但这种想法刚起来就被自己压了下来,也许是自己多想了,韩争这样对自己说了一句。 这边韩争想着对策,那边向杰和陈锋派来的人就过来了,两人也是看到了这种突发状况,就派了两人过来请求韩争的指示。 韩争眼看着江四刀已经往这边过来,快要到伏击圈了,这时就是想改变打法都来不及,只好下定了决心对两人道:“告诉你们的两位主官,计划不变,就是让大家到时都小心些,不要误伤人质,留下带头的这几人最后收拾。” 两人应声是,就回去转达韩争的命令去了。 “希望你命大些,我做的只能这么多了···”韩争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在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 江四刀现在只想着找个地方好好享受一下,心里的警惕也是放松了一大半。 陈锋和向杰接到韩争的指示,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待到江四刀最后的一个手下进入到伏击圈之后,两边同时开火,喊杀声和枪弹声就从林子的周围顿时传了出来,瞬间从四周窜出的火舌,打破了寂静的黑夜··· 这时平时的训练的结果就显现了出来,刚开火江四刀那边殿后的几个手下瞬间就被射中两三人,惨叫声都没发出来,闷哼两声就倒了下去,还有两个受伤的也在地上惨叫着,鲜血流了一地。 到底是混迹河上有一段时间了,江四刀愣了一下之后,当时就反应了过来,赶紧喊着手下让手下们趴下来,开枪还击着,临趴下前还不忘把李莹顺手扯下,自己还没有享受呢,怎么会这么让她死了?! 李莹这时已经吓蒙了,虽然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怕死,但看到身后不远处惨嚎的两人和倒在地上的尸体,尤其是那一片像小溪一般流淌的鲜血,若是自己······· 却是想也不敢想了,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任由着江四刀把自己拉下来。 回头看来自己的两个受伤的手下和身后密集的弹林,却也没有敢去相救,江四刀知道自己这次栽了,只希望后面船上的人过来接应,依着机关枪的勇猛,也许会有新的契机。 不过,面临不时从头顶划过的枪弹,江四刀却是紧咬住嘴唇,这次自己这边挺多死几个手下,回去之后再招就是了,不过今天的这仇将来却是不得不报。 几人死死的被对方的子弹压制在原地,江四刀的手下这时候已经在近距离突袭之下,伤亡大半。 直到枪声渐渐稀疏,江四刀这才抓住机会,然后大声命令周围的手下集体朝一个方向开火,然后往前冲了过去。 手下人随之应和,然后猛然站起,朝着左边冲锋,但是当他们站起来的时候,却是正好成了韩争军的耙子! 耳中听着身后自己的手下的闷哼声一个接一个的响起,江四刀知道他们都是要完了,这冲了一阵之后,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下加起来,已经牺牲了将近十五人了,身边跟着的还有不到原来的一半,直到这时,江四刀这才害怕起来。 但是后面的枪弹仍然不时从身边划过,令江四刀顾不得想其他的,继续往前死命的冲着,只要他们冲过前面这片林子之后,就可以折回岸边,重新跑路,待到有机会就回来报仇。 江四刀的想法是好的,不过是实现不了了。 韩争这边一直没有开枪,四面的合围之势已经形成,就有几人往左来的方向逃去的时候,却是前路已经被堵住了··· 同时,周围李峰等人也开始缓缓的上来,把江四刀一行人压缩在了很小的一块地方。 待到江四刀带着剩下的十多人和十多杆枪来到前面堵住的韩争面前时,韩争已经用枪瞄准了这群人,本来想开枪打死领头的那个人,但是这人手中总是有意无意的把手中的女子放到自己身前,韩争也就没有冒险。 摸着手里的枪,韩争把枪头对准了那人旁边的一个浑身精瘦的小胡子身上。 “叭!”子弹带着尖啸,然后猛然从枪口喷了出去。 不过,看着对面的情形,韩争却是遗憾的叹了口气,原来那个小胡子在韩争开枪的时候,却是脚下被绊了一下,身子偏了下来,子弹只打到他的肩膀,视线中的小胡子惨叫着摔倒下来,却也是免了一死。 第七十四章 营救 从周围众人集体射击开始,到枪声渐止,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对于江四刀来说,却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可怜的江四刀,身边最后的十几人,也在密集的枪弹中,彻底的被消灭,能站着的只还有三人了。 江四刀扭头看了一眼身边剩下的三人,他能从他们三人的眼中看到紧张和畏惧,叹息了一声,江四刀知道,自己这次估计很难活着继续逍遥在过河两岸了。 不过他并不甘心就此认输,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当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江四刀也爆发出了自己最后的狠劲! 江四刀眼睛在周围看了看,然后又放到了自己手中,此时已经吓傻了的李莹身上,嘴角绽放出一缕森冷的杀机,也许这次,自己的小命要寄托在这个小娘们身上了··· 而且,江四刀已经慢慢的发现,自己之所以这么幸运的撑到现在,不是什么老天爷站在自己这边,而是李莹站在自己身前! 想通了这点之后,江四刀的心思也就重新活泛起来,至少自己还有活命的希望··· 江四刀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紧紧的抓了李莹的手臂一下,把李莹推到了自己身前,现在的李莹对于自己来说,可是最后一张救命符! 李莹感受到手臂的痛楚,忍不住闷哼一声,然后却是紧紧的咬着牙,不再出声。 看了看周围的林子,黑漆漆的一片,里面有隐隐绰绰的身影晃动着,仿佛黑暗中的野兽,江四刀睁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围,不敢乱动,然后又让自己的手下把自己围着,等待着黑暗中的敌方出现。 枪声渐渐消失,周围陷入了寂静之中江四刀知道自己的手下现在已经都是凶多吉少,而周围只有自己身边三人紧张的呼吸声,让他冷汗不自觉的从额头上滑落下来,越来越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江四刀快要崩溃的时候,周围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隐藏在暗处的韩争军这时候,终于走了出来,同时一个个火把被点燃,让周围暗黑的一切,变的明亮起来。 江四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静静的看着逐渐围上来的士兵,以及那些冰冷的,指着自己等人的枪口。 同时,江四刀这时候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然后把手中拿着的一把手枪死死的顶在李莹的脑袋上,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赌徒一般,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这张护身符之上。 而赌注,就是他自己的这条命! 却说韩争这边,王闲向杰和李峰等人都过来,带着自己抓住的几个俘虏,而陈锋和段年却是没有过来,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不过他们也派了几名手下过来,把水匪船上有重机枪的事情告诉了韩争,而且两人担心船上的人察觉出不对,提前跑路,那自己这边岂不是失去了这种好东西?! 因此两人带着其他的十多人已经去岸边去了,等待着韩争这边下决定,主动承担起监视船只的任务,一旦发现那边有什么不对的,立刻就冲上去,把东西能抢就要抢回来。 也幸好对方两艘船上都安上了马克沁重机枪,要不然两人估计早就带着人手冲上去了。 韩争想着那边的重机枪,心中难掩兴奋之情,但这边却被江四刀拖着,如果时间长下去的话,那边估计就真要跑路了,时间紧急,韩争此时也顾不得和王闲等人商议和汇报战果,自己决定亲自动手,这边速战速决,在那边还没摸清情况之前把事情定下来。 韩争把王闲几人叫到跟前,如此吩咐了一般。 几人听到韩争的安排之后,顿时纷纷反对,但是韩争此时主意已定,如何听从几人的劝阻?况且几人也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最后只能这样了。 此时江四刀脸上的汗水缓缓的滴落,同时后背也因为紧张,被汗水濡湿。在这二三百人荷枪实弹的包围下,即使平时再大胆的人心中也难免害怕,何况江四刀也只是一个亡命水匪罢了。 旁边的三人的手也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江四刀看了看周围这群沉默到让人害怕的士兵们,而眼中那种新兵初见鲜血的疯狂劲还没有消散,这种表情在江四刀眼中,更是怪异到他头皮都止不住发麻。 同时,心中也开始懊悔起来,怪自己太狂妄自大,这哪是一群年轻的新兵,他们眼中的疯狂就是自己这种人都很少见到的。 双方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氛围中,对峙了一会,对江四刀来说却像是一年那般漫长。 就在这时候,那些沉默的士兵忽然从前面的人群中分开了一条小路,江四刀知道对方的老大过来了,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江四刀不知道的是,从士兵让出的道路中走出来的,却不是韩争,而王闲几人。 几人慢慢的走到江四刀面前,挠有兴趣的看着对方,而江四刀手中的女子头发已经披散了下来,几人也没有在意。 江四刀看到对方脸上的阴冷,却是不自觉的倒退了一步,然后又狠狠的咬了咬牙,把手中的枪又紧了紧,脸上交错的疤痕更清晰的显现了出来。 “说起来你在咱们涡河流域也是个人物,怎么,今天要依靠一个女人来保命吗?”王闲看到对方的紧张,声音却是变的温和起来,似乎是和对方闲谈一般,而非是战场敌对。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随你怎么说吧,今天我江四刀认栽了,没想到会栽在你们这群兵娃娃手里,但老子只要活着出去,就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江四刀想到今天败成这样,心中凄凉,但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女人不女人,丢人不丢人的。 王闲听到这话,轻笑一声,却是没有说话,而旁边的向杰却是来了一句:“老曹,你说这个和你同类的家伙是不是傻了,都这时候了还说这种话,难道他不知道,他走不走的出去还要看我们的意思?嘿嘿。” 曹德彪犯了个白眼,没接这话,他知道对方所说的同类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自己也是刀疤脸吗?就这一点,平时可没少让向杰这个小白脸笑话。 不过自己想想,这个江四刀还真是为我们刀疤脸丢人,这智商低的··· 江四刀现在没心情去争辩什么,只是对着王闲说道:“我也不废话了,你们也别说这些没用的话,只要你们放我到河岸边上,我就放了这个女人,如何?谁让咱手里有人呢?!” 江四刀看几人一点都不提自己走的事情,赶紧的把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 “可以,不过有一点,你们这两个手下手里面可没有人呀。”王闲声音依然是不紧不慢的,但语气里的阴森之意仍是让听到这句话的江四刀倒吸了口冷气。 江四刀知道对方的意思,无非是这时候了还想着给自己这方下眼药而已,但自己却是不得不做出抉择了。 到底是心狠的人,眼珠一转就想到了办法,把身边依然胆战心惊的的三人叫到身边说道:“你们都小心看着周围,防着对方耍诈。” 三人听着江四刀的话,把头扭到了外面,江四刀脸上的狰狞之色一闪,心中暗道:“对不起了。” 三人全神贯注看着外面的时候,江四刀却是用另一只手拿出一把刀,瞬间割断了旁边一人的脖子,那两人听到动静,刚转头的时候,其中一人又被江四刀割断了脖子,最后一人甚至没来得及反抗,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临死之前眼中全是不可置信,最后也是死不幂目。 鲜血喷溅了一地以及江四刀的头上、脸上和身上,没人注意到江四刀那双有些颤抖的手··· 整个过程中,王闲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就连向杰几人都忍不住的离开此时浑身阴森森和往常不一样的王闲身边一步。 “这样不正好一人了吗。”江四刀杀死三人后,抬头却看到王闲仍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在黑暗中格外的阴森恐怖,此时他也察觉了不对,但却是只能一步走到底了,这才开口说道。 “果然是个人物,不过···”王闲停顿了一下,江四刀的心陡然提了起来。 “不过你也留下来陪他们吧。” “你!”江四刀听到这里,刚想鱼死网破,却是已经晚了。 韩争这时候已经来到了江四刀身后,在他心神不定,被王闲说的话吸引的时候,如猎豹一般,猛然窜上去,一手捏住对方的命门,一手托住对方的手肘,一用力,把对方握枪的那只胳膊卸了下来,在对方扣动扳机的瞬间,又把对方的手腕折了一个方向。 而在涡河流域嚣张一年多的江四刀,就这样在自己的子弹之下彻底的终结了自己的一生。 此时周围的士兵们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说起来韩争能这么顺利,还要多亏了王闲的配合。 按照韩争的计划,自己从后面包抄,靠近江四刀,然后王闲配合,吸引几人注意,原本还想着要经过一番死战,但是却由于江四刀杀死了自己的手下,再没有人警戒周围的动静。 因此,当机会来临时,韩争当机立断,使出在德国学习到的杀人技,一举建功。 大悲大喜来的太过突然,对于李莹这个刚满十七岁的姑娘来说,心神却是再也撑不住了,倒下去的瞬间只是看到了韩争的一张侧脸,死死的记住了这个在自己绝望中救助自己的人。 之后,李莹就很不负责人的昏了过去。 韩争赶紧接住李莹,看到对方昏过去之后,却是有些不好办起来,毕竟营里没有女人,没有人能照顾对方,但此时韩争还想着船那边的事情,却是很快把这件事情放在了脑后。 把李莹交给自己手下的用担架抬到营地里,单独弄个房间让她待着。 安排好这件事情后,韩争就离开这里,找王闲几人去了。 “营长,这几个俘虏怎么办?”刚经过俘虏这边,旁边的向杰就问道。 “能怎么办?这群人都是作恶多端之辈,留下也是祸害,到时候交给县里面那些受害者们吧,这也算是给乡亲们一个交代了。”韩争现在想着船的事情,懒得理会这件事,随口说道。 向杰听到这话,就知道这几人是完了,交给受害者们,还不如直接枪毙呢,那些受害者对这些人恨的可是咬牙切齿,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呀,交给他们,想想都浑身打寒颤。 旁边的那些俘虏也可能想到了到时候的结果,顿时大声的哀求起来。 韩争刚想走开,看到这群俘虏的样子,却是顿时有了主意,在这些人死之前也要废物利用一下呀,看来这船上的东西还要靠他们了。 “你们这些人是想死还是想活?”韩争打定主意之后,开口问道,向杰不知韩争为何改了主意,也让手下们一起停了下来。 “长官,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今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呀,长官···” 这几人听到韩争的话,以为有了转机,顿时大声的叫了起来,其中尤其是被韩争早先打中肩膀的小胡子,也顾不得疼痛,叫的最欢实。 韩争看到这几人苦苦哀求的摸样,想到自己的打算,看来自己也只能无耻一把了。 第七十五章 小胜! 韩争主意已定,目光在这些人中逡巡一番,然后眼神一亮,看到了那位叫的最为欢实的小胡子! 指了指那个小胡子,韩争让对方出来。 韩争看着这个有些猥琐的小胡子,韩争知道这个小胡子在原来的水匪中应该有一些地位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始终跟在江四刀旁边,对方越是怕死,越是符合韩争的条件。 其实韩争的这次想法倒是没有错,韩争这次还真是猜对了,这个小胡子有一个外号,叫胡狗子。此人在这群水匪中也算得上是狗头军师的身份,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情做了不少。 在他们打劫的时候,这位小胡子没有少出一些坏点子,整天一肚子坏水,又会看江四刀的脸色行事,很受重用。 胡狗子看着周围的那些冰冷的枪口,和不远处的血腥味,心脏噗通通的剧烈跳动着,不过这时候,看到韩争指着自己出来,心中大喜,赶紧在自己周围几个同伴的羡慕之下,踉踉跄跄的来到韩争前面,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动作熟练至极。 “说吧,你有什么值得我饶你不死的理由,要是合理,我不建议少了一个俘虏。”韩争让身边的手下给胡狗子包扎一下受伤的肩膀,以安其心,然后对着胡狗子说道。 胡狗子抬头看了韩争一眼,想到对方刚才的狠戾,又赶紧的低下去。 灯光模糊,胡狗子看不出韩争脸上的表情,但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现在唯一的机会了。 “长官真的不杀我?”胡狗子确认似的在临说之前又开口问了一句。 “嘿嘿,想必你似乎没有和我讨价的条件,不过,如果你开出的筹码足够多,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韩争知道对方的心思,又强调了一遍对方能够带来的利益。 听到韩争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提出自己的条件,胡狗子反而放下心来,就怕不说条件,只要说出来就还有机会。 “好,我说。”胡狗子看了周围那些有意无意指向自己的枪口,终于下定了决心。 而他没注意到,当韩争听到他答应时,脸上莫名的笑意,更没有主意到,韩争强调两遍的是“我不会杀你。”而不是肯定你能活着。 要是平时,胡狗子肯定能听出来这里面的道道,但刚刚经历生死,心里如何能够注意这些? 胡狗子强忍着死里逃生的兴奋,一点也不隐瞒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令韩争没想到的是,江四刀原来还有个习惯,就是银钱不放在身上就不安心,因此他几乎把所有的银钱每次都带在船上,买过马克沁之后还有一万五千多的银元。 也就是说,江四刀这时候所有的钱财都在过河岸边的那两艘船上! 这倒是意外之喜,韩争沉着脸,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表示其他的意思。 胡狗子看到这,暗暗叫苦,看来自己还要亲自上场了,只好接着说道:“长官,我在这群人中还有点威望,要不这样,我带着大爷们亲自去船上,把东西弄下来?” 韩争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对方终于说道重点了,韩争沉默一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好吧,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说话就绝对算数,这次算给你一次立功的机会了,幸好有一万五千块,要不然可不能就这样饶了你···” 韩争回了一句,最后一句话却是声音低到很难听到了,而胡狗子正关注着自己生死之事,却是听了个明明白白,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知道江四刀的秘密,这一万五千块这时候却是成了买命钱! 同时,听着韩争的话,也忍不住酸溜溜的想到:“果然这些当官的没有不贪的,说来说去不还是想要这些钱罢了,不过倒也是各取所需。 韩争在心中暗暗偷笑一声,示意旁边王闲和向杰等人带人换上水匪的衣服,跟着胡狗子去发财去。 这一会几人在旁边听了有一会儿了,自然听出来韩争打的如意算盘,几人也装模作样的配合着韩争把这场戏演完。 却说船上留下来的五六个水匪,原先还抱怨自己不能跟着老大去享福呢,只有在船上吃些残羹剩饭,唉声叹气的,女人更是不用想了,那群人别想让他们给自己等人带两个回来。 但是他们的沮丧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老大离开不久之后,就忽然听远处不断传来阵阵的枪声,这才意识到老大估计遇到麻烦了。 但是这种事情,他们也遇到不少,原先还不当回事,但枪声却是越来越密集起来,几人不敢再在船上躺着,都跑到船头抱着机枪等待着那边传来的消息。 夜色昏暗,看起来似乎是什么也没有,又是大概小半个时辰过去,枪声这才渐渐的小了下去,直至消失,但老大那边却仍是没有人过来传消息,船上的几人渐渐的感觉不是那么回事,这心里也慢慢的紧张起来。 就在这船上五六日难以拿定主意的时候,周围不知道谁忽然说了一句:“干脆咱们跑路吧,这船上的箱子可不小呀。” 几人听到这话,心思倒是活泛了起来,时不时的往船舱里看一眼,那里正是江四刀示若宝贝一大箱子银元。但几人想到江四刀的手段,却也不敢妄动,但心思却是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咱们再等等,再过一会之后还不来咱们就走,也算是对得起老大了。” “好,就这么办吧,咱们可是说好了,再等一会。” “嗯···” ······ 守在暗处的陈锋和段强十多人,看到这几人守在重机枪旁边随时准备开火的动作,知道自己原本想要强上的意图是行不通了,只是希望营长能够快点过来了。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就在陈锋和这伙水匪都快没有耐性的时候,韩争终于带着崭新的‘水匪’来到来了。 韩争怕与暗处的陈锋计划产生误伤,已经提前派了人通知到了,因此陈锋倒是没有吃惊,带着手下继续隐藏下来着。 胡狗子此时终于派上用场了,也不用韩争吩咐,刚靠近岸边就大声的喊道:“别开枪,自己人,连你胡爷都不认识了,想造反呀你们?” “真是胡爷?”几人心中这时有些庆幸,幸好自己多等了一会,要不然自己几人可就倒霉了。 “不是我还是谁,快来接应着,咱们碰到硬点子了,老大受伤了,兄弟们损失惨重,咱们上船就离开这里,回头再来报今日之仇。”胡狗子大声的说道,又把曹德彪扮演的江四刀扶了出来。 曹德彪虽然比江四刀略微显的身材高壮些,但这时候是夜晚,几人人心惶惶的,也没留心这些,几人确定是胡狗子之后,就赶紧丢了手中的马克沁就跑多来接着老大,还有两人依然在另一架重机枪前没有过来,胡狗子看到这,想都不想就说道:“你们两个想死呀,还不过来接着,看不见兄弟们都受伤了吗,愣着干嘛!”这两人看胡狗子发起飙来,想到对方的阴狠,只好放下手头的枪支也跑了过来。 韩争这时有些紧张,看着对方几人慢慢的往这边跑来,一旦对方离得进了就会发现自己一行人的异常,幸好胡狗子把那些人都喊了过来。 待先过来的四人走进之后,还未来得及说话,江四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时候,这些人中哪里有什么江四刀,哪里还有什么老大,只有黑暗中十几把枪口冷冷的对着几人! 这近前的几人顿时大惊,但是却是这时候想喊已经来不及了,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全部被枪口指着,还提什么喊不喊的··· 韩争对着几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然后不在迟疑,右手挥动了一下,身后十几人就迅速的把枪中的子弹放了出去,这几人接连闷哼几声,然后连口中的求饶之声也被埋到了喉咙里······ 这场不算战役的战役,终究是以韩争的胜利而收场了,这时候陈锋和段年也带着手下人聚集到了韩争的身边。 “先清理战场,把这两艘船派人看起来,保护好了。”韩争安排着这些战后的事情,主战场那边现在是王闲和向杰在负责整理战场,收缴胜利品。 “营长,你看我把谁抓来了?他妈的,这个老小子想跑,幸好被我发现了,没跑掉。”韩争刚安排好这边的事情,留在后面殿后的韩强就带着手下卫队的一部分士兵,打着火把走过来了,手里却是提着刚刚众人没有注意到的胡狗子。 韩争这才发现。身边刚才的胡狗子已经不见了。 原来,胡狗子到了这边尤其是刚刚看到韩争毫无留情的黑手,想到自己把知道的都告诉了这群杀人不眨眼的人,而自己以往又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哪能说放过自己就放过了?! 于是,胡狗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也慢慢的回味过来。 但此时,留给他的也只能一路走到底了,他待到刚才混乱的时候,这才抓住机会想趁乱和天黑逃跑,但是天不遂人愿,没想到却被殿后的韩强发现了。 “做的好,韩强。”韩争赞了一句,又扭头看了胡狗子一眼说道:“你跑什么呀,嗯?” “长官见笑了,小人哪里敢跑呀,况且长官已经答应不杀自己了,我还哪里有跑的意思?不过有点尿急,去旁边撒泡尿罢了,没想到却是被这位长官误会了。”胡狗子勉强笑了笑,他已经有些绝望了,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此时他也只能奢望韩争能遵守自己的诺言,放自己一马。 “你要不是想逃跑,那你看到我们跑什么跑呀!”韩强用脚踢了对方一脚,揭穿了对方的谎言。 韩争制止了韩强接着还要想说的话,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胡狗子一眼,没有说话。 胡狗子最善于观察眼色,在火把的照耀下,这次是看清了韩争眼中的冰冷和杀意,顿时吓的瘫了下去,但一会之后,仍是不死心的大喊道:“长官呀,你答应不杀我的,你要说话算数呀长官···” “我答应你不杀你就是不杀你,但那些被你残害的百姓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带下去吧。”韩争不顾不对绝望的惨嚎声,让手下把人带了下去。 “自己也算是做了自己来这世界上的第一件有利的实事了。”韩争看着远处深夜中的县城,有些感慨的想道。 耳边彻底的清净下来,想到自己这次的第一次亲手主导的战争,心中忽然有些感慨,自己辛辛苦苦终于走到了这一天··· 当天边出现一丝亮光的时候,整个战场已经被打扫干净了,这种活做起来对于韩争的这群手下来说,已经有些轻车熟路,整个过程都是安安静静的。 士兵们的兴奋劲也渐渐的过去,想着自己战场上的表现,也不禁有些自己都对自己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尤其是那些新兵们,在当兵前还是一些胆小如鼠的农民,但刚才他们却几乎是习惯之下,就听着各自长官的命令做着抬枪,瞄准,射击的动作。 直到战斗结束之后,看到那些惨不忍睹的水匪尸首和满地的鲜血,他们才反应过来,却也是发觉杀人虽然恶心,但是却也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七十六章 前线 战场已经被打扫完毕,河中的那两艘船也被韩争军控制。 韩争带着人快步来到河边,然后跳到船上,这才看到那两挺冰冷的马克沁旁边,忍不住用手摸了一把,感受着枪身上折射出来的冰冷的寒意。 然后韩争撇开这两挺马克沁,直接走进船舱,那里还有自己这次缴获的好东西! “还真是侥幸···”看着面前码放在一起的好几箱步枪弹药,以及两箱马克沁重机枪弹药,韩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要是对方和自己手下面对面的对垒拼杀,对方依靠两挺重机枪以及充足的弹药,自己很难轻易的拿下对方,更别说自己这边还有一半的新兵了。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从此都变成了自己的。 在韩争军被安排就食于此地的时候,韩争就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是不可能从上面得到什么枪弹和军饷粮草,每一步都要靠自己努力的去争取。 因此,对于这时的韩争来说,每一颗子弹甚至是每一分钱,都是无比珍贵的,而这批战利品可是暂解燃眉之急。 尤其是重机枪,算是使韩争军摆脱了连重武器都没有的历史,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火力方面的不足。 至于银钱,船舱里整整的一箱子就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躺着,真切的告诉韩争,什么叫财货双收。 身边众人高兴的议论着,韩争没有理会旁边几人,直接安排手下把船舱的东西都搬出来,然后向自己驻地运去。 至于两条船,韩争更是不会浪费,正好自己没有船只,想要走出去也难,这两条船在自己发展早期看来也是正好派上用场,一点的都不会浪费。 士兵们抬着这些东西欢欢喜喜的回去了,刚刚过去的战斗让他们没有一点睡意。 韩争承诺大家,这次每人都会发下去三块大洋作为奖励,战斗期间表现好的,还有五块大洋的额外奖励,至于留守的和卫生队的人也同样没落下来,一人一块大洋,可谓是皆大欢喜。 就这样花费的对于缴获的银钱来说也是九牛一毛罢了。 两条船被暂时放在在这里,让后勤部安排的几个人过来守着,而且韩争已经看上了这里的地形,他决定过两天稳定下来,就在这里建个小型的码头,也算是自己打通水运,向外发展的开始。 且不说韩争在这边发财享小福,张勋部那边,在韩争辞别之后,大军在安徽以北地区一路行军还算顺利,虽偶有小战役战斗,但也是势如破竹,一九一二年一月初五,过凤台县,初十日下淮南城,十三日过长丰,二十五日抵达定远,在二十六日抵达滁州来安··· 然而张勋的顺利之路,在南方反应过来之后,也就止步于此。 直到今天,张勋部已经到达滁州两天了,仍然是没有顺利的走出滁州一步,南方军队在前线死命的阻止着张勋部前进的步伐,前方两军短期内已经成焦灼状态。 事实证明,南方的士兵们果然是不缺乏狠人的,虽然和张勋部的装备略有差异,但是仍然和张勋的辫子军打的热火朝天,几乎寸土必争。 双方每前进或者后退一步,都会留下大量的鲜血,双方是真正的打出了火气。 就这样,张勋在滁州与南京遥遥相望,每天战场上伤亡人数都不会下于四五百人的规模,张勋带来的江防军已经差点被打残了,伤亡近千人,江防军的几位统制官差点跪在张勋的面前,希望对方能够让自己的残余手下替换下来喘口气。 在第四日,眼看着江防军将要崩溃,张勋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立刻下令让已经被打残的江防军替换下来,由自己的嫡系辫子军顶了上去。也因此,前面的战线慢慢的稳定下来,但是却看不到打开局面的希望。 张勋这几日在自己的临时办公室里急的抓脑袋,嘴角也露出了水泡,但是面临南方军不要命的反抗,再加上自己爱惜自己的部下,却是终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就是参谋部的一群人也被张勋按在房间里的地图前。 “李严,怎么样了?查到咱们对面是谁带队的没有?”张勋看到李严大冬天都是满身汗水的走进来,也顾不得那些虚礼了,直接开口问道,五十几岁的张勋此时看起来老了十多岁,前方焦灼的战线,以及不断伤亡的嫡系军,让他心中冒火。 “知道了,对面和咱们对阵的是林述庆,以前是镇江当地驻军的标统。”李严知道张勋此时的急迫,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 “原来是他,怪不得了,他不在江苏待着,跑这来干嘛,老家都不要了吗!”对于这个林述庆,张勋有些印象,自己前一段时间过来的时候,就查看了南方的一些人物,知道这个林述庆原本也是朝廷的一个标统,吃着皇粮的,没想到的是竟然养出来的是条白眼狼。 李严听到张勋的话,只有苦笑一声没有接声,这也知道这是张勋的气话,难道那边安排谁过来还真的要问问张勋的意见不成? “报告!急电!”就在张勋这边气的骂娘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通信兵的声音。 “进来吧,李严帮我看看是什么事情。”张勋最近收到好几封北方传来的催促命令,心中以为这次也一样,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对着李严说道。 李严接过通信兵手上的那张纸,并在通信兵手上的登记本上签了字之后,这才看了起来。 李严的表情先是一喜,但是接着眉头就皱在了一起,有些哭笑的看了张勋一眼。 “怎么?还是督战的命令?”张勋诧异的看了李严一眼,开口疑惑的问道。 李严摇了摇头,直接把电报交给对方:“老总,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张勋诧异的看了李严一眼,顺手接过,但是还没看完,就见张勋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怒哼了一声。 原来在袁世凯刚刚决定对南方动武之时,就派段祺瑞南下兼任第一军总统官,并署湖广总督,而在电报上所说,段祺瑞马上就要带着后续部队到达这里,全权负责此次对南方的军事行动,张勋要受其辖制。 虽然表面上没有责罚张勋的意思,但是张勋很清楚这份电报意味着身,而且自己和段祺瑞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要是韩争知道的话,一定会知道有是自己蝴蝶效应爆发了。 在前世的历史之中,段祺瑞可是在一九一一年十一月十八日,接到袁世凯任命,南下兼任第一军总统官,并署湖广总督的,十二月十四日与冯国璋移交第一军军统关防要卷,驻师湖北孝感,全权主持前线和革命军作战任务,以武力压迫革命军。 而此时却是与这段历史完全不同了,无论是参战的人还是时间,都是已经完全混乱了,至少在前世中,淮河以北地区此时北洋军过境还不会遭遇任何战斗,完全处于北洋控制之下,而此时张勋一路走来却是小战役也时有发生,而且段祺瑞的任命已经和原历史有了很大的冲突。 “算了,不想这些了,待到段老总到了,咱们就把这摊子交给他就是,看他们能否打出个花来,让士兵们都撤下来吧,也让他们都休息休息,防着那边的突袭就行,咱们的事情看来要做完了。”张勋沉默片刻之后终于说道。 既然是袁世凯的意思,自己现在地位尴尬,无论如何是不敢反对的,况且自己在心里也有想看段祺瑞这个所谓北洋三杰之一笑话的意思。 听到张勋语气松了下来,那边的参谋部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也许是之前太顺利了,这次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想要短时间里找到应对的方法却也是一时想不出来,听张老总的意思,自己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李严看着有些颓废的张勋,本想劝说几句,却也是不知如何开口,张勋原本希望这次自己当前锋,要带人好好的打击一下南方革命党人的气焰,这也是为清政府尽忠的意思,但却是不想受到所谓北洋三杰辖制的。 但现在段祺瑞过来,张勋的算盘也是落空了,到时候虽然南北会有一场大战,但双方都想着议和的心思,真正打起来一定会有各自的分寸,会各自克制的,一旦分出胜负,不管南北,双方都会有默契的停火议和。 这场战争的后续就是政客们的游戏了······ 在一月的最后一天,不管张勋愿不愿意,段祺瑞还是来到了,一次性就跟随而来的不仅是将近两万的老北洋的士兵,还有一些张勋都眼红的一排排的重机枪和大量的德式克虏伯75毫米炮。 “不愧是北洋三杰,这排场,呵!就是和咱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强。”张勋眼热的看着那些宝贝,心中冷笑一声,颇有些嫉妒的自语着,若是自己有这些宝贝,早把对面的乱党打趴下了! 但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样,不管你甘心也好,不甘心也罢,并不能影响任何事情。 这次正如张勋所料想的一样,段祺瑞这次来的目的性很强,没有和张勋等人说太多的闲话,直接了解了当前局势之后,二话不说就把各个炮营各就各位,干净利落的把对方的阵地轰个稀巴烂,然后就是各种重机枪交织出来的弹幕蛮横的在战场上横行着。 林述庆提前已经知道段祺瑞到来的消息,但几天和张勋交锋下来,放松了警惕,以为北洋也就如此,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没想到的是段祺瑞在刚到此地的第一天就发起猛烈的进攻,尤其是那些强大的重武器,完全超出了原先防御阵地的防御能力范围之外,在突袭之下,林述庆部队可谓是伤亡惨重。 林述庆眼看自己不对损失惨重,前方战线有崩溃之危,再也撑不住了,直接向南京陆军部求援。 陆军部那边回复却是已经集结好了部队,并且正在赶来的路上,而对林述庆部的要求就是无论如何在坚守一天半的时间,等待后援过来。 但先机已失,兵员困乏,装备损失严重,而且在炮火强烈轰击之下的部队,已经无力继续坚持下去了。 林述庆说起来是一个理想的革命者,心中没有那些政客们的小心思,要不然当初南方要找人打这第一仗的时候,别人推推嚷嚷的,却只有他自己主动担下了这个任务。 因此这次上面既然仍让自己坚守一天半的时间,即使对上面不满,心中知道自己如果死守这里,自己的军队估计也就被打残了,但是他仍然艰难的接受了命令,死守在这里。 第七十七章 南北停战 然而接下来,令林述庆没想到的是,民国政府派来的援兵已经到了自己身后,但是他们并没有过来接应林述庆部或者和林述庆一起防守阵地,而是在林述庆身后的施官镇到大塘以及龙山这一线,利用林述庆争取的时间重新布置防线。 也就是说,这时候的南方政府已经放弃了林述庆部的防御阵线,对于林述庆部,为了大局,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二月一日,奉命坚守一天半时间的林述庆部,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终于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但是等待他们的不是援军部队,而是更为猛烈的敌军攻击! 因此,已经陷入绝望的林述庆部,终于因为部队伤亡过大半,战线开始崩溃了,二月一日晚间,段祺瑞正式攻破林述庆部阵地,这场残酷的,伤亡数千人的战场,在历经六日之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林述庆的头号手下大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陶宝骏也在最后的突围中,为掩护主力撤退而丧生,这更是令林述庆悲痛欲绝,直到林述庆带着手下不到千人的残兵败将退下来之后,却是才知道真相。 面对负责这次总战事的江西都督李烈钧和自己的江苏都督徐固卿的低声安慰,又看看自己手下们满眼的血色和迷茫,想起陶宝骏之前劝自己离开,而自己还在天真的等着援兵,最后却害死了自己的这个好手下和好兄弟,顿时满心悲凉。 对于李、徐两人所说的让自己回南京整顿的事情,却是再也提不起心情听这些了,只是向两人抱了抱拳,有些苍凉的笑了一声:“我们还是自己回家吧,就不麻烦政府了~” 然后面对那些看着自己的子弟兵们大声的喊了一句:“兄弟们,我们回家!” 然后,不理旁边脸色尴尬的李、徐两人,千余人无声的转身离开。 就这样,在数万大军的注目之中,千余士兵默默的抬着自己受伤战友和抢回来的尸首,身影渐渐远去。 李、徐二人看着从身边走过的满身污血的士兵们,齐齐叹了口气,看到这些士兵,他们就知道这几天战斗是多么惨烈,因此两人恭恭敬敬的向这群血战六日的英雄们敬礼致意,以表示自己的尊重。这群负伤的一群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受伤,都是没人在理会两人,冷漠的看了一眼然后离开。 徐固卿看到这群士兵的冷漠,和林述庆的抗命,感觉对方总是自己江苏出来的,脸上不好看,不自觉的说了一句:“这也太···” “好了,徐兄的心情咱们也能理解,毕竟摊上这样是事情,谁也不好受。”不待徐固卿说下去,李烈钧就打断了对方的话。 徐固卿也反应过来,有些话自己的却是不能说的,幸好没说出来。 “这抗命之事,怎么向总统和部长交代?”徐固卿想到这事,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随他去吧,今后咱们是没脸见林兄了。”李烈钧只好回了一句。 李烈钧却是知道徐固卿的心思,林述庆自身有实力,又是革命的江苏元老,在江苏有很大的人望,对方实力受损,徐固卿反而更有利于自己在江苏地位的巩固,乐的落井下石。 但李烈钧又想到陆军部下的命令,却也是无奈,南北双方都是打着以打促和的心思,自然不希望真的是两败俱伤。 一九一二年二月三日,休整一天的段祺瑞部,终于全副武装的走出徐州城,向李烈钧和徐固卿带领的各省的革命联军发动了进攻,双方很有默契的在进攻的第一天都是歇尽全力的激烈交战。 双方都知道,这一战两方都已经调齐了兵将,想要在这场战役之中,决定胜负,这是南北博弈最为关键的一战,没有什么试探进攻的这些动作! 已经知根知底的双方,尽情的在这条战线上抛洒着鲜血,反复争夺着每一寸阵地,一天下来,双方伤亡人数尽然有将近三千将士,但毕竟还是老牌的北洋军实力强些,只伤亡一千人左右。 这种伤亡实在是太大了,若是僵持下去,不知道要死去多少人才能填满这个战争的机器。 因此,就当外人都以为此次南北会战会在第二天继续进行惨烈的拉锯时,却诡异的是,双方在第二日都是很有默契的停了下来,只有在两军交界处时不时的想起一阵枪声,整个战场渐渐的平息下来,昨天的惨烈仿佛没有发生一般,如果不去看战场上的残肢和未尽的硝烟烽火。 这场战争中,南方看到了北方的强大,北方也看到了南方的决心,就这样,在这种不可思议而又理所当然中,双方如同儿戏一般战斗停止了。 一九一二年,经过南北双方的暗处博弈,第一场南北战争结束了。 南京总统府,孙中山和黄兴等人再商议这次的战事,身后站着自己的得意弟子汪精卫。 战事能结束,孙中山还是很高兴的,至少南方这次没有跌太大的份,南北双方又重新回到了谈判桌上。 几人商定好谈判的细节的之后,却是头疼起没人去代表南方谈判起来,伍廷芳上次主动留在上海,不愿意回来,这次却是不知对方的意思如何,能否出山代表南方进行这场至关重要的谈判,伍廷芳为人稳重,做事认真,还是让几人很是放心的。 最后黄兴只好表示自己再次写信告诉对方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请过来,对于谈判这样的事情,还是这些专业人士比较好。 谈完这件事情之后,当说到这次战争中贡献最大的人时,一时有些沉默,北方这次能答应那方再次谈判,无疑在先期的南北会战中,起到很大的作用。 这样以来,这林述庆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大功臣,如果没有林部在前线死扛着三万余人的进攻,坚持了五六天时间,让北方看到了南方的血性,不知道这场战争还会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下来。 但这件事情毕竟是政府做事不光彩,颇有阴私利用的意思,几乎把林述庆逼到了绝路上,差点无法生还,这几位大佬也是心知肚明的,如何不尴尬。 而且现在这次最大的功臣林述庆反而最后心灰意冷,负气离开,这种行为无疑是狠狠的打了南方政府一巴掌,这里坐着的几位大佬,不知道有几人在心里希望林述庆还不如在战场上牺牲了呢,那么政府这次对这次的授攻也不会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 对于徐固卿和李烈钧递上来的关于林述庆抗命返回的事情递交的报告,几人也看了,徐固卿在报告中指责林述庆居功自傲,对政府不满之情跃然于脸上,诋毁政府的作战计划等等事宜,而李烈钧却是恰恰相反,并没有说什么林述庆有居功自傲之意,只是说对方一时想不通,闹些情绪,想要回去休息休息罢了。 但两人却都是说了林述庆部队的惨况,这一点上就连徐固卿都没有昧着良心说话,毕竟血淋淋的事实在那里摆着。 孙中山对于这件事,始终认为要革命就是要牺牲的,战士在沙场上送命,却也是为国为民,因此对林述庆负气离开有些不满的。 但想到对方也是革命的功臣元老了,又是第一个响应这次战争的,况且这件事政府的确做的事情有些阴私,颇有些拿不出手的意思,因此倒也不好说什么。 黄兴看了一圈都没有人愿意在这上面发表意见,无奈之下只好主动担当起了这个黑锅,谁让自己是陆军部长呢,难道还能让政府为这件事情公开向林述庆道歉不成?也只能在暗地里给对方一些补偿罢了。 最后黄兴只好硬着头皮说了自己的想法,就是先把林述庆的这件事压下去,谁也不要提这件事了,至于授勋之类的事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事后可以找其他的理由对林述庆给予一些其他补偿。 这补偿到时候有没有这些人心中也没底的,毕竟如果将来袁世凯当总统,这些补偿是想也不要想了,因此,这个承诺就像水中花镜中月一般虚无。 但在场的几人没人点清这一点,既然黄兴提出来了,有人带头,这事情就好办了,孙中山知道大家的心思,在心里也只能叹了口气,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当事人不在,没人去得罪人的提出异议来,况且也没有人对这种做法提出异议。 林述庆要是知道这事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其他的实力派的又会作何感想,是否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也许正是这次的原因,后来孙中山发起的二次革命之类的才没人响应吧。 而北方的袁世凯也开始频繁的接触外国大使之类的,感谢着对方在这场战争中对自己的支持和寻求进一步的帮助,努力的为谈判和自己的上位做着事前的准备,更是要准备着时刻让清廷退位,想着如何应对往后的时局这类的事情,甚至比南方还要忙碌 但无论南方还是北方,谁都不会注意着在涡河流域一个刚刚想成型的一个小军阀在努力的发展着自己的实力,力争在乱世中打出一片青天来。 韩争现在也很忙,是实实在在的忙,对于这个地方是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 这个地方就连农业都是由于地方的混乱而处于半凋敝状态,幸好这里的人乡土观念比较强,深信人离乡贱的道理,并没有流失多少人口,这让韩争多少有些安慰,至于这些人中甚至有识字的人都比较多,这一点更是觉得欣喜,即使仅仅是认识几个字而已,这也算是老子故里的遗产了。 而除去这些县中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了,县衙府库更是干干净净的,先前让那群水匪抢抢了几遍,府库里的老鼠看着都比其他地方的瘦小的多。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七十八章 诸事暂定 这里的一切,都清楚的告诉着韩争,今后,他们这些人要从零开始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 幸好前一阵子,韩争军把水匪全歼在涡河之畔,不但获得了部分辎重补给,而且让韩争在整个县城之中树立了极强的威信,整个县城的治安在韩争军的强势入驻下,渐渐恢复了正常。 总体来说,县城虽然依旧冷清,但是却比韩争刚来时要好多了,韩争的部队在这里也算是初次站住了脚。 而对于南北停战的事情,韩争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把这条消息放在脑后,那些事情离他还有些远,这时候他要做的,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中来。 韩争在接管这个县城的初期,就决定首先实行军管,待此地发展起色,控制力增强之后,再军政分治。 接手这个县里的民政之后,韩争第一条告示就是让全县的农民免去一年中百分之八十的税负,只接一些粮食提供军队所需即可。而这项措施能实施起来,还多亏了江四刀这两年几乎把这个地区的地主们都犁了一遍而积攒下来的家底,便宜了韩争军。同时,地主大规模的逃亡,也为韩争现在推行这个政策减少了不少阻力。 从事工商业的,韩争更加重视,享受着和农业一样的待遇,一年之内,商税减免百分之八十,至于在长的时间韩争也负担不起来。 因为如果没有任何收入的话,韩争军中的银钱和粮食全加在一起也是仅仅够全军吃一年的,至于招兵扩军,就别想了,因此韩争迫切的想要发展起来,多找路子寻些钱财。 同样的,在一年之后,韩争会按照原本税收的百分之五十定下来,并不再改变。 在韩争处理这些事情的同时,另一件事情却也让韩争吃了一惊。 令韩争没想到的是,自己救下来的那个腼腆而又坚强的,叫李莹的小姑娘还真是不简单。在对方醒来过一天之后,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甚至在自己最近几天忙着审核账目的时候,她都在旁边帮着忙,上次战斗中负伤的几名士兵能够那么快的好起来,也是多亏后来李莹的照顾。 这让韩争对于李莹慢慢的多了几分好感。 因为在军中没有女兵,自然也没有女人的衣服,李莹这几天穿在身上的是一件新的军服,身后的辫子用丝绳绑着,扎成一个利索爽利的马尾披在自己的脑后,简洁干净。 不过那件衣服,穿在身材有些娇小的李莹身上,却是有些宽大,不过却也给对方增添了两分英气。 军中都是一群大男人,这时候突然多出来一朵红花出来,这让李莹在军中颇为扎眼,就连军中士兵们训练的劲头都比以往提高了许多,尤其是每次李莹走过校场,士兵们总会不自觉的偷瞄两眼,然后昂首挺胸,姿势要多标准就有多标准。 韩争最近忙着许多事情,对此也只能由着她在军中帮忙,韩争打算过这一阵子,就把对方的家庭底细打听清楚,然后把对方送回去,她长时间在这里毕竟不是办法,对方家里人不知道该着急成什么样了。 不过在这之前,韩争并没有问过对方的家里人,从几次简单的交谈中,也仅仅是知道对方是上海女子师范学校的学生。 不过根据韩争的观察,对方做事和说话方式,对方家里应该是大富之家,韩争却也没有挟恩的心思。 韩争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在稳定之后,把上次水匪上岸经过的那个地方整改成了一个小码头,又在自己等人在后方曾经埋伏的地方修建个几个小的存货仓库,一时之间,原本冷清的涡河两岸,竟然有些热闹起来。 同时,韩争又把缴获水匪的那两只稍微大点的船,当起了运输船,准备和外面进行沟通,打通水运。 至于其他的当地小渔船,却是对于韩争来说没有什么用。 而韩争以前就想到的军中教育问题,也慢慢的开始进入正轨,主要的授课对象就是军中的底层军官。 因为没有什么师资力量,韩争和王闲几个也就亲自轮流上岗,每次都是把时间安排在晚饭之后才上课,现在韩争对此定的目标很明确,先期并不要求这些军官们懂什么兵法之类的,只是要求这些人能够帮助士兵们写写家书和看懂命令就行,也就是说当前任务就一个——识字。 对于后勤卫生问题,卫生队也建立起来,一些卫生队员们在平时也会参加一些基本的训练,但比起正归兵还是有一些差距,但会使用枪支,和能更上急行军速度就行了,医生倒是多了几人,军中也正式有了一名西医了,虽然药材比较少。 卫生队的闲时不仅仅是在军中服务,也会下乡走走,为乡亲们看些小病什么的。 在很短的时间内,韩争一直忙于这些事情,虽然繁琐,但是这几项简单的政策下来之后,却是收到了不小的效果。 乡亲们不但知道了这个新来的年轻长官打跑了为祸一方的水匪,更是知道了这位长官真心为此地民众谋福的。因此,韩争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乡亲们的大力支持,尤其是赋税的减免,因为关系着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体会的更加明显。 在一系列的新政策下,人们开始有了盼头,精神风貌不同以往。 准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今日是韩争手下的两艘改装商船第一次出门下水的日子,韩争安排了将近二十人,由郑荣带队,每人都是配备齐全装备,在其中的一艘船上又架设了一挺重机枪,同时,又安排了水上老手带路,韩争这才放心的让手下们往淮水走去。 这次这些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两件事——食盐渠道和摸清涡河流域的其他势力分布。 淮盐的此涡阳本地的垄断权利,正式被韩争收进囊中,为此,韩争甚至火拼了好几伙私盐贩子,虽然有所伤亡,但是却也是一个很好的练兵之法,最为重要的是,这样以来,韩争军就算是正式的掌握了一个较为可靠的收入来源。 韩争对着第一次出船的手下简单交代一番,送走一行人之后,韩争和王闲等人回到营中,士兵们继续在各自的长官带领下继续训练着。 不过王闲等人看起来脸色有些忧心忡忡的,韩争知道他是担心郑荣那边的事情,因为韩争已经把水运的重要性告诉了对方,因此众人知道,虽然这次出船是探路的,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太大,一年后军队能不能发展,后续任务和计划能不能实施,都是与此密切相关。 因此,在众人商议之时,曾反复考虑过里面将要面临的风险,甚至想好了好几个解决方案,但是众人仍然担心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一出了事情,众人救援不及··· 韩争却是并不担心,附近的地图韩争仔细的研究过,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能成的。 涡河流域在这一区域是重要对外门户,往南衔接阜阳县城(当时,还未成立市级行政单位。),东接宿县(今宿州市),北接亳县(今亳州市。)等地区,辐射面积极广,且人口众多。 自从自从涡河水匪猖狂以来,打败了涡阳本地的驻军之后,涡河一直受阻,影响这整个局域的食盐供给,对于淮河官办盐场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一旦这边去人主动联系,况且又是手续齐全,身份合适,那边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因此韩争对此并不担心。 现在看到王闲等人此时仍是一脸的担忧,但韩争知道自己劝说也没有什么用,只能把他们安排着去加紧练兵,晚上轮流给基层军官上课。 把这几人赶走之后,韩争这才有些疲惫的走回自己的宿舍,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不但要事无巨细的考虑到各个方面,还要到乡下亲自了解农村情况,指定各种发展措施,满脑子的想着一些发展规划。 这时候先期的事情初定,韩争也算可以放松一下,静静等待着所有安排的事情开花结果,如果一切顺利,待到明年年底,自己就可以大展拳脚。 正当韩争向着这些,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却是看到了李莹站在那里等着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韩争想到也该抽出时间处理她的事情了,也就让对方进屋,准备把事情尽量快的处理好。 韩争进来后示意李莹自己找个位子自己坐下,最近两人也算很少单独说话,自从韩争救过李莹之后,几乎就没有什么交谈。 李莹此时心里有些紧张的坐在韩争的对面,脸上也有些红晕慢慢的弥散开来。平时在士兵们面前都是大大方方的样子也不见了。 李莹抬头看了韩争一眼,看到那个自从救自己脱离苦海就时不时在自己梦中出现的侧脸,又赶紧的低下头,红晕弥漫的越发快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满满的都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军官,但知道自己心里,将来却是什么人都再也装不下了。 韩争看到对方毫无瑕疵,而又满脸红晕有些婴儿肥的脸蛋,顿时眼神愣了一下。 说起来这也不能怪韩争,在前世韩争已经是尝过禁果,不再是懵懵懂懂的毛头小子了。 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韩争一直都是感受到周围那浓密的危机感,哪里有心思想这些?即使在德国期间,美女酒招待孟丽斯曾经暗示自己可以来做个露水夫妻时,韩争都没有动心,更没把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面。 后来古德里安听说这件事后,都曾经为韩争遗憾了一把,听说孟丽斯可是拒绝了好多的追求者了,韩争这次的拒绝不知道会让美丽的孟丽斯小姐多么伤心,但韩争却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但现在暂时安定了下来,几年不知肉味的韩争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对方,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体香不断的刺激着韩争的鼻端,让他也难免心里有些遐想。 直到李莹注意到韩争有些异样的眼神,抬头羞涩的看了韩争一眼,韩争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在心里苦笑一声,又暗暗的鄙视一番,略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一下,掩饰了过去,这才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啊?哦,哦,是的,我打算给家里人写一封信回去,不知道能不能有办法送回去?我怕家里人接不到我的消息会担心的,想要告诉他们一声···” 李莹正想着自己女儿家的心事,和刚才韩争的眼神,突然听到韩争的问话,这才记起这次来的事情,有些紧张的回答道,说完之后心里又暗暗的怪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此不喜欢自己。 第七十九章 吸食鸦片事件! 韩争听到对方的话,又注意到对方时不时飘过来的羞涩眼神,韩争无声的笑了笑,不是初哥的他自然也能看出对方眼中躲躲闪闪的情意。 其实对于李莹的表现,韩争有些不解,自己和对方几乎很少说话,自己最近忙于自己军中的事物,两人仅有的两次谈话,也是在匆忙中完成的,不知道对方怎么会有这种表情,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救了对方一次? 不过,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喜欢自己,当然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不管自己是否喜欢对方,这是男人的通病,既然是通病,韩争自然不能排除在外。 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韩争却是唯有苦笑一声,自己还真是有点饱暖思那个什么,那么多的事情都要等着自己去做,怎么还有心情想这些乱七八槽的事情··· 韩争摇了摇头,压下心头有些繁杂的心绪,摇了摇头,很快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注意到对方有些不解的眼神,这才说道:“嗯,之前的确是我疏忽了,一直光顾着忙其他的事情。这样吧,现在暂时也没办法帮你传送书信了,不过可以等这趟船回来,也不差这几天,如果顺利,船返回之后,还会继续往外走运,回头我就安排下去,把你顺便带回家。” 李莹听到对方的话,有些欣喜,又有些怅然。 回家自然是高兴的,自己离开家里之后,经历了这么多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还有些处于幻想阶段的她,迫切的需要自己父母的安慰,而且这么长时间自己都没有消息,自己的父母估计早就担心的吃不下饭了吧。 但是,看着面前的韩争,少女的情怀,总是让她有些不舍,而且在这里的生活,和以前所经历的一切完全不一样,在这里天天有事情做,虽然不像在家里那样舒适,却是给她另一种充实,似乎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尤其是想到自己在帮助那次救自己的那场战役中负伤的士兵,听到对方有些地方方言意味的感谢声,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了。 当然自己心中最深处的原因却是还有韩争在这里,如果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面前的这人再次见面,而且又想到还不知对方是否是喜欢自己,心里愈发的不舍。 退一万步说,就是对方也喜欢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能说服自己的父亲吗?而父亲又会接受对方紧紧是一个小小的军官吗? ······ 李莹自从听到韩争的话,想着别人不知道的女儿家心思,就感觉自己的内心彻底的乱了起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韩争不会知道对方此时的纷乱的心思,虽然感觉到对方的一些心思,但也猜不出对方此时的心境,女儿家的心思如何时一个男人能猜到的? 在韩争心中,对方即使此时表现出了有些喜欢自己的意思,但毕竟双方接触的时间少,只是以为只要对方回去之后如何还会记得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当时救了对方,因此女儿家产生的一时冲动罢了,时间会冲走一切的。 “你也累了一天了,又是帮忙记账,又是帮忙洒扫的,赶紧回去休息会,不要累着自己,要不然你回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我这个小地方受的委屈呢。”韩争看到对方听到自己的话后,一直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以为对方是累的,这才说了一个不是笑话的笑话。 “嗯,那就不打扰韩···你休息了,我这就先回去。”李莹听到韩争的话,这才又站起来,临走之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韩争一眼,心绪复杂的离开。 韩争目送对方离去,才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李莹却是勾起了韩争的心绪。 “自己如何不想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但这个时代终究是容不下一间温暖的家庭和一张安静的饭桌,只希望自己能够牺牲一代人就换来国家的富强,不要让祖国的后代,向自己一样也享受不到一个正常而有平凡的生活,没有战乱,没有硝烟······” “哎,自己还真是想的太远了,还是先发展自己再说其他的吧。”想着这些,韩争又有些自嘲的对自己说了一句,也不休息了,扭头往房间里的书桌上走去。 做这些才是正经事呀······ 韩争终究是没有闲下来,这里虽只是一个小县城,但随着各项工作的展开,再加上协调驻军和当地的关系,事情一起向着韩争涌了过来。 而接下来,韩争却是遇见了自己一直忽视的一个问题,而正是这件事情的发生,让韩争展开了另一场行动。 不为其他,就是因为王闲带着自己的宪兵队,在执行例行的晚上熄灯检查之时发现的这件令韩争恼怒和痛心之事。 原来是王闲带人查房的时候,走过北边李峰那队的营舍其中的一个房间时,发现房间里的四人围在一起,中间放着一只烟枪,当时王闲也没在意,只是以为几人犯了烟瘾,想偷偷的吸两口。 王闲这边正想去提醒几人下次注意,赶紧的休息,但这四人发现王闲等人之后,却是瞬间面色惨白,慌乱之中把桌子上的东西打翻在地。 王闲察觉有异,这才往地上一看,却是震惊的发现,地上躺着的却是烟枪和几团鸦片,那些东西,明明白白的告诉了王闲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闲脸色随之大变,直接派手下冲进营房,控制住这几名士兵! 这是一起集体吸食鸦片性质恶劣的事件,王闲纵使平时见人三分笑,但他骨子里的酷烈却也是让人人惧怕,尤其是在当宪兵队队长这些天里,完全的发挥出来,被士兵们戏称为笑阎王。 几名士兵看到王闲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完了,这时候在王闲面前,连话都不敢说,就这样低着头,等待着接下来的未知命运。 王闲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韩争曾在部队里多次强调禁止吸食鸦片,否则开除军籍,并进行严厉的处罚的规定,但是却是从来没有付出过实施,原因就是没有发现有吸食鸦片的现象。 因此,王闲在控制住这几名士兵之后,直接把地上的证物收了起来,然后深深的看了四人一眼,挥了挥手让手下的宪兵队士兵把这几人绑了起来,并让人去通知韩争过来。 韩争此时也是刚刚躺下,这两天韩争实在是有些累,回到船上就睡着了。 韩争白天跟着士兵们一起训练,晚上偶尔也会去为下层军官们上上课,这些年轻的军人记忆力很好,学习也认真,半个月以来,大多数已经可以自己写一些简单的家书和看基本的文字命令,这让韩争这几天虽然疲惫,但是心情却是很好。 但是,事情往往不能让人如意,正在高兴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天就会闹出一件事情,然后让你气急败坏。 韩争的周围住着的是韩争卫队里的士兵,就是晚上也会有人值夜,因此对方刚到韩争就被卫兵叫醒,朦朦胧胧的醒了过来,起初并没有在意,但听完外面站岗的卫兵报告之后,韩争这才大惊,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原本还有些朦胧的睡衣,顿时被惊的烟消云散,一点儿困意也没了,韩争脸色深沉的怕人,直接披上衣服,在卫兵的跟随下,走了出去。 “营长···”外面守着的小丰子和另外两名卫兵,三人一起看到了韩争出来,赶紧的上前向韩争敬了一礼。 韩争阻住想要报告情况的几人,只是说句:“咱们走。” 三人注意到韩争阴沉的脸色,再加上冷到让人发寒的声音,虽然并没有大声训斥,但是却是让三人一句话都不敢说,紧紧的跟着韩争,默默的往那四人所在的二队营地走去。 今天的夜色比以往要深些,现在虽然已经是二月底了,跟在韩争后面的三人感觉今夜似乎更加的寒冷了,不知道是天气还是韩争的缘故。 此时,谁也不知道韩争此时心中的自责,自己虽然一再强调士兵不能沾染鸦片,但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世事烦扰,也就忽视了在此地的鸦片问题,总想着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就行动起来,但没想到的是终究是晚了,因此韩争自责,很自责。 自己给这些士兵的饷银充足,一到月底还会有一天的假期留给他们去放松一下,他们都在这里没有家室,手中有钱,到街上难免被那些烟馆的人看在眼里。 手下士兵们正是年轻的时候,又没有什么文化,受这些人的诱惑,好奇心一起,如何撑得住? 起初也许会因为韩争的强调而犹豫,但是人总会有侥幸的心里,再加上旁人的恶意诱导,难免的迈出了第一步,接着就会越走越远。 韩争来到的时候,二队营地里已经点起了火把,把周围地方照的一片通明,恍如白昼。 李峰此时也脸色阴沉的等待着韩争到来,队伍里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己难辞其咎,如何还能坐的住? 二队的士兵们大概也多少知道了一些事情,也纷纷的起来,但却被各个军官们赶回各自的营帐里,但却是没有人还能睡下去了,有人庆幸,有人紧张,也有人迷茫。 吸食鸦片的四人静静的被反绑着跪在地上,低着头,浑身颤抖着。 王闲和李峰,以及也是刚刚听到动静的赶来的向杰几人,看到韩争过来,都是满脸难看,心情有些沉重的赶紧迎了上来。 发生这样的事情,几名军官中没有不痛心的。 “营长、营长···”几人喊着韩争围了上来。 韩争只是点了点头,看了李峰一眼没有说话,李峰却是有些羞愧的道:“营长,这事怪我没有事先发觉,手下甘愿受罚!“ 韩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仍是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独自来到四人的身前,停了下来,这时表情才有些缓和。 “你们都不要跪下来,都起来吧,来人,给他们几人松绑,我的士兵我不希望这么没骨气的跪着。”向杰刚想说话,王闲和陈锋两人同时用胳膊捅了捅他,把对方阻止下来。 在手下给四人松绑的过程中,韩争就一直看着这四人,好像要把对方的样子刻在脑中一样。 四人虽被拉了起来,绳子也被解开,但四人仍是丝毫不敢抬头看韩争一眼,他们现在只感觉愧对营长,无脸见韩争一面。 看到四人的绳子被解开,韩争这才声音有些萧索的说道:“你们老实告诉我,吸食多久了?嗯?” 四人不敢抬头,听到韩争问话,才有些忐忑的说道“已经···已经有···有两个星期了···” “两个星期呀···”韩争喃喃的重复了一句,却是接下来自己转开了话题。 第八十章 诉说 韩争看着几人,声音有些幽幽的问道:“你们还记得我去你们村子里招并的时候吗?” 不待几人回答,韩争就自己开口道:“我还记得的清清楚楚,那时候你们来招兵处报道的时候,你们的老父老母都是叮嘱着你们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吃好喝好,还要听长官的话,更要注意安全。我当时听着感触甚深,感觉你们都是幸运的,虽然家里穷些,但你们的父母并没有要求你们要出人头地,只是照顾好自己,也只有这一个简简单单的要求罢了。” “也许你们认为自己被父母送往军中,是父母狠心,但是如果你们这样想,你们就错了。”营中的士兵现在都知道韩争是父母双亡,听到这些话,都有些感慨,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尤其是这四人,想到自己家中,老父老母或者妻儿在家里辛辛苦苦的等待着,盼着自己的儿子、丈夫亦或者父亲能够平平安安,本本分分的做人,而自己这些人现在却又是在做着什么?! 想到这里,这几人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王闲几人在旁边静静看着韩争这边,一言不发。 韩争自己的声音也有些模糊起来,只听他继续对着四人说道:“我记得你们一个叫李四,一个叫周锅子,一个叫李蛋,还有一个叫张福是吧?你们前一段时间表现的一直良好,尤其是在打水匪的时候,你们的队长曾经跟我说过你们的表现,他希望能够提拔一下你们,而你们现在呢?” 四人没有想到营长还会记得自己,而自己素来严肃的队长也会如此的的看重自己几人,顿时又是后悔又是愧疚,有些哽咽的说道:“营长,我们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队长呀,都是我们自己的错,使我们咎由自取,请营长处罚我们吧。” “不,这不是你们的错,这是我的错!怪我没有想周到,才会害你们忽视这样的事,失去了应有的警惕。”韩争此时虽然对几人恼怒,却也知道自己也有错。 而四人听到韩争如此说话,却是更是愧疚,久久的低着头,羞愧之下,不愿说一句话。 “你们是跟着我来到这里的,既然跟了我,我就要替你们的家人看好你们,我希望当你们回家的时候,我不会还给你们家人一个大烟鬼。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派人把你们四人关起来,什么时候把大烟戒掉了,什么时候就放你们回家。” 四人听到这里目瞪口呆,这才知道原来韩争真的要遣返四人,想到自己家里翘首期盼的家人,顿时大惊,再也顾不得惩罚,纷纷跪了下来,苦苦的哀求着,想要待罪立功。 但韩争却是不发一言的离开四人,挥手让宪兵队的人把四人带下去。 处理完这件事后,韩争浑身感觉疲惫不堪,不是人累,是心里累,想到刚才的四人,累的让自己现在动都不想动。 前一段时间,自己还在自得于军中没有沾染上那些北洋吸食大烟的恶习,然而这才多久,自己怎么会想到这才刚刚起步的军中,就会发生这种事情,看来今后,军纪和教育方面的任务,依然很艰巨···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韩争走到王闲几人身边,看到李峰这个除去王闲外,唯一一个放弃优厚的生活,放弃陈其美的拉拢,一路跟自己走来的好手下和好兄弟,看到对方满脸愧色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心头也是微微的有些难过。 说实在的这件事并不能怪李峰,最近他也是忙着训练的事,有时还要跟着自己下乡,每天的时间都排的满满的,就连自己都忽略了这件事情。 但此时看到李峰的表情,知道自己就是劝说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在平时李峰很少说话,总是默默的做事情,但是一旦对方认下来的死理,就是自己都不能劝说的过来。 这次李峰知道自己犯下了失察之罪,无论再多的理由,总归自己是犯错了,认定如此之后,就等着韩争来处罚自己。 “这次的事情,不怪你,既然你依然坚持领罚,那好,就定你失察之罪,军饷停发一月,同时把你从正队长降为代理队长,今后你要立功赎罪,表现好了,再把你提上来,如若在发现这种事情,就重新从小兵做起吧。”韩争对着眼前坚持的李峰说道。 “营长,这···”李峰感觉这惩罚有些轻了,刚要反对,韩争就不给对方说完机会的道:“别这这的了,好好干就行了。” 说着,韩争挥手打断李峰未尽的话。 李峰认为韩争对自己的处罚太轻了,但韩争本就知道这里的事情并不能怪李峰,自己也有责任,这时候看到对方主动认罚,自己心中也有些不忍。 李峰看到韩争已经定下来,也只能勉强接受,却在心里暗暗对自己道:“今后要好好立功,可不能辜负了营长对自己的信任。” 处置好李峰的问题之后,韩争看到李峰不再做争执,这才强忍着身心的疲惫,接着对着等在一边的几人道:“大家现在都回去休息去吧,不要在这里站着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咱们再说。” 王闲看到韩争的表情,知道韩争现在心情不好,又是休息不足,也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压了下去,什么事都等着明天吧··· 王闲和向杰以及陈锋和李峰几人都各自带着手下回去,营房中的纷乱似乎就这样消失了,但是真正的杀戮这才是开始··· 韩争在卫队的陪同下,缓缓的离开大营,身后也跟着后来过来的曹德彪和韩强,以及小丰子带着手下一众人,他们的职责,自然是保护军营主官安全。 韩争将要回到住处,挥了挥手,让卫队下去,自己和衣而睡,努力的想要平静下来,眼前却总是浮现出那四人痛哭的表情。 这一夜,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着了,但韩争知道的是自己恐怕是难以入眠了。 回到住处,韩争直接走进了房间,他准备连夜做出方案,彻底打掉这个地方的毒瘤! 韩争已经决定,这次用最为严肃和冷酷的方式,彻底消灭此地的烟馆,这些地方,都是腐蚀人心灵的毒药,每一个人都不是圣人,人的欲望一多,控制不住了,自然就需要外力来促使! 韩争不断的书写着,眼角流露出一抹坚毅之色,夜渐渐深了,但是韩争依然在工作。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这时候,房门忽然发出‘吱’的一声,使韩争不由的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转头朝门外看去。 “李莹?”看着门前那人,韩争忍不住问了一句,对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李莹看到韩争,点了点头,然后从身旁拿出一壶热水,直接来到韩争身前,也不说话,却是把水倒满了韩争的杯中。 韩争看到这一幕,本想怪对方擅自闯进自己的屋子里的,却是再也说不出口,此时看到对方在昏暗灯光下忙碌着倒茶烧水,心里却也是跟着温暖和感动起来。 李莹似乎注意到了韩争的注视,顿时心中给自己鼓起的勇气就泄了大半,心里不争气的扑通扑通的乱跳着,脸上的玫瑰红也是瞬间弥漫到了耳后。 李莹自从上次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就鼓起勇气,多次主动和韩争说过几句话,但奈何韩争一直都很忙,再加上女儿家的矜持,让她做不出其他的事情。 每次看到韩争和自己谈话时,都是匆匆忙忙的,李莹在心里又有时也满满的都是委屈和难过,曾多次下定决心不再理会韩争,但她每次看到韩争有些消瘦的脸颊,都是心中暗暗的心疼。 至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一些,心中就有些担心韩争这边,而且这都很长时间过去了,韩争房中的灯光还亮着,这才忍不住过来。 虽然自己不能为对方分担这些,但终归是鼓起了离家出走的勇气和决心,来到韩争这里给对方泡杯茶,只是能和对方说说话,安慰安慰对方也是好的。 不过到这时候,李莹本来想好的一些安慰对方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有手忙脚乱的捧起桌子上温度刚刚好的茶,递给韩争。 韩争看到对方手足无措,有些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也是蓦然好了许多。 李莹看到对方的笑意,心里心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韩争一眼。 “他的笑脸还真好看呢。”李莹在心里偷偷的暗道一句,有赶紧的按唾自己一口,真不知羞。 少女的情怀总是诗,不论古今都同如是。 韩争心情好了许多,笑着接过茶杯,对着李莹道了声谢,之后才道:“坐下来歇歇吧,这么晚了,真是辛苦你了。” 这一句话,李莹却是感觉什么都值了。 韩争喝了口茶,想起了今天晚上的事情,看着对面温柔娴静的李莹,忽然间产生了一种倾诉的欲望,这种想法起来之后,却是再也压制不下去了。 “你能别忙着走,陪我说会话吗?”韩争声音有些柔和,又有些虚幻的说道,似乎沉浸到了某种幻想之中。 李莹听到这话,欣喜的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等着韩争说下去,对于她来说,她乐于听到关于他的一切,更愿意和对方分享心中的秘密。甚至,哪怕仅仅是听听对方说话夜很知足了。 韩争看到李莹点头,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就开口说了起来。 “···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韩争似乎是斟酌着用词,眉头皱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这些事情,是我没想到的,那四个人都是好战士,好士兵,也是好手下···而今天却因为我的失误,断送了他们的士兵生涯,大家都看到了他们的错,认为他们四人即使值得同情,但也是咎由自取,李峰也是内疚的很。但谁又能想到,这其中最大的错处是我呢?呵呵~~他们现在信任我,支持我,拥戴我,而我呢,却无法去承认自己的错处,自己还整天想着理想抱负,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韩争想到今天的事情,心里满满的都是苦涩,苦涩的化不开,散不去,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李莹说话,一口把杯中的茶喝了下去。 李莹不知道韩争为什么说这次主要的责任在自己,在李莹心中,韩争和这件事是毫无关联的,况且一早就提醒士兵禁食鸦片,违者严惩。自己也是见过一些当官的,韩争对于那些人来说,对待士兵们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的。 但李莹却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什么也没说,她能感受韩争此时心中的苦闷,默默的给韩争续上一杯水,继续静静的呆在一旁。 “别人都说我对士兵们好,哈哈,哪里是好呀,跟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送命了,我要不对他们好,他们如何为我卖命···” “我总想着自己的理想,或者说野心更恰当,我总把自己当成一个大人物,想着既然老天给自己一个重来的机会,那就注定要做些事情,为这个民族和国家,总是自大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而现在又如何?不过依然是举目四望,无一个亲人罢了,这个世界上,我注定要孤独一生了···” 韩争说着这些只有自己能够理解,埋在心中的秘密,此时浑身落寞··· 李莹不知道韩争为什么说这些,说的这些又是什么,但却能感受对方心中的苦,心疼的看着对面这个此时有些絮絮叨叨的心上人,心里暗暗的道:“这个世界,你还有我呢···” 第八十一章 惩戒烟贩 这一夜,韩争在不知不觉之中,说了好多好多,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些什么,而李莹就在那里一直静静的坐着,听着,心疼着。\ // 纵使对方的话自己总是不懂,但仍是一字不漏的听着这些,她只知道的是韩争心中是苦的,那种苦如同身受。 当天色微明,雄鸡欲唱的时候,韩争在絮絮叨叨中终于说完,他心里一阵阵的轻松,就那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过那眉头,却不自觉的在睡梦中皱在了一起。 李莹来到韩争身前,仔仔细细的看着对方脸上的的每一个棱角,然后伸出手把韩争皱起的眉心抹平,也不叫其他人来帮忙,自己费力的慢慢把韩争移到床上,在离开之时,忍不住低下头在韩争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又赶紧的像做贼一般,搭眼偷看了韩争一眼,待看到韩争并没有发觉,这才用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羞涩而去。 今夜睡不着觉的,看来又要增加一个了,韩争虽然睡下,而李莹注定却是难以入眠了。 第二天早晨,韩争起的很早,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早,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憋醒的——被膀胱憋的。 昨天晚上,他在不知不觉中喝了很多茶,今天自然是要排出来,不过这事着实有些尴尬。 韩争颇有些痛苦的弓着腰跑了出来,待良久之后,韩争这才从门外营旁的厕所出来,腰也挺了起来,满脸轻松。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但一觉醒来却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昨天说的实在太多,乱七八槽的,没有个头绪。 上午,营训练操场,所有的士兵们都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来到这里,昨天夜里的事情今天大家都知道了,看各位长官的意思,今天注定不是简单的度过了。 韩争洗漱过后,这才脸色凝重的来到操场,大家立正敬礼之后,甚至没有任何的前戏,韩争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众人听后,校场一片寂静,他们知道,接下来他们要有任务了! 韩争满意的在众士兵脸上扫过,这才继续向士兵们说道:“大家很多人想必都听说了鸦片的危害,甚至你们也有亲眼看到的,你们老家想必因为吸食鸦片而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这点大家应该不会否认,而昨天晚上,令我们的痛心的是,我们的战友战友里面竟然出现了集体吸食大烟的事件!” “他们原本和你们一样,都是好战士,好士兵和大家的好同志,而现在呢?他们什么都没了,就是因为那些黑心和该杀的大烟贩子毒害了他们!在以前,外国用鸦片侵蚀了我们的帝国,而今天那些败类还想用鸦片侵蚀我们这些士兵,我们愿意吗???你们说愿意吗!!!” “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每个士兵们都嘶声的大喊着,他们的愤怒被韩争彻底挑动起来,他们不知道其他的,但他们知道的是,鸦片的确是让很多人倾家荡产,甚至这些人里,有自己的亲人朋友。 而现在,当听到自己长官说道那些可恶的鸦片贩子竟然想要毒害自己的战友时,他们彻底愤怒了! “那好,大家就给我狠狠的查,对这些人渣败类一个都不要放过,有敢反抗和逃跑的就地枪决,绝不姑息!”韩争这次是彻底下定决心,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铲除这颗毒瘤! 今天的涡阳县城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天,百姓高兴,而有些人就要倒霉了。 韩争手下士兵接到韩争的命令后,没人敢怠慢,韩争亲自带人,枪弹上膛,开始大规模的彻查城内的鸦片馆,以及那些贩卖鸦片聚集的烟馆等地,只要涉及到鸦片这东西的,绝不姑息,一律逮捕入狱,反抗者全部枪决。 韩争从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会有这么多的鸦片馆,同时也是暗暗的吃惊和后怕。 自己刚来的时候,曾带人亲自逛遍了县城的街巷,但当时并没有发现这些,看来这些烟贩也是害怕江四刀抢掠,但是难道自己的枪无子弹刀不利吗?也幸好发现的早,要是再晚些,不说练强兵,手下弄不好就会出现一大群的烟鬼,整天只知道吞云吐雾! 所谓亡羊补牢,未为晚也,韩争在后怕的同时,心中也有些松了口气,暗自幸庆。 韩争正因为想到了这些可怕的后果,所以在接下来的动作中,下起手来毫不手软,他这次所秉持的观念,自然就是一地哭,不如一家哭,同时也要震慑一些宵小,在展现自己的‘胡萝卜’之后,也举起了自己的‘大棒’。 这些烟贩这次可谓是真正的遭了灭顶之灾,他们原先还不在意,以为韩争会像以前的县令一般,只要自己等人自觉的送些孝敬钱,对方就会罢手。 但他们没想到以往的历史已经成为了过去,被韩争暴力的扫尽了垃圾堆,韩争军对于主动送的孝敬钱是一点也不客气,但对于抓捕他们却同样是不客气,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把人带走。 这些烟贩中不乏一些亡命之徒,看到对方是想要斩尽杀绝了,就想反抗,但更多的人确是选择逃跑,在如狼似虎的士兵面前敢反抗的人毕竟是少数。 士兵们此时早已不是没见过血的农民百姓,对于他们这些已经见过血,杀过人,上过战场的士兵来说,那些亡命之徒的徒劳反抗,无疑是送死一般,毫无例外的全部当场枪决。 其他烟贩看到这些士兵的心狠手辣,逃跑的更多了,但接到韩争命令的士兵们对于逃跑的人只是警告一句之后,仍然坚持的也是直接枪决。 这次动静有些大,整个县城中已经好久没有这种规模的兵乱了,县城中此时局势在那些烟贩的鼓动下,已经出现乱象,但韩争根本就不理会,之前他就想到了这种情形,早就派人前往四门守着城门,想要趁乱逃跑,无疑是痴人说梦罢了。 这场抓捕一直持续到下午二点多钟,共抓获二十一人与此有直接相关的人,反抗别枪决的有将近十人,而因逃跑被枪决的却是多达三十多人。 同时,趁机在城中哄抢作乱的地痞流氓,被枪杀数十人,整个县城仿佛到处都是血色,居民们在自家屋内战战兢兢的看着门外的动乱,不敢踏出一步。 这所有的抓捕和枪决之人,并不是每一个都是老板,大多数是鸦片贩子的同党和助纣为虐之人,对于这些人,韩争并没有宽大处理的意思,他知道纵容坏人就是迫害好人的道理,同样也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抓捕行动结束之后,韩争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派人查抄这些人的家里,一切东西财物都没收军中。 而统计出来的结果,不得不让韩争感到什么是财大气粗! 这些鸦片贩子,只是黄金就有二十多根,银元更是有三万多块,鸦片也有将近一百多斤! 这只是一个小小县城就这么多,要是全国那该有多少?韩争不敢想下去了,只是觉得头皮发麻。 前世中,韩争知道鸦片对中国的毒害,却是从来没想到会达到这种触目惊心的程度,这也是韩争后来在全国打击鸦片毫不手软埋下了伏笔。 韩争把这些查抄的物资全部运回营里,而抓住的二十多人也被士兵们压着带往军营,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众士兵在韩争的安排下,留下百十人维持城中的秩序,余下之人撤回到营地。 进了营地,韩争这才把王闲叫进了一个单独的营房里,开口问道:“说吧,这次有几个。” 王闲听到韩争的话后,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却也不得不说出来:“总共有十一人参与进来,至于其他人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原来韩争彻查烟贩之前已经和王闲商议好了,在这个过程中,由韩争亲自带队搜查和抓捕这些烟馆和烟贩,而王闲带着手下的宪兵队负责抓捕观察士兵中哪个敢私藏鸦片的,回来后报告上来,这件事情甚至向杰、李峰、陈锋和曹德彪以及韩强等几人也不知道,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件事情。 而王闲此时回答的数字,就是上午发现的一些私藏鸦片的士兵数目。 韩争听到这个数字,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全军就三百多人,而这才来多久,就出现这么多的吸食鸦片之人,但一会之后,韩争终究还是说道:“幸好,咱们还能承受。” 是呀,幸好还能承受,如果这次不狠下心来的话,就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承受了,这却是没法验证是事情了。 “你今天马上回去带人把今天私藏鸦片的都抓起来,和前面的四人都关起来,鸦片全部上缴销毁,最后处理和四人一样对待。”韩争咬了咬牙,说着这些话,满心的苦涩。 “嗯,我知道了。”王闲点了点头,心头也有些内疚。毕竟这种事情严格说起来,也算是王闲监察权利的范围内,这时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算是失职,韩争不追究,但并不代表王闲不清楚。 “那抓起来的那些鸦片贩子?”王闲接着问道。 “给我狠狠的杀!”韩争想都没想的说道,一句话决定了那些人的命运。 王闲出去之后按照韩争的吩咐把那些士兵全都抓了起来,把这十一人的事情也全都曝光出来,士兵们这才知道缘由。 下午四点的时候,韩争把营里面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就派人到城中宣传,宣布明天中午午时在城南的乱坟岗处决抓起来的鸦片贩子。 第二天上午,县城很快就热闹起来,陆陆续续的不断有人从城中各处走出来,然后来到城南的乱坟岗,静静的等待着韩争一行人的到来,连许多乡下的人都来了许多,有看热闹的,有瞧刺激的,但更多的却是看着这些恶徒报应的。 在韩争到来之前,李莹找到了韩争,也要跟着过来,韩争看对方坚持和倔强,也就同意下来。 其实李莹心中在决定要陪着韩争走下去之后,那么就首先要融入对方的生活,习惯他,接受他。 到达地点之后,看到到场的这么多人,韩争并没有意外,昨天宣传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种结果。 自己走上临时搭建的台子上面,手往下按了按,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等着这个渐渐得到他们尊敬的年轻军官的讲话。 “乡亲们,大家想必都知道来这里的所为何事,我不想说那些虚的了,自从剿灭水匪之后,本以为咱们该安居乐业,好好过日子了,但有这些蛀虫在,如何安心?今天让大家来就是让大家见证这颗毒瘤的覆灭!” 韩争说完之后,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把所有的鸦片贩子都带了上来,接着在验明身份之后,全部蒙上眼睛被士兵们推搡着站成一排。 随之,在众人屏住呼吸的注目之中,韩争的手势狠狠的落了下来,顿时枪声想起,汩汩鲜血飞溅当场。 场下寂静声落针可闻,就这样二十多条活生生的生命在数千观众的注目之下成为过去,直到好久之才想起阵阵欢呼声,和一些受害者家属的悲泣声混杂成一片,最后全都变成一大片的整齐的高呼声。 “青天大老爷!” “青天大老爷!” ············ 站在台子后面的李莹本来看到这些人在枪声中死去,还有些害怕,但此时听到阵阵的欢呼声,感受着民众的快乐,不自觉间鼻头有些发酸,再看向韩争时,眼中不知道何时,已经充满了自豪和骄傲··· 第八十二章 初步的发展 一九一二年二月,韩争终于在自己的地盘上举起了屠刀,杀出一片安宁,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当地人还沉浸在对于烟贩的血腥杀戮中,同时,韩争又令在县城设下四座戒烟所,把吸食鸦片的瘾君子送了进去。 但是这件事虽然得到了当地人的欢迎,却也很快引起了一系列的反弹,不过在二月份,却是在韩争的强力镇压之下,还没有显露出来。 同是二月,南北双方正式和谈结束,经过种种的利益交换,双方在停战条件上慢慢达成一致,形成了停战共识。 一九一二年二月十一日,比后世的历史晚了整整四十天,但是历史上该发生的,仍然发生了。 南北和谈结束,双方相继撤兵,段祺瑞收兵回汉口之后没呆几天,又接到北方命令,再次自汉口退回驻孝感。 同时,十四日段祺瑞派自己手下总参赞官靳云鹏自汉口出发,直达北京,北方顿时波澜诡异起来,随后,袁世凯对手下各主要将领,下达秘密训令,示意手下联合向朝廷施加压力,强调共和。 共和之事,再次甚嚣直上,清廷岌岌可危。 二月十九日日,段祺瑞秉承袁世凯意旨,第三次联名四十六名北洋高级将领电促清廷退位,“立定共和政体”。 同时,袁世凯、徐世昌、冯国璋、王士珍等人,又表面上集体致电段祺瑞,请其劝告各将领切勿轻举妄动,以观察清廷反应。 清廷一日三惊。 二十一日,段祺瑞又联合第一军八名协统以上将领,共同发表电报,,并声称将“率全体将士入京”,并在随后的二十五日,将司令部从湖北孝感又往北迁到河北保定,作出进京逼宫的姿态,二十六日直接到京。 至此,全国各地一片沸腾,倒清大势已成,二月二十八日,清隆裕太后迫于各方面压力,终于下诏清帝退位,从此满清政府的在中国二百六十多年的历史结束了! “朕钦奉隆裕太后懿旨:自去年年底南方各省民军起事,而其余各省纷纷响应,令华夏遭殃,民生倒悬,因此,命袁世凯遣派人员与南方民军代表商讨国内大局,解民生于倒悬,熄华夏之战火,议开国会,共商国是。” “然最近几月以来,南北双方各持己见,彼此相责,致使国事难平,民生一日难安。而今国民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议于前;北方诸将亦主张于后,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不忍因一家一姓之荣辱而致兆民之水火。用是外观大势,内审舆情,特将统治之权还之于民,经各方商议从此国家定为共和立宪之国体。以安国内万民之心,以慰先民华夏之志。” “当兹新旧代谢之际,现袁世凯前经资政院选举为总理大臣,以宣布南北统一,实现共和,全权组织共和政府,与各省万民以协商统一之办法。总期人民安宁,人心复归于共和,建立为一大中华民国,予与皇帝得以优游岁月,长受国民之优礼,亲见虞舜之治成,岂不快哉!钦此。” 随着清帝诏书的下达,虽然比历史上晚了十六天,但是清廷这个词依然被扫尽了历史的垃圾堆。 袁世凯曾在少年是常说:“三军不可夺帅,我手上如果能够掌握十万精兵,便可横行天下。” 而此时袁世凯也的确达到了人生的顶峰,全国为其叫好之声不绝于耳,被称为“救中华危亡之即倒,解民生之倒悬。” 对于袁世凯来说,真真正正的是“大野龙方蛰,中原鹿正肥。” 而此时仍然还在坚持的满清遗老遗少们,也只有铁良等几人死死的抓住手中能利用的一切权利,企图抓住已经灭亡的清政府最后的衣角。 北洋各军各将领整天喜气洋洋,直觉自己的这个团体已经成为中国的主宰和民族的英雄。 南方政府自停战和谈开始,相继在孙中山的主持下召开各种会议,以应对袁世凯上台以后对南方各省的清洗和报复,而在这种情形下,被再次重视起来。 在孙中山心中,不为其他,只是希望为民国留下看得见的未来,一旦袁世凯上任以后,他首先要考虑的就是阻止袁世凯对民国政体肆意践踏,独断专行。 但是孙中山依然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南北兵戎相见,必然会导致各地军阀林立,百姓民不聊生,为了尽量的避免发生这种事情,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孙中山不想自己辛苦一生的心血因为袁世凯而付诸东流。 不管南方各省如何的想法,为了自己的利益,但终究对孙中山的提议全部支持。 但此时,这个已经刚刚建立在南方没多久就已经呈现暮色的过气政府,开始显现出了该有的颜色,到处一片混乱,军心浮动。 而各个政客,也开始寻求自己的出路,向北方还是继续留在南方,这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一个选择题,但终究也要矜持一下的。 三月初,南方开始派代表去往北方请袁世凯来南京就职,以上位为民国大总统,这也是南方为了限制袁世凯权利的一种小手段,但是袁世凯早就看透了这一点。 南方多次请愿都是无疾而终,袁世凯继续以各种理由和使出各种手段推脱,坚持不愿来南方就职,而要在北方就职。 最后,已经无力回天的南方,只得在英法日等国列强的干涉下,撕去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也失去了限制袁世凯的最佳机会,再次向着北方妥协,南方孙中山的所有准备一时废去一半。 一九一二年,三月二十一日(历史中是三月十日),袁世凯正式在北京就任为民国大总统,各个外国列强相继发来贺电,正式承认袁世凯在中国的合法地位。 有人欣喜,自然就有人忧愁。 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满清最后的忠实者,在袁世凯就职之前爆发出了自己最后的一声哀嚎。 二十八日清政府退位诏书发布以后,铁良等人当日痛哭流涕,大声哀嚎,联合载洵、载涛、良弼等人一起来去找奉隆裕太后,反对袁世凯,反对南北议和,反对清帝退位,并愿意舍身成为满清最后的一个忠臣,扶保幼主和太后杀出北京城,重返东北满人龙起之地。 隆裕太后听后大吃一惊,自己一个女人都能看出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已经看清了的她,如何还愿意带着小皇帝冒险而处于死地?! 但是看铁良依旧坚持的脸色,隆裕太后被逼之下,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二月二十八日晚上,消息泄露,袁世凯在这种时候就怕出什么乱子,对几人如何会放过?命令陆建章带领手下士兵强行抓捕这些满清的最后遗老遗少们。 但此时几人虽然在最后时刻得知消息泄露逃离北京,但是在北京的基业也被彻底打散,整整三日,满清遗族的忠诚士兵,全被血腥清洗。 而逃跑的那些人,则是寓居于天津等地,开始寻找日本这一“外援”,并时往来于青岛、大连及日本等地,与肃亲王善耆等继续策划复辟清室。 但历史的潮流终究不会因为几人的反抗而反复,在这个二月,依然浩浩荡荡。 袁世凯成为民国大总统,给韩争这个挂在北洋名下,却是被忽视,没人管没人问的孤军,也带来了不少好处。其中一项就是对所有北洋军出征战士的犒赏,虽然落在韩争手里的也仅仅只有不到两千块大洋,但对于急需银钱的韩争来说无异于是非常有用,而且自己的在皖势力,也让周围其他各方变得有所忌惮。 现在韩争账面上所有的银钱,总共已经有三万八千块,这其中并不包括即将来钱的淮盐之利。 在二月底的时候,郑荣已经领着船回来的,就像韩争所说的一样,淮盐的官盐盐场并不像放弃这块地方,因此对韩争派去的人并没有为难的意思,所有的手续办起来都很顺利,当然韩争在里面并没有少花钱塞进去,但比起淮盐垄断之利却是什么都值得了。 当郑荣回来的时候,整整的运来了上千公斤的食盐,虽然对于皖北来说,仍然有些不足,但是后续几次运输也相继的运来,这样一来,北方食盐匮乏之弊大大缓解。 韩争更是利用食盐的买卖,把势力扩散到了亳县和阜阳县城一带,并缓慢的持续向周围扩散着,到目前为止,已经往外发卖将近五千多公斤食盐,而获得的收益已经足以支撑军中消耗,大大的提高了韩争发展的底气。 现在的船只已经变成了四艘,其中有一艘还是烧煤炭的小火轮,这让韩争不仅能够运输食盐,也能够运送更多的东西进来和出去。 李莹也在轮船第二次去采买淮盐和一些商品的时候坐船离开了,在离开之前李莹终于鼓起了自己的勇气,抛开了心中的矜持和家人方面的一切顾虑,在上船的时候向韩争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韩争无法给对方承诺,只能告诉对方,两年对方毕业之后,如果对方还能够喜欢自己,自己也得到对方家庭的认可之后,会娶对方。 李莹心中大喜,终于得到了韩争的承诺,虽然离开对方不舍,但也是满足而去。离开之后虽然通信不便,但每隔半个月,总会收到李莹的来信,在信中诉说着家长里短,并告诉韩争不要给自己回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韩争心中感动于对方的善解人意,但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一封。 在这期间,李莹的父亲李逸如不知什么时候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对方也是一个知识分子和民族资本家,在上海有自己开办的私人银行,并没有反对两人的意思,也没有表示同意。 但不管出于对韩争救了自己女儿的感激还是对韩争的考验,在韩争这段时间的发展过程中却是帮了不少的忙。 韩争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李莹父亲的帮助,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在涡河两岸建立起了一个小型的面粉厂和纺织厂,也幸好此地人多,劳动力足够使用,况且韩争在此地也颇有威望,大家也愿意过来。 因此,韩争并不愁人口劳动力的事情,粮食和原料却是在本地收获之前只能从亳县等地运来,补充消耗,对于销路韩争更是不愁,直接运到上海或者沿海等地,以及军中消化,不愁销售不出去。 开办面粉厂和纺织厂的银钱大都是从营里面拿出来的,挂上韩争的名字,但收益都大部分拿出来放在营里作为士兵们福利和扩大生产之用,几乎每个士兵在获得自己的军饷之后,在月末都会收到或多或少的红利,因此营中士气旺盛。 看起来,韩争的一切都进入大发展时期,但韩争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袁世凯登上民国总统之位以后,自己安稳发展的日子就不多了,相对于将来的局势,而自己此时的实力却还是太小了,不足以让自己有所作为。 因此韩争决定在南北双方再次打起来之前,自己也要提前对周边动手,至少要把阜阳和亳州拿下来作为自己的发展之地,这样自己才能算得上一个地方小军阀。 而要拿下两地容易,却也要有正当的理由,而最主要的是自己要有让周边没人敢说话的实力,那就只有依靠手下的武力。 因此韩争决定在发展的时候,开始有计划的招兵,现在正好是农闲时候,距离秋收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在秋收之前足够自己练出可用之兵和足够时间拿下这两地来发展自己。 第八十三章 扩军决议 这日,天气晴好,韩争思考好今后发展规划之后,直接让卫兵把军中的几位将领找来。 卫兵应了一声,直接往校场走去,天气已经渐暖,校场之上人声沸腾,各军不停的训练着作战技能。 王闲等人得到韩争的命令之后,匆匆安排好士兵训练,来到韩争办公室。 几人来的时候,韩争已经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坐下等待了,几人相互招呼一声,然后依次坐好。 由于韩争威望在军中益盛,在正式场合,韩争不发话时,已经很少有人在开会期间胡乱插嘴,尤其是说到正事。 英对于自己这群好友和手下的转变,虽然是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但心中也不免有些遗憾。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这次找你们来,主要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征兵扩军。”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了韩争的肩头,韩争站了起来,开口说了一句。 下面几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之前韩争透过这方面的口风,所以在听到之后,并不惊讶,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韩争接下来的安排。 因为扩军是是韩争军当前最为迫切之事,尤其是最近事情刚进入正轨,发展也稳定下来,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在坐的几人,向杰和曹德彪这两人在韩争确定这件事情之后最为兴奋,他们两人早就认为现在的士兵太少了,带起来也没劲,打起仗来,小规模的还行,但是一旦发生稍微大些的战役,人数的问题机会凸现出来,最终成为制约韩争军发展的最大障碍。 涡阳这地方,现在的发展势头良好,随着淮盐入手,各工厂相继进入盈利期,每个月都有将近五千块大洋的进账,待到来年,发展更会迅速,倒是难免有人窥视,只有实力强大了才能保证自己的发展的果实。 韩争看了王闲一眼,开口问道:“王队长,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就说出来,大家在一起讨论。” 王闲看到韩争把自己提出来,只好开口道:“营长,扩军之事,我举双手赞同,咱们的兵员却实太少了,一旦发生意外,很难控制住局势,的确需要扩军,但是否是有些早?咱们这时候刚刚进入正轨,咱们要不要在等一段时间在扩军,到秋季的时候,如果一切稳定,粮食充足之时在扩军?” 王闲看到李峰和陈锋等一些人也是点头附和,知道他们都是一个意思。 但自己如何不知道这件事情看起来有些急迫?但根据自己后世的记忆,南北战争不去说他,就说自己旁边的事情就会发生一件大事——白狼匪患。 一旦这件事真的发生,自己没有强有力的军队,不但会失去乱中取利的机会,还会可能发生对方只是派出一小部分的人过来,自己手下的这三百人根本不够塞牙缝的,也就是说,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将会付诸东流的局面。 但这种事情只有自己知道,是说不出来的,就是拿出来,也难以让手下人相信和信服,不过扩军之事,韩争早就决定下来,更不可能妥协,这时候也只好从其他方面来说服几人支持自己扩军行动。 “这次扩军,对我来说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你们说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们担心的,我也同样想到了,但是你们还要看到的是,咱们已经具备了扩军的条件,同时客观上来讲,咱们现在所处的局势也要求咱们不得不扩军了。” 韩争说着这句话之后,看了各有所思的众人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咱们扩军此时有三大优势,第一:枪弹粮足,不说咱们缴获的水匪的那批武器和弹药,就是最近咱们陆续从上海走私路购进来的步枪就有三百多支,且质量甚至比原来军营中发下来的还要好,重机枪也在李逸如先生的帮助下也弄来了十挺左右,轻机枪二十多支。” “粮草咱们最近也收购了许多,加上面粉存货,足够再招兵五百人吃上一年的,看今年的情形,咱们也是风调雨顺,到秋时必是一个大收之年,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大量的从农民手中购进粮食。” “第二:咱们的军饷充足,收入方面自不必说,淮盐之利只要掌握手中,咱们就有支撑二千一下军队的经济实力,更别说其他的,这是咱们这次扩军最大的依靠,咱们有实力扩军,并在半年的时间里基本成军。” “第三:咱们的群众基础好,现在大家都知道,自从咱们消灭水匪和烟贩以来,得到广大当地群众的支持,又在这里初步发展了实业和教育,到时不会出现咱们在河北那种状况。这三点足以让我们这次扩军顺顺利利,不会出现什么变数!” 韩争说道这三点,自己也是有些骄傲和自豪,自己虽然刚到这里此地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就取得这种成绩,并和当地群众打成一片,军民关系和谐,经济稳定发展等等。 虽然是刚刚见成果,但是已经把整个涡阳地区的气氛带动起来了,到处都是生机涌现,再也不像以往那般死气沉沉,这些都让韩争说起话来底气充足。 韩争的自信也开始感染到了坐在下手的所有人,想到大家一起把这里建设成这样,也满是自豪,在心中也开始不自觉的倾向于韩争的观点。 “但是,若仅仅只有这三点的话,就像王闲提出来的一样,我也不会这么急着扩军,所以我要让大家知道下面的这些事情,我们看似安稳的环境并不像表面我们想像的那么安全。” 说完自己内部的优势,韩争自然开始说起外部所面临的严峻形势:“首先就是咱们周围的几个地方,尤其是阜阳县和蒙城县等地的会党组织,人员众多,当地已经被这些人实际控制,刚刚接到的情报,大家想必都看了,咱们实际上,周围每一个势力都可能是咱们的敌人!” “而且,这些人里面的人员彪悍,在去年又一次发大水,最近刚刚才好转过来,咱们这边禁烟,又是封锁了涡河两岸,已经严重的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咱们这边的发展能不让他们垂涎?他们建设起来不行,但是要是搞些破坏却是好手,一旦咱们今年秋季丰收,他们必然会发难,到时候咱们那什么去挡?” 韩争说到这些,他们也渐渐的回应过来,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想着到时周围几地的会党集体过来进犯的时候,依靠自己这区区三百人,要是一方赶过来,或许能够抵挡,但是就像韩争所说的那样,周围几地,几乎都被会党组织控制,他们结成团伙,一起行动,若是集体进犯,自己这些人难以抵挡,更别说保护发展成果了。 而且这时候民国初建,各地混乱不堪,到时候自己等人被别人吞的渣都不剩,也不会有人理会。 “还有一点,大家应该注意到了,咱们今年风调雨顺,但咱们也应该看远点,尤其是咱们的邻居河南一地,最近两年匪患严重,今年又是大旱之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爆发大规模的匪患,一旦发生,咱们这里即使不是对方主攻的方向,却必定也会受到冲击,大家都应该有些紧张感,一旦发生变故,咱们也要有些自保之力。” 这时下面的几人是真正紧张了,差点冷汗都出来,之前他们一直局限于本地的发展,只想着眼前的大好局面,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周围的各种危机。 即使偶尔听到一些风声,却也没有在意,总以为那些危险的事情离自己很远,自己只要照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岂不知人不犯人,人也要犯你?! 而此时唯一没有一点担心的就是向杰和曹德彪两人,这两人自从水匪之事和烟贩之事见血之后,遇见这种事情更是有些疯狂了。 曹德彪呼吸急促,看到旁边几人都不说话,自己想也不想的站起来就说道:“营长,我支持咱们扩军,越多越好,到时候谁要是打咱们的主意,就让我带兄弟们把他们杀个落花流水,保证不会让他们得逞。” 此时曹德彪却是忘记了,自己是卫队队长的职责,一旦韩争坐镇后方,他想要上前线,也是去不成的。 韩争看了眼此时已经是面红耳赤的曹德彪一眼,若有所思,看来他真是适合战场上的虎将,不适合在自己身边当一个收在匣子里的猛虎,韩争顿时有了就着这个机会把对方放出去的想法。 几人虽不像曹德彪和向杰两人那样满脸喜色和疯狂,但此时也在心里认同了韩争扩军的提议,不再纠结,纷纷表示赞同。 韩争看大家已经被自己说服,也是在心里放松似的吸了口气,大家如果都不愿意,即使自己坚持能够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但毕竟没有这样的效果好。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本来还不想这么早的说出来,但现在告诉大家,让大家心里有个准备也好,省的到时候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韩争看到事情一定,张口说了一件事情,颇为神秘的向几人说道。 下面作坐着的顿时心里的好奇心提了上来,不知道此时韩争有什么好事要告诉大家。 “咱们有自己的子弹生产线了,今后大家不要担心子弹不够的事情,训练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开枪射击了。就连枪械坏了,咱们也可以修理!你们说这是不是好事情?!”韩争语气中掩饰不住的高兴,眼光散发出兴奋的光芒,其实当时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韩争可是着实兴奋了好久。 “三天之后,就会有人把这条生产线运回来,跟来的还有一些熟练的师傅,大家到时可要安排好人认真学着点,还有李峰,你也可以准备一下,在这次扩军的时候把你的队长职务交接一下,到时候会安排人接你的班,而你也要正式进入你的强项里面呆着,咱们的炮兵部队可就要交给你了。” “我这次从上海那边可是整整的弄来了五尊德式克虏伯75毫米炮,就是比咱们北洋军中的其他军中也是不少了,成品炮弹也准备了十五箱的量,过几天生产线安装好之后,就会有专门请的师傅帮忙调试和改装,炮弹也会咱们自己生产出来的。” 韩争说完之后大家顿时呆住了,几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大家,尤其是李峰是最高兴的,本以为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拥有自己的炮兵部队,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发展起来,自己的梦想就实现了,能不高兴? 这里面就只有郑荣知道这件事情,前几天韩争忽然找到他,把营里面积攒起来的三万多,将近四万大洋全部提了出来,就告诉了郑荣这件事情,不过当时双方都不敢肯定这事能成。 因此在刚开始的时候,双方都保守着这个秘密,所以郑荣才一直没有说出来。 但是这个时候,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第八十四章 招兵规划 其实对于这条生产线,韩争的这些钱并不足以买到,而且这种东西,在乱世却是有钱也难买到的,要不是李逸如帮忙,这事想也别想。 李逸如,就是李莹的父亲,对方之所以帮助韩争,也是看到最近韩争的所作所为,从而在韩争身上加以投资,这是出于一种商人的本能,至于是否和女儿有关,李逸如从来没有表示过。 “好!那咱们就大招兵,练强军!!”在众人慢慢接受消化这条消息之后,人心振奋起来,曹德彪更是直接站起来说道。 众人思想统一之后,这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按原本的营编制,满员应该有四队,一队三个排,每排有三个棚,而每棚又有十四人,按这种算起来,全营若是满编,则是总共应有五百零四人。 众人商议一番,最终决定先把营的编制丰满起来,正式设立营部指挥机构和满员的下级各指挥机构,结束以往的有名无实的状态。 而最终扩编之后的目标,则是争取在扩军之后,在本地区的小规模防御战以及攻防战可以做到攻防有余。 此外,去掉这四队的满员编制的步兵外,韩争还扩大了自己的卫队,正式设立一个满员队的编制,一百二十六人,这样以来,卫队的责任又增加一个,同时还负责战时的支援事宜。 至于宪兵队,同样扩军为一百二十六人,负责纠察营内的训练和军纪,对违反军规军纪的士兵进行处罚,战时就成为督战队。 营部后勤,同样设一个队编制,负责军队后勤事宜,战时负责组织民夫,充当运输兵,共一百二十六人。 更为了打探情报,韩争在这次扩编中,正式成立了自己的情报机构,设置民情处,暂时直接对韩争负责,在明处,借助营部管辖的水运和商队的触角进行周边渗透,共有暗线四十人,平时负责水运和对外交易的时候收取情报和绘制地图,虽然暂时无法起到作用,但是韩争相信,在将来,自己的这个民情处足够担任起作战情报收集任务。 在地方上,鉴于当地治安和战时的控制,尝试建立了警察部队,专门负责维持县城治安和纠察犯罪的事宜,全县暂时设置四十人进行初期的尝试。 这些还不算,韩争打算在各兵种之间进行整改,增设了炮兵部队,交给了李峰负责,而主要作战操炮人员让李峰自己亲自在各个队中挑选,自己亲自训练,从零开始发展,一门炮配备三名,同时有一个队的守卫部队一百二十六人。 新建一个工兵队,由营里直接管辖,总共计划招工程兵一个加强队,一百五十人编制。 零零总总加起来,韩争这次的计划算得上是一次大规模的扩招,因此,如若此次进行顺利,对于整个营建设来说可算是一个跨越式的发展,兵员更是直接由三百多人增加到将近一千三百名士兵。 真正做到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地步。 韩争把具体的计划说了之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是原来想到韩争估计要大量招收兵员,但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原本营中只有三百多不到四百人,这次一次性竟然扩将近招了一千人!就连曹德彪和向杰两人都有点不敢相信。 “这样算下来,后勤方面和此地养兵的能力正好将近达到极限。”下面在座的几人心中一动,想到这里,顿时明白过来,看来营长是早就想好了的。 “怎么,怕自己到时不行?”韩争看到下面脸色各异的众人,幽幽的开口道。 “大家不要担心,既然别人能领成千上万的士兵,调度有序,我们都是从正规军校毕业的,难道这点信心都没有?!” “记住,这才是开始,咱们就是要趁着这个安稳期把军队拉扯起来,要是到了临战,那时候训兵就晚了,你们每个人都要做好思想准备,咱们的路还远着呢,未来咱们都在吃住在兵营,彻底把军队拉起来!” 韩争拍了拍桌子,声音沉稳有力,感染着手下的几位军官。 听到韩争的这话,经过最初震惊之后,所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坚决和激动,他们很年轻,从来不怕吃苦,都在心中暗暗想着自己看来在今后,要快速适应这种高速发展的步伐了,要不然到时候自己可是要被抛弃的。 同时,韩争的这个态度中也隐隐的露出一些韩争的野心,这时候,韩争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原先只有王闲知道自己的目标,所以王闲知道自己不适合带兵后,主动退出了军中主官的位置,当上了宪兵队队长。 而其他人直到这时候,自己才露出一些口风,众人这才有这种反应,不过,这次看来自己把牌摊开效果很好。 “最近一段时间,各位的职位和手下暂时不变,在新兵招满之后,会重新调整和重组,大家要有个思想准备。另外,从明天开始,所有的训练全都缓下来,把手头的事情度处理好,接下来只做好这一件事就行。不过大家也不要太多担心,咱们的主要作战步兵现在的确是相对来说有点少,但今后一旦稳定下来,有机会的话,就会增加陆军数量,咱们的军队建设从今天起,开始进入高速发展和正规化发展的道路!好了,大家都下去准备吧!” 众人这才各怀心思的相继离开,韩争仍然坐在位子上,静静的思考着自己还有哪些没有想到的事情和新兵招进来后的人员安排。 随着思绪的深入,这时的韩争越发觉得自己手下人才太少,独挡一面的手下不多,幸好军中下级军官的教育一直在进行,当前还能撑的过去,但想着后期自己发展速度,韩争对人才的渴望越发的急迫了。 看来,军官的教育正式机构要设立起来了,不过,这教官又从哪里找··· 韩争叹了口气,这就是快速发展的坏处,希望今后会慢慢的好起来。 第二天,整个营中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王闲、李峰、陈锋、向杰、段年、林翔等,甚至连郑荣都满脸肃穆的在各自手下面前安排着各自的任务。 对于招兵这件事情,自从听了韩争的话后,没人敢轻忽此事,在各自的手下面前把以前定下来的招兵规则再次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确定士兵们记下来之后,这才安排下去,然后带着他们来到校场,听韩争的最后安排。 “想必你们的各自长官都说了,这次招兵是咱们这个集体跨越式发展的第一步!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咱们从保定开始就一路走来,走到了今天,受到多少次别人的轻视?你们甘心吗,愿意被别人看不起吗!” 韩争站在台上,向着手下们大声的喊道,士兵们想到自己在保定和张勋军中,尤其是行军途中受到的轻视,想到那种眼神,让士兵们的热血彻底的沸腾了起来。 “不愿意,不甘心!!!” ······ “好,大家回答的好!那我就告诉你们,只有咱们自己强大了,别人才不敢轻视咱们,他们才不敢小瞧我们,我们这次扩军就是我们做出的第一步,总有一天我们要站在全国的舞台上,让他们昂视我们!你们做不做的到?” “能!” “那好,咱们这就出发!” ······ 三月底,中国政坛有些暴风雨前的安静,袁世凯就任大总统之后,各个野心家们在暗中潜伏着爪牙,等待着机会。 在涡河流域,三月底是很闲适的日子,地里的小麦已经种下去,就等着今年六七月份的收获。 尤其是涡阳地区,自从百姓心中的英雄好官韩长官来了之后,很多以前的杂税少了许多,再加上韩长官对百姓的今年不收农业税和商税的承诺,几乎每家里这几个月以来的生活都变得好了起来,就连地主们在韩争的压迫下,也不得不减少繁重的地租。 但与此同时,该地韩争带头建起来的棉纺织和面粉厂的发展也为这些家有余财的小地主们看到了另一个发财之路(当然,大地主已经被水匪劫掠的差不多了)。 闲暇时,县里的人可以摆摆地摊,他们不会有现代摆地摊的小贩们的痛苦,不要担心被砸被收,而且还会受到韩争的保护,商业税也像农业税一样减免一年。 因此,对于这些人们来说,选择也多了起来,不想干这些的,还可以到韩争的棉纺织场和面粉厂做些工,甚至还可以到那些小地主联合起来办的小纺织厂里做工,虽然工资少了点,但却是不会饿着了。 周边农村人也时也有到县城,用自己地里生产的各类季节菜和一些吃食换一些零用钱,当然只要家室清白也同样可以到面粉厂和纺织厂里做工。 将近半年的时间,就使整个涡阳地区与周围的几个地区已经是格格不入,这里人的精神面貌和生活态度已经发生的很大的改变,城镇热闹起来。 但今天比以往两个月的时间里更热闹,甚至比韩争处决水匪和那些鸦片贩子之时还要热闹几分,就是因为今天满大街的已经贴出来的那张征兵告示。 那张告示上首先就是用很大的字体写着:北洋第三镇第独立标征兵告示。 主要内容如下: 一:民国一年三月,凡是年满十八岁和三十五岁以下,无不良嗜好,无吸鸦片经历,身体健康,自愿当兵者可报名参加。 二:家中独子者,且有父母需要赡养之人不征,在征兵期间若发现强征现象,可举报,强征者将受到严厉的制裁。 三:壮丁入营后,要服从上级各长官的安排,如有违令者当即赶出营地,永不再收。 四:成军以后,一旦上战场之上,不可逃避,如有发现当场处决。 五:军营主要待遇优厚,军饷充足,且一旦家中有士兵当兵之后,家人赋税全免两年,今后税收减半收取。 六:有识字者或者学生等知识分子和一技之能者,另有安排。 民国二年三月,独立标指挥部,独立标标统韩争。 第八十五章 暗雷 就这份简短的告示,让整个县城里都沸腾起来,每张告示之前都会有一个识字的士兵专门念出来,有不懂的地方还可以询问,保证会让在场的人清清楚楚这上面的意思。 // 同时,在乡下韩争同样安排了人去下到各乡各里去宣传,王闲等人带着自己的手下,各自负责一个区域,他们亲自带队,力争做到让所有的农民都知道这件事情。 对于韩争开出的招兵条件,以韩争之前竖立起来的威望,已经没有人去怀疑这一点。 这样以来,当兵的待遇则是吸引了大量的青年,尤其是那些刚刚从农村走出来的年轻人,对于他们来说,当兵已经成为了一种荣耀,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强拉壮丁,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担心家里和军饷被吞了。 当王闲这些下来宣传的人把该说的都说了之后,各个的村头都聚集着一群群的人,讨论者当兵的事情,有的更是回家和家里人商议。 就像韩争所说,这次再也不会像在河北征兵那样遇见尴尬的境地了。 招兵的当天下午,得到消息的人匆匆赶来报名处,参加此次报名的年轻人,几乎每个人都是脸色通红,激动的往前挤着,直到韩争看不是办法,派韩强带着卫队过来维持秩序之后,这才好起来。 韩争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想起以前在河北时的境遇,颇有点唏嘘的感叹一声,嘴角露出了笑意,不得不承认“得人心者,得天下。”这句话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也更深刻的理解了后世那位为伟人的智慧。 这次征兵效果显著,当天报名结束之时,人数已经达到了四百人,但是此时并没有对这些人甄选,只是登记下来,准备在五天的报名时间结束之后,再仔细甄选出来这些人中的合格者。 第二天,来的人数真是让王闲几人大开眼界,整整登记的竟然有七百多人,这些人还都是那些年轻的壮小伙子,这可都是好兵源呀,怪不得北方这些地区一直民风彪悍,从太平天国时期到现在,在这里出来的强兵真是不少,这次韩争能来到这个地方还真是大幸。 这种盛况一直持续了三天,到第四天和第五天才稍稍的好些。 报名时间结束之后,看到报名两千一百多人这个数字,韩争军中的多有军官都难掩心中的喜色,每个人都是红光满面,更是敬佩的自己营长的远见。 然而这只是招兵的第一步,而接下来却是更为复杂的事情。 韩争等人全心投入了这件事情上面,因此并没有让大家多等,报名结束的第二天,就开始亲自带人甄别士兵是否合格这项最为复杂的事情,直到四天之后,这件事才最终确定下来。 而韩争他们下一步放在韩争等人面前的就是如何让这些还稚嫩的农民去当一个合格的士兵了,真正的整军才刚刚开始。 在甄别好这些士兵之后,最终的出来的结果,这两千人中竟然有一千二百多人完全符合韩争定下来的标准。 对于此,陈锋等人请示韩争之后,把这多出来的稍弱的二百人也留了下来,虽然暂时养起这些士兵财政有些吃力,但还是可以承担的。 至于这些士兵们的安家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一次性就用去了上万块大洋!但韩争把营中的那些缴获的金条等物卖去,再加上原本营中的剩余银钱也足够了,每人十块大洋的安家费交给这些新招收的士兵,并给他们放了一天的假期,让这些士兵把钱送回家里。 此后,韩争这才正式开始对这些士兵们进行编制,总共把这些新来士兵们编成了五个新兵队,老兵们全部暂时由王闲几人各自带着。 但王闲等人手下参加过晚上培训的低级军官却是被王闲全部要了过来,自己亲自带着这二十几人的军官队伍,进入新兵队,进行训练。 这次,韩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像往常一样给这些士兵进行太多的军事基础训练,但每天早上的早操和跑步却是没有少下。 这些新兵们虽然是挑选出来的,但是只能算是还好,不足以称得上强壮。再加上他们没有经过这种很强目的的军事训练,因此刚开始对于这种训练方法并不适应,但在韩争的亲自示范和带领下坚持下来,一星期之后,终于慢慢的见到了效果。 除去着两种基本的训练方式外,在上午半天的时间里几乎就是队列操作,加强这些新兵对命令的理解和执行能力。 与此同时,韩争把军中库存的所有枪支都拿了出来,有原本军中库存的三百支步枪和三百把大刀,还有最近走私进来的二百多支步枪,以及林翔等人带来的一百支步枪,总共也有将近七百支步枪毫无保留的都带到了校场。 虽然不能每人一把,但韩争那边的淮盐和棉纺织厂以及日益扩大的面粉厂源源不断的为其扩军提供资金,尤其是淮盐的利润,所以枪支走私一直未断过,过不了多久就会补充完毕的。 甚至韩争在考虑是不是在弄一条步枪的生产线过来,当然现在却是不行的,要等到将来资金充足之后才行。 至于枪弹,李逸如不知道从哪个渠道给韩争弄来的子弹生产线,在前天就已经到了,而且在韩争的安排下,已经放进了一批识字并且对机械感兴趣的士兵们进去。 这条生产线预计会在这两天组装完成,并进行试生产,就那几位跟着过来的熟练师傅所说,这条生产线可是江南制造总局最新的生产线之一了,只要人手,资源充足,每天能生产子弹上千发左右。 不过这也给韩争带来了更大的财政压力,受制于此,现在试生产阶段,也不过预计在每日三百到四百发子弹左右。 韩争对于此这无可奈何,虽然痛心,但也只能慢慢的等着来年入秋之后再大力生产了。 有了这些条件,因此这次训练起来,韩争并不会像以往那样一点点算计着过日子。尤其是前一段时间,跟着外出采买的船只回来的队卫告诉自己的消息,南北双方并没有因为袁世凯的就职而歇息下来,甚至开始出现摩擦之后,韩争心中紧迫感愈加的大了,在这种急迫感压力之下,韩争对于新兵的训练可谓是下了大力气的。 这些付出并没有浪费,在韩争和这些中下层军官的共同的不断努力下,这些一千二百人的新兵迅速的成长着,就连王闲等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次新兵一旦练出来,并且见血之后,肯定不比那些老兵们差。 因此,这几人每天都会结伴过韩争这边看几趟,迫切的等着韩争把这些士兵分到自己的麾下。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充实的过着,这些新兵们也已经慢慢的适应了军中生活,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士兵。 而这个过程中随着训练的加强,也开始渐渐的出现一些跟不上训练强度也落选的新兵,对于这些新兵,韩争并没有把这些人赶出军营。 这些士兵虽然不能跟上部队训练强度,但在其他军中已经算是基本合格的士兵了,射击什么的基本都会。 因此韩争把这些人单独的划分出来,独自成为一个队,被韩争编入早就设想好的警察卫队,唯一与设想不同的就是警察卫队中由原来的四十人增加到了八十人,其中有四十人到各地的乡下巡逻。 仍有分配下来的二百人的淘汰剩余部队,则是交给了李峰三十人之后,余下的又被韩争安排进了工兵队,这些人算是被彻底的安排下来。 那些依然跟着韩争训练的,还有九百人左右,正好符合韩争原本的设想。 而此时已经进入四月初,离秋收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田地里的麦子已经开始长出麦穗来了。 正在准备重新整合部队的韩争不知道,阜阳等地的会党似乎已经开始等不及对韩争动手了。 在阜阳县城的一座大宅子里,这里是阜阳县现任的主事人白合,会党出身的他,在武昌起义前期也是见过陈独秀和柏文蔚等人的,也就是在那时候和蒙城亳州以及涡阳太和等县的会党取得了联系,并且这种联系一直未断,这些人本来还想着在革命军打到这里的时候,响应起义的,但终归是没有打到这里,这些人也就潜伏了下来。 “大哥,不能再耽搁了呀,咱们现在虽然积攒的家底也有七百多号兄弟和八百多杆钢枪了,但涡阳来的那个年纪不大的韩狠人,现在可是又招了一千多人呀,听说最近他们那边现在是风声水起的,尤其是淮盐之利,让他们大赚特赚,一旦他们发展起来,对咱们可是不堪设想!” 此时说话的是白合的弟弟白亮,而对方所说的韩狠人自然就是韩争了。 自从韩争抓住那些水匪和鸦片贩子之后,眼睛眨都不眨的枪杀这件事情传开之后,韩争就在周围各路会党中得了这个外号。 白亮看自己的大哥不点头,却更是不满的说道:“就不说其他的了,就说咱们在涡阳的人也被他一次性杀干净,咱们现在的鸦片从涡阳都是难以进来,周转费用这一项就损失了不少进项,如果再让对方这样下去,咱们财路很有可能被断,不如趁着对方新兵还没有练出来,咱们干脆来个先下手为强好了!” 第八十六章 敌袭的消息 原本白合还有些犹豫,毕竟打仗不是说打就打的,而且对方还是北洋编制内军队,这让他多少有些忌惮。 不过,当白亮说到鸦片这件事情,白合却是坐不住了,要是韩争对于鸦片的封禁一日内持续下去,自己将来很难养活自己的那些手下,若是没了军队,在这种乱世,恐怕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如果韩争放弃围堵鸦片,谁也不想惹事对付他,但是看对方最近的态度,竟是有了长久禁烟的计划,这不能不让他担心。 当然,最让他生气的是,对方不但禁烟,而且还不准许在自己的地界上岸和过界,这样一来,直接堵住了自己这边鸦片入境的口子,甚至周围基几地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 周围的蒙城和太和以及亳州的会党已经过来和自己联系多次,准备商定好在秋收过后就教训教训韩争。 但是这白亮一说,白合却有些坐不住了,谁也没想到韩争发展的这么快,如果到秋收之后,自己这些人恐怕很难对付那人。 白合想到这些,犹豫的半晌,但又想到韩争的心狠手辣和各方已经订好的时间,也只能作罢,就算韩争再能发展又如何?到时候也不是自己一家的事情,其他各地,到时候大家一起围上去,不说他的士兵能不能练成,就是练成了也别想能讨得了好去! 这样一想,白合不愿意当这出头鸟,也就否决了白亮的建议。 白亮气恼的走了出去,有些垂头丧气的,但刚出门没两步,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主意,又嘿嘿一笑,加快了步子。 白亮出去之后,白合又思考一下,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这才又想起自己刚刚娶的第三房姨太太,以及对方袅娜的身姿,娇嫩的身子,自己心里不自觉的有些发热,下面也起了反应。 然后,白合转身走了出去,向旁边的侧门而去,不久之后,旁边房间之中就传来几声娇呼声,接着就是粗重的喘息声。 且不说白合在自己书房的小卧室中白日xuan淫,与自己的三姨太大战了多少回合,就说另一边,白亮满脸不甘的离开之后,却是又想出了另一个主意。 其实说起来,以白亮的性格虽然肆意妄为,但是却也不敢背着自己的大哥做出什么来。 但是坏就坏在前一阵子的一件事情上,当时几个会党头目商议韩争一事的时候,背地里白亮被蒙城地方大佬手下的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嘲笑了一番,说是自己这边损失最大,却是不敢对韩争下手,又把白亮事事都听自己大哥的的话拿出来说白亮毫无担当,不像个男人。 本来白亮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自然知道对方话里的不怀好意,各地会党之间虽然相互联系,表面亲如一家,但暗地里的龌龊事也是不少的。 但这次白亮被说成不是男人,这句话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况且再加上对方说这话时候的满眼轻蔑,白亮如何还能坐住?当时差点就发作出来,不过想到大哥,怕给大哥添麻烦,也就忍了下来,但是这颗种子也算是种下了。 最近白亮这边的收入越来越少,有好几个鸦片贩子来找大哥诉苦,甚至背地里塞了不好好处交给白亮,白亮心中的火气也就爆发了出来。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弥补鸦片方敏的损失,他们已经开始向大户人家下手捞钱了,但这事情能干几次?! 又想到韩争那边也就三百人能战之兵,虽然说是北洋系里面的正归兵,但白亮是不相信了,区区三百初来乍到的北洋兵还能撑破天不成?! 因此,对于韩争,白亮并不害怕,早先也认为大哥等人定下的计划是对的,但最近韩争大肆的扩军和发展,再加上手里攥着几地百分之七八十的淮盐供应,再也无法让白亮安心了。 而那个山羊胡子的老头说的话,这时候终于开花结果,白亮第一次违背了大哥白合的交代,却不知道,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白亮回到自己的住处,找来自己的手下心腹狼狗子,交代对方如此如此一番,对方听的暗暗点头,表示理解之后就转身离开,只剩下白亮满脸阴笑的坐在椅子上。 韩争最近刚刚把新兵训练成个样子出来,趁着这个机会,就召众人开会,把刚刚练成的新兵按预定的编制安排下去。 四个满员编制的步军队伍交给了陈锋负责一队,副队长在那二十多个经过上课的下级军官中挑选,其他的下级军官由陈锋自己负责。 挑选出下级军官对现在的几人来说并不是难事,因为韩争自掌兵以来注重在军中的教育,有些奔头和想法的士兵都自觉的跟着自己的长官学习一些,这也是韩争放心的原因。 二队是由段年负责,三队向杰,四队林翔,三人的安排和陈锋一样,都开始独掌一军,各自手中加上几个亲兵也有一百三十人左右了。 也就在这次,韩争把曹德彪从卫队放了出去,曹德彪当上了林翔的下手。而卫队,则是韩争考虑良久之后,结合周粮丰最近以来的表现,把整个卫队交了韩强和周粮丰负责。 宪兵队仍是由王闲负责,最近以来,宪兵队的作用越发突出起来,王闲的表现也让韩争彻底看到了王闲在这个职位上的作用。 至于运输队的人选,由郑荣推荐,一个叫李婷的手下接手负责。 李婷这个人韩争是知道的,在军官培训中就有他,名字和他的为人一样,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却说气话来爱脸红,但做起事情来却是丝毫不马虎。因此郑荣刚推荐,韩争就同意了下来。 孙仲武和许田两人是真正军中少数上过学的,有中学毕业的文凭,在那个时候,这已经算是知识分子了,俩个人以前一直在军中的向杰手下,但是在军事方面两人一直表现平平,况且两人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方面的缺陷。 因此这次韩争就把许田放到了警察卫队里面暂时担任队长一职,只要观察合适,就会确定下来,对于这样的安排许田也是心中高兴。 而孙仲武却是自愿的要到工厂里去,韩争也把他安排到了棉纺织厂和面粉厂,先跟着李逸如安排过来的人学习一段时间之后,再安排具体的职务。 不过韩争没想到的是,正是这次的安排,让今后自己的实业在一段时间里,迅速的发展了起来,这却是后话了,暂且不谈。 因为缺乏人手,打探情报的民情处和工兵队也就由韩争自己负责了。 最让韩争没想到的是,李峰在选择炮兵的时候竟然没有选一个老兵,全是新兵中挑选出来的,用李峰的话就是好教,最近几次开会,韩争都没有要求他过来,放他在外面教导炮兵射击训练,对于那些坐标方位,码数什么的,韩争也是不太懂,因此丝毫不干涉对方,全都交给李峰这个专业人士来弄。每天营房不远处传来轰轰隆隆的炮声,几天以来就是县城里的普通民众都慢慢的习惯了。 至于那些人人都眼馋的十挺重机枪和二十多挺轻机枪,韩争却是要求四个步军队中,每个队设置一个机枪棚,每棚两挺重机枪和三挺轻机枪,让每个队伍都满意下来,火力输出加强了,各队的战斗力也自然因此提升大半。 剩下的十挺左右的轻机枪全都放在了卫队中,几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样安排倒不是说韩争怕死,实际上是韩争的卫队还担任着必要时刻火力压制和支援的作用。两挺重机枪却是架在了营房门外的瞭望楼上。 至于船只上面,韩争两挺战利品却是各自都回到了那艘火轮上,毕竟出了韩争管辖的河面上,还是时不时的冒出一些水匪的,这艘小火轮也就即充当运输作用的同时,也担任着护航的作用,两挺重机枪和几十杆步枪足够威慑河上的一些水匪了。 即使偶尔有不开眼的,也都是遗恨河底,养肥了河中的大鱼。 三月十八日,天色刚暗,阜阳方向,早有准备的白亮乘着夜色带着手下自己掌控的四百多人往东北方向而来,这边白亮带着手下离开。 刚过一个时辰之后,那边白合就接到手下传来的消息,当时就知道白亮所为何事。 虽然对于白亮这次没有告诉自己就擅做主张有些恼火,但也没有太担心,最后甚至顺势做出了决定,让白亮先去也行,四百人和枪虽然不一定拿下韩争,但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自己天亮就带队亲自去,在后面给自己的弟弟压阵。 想到这些之后,从床上已经起身的白合又躺了回去,抱着自己的姨太太接着睡觉去了。 白合带着手下人准备去偷袭涡阳的韩争部,因此也是知道时间紧迫,想要在黎明时分发起进攻,但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这群整天吹牛的手下们。 一行人一路疾行,到半夜时分,过插花、马店孜。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白亮手下已经累的实在走不动了,不愿继续往前走。 白亮狠狠的抽了几人,但是却效果不大,士兵怨气很大,这才无法,只能许诺到时候一旦打下韩争部,抢下的钱财不用上交,到时候可以随意的抢掠两日。 这样一来,众手下,这才拉拉扯扯的到达自己实际控制的利辛,而此时已经是天明,白亮打的如意算盘也终于告破。 白亮只能带着疲惫一夜的手下在利辛城歇了半天,补冲一些水和食物,待到下午时分继续往涡阳进发,在晚上时发起进攻。 三月十九日,韩争上午的训练结束之后,吃过午饭,正要躺着休息一会的时候,却有四处打探消息的民情处过来回报说是在利辛方向出现不明人士,初步确定是从阜阳方向一夜疾行而来。 对方上午在利辛地区休息一阵,看来下午还会继续往这边过来,正所谓来者不善,民情处已经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再收到这个消息后,不敢怠慢,利用营中韩争调到民情处仅有的几匹马,这才在对方刚到利辛县城不久,把消息递给韩争。 韩争知道事态紧急,把情报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中虽然惊讶,但是并不怎么害怕,对方既是从阜阳往自己这边扑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看对方这种又是夜行,又是直扑的架势,连弯都不打,目标肯定是自己了。 也幸好自己民情处最近已经慢慢的向周围渗透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发现对方的动静,虽说是只有一个下午的布置安排时间,但也足够了。 白亮此时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被韩争所发觉,这也注定了白亮的悲剧。 第八十七章 乡老的支持 想到晚上到来的战阵,韩争直接起身,然后让卫兵直接吹响集合号,把所有的士兵都到校场集合,这次考验的机会来了! 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长时间的训练结果体现出来,不到三分钟,所有的士兵已经到齐,而各自主官则是齐齐向韩争那边走去。 王闲几人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次集合号是紧急集合号,众人不敢怠慢。 韩争这时候脸色严肃的从房间走了出来,然后示意来到身边的几人不要说话,二十把手中的tiao子递给几人传看。 自从民情处建立以来,众人虽然知道这个机构,但是几乎很少接触到,但是看到纸条上面的消息,众人这才意识到民情处的重要性。 这些人都知道韩争手下有民情处负责消息收集,看到这张纸条,根本不用怀疑真实性,要不然琴音也不会如此郑重。 众人相视看了一眼,脸色都有些变化,这可是他们扩军以来,第一次比较正规的实战呀,因此,这次战争对于新兵能否速成,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都下去看着士兵去吧,我这就发下命令。”韩争对看完的几人说道。 几人应了一声各自回到本队,等待着韩争的安排。 韩争整理了一下情绪,在众将士们的瞩目中,来到队伍前面:“将士们,我刚刚接到消息,现在有人想要来咱们这里,杀我们的家人,抢我们的财物,毁坏我们的家园!他们正在南边,正在过来的路上!” “我们这里刚刚建好,一切才发展起来,有些人就坐不住了,想要破坏,他们甚至要攻破我们之后强抢两天!他们和禽兽有什么不同?!” “大家想必也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那么我告诉你们,那些是阜阳方向的白狗子手下!他们是一群流氓和地痞以及恶棍组成的队伍,他们的目的就是破坏!破坏!再破坏!我们愿意看着他们杀我们家人,辱我们姐妹吗?!愿意回到以前猪狗不如的生活,让他们肆意凌辱吗?!告诉我,士兵们!” 韩争站在校场的最前面着手下的一千三百名士兵们大声的说道。 这些士兵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议论纷纷。 士兵们大多是本地的,尤其是那些新兵们,他们知道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而现在又是什么样的日子,人就怕比,一比起来好坏立分,没有人愿意再过以前的生活,尤其是经历了两个月的安稳生活之后。 况且阜阳的白狗子,当地人多少知道一些,如若被那些恶棍打过来,自己家人从此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不愿意!把他们都杀回去!把他们杀回去!!!”最终那些士兵忽然爆发出一阵大吼声。 ······ 韩争看着情绪激动,沸腾起来的士兵,心中更是信心大涨。 “竟然有人敢打自己这里的主意,还真是不想活了,既然他们不想要我们好过,我们手中的枪难道是摆设不成?那就把他们狠狠的打下去!”这就是那些士兵们此时的心声。 “对,我们就是要把他们杀回去,只要有机会,我们不但要把他们杀回去,更是要把和我们以前一样的那些受苦的人都解救出来,狠狠的把他们消灭!”韩争似乎知道了这些人所想,挥了挥手,然后狠声说道。 听到这里,手下士兵更是兴奋,被人欺负了,反抗是必然的,但要是还能欺负回去,不是更好? 而王闲几人在心中却是豁然开朗了,怪不得韩争以前那些积极的练兵,原来根在这里,不是担心被人打,而是想要打出去呀。 “看来,真是要发展了,受人欺负的时代要过去了。”几人想通这一点后,都在心里暗暗的对自己说了一句,但也正是跟着一个有野心的主官,大家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有更多的势力,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大家肃静,现在我宣布命令!” “一队、二队所有士兵回去检查装备,作为前锋部队整装出发,争取把敌军拒于门外。” “炮兵队这次也参加战斗,下午和我一起火力支援,留守三队在与亳县交接处驻扎,监视亳县方向,我会让民情处的人配合,防止亳县地区会党联合入侵。” “四队待命营中,准备随时支援。” “非战斗部队,如运输队,在后方由郑荣负责筹集,李婷运输队运送弹药,警察部队维持县城秩序,我不想看到咱们第一次正归作战就出现意外。” “宪兵部队也留下来防止意外事故发生,工兵队与后勤部队一起在后面跟上来。” 韩争把所有的安排布置下去,本来要是对方四百人倒也不用劳师动众的,但韩争根据前一段时间的情报,知道对方应该还有将近五百人的部队在后面支援。 这些部队如果按原来的历史,应该会在明年三月左右建成阜阳团防营,但现在涡阳都在自己手里了,至于团防营也就不必要建了。 对于后世的历史,随着韩争的一步步发展,他知道已经慢慢的改变了,留下的只能作为参考。 王闲听到让自己的宪兵队留下来,有些不甘,还想说两句,但想到韩争身边还跟着一百多人的卫队,也就放心下来,他知道,韩争这是不放心县里的缘故,让自己看着,他也能放心的在前线打仗。 下午两点钟,所有的士兵们都整理好了装备,人人身背大刀,肩扛步枪,最显眼的还是各部队中的几挺重机枪和轻机枪人员组成的机枪棚。 卫生队也有一部分人已经带好担架和药品跟在队伍的后面,准备随时应对出现的伤员。 陈锋和段年向两人来到韩争面前向韩争敬礼辞别之后,这才带着士兵们整齐的离开军营,滚滚向南开去,卫生队的有四十几人也赶紧跟上。 看着士兵们滚滚开除军营,以及外面围着的那些不知怎么回事的平民,韩争新潮有些起伏,这是自己的第一次尝试对外扩张,而且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一个小时之后,其他各队也相继开出,向自己的目标出发。 向杰是负责监视亳县方向的动静,因此不能去跟着韩争上战场,但也知道这次事情重大,没有提什么意见,老老实实的带着自己的一百三十号人向两县交界处开进。 此时营中分工清晰,负责到队的军中编制优势彻底的体现出来了,各队行动迅速,反应明显比以往加快。 下午三点半时,有任务的各队已经全部离开,军营之中还剩下四队、宪兵队和辎重运输队的士兵,以及韩争的卫队,留守部队开始安排在自己的任务, 至于警察部队,现在却是已经独立出去,在城里的一座院子中落户下来,挂牌为警察署,正式的进入县中维持秩序。 韩争又交代王闲一番,让宪兵队也进入县城维持一下秩序,抑制城内的惶恐。 不过韩争却是过滤了,这边韩争率人还没有出营,营外执勤的士兵就告诉韩争说是外面有一群县中的有名望的老人过来,说是要见韩争。 韩争知道对方估计是知道消息了,况且他本来也不打算瞒着,也就想看看这些人是什么反应。 韩争对着手下吩咐一声,这才亲自迎着出去。 军营外面,只见一群人在几名老人的带领下静静的看着这边。 韩争看了一眼,却都是熟人,韩争知道这几位老人,刚到的时候,韩争也拜访过对方,当时韩争在本地大力发展教育和兴办工厂,就受到这几人的支持,尤其是教育方面。 来得这批人中,其中的一个老人就是现在县学的校长张林羽先生,看到韩争出来,赶紧的走上前来,向韩争弯腰行了一礼。 韩争赶紧的躲开,对张林羽说道:“张老先生这是干什么?您可是岁数比我大,辈分比我高,我可当不起老先生这样,这可是折煞晚辈了。” “韩长官太客气了,我们都这个岁数,却也是没有糊涂,要不是韩长官带着手下虎贲来到这里,保得这一方百姓不受匪患之苦,又大力支持此地发展,我们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呢。” “这次的事情,我们也是从警察署刚得到的消息,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一些长官手下的士兵们已经开出去,长官现在就放心县里的事情吧,有我们这些人在不会让咱们县里面出乱子,况且大家对长官也有信心,韩长官却是当得起这一礼。”说 着张林羽带头再次向韩争鞠躬一礼,跟着来的那些人纷纷响应。 韩争这次却也是应了下来,然后亲自扶起对方,开口道:“我既然来到此地,当了此地的父母官,自然要保护这一方土地,况且我现在也是咱们涡阳的一份子,既然身为涡阳人保护大家也就理所应当之事,这次大家能相信我,我很高兴,你们也看到了,咱们的子弟兵们也已经出发,不管是谁,只要敢来,就会狠狠的把他们打回去,大家安安心心的等着大捷的消息,到时别忘了给我们摆个庆功宴就行。” “长官放心吧,子弟兵们回来时,一定为大家摆庆功宴!我们这些人虽不能去战场跟着韩长官杀敌,但也不会坐着什么也不干,长官请跟我来。” 说着,张林羽拉着韩争,分开身后的人群,往后面走去,韩争的卫队正想跟着上去保护韩争,被韩争示意了一下有留在了原地。 到了后面的转弯处,韩争才看到放在这边的许多牛车和一些人手扶的独轮车。 接着,听到张林羽的解释后韩争这才恍然,原来这些都是听说开战之后,自发赶来要帮忙运输辎重的人,韩争知道之后,更是感动,却也拒绝的对这些人说道:“乡亲们,大家先回去吧,咱们这次是在咱们的本地作战,手下也有一百多人的运输兵,只要运输一些粮草和弹药就行,实在是要不了这么多人力,留下一部分牛车就行,大家登记一下都是谁家的,战争结束后也好还给大家。对于大家能有这个心思,我很高兴,但现在不比以前了,到时候真要大家帮忙的时候,一定不会和大家客气的。” 这些人还有些犹豫,韩争再次的劝说几句之后,才渐渐的离开这里,但仍有一些人要跟着韩争打仗去,张林羽看到韩争的坚持,知道对方是真不需要那么多人了,这才又帮着韩争劝说几句,人群渐渐的散开,留下来二十几辆牛车放在原地,车主也在韩争的要求下在一旁登记。 第八十八章 狭路相逢 待到其他人群散去之后,张老先生和几位老人并没有离开,反而是拿出来了一个木头箱子递交给韩争,在韩争的追问下,这才告诉韩争,箱子里面是一千多块大洋,都是县中的几户商家和富户临时凑出来劳军的。 这次韩争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手下了,把箱子又推回到几人身前,甚至有些生气的说道:“几位老人家,我对大家是很尊敬的,而你们这是干什么?咱们军中现在日子虽然紧些,但也能过,况且咱们军中不实行这一套,没有这种规矩,部队里的士兵们都是咱们的子弟兵,大家要真是爱护他们,这些钱你们就拿回去,在我们凯旋之后,给他们整一份好席面就行,大家今后可不能这样了。” 被韩争这样一说,大家这才感觉有些孟浪了,这也怪不得大家,实在是惯性思维惹的祸,以前本地的官军,时不时的剿匪什么的,就会向大家要捐纳银钱,他们习惯之下就做出了这种行为。 “至于这些钱,不如都捐出来把县学整修一下,也能让更多的人有读书的机会,大家多多的教育出写人才出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大家说好不好?” “行,就听韩长官的,这次怪我们思虑不周,还望韩长官不要见怪才是。”张林羽这才答应了下来。 韩争向几人敬了一个军礼,安排手下士兵把行军辎重都放在这里的二十几辆牛车上,准备出发接应陈锋段年两人。 却说段年和陈锋两人带着各自的队伍全装出发,一路往边界疾行而来。 下午五点左右,两队二百多人才来到利辛与涡阳交界之地,这时候的两地交界处没有几户人家,到处都是一些大杨树和春树。 两人来到之后,又仔细的查看了地图,根据本地士兵们描述,这才知道此地是对方扑向涡阳的必经之地。 因此,两人商议一番,准备在此地设下阵地准备伏击,但两人派出的搜查地形的士兵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好的地形可供这些人掩藏起来,这里是处于平原地带,地势开阔,并没有什么崎岖不平之地。 以两人手头此时的兵力,要是对方在韩争支援过来之前赶到此地,段年和陈锋两人并不相信自己着两百多新老士兵混杂的手下,依着这种地形能把对方打回去。 不过幸好两队有两架重机枪,到时候应该能把对方拖住一段时间,但真是带人和对方面对面硬打的话,到时候估计要牺牲不少人,这种情况并不是两人希望看到的。 不过就是要想现在就地挖掘战壕,估计也是来不及了,工兵们还在后面,他们这些人又没有好的工具,只能放弃这种想法。 无奈之下的两人,只好带着手下来到林子后面不远处的土沟中隐蔽下来,有前面的林子遮挡,应该多少能起到一些作用。 陈锋就这样,和段年两人带着士兵在土沟中静静的潜伏着,两挺重机枪架设在阵型的两端,形成一个交叉的火力阵地,用干草覆盖掩饰起来。 同时,又在前面林子里又放了几个哨探,在此期间大家赶紧的喝些水,抓紧时间休息,恢复着体力,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时间缓缓的流逝,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就在这时候,陈锋忽然看到放在林子里的哨探往这边快步的跑来,赶紧精神一震,让士兵们做好准备,战争就要开始了! 所有的军官都开始肃穆起来,回到士兵们身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枪支,新兵们此时也有些不安的骚动,战争没来之前还好些,但真正来到跟前的时候,他们总是不自觉的有些紧张,。 新兵们有些无措的看了自己的长官一眼,身旁的那些老兵们却是很自然的把枪口最后擦拭了一遍,把子弹上膛,这才重新静静趴在土沟边上,瞄准着树林方向。 陈锋和段年没有多说,而是镇定的指挥着士兵做最后的准备,很快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中,新兵们也慢慢的受到自己长官和老兵的影响,慢慢的按下心来,再是想到后不了多久韩长官就会带着增援部队上来,这些人更是安心。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锋和王闲两人会心的笑了一下,回头交代自己任命的副官一声,待看到对方下去到队伍的两边,这才回头专注的看着前方。 白亮现在自己很恼火,自己本来是昨天就要实现自己预设的目标,但高估了自己的手下就算了,休息一个上午之后,谁知道这些士兵又在下午来的时候,在立新一地闹出了强抢农民钱财的事情! 自己已经告诉他们打下涡阳后,随便抢上那么两天,但是却还是发生这样的事情,看来这些手下是该管管了,那些农民家里能有什么?白亮一路行来都是低声骂着自己这群没出息的手下。 渐渐接近涡阳地界的时候,这群士兵们的懒劲又犯上来了,要不是自己狠狠的对着几个想偷懒的士兵抽了一顿鞭子,估计现在都不能来到这里的界碑处。 看着已经变得毫无阵型的手下们,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到明年大哥建立团防营的时候,要好好的训训这批不成器的手下了,省的到时候被周围的那些会党同僚们看了笑话。 此时眼看着就要进入涡阳地界,白亮顾不得抱怨,有些兴奋的看了涡阳方向一眼,然后不用手下说,白亮看到前面的一片树林,主动让手下们在林子里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攻入涡阳! 于是,白亮就让自己的手下狼狗子,安排士兵们到前面的林子里歇歇,吃点东西喝点水之后再继续上路。 对于这个命令所有的手下倒是都高兴不已,执行起来效率也格外的快,都争相往林子里面钻来,准备找棵树靠着好好的歇着,解解乏。 白亮在手下亲兵的扶持下也下了马,走到地上放好一块布的地方坐了下来,不自觉了摸了大腿内侧一把,感受着火辣辣的疼,暗自咒骂了一声,实在是因为自从大哥买了个官身之后,就有很长时间不曾骑马了,这一路行来,虽有护垫但还是有些受不了。 却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群人停在了林子里歇了下来,陈锋和段年那边可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之中,就是因为他们这边的位置距离树林有些近,一旦对方派些手下穿过林子,只要往自己这边走两步就会发现自己这些潜伏下来的人。 陈锋和段年又商议了一会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这时候陈锋派出去监视对方的人却是有匍匐着过来,说是对方几乎所有人都是卸甲休兵的在那林子里躺着,枪支也从手中放了下来,就是这些斥候都快到对方身边时,对方都没有发现! 两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几乎同时都有些欣喜的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熊熊的火焰,又是会心一笑,知道对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看来对方还真是大胆自信呢,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的敲对方一个闷棍,就是老天都看不过眼呀。” 两人在心里如此想着,也不用说什么话了,各自很有默契的回到各自的队中,默默的把几个排长和棚长召集到自己身边,如此如此的安排一番,待到所有的人都理解之后,这才放他们回去收拾收拾,准备马上的行动。 在有些昏暗的天色和树林的掩盖下,从土沟中无声无息的跳出一个又一个的装备齐全,身形匍匐在地前行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往林子的方向摸去。 一阵小风吹起,这夜色愈发是更浓了……… 所有的士兵们,按照平时训练的动作,快速的向前面的林子里扑去,此时大家忘记了紧张,每个人都牢牢的记者长官的交代,尽量避免发出声音。 原地的土沟里只留下卫生队的人和两挺重机枪守着,因为陈锋和段年两人知道,对方在这涡河流域也是纵横几年的了,要想靠这次就吃下对方却也是不可能,只是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敲打对方一顿,因此让重机枪留下来以待自己占便宜之后,退下来之时掩护大家。 而轻机枪已经是全部跟过来,眼看着众人离对方越来越近了,士兵们这才停了下来,把枪拿到手里,枪栓拉开,静静的等着陈锋两人的命令。 张二是这次跟着白亮过来的一员,但没想到白统领会这么急就赶着自己这些人过来,自己在来的时候路过一户村子时,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仇人——本村的村长张得贵。 说起来这个张二也是利辛本地人,从小就是一个无牵无挂的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在自己原来的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但后来偷盗村长家中的财物时,被村民发现,把他赶出了村庄,这些村民倒也是心善,并没有虐待张二,在张二临走时还给了他几个大馒头带着。 但对于他来说,离开这个村子,却是让他因此记恨起了村长张德贵,自己却是不愿去想自身偷盗别家财物之事。 几经转折之后,张二来到了阜阳地界,因为心黑手辣被白亮看中,拉到了自己的队伍里,对于他来说好日子也是开始了。 这次路过原来的村庄,想起旧恨,就纠结一些人带头把这个村子抢了,面对以前对自己颇为照顾的村民哀求,也是毫不手软的下了手,村长因阻拦自己被自己一枪打死在地。 事后虽然被白亮狠狠地训了一顿,但心里却是高兴的。 这时候,可能是路上喝的水多了些,张二刚到林子中就有些憋不住,然后被旁边的几人骂骂咧咧的赶了出来,这让张二很是不舒服。 “早晚有一天老子会想在哪就在哪撒尿,谁也管不了!” 怀着这个远大的理想,此时自己却也是不得不来到林子后边。 而此时也是陈锋这边的人刚刚把枪支起来,拉开枪栓之时,于是,刚刚解开腰带想要放松一把的张二,就撞到了枪口,话还没有喊出来,就感到胸口一痛,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却是感觉到满手的滑腻,接着就是全身一震。 张二就这样带着自己刚刚确立,还未实现的伟大理想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最终尿液在身体的惯性之下流了一地,与血水混合在一起,这,也许就是张二临死之前不甘的怨念最好的注释。 第八十九章 交锋! 张二就这样带着自己刚刚确立,还未实现的伟大理想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最终尿液在身体的惯性之下流了一地,与血水混合在一起,这,也许就是张二临死之前不甘的怨念最好的注释。 随着这声枪声响起,林子中的人终于反映了过来,但对此已经准备好的段年和王闲两队的人来说,他们已经晚了。 白亮刚听到枪声顿时一愣,接着就是一阵大惊,他对于这种偷袭,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再加上士兵们这时候都东倒西歪的趴在地上,一时之间,竟然难以组成有力的反击! 不过白亮毕竟跟着自己的大哥在阜阳一地横行多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趴在地上,开枪还击着,同时不断的指挥手下稳定下来。 他知道自己这边一旦连对方的人都没看见就逃跑,那就真正的崩溃了。 子弹搜搜的不断从头顶飘过,白亮对着外面胡乱的开了几枪,看到前方的手下有数十人已经栽倒在血泊中,心中更是着急。 不过很快,自己这边毕竟有二百多人,围在白亮身边的卫兵首先反应过来,然后把白亮围在中间,根据白亮的指挥向着来敌射击。 手下们看到白亮这边稳定下来的阵型,赶紧退下来和白亮汇合,虽然这些手下退下来的时候太过急迫,缺乏掩护,又死亡数十人,但是对于已经反映过来的白亮军来说,却是值得了。 白亮定了定心神,仔细听着林子交界处的枪声,心中渐渐稳定,那枪声虽然密集,但自己却是没有被枪声包围,就知道对方应该没有自己的兵力多,不敢对自己强攻。 白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顾不得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受伤士兵,开始有秩序的召集自己的手下,然后在士兵们恐惧的行动中,缓缓的向着外围推进。 同时推开想要把自己拉上马逃走的狼狗子,他要亲自看看这些敢于偷袭自己的部队是怎样的存在,不消灭对方,难消自己心头的恨意! 白亮的反应不可谓不慢,但那群手下终归是因为原本太懈怠,现在又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打乱了阵脚,如何会想白亮希望的那样迅速? 陈锋和段年这群人此时心里有些爽,是的,就是有些爽,非常的爽! 两人亲自每人抱着一把装满弹夹的轻机枪,满脸兴奋的冲在最前面,带着手下肆无忌惮的射杀敌军,林中那些落单的敌军,这时候被众人追击,到处是惨嚎声和被杀之人的闷哼声。 但在他们这群人听来却并不敢到害怕,就连那些新兵们都是满脸通红的颤抖着手一发发的把枪中的子弹射出去,看到狼狈乱窜的样子,原来战场也不是那么可怕,就是地上流淌的血水让这些士兵们有些不敢低头。 半刻钟之后,当白亮带着磨磨唧唧的手下露出头的时候,陈锋本想给那群人来个营头痛击,但是对方显然有所准备,再加上对方人多,尝试了两次,对方却也是很坚决的把自己等人挡了回来,害怕手下伤亡过多的陈锋心中虽然可惜,但也只能遗憾的放弃掉这种想法。 况且,随着敌军的反冲锋,自己这边也开始出现伤亡。 陈锋赞叹的看了对方那个反应迅速的主官一眼,知道自己这边的机会已经慢慢消失了,再打下去得不偿失,就有了退下去的想法。 此时段年把手中的机枪弹夹已经打光,交到自己手下手中,不顾耳边划过的子弹,急速的奔到陈锋面前道:“可以了,这一下够对方受的了,咱们回去?” “嗯,回去。” 两人最后留恋的看了战场一眼,带着手下和阵亡的士兵以及伤员缓缓的退了回去,留下满地的哀嚎、鲜血和残肢,以及暴跳如雷的白亮。 这二十多分钟的接触战,短暂却又激烈,最终以陈锋这边的小胜之后主动后退结束。 双方共阵亡六十多名士兵,伤者七十多名。其中白亮一方阵亡四十多名手下以及伤者五十多名,陈锋和段年的手下两队共出动六十多人,由于一些新兵冲的太靠前,被后来对方反应过来之后射杀身亡十余人,伤者十余人,不过这些受伤的都是一些擦伤,甚至有一个是被树根绊倒摔伤的,只要回去养个几天就能重新走上战场。 段年和陈锋带着人群缓缓的退去,来到土沟处与白亮的手下隔着林子对峙。 此时白亮已经派人在林子边上趴伏着监视对方,其余人在林子里打扫战场,他们这群人本来还想找到对方的一些伤员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但翻遍之后都没有找到对反的一个士兵,别说伤员,就是尸体都没有一个。 而倒伏在地的尸体几乎都是自己这边的,当场死亡的就有数十人,而受伤颇重无法医治的,只能依据以往的惯例,不顾对方的哀求,补上一刀或者一枪,解除对方的痛苦,这些又有十人左右,其他的都是一些轻伤员。 听到手下的战后伤亡报告,白亮狠狠的把手中的马鞭往自己身边的树上抽去,满脸狰狞的怒吼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恍若疯狂了一般。 好一会过后,白亮这才发泄完,停止了疯狂的举动,此时旁边的人已经被他的动作惊呆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白亮此时反应过来之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若无其事的结过狼狗子递过来的马鞭,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看着战场上满地的狼藉和围着自己眼睛有些迷茫的手下,心里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幸好自己反应快些,要不然自己弄不好还真会阴沟里翻船不可。 “大家放心吧,这次咱们阵亡兄弟的仇一定会替大家报的,这次咱们损失不小,但对方最起码也死了二三十人,咱们也没让对方好过。连带着这次咱们也摸清了对方的实力,对方也就这不到百人的实力,这次是咱们大意,接下来就该咱们进行报复了!” “既然他们敢主动的来挑衅,咱们就让他们尝尝得罪咱们的下场!”白亮此时狠劲也上来了,知道对方人不多之后,也不再想着偷袭之事,既然暴露,那就狠狠的把他们全都打死好了。 但白亮看到周围的手下们并没有多少附和的,他们的脸上隐隐的满是惧色,这才意识到这些人估计是被对方刚才一阵子的狠劲吓怕了,毕竟短短的时间里,许多刚才还在和自己说话的人现在就静静的躺在了自己的身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白亮看到他们这样,心里暗恨,但也不想现在就发怒,只能抛出能打动这些手下人的利益,才能让他们打气精神来了,至于事后,总会让这些手下们知道自己的手段,长时间的享受都快把自己这群手下的狠劲消磨尽了。 “这次胜利之后,如果占领涡阳地界,到时候会让你们在涡阳县城放松三日,这三天随意你们如何,没人会管你们,至于财物,只要你找到,自己能带走的,都可以自己拿走。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伤亡的兄弟到时候也不会亏待大家,我会让我大哥出钱帮你们养着家里人!” 白亮再次抛出了自己加大的筹码,努力的说服着手下这群已经丧胆手下。 这个效果果然立竿见影,比白亮刚才慷慨激扬的报仇宣言有用多了,手下们顿时眼睛冒光,蠢蠢欲动起来。 白亮点了点头,有些满意自己手下们的表现了,然后安排好人观察对方的动静,又重新把人集结起来,按以往的冲锋队形安排好之后,对手下们说道:“大家这次放心,刚刚我们都看到对方就那么多人,在加上刚才他们伤亡的人数,最多可战之兵也不会多,咱们是他们的两倍,这次又是咱们主动进攻,他们可没有刚才那么的好运了。” “兄弟们,这次咱们要用手中的枪告诉他们这帮外来的赤佬,看看我们手中的是不是烧火棍!”做好最后的动员,白亮这次亲自带着自己的亲兵在后面督战,意图不言自明,他可不想冲到前面被当成活靶子。 陈锋这边看到对方攻来,也是早有准备,对方吃了那么大的亏,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和段年各自命令着手下准备作战。 邹大志是今年刚入营的士兵,涡阳本地人,原本跟着陈锋刚才冲锋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到后来杀红眼之后却是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往前冲的欲望,幸好自己旁边的跟着韩长官一路走来的这个老兵对自己很照顾,在关键的时候拉了自己一把,要不然估计现在的自己就是躺在后面一动不动的尸体了。 想到这里,不自觉的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用白布盖着的十多具尸体,眼神颤抖了一下,又赶紧回头看了看自己旁边正在聚精会神的老兵,眼里满是感激。 老兵可能是感受到了邹大志看着自己,回头对他笑了一笑,说道:“别分心,好好看着前面,战场上能救你一次,可不能次次都能那么好运的救你。” 邹大志赶紧的点了点头,趴在对方的身边拿着手中的枪瞄准着渐渐走近的敌军。 待到敌军走到百米左右时,耳边顿时传来长官们大声射击的命令,邹大志想也不想,几乎是下意识的按照平时训练一般,把自己枪中的子弹打了出去,也不看是否打中,迅速的装弹,继续重复着射击的动作。 此时的白亮在滴血,没想到对方这么能隐藏,直到两挺重机枪发出死亡奏鸣曲的时候,就知道这次自己的冲锋估计要被打回来。 但白亮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只要打败这区区不到百人的部队,就能报了今日之耻辱,就能长驱直入,看着自己的手下在对方火力的交织下,不时的扑倒在地,他像一个输掉一切的赌徒一般,满眼通红的嘶声命令着自己的亲兵充当临时的督战队,一旦有自己敢私自撤下来的,毫不手软的命令开枪射杀。 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对方足足还有将近二百的可战之兵,但是却已经骑虎难下了··· 最后被逼无奈的白亮手下们,终于没人敢再退下来,硬着头皮往前方冲去,渐渐的也冲到了对方的阵地前面。 白亮看到这种效果顿时大喊一声:“凡杀士兵一人,发大洋十块,杀军官一人大洋二十,谁要是杀了‘韩争’,赏大洋五百块!” 这个消息彻底的激发了这群手下的狠劲,再也不顾生死的冲了出去。 第九十章 惨烈的战争 邹大志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几个人,只是知道,随着双手不断的滑动,枪管已经变的热起来,子弹一发发的打了出去。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惊讶的发现,自己前方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看着那些散发着疯狂和杀意的眼神,邹大志不由的心中一突,双手忍不住抖了一下,一颗子弹从指间滑落。 邹大志大急,刚要再次装弹射击的时候,却看到对方已经把枪口对准了自己,一时之间双手更加慌乱,寒毛都竖了起来,心想这次真是要完了。 但就在他想要闭眼等死的时候,却看到对方的身形猛的顿了一下,然后从心口处飙出一条血线,昂身往后面倒去。 “你不想活了吗?!告诉你不要紧张,怎么你还这么不小……呃…” 邹大志看到那名敌军倒下,听到这句声音,知道老兵又救了自己一次,那声声的训斥都变得温暖起来。 但是,接着,那老兵的话还米有说完,却是消失了,邹大志心中一跳,赶紧转头看去,却是正好看到对方身子已经凝固倒在了地上,眼中满是不甘,而血水则是大沽大沽的从对方的额间的那道小洞钻了出来! 接着,老兵的身子抽搐几下,然后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一刻,邹大志看着那片鲜红的液体,瞬间感觉到眼中一片血红,脑门更是瞬间炸开了,头脑中一阵阵的发懵,有些呆滞的看着老兵身下不断涌出的鲜血! 这一刻,他想到了对方对自己的照顾,想到了对方自开战以来两次救了自己的命,想到了对方刚才对自己的交代,最后又想到了自己的懦弱害了对方······ 他紧紧的咬紧了下唇,甚至咬出了鲜血都没有察觉,他恨自己,恨自己总是在战场发呆,恨自己怎么就那么笨,笨到处处都要对方照顾自己,更恨自己没有胆量和冲动! 这次对方是为了救自己而死的,而自己跟着他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注意射击,把敌军赶下去!”就在这时候,邹大志忽然听到一声大喊,身子不由的一震,似乎在这时候恢复了生气。 接着,邹大志颤抖着,缓缓的趴在老兵的身边,然后双手在对方眼前抚摸了一下,合上了那双不甘的眼睛:“大哥,你的仇,我来给你报!” 然后,邹大志顾不得自己手上沾上的鲜血,把老兵身上的枪支和丹药放到了自己身前。 从今以后,这血与火的道路,要靠自己闯下去了,在这一刻,又一个军人在血与火中成长起来··· 邹大志没有大喊大叫,就那样强忍着泪水把老兵是尸体放在了自己身边,保持着射击的姿势。 拿起手中的枪,趴在老兵身前,邹大志不断的射出自己愤怒的子弹,狠狠的撕裂了一个又一个的敌军。 但是,这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杀掉第四个敌军的时候,终于引起了敌军的注意,一颗子弹钻进了他的肩膀,然后更多的子弹接二连三的送进了自己的身体。 一股股鲜血流了出来,透过身上的军服,和老兵的鲜血混在了一起,到了这时候,邹大志此时却是咳咳的笑了起来,低头看了老兵一眼,有些安详的趴在了对方的身边,身子躺着。 邹大志努力的睁着自己的眼睛,留恋的看了这世界最后一眼和天上出现的稀疏的星星,夜色将近,天也将明了吧,邹大志满足的叹了口气,临睡着前,他仿佛听到了冲锋号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老兵温和是笑脸。 不知道多年之后,已化黄土,谁还会记得这两个名不见经不传的士兵,谁还会想起这个土沟里发生的战争。 陈锋和段年两人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样不顾牺牲,死死的冲上来,在对方这种有些自杀式的冲锋中,整个不算防线的防线已经开始出现崩溃的预兆,幸好有两挺重机枪狠狠的压制着对方的兵线,这才坚持到现在。 但是这两挺重机枪已经多次用带来的冷水降温,谁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而轻机枪的子弹也要将尽,伤亡士兵不断出现,两人都知道,一旦两挺重机枪和轻机枪熄火之后,也就是防线被突破之时。 现在已经是晚上将近有六点半了,不断有受伤的士兵被卫生队的人抬下去,至于死去的,暂时也只能先顾着活着的人了。 段年来到陈锋这边,躲过从头顶飞过的子弹,找到陈锋开口问道:“营长什么时候能来?兄弟们快坚持不住,新兵们太多了。对方都他娘的疯了,咱们粗粗的估计一下,这次冲锋,咱们杀死的敌军少说也有将近一百人!他奶奶的!!” “看来对方认定咱们是主力部队了,估计对方这是想要不计代价的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一绝后患。咱们只要再顶一会,营长就回来了,到时候他们谁都跑不了!” 两人互相通了一下意见之后,把各自身边的所有卫兵都散去支援吃紧的地方,局势这才稍稍的有些稳定下来,但如果韩争再不来,估计他们就要真的垮了。 韩争此时带着卫队和李峰的炮营以及后勤部队加起来有四百多人,正在往这边扑来,但李峰的炮兵部队和辎重营无法快速的移动,韩争只能让他们在后面跟着。 直到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韩争才接到陈锋送来的军情,说是已经发现对方到来,自己会和段年尽量的阻止对方的行军速度,坚持拖到韩争到来,也不会让对方进入涡阳地界,为祸一方。 韩争想着两人虽然有二百多人,但对方却是有四五百人,而且两人手下还有一半的新兵,一旦战斗起来肯定要吃亏的,因此不放心两人的韩争交代了李峰一声,自己先去增援前线,带着自己的手下一百多人的卫兵和两挺重机枪加快速度,往南赶去。 当韩争一行感到战场边缘的时候,前方传来的喊杀声和枪声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但夜色已渐浓,韩争虽然着急,但是却也还无法看清双方的攻防态势。 只好派人向前探路,后续部队往前支援而去。不过路上却也不敢停留休息一下,直接带人扑了上去。 当韩争抵达战场的时候,正是前方军队即将崩溃的时候,段年和陈锋手下伤亡大半,卫兵全部派了出去,甚至两人都是亲自拿起步枪,加入了前沿阵地的防守。 二百六十人左右的队伍,从开展开始打到现在,却是还有二百人不到,更是将要消耗殆尽。虽然杀伤不少对方将近二百人,但对方仍然还有三百多已经发疯的人。 要不是队伍里有老兵带着和段年陈锋等人身先士卒,估计战线早就崩溃了。 离的近了,韩争看到战场上的局势,大吃一惊,顾不得说什么,直接带着手下往对方的后阵扑去,而重机枪架设在原地狠狠的向地方发泄着火力。 “营长来了,营长来了!我们的援军到了!杀呀,兄弟们,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呀!” 剩下的两队士兵这时看到韩争的到来,顿时大喜,在地方阵型大乱的机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狂喜,瞬间冲出了作为临时战壕的土沟,抽出背在自己背上的大刀,发起了反冲锋。 而后面督战的白亮此时却是被冒出来的韩争部这一下打懵了,喃喃的自语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明明对方的主力已经在这里了,哪里又出来的这么多人?!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时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已经胜利了,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但这时候没人回答他了,身边的狼狗子拉着他要让他上马赶紧跑路,但这时的白亮却是已经发疯了一般狠狠的甩开对方的手,满脸泪痕和不甘的大声喊道:“我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我赢了,我赢了的!呃···” “砰”的一声枪响,疯狂大笑声中的白亮脑门忽然窜出一道血洞,在狼狗子呆滞的目光中,缓缓倒在了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韩争的及时到来,彻底的结束了这场惨烈的攻防战,白亮也在混乱中被击毙,白亮身边的几人一个都没跑掉,全部被机枪撂倒。 此役,韩争一方伤亡高达一百零八人,战死六十七人,残疾十八人,而击毙敌方三百五十七人,俘虏伤员一百多人。 这次战斗,波及的范围并不广,对于南北大战来说,甚至连一场小的战役都算不上,但是在这个不大的战场上,却是整整吞噬了四百二十四条性命,这已经是最近几年来,在这涡河流域一次战斗死亡最多的战役。 韩争站在这个战场的边缘,看着如修罗场般血淋淋的场面,心里面一阵阵的疼痛着,但他知道当自己走上这一步的时候,而且这仅仅是个开始。 所以,他强迫自己站在这里,强迫自己看着,适应着这里血腥残忍的一切··· 伤员们一个个的从韩争面前走过,韩争默默的注视着那些士兵,对着他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目送这群士兵们被卫生队的抬走,那些伤兵看到韩争的身影,忍不住嚎啕大哭。 然后,他们被送到刚刚设立在后方楚店的战时医护点。 卫生队跟过来的人快速的把轻伤的都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重伤的在处理之后放在了担架上。 整个战场静静悄悄的,偶尔响起士兵们的压抑的哭泣声,每个人的心中都很沉重,没有人感到什么胜利的欣喜。 第一次上过战场的士兵们看着眼前的战场和一具具抬下去的尸体,眼中满是迷茫,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营长,你看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交代一声也让兄弟们准备一下。”陈锋和段年在下面安抚着手下的士兵,此时过来的是炮兵部队的李峰。 因为当他们过来的时候这边也是刚刚结束,错过了这场战斗,看到这个惨烈的战场,他能想象出来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 但是,谁都知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明天可能还有一场更激烈的战斗还在等待着。 运输队的人在李婷的带领下,帮着卫生队的人把战场打扫一遍之后,又把武器弹药卸下来堆成一座小山一般。 空出来的牛车都装上了士兵们已经盖上白布的遗体,按韩争的交代,这些人都要带回去,让他们家人再见最后一面之后,集体下葬。 至于敌方的尸首,韩争也没有让手下们发泄什么的,那些人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虽然这种使命不是自愿情况下完成的,仍是被韩争安排人把这些尸首集体火化之后埋在了树林东边离这里有些距离的一个小土丘上,希望他们来世生在太平的年代。 韩争听到李婷的话,应了一声,直到目送运送那些伤员和阵亡士兵的队伍走远,这才在手下卫兵的簇拥下回到了土沟的后方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韩争深深的呼了一口起,重新收拾好心情,准备应对将要到来的另一场战斗。 第九十一章 拖出去喂狗! 韩争收拾一番心情,把段年和陈锋叫了过来。 韩争看到两人发红的眼睛和黯然的神色,知道他们因为手下的伤亡,心里不好受,但这个过程总是要慢慢的适应,就像自己努力的适应一样,也就没有开口劝说两人。 韩争拿着手中的伤亡报告,让两人把战斗的经过给自己说一遍,两人这才收拾心情,赶紧整理了一下思路。 接下来两人相继把事情说完,段年最后才懊恼的道:“要不是我们先主动第一次出击,对方大概也不会这么疯狂的想要报复,那样以来,弟兄们也不至于牺牲那么多。” 韩争闻言,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是哪门子说法,如果不率先出击,很有可能伤亡更大。 别说这两人,就是自己当时在场,那么好的机会,也不会放过,而且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再来一次,两人还会这么做,虽然牺牲的一部分人,但要是不提前偷袭,以致于把白亮逼急往绝路上走,他们这次的胜利绝不会仅仅伤亡几十人的事了,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大的伤亡! 而且韩争清醒的认识到,肯定是陈锋他们的偷袭,让白亮一方伤亡惨重,这才会有后来的白亮错误的判断,就是两人当时估计心里也是知道这一点的,要不然也不会待到知道对方没有放哨的之后,直接对敌军发起了强袭。 他们是有意的使白亮往主力上想,然后才有白亮的孤注一掷,为全歼对方创造了良好的机会,现在说有些后悔起来,不过是心疼手下的伤亡罢了。 而且两人也没想到白亮最后会那么不顾一切的疯狂,两人心里难免有些自责。 韩争想到刚接收到的消息,这才开口道:“不久前,民情处递过来一个消息,说是阜阳会党的老大白合已经在后面跟来,咱们这边的动静估计瞒不了多久,对方很快就会知道,他的亲弟弟死了,他自然会不顾一切的报仇。接下来,咱们就要用对方没反应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把工事好好的建一下,尤其是炮兵,这次要尽可能的远程杀伤对方,据说对方这次还有一个百十人的马队,要是让他们来冲击起来,突破阵地就不好受了。” “不过,咱们这次弹药充足,足够应付出现的任何状况。” 韩争向两人介绍了一下接下来要面临的局势,开口说道。 “李峰,你去后方找适合作为炮兵阵地的地方,把炮火都准备好,有什么需要,我会让工兵队去一些人帮你的忙。” 李峰大声应是,然后跑了出去,安排炮兵阵地的事情去了这是他作为炮兵的第一场战役,他可不想到时候拖了后腿。 “这次,就要这白合实验一番炮兵的威力!”韩争看着离开的李峰,眼中散发出一股炽热的光芒,他在炮兵身上可是投入了巨大的财力,不由得不让他谨慎。 “段年,陈锋接令!” “下官在!” “你们两人带着手下兄弟们好好休息,这一场仗你们在旁边看着,随时准备支援就行了,养精蓄锐!” “长官,这······” “这是命令,不是征求意见,还不快去!”韩争看到两人想反对,赶紧的堵住。 “坚决执行命令!”两人无奈之下只好应声道。 看到两人下去整理队伍,韩争这边才走出自己的军帐,带着卫兵和工兵队,亲自动手修建工事。 最近这一带地形,只有面前的这个小土沟可以算是一个可以勉强充当防御工事,因此在野外作战,韩争并没有什么地利来利用,若想战胜敌军,依靠最多的还是军队的战斗力和士气。 不过韩争倒也没有放弃每一分增加胜利的砝码,纵然韩争对于白合并没有多少畏惧,但是仍然一丝不苟做着最全面的准备。而且对于共事的建设,韩争多少了解一些,手下工兵队们很快顺着土沟,挖出了一个百十米长的防御工事,然后又在阵地前沿,用装满泥土的麻袋堆放在一块,形成一个突出地面的防御工事,这种工事虽然无法抵挡炮兵的攻击,但是对于地方的那种步枪,却是有很好的防御作用。 同时,李峰也在阵地后面,选好了炮台,并把那五门75毫米大炮,架设了上去。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士兵们这才在架起的火把上烧了些热水,把身上带的炊饼拿出来烤了一下吃了起来。 夜越来越深了,士兵们都睡在刚刚搭起来的简易窝棚里,挤在一起熟睡着,只有外面韩争安排值夜的人不时传出交接班的声音。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白合的到来,以及另一场战争。 韩争让士兵们在这边静静的等着白亮的到来,倒不是因为韩争不想主动出击,而是自己这边新兵太多,平原野战,现在并不适合他们,防御抗击还好,一旦在平原和对方野战,难免会使队伍散乱。 况且对方还有一百多人的骑兵队,虽然对方的骑兵队到底如何不去说他,但这种速度和机动优势是自己这边无法比拟的。 而自己这边有大炮这种利器,还有好几架的重机枪,十多挺弹药充足的轻机枪,再加上自己有一个事先准备的阵地,这样一来,就会发挥出自己这方最大的优势! 对于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因此并没人说出要主动出击的话来,韩争虽然自信,但并不狂妄。 此时韩争要做的就是利用并努力的扩大自己这方面的优势,抓住机会削减对方的优势,只有这样才能使胜局更倾向于自己。 甚至连阵地二百米开外一直到百米以内韩争都挖了对于现代战争来说有些过时的陷马坑,专门对付对方的两百多匹快马。而正因为它过时,所以在明天才会更有效果。 ···· 另一边,白亮此时带着手下住在利辛城中,舒舒服服的像巡视自己的领地,把整个利辛城逛了一圈,又把城中的大户敲打一番,乐滋滋的回去睡觉去了。 对于他的弟弟白亮,他此时并不担心,今天上午对方还在利辛城中休息过,就是紧赶慢赶的,现在也就最多到达涡阳的边缘,后面自己又跟着,一旦有事,半天的时间就能赶到,骑兵更是不用半天,三个时辰也能赶得上了。 因此他今天睡的很安逸,在梦里甚至做了一个美梦,至于美梦是什么却是谁也不知道了,不过,这个梦却是并没有长久,就被外面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一点,正是睡觉的好时候,白合却是在这个时候被扰了美梦,心中不由恼火,语气不善的嘟嚷了一句,不过仍然是穿着衣服走下床去。 “这两年的却是堕落了,这连个扣子没有那些娘们帮忙都这么麻烦。”扣着扣子,白合自语的说了一句,话中却是没有一点的失落,反而有些得意。 是呀,他的确得意,两年来白合横行本地,在自己地盘上无人敢招惹,却也有得意的资本。 但这两个月以来,却是有些不好过,原因就是自己的主要买卖鸦片货源少了,想到这些,对韩争也就越发的讨厌:“这次,干脆把涡阳控制在自己手里算了,省的再闹出麻烦,到时不就是忍痛割点肉,然后往上面塞点钱的事吗。” 自己穿好衣服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喊着让外面的人加来。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呀···”进来的是一个满身是汗,浑身都是浮土的一个人,自己仔细的看了两眼,这才认出来这是自己派到兄弟白亮身后跟着的人,看到对方这个狼狈样,白合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充满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小弟?” 白亮心中不自觉的想到,又赶紧的摇了摇头,自己安慰似的对自己说道:“怎么就是胡思乱想。” “说!什么事情,要是有半点虚假,扰了我的梦,有你好看的!”白亮即使在心里不相信,但嘴里仍是问了出来,对于这个唯一的弟弟自己也是很爱护的,自己父母死的早,就靠两人相依为命才走到今天。 “二当家,不,二堂主,不不不,不是,是,是~~~反正就是出事了呀,大事不好了呀,大人!”此时这位跑来报信的紧张的腿肚子都发抖,就连说话都理不顺了,哆哆嗦嗦的又是这么一句。 白亮登时大怒,一脚踹在趴在地上的那人肩膀上,把对方踹倒在地。 “快说,说清楚了,到底二爷怎么了?!再说不好把你拖下去喂狗!”白亮恶狠狠的说道。 这人听到这话,想起以前被喂到狗肚子里的人,浑身颤抖了一下,这才赶紧的说道:“对对,就是二爷,二爷他们中埋伏了,全军覆没呀···二爷也没逃出来,现在还不知道生死如何呢。” 听到这话,白亮顿时脑袋一瞢,脸色一片苍白,再也没有了早先的意气风发。 直到下面的那人吓的都要昏过去之时,白亮这才有些回过劲来,声音嘶哑的问道:“给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下面的那人不敢隐瞒,把自己看到的经过都说了一遍,有第一次白亮的遇袭到后来白亮的进攻,直到说起韩争的到来和白亮的死亡。 原来此人跟在按照白合的交代跟在白亮的后边注意着动静,但看到第一次白亮遇袭时,就想回来报信,可是接着白亮就去报复对方,他担心再出现其他的事情,准备再看看。 直到后来,看到白亮已经渐渐的快要攻下对方的阵地时,他这才安心起来,虽然人死的多一点,但还是胜利的不是?! 但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做梦的时候都能惊醒的事情出现了,当然他如果还有今后的话。 韩争的到来彻底扭转了战局,因此他看到了白亮的落败,白亮的死亡,但他不敢说白亮已死,因为他怕,所以只说是生死不知。 听到对方的描述,白合能体会到自己兄弟心里的不甘,也知道自己兄弟恐怕已经遭毒手了,看到下面这人说到二爷生死不知的时候,他就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闪烁。 白亮此时就像一下溺水者一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桌子、茶杯等等能拿到的一切统统的掀翻在地。 此时,外面的手下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但看到白亮愤怒的样子,也没人敢上前,只是在院子里站着。 白亮手边没有东西可供发泄的时候,却是一低头,看到了仍在地上的跪着的人,于是,狠狠的嘶声喊道:“既然二爷都没来,你怎么回来了!你也去陪二爷吧!来人,把他拖出去喂狗,骨头渣子都不要剩下!” 外面的众人听到这话,齐齐的打了个寒颤,过来两人把跪在地上不断哀求的那人拖了出去。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九十二章 再战 “你们还在那站着干什么?!赶紧的都给我集合!咱们杀过去,把他们一个不留的全杀了,给你们二爷报仇!”白合双眼通红,砰的一声冲出房门,看着院子里还在站着的一群手下,顿时怒吼一声。 众人看了看天色,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虽然还有些星光,但让他们在这种时候就开拔打仗,谁也不想这时候动身,要是一不小心,像二爷一样被对方的那个韩狠人,韩杀星的伏击了,到时候估计想哭都没有机会了,还是白天好些,至少逃跑还能看得见路。 不过,众人看着满目狰狞的白合,对方几欲发狂的样子让众人有些发颤,这时候没有人敢做这个出头鸟,刚刚拉出去喂狗的那人就是他们的一个活生生的榜样。 无奈之下,只好磨磨蹭蹭的向院子外走去。 “慢着,你们···都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就出发,谁要是到时候给我装孬种,小心我蹦了你们!”白合脸色数变,看着手下的动作,眼中山谷一抹杀机,不过却似忍住了怒火,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过,白合眼中燃烧的火焰却让这些手下心中发寒。 白合手下们此时听到白合的这话,心中有些高兴,但士兵们回头看着自己的大爷,站在房门前灯光阴影处阴测测的看着自己这些人,却没人敢表现出来,众人随意的装作满腔怒火的大喊两声报仇之类的,然后顺路离开了院子。 白合喝退手下之后,把守卫的士兵们都赶出了门外,自己静静回到屋内,然后呆滞的坐在椅子上,心里一片冰凉。 “兄弟你放心,你的仇我会给你报,你在那边别急,再等一天,大哥会把仇人挫骨扬灰,让他去阴间给你磕头赔罪。” 这一夜,白合在椅子上坐了一夜,这一夜,韩争站在自己的营帐前看着不远处的战场,也看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白合起来洗了把脸,很郑重的把自己的一夜长出来的胡子和散乱的头发整理好,所有的动作都标准的不像话,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敬仰上帝一样,有些庄严,很是肃穆。 因为白合觉得今天是一个不一样的日子,今天使用仇人的血去祭奠兄弟的日子,今天也是自己要大开杀戒的日子。 所以他很郑重,这种郑重在他出现在集合好的手下们面前,甚至让手下感觉有些怪异,但手下们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 白合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连杀了三人,他要祭旗,用活生生的人来祭旗! 既然现在还没有抓住仇人,那么用一些自己不听话的手下人的头颅来祭旗,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很久没有这样做了,所以看着那三个早上喊着肚子疼,拉肚子的胆小鬼的头颅随着屠刀举起,头颅从断落处飙出的鲜血一起散落地上的时候,心里有些变态般的愉快起来。 他不知道这军前被砍头的三人是不是真的肚子痛,还是因为其他的,他也不想知道这些,他只是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说过,谁今天要是装了孬种,那么今天他就毙了谁。 所以这三个人要死! 不但要死,还要死在所有人的面前,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没有枪毙这三人,而是用了有些老旧的方法,也是最血腥的方法,就结束了这三人的性命,因为就在刚刚他想到,子弹还有用呢,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白合用脚踢了踢滚在脚边的人头,示意旁边的亲兵把人头举起来让大家都看看,手下们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眼神躲闪间,又赶紧的低下头,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满眼的庆幸。 最后,三具尸体和三颗人头被扔出去喂狗,白亮这才在手下们恐惧的眼神中,把一条白布缠在了胳膊上,反应快的手下们也赶紧的有样学样,没有白布的就把自己的衣服里子撕掉,即使已经发黄,但还是白了,像白合一样缠在了自己的左臂上。 办好所有的出发前准备,白合这才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白布和手下们手臂上同样的一抹白色,最后有些厌恶的用布清理了一下刚才踢人头时染上的血水,待军靴擦干净之后,这才带着自己的亲兵上到马上,大喊一声:“出发!” 就这样,白合带着手下士兵,集体顺着白亮昨日的路线往南走去。 而此时韩争,正静静的等着对方的到来。 韩争的这次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借着这次的战争在周围几地反应过来之前,吞并阜阳和白氏兄弟控制的所有地盘,这也是韩争昨日一夜想出来的计划。 虽然他的手下有些少,但韩争并不觉得自己这次胃口过于大了,而且这次他是出于各方面考虑作出的决定。 因为阜阳本地就有一些民族工业已经有所发展,比起涡阳来说,好了许多,虽然经过白氏兄弟这两年的敲诈,但仍然是在坚强的生存着。 而令韩争更看重的是本地人口众多,土地面积不少,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只要占领此地,自己的实力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稳定两年过后,自己就会积攒出统治这个皖北涡河流域的实力,那时的自己才真正的走上历史的舞台。 韩争手下的几位主要人物虽然知道韩争想要抢占此地的目的,但也不会想到韩争会想的有那么远。 韩争洗了把脸,一夜虽然都没睡,但此时的他却很有精神,接过韩强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又吃了两口热乎乎的大饼,这才看到韩强和周良丰两人眼中血丝都是都是不少,这才问道:“怎么,你们紧张害怕?” “我本来还有点的,但想到昨天的兄弟们,却是不害怕了,他们许多新兵在战场上都不怕,我是营长你的卫队长官,我还怕什么,不过,紧张倒是有些。”韩强听到韩争的问话这才小声的辩解道。 韩争听到对方的话,轻轻的笑了一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才扭头对着旁边的周良丰说道:“你呢,你害怕吗?” “我不怕,营长都不怕,我怕什么,反正到时候就是拿枪杀人就是了。”周良丰却是抬着头大声的回答道。 韩强听到后不好意思的笑笑,显得为自己原先的害怕有些惭愧。 韩争仍是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自己走了出去。 韩强和周良丰在后面对视了一眼,这才赶紧的跟着韩争,往外走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很晴朗,好的正适合打仗杀人。 一九一二年,三月十九日,天气晴,白合带着自己的一百多名最强大的骑兵和四百名自己的精锐手下,气势汹汹复仇而来,白合有些讨厌这样的天气,只是因为自己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一路疾行而来,全身都有点松软,这让他感觉到自己不再年轻,因此他讨厌。 同是一天,早上的韩争感受着晴朗的天气,自语了一句:“此天真是杀人天。” 就这样,这场战争就在两位双方的主官对天气感慨评判一番之后,将要爆发了。 白合带着自己的手下,和快来到了涡阳和利辛的交界处,看到杂乱的树林,以及里面残留的血迹,不由想到自己的兄弟丧身于此! 白合心中强忍着悲痛,让自己冷静下来,自从知道了韩争的士兵数量和对方有重机枪之后,他就不在轻视韩争了,纵使满腔的仇恨,却仍是在林子前的四百米处停了下来,等待着自己的手下步兵的到来。 林子后面就是韩争部队,白合知道对方没有走,也知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到来,但对于仇人自己却是没有说话的欲望,因此就在这种大战之前的诡异的安静中双方都耐心的等着。 韩争这边。 “报告营长!炮兵部队请求指示,是否现在就对地方进行打击?”李峰自从知道对方到来之后,就有些激动,对于第一次正式带着炮兵参战的他来说,这一切都让他有要发泄一番的冲动,早早的派人过来请求韩争的指示,希望韩争能够让他们炮兵部队先打个头阵开门红。 韩争想了一下,并没有同意李峰的建议,对于韩争来说,这次战争的目的就是尽量的杀伤敌军,减少己方占领阜阳时所受到的阻力。 “告诉你们李队长,别急着开火,让他准备好,到时候对方进攻之时,自会对他下命令的,你们的第一功跑不了的,去吧。” “是,营长!”这个传令兵显得有些失落的走开了,看来请战并不是李峰一个人在急。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在等待中显得有些难熬,不少士兵都开始想要挪动一下,但都被各自的长官喝止,只好一动不动的端着枪口,瞄准着树林方向。 半个小时过去了,白合的后队步兵也赶了上来,马匹也都恢复了力气,所以,白合不准备再等下去,不想再让仇人多活一些时间,就这样,进攻在双方都有准备的情况下开始了。 白合手下步兵四百多人,排成有些松散的阵型往韩争的这地慢慢的靠近着,到了树林边时,他们仿佛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个树林形成的时间并不是太久,因此昨天的一战让树林更是稀疏了起来,透过树林,已经能看到林子这边韩争一部的已经加高加固不少的阵地。 白合的骑兵部队也在后面嗷嗷叫的慢慢的加速着,经渐渐的超出步兵阵型从林子里穿过,往这边冲来。 白合在后阵看着自己的骑兵强大的攻击力,眼中露出一抹兴奋,在他的心中,平原作战,步兵无论如何也经不住骑兵冲击的,就是对方有个简易的阵地又如何?一旦骑兵近前,步兵再跟上,对方也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就是想跑,在骑兵的追击下都很难跑掉。 这一刻,白合仿佛看到了结局,看都自己兄弟的仇人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第九十三章 击溃 白合率先带着骑兵冲了出来,步兵跟随在骑兵后面,朝着韩争军阵地不断的放着枪,但是奈何距离太远,子弹大多都不知道打到了什么地方,偶尔落到了韩争军阵地上,也不过是在阵地前面的土袋上溅起一个小花。 看到前面率先冲出的骑兵,韩争在备战的同时,心中更多的是高兴。这种高兴就好像一个孩子在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一块糖一般,然后塞到自己嘴中。 那些骑兵速度极快,很快就冲到了韩争军阵不远处,不过这些骑兵显然还不能在马上射击,这给了韩争更多的机会。 看着来到近前的骑兵,以及将要进入射程的步兵阵型,韩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白合看来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或者是太过于自信于自己的骑兵,韩争毫不犹豫的让身旁的传令兵挥动一下手中的旗子,让后方等待多时的李峰那边开火。 李峰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有些急了,眼看着骑兵进入射程,只是没有韩争的命令,只好在这里来来去去的走着,时刻盯着韩争前边的动静。 当韩争旗号挥动的时候,李峰顿时一喜,然后大笑着亲自冲到炮台前,点燃了炮兵作战的第一炮。 “轰~轰~轰~”继李峰的第一炮之后,那些炮兵自然不甘落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炮声想起,如果是临时设置阵地,估计他们炮兵并不能得到太好的打击效果,但是这一切都是提前设定好的坐标,炮弹自然准确的按照提前设定好的坐标落了下来,后方的辅兵迅速的装填弹药,继续炮击着。 李峰看着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焰从炮筒中窜出来,然后在前方炸响,不时的带起不知道哪个倒霉鬼的残肢飞上天空,然后又成抛物线落下,满意的笑了起来,这一战,对方的骑兵算是完啦! 炮火封锁了敌方骑兵后退的路线和敌方步兵支援的路线,精确的把敌方分割成前后两段,给韩争创造者最佳的歼灭对方骑兵的条件。 白合当听到第一声炮声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白合手下的马匹,根本就没有听过这种隆隆的炮声,再加上不时在旁边落下的炮弹,顿时大乱,马匹受惊胡乱的在战场上跑动着。 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骑兵部队,在炮火的打击下狼狈的四散而逃,又有士兵被掀落马下,脸色苍白,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眼看着敌方的炮火在林子边缘一遍一遍的犁着,想要让自己的步兵上前把骑兵接下来,但是在这道炮火的打击和对方重机枪的扫射下,根本无法穿过这条死亡之线。 白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他的骑兵完了,没有步兵支持的骑兵在对方重机枪的扫射下将会完全成为耙子,毫无还手之力,就是想跑回来,都已经是不可能了。 这是一个陷阱,这是一个对方精心设计的,让自己死无丧身之地的陷阱! 想到这里,心里在滴血一般的难受着,再也忍受不住打击,一口血喷了出来。围着白合的人大惊,赶进的扶着对方休息,白合却是推开手下,满脸雪白的嘶声喊道:“让他们进攻!进攻!只要冲过去咱们就赢了!” 昨日幸好那个报信的人已经喂狗了,要不然一定会后悔,在白合的心中,此时他就是死上一万遍都不足以解白合恨! 命令虽然传了下去,但已经吓破胆的百合军却终究没人敢冲过去,他们这些人在内地这种小地方,很少见过这种密集炮弹落下的情景,早就养成了狂妄自大的性格,但是这时候,看着冲上前的人,被炮火无情的吞噬之后,接着不知道是哪个人的内脏被炸出来又被气流冲击到这些士兵们面前,他们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就这样,士兵们你推我嚷的不断后退,眼睁睁的看着骑兵一个个被打落地,骑兵逐渐的失去了抵抗能力··· 不管白合这边的手下和白合自己是如何的痛苦和不甘,但韩争军这边所有的人都感到兴奋,尤其是击毙对方士兵之后,那些骑兵的战马随意的乱窜,他们更是高兴。 韩争派出士兵,在炮火和机枪的扫射掩护下,纷纷跳出战壕,抢夺无主的马匹。自己这边这次之后,估计就要好好训练骑兵了,当然此战过后,也少了一顿马肉大餐。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这是一场思想观念的碰撞,长期的内地生涯,让局限了白合的思想,从没有看到过炮兵和重机枪活力交叉掩护的战争,这次彻底的惨败在韩争军之下。 不管韩争事后承不承认,但所有经历过这场战争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在整个战斗中,事先挖下的绊马坑起了很大的作用,白合手下骑兵之所以无法逃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陷马坑的作用,当那些骑兵想要返回时,不时的有马被崴断脚掌倒了下去。那些断脚的战马医好之后,估计很难再上战场,但是却是交给后勤,作为拉车的畜力却是再好不过。 这初次交锋下来,白合军狼狈退出战场,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战马,而韩争这边却是伤亡甚少,还是后来那些反应快的骑兵下马反击之后,才出现的少数伤亡。 李峰那边的炮声,在白亮等人着急的期待中渐渐的小了下去。一阵的炮击下来,竟然消耗了三箱炮弹! 接下来,看到韩争这边的战斗逐渐完结,李峰这边也开始重新忙碌的调整着坐标,准备支援着下一波敌军步兵的冲击。 白合此时却是顾不了那么多,看到对方的炮兵渐渐的熄火,只有偶尔一发炮弹落下来,已经对冲锋构不成太大的威胁,这才放心下来,调整阵型,大喊一声,让士兵重新冲了上去。 白合这些年之所以横行阜阳一地,却也是有理由的,当步兵再次冲锋的时候,士兵与士兵之间已经拉开了距离,这样以来,韩争军的炮火造成的杀伤变得有限,重机枪也无法像第一次那般威力无穷。 白合军的士兵们,几乎每人都是低伏着身子,并在林子边缘留下一部分士兵开枪作火力支援,缓缓的向韩争军阵地摸去。 但昨天重机枪只有四挺,而此时却有六挺,轻机枪更是多了起来,就是他们做了准备,伤亡减少很多,但是依然承受着巨大的火力覆盖,压的他们抬不起头来。 韩争此时在临时的工事中,亲自拿着一支步枪射击着,韩强和周良丰想让韩争到后方去,毕竟对方是将近四百人的集体冲锋。 但韩争知道自己手下大多都是一群新兵,要是自己不在这里守着,一旦对方发动强力的冲锋,弄不好就会有状况发生,如何放心的下去? 两人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几人把韩争围在中间,保护着韩争,以免发生意外。 子弹像雨幕一样倾泻在冲锋的敌军身上,而对方在伤亡四五十人之后,渐渐的还击力度也增强上来,趴在地上仍旧是缓缓的往这边前进着。 这时候,下去休息的陈锋和段年部增援上来,弹幕交织中,不时的有人倒下,而这时韩争这边加固的防御工事终于发挥了作用,有效的抵挡了对方大多数的子弹,大大降低了韩争这边的伤亡人数。 又过一会之后,李峰那边的一门炮火调整好坐标也开始往这边支援,时不时的有炮弹掉落在敌军的人群中,带走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渐渐的敌军流出的血水染红了阵地的前方,随着距离韩争军阵地越来越近,他们不得不重新汇聚,意图增强突击力量,不过这样以来,伤亡再次大了起来。 白合此时已经来到树林之中,满眼血色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在对方的弹幕中时不时的中弹,然后死亡,就是没有当场死亡的士兵,在惨嚎声中从地上跳起,瞬间就会有更多的子弹钻进身体,带走他的生命。 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再不攻陷对方的阵地,一旦对方的炮兵调整好方位和坐标,自己这边到时候可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的兄弟就是在自己现在站着的树林中死去的,忍到现在的心火再也按不下去,爆发了出来。 白合恶狠狠的掏出自己的手枪,向自己身边的亲兵们吼道:“你们都跟着我集合,我要亲自顶上去,对方就是一座山,我们也要把他切开!让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一旦突破对方阵地,他们就完了!就差咱们最后一脚!” 手下的亲兵本来想劝劝,但是看到白合正狠狠的等着自己这些人,就像自己这些人不答应,对方就会吃了自己这些人一般。 想起早上被白合斩首祭旗的三人,那血淋淋的头颅和喷溅的鲜血仿佛就在自己身边,他们顿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再也不敢多说,老老实实的跟在白亮的后面往前面的阵地冲去,边大声的喊着白合的交代的话。 不断在流血伤亡的白合部,听到喊声本来还不敢相信,待抽空回头看时,却是真的看到自己的老大在亲兵的护卫下,踉踉跄跄的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往这边冲来。 不管此时的白合奔跑的姿势有多么狼狈,也不问白合手中的手枪此时有没有用,但他的到来总算是给将要崩溃的手下们带来一支强心剂,士气大增。 白合部此时也发挥出了他们的狠劲,顿时大喊一声,齐齐的往前冲出了一段距离,已经被韩争这边渐渐压制下来的火力也再次猛烈起来,韩争这边压力顿时增加不少。 白合只是冲出了一小段距离,手下们看到目的达到了,赶紧拉住白合,紧紧的趴在了地上。 白合此时看到自己这边渐渐的推进到了韩争阵地的边缘,心中顿时大喜,知道自己这次只要不出意外就要进行混战了,他不相信失去了重火力掩护的韩争军,能够战胜自己的军队,虽说手下这时候伤亡不少,但是人数依然保持着一些优势。 如若拿下对方,对方的那些重火力,足够弥补自己这方的损失! 韩争脸色凝重起来,看着阵地上逐渐增加的伤亡,以及不断向自己阵地推荐的敌军,顿时大喊一声:“刺刀、大刀准备!” 此时的李峰这边,只有一门大炮在一直支援着韩争那边的阵地,虽然杀伤不少人,但终究有限,由于敌军推进前线,他们炮兵终于失去了最好的射击角度。 李峰此时满是紧张的调试着炮火,眼见前方双方就要进行最为惨烈的接触战,就在这时候,老天终归多青睐了韩争一眼,剩下的炮射角,终于调试完毕! 对于已经被大炮威力吓怕的敌军来说,当炮声再次集体响起,在他们人群中炸开的时候,白合部几乎是本能的颤抖了一下! 轻重机枪和炮火,以及步枪,就这样在敌军即将看到曙光的时候,再次配合了起来,当数枚炮弹带着啸音再次落在白合军中,掀起数具尸体的时候,这场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的白合军,惊慌失措,甚至顾不上眼前的敌人和白合的大喊声,仓皇往后逃去,甚至枪支都仍在了地上。 第九十四章 逃窜 “完了,什么都玩啦!哈哈哈!什么都玩了呀”白合看着眼前的溃兵,感到一阵阵绝望,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白合想尽可能的收拢一些溃兵,但丧失最后一点勇气的手下,再也听不到他的大喊着,自顾自的乱窜着,白合看到这种情形,他知道自己完了,什么都完了! 当他们一路狂奔,逃到安全地带的时候,这才发下手下仅有的士兵,不由的发出绝望的呐喊。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一无所有,他还没当够称霸一方的感觉,他还没享受厌倦现在的荣华富贵,所以他疯狂的大喊着,大叫着。 “大爷,咱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白合身边还跟着自己的十几人的亲兵,手下聚集起来的溃兵看到老大这个样子,畏畏缩缩的逃出了白合的视线。 卫兵们看到白合此时的疯狂,不敢再耽搁,赶紧驾着白合的胳膊,往外拉去。 “对,还有机会,我只要回去,其他地方不会看着韩争做大的,大不了到时候出点血,我不能死,对!我要跑,要跑!!”白合被手下拉扯着,鞋子也掉了,这时候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白合有些神经质的对着手下说着,来时的意气风发一去不复返了。 白合嘴里虽然说着这话,但白合双腿却是颤抖着,似乎是抽筋一般,怎么也挪不开脚步,手下们看到远处对方阵地那边的敌军已经慢慢的往这边赶来,顿时大惊,顾不得许多,再次几人架着白合扭头就走。 韩强看到那一群十几人匆匆的逃亡而去,只是让手下远远的缀着,却也没有紧着追上去,万一对方被追急了,反咬一口,到时候也让人不好受的,然后命令手下追击那些不成群,没有任何威胁的散兵游勇们去了,然后口中大喊着“活捉白合”的号子。 韩争知道那群集结起来的溃兵其中很有可能就有白合,不过他却是并不担心,没有了牙齿和利爪的丧家之犬,已经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过韩强的这一声喊,倒是吓了那正在狼狈逃窜的溃兵一跳,扭头一看却是看到对方往其他方向追去,顿时大喜过望,顾不得想这是怎么回事,脚步加快,迅速离去。 白合被自己的这一群手下亲兵架着,颠簸的浑身酸软,另外挂着的一只鞋子也掉了下来,头发披散着,狼狈不堪,不过随着喊杀声渐渐远离,白合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知道自己终于离逃生又近了一步,在心里感叹一句:“还是自己的老手下值得相信。” 同时,很快后面又跟来一批还算武装齐全的士兵,原来这些人正是在林子边缘火力支援冲锋队的,看到前面人群溃散之后,一些人也是枪一扔,跟着溃兵逃跑了,不过却也有没有扔掉枪支的,这时候注意到白合之后,赶紧跟了过来。 这个时候,被手下驾着的白合连寒暄什么的都省了,还是逃命要紧,众人加起来已经有将近五六十人,众人架着白合继续往外跑去,当出了林子,就看到边上被拴在一棵树上的马也没有了,不知被谁为了逃命扯掉骑了走去。 白合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声,却是发现后面远远的缀着十几名追兵,众人更是不敢停留,就连身上的枪支再次扔下大半,以减轻身上的负担,白合看的心疼不已,但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自己的命还要靠这些人救。 一路向南,像一群逃难的难民一般,路上不时的看到零零散散的溃兵然后收拢起来,也慢慢的收集了将近一百人左右的手下,这让白合对于自己守住自己的地盘信心升高了不少。 韩争此时心中兴奋,看到对方的溃兵逐渐走远,就停住了脚步,然后让韩强和周良丰两人带着人再追击一阵子,收集一些被对方丢弃的枪弹辎重。 李峰满脸喜色的来到韩争身边,一路上被大家不时的看上两眼,心里满是自豪和兴奋,此次战役,炮兵部队作为奇兵,居功至伟,这对于刚刚参加第一次战争立此大功的炮兵部队来说,弥足珍贵。 “感觉怎么样?炮兵用起来行不?!”韩争拍了一下李峰的肩膀,笑着打趣道。 “嗯,还是这厉害,就是手下们还有一些生涩,但慢慢会好起来的,必定不会辜负营长的期望。”陈锋难掩脸上喜色,不顾却也知道实话实说。 “这就好,告诉大家一声,这次咱们回去后,都会为大家记一功的。” 韩争说完这几句话后,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战场上,林子的边沿已经被炮火轰的坑坑洼洼,树也是乱七八糟的歪倒在一旁,有些还燃烧着火焰。 此时卫生队的士兵这才上来,把阵地上的伤兵员都用担架抬了下去,至于伤亡人数和辎重缴获暂时还没统计出来,但想必伤亡不会太少。 这次虽然有大炮的支持,但后期却是着实打了一场段时间的阵地战,这次对于所有参战的新兵来说,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是一次大的考验,这时的他们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士兵。 余下的士兵们依照韩争安排,在战场上不时的走动着,把对方的受伤的士兵也抬起来,走过韩争的身边,送到后面医治。 这场战役下来,整整的打了三四个时辰,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多钟,士兵们渐渐的把战场稍稍的打扫了一番之后,然后在韩争的安排之下,开始吃饭。 面临着精神和身体的透支,士兵们太饿了,即使面临着血腥味依然浓厚的战场和战场上的残肢断臂,也是硬生生的吃下几口,即使是新兵也是就着水吃了一些大饼。 “营长,咱们下午追不追下去?”正在吃东西的陈锋手里拿着一张大饼走了过来,瓮声瓮气的说道。 此时的陈锋经过连着两场战役的锻炼,眼中满是血丝,但精神却是出奇的好。 “下午让士兵们打扫一下战场,之后什么都不要干啦,晚上可以让兄弟们好好的休息放松一下,准备养好精神,这已经是最后一场战役了,告诉咱们的兄弟们,明天就咱们就去收取战利品去。”韩争喝了一口水,看了外面一眼狼藉的战场,对着陈锋说道。 韩争把这事交代好之后,韩强和周粮丰两人就带着卫队的士兵们追击回来了,此时两人一头汗水,但周良丰和韩强脸上却满是懊恼,毫无喜色。 韩争不知出了何事,看了看两人身后带来的卫兵们,个人手中和肩膀上都挂着好几杆枪,甚至在后面的几人还抬着几箱子还没有开封使用的子弹,并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样子,但不只是韩强和周粮丰脸色懊恼,就是那群手下也是如此。 韩争有些疑惑的让卫队的士兵都打发下去,把缴获登记一下,然后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下,这才把韩强和周粮丰两人留了下来。 “说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追击出了岔子?”韩争递给两人一人一杯水,看着两人喝过之后这才问道。 “没有,就是没逮到白合,让这个老崽子跑掉了。”两人对视一眼,这才有些沮丧的回答道,然后就低着头等着韩争的训斥。 白合逃走,韩争并没有在意,毕竟两人在对方地盘上不熟悉地形,纵使有详细的地图,依然是很难摸清每一个方向。 看着低头的两人,韩争也没打算训斥他们,只是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好了,你们这次立了功,回头会有封赏下来,你们先下去休息,不要想太多,e而且当时战场那么乱,你们也没有什么搜查找人的经验,找不到对方也就算了,下次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仔细的搜查,尤其是重点人物,希望你们下次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都回去休息吧。” 但两人听完后还是没有走开,反而是头低的更低了,有些不敢看韩争。 韩争诧异的看着还在站着的两人,有些不解的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营长,不是的···是···是我遇见了白合,却把对方放走了。”韩强吭吭哧哧的终于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你把他放走了?”韩争听到韩强的回答,顿时愣住了,虽然不打算捉住白合,但是既然遇到,怎么放走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把他放走,我是,我是······”韩强看到韩争听到这话后,脸色不好,赶紧的急于解释着,但越是紧张,越是手忙脚乱的说不出话来。 韩争看到韩强这样,这才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对方慢慢说。 随着韩强的话,韩争慢慢的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件事情还要回到半个多小时以前,白合的手下架着白合一群人往小树林方向逃跑的时候,被韩强带着手下看到,但韩强发现对方身边有不少人,担心追急了对方,被反咬一口,又想着韩争交代的驱逐溃兵,抓住白合的事情,因此就想要纠结士兵,集体攻击对方。 但是当韩强和周粮丰集合在一处,士兵集结足够的时候,对方却是已经跑的没影了。 韩强不由在心中大为懊恼,怪自己太过小心,随后又和周粮丰解释了一番,两人率军再次追击一阵,却是没有再发现对方身影。 周粮丰看到这样,也只能放弃,不过却也有些收获,带着手下把对方扔下来的枪和弹药收集了起来。 第九十五章 止步利辛城 把事情经过说完之后,韩争这才知道了经过。 韩强和周良丰以为韩争这次估计要发火,齐齐的对视一眼之后,向韩争敬了一礼说道:“请营长责罚!” “算了,你们也累了半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不要多想。”韩争有些苦笑的挥了挥手,自己并没有责罚两人的意思。 “请营长责罚!”两人看韩争的样子,哪里肯走,只是重复的说道。 韩争这才无奈的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看到两人坚持,况且两人的事情很快就会字军营中传开,自己虽然并不认为两人有错处,但是这种事情却是好不好解释,而且事情传开,两人这次的事情的确要处理好了,要不然下次再出现这样是事情也不好办。 韩争想了想,这才说道:“你们这次的功劳就不记了,再加上这个月的军饷也扣下来,回营之后,找郑荣去登记就行了。” 韩争看着仍是有些愧疚的两人,继续开解道:“好了,跑了就跑了,不去管他,反正他的人已经被咱们打残了,谅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光杆司令咱们不怕,回去吧。” 两人听到韩争这样说,心里才好受些,扭头出去了。 韩争独自在营里坐着,却并没有过多的想这件事情,而是想着明日的行军,趁机接收白合地盘,而且速度要快,免得出现意外。 当然,不管现在如何,明天总要把利辛先占了再说。 白合当天在太阳将要落山之时,才渐渐的看到利辛城,看着远处夕阳余晖的城墙,在白合眼中却是如同散发光芒一般,让他有种朝拜的感觉,他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像现在一样,利辛城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可爱。 白合顿时激动的无以复加,鼻头有些发酸,然后这才对着手下张口说了一句:“走,咱们回去!” 这一路逃亡,白合想着自己一行人如丧家之犬,即使后面不再有人追击,但却是丝毫没有敢停留下来休息片刻,心里满是辛酸,此时看到利辛城,自然难掩心中激动。 此时城中还没有接到白合战败的消息,只是知道早上白合带着自己的一群手下爪牙往南扑去,城中之人却只能在心里哀叹不知道又会有哪个地方的百姓又要遭殃了,在他们这些人的心中,手下有将近千人,又有骑兵的白合在这里几乎是无敌一般的存在。 因此,当白合一行人狼狈的逃回利辛城的时候,众人看到一行人像要饭逃荒一般入了城,眼中满是诧异,待到人群中有人认出其中一个披头散发,宛若疯子一般的人就是早上气势汹汹的白合时,人群更是瞬间炸开了。 他们不知道这时怎么了,更不知道是谁把白合打成这样,一时议论纷纷开来。 白合此时努力的向自己的手下中缩进去,催促着手下赶紧的回到自己的驻地去,虽然在他们一行人走到人群近前时,那些议论之声就会消失,但是一旦走开之后,那种带着些惶恐又有些隐隐的兴奋的声音依然传来,令白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是白合有手下想要呵斥围观的群人,也被白合阻止了下来,这个时候的他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般,每一个人的议论声钻进自己的耳中,在他听来,仿佛一把刀子··· 而周围的人群看到畏畏缩缩的白合,心里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股诡异的,如同变态般的快感,满是幸灾乐祸。 看着以前自己连看都不敢看的大人物,此时在自己面前如过街老鼠一样狼狈,这股莫名的兴奋来的格外的凶猛。 在他们眼中,似乎这个在传说中最好拿人喂狗的狠人也失去了可怕的光环,这种议论声更大了,有消息灵通的人,慢慢打听了一些消息,很快,一股躁动的情绪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白合似乎察觉到了人群中的躁动,不敢多耽搁,匆忙离开,向着临时住处而去。 白合一路在周围大声的议论声中回到了自己在此城中的住处,即使是不停的安慰自己,自己只是不和这帮小民一般见识罢了,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在以前,他何会用这种安慰,又有何人敢在自己面前大声的说话?! 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了,因此他此时的心里有些凄凉,就是原本在自己眼里有些可爱的利辛城,也变的冷冰冰的了,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自己感到寒冷和压抑的城中。 白合只是仅仅喝了两本茶,然后顾不得收拾东西,就只是回到住处换了一双鞋和衣服,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的装束之后,就赶紧的召集自己那些休息没有半刻钟的手下们。 这些此时躺在院子里地上的手下们实在是累的走不动的,但毕竟自己的前途还在白合身上,只要百合回到阜阳,重新立住脚跟,自己等人还有希望继续作威作福下去,若是白合都完了,作为曾经的白合亲兵,他们不认为谁还愿意手下自己这些人。 想到这里的他们也只能强忍着疲惫,慢慢的起身。 于是这群刚刚进城不倒半小时的队伍,在夕阳的余光中,虽然衣服有些整齐了,但却是越发的凄凉而去,连在城中睡一觉的勇气也在这一刻丧失贻尽。 城中的人看着白合的离去,他们已经意识到白合今后在这个城中的统治在今天结束了,所以他们受到太多的压抑终于爆发出来,彻底的疯狂了,人们四处的乱跑着,乱叫着,来发泄心中的那份复杂酸涩的情绪。 更多的人冲进了白合的院子里,这个往日令人生畏的地方,当再也没有权利站在后面威慑的时候,就成了人们发泄的对象。 院子里的门窗被砸坏,能拿走的值钱东西被带走,大件物品被拉出来焚烧,就连后院中白合圈养的十多条由于吃太多人肉而眼睛发红的狼狗,此时也被大家纷纷用转头砸去。 那些狼狗在人们的怒火前面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凶狠,只是夹着尾巴哀嚎着,躲藏着,然后生生的被砸死,血渐后院,就连尸体也被人们杂碎扔在了燃烧的大火之中。 第二天早上,当所有的士兵集合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大家都彻底的放松下来,虽然今日韩争准备拿下阜阳,但是却也没有在六点的时候喊醒大家,直到七点半左右,这才喊大家集合。 昨天韩争已经把任务下达到各个下级军官手中,因此,士兵们知道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因此,大家对于韩争让他们吃过饭后,命令大家往南进发之时,没有任何抵触,甚至是满脸的自豪和兴奋,没想到他们也有作为征服者的一天,踏上白合的地盘上。 韩争这次行军,却也没有大意,连陈锋的炮兵都被带了上来,后续韩争再次增调的部队依次跟上,一行将近五六百人,往南而去。 当在上午不到十一点的时候,韩争看到了城门大开的利辛城和站在城门口大群聚集的人群,很快就知了利辛城中发生的事情,心情顿时大好,知道这个城池今后就是自己的啦。 三月二十日中午,韩争正式占领利辛,淮河以北几地这才得到白合战败的消息,顿时震动,他们终于开始重视起韩争这个外来者。 此事在涡河流域,就像一颗落入一湖死水中的石子一般,激起层层涟漪,并逐渐向外扩散着,最终激起什么样的浪花,却不是韩争现在知道的了。 一九一二年三月,由阜阳白亮首先侵犯涡阳地界而引发的两地之间战争,前前后后,历时三天,以韩争最后反攻对方胜利为止,正式结束。 然而,就在韩争占据利辛之后,准备速战速决,大展拳脚,在各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完全占领阜阳,把触角伸到白氏兄弟所有的地盘时,韩争担心的事情终归是发生了,也意味着收取胜利果实的行动到此为止。 三月二十一日下午两点,韩争留下了五十多人在利辛驻扎之后,带着士气饱满,饱餐一顿之后的士兵们,正准备继续往南挺近的,在过马店孜镇,至永兴和插花镇,至二十二日在下午三点多钟,继续前行的部队在即将到达阜阳城下的时候,从北边向杰三队传过来的信使和民情处的人几乎同时赶上了韩争,而带来的消息却是令韩争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根据向杰的消息,亳州方向在韩争战败白合,进军利辛之后,不知怎么的得到了消息,迅速的反应过来,忽然在两地交界处开始增兵。想要试图攻进涡阳地界,试图分一杯羹。 不过幸好对方的先头部队刚到边境之时,就被民情处的侦知,所以向杰有所准备,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埋伏了对方,把对方的先头部队顶了回去。 亳州方向的敌方并没有阜阳方向的实力厚实,在被迎头一击过后倒也涨了见识,意识到了向杰等人的不好惹,但却也没有退兵,反而在边界陈兵监视涡阳方向。 于此同时,在今天上午亳州方向,忽然再次增兵,有侵犯之意,把战线往涡阳方向推进了几里地,威胁的意味十足。 而民情处的消息也是与这有关,几乎在今天上午的同时,在蒙城、宿州和太和等地也相继反应过来,很有默契的往涡阳边界处集结。 第九十六章 涡河上的会议 韩争看着手中的情报,韩争叹了口气,没想到其他几地反应竟然如此迅速,而且敏感。 那些人很有可能已经看到了韩争这个皖北地区的不稳定因素,以及他产生的威胁,似乎是出于本能的,同时展开了压制韩争的行动,开始有意识的干涉阜阳和涡阳之间的战争,压缩韩争的发展空间。 其实,韩争并不害怕周边那些已经像是从棺材板里走出来的,浑身散发腐朽气味的满清遗物,周边的这些势力,现在就像是吸血虫一般,不停的榨取着皖北有限的资源,同时,在这个小地方又养成了自大狂妄的心态。 这次周围反应如此剧烈,仿佛是自己刨了这些人的祖坟一般,更是显示出了这些人内心的虚弱! 但是,韩争这时候却也不得不妥协,毕竟现在军中士兵太少,若是和其中的一个势力抗衡,韩争不介意试试自己的拳头到底是硬不硬,或者是向周边各地展现一下自己强健的‘肌肉’。 不过,若是和周边势力一起动手,实力还是有些太小,一旦和周边这些人开战,到时候就不知道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家底还能保住多少,又或者是能不能战胜四方的敌人。 因此,冷静下来的韩争,虽然满心的不甘,但是在这时候,却也只能隐忍不发,阻住手下前行的脚步,守住利辛一地,慢慢的回去发展实力,待到下一次机会到来时,把他们这些人一起收拾了。 其实,在亳州一地试探性进攻之后,四周虽然呈现出对涡阳一地的包围态势,但是却出于各种考虑,再也不敢侵入涡阳一地,这令韩争微微有些放心。 而从这些人的表态之中,韩争似乎是读懂了什么,在自己显示了强大的火力之后,他们已经改变了把事情闹大的想法,要不然弄个两败俱伤,很有可能便宜了局外人。 想到这里,韩争下定了决心,只是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周围的那些人在暗地里做了多少交易,不过有一点却是达成了一致,那就是让韩争止步于利辛,当做一种被默认的赔偿,至于阜阳一地其他地方,韩争却是别想打着主意了。 至于有没有其他的补偿,这倒是要看接下来的谈判了,有些事情自然是要在一起讨论的,这已经成为了一种默契。 不顾这些都是韩争的猜测,韩争只能对着远处的阜阳城墙冷笑一声,然后率军开始返回。 “好,咱们回去!这次事后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补偿给咱们!”韩争打发了人下去,恨恨的把纸团起来装在了兜里。 “小丰子,让兄弟们集合!”韩争对着后面带队的周粮丰喊了一句。 周粮丰大声的应了一声,喊着让前面的士兵停下来,又通知到了陈锋和段年几人,把队伍收拢了起来。 陈锋和段年以及后队的李峰都,这时候已经得到了消息,也知道法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不由的有些窝火,不过却也知道韩争的考虑,老老实实的把命令传达了下去。 同时,几人又赶紧来到韩争身边,韩争又把事情具体的告诉了几人,众人脸色难看,最终却也不得不接受眼前事实,对于实力,众人更加的渴望了。 “咱们就这样回去了?这不是白忙活一场吗,大不了咱们干一场就是了,咱们可不害怕他们!”段年恼怒的说道,顺手把身旁树身上伸出来的一个刚刚抽出新芽的树枝拉下来,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难道我不难受?就你们这样?咱们筹划了这么久,牺牲了那么多的兄弟才打到这里,不止你们不甘心,就是我自己这里也是抽抽的痛。” 韩争狠狠的拍打了自己的心口几下,声音沙哑,恶狠狠的道“但是谁让咱们现在的实力不够,一旦四面开打,不说打不打的赢,就是咱们的县城估计就守不住,到时候咱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基础全部报废。真到了那一天,你说咱们怎么办?!” “这一次,我们吞下去!但是我们要记住这一天,这是咱们耻辱的日子,被几个小小的地方土军阀欺负到这种程度,总有一天会找回来,但我希望在这之前你们要有准备,咱们这就回去大力发展去,我们及今后要做的就是再次遇到这种机会时,不要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让他们退缩!回去,都回去!” 就这样,军队在韩争的注目之下不甘离去。 “那利辛呢?营长。”众人走到利辛,这才想起来问韩争关于利辛的话题。 “利辛?利辛既然在咱们手里了,难道还能送出去?今后就是咱们的地盘了。”韩争看到自己的手下士兵们都是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心里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你们低着头干什么!咱们这是得胜回来,咱们保护了我们的家乡父老,保护了我们的兄弟姐妹,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既然是我的士兵,就都给我抬起头来,今天的场子今后找回来就是!” 至少,这次战争下来,利辛是打下来了,实力也算是提升了一个大大的台阶。 ······ 在韩争率军回到利辛城之后的第二天,从民情处和向杰那边就传来消息就送到了韩争的手头,韩争这才知道,随着自己停止进军,各方在边界处集结的士兵慢慢的开始减少。 但是,韩争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这样完了,随着白合的倒台,在皖北地区各方的势力也要开始重新洗牌,划分势力范围。 果然不出韩争所料,在三月二十五的上午,缓缓退军的各方,就向韩争发出了邀请,希望在涡阳、蒙城、阜阳、亳县以及宿州、太和几地的县长和地方的长官都在一起聚聚,以此来以和平方式调解各方的矛盾。 但这次会议的真正意图,韩争却是清清楚楚,无非是调解自己和白合的矛盾以及压制自己对周围的扩张而已,对于这一点,他看的很通透。 三月底,六地的县长和各地最高负责人是在涡河之上聚会的,选择的地址也是涡阳蒙城两地交界处的水域。 这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鸟语花香的,似乎在预示着今日会有什么好兆头。 此次会上,白合也过来了,不过在整个过程中,却是一直是不说话,而不知道得到什么好处的另外几地,话里话外都是劝韩争这个面色清秀的年轻人做事要收敛一些的意思,语气中老气横秋,长长以长辈的口吻说话,令韩争极其的讨厌,不过却也不得不忍耐住。 因为今日的会议,将要决定着自己在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空间。 对于那些训斥或者不满的语气,韩争只能装作听不见,不过,韩争单意调来的曹德彪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会议场上,曹德彪眼瞪得像灯笼一样,配合着曹德彪脸上令人恐怖的疤痕,格外的有震慑力。 这些人仗着年纪大,倚老卖老,却不知现在的天下,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这时候仍然恋栈权势不去,早晚得不到善终。 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始终认为韩争如此年轻,又是外地人,刚刚来到这个地方,即使最近发展的不错,但终归没有多少根基,要不是他们看在北洋的面子上,恐怕早就教训韩争了。 不过他们要是知道,韩争军已经没有人记起自己这么一支队伍,连脸上又该是怎么样的表情。袁世凯最近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们不敢冒险得罪袁世凯的北洋军,而最为重要的事情,则是看到了韩争军展现出来的火力。 这些人能在各自的地盘上横行多年,一个个肯定都是心思阴沉之辈,对方不断的施压,无非就是让自己让步,但是一旦自己这次露怯,估计今后在这些人当中,已经是没有什么好的环境去发展了,这也是韩争这次调曹德彪过来的原因。 自己不方便说的,正好让曹德彪说出来,也让他们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端起一杯水,韩争忍不住喝了一口,然后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眼睛微微闭着,享受着不是时吹来的带着河面特有的湿润的小风,似乎已经睡着了一般。 而曹德彪此时却是按照韩争的授意,充分发挥着自己外表鲁莽,心里精明的性子,据理力争的向几人发难着:“这件事情你们都是知道的,想要这么算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们牺牲了将近一百多弟兄难道都是白死啦!他们的尸骨还在放着呢!!” 说着这话,曹德彪很是有气势的隔着桌子,身子伸到了其他各地人大佬们面前。 这让周围几人心里不自觉的感到一阵阵的郁闷,本来按自己这些人想好的,一旦韩争过来,自己等人率先发难,说是韩争挑起战端,令此地出现动乱,把这些责任都推到韩争身上,然后再说其他的。 没想到的是,韩争自从进来互相介绍之后,就在那边一句不说的养着神,似乎是度假一般,而自己这些人却要面对对面这个看上去又傻又有些野蛮的黑大个,自己准备好的话,都被这个傻傻的黑大个子七拐八拐的撇到一边。 不过众人也算是通过曹德彪,大致知道了韩争的意思,那就是:“战争是谁挑起的,谁就要负责善后事宜!至于他们那边,也是要补偿!” 几人看到有意无意的总是撇着韩争那边的曹德彪,想着韩争让这个傻大个出来,心中不由的恼火。 曹德彪依然在前面隔着桌子大声的嚷嚷着,死死的抓住要赔偿这一点。 在坐的几人都是一方的土皇帝,此时耐性终于被曹德彪滔滔不绝中消磨光了,在曹德彪喝口水准备接着说的时候,几人终于抓住机会开口对一旁的韩争说道:“韩标统,你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有话咱们就明说吧,你的这位贵手下想必也累了,是不是让他下去休息休息?” 韩争这才有些刚像睡醒一般,眯了眯眼睛看了几人一眼,又抬头看了曹德彪一眼,说道:“老曹,你怎么又犯浑惹各位大人啦!来时候就告诉你要少说多做,不要动不动就张嘴得罪人,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我这才睡一会,你这又在这说一些混话,下次可不带你出来了。” 韩争看似训了曹德彪一顿,曹德彪赶紧的又是惶恐又是不安的点头应是,连连讨饶,韩争这才放过他,对着等着自己回话的几位说道:“各位,怪我御下不严,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没想到刚到这看到这河两边的春色美景,就有些迷糊糊的睡着了,给了这小子乱说话的机会,还望各位原谅则个。” 几人在心里不自觉的翻了翻白眼,心想要不是你授意,你的一个小兵能敢对着自己几人这样?就是你刚刚真睡着了,那刚才这个黑大个这么大的嗓子,就是一头猪也该醒啦。 因此,几人都没有接话,气氛有些沉闷起来。 韩争也不在意,示意曹德彪来到自己身后,这才接着说道:“既然各位让我直说,那咱就不客气了,大家在各自的地盘上也都是牧守一方,辛辛苦苦的为一方百姓谋着福祉,在辈分和年纪上,说起来我也是一个小辈,但是做一方官,为一方民的道理还是懂的。” 韩争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白大人兄弟两人,要来我的地方看看,我是很欢迎的,但没有想到这个过程中却是出了误会,这才弄到这个地步,烦扰起大家来。本来我带着兄弟们也想去阜阳县城逛逛的,但这里面有大家的意思在,咱也就不去啦,但手下的兄弟们总是有些想不通,所以就希望有些能够让大家都过得去的说法才好,要不然兄弟们造起反来,我也是收束不住的。” 几人听到韩争话中的意思有缓和之意,也顾不得曹德彪之事了,接着问道:“那你说怎么个说法好?毕竟白兄的弟弟这次也丧生了,你们两边都是伤亡不小,再打下去的话,只会造成生灵涂炭。” 韩争知道他们提出白亮已死的这件事情来说事的意思,无非是想不让自己提出过分的要求,看来这个白合给他们的好处不少呀,想到这里,的韩争看了看坐在桌子后面,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白合,无谓的笑了一下。 对于这些逢场作戏的事情,韩争多少也会些,“大家的意思我也清楚,对于白兄弟的死,我也是很难过的,这件事情已经这样,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这样吧,为了安抚我手下兄弟和死难者的家属,这些安家费和安抚费白大人总要出一些吧,至于军费什么的,我就自己垫付了。” 第九十七章 魂归来兮 这些人听到韩争的话,在座众人并没有人去相信,大家谁不是门清的,要说只是一些烧埋银子和安家费能有多少?韩争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这么点东西来的? 当然,韩争能表态,倒是让众人松了口气。 果然如此,大家刚刚想到这里,韩争那边就接着说道:“当然了,我们虽说军费是不要了,但损失总是需要补偿的吧,大家都是一大家子人,守家过日子的,我想大家这点应该都理解,这次的冲突怎么说也造成了上百亩的良田颗粒无收,弹药和枪支也是损失了不少,这点希望能多少给一些补偿。” 听到韩争的话,周围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知道正题来了,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此地在座的众人还有谁后来没了解过当时的战场?! 什么良田颗粒无收,这只是套话罢了,弹药枪支损失,弹药众人承认,要不然也不会死那么多人,这枪支却是有些勉强,众人已经知道,韩争此次从战役中,缴获的枪支不下百支,更别说更为珍贵的马匹! 不过大家这时候想着赶紧把事情平息下来,然后各顾各家,再加上这次这次赔偿反正又不是自己赔偿,赔偿的多点少点,也就那样了,自己等人的目的就是希望白合不要这么快倒台,挤压韩争的发展空间罢了。 “那你准备要多少补偿?”既然说到这里,也就变成了赤裸裸的交易。 “安抚费什么的就一万块算了,总要对得起我手下的士兵的。” 韩争这句刚说完几人在心里暗想一句,看来这个年轻人还不算太贪,一万虽不少,但对于他们这些在一地当土皇帝的人来说,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罢了,每年他们从鸦片的收益中就有将近十万的收入。” 韩争看了看这些人的脸色,大概也能猜到他们心里的想法,在心里冷笑了一句,接着说道:“至于百姓粮食的损失,照价赔偿就是了,五千块也行。” 坐在后面不说话的白合闻言,脸色颤动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的价格会有这么高,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只能接受,要是在以前,别说一万五千大洋,就是五万大洋,自己也能拿得出手,但是自从韩争禁烟,严查走私,再加上自己还想要在阜阳继续待下去的话,必然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给再做其他人,,已经能够感受到一股压力。 但是,这时候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不顾这些人的脸色,也不理身后不时拉拉他衣服的曹德彪,韩争感受了一下外面的和风,在心里舒服的叹了口气,道:“就是这弹药嘛,消耗的有些多了点,大家都是打出来的,经过大场面的前辈,想必这点都知道,一场战斗打下来,不小心上万,上十万发子弹就没了,枪支什么的也是如此,我们在这里又不好补充,所以这些难免就多了些,对了,老曹,咱们消耗了多少弹药?枪支损失多少来着?” 韩争不顾几人脸色说完之后,又回头问了曹德彪一句。 曹德彪在听到韩争说枪支弹药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准备看着营长唱的好戏。 不止是他,就连其他人也知道了事情的不对,耐心的听着韩争后面的话。 韩争这一问,倒是让曹德彪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幸好他接下来动作不慢,自己假装想想的时候,看到韩争背在身后的手一个打出了八的手势,一个打出了五个手指头,顿时满脸认真的赶紧说道:“报告标统(外人面前叫标统,前文已有交代)!总共消耗弹药八万发,枪支五千!” 这话说完,船内会议室内一片寂静,嘴张多大的看着信口胡诌的曹德彪,就连韩争都有些吃惊的不断拿眼看着对方。 按原本韩争的意思,就是让对方说个八千子弹,五百支长枪就行了,没想到这曹德彪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来个狮子大张口! 曹德彪一时没有意识到,还有些自得于自己反应快,但是此时被全船之人怪异的看着,这才反应过来,但此时却是不好改口,急的额头都有些冒汗,表情无辜的看着韩争。 “咳咳,这个···这个枪支嘛,的却是消耗的有些多,但战场上不像是平时训练,消耗多些也说得过去不是?哈哈,哈哈···” 韩争此时懒得多说,先把这关过了再说,狠狠的瞪了曹德彪一眼,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无论如何不能改口的,只有打了个哈哈的说道。 大家看着坐着的韩争和站着的曹德彪两人,然后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暗暗的道:“怎么今天遇到这两个二愣子,就是再怎么想贪,总也要有个度吧,就是你自己有五千支枪之后再说呀。” 此时韩争也只能硬挺下来,不看众人的眼色,接着不动声色的回头回头看了曹德彪一眼问道:“你没记错吧?” 曹德彪都在这种时候了,哪里还敢说自己由于太兴奋,一时激动说错了,只好狠狠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没说错。 下面的众人此时大眼瞪小眼,就是没有人说话。 然而别人不说话可以,白合却是实在是忍受不了两人赤裸裸的敲诈,猛的站了起来:“韩标统,不要欺人太甚了!” 听到这话,韩争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满脸无辜的看了满脸激动的白合一眼,有些不解的说道:“哪有什么过分了?哦,的却,要是一次让你拿出这么多的枪支来,估计也是没有,不过你放心,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大家看看这样怎么样,你先一次性的把子弹给我一半,枪支什么的,你就先象征性的给个六百支也就行了,至于剩下什么时候有了再给也行。” 前面有曹德彪的五千打头,韩争自己也不见意再在自己的底线上加上那么一百支步枪。 听到这话,白合这才满脸怒意的重新坐下来,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毕竟五千支太吓人了,至于剩下的,看韩争的意思,也是知道自己开的口有些大,说是今后再给,但也是就这样过去了··· 估计如果韩争要是刚刚在第一次说出来要六百支的话,这些人弄不好还要讨价还价一番,但前面有五千在那里做着比较,现在听着六百这个数字,也并不是不能让人接受了,这也算是曹德彪歪打正着,做了件好事。 白合甚至心里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对于六百支枪,自己库存里还是勉强够的。 自己的家底四十多万元,为了自己的位子,请来这些人就用了二十多万,自己还剩下将近二十万,即使还上韩争的这费用那费用的,还能有十四五万,虽然购买枪支有些勉强,但也能凑合着重新建起队伍。 而且,白合清楚一点,只要自己还在这个位子上坐着,就不愁没钱,想着将来自己将要继续过着以往的日子,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至于自己弟弟的仇,唉,先保住活人再说吧,想必弟弟也会理解的··· 这件事情既然当事人白合不反对,很快就敲定了下来。 至于利辛,没人再提这件事情,算是默认了利辛的最后归属。 这个春天,韩争是第一次获得了自己人生中的一场胜利。 这场在涡河流域的一场局部的战争以谈判正式收尾之后,韩争在第二天就接收了白合的补偿,一万三千块大洋,和四万发子弹以及六百支步枪,韩争都没想到对方速度会这么快,估计白合也有被敲诈的打算了,这些东西已经提前预备下来。 这次倒也让韩争大发感慨,这战争财果然来得快··· 韩争走时,留下了陈锋率人在利辛暂且驻守,就带着剩余之人和伤兵员返回涡阳。 牺牲的士兵,都李峰提前带来增援上来的卫生队抬回涡阳去了,让涡阳本地的牺牲士兵的家人看了最后一眼,而跟着韩争来到这里的牺牲老兵们,只好按照韩争事先的安排和牺牲的新兵们一起被火化,把他们的骨灰装在专门的匣子里存放,等着韩争回来主持全体下葬。 三月二十七日,韩争正式回到的涡阳。 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回来之后第一件事,韩争就带着全体士兵来到了城东。 而此时的城东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有阵亡士兵的家属在那里放声的痛哭着,发泄着心中的痛楚,还有许多的人在城里张林羽等几位老人的带领下在祭拜着这些保卫家乡而战死的英烈们。 张林羽声音低沉的念着祭文,虽然祭文中很多话大家并不懂,但并不影响大家从里面听出来深深的哀痛之情,这篇祭文在张林羽低沉的声音之下,显得格外的有感染力。 在韩争到来的时候,祭文刚刚念到最后,大家看到袖口上带着白袖,胸前憋着白花,往这边赶来的韩争一行,自发的走向两边,让开了一条路。 韩争现在心情很沉重,看着两旁声音低下来压抑的哭泣声,想着统计出来的结果,韩争在谈判时的好心情也没有了。 这一战战死者有整整将近六十人,想着那些年轻的生命再也无声无息,纵使是不断强调的告诉自己要硬起心肠的韩争,心脏也是狠狠的抽搐着,这种痛,深入骨髓! 这个地方,是韩争交代工兵队的人修建的一个烈士墓场,在城东的这片三百多亩的荒地上刚刚建立起来,韩争不想自己的手下们死后被后人忘记,所以才有了这个地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道路用石子铺着,两旁有刚刚移植过来的垂柳树和松树,三月这个时候的柳树开始抽出了嫩芽,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好看,但这个时候却没人因为这种景致而高兴。 韩争来到近前,看着烈士林园的入口处摆放的整整齐齐写着姓名的五十多具匣子,一句话都不说的拿起旁边人递过来的三炷香,躬身插入香炉中。 又接过三杯酒恭恭敬敬的洒在身前,喊了一句:“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声音在三月的春风中却格外的肃杀,旁边的卫队士兵们不自觉的跟着高声喊着:“魂归来兮!魂归来兮!”声音直震云霄。 韩争又亲自把军中刚刚打制好的勋章,一枚枚的放在各个匣子上面,默念了一声:“兄弟走好···” 周围的人停止了哭泣,看着韩争的动作,空气中似乎沉重的让人无法喘息。 这些事情办完之后,韩争站在烈士们的安息之地前,高喊一声:“送诸位兄弟走好!为众兄弟壮行!” “为众兄弟壮行!”来维持秩序和参加葬礼的所有警察卫队和士兵们齐声的大喊一声,拿起手中的枪高高举起,朝天放枪,声音悠远而肃穆··· 在枪声中,庄重的穿着素服的卫队士兵们,把五十多阵亡士兵的骨灰放进了写着姓名的各个墓坑中,缓缓的用泥土掩埋起来。 林园外,道路旁边的阵亡士兵家属再也忍受不住,大声的哭诉起来,跌跌撞撞的闯进林园,抱着自己亲人的墓碑死死的不愿放手。 韩争拦住了想要上前阻止的卫队士兵,说了声:“让他们在这里拜祭吧。” 第九十八章 新军制 枪声在天空中飘荡,卫队的士兵们庄重的穿着素服,把五十多阵亡士兵的骨灰放进了写着姓名的各个墓坑中,缓缓的用泥土掩埋起来。 林园外,道路旁边的阵亡士兵家属再也忍受不住,大声的哭诉起来,跌跌撞撞的闯进林园,抱着自己亲人的墓碑死死的不愿放手。 韩争拦住了想要上前阻止的卫队士兵,说了声:“让他们在这里拜祭吧。” 待到拜祭之人越来越多,韩争亲自来到园林处,架设的高台之上,看着下面的人群,不由的大声喊了一句:“乡亲们,这次是我对不起大家,没把大家伙全都安全的带回来,我愧对大家的信任!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这,就是我们这些士兵的使命!他们在战场上是英雄,是真真正正的英雄,这次牺牲,是保卫家园牺牲的。”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看着台上的韩争,韩争说道这里,似乎有些激动:“而我也是一名军人,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和他们一样,静静的躺在这里和这些牺牲的英雄们常伴左右,这是一个军人的归宿!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因为我答应过他们,答应他们一旦牺牲后,要照顾好他们的家人,照顾好这一方土地!” 听着韩争说的这些话,下面众人收拾心情,就是那些原本对韩争有些怨气的死亡士兵家属们,也慢慢的平复下来。 “现在,他们只是先行者而已,他们为我们这个地方的安宁喜乐而战死!而他们的精神永存,激励着我们这些后来人踏着他们走过的路子继续前行着,继续保卫着我们的家乡,守护着我们的父老,谁敢侵犯我们,谁敢不让我们好过,那么我们就消灭谁!而这,就是我们的目标!” 韩争的声音远远的传开,如果众人对于韩争前段话还有些不理解的时候,最后几句话却是打动了众人的心思,谁也不能否认,当韩争带着手下百十人到达这里之后,这里从此改变了模样··· 韩争看着台下渐渐振奋起来的人们,心中有些安慰,注目着那些被立起的墓碑,心中叹息了一声:“总有一天,我要让这天下,再也没有因内战而死的士兵!” 韩争的讲话结束了,张林羽几位老人这时候,已经带来了一块上面空荡荡的大理石石碑。 “韩官长,你也不要太难过,大家虽然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但是总要学会接受的,从当兵的第一天起,大家谁不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要怪,就怪他们生在了这个乱世,不过他们能跟着韩营长,却也是他们的福分,没有让他们在浑浑噩噩中死去,韩营长能照顾他们的家人,他们在那边也可以安息啦。” 张林羽这句话说的显然有些动情,又有些感慨,他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经历过,大清统治这个地方的时候,众人没有过上好日子,但是却也能勉强活命,但是当乱世来临,军阀四起的时候,却是连自己的性命都随时会被剥削。 其实在内心里,张林羽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家乡有一个强力的军阀镇守,就是搜刮的狠些,但是只要能活命,也认了,这也就是韩争到来之后,他主动出来帮助韩争的原因,而且韩争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他的预期。 这时候又看到韩争对于这些普通士兵的关心,心中不由感动,就是以前横行天下的淮军,他也从来没看到过对自己手下的士兵生死这么看重的军官,也没有哪个军官能像韩争这样对阵亡士兵的家属还能够这样照顾,又是免税,又是定时发放养家费的。 至于前几年曾经联系过自己的那些革命党的大人物们,话里话外也只是想着让大家响应,在他们的心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些家乡子弟们的死活。 在老人的心中,韩争这段时间的作为,足够称得上有仁心,有能力而且又有实力野心的一个人,他知道,这样的一个人迟早会冲出这片土地,翱翔于天际之上的··· 韩争迎着张老,把对方让到台子下面的椅子上坐着,听到对方的话,唯有苦笑一声没有说话,他们可以这么安慰自己,但自己所作的一切也只是但求心安罢了。 “营长,你来给这些睡着的子弟兵们留句话吧。”张林羽说完之后,指了指那块抬到众人身前的大理石说道:“到时候找些好的工匠把字刻上去,也好给后人留个念想。” 韩争没有拒绝,他来到香案前,忽然想起来一句话,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毛笔在身前的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一句:“逝者者安息,生者奋发!”八个大字! 周围的那些几人围上来,看着这八个字所蕴含的寓意,精神不禁一震,对着韩争抱了抱拳。 把烈士们安顿下来之后,那块石碑也被立在了烈士林园的前面。 次日,全县在张林羽等人的带头下,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并力邀韩争参加,韩争没有拒绝,那晚,韩争在众乡亲的劝酒之下,从军以来第一次喝的烂醉。 但在这之后,韩争重新投进了繁忙的各种事物之中,军队要建设,经济要发展,地盘要巩固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要求韩争必须抓紧起来,因为在韩争的印象中,一年之后,将会是另一个新的开始··· 这一段时间,韩争不断的总结最近的带兵经验,和军中中下级军官反复商讨,终于一个军队的模型构架,慢慢的建立起来,同时,韩争也开始了真正的军队改制。 对于现在的韩争来说,似乎已经脱离了北洋的束缚,在征求众人意见之后,开始在自己的军中着手早已准备的计划。 在新的军制中,韩争自己担任司令员一职,往下就是军长、师长、旅长、团长等,这是一个根据后世和德国陆军建设,以及当前军队指挥体系综合考虑的大的框架。 不过在当前韩争军中,由于兵力的原因,团长和司令之间的所有职位都被空缺了下来,韩争打算,在一年的时间里,把军队正式扩建成三个团、九个营的编制,并且加了一个炮兵连,一个工兵连,以及司令部的卫生连,在下面的各自编制中又有一些小的编制,如卫生队等。 同时,韩争还根据后世的标准设立了军衔制,军官设置了三等,分别是1、将官:上将、中将、少将;2、校官:大校、上校、中校、少校;3。尉官:上尉、中尉、少尉。而兵士们分为了三个等级,分别是士官和士兵。 而对应的军职主要是: 上将:军队司令长官、总参谋长、总政治部主任的一些编制军衔; 中将:有特殊贡献军官,并且职位达到军长级别; 少将:正军职、副军职的主要军衔; 大校:正师职的主要军衔;副军职、副师职的辅助军衔 上校:副师职、正团职的主要军衔 中校:副团职的主要军衔;正团职、正营职的辅助军衔 少校:正营职的主要军衔;副团职、副营职的辅助军衔 上尉:副营职、正连职的主要军衔;副连职的辅助军衔 中尉:副连职的主要军衔;正连职、排职的辅助军衔 少尉:排职的主要军衔; 士官:授予班长职位的主要军衔。 当然,韩争现在还用不了这么多,他也没有公布这么多,在军中的军衔只是公布到了中校和上校职位,但在韩争的心中,却是已经定位好了这种军衔制度。 而对于军队再次大肆扩编之事,得到了军官上下的一致支持,在和白氏兄弟之间的战争,以及后来收到的压制,彻底的让韩争的手下军官们认识到了军事力量的重要性,因此这次扩军,虽然阵容盛大,但是也没有人对韩争的扩军计划提出异议,况且随着自己这边地盘的扩张和人口的增多,这些事情也变的理所当然起来。 而军中各级指挥机构的下辖军队建设,按韩争提出来的“三三制”进行扩军和建设。这样以来,韩争将要在设立三个团的前提下,下面会有共九个营的编制,按照“三三制”计算的话,一个排设置成三十六人,一个连就是一百零八人,一个营就会有三百二十四人,那么全军的合计作战士兵数量将要达到二千九百一十六人! 而经过这次扩军改编之后,韩争的军力和战斗力,将会再次提升一个档次,从而再不久的将来,正式成为皖北地区最大的地方军阀! 这也预示则,韩争离走出安徽的步伐再次跨进一步。 对于职位的安排,由于陈锋和段年以及向杰三人,在上次作战中的优秀表现,向杰正式的出任新编第二团的团长一职,军衔中校,以林翔为副,军衔少校,两人率领本团的现有二百多人赶往利辛驻扎,并在利辛就地招兵,在一年的时间内补充和训练新兵。 另外,由于陈锋和段年两人已经配合多时,对于统兵训练也有经验,因此这次韩争安排陈锋为新编第三团的团长,中校军衔,以段年为副,少校军衔,两人继续搭伙,被韩争安排两人带着同样的二百多老兵前往义门阵驻扎下来就地招兵。 而新编一团,则由韩争亲自担任团长,曹德彪为副,少校军衔,而韩争并没有给自己加任何的军衔,依然是穿着没有任何军衔标志的军服,率领大本营,在涡阳本地县城驻扎。 至于下面的小军官们,大都是从已经渐渐走上正轨的军办学班中挑选出来的,被安排到各个团中,并逐渐适应自己的岗位,开始了发挥各自的作用。 这次,韩争虽然扩军颇为盛大,但是却并没有向外界透露太多的信息,这次主要在三弟扩军,减少造成的不良冲击。 实际上,韩争之所以敢这么大规模扩军的底气,就是来自由韩争正式的打败白氏兄弟,占领利辛,管辖的人口迅速增长,就连周围各地的逃难者也开始往韩争的领地开始渐渐的汇聚,人口基数增加,军队兵源自然躲起来。 而且,随着韩争投入的经济建设逐渐产生良好的效益,对于军队负担,也已经能够承受一个新的高度。 此次,本地人对韩争扩军一事大力支持,优厚的待遇和良好的军纪使韩争这次的招兵大受欢迎,只是在涡阳一地,初审时就有将近二千人参加报名的青壮合格! 陈锋段年两人,在义门一地招兵相对少些,但也有四百多人,剩下缺少的二百多人,由韩争从涡阳县城招收的士兵派往他们军中,一个团的战斗编制正式满员,甚至在韩争的计划之下,又给增加了一个工兵连,一个运输连和一个机枪连。 而李峰等人在利辛方向的招兵就有些不怎么理想,毕竟韩争对于利辛一地也是刚刚的接收统治权,纵使韩争给予了他们和涡阳一地同样的优待和政策,但在短期内,仍然难以看到很明显的效果。 最后,李峰等人在利辛一地招收二百多人参加军队,剩下所缺兵源,同样是韩争从涡阳方向抽调新兵填充进去,而对于在利辛驻扎的李峰部,韩争也是同样增加了一个工兵连,一个运输连和一个机枪连。 地方方面,根据之前警察部队在地方治安管理方面的作用,韩争决定正是定下警察部队部门,仍然是由表现良好的许田担任刚刚成立的警察总署的总长,在正式的地方政府建立起来之前,代替军队实行军管。 并开始在利辛一地设立了警察局,各乡镇之间的警察驻点,也开始缓缓的铺开,虽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却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警察系统在韩争支持下,必然会快速的成型并健康的发展起来。 民情处明处看来,这次没有大的调动,只是对立面增加了部分投入,但是韩争军中的上层军官们却是知道,在暗地里,民情处新增的投入,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不比其他方面投入少,甚至可以比拟警察部队建设的初期投入,但民情处仍然是只对韩争一人负责。 整个四月份,韩争的所有的精力几乎就是在这几件事情上忙碌着。 第九十九章 新的一年 至于经济方面,这一年中,只是军中的产业面粉厂已经扩建了三个,至于棉纺织厂也有四个了,整个涡阳和利辛地区在韩争的减负政策下,经济慢慢的复苏并高速的发展着。 尤其是最近两年来欧洲地区开始出现局势紧张以后,由于韩争这边比较安定,韩争自己有鼓励发展私人工业,这边的面粉厂和棉纺织厂纷纷建立,为了能让这些生产的产品迅速的运出去打进市场,韩争又购置了两艘小火轮,用来为商人提供护航和运输,普通商船已经达到了六搜。 同时,韩争开始开始尝试成立了第一个涡阳本土的商会“兴业商会”,这也是整个皖北地区第一个由军阀势力掌控的商会! 由于当前主要是农业以及棉纺织业的发展,韩争的这个不大的商会只要就是从事涡阳一地的农产品和轻工业产品的外销,同时,从外面采购一些机械用于农业的生产,整个涡阳地区的经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展着。 甚至是周边几地,也开始受到韩争政策的影响,首先是阜阳地区的一些商人暗地里加入商会,接着是亳州、宿州、徐州等地。 在乱世,没有一个强力的后盾,商人就是被权势者宰割的对象,而韩争方面的政策,却是给了他们一些最基本的保障。 不过,“兴业商会”并没有向更广的范围推广,整个交易的范围,被韩争死死的控制在了皖北涡阳和周边的几个县区,外界之中,“兴业商会”不过是一个民间自发组织起来的地方性的小商会罢了,丝毫提不起外人的重视。 这倒不是韩争不想扩大商会影响,而是在这种大环境下,大风吹倒的往往就是那些率先冒头的大树! 商会的会长由孙仲武担任,同时,又从加入的会员之中选取少数几人,作为日常管理者,韩争要把自己的力量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 孙仲武充分发挥了自己从事商业的天赋,在这期间,不但按照韩争的要求,发展商会的实力,而且明面上很好的掩盖了商会的本来面目。 同时,孙仲武在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对军中所拥有的几家工厂进行了有力的整顿和改革,把工厂的整个生产程序重新调整,其中在厂子里有偷奸耍滑之人也被踢出工厂,加强了对工厂的管理。 在严格制定规矩之后,又实行了好几种鼓励生产的措施,把厂内分成不同的机组,表现优异的会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等措施,甚至还想出了,每周轮流的两日休假制度,在短短的时间内,军中产业能够发展的这么快,孙仲武功不可没。 韩争看到孙仲武的表现之后,韩争这才彻底放心的把商会交到对方的手中,把本地区对外经济谈判和开拓商业渠道,寻找市场等一些事情都交给了他。 孙仲武并没有让韩争失望,为了增强经济的发展势头,为韩争的军队建设发展蓄力,甚至亲自坐船去过上海多次,找到李莹的父亲李逸如,在他的帮助下,孙仲武把涡阳和利辛一带生产出来的产品源源不断的输送出去,同时又从上海等地不停的运送一些设备回来,而民情处也趁着这个机会缓缓的渗入上海这个远东的大都市。 就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蚂蚁,慢慢的伸出了它的触角,钻出一个有一个的蚁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会彻底爆发出它应有的威力! 而军工业的发展更是让韩争欣喜不已,这也是韩争能够大力扩军而又不担心的一个重要因素。 在韩争战胜白合之后,不久就有人找到自己,说是愿意帮助自己建立一条步枪生产线,并包教会,并不要什么报酬,只是希望将来双方有一个更好的合作基础。 这人是李逸如带过来的,韩争并不知道这人是谁,或者说有什么意图,但看对方满脸神秘,并且穿着体面,似乎很有来头。 于是,韩争在征求李逸如和孙仲武等人意见之后,又安排民情处联系上海地方,调查对方的来历,几经转折之后,这才慢慢的大致的弄出个模糊的概念。 原来来人这个三十多岁,满脸干练之人,却是美国驻上海一个的一个银行产业的买办,也就是美国在中国的代理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察觉到了韩争这边活跃的经济动态,又或者说是看出了什么利益,就找到李逸如,这才来到了涡阳。 对方的身份看起来似乎很明了,但来自后世的韩争,却是知道这时候的所谓买办们,身后总是若隐若无的藏着一个个帝国主义的身影。如果韩争所料不差,此人身后很有可能就是美国方面,向中国渗透的其中一个代表者。 尤其是最近几年,美国曾多次提出希望与各国达成门户开放政策的提议,但是并没有取的什么进展,眼看着各国在中国赚的脑满肠肥,自己却是连汤都喝不上,为了扩大自己在扬子江上的利益,开始四处寻找新的可以作为投资的势力。 至于韩争这一段短短的时间迅速的扩张,自然没有逃过美国人灵敏的嗅觉,现在对方的投资也有想要探探路的意思在里面,美国这时候似乎执行的是一种广撒网的政策,用最小的代价,不断的寻求一个个有潜力的被投资者,只要一个成功,占据中国的政坛一足之地,那之前的投资,就变成了最大的回报。 这也就是对方所说的善缘。 因此,美国藏身在后面的投资,看起来有些唐突,但是却也能说得过去。 这些事情并不难理解,想通了这些的韩争,他敏锐的看到了里面的机会,反而没有了心里负担,既然你要结善缘,那咱就结呗,至于后来的事情,谁能说的清呢。 所以,在后面的几天,韩争亲自和对方进行了一次不算深入,只能算是浅尝辄止的谈话,然后就把事情交给了孙仲武,以商会的名义开始展开商谈。 商谈的结果似乎很理想,不过在对方离别时,却是告诉韩争一方,对方准备在这里再次增加投资,至于得到韩争支持的砝码,是在不加上这条送给韩争的枪支生产线外,还要以半价的价格把一个子弹生产线卖给韩争。 而且这半价还真是“半价”,价格低的可怜,简直白送一般,韩争顺势答应下来,似乎,这就成了涡阳本地的第一批外资··· 当然,韩争依然是全力扶持本地商业的发展,和投资者的利益,至于对方的投资,在未来几年内,是别想影响到本地经济的增长。 而且,韩争似乎有些摸透了对方的心思,估计是在这段时间中,是看出了一些自己的野心,那些帝国主义者,不怕自己的投资对象没有野心,就怕没有野心,有野心,他们的投资才有可能得到无数倍的回报! 因此,韩争抱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欣然接受下来,至于对方反复说的什么善缘,韩争对此也乐意,毕竟将来自己要是和北方闹翻了,和南方又不和,要想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去,在一战到来之前总是要找一个靠山的。 但到时候对方想要占什么便宜的时候,估计也是有心无力了,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韩争清楚的记得,在将要到来的一战期间,美国却是奉行的是在东亚地区的收缩政策,紧守着自己中立原则,大发战争财,这样一来,美国为了尽量转移个帝国主义的视线,很快就会收敛对外扩张的触角! 之后,韩争的军工厂初具规模,一个步枪生产线,两个子弹生产线源源不断的为韩争的扩军输送着血液,更令韩争高兴的是,在最初放进去的自己一些人,都已经慢慢的能够操作生产了,甚至一些简单的故障维修都能够自己修理。 这种变化,让韩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此一项,每月能从走私中省下的钱财就有几千块的大洋。 而对于韩争的发展,并不是只有美国一个国家看到,就连英国、德国和日本都曾注意到韩争,但看到韩争仅仅是两县之地,这又让几国不屑一顾,就是在中国四处寻求代理人的日本都没有向美国那样四处撒网,在自己的情报人员送上来韩争的一些情报之后,日本使馆的人也只是看了一眼,道声知道了而已。 就在这一年,袁世凯忙着巩固权势,清扫忠于满清势力,扫除障碍,南方忙着守权,欧洲各国关注各国局势的时候,而韩争就在一个角落中快速的成长着,待到所有人发觉之时,不知道还有几人能阻止韩争的前进。 当然,韩争在这个过程中并不是全都一帆风顺,在军制改革不久,北方就曾发过来一张训令,斥责了韩争擅自改编部队的举动。 不过却因为韩争的势力小到不能再小,再加上韩争处于安徽北部,作为北方钉在这里的一根小刺,这道训令在发出去之后,就没有了后续,让韩争虚惊了一场,不过却也让韩争在接下来的军队建设中,越发的小心起来。 另外,在涡阳地区影响比较大的一件事情,却是发生在一九一三年秋收的时候,韩争的局部农业减税政策,触动了那些守旧地主的利益,他们不屑于从事商业和开办工厂,在经过长时间的串联之后,终于在秋收时发动起来。 擅自增加佃户的缴纳粮款,抵制韩争的农业方面的政策,甚至有不服的佃户被生生打死! 韩争知道后,大怒,亲自率军抓捕那些守旧地主,守旧地主也开始反抗,最终造成数百人的死亡事件,在涡阳一地影响甚大,不过涡阳地区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强力的地主势力,在韩争的大军面前,他们的反抗最终被扑灭。 也趁此机会,韩争重新清洗了自己政策的反对者抵制者,涡阳彻底形成了一个声音,不过韩争也看到自己的改革似乎有些急功近利,开始缓慢的调整。 时间缓缓的流过,一年的时间就在涡阳风风雨雨的一路前行中流逝,一九一三年的春节终于来临了··· 这一个年,对于涡阳和利辛地区的百姓来说,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一年,也是他们自从南北乱战以来,再次尝到了新年的快乐,对于给了他们快乐的韩争军,则更是心怀感激。 而对于韩争来说,这也是一个值得庆祝的一年,在一三年的年节到来之前,新兵经过一年的训练,已经正式编入正规军,当经历过战争之后,很快就会成长成真正的士兵! 这一年粮食丰收,武器大量生产,轻工业大力发展,一切的一切都向着韩争预定的目标出发,所有他高兴,当听到民情处的报告,自己控制的地区这一年百姓安定,几乎没有饿死现象的时候,韩争就不仅仅是高兴,而是有些自豪了。 他的确值得自豪,在自己的来到这个地方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里,把这个地区紧紧的团结在自己周围,无论是经济的发展还是社会的安定,都值得骄傲。 年三十之前,县城在张老的带领下,向当地驻军送来了慰劳品,有食物棉被等物。 现在张林羽长老仿佛又焕发了第二春,在十月份韩争正式成立县政府之后,把县长之职交给了张林羽,在张老的带领下,政府班子很快组建起来,为韩争承担了很大的负担,至于其他各地,却是还没有建立政府,韩争准备在稳定一年之后,若是县取得了好效果,再推广不迟。 当然,这次任命韩争已经通过电报形式发向北方,获得了北方袁世凯政府的认可。 年三十这天,韩争早早的起来,洗漱之后,又来到自己的舅父舅母的房间拜个早年,和他们在一起吃了两碗舅母包的热腾腾的饺子。 饭后,韩争和舅父舅母聊了一会天之后,这才离开,不过下午却是不能回来陪着舅父舅母,军中还有一个安排需要韩争在场,待到晚上再和家里人在一起守岁。 舅父舅母二人自是同意,让韩争只管干自己的事情就行,不要担心家里。 韩争的舅父舅母是在过年的一个月前,韩争安排人回河北把两人接过来的。 两人在韩争走后,这才知道南北之间的战争,担心不已的两人又托人在城里打听韩争部队的下落,却是得知韩争已经被派往南方战场,可把两人给吓坏了。 整日的在家里担惊受怕的,就是害怕韩争要是在外面当兵出了什么意外,就连天天只关注自己一亩三分地的舅舅徐锦也会不时的来到城中茶楼的一些地方听着消息,希望能从这些消息中听到一点半丝的关于韩争的事情,但韩争此时已经来到涡阳地区,哪里还会有什么消息让他听到? 反而听到了却是南北战场中的惨烈景象,让徐锦更是心惊肉跳,一会不是这个打起来了,就是那个地方打起来啦,甚至徐锦整夜的睡不着觉。 后来,直到韩争在涡阳安稳下来之后,这才有时间写信通知自己的舅父舅母,差人把信送到徐锦夫妻二人手中,这两人才知道韩争现在的所在。 两人本想过来找韩争,但想到韩争在心中所说这一阵子很忙时,害怕自己两人去给韩争添麻烦,再加上两人从没有出过远门,想起那么远的路,一路之上又不是很太平,心里不自觉的也有些胆怯,这件事情也就搁置了下来。 虽然没有成行,但韩争的舅父舅母两人却是接到韩争的消息之后就开始忙着打理家里的一些田地和带不走的财物,准备卖掉给韩争带些娶媳妇的彩礼钱。 而且韩争在信中谈及过李莹的事情,两人敏锐的感觉到这里面似乎有些事情,因此,很早就一直准备着这件事,对他们两人来说,最大的事情,不是韩争又多大官职,而是韩家的香火能否传承下去。 两人虽然是农村人,但是农村人更实在,两人生怕在韩争结婚的时候,自己这边不能拿出像样的彩礼,让人家女方笑话,当在韩争安排人接两人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把手中所有的田产变卖完,只留下一处祖宅没舍得卖出去,交给了乡下沾点亲戚关系的一户老实的农家住着,也算是看着家宅了。 当两人来到这里之后,看到迎接自己的外甥韩争,两人几乎没有认出来,待到韩争来到两人面前满脸激动的喊自己舅父舅母的时候,两人才反应过来。 面前这个满脸威严,身材挺拔的年轻人,就是自己的那个大外甥了,韩争身上那种成熟和威势让两人又是高兴又是心酸,尤其是徐锦想到自己的妹妹,又想到韩争现在的出息,一个农村出来的硬汉子硬是忍不住眼泪沾湿了眼角。 待到看到许多人都在看着,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韩争陪着两人,在卫兵的护卫下,往韩争事先买好的宅子里行去。 对于陪着韩争旁边的韩强两人倒是认识,没有多少陌生,但其他的护卫大多数都不认识,但看到他们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尊重,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农村来的而轻视自己时,两人这才放松的下来。 韩争一路走来,向两人叙说了一些别后的情形,此时两人这才注意到韩争每走一处,遇见的人总会向韩争喊一声:“长官好!”或者“司令好!”之类的,那些人表现出来的拥戴和维护,让他们两人有些吃惊,这才知道韩争在这个地方地位和威望。 渐渐的随着韩争介绍的越多,两人越是心惊,没想到自己这位年纪尚幼的外甥,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方的最高长官,再也不是他们那个眼中的孩子了,也不是需要他们操心婚事的外甥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一百章 军人们切身感受的变化 韩争的舅父舅母两人来到韩争这里已经有两个月了,早先的不习惯已经慢慢适应,习惯了现在悠闲的生活方式。 本来韩争在宅子里请了几个佣人,毕竟自己的舅父舅母两人在家里也是一个小地主,并不缺人伺候,韩争生怕两人住着不习惯。 但令韩争没想到是,第二天早晨在一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舅母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说是不要让别人伺候。 两人虽说四十多岁了,但毕竟身体康健,现在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干,而且,韩争不知道的是,在舅父舅母两人心中,原先的家里连个孩子都没有,每日就两口子守着自己的土地,甚是孤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韩争一天时间里很少在家,但是两人却觉得这才像个家,自然愿意自己一手操持。 韩争本想劝说,但是耐不住舅母和舅父两人的坚持,只好把人打发出去。 现在的舅母和舅父两人,在这个家中却是安稳的住了下来,舅母每天打扫打扫房间,做饭的时候,就会做好饭等着韩争回来,平日里甚至还给韩争缝过一些常服,针脚细密,样式也是现在比较流行的唐装,韩争很是喜欢。 而舅父每天大多会在后院里摆弄一些花草什么的,徐锦一直坚持认为,这种做派,才是真正的大贵人家该有的生活,自然要把这个拾起来,但以前毕竟没弄过,养死了不少,这件事情还被舅母当着韩争的面笑话过徐锦多次,不过‘久病成良医’,现在徐锦弄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了。 不过这个年,不仅仅是多了舅父舅母两人,而且十多天之前的时候,李莹坐着韩争派出去采办年货的船只,在一个家人仆从的陪同下也来到了韩争这里,见到了徐锦夫妇。 双方之间,相处的极其融洽,徐锦夫妇原本还担心对方看不起自己这些农村出身的,但是不到半日,就改变了想法,担忧尽去。 李莹性情温婉,思想单纯,根本没有沾染那种势力的性子,舅父舅母两人自然是喜欢对方温柔的性子,李莹则喜欢两人和蔼可亲。 李莹在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每天都会跟着舅母学一些菜式的做法,向舅母询问韩争日常的吃食喜好,直到前天,李莹母亲派人来接李莹回家过年的时候,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里。 事后,舅父舅母两人倒是感慨一番,言道李莹什么都好,就是屁股小了点,在他们的观念中,似乎屁股大的人才能生养。 韩争对此只能苦笑。 自从舅父舅母来到之后,韩争仿佛又感受到了家人的滋味,每日疲劳而归,到住处的时候,总会有一杯热腾腾的茶、热乎的吃食和一盏橘黄色的灯静静的等待着韩争。 韩争整个心也变的轻松起来,每日回去之后和舅父舅母说说家常,韩争感觉很好,真的很好。 ······ 在涡阳一地的驻兵,和利辛以及义门方向的涡阳本地人,已经被军中安排返家和家人一起过年,不过每逢年节,都是军队最为紧张的时候,在家中待了几天之后,重新来到了军营。 因此,当韩争到达军中的时候,全营官兵穿着新发的军服,整整齐齐的站着队列等待着韩争待到带来。 营门两旁到处贴着喜庆的春联,营内校场也是到处挂着彩旗,充分把年节的气氛带动了起来。 待看到韩争入营,满面红光的士兵们齐声喊了一句:“司令新年好!” 想必这次能回家的本地士兵带着丰厚的年节军饷回家的时候,受到了家人好吃好喝的优待,这接近两千多的士兵大喊一声还真是气冲云霄,令人热血沸腾。 韩争向大家笑了一下,然后整理了衣服来到士兵们的前面,自己走上了用红布和彩旗装点起来的台子上面,看着眼下一群群满脸喜色的士兵和一张张满脸红晕的脸,自己有些骄傲的想着——这就是我的士兵! 在这一年的军中生活之后,每个士兵都对军营充满了归属感,真正的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家,而自己就是这个家里的家长,带领着他们把这个集体不断的发展壮大。 “我的士兵们!你们所有人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很让我满意,也让我很自豪的能够拥有你们这些士兵,我们一起成长着,没有辜负家乡父老的期盼!” 韩争说完这句话后,顿时下面掌声一片。 的确,在韩争给他们放假回家之后,感受最深的就是自己家中的变化。 他们不懂的其他,但他们回家之后,知道自己的老父老母在过年的时候终于穿上了一件新衣,家中不仅仅开始有了存粮,还有了一些余钱,虽然不多,但是这总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都是他们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以前,过年被当地人称为年关,意思是一到过年,就是家中的一个难以越过的关口,地主收租,官府勒索,都在这个时候集中在了一起。而现在,过年已经不再是年“关”,而是真真正正的年节,不再像以往那般过年被当成一个“关口”来过。 尤其是当他们穿着笔挺的军服回到家中的时候,同村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时不时的跑出家门偷偷的瞄自己两眼,更是让他们不自觉的把胸膛挺的高高的。父母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来的骄傲和欣慰,更是让他们心中暖暖的,就连半年多在军中吃的苦头和艰辛,他们在那一刻,全部抛到了脑后。 而家中有老婆孩子的,当自己拿出军中发的军饷时,那自己婆娘晚上对自己的热情劲,着实让他们体验了一把什么是小别胜新婚。 尤其是以前家庭贫困,受到村人照顾同情的,家中有男人或者儿子当兵的回来,那家人身上压着数十年的自卑似乎消失不见了,当地官府也开始对他们客客气气的,甚至敢仰首挺胸的出去和村中的一些人大声的交谈,比起一年前,现在的生活变化,简直如在梦中一般。 这一趟军人返家,不知道触动了多少年轻人的心,又有多少人期待着韩争军的扩充,在这时候,似乎他们忘记了战场的残酷··· 家中这一切的变化,令这些士兵们感激给他们带来这一切的韩争韩司令,同时又对自己能身在这个集体而感到自豪。 韩争在台上并没有讲太多的话,只是鼓励了一下大家,交代大家在今后的时间里要好好训练,再接再励,以及对未来的一些展望,最后再向大家问候一声新年大吉,也就结束了这个简单的新年动员大会。 根据计划,在众人欢呼声结束之后,韩争接着就是带着大家往城东的烈士陵园赶去,在新年之际,他们要过来祭奠一下这些早早离开的英雄们。 烈士陵园门前旁的白色大理石碑上已经雕刻上了韩争提的八个字“逝者安息,生者奋发。”此时这八个字在初春中尽显肃杀之气。 整个陵园周围,之前栽种的杨柳枝上已经是光秃秃的,春天刚到,柳芽还没有发出,只有稀疏的松树翠柏还再为着这个地方点缀着颜色。这种本来应该显得萧条的景色,在这个时候只是满满的肃穆。 今天来祭奠的人很多,大多数的牺牲者家属都在这一天来了,他们各自找到自己亲人的石碑灵位,点上一炷香,摆上一些祭品,然后最坐在这些已经长眠的亲人身边,低声的诉说着自己家中的现状,让他们在那边放心,有韩司令在照顾着,生活越来越好了。 大多数人,都是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默默的小声的哭泣着。 韩争一行人一路都是静悄悄的,纵使是一两千人的队伍,却是没有多少声音发出,每人都是满脸的肃穆和哀思。 这些正在祭奠感怀亲人的家属们看到韩争的到来,赶紧的擦拭了一下眼睛,一起迎了出来,他们对于这个年轻的长官司令,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感激,韩争对他们这些家属的照顾都是亲身体会到的,没有韩争,也就不会有他们现在的好生活,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躺着的一具尸体。 韩争并没有等到这些人上前来,就亲自迎了上去,看着这些眼圈泛红的家属,忍不住对着他们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下面士兵们随之齐齐敬礼! 接下来,韩争面对着这些有些无措的阵亡士兵家属,进行了慰问,并告知对方,自己不会忘记这些牺牲士兵们所作的一切,就是本地人民也不会忘记他们对涡阳地区的付出,如果这些人遇到了什么困难,就来找自己。 接着,韩争亲自陪同这些家属一起对这些英灵们祭奠一番,手下士兵们依次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以连为单位逐次的上前献上花圈和香火。 这次盛大的祭奠,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一点多才结束,待到所有的家属逐渐的离开之后,韩争才带着一行人往军营走去,对于韩争来说,来到此地的第一个新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他知道这次估计是他未来几年甚至十来年的时间里最轻松的一个新年,从明年开始,大乱就要起来啦。 已经走了很远之后,韩争又不自觉的回头看了身后的陵园一眼,不知道明年过后还会有多少人要躺在这里安歇了,但愿不会太多吧。 “总有一天,自己会让华夏的领土之上再无战端,再无牺牲! 愿望是美好的,但是战争总是要死人,而且是要死很多人!”韩争暗自紧了紧拳头··· 韩争生逢在这个乱世,不是被别人杀,就是你杀别人,韩争唯一和那些人不同的就是他们之间的出发点不一样。 今后这个国家,会涌现出许许多多的野心家,无论是军阀还是政客,纷纷登台,韩争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尽可能多的做些自己该做的事情,要做的事情。 在韩争这个团体渐渐成型的时候,那么今后的目标就是一个,胜利!胜利!继续胜利!!! 第一百零一章 图取亳州 在一九一三年的第一天,韩争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心情,他知道,这一年是值得认真对待,而又极其重要的一年! 在这一天,韩争把留守士兵的军官和利辛以及守着亳州方向驻扎义门的两位主官向杰和陈锋也被调了回来,参加了这次新年开始的会议。 在会议上,韩争审核了去年一年的财务报表以及地方发展报告,军队建设报告。 根据财务报告,韩争要求在经济方面加快面粉等轻工业的发展,尽可能多才储存一些辎重,并要求在义门方向和利辛方向囤积起来,加快商会和上海等地的合作,重新调整了农业政策,解决农业到目前为止出现的一些问题。。 军队方面,韩争向所有的军官,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在尽可能快的时间里,让军队初步具有战斗精神和作战能力!军工厂也要加大生产力度。 ······ 韩争的会议上提出的一些列的规划要求,让下面的众人暗暗心惊,因为从韩争的安排中,似乎察觉到,军队似乎又要打仗了,尤其是那些军官们,之前韩争曾经通过气,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时候知道,战争似乎已经不远了。 这样一来,众人不敢怠慢,赶紧几下韩争的要求,不敢有丝毫的疏漏。孙仲武和郑荣两人,则是眉头微紧,思索着如果发动一次战争,需要作出多少预算,以及提前作出什么样的准备。 这次会议之后,涡阳和义门两地练军步伐蓦然加快,同时大批的辎重被送往两地,一批批的弹药和枪支在后勤队的组织下,不断的以军事训练为由,运送至两地军中,同时,又有一部分士兵从其他地方调过来,加入到两地军中,充实两军兵力。 韩争的这种动作,很难隐瞒住周围基地,时刻关注着韩争的那些人的查探,虽然表面上韩争所作所为,似乎都是合情合理,但是鼻子敏锐的几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在背地里默默的准备着。 周边局势,似乎忽然之间出现了诡异的平静,平静中又带着一些压抑之感。 但是韩争却是没有顾忌到那名多,因为时间已经不允许韩争犯下错误,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是考虑那么多的时候,随着危机感越来越近,韩争他不得不加快脚步。 军队一天天成长着,士兵一天天的健壮起来,韩争现在就像是蛰伏在皖北的一条幼虎般扫视着自己的周围,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果然不出韩争暗中所料,河南一地已经渐渐的出现乱象,随着大旱到来,颗粒无收,韩争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眼看着,自己等待这么久的机会到来了。 河南一地受到袁世凯集团北洋军的统治,但是这种统治,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原因发生了变化,北洋军当前对河南一带的统治并没有像后世那样强大。 这样一来,河南只能算是北洋军控制区域的外围,作为南北之前的缓冲地带,在自然灾害面前,根本得不到太多的关注。 随后,饥饿的人们慌乱起来,小规模的民乱随之发生,然后慢慢的蔓延,逐渐有燃成一片的趋势。 涡阳和河南交界的一些地方,受到韩争的命令,开始打开关口,吸引掠夺逃难涌进涡阳一地。 同时,亳州方向终于反应过来,派手下军队驻扎在了两地交界处,防止人们趁机离开这里,开始和韩争两方,在没有任何提示下和可套下,抢夺人口,但是亳州方向用的是枪,韩争用的是粮食,韩争这方却是占据了最好的优势。 而此时的袁世凯依然在和南边撕扯不清着,利益冲突逐渐变得激烈。 当一两个月之后,一九一三年的二月份,北方政府中的参众两院选举和权利争夺中,袁世凯已经陷入被动之中,并逐步的被国民党等一些党派逼到了角落,而在这时候,恼火的袁世凯,却是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三月份,已经忍无可忍的袁世凯最终指使人,把宋教仁刺杀,并取得成功,而就这样,战争开始了。 韩争这两个月,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军队增强战斗力和装备方面的建设之中。 兴业商会在和上海方面沟通之后,付出了比第一次高出两倍的价钱,再次买下了一条步枪生产线和子弹生产线,这样以来,让韩争已经有底气开始再次缓缓的扩军,在三月份刚过,已经把作战军队增加到了三千五百人,各团之间开始慢慢的补足了人手。 其中,又整整的有一千人多人被韩争投放到了利辛地区,以待守护着自己的后花园,五百人留守涡阳本地,其余的两千余人,则是被韩争亲自带领向义门方向进发,保证灾民的顺利逃亡。 整个皖北,在韩争一系列的动作之下,局势越发的微妙,不过在韩争亲身到义门一地之后,南方的几地,这才有些缓过气来,至少知道韩争没有把矛头对准自己。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韩争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发展的如此之快。 不过与南方几地情况相反,亳州方向情势却是紧张起来,河南内部不稳,开始发生叛乱,而这时候韩争屯兵义门,明显的是不安好心。 双方的对峙一直持续到四月,当四月到来的时候,袁世凯善后大借款的消息也随之传到韩争这里,终于让韩争松了口气。 韩争知道,自己的太平日子结束了,一年的发展时间,也走到了尽头,今后再也不见太平日,当大乱一起,自己这里的小小庙宇,估计不会再招到那么多人的关注,而自己就可以在这一个浑水坛中狠狠的摸上几条鱼。 同时,不久之后,河南一地另一个消息传来,河南民乱已经渐渐的扩大,韩争让民情处重点关注的白狼等人也开始出现在河南等地,拉起了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慢慢的在河南北部几地纵横。 这样以来,亳州地区不得不把军队开往和河南交界处,分兵三路,一路防御河南方向,一路和韩争军对峙,而最后一对,则是守住县城,并随时出去支援。 河南的动乱终于引起了北洋军队的注意,面临这种情形,北洋军直接出动五六千全副武装的军队,开始在河南等地讨匪。 这部北洋军进入河南以后,初期取得了很好的战绩,但是接下来,却是并没有像北洋的那些高层想的那样很快的扑灭河南各地的动乱,那些叛乱在镇压之下,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而镇压起来越来越吃力。 而白狼此人就是在这时候,抓住机会,竟然在手下号召的几万的乱民,号称有十万军队,驰骋在河南大地上,顿时河南一地被祸害的一团乱麻。 再也遮掩不住此事的一些人,终于把这件消息报告了袁世凯。 此时的袁世凯,由于自己的一次错误出招,已经和南方口水仗打的焦头烂额,没想到自己这边又出了这件事情,这不是给南边的那些赤佬借口不是?! 袁世凯顿时大怒不已,把手下的一些人骂的是狗血喷头,并在袁世凯的关注下,开始集结重兵往河南一地进发,想要一举平定河南一地的匪患! 这次,已经不再大意的北洋军,终于体现出了中国最强陆军的狠劲,一步一步的把白狼等人往南赶去。 白狼此人的“十万大军”也被打散,开始一股股的向各个方向逃窜。 而南边的安徽等地就成了他们的目的之一。 在这之前,韩争已经接到上面传达给自己的命令,让自己配合剿匪,防止乱匪窜入安徽,祸害一地,这次韩争更是有了向亳州方向进军的借口。 不过亳州方向一直都没有向自己这边求援,韩争只能先等下去,在亳州一地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是自己占去亳州之时! 韩争并不担心自己的这次机会白白的散失掉,他已经打探清楚,这股往安徽一地逃窜的乱匪足足有四五千余人,虽说是装备落后,但是胜在人多,足够让亳州方向的当地不足千人的守军吃上一壶的,正好也借此机会消灭一些乱匪,给自己这边减少压力。 第一百零二章 出匣猛虎 时间在韩争耐心的等待中缓缓的过去,四月二十二日这天,义门练兵场上,韩争正在营中检阅着陈锋和段年训练的新兵,看着精神旺盛,斗志十足的军士们,韩争满眼的欢喜。 以前这个地方出国纵横全国,闻名天下的淮军,自然也能出现一支纵横天下,闻名中外的韩争军,韩争对于那一天充满了期待! 随着军队的建设,家底慢慢的丰厚起来,而军中再也不像以往那般编制混乱,已经全部整编完毕,一切进入了正轨。 尤其是韩争在涡阳建立了第一所地方军校,虽然简陋,但是已经开始注重人才的培养,为将来的发展打下基础。 这所军校,是在军中和地方支持下,建立起来的一所初级速成军校,专门培养基层军官,而军中原本的文化班已经取消,而出来的那些人,已经慢慢的渗入到了各个军中,在这些人的带领下,军中的实力上涨的很快。 “不错,看来当时外放你们一年,是对的,你们两个这一年来可是越来越成熟了,这当了一方的主官就是不一样,你们带兵练兵的手段可是上了一个阶梯。想起我刚刚进入营中的时候,恍如昨日呀。” 韩争低声对着身旁的陈锋段年感慨一句,一边向着手下的士兵回礼,一片片欢呼声传来,韩争的脸上洋溢着笑脸。 久居高位,发号施令的久了,身上自然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韩争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边的那些大将越来越规矩了,很少再出现像以往那样在一起打闹的情况出现,此时跟在韩争身边的两人,感受着韩争身上散发的威势,不敢多说,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身后,几人的卫兵们远远的跟着。 闻听韩争的夸赞,段年和韩争两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刚想谦虚两句,就看到远处一个卫兵往这边急匆匆的赶来,脸色通红,手中拿着一份抄录的信息,显然是有重要的消息。 “走,咱们去看看,不知道有什么消息来了,或许到了我们出手啦,这小半年下来还真是憋屈,哈哈哈!”韩争看到那边的动静,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这一天等的太久了,就是他都难免有些失态,对着下面的士兵挥了挥手,让后快速的回到办公室。 后面的陈锋和段年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闪起的亮光,忍不住说了一句:“走!咱们去看看!” 说毕,两人赶忙向着韩争方向追去。 果然不假,这次是民情处刚刚得到的消息。 据消息所说,那些溃败的乱匪,由于北洋正规军在尾巴后面追的紧,已经加紧了对安徽方向的进犯,在前天夜里,那些乱匪趁着守军松懈的时机,忽然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并依靠着不怕死的精神,硬生生的打败了军力本来就薄弱,战斗力低下的亳州地方守军。 亳州一部就此溃散,亳州方向的主事人顿时大惊,面临那些烧杀掠夺的抢匪,在艰难的抉择之后,放弃了对韩争军的防守,全部军队调入亳州县城,准备死守。 那主事之人倒也明白,若是被那些乱匪攻破城墙,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下场,但是若要韩争占据亳州一地,自己虽然也会失去一切,但是至少回保住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毕竟韩争不是乱匪,还要巩固在亳州的统治,必然会善待自己! 当亳州守军撤退之后,韩争民情处就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把情报递了过来。 看完情报之后,韩争大喜,这真是天助我也,天授亳州,不取天诛呀。 这还不算,就在韩争准备集合军队的时候,另一个消息再次传到了韩争的手头,原来民情处探得那些乱匪或许是被北洋军追的太长时间,吓破了胆,在获得一地休整之后,竟然停止了前进,准备在亳州的北边休整了一晚,好好放松一下恐惧的心灵! 这样以来,留给韩争的时间,却是更加充足了! 韩争看毕两个情报,欣喜若狂,看完之后,韩争直接把这两份情报递给后面给来的陈锋和段年两人,接着,丝毫不停留的让两人把手下军官都调过来,开始准备开会,安排军队事宜,向亳州进发! 很快,得到消息的军官们都陆续到来,韩争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直接摊开房间地图,把亳州方向的地形图缓缓铺开在大家面前。 要是外人看到了这张图,不知道会不会大吃一惊,上面实在是太详细了,就是一些小村庄和小树林,以及有哪些地方可以埋伏,哪些地方可以据守,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显然,韩争图谋亳州不是一时的,而是早早的埋下了暗线! 很快,韩争根据情报,把那群乱匪的进军路线和当前可能的落脚处标注了出来。 韩争站立起来,在坐在面前的众人朗声道:“诸位,其他我就不说啦,现在向大家说说匪乱如今的态势。” “前天,汇聚在亳州边境的乱匪已达万余人,这些乱匪兵分两路,现在已经陆续的突破了亳州当地守军在边界处设置的防线,整个亳州地区,竟要承受乱匪的威胁,如若乱匪进入亳州之后,我们涡阳一地,将会承受巨大的损失和压力!” 韩争眼神肃穆的看着在座之人:“这些乱匪,一路从张集方向,一路从鹿邑方向,相继往亳州纵深进发,已经将要抵达亳州城下!根据最新情报,两部在昨日非别攻克亳州当地设在这两路的第二道薄弱防线之后,再次向着亳州城挺近一段距离。不过幸好的是,现在他们在亳州城的北方停下前进步伐,进行休整!” 韩争手指狠狠的点了一下亳州城北的一个狭长区域,然后在另一侧,又标出另一路乱匪的休息点:“这样以来,却是给咱们创造了最好的时机!根据两军当前行走的速度,此时这两路乱匪已经进入十八里镇和华佗镇一带,距离亳州城已经是咫尺之遥。” “当然,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那就是驻守亳州城的守军虽然已经回到了亳州城坚守,但是已经军心涣散,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到我们到达亳州。所以,留给我们的时候并不多。”说着韩争在墙上挂着的一副地图上,在亳州城的位置又圈了下来,重重的划下了一个叉。 “下一步,我们就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用一部分军队抢在乱匪君如亳州城之前进入亳州县城接手当地的防务,后续部队随后跟上,把乱匪消灭在亳州城下!” 韩争在这一年多以来,随着军队的扩大,越来越成熟,对于战争已经不再指定具体的计划,反而是只指定一个大的框架,让自己的手下们在这个框架内自由的发挥自己的才能,锻炼他们的军事素养,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信任。 “保证完成任务!”下面的各级军官听到韩争的话,直接站起来说道。 “好,下面安排各人分配。陈锋,你带着手下一千人急行军,我不管你怎么走,就是要求你在乱匪进入亳州之前赶到,并且坚守县城三日,有没有信心?!” “保证完成任务!” “另一部由曹德彪带领一千人,随后出发,夜入亳州以南的谯东镇潜伏下来,原地待命,在我命令发出后,要准时的出现在乱匪的身后,能不能做到?!” “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到时候我会亲自带着卫队驻扎在大寺镇一带,亲自为你们压阵,这是我们第一次主动的对外作战,一定要打出我们的威风来,让敌人听到我们的名字就会害怕!”韩争狠狠的说道,然后就是一挥手:“现在全都去准备,陈锋部马上出发,段年部下午出发,定要完成既定任务,解散!” “是!” 待到所有的军官离开,韩争沉吟了一下,然后喊来一名士兵,对其交代一声,一个纸条交到了对方手上,要求对方把消息递给将要进入亳州城的陈锋,卫兵领命而去。 韩争看着亳州方向,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快步走出军营。 亳州这个地方,已经被韩争当成了自己的禁脔! 不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的集合声,韩争把桌子上的地图收起来,然后把韩强喊了进来,让他和周粮丰两个人一起把自己的卫队也集合,自己也要出发啦。 幼虎出山,必定见血,那么就让亳州成为自己走出去的第一步吧!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一百零三章 亳州之战(1) 从义门一带,到达亳州县城并不算太远,这时候亳州方向守军已经全部撤离到了亳州城中,陈锋带着手下一千人,急赴亳州而行,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在当天下午四点钟之前,一行人就准时到达了亳州城下! 此时的亳州县城已经彻底的乱了下来,从前线边界逃散回来的当地驻防军,把乱匪夸张成三头六臂之人,每一个说的都是有模有样,似乎亲眼看到一般,这里面很难说没有乱匪的耳目在其中作乱,更是加剧了此地人心的慌乱。 大户人家顾不得消息真假,对于乱匪的恐惧,让他们肝胆俱裂,不管那些逃兵所说是真是假,但是一旦那些乱匪进城,首先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人,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需要分辨事情的真假,直接离开这里是最为恰当的选择。 虽然城门已经关闭,但是在那些本地豪强的金钱诱使下,仍然顺利逃出亳州城,拖家带口往南边涡阳方向行来。 但是那些当地的贫民却是只能死死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人离乡贱,这句话在这个时代里不仅仅是一句话而已,更多的是平民百姓的心酸血泪。 他们没有能力离开此地,也不愿意离开此地,对于乱匪,总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幻想。 在来时的一路之上,陈锋带着部队疾行过程中,就遇见到许多的大户人家。 那些人看到这上千士兵杀气腾腾的往亳州方向,心中惊疑不已,待打听清楚之后,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上千精壮士兵,原来是那个涡阳的韩狠人手下,而这些人来的目的,却是助手亳州的! 对于韩争这个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迅速崛起的新势力,他们并不陌生,反而在当地政府的有意宣传之下,把韩争所部已经描绘成了吸血食肉之人。 但是他们大多数都与涡阳方向做过生意,再加上许多人曾经逃亡到涡阳一带,自是知道涡阳方向的变化,不会像一些小民一样去相信乱七八糟的流言。 此时知道这些韩狠人的手下,这次前来竟是来帮助驻守亳州的,顿时心里信心大增,虽然仍然决定离开亳州这个是非之地,但是有士兵把守,也就意味着他们落在家里的财务,至少有了部分保障,甚至有许多舍不得祖产之人,自发的跟在军队的后面往回走去。 对于这些,陈锋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任务就是尽快接收亳州城防守任务,路上有一些当地的族老什么的,想要过来套近乎,也被陈锋打发。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乱匪太累了,还是在边境正在打劫,反正这一路行来,竟然丝毫没有发觉乱匪的影子。 陈锋这一千军队的到来,让城中的百姓以及从乡下过来避难的乡里人又是欣喜,又是恐惧,毕竟那个韩狠人的流言已经足够让他们惊惧,即希望能够打退乱匪,又担心韩狠人的吸血吃人肉。 不过很快他们就放下了所有的担心。 陈锋一到,亳州城却是死死的关着,陈锋也不在意,想着韩争的那张纸条,然后对着身边一人吩咐一声,那人点了点头,在守军惊异的目光中,直接来到城门处,向里面说了自己的身份。 守城士兵不敢擅自做主,其中一个守城官赶紧守好城门,然后又命手下卫兵前往城中心的县长府邸走去报信。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守城军士就看到县长王善昌匆匆忙忙的赶来,然后在众位士兵的不解目光中,直接让士兵打开城门,让外面的韩争军进来,接手防务。 其实这件事情还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当时韩争得知亳州城的险境之后,直接飞鸽传信,安排民情处在亳州的头人,说服王善昌,主动放弃手中军权和城务。 当时王善昌还扭捏一番,但是当得知城中大乱,军队丝毫没有战心,甚至出现逃亡的时候,他再也没有了谈判的筹码,不过幸好韩争方接下来给了他一个台阶,只要王善昌归顺涡阳一地,在未来一年内,将会在亳州设立县级单位,而县长,则依然为王善昌担任! 王善昌已经老了,心里自然知道韩争的这种做法,不过他却是没有排斥,在生命与军权上面,他明智的做出了选择,这才有了亳州城开门换防之事。 因为之前,亳州和涡阳的韩争军之间有很大的龌龊,甚至曾经发生过战争,这时候王善昌的反应让士兵们大为惊讶,但是在同时,也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 军中无有力的大将坐镇,王善昌又是已经老了,五十多岁的人,常年的养尊处优,已经消磨了他的锐气,将是兵之魂,也难怪守军没有任何的信心防守亳州城。 而现在陈锋的到来,让精悍的韩争军士卒接收城墙,把当地守军撤换下来,倒是让他们松了口气,心中倒也是安稳下来。 不过陈锋却也没有闲着,直接把当地驻军重新编排,变成了预备部队,当地守军却是老老实实的听从陈锋命令,这让看到的王善昌心中颇为郁闷。。 陈锋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王善昌交流,在接收城防之后,很快的调整部署,安排士兵迅速的占据城墙上的最佳射击位置,架设重机枪,搬运子弹。 北门和西门是陈锋安排的重点防御地带,陈锋的主要兵力就集中在这两面城墙上,同时用安排军中的执法队,接管了亳州城的治安,凡是敢于趁机作乱的,一律当乱匪论处,当场格杀,这种血腥的镇压政策,很快取得效果,亳州城中慌乱的氛围终于平静下来。 然后城门关紧,严禁任何人进出,把整个亳州城守的滴水不漏。 那些跟着韩争军返回城中的大户,更是发动当地人,向军中送来一些吃食等犒劳品,他们知道,今后就要在韩争方的治理下生活了,对这些东西陈锋倒是没有客气,一一都笑纳了。 城中的紧张氛围似乎在这一千士兵驻守之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十几人煽动民众的乱匪奸细也被干脆利落的清洗,在下午五时左右,这座城市已经正式的受到了陈锋的完完全全的控制! 时间在等待中缓缓的流逝,由于现在是四月份,六点多的时候,天色就已经黑下来,所以,当晚上不到七点的时候,远处亮起的一串串火把,让守在城头的陈锋知道,乱匪,到了! 陈锋静静的站在城头上,随着那条火把组成的火龙靠近,乱匪发出的喧闹声清晰起来,陈锋手掌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他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就是依靠千余人正规军和亳州的三四百人,守住亳州城至少二十四个小时以上! 皖北一带,地处平原,一望无际的原野,让视野格外的开阔,虽然是黑夜,但是对方的火把,却也让城头上的人看到了乱匪的分布以及人数。 城头上士兵们静静的潜伏着,那些乱匪还不知道城中已经换了守军,陈锋就要利用对方的轻敌,给对方一个狠狠的教训! 城头上,已经布置下拆装携带过来的三门克虏伯炮,甚至还有六架马克沁机枪。 对于这样是实力,虽说对方人多势众,黑压压的一片,但是陈锋有信心守住此地,别说三天三夜的防守任务,就是守五天,陈锋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守住! 对方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多,而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士兵精悍,武器先进,同时占据着地利人和! 陈锋观察了一下渐渐靠近的敌情之后,示意传令兵让大家做好准备,在战争打响的最初,肯定之最为难熬的,但是陈锋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一千名士兵中,有一大部分都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但是陈锋此时也没有心情去打劲什么的,只是站在了城墙最高处,让所有的士兵能看到自己就行了,对于卫兵多次劝说陈锋到后面指挥,但都被陈锋拒绝。 他不想错过观看这场大战的机会,更担心千变万化的战场发生意外,他要亲自盯着! 这些乱匪还不知道亳州方向已经重新驻扎了部队,此时正兴奋的往这边急速而来,对于已经休息多时的他们来说,这时候正是抢掠一番的机会。 即使是看到城墙上面黑乎乎的一片,而且城门紧闭着,没有预料中的慌乱,他们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直接像以前一样,一窝蜂的向着城墙猛冲而去,同时,最前面一行人,甚至肩膀上抗了不少的攻城梯! 其实亳州城并不算是高大,但是却能挡住人翻越而过,面对这种城池,乱匪依然不管不顾。 当眼看着那些嚎叫着冲向城墙的乱匪靠近,进入射击范围,城墙上的陈锋不由的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来,然后对着黑暗中狠狠的挥了挥手! 随着陈锋的手落下,城墙之上火把瞬间点亮,而后就是几声炮响,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们的阵地上就绽放出几朵漂亮的橘红色火花,溅起的泥土向四周飞射着。 然而,这还不算完,紧接着欢迎他们的,就是从城墙上突然延伸出来的,四条成夹角之势的火蛇!这四条火舌,在黑夜中,肆意的泼洒着死亡的咆哮。 机枪的吼叫声和步枪的发射声连成一片,炮弹也在对方阵地上炸响,激起一道道死亡的红光,在黑夜中格外的刺眼。 此时新兵们在老兵们的带领之下,再加上处在城墙上面,给了他们很大的安全感,已经渐渐的抛却了恐惧,纵使手上依然有些颤抖,但并不能阻止他们发射子弹的动作。 对方可能是根本没有想到会遭受如此大的损失和强劲的火力,原本以为自己这边恐吓一番,那些守城士兵就会望风而逃,但是却没有想到,这头一轮的枪炮就会如此猛烈,甚至他们还没有足够的感受炮火的威力,顿时被打懵了下来! 直到炸弹在自己身边响起,他们这才反应过来,顾不得注意对方有多少人,仓皇的往后面逃去! 因为在此刻,他们想起了在河南一地遇到的那些凶悍的北洋军队,这隆隆的炮声,就是他们怎么也忘不了的噩梦! 陈锋一直在卫兵们的护卫下站在城头,看到随着自己命令的下达,条条的火舌和一股股的红光在对方头顶倾斜着,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激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指挥如此重大的军事防御,在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看到过如此壮观的场景。 就是在来涡阳的一路上,跟随者大部队前进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如此规模的战役,更别说由自己亲自指挥了,这种情形也就是自己在看一些军书的时候幻想一番而已! 而他却不知道,随着韩争集团的崛起和壮大,今后会有更大更多的战役在等着自己。 看着有些溃散的乱匪,陈锋声音沉稳的一条条布置了下去,却是没人注意到他微微颤抖的双腿和手心中满满的汗珠。 一二十分钟过去了,渐渐的,乱匪感到头顶上的轰鸣声小了起来,但是在经历过一二十分钟猛烈的火力之后,他们已经没有了继续前进的勇气,没有人敢回头,仍然是疯狂的后退着,场面一时竟然有些失控。 不过,就在陈锋想着是否就此冲击一阵的时候,却是借着远处的火光,看到那些乱匪的后方忽然涌出一群人,竟然慢慢的收束住了乱军! 这让韩争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放松下来的他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汗水和微微颤抖的两腿。 “幸好没人看到,要不然那群老兄弟知道了,还指不定改怎么嘲笑自己呢。”夜色下,战火中,韩争军的亳州守将陈锋,这时候却是思虑乱飞···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一百零四章 刘尚 刘尚,原本只是一个熟读孔孟之道,却接连落地,受尽白眼的秀才。 在晚清,像刘尚这种人很多,一个沉迷于科举,最后弄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也不在少数,他们这些人受尽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和白眼。 但是刘尚不同,身在晚清,他又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考不上科举的原因,而且这些理由似乎真的存在,受尽别人羞辱的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学问不够,而是由于朝廷的原因! 在刘尚心中,自己落第,就是由于晚清朝廷把持在一些权臣手中,不断的进行改革,抛弃孔孟之道,尽是学习一些歪理邪说,这才导致了自己的屡次金榜落第。 因此,在刘尚心中始终有一股恨意,那就是对于北洋以及南方革命党人的痛恨,正是他们这些人,让自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至此之后,他把自己定位为了一个忠诚的保皇党。 但是以这时候的中国天下,哪里还有保皇党的市场?就是有,谁又能去感受到刘尚这个屡次落地的破落书生的火热内心?!再加上邻里看着刘尚一直盘在头上的那条恶心的辫子,那种怪异的眼神,更是让他受不了这种时时刻刻的刺激。 后来,刘尚实在是在家中无法待下去,值得离开家中,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为了证明自己对于清政府的忠诚,他曾经亲自去拜访过自己那里的县官大人,但是每一次都遭到冷冷的拒绝,甚至有一次遭到胥吏的殴打,可谓是斯文扫地。 多次碰壁之下,刘尚不由得心灰意冷,由此想到了出家之念,但奈何他本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甚至哪里有和尚庙都摸不清楚。 不过,这难不倒一向自认为有些聪明的刘尚,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自然而然的书中自有和尚庙,也就不足为奇了。 于是,刘尚就开始往荒山林深之处钻去,想要找到书上所说的深山古寺,书上不就是这样说的吗?大凡名寺都处深山。 也许是运气不太好,也许是自己走错了路,更有可能是名寺没有在这座山,反正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刘尚,很悲催的没有看到什么深山古寺,蛇虫鼠蚁倒是看到过不少。 时间一长,刘尚开始绝望了,为此,刘尚在一个夜晚,对月长号一声,大叹天要亡我,然后就是扑通一声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差点去了西天见佛祖。 不过老天这次倒是没有亡掉他,在刘尚醒来之时,竟然发现自己进了贼窝! 所谓穷山出恶水,恶水出刁民,当时的河南一地还并不像现在,那时候河南,经过数次战乱和饥荒之后,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盗匪流寇什么的到处都是,在当地政府剿灭一波之后,反而会有更多的出现。 再加上这两年年景不好,更是混乱,乃至于后来,官府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听之任之,守着自己的城镇。 而救下刘尚的这波人,正是一个叫刘麻子带领的手下,说起来还是刘尚五百年前的本家,不过救下刘尚倒也不是出于什么慈爱之心,实在是刘尚的身子骨太瘦了,没有几两肉,就是蒸熟了吃,似乎也有些无法下口。 因此,刘尚侥幸的存活下来,从此当上了这群人的奴才。那些乱匪却是也享受一把满清八旗子弟的瘾了,尤其是刘尚脑后还带着猪尾巴,享受起来更有感觉。 刘尚在知道自己处境后,初期本想秉着圣人教诲,宁死不从贼的意志,但是当刘麻子拿出明晃晃的刀子之时,只好把圣人的教诲放到脑后,不是还有另一句话吗,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估计当前的情形,倒是像圣贤所说,就当大任之前的苦了。 这样一想,这刘尚倒也看开了,甚至不久之后,竟然养胖了一些,虽然仍然看上去瘦骨嶙峋的,但是气色无疑比以往刚来时候好的太多了。 不过刘麻子安排的活实在不是人干的,什么刷洗马桶,收拾厕所,打扫马粪等等等等,让这一位秉持圣贤之道的刘尚几乎每时都要承受着这种非人的痛苦。 这个过程中,刘尚曾有过几次不成功的逃亡经历,但都被抓回狠狠的揍了一顿,接连几次之后,刘尚不得不重新老实了下来。 但是俗话说“穷则通,通则达,达则顺”。在现实的逼迫之下,刘尚倒是第一次脑袋开始放光起来。 一天夜里刷洗好马桶之后,心中忽然想到自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似乎在这一刻,刘尚的哪根筋转动了一下,顿悟了一般!他竟然想到古书上所说的毛遂自荐,灵光一闪,想到了办法。 所谓想到做到,刘尚匆忙自己回到自己的那间四面漏风的小屋,找到自己来时穿的那件长衫,虽说破旧不堪,但总算是有了点儒雅之气,又打来水清洗脸蛋一番,把头发用水理顺,感觉应该有些三国诸葛的风范之后,接着就是臭美一番,大模大样的向李麻子住处走去。 刘麻子此时正在做着美梦,梦中自己成了一个大地主,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小娘皮一个接一个的,口水在枕头上留了一片。 在刘尚过来,和外面的守卫发生吵闹之后,却是把刘麻子的美梦吵醒,刘麻子顿时大怒,哪里会有好脸色,直接派人把对方拉出去胖揍一番再说。 刘尚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有如此待遇,丝毫和书上所描写的不一样,本来还想矜持一番,这才推荐自己,经过这番胖揍之后,头发更加散乱了,衣衫更加破旧,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那仅有的一番诸葛风范,也被扫的干干净净。 这时候,已经感觉到书上和此时描写不一样的他,哪里还敢摆什么架子? 再次被别人拖着身体,然后仍在屋内地面上之后,刘尚第一件事情就是爬到刘麻子身边,抱住对方的粗腿,大声哀嚎一番,说自己会识字认字,会出谋划策,会记账算账,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把书上所说的一切好处都往自己身上安了个遍。 说完之后,自己似乎都觉得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孔明再世,诸葛再生,眼中也越发的自信,散发出强大的自信气场。 这话,刘麻子只当放屁,刚想再出一脚的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生生的收住脚,开口说道:“哦?你会算账和识字?” 这句话就是刘尚等了好久的,虽说没有看到刘麻子纳头便拜,说出什么先生大才之类的话,有些失望,但是有这句话也算不错,至少对方已经开始关注自己的才能··· 刘尚赶紧点点头,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那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刘麻子说着,然后把身边的手下都赶出去,把自己对刘尚的安排说了,刘尚自是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刘尚成了盗匪中的一员,而且是负责账目的核算一项的一员。 原先这账目都是归二当家二毛子管着,对方从里面吞吃了不少,而刘麻子又是不会算账和识字的人,只好不懂装懂的糊弄着,但是这件事情一长,慢慢的却是在刘麻子心中留下了一个疙瘩,总是觉得不安稳,这次刘尚送上门来,正好让刘麻子想出了一个办法。 自以为自己大任将至的刘尚,自是做起事情来格外卖力,又听了刘麻子的托付,还别说,还真的让他查出来一些蛛丝马迹,把账目重新核算一番之后,刘尚果然发现了大量的漏洞,大笔的财物不知所踪。 得知这事之后,刘尚大喜,赶紧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刘麻子,刘麻子听后自是恼怒异常,发了狠劲的他,亲自带着人把还在睡梦中的二毛子抓了起来,在对方的哀嚎声和求饶声中,生生乱棍打死。 其实这次也怪二毛子自己太大意,原本在刘尚去核查账目的时候,手下的亲信告诉他要不要防着点,他却是看不起那个整天给自己刷马桶的刘尚,在他心里,自己都是被那些账目弄的昏头转向,他的奴才还能弄好?于是这件事情就没有在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直到此时刘尚间接的把他送进了地狱。 接下来,刘麻子在贼窝中掀起了一阵大清洗,把二毛子的亲信十多人全部杀掉,刘麻子彻底的掌握了全部的权力,再也没有人敢对他表现的有丝毫不满。 接着又把二毛子贪污大家财物的事情抛出来,众人都有个思想,那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知道这件事情后,愤怒不已的他们,自是全力支持刘麻子,对已经死去的二毛子大骂连声。 而这件事情的大功臣,自是得到了自己应有的待遇,正式提拔为军师和账目总管。 刘尚从此脱离了刷马桶的命运,开始享受到自己的马桶被别人刷的幸福滋味。后来趁着白狼匪患,倒是帮助了刘麻子再次获得大量的人手,成为了当地的一霸。 当然,刘尚没有忘记以前的耻辱,为了报自己的被辱之恨,在河南大乱之时,又撺掇刘麻子攻进了自己的县城,把县官老爷砍了脑袋,曾经嘲笑自己的乡亲也被残忍的杀害。 从此,在这个大时代中,一个有点迂腐,有点痴傻的刘尚再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残忍狠毒的阴毒军师! 再到后来和刘麻子一起投靠了白狼,也算是在河南一地纵横一番过,但是好景不长,在北洋大军到来之后,一切都结束,他们不得不和白狼脱离,跟着刘麻子往亳州方向逃窜,梦想着继续回到从前,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一百零五章 亳州之战(2) 事实就像是刘尚告知刘麻子所说的一样,当刘麻子率领手下众人,逃离河南,向南进兵的时候,一路上不断的裹挟难民和一些被北洋打散的乱匪,竟然让刘麻子手中,再次凑够了上万人的队伍! 刘麻子在河南一地之时,势力最大的时候,手下不过两千人,还从来没带过这么些人。 如此以来,手中骤然有了万余人,这让刘麻子一时之间飘乎乎的,和刘尚两人就好像是一个暴发户一般,高兴的竟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下去! 不过幸好,两人没有昏了头的打回河南,和北洋军浪战。白朗的教训在哪里摆着呢。 如此以来,两人终于决定首先占据皖北这个没有强力军阀的地方再说,然后再徐图发展。 而且,若是说之前两人还有些惶惶如丧家之犬,但是这时候,却是对攻下亳州,割据皖北,到安徽北部纵横驰骋,心中充满了希望,天下这么大,手中有这么多人,还怕没有自己等人的立身之地不是?! 最后,两人在一个小屋子里面,头碰头的商量了一番,提出了侵犯亳州的分兵之计,在进入到亳州边缘之后,刘尚带着四千人,刘麻子带着六千多人,按事先说好的,兵分两路,气势汹汹的进犯亳州方向。 正所谓”两个臭皮匠(裨将),顶个诸葛亮!”两人拍脑袋想出来的方法,竟然行的通! 亳州一地,本来守军就少,无奈却是要兵分四处,一处亳州县城,一处涡阳义门一带,另外两处,却是被乱匪打乱阵脚,分成两路防守。 这样的阵地,兵力薄弱程度可想而知,就是那些乱匪冲击之下,都是兵败如山,丝毫无法组织起来有效的抵抗,终于在四月二十一日,两边阵地,一前一后被乱匪攻破,守军要么投降被杀,要么直接被杀,逃出者也有,不过却很少。 之后,这些乱匪在击溃这两处抵抗力量之后,就如进入无人之境,从河南被狼狈的赶到这里,终于再次体会到了胜利的喜悦,也得到了休息的机会。 刘麻子和刘尚两人,经不住疲惫的手下劝说,刘尚和刘麻子两边在互通信息之后,再加上两人并不认为会出现什么意外,也就同意手下人提议,决定在现在所占领的地方劫掠一番,吃饱喝足之后,众人可以就地休息一夜,然后继续向亳州进发。 也许是亳州守军的无能,让他们起了轻视之心,也许是乱匪夜里抢的太厉害,直到天明之后,大多数乱匪依然还在睡梦中不愿醒来。 不过乱匪们却也不在乎,就是刘麻子和刘尚两人都默认了事实,不就是晚上半天时间吗,况且皖北地区在他们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势力,自然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这些乱匪的脚步,再次耽搁了半天,从终于在刘麻子和刘尚的催促下,于二十二日下午开始慢慢的动身。 按事先的约定,刘尚和刘麻子各自带领着手下,从两个方向,想着亳州城下集合,并最终在二十二日下午六点,两军合成一军,组成万余人的部队,兵临亳州城下。 而又由于两人派往亳州城内的细作无法传递消息,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亳州城现在已经进入千余人的部队,而且拥有大杀伤力的武器,而等待他们的,不是香喷喷的战力品,而是一颗颗带着死亡气息的子弹! 因此,当两人刚刚进入城下,就被陈锋发现却还不知道。 就这样,悲催的刘麻子“大军”,兴冲冲的刚到亳州城下,就遭到陈锋部下的沉重打击,在这种打击之下,军队当时就被打懵,被击杀者不知又有多少人! 如此打击之下,幸好刘尚和刘麻子两人反应快,把乱匪中的老部队拉出来收拢住了乱军,这才没有使溃乱扩大,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乱子呢。 两军之间的第一次接触,就在突然之间爆发,然后很快的熄火,以乱匪牺牲一二百人为代价,结束了两军的第一次短暂接触。 当乱军收拢之后,清点一番乱匪人数,由各个头目报上来之后,刘麻子忍不住狠狠的拍了下大腿,这敌人的影子还没有摸到,竟然损失一二百人的兵力! 虽然说这一二百人在一万大军中,并不见得显眼,但是这却是刘麻子进入亳州地区的第一次失利想起今日那异常凶猛的火力,不由的让刘麻子心脏乱跳,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刘麻子心头。 而且,这次失利,给乱匪蒙上了一层阴影,恍如众人回到了那个被北洋军追赶的日子里,一时之间,军中士气却是遭到了很大的打击。 临时搭起的乱匪帐子内。 “军师,你说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这群窝囊废,人家开两枪就逃跑!”刘麻子显然还没有消气,来到营中之后,狠狠的唾了一口,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也随着动作乱晃着,同时,他也想以此驱赶心中的那抹阴影。 刘尚经历过这么多事,已经早非以前的刘尚,这半年来的土匪生涯,让他单薄的身子改变了不少,变的健壮了,他也慢慢成为了乱匪中的第二号人物,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这是在进攻他自己县城的时候,和地方守军的一次近战时候留下来的,也成了他荣誉和复仇的象征。 人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他的欲望总是随着环境的不同,而不断的变化着,无穷无尽。 自刘尚成为乱匪中的二把手以来,刘麻子的位子,对于刘尚来说,似乎也就变的格外有吸引力。 而且当年自己在半年前刷马桶的经历,以及刘麻子加在自己身上的耻辱,刘尚可是从来没忘过。 为此,刘尚开始逐渐的培养自己在乱匪中的势力,并且卓有成效,现在已经在乱匪中拥有了大批的亲信,甚至于刘麻子的一些亲信,也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战场上解决掉或者是收买。 刘麻子或许是真的老了,或许是本来就不再适合这个位置,直到现在,刘麻子最关心的仍然是自己的钱财,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权利的蛋糕,已经一块块的被刘尚掏空。 刘尚听到刘麻子的问话,以前感觉如此享受的军师二字,现在却是变得如此刺耳,他不动声色的看了刘麻子一脸的恼怒,眼中寒光闪过,然后就迅速低下头回道:“大当家放心,刚刚我清点一番伤亡,咱们的人折损并不多,人数少个二百人,对于咱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而且军中已经派人下去安抚,相信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而且,咱们当时撤退的时候,对方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主动出城追击,这样以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兵力不足,第二就是,那些守军依然对我们充满了恐惧。但是不管哪一种,对咱们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而且我更倾向于第一种猜测,一旦咱们整队强攻,很快就会拿下此城。” “真的?”刘麻子想到刚才的炮火和喷射而出的火舌,眼中闪过一抹惊悸,到现在心中还有些不安的跳动着。 刘尚闻言,似乎胸有成竹的说道:“那还有假?刚刚我在后方仔细观察了一下,从对方发射出来的炮弹来看,炮火估计也就三四门,至于重机枪不会超过十挺。” “···况且,大当家的似乎忘记了,咱们手中还有不少好东西呢,有那些东西,就足够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大当家的,刚刚抓到了几伙难民,从他们那里可是知道了城里的虚实,就他们所说,城中在今日上午的时候,曾有千余人的军队进入城中,然后就关闭了城门,对方是匆忙而来,更重要的是城中的大户可都没有走掉几人。” 听到这里,刘麻子心中一动,两眼一阵放光,对方只有千余守军是一个原因,最为重要的,还是那城中的大户未能全部离开,才是吸引他的重点! 随后,刘麻子赶紧让手下把那伙难民带过来。由自己亲自审问。 那些小民根本就不需要刘麻子恐吓,看到刘麻子之后,惊惧之下,主动把事情说了一遍。 因此,很快刘麻子就确定了刘尚所说,待知道那些富户竟有几十车的财物时,更是心动。 最后,刘麻子狠劲上来,决定干了这一票! 待到把那些不断哀求的难民拖出去之后,刘麻子这才接着问道:“军师,你说咱们这一仗怎么打,是现在继续,还是明日继续攻城?” 刘尚心中暗暗的鄙视对方一番,这才看似恭敬的说道:“我看咱们还是现在整队接着进攻的好,对方也是刚刚进城没有多久,定是还没有休息好,一些防守漏洞很难摸清,而咱们不同,咱们的人已经休息了一天半的时间,而且此时军心已稳,人数众多,正是打一场胜仗,以壮军威之时,当然,最后还是要大当家的拿主意,我们全都听大当家的!” 刘麻子沉吟了一番,觉得刘尚说的不错,最后同意刘尚的建议,把战事交给了刘尚负责,丝毫没有看到刘尚嘴角的轻蔑和得意之色。 战争,再次开始了。 城墙上,已经刚刚下去的陈锋再次出现,陈锋本以为对方会隔一段时间才会发起再次进攻,虽说夜里对守城不利,但是对于刚刚大败一场的乱匪同样不利。 但是这边还没有休息半个时辰,城下乱匪那边,却是借着火光,陈锋再次看到黑压压一片大军往这边开来。 陈锋眉头顿时一皱,他知道这次对方定然不会像刚开始那样,给自己那么好的机会,不过也好,刚刚的那场短暂的接触,许多士兵已经慢慢的适应。 就在陈锋想要再次下令开炮射击的时候,却是看到那些乱匪脚步竟然停了下来,然后,陈锋的视线中,就升腾起一股股红光,同时,一颗颗炮弹带着尖啸声往城头砸来! 陈锋顿时大惊,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火炮! 陈锋不由大喊一声:”趴下!”然后扑身伏在城墙上,动也不动,那些士兵闻言,也迅速的反应过来。 一颗炮弹往这边飞来,接着陈锋就被手下的一个卫兵扑在身上,把陈锋压在了身下。 陈锋被炮弹的声音震的耳朵一阵轰鸣,一时之间什么也听不到,就在这时候,陈锋忽然感觉脸上一阵湿润。 但是隔着夜色却也看不清楚,不由用手抹了一下,竟感到一阵粘稠,接着就是一股血腥味冲来。 陈锋一愣,接着感觉到身上的沉重,不由心中一痛,知道是亲兵牺牲他自己护住了自己,要不然自己此时不知道是否还能活着。 “团长!团长!快,快挖,团长在下面,快点!”不久之后,传来一阵阵的嘶喊声,然而此时陈锋却是听不见,却原来是身边的城墙垛被炸毁一小片,溅射的碎片,砸在了陈锋身上! 很快,陈锋就被手下还活着的卫兵救出,而再看护住自己的那个叫二蛋子的亲兵,这时候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死去多时了!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一百零六章 亳州之战(3) 陈锋被卫兵们合力扶起来,简单的在胳膊的受伤处包扎了一下。 陈锋扭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二蛋子,然后俯身摸了摸二蛋子那张稚嫩的脸庞,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扭身让士兵们把遗体抬走,他知道,这一夜还有很长··· 守军炮兵们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已经可以很快的调整炮击的角度,重新加入了反击的行列。 马克沁重机枪燃起一条条火链,带着尖啸之声,向对方阵地上倾泻着,城中已经开始有好几处引起了大火,虽说乱匪的炮打的不准,但是耐不住他们有六七门火炮一起开火,双方在这时候,都开始不断的出现伤亡。 不过陈锋部人数只有上千人,但是却是足够守住城墙,再加上此时占据地利,已经慢慢的从敌军炮火中镇定下来,开始稳住了战线。 城中也在经历最初的一阵慌乱之后,在执法队伍的巡逻下,渐渐镇定下来,炮火一颗颗的砸落在地方的阵地上面,不时的在对方阵地上掀起一团团血雾。 陈锋神情严肃,不断的在城头的各处巡视,督促着士兵们反击,同时发现何处是防守漏洞,然后迅速的堵上。 很快乱匪的先头部队被压了下去,无法继续前行。 “团长,乱匪疯了!”就在陈锋想松口气的时候,身边一名手下忽然指了指远处,开口说道。 陈锋不由向城外看去,果然,借着火光,陈锋看到乱匪后阵,又是一群火把蜂拥的冲上前来,而火把下,则是一颗颗模糊不清的脸庞,他们这时候,不顾城头上的压制火力,完全是疯狂了一般的向这边冲来! “去,让炮兵不必理会这些攻上来的乱匪,只要压制住对方的大炮就算完成任务了,至于这些人交给步兵负责。”看着对方阵地的仍然时不时升起的火光,陈锋冷笑一声。 战况在这一刻变得疯狂起来,空中无数子弹咻咻的来回窜过,带动的火光,让城下与城上之间,形成了一道斑斓的弹幕。 同时,乱匪那边也不甘示弱,零落的炮弹不时的在城内各处炸响,这让看着的陈锋愤恨不已,大骂河南等地的守军吃屎长大的,竟然有如此犀利的武器,还能被乱匪打散,反而这些武器被乱匪所得! 城头的炮声已经停止了,这让乱匪士气大振,但是没有丝毫炮兵作战理念的他们,丝毫不知道,城头上这时候正在调试着炮弹的坐标,而乱匪的炮兵,则是进入了陈锋部炮兵的坐标之内。 城上子弹,仿若雨点般抛下,城下的乱匪在子弹的泼洒下,不断的有人惨嚎着倒下,然后又是一批顶了上来。 在陈锋眼中,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乱匪杀红了眼睛,竟然没有人像刚刚那般溃散。 陈锋哪里知道,在这些进攻士兵的后面有整整五百人架着枪支守着,一旦发现有擅自撤退之人就会毫不留情的射杀,这次刘尚是下了血本了,当然也是因为顶在前面的士兵是刘麻子部的原因。 城头上也有士兵不时的被流弹打中然后哀嚎着倒下,这时候,时刻准备的卫生队,则是冒险上前,把伤病或者是战士遗体快速的抬了下去。 陈锋站在高处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抬下去,看着乱匪在驱逐之下,亡命的往城墙攻来,死死的攥住了拳头。 六挺马克沁和城墙上发射出来的火力顽强的抵住了乱匪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放佛不要钱一般的把子弹覆盖在乱匪的头上。 陈锋对自己带出来的这一千人的战斗力有信心,但是军中的伤亡开始增大起来,陈锋没有想到,乱匪在发起狂来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 他本以为自己带着这些人守住亳州城别说是三天三夜,就是五天都没问题,完全能够轻松的完成这次任务,没想到此时竟然碰到了一颗硬钉子,怪不得这些人能够在河南一地纵横那么久。 此时的城下,乱匪的尸体已经丢弃的到处都是,乱匪们被机枪交织出来的一条火线死死的堵在了外面,但是那条火线并不能阻住所有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乱匪的战线开始缓慢的向前推进。 后面观战的刘尚,看着前面不断倒下的己方士兵,心中不断的抽搐着,派上去攻城的两千多人已经被打死将近四百人,虽说是刘麻子一系的,但是自己干掉刘麻子之后,这些人不还是自己接手! 眼看着前方战线的进展,不由的再次调动了一千人上去支援,想要扩大战果,但是作用并不明显,推进速度并不理想! 时间慢慢的过去,此时已经到了四月二十二日的晚上八点,城中的居民听着外面的枪炮声,不断的在心里祈祷着,心惊胆战的不敢迈出家门一步。 终于,或许是乱匪经受不住如此重大的伤亡,外面的枪炮声越来越低,然后渐渐的平息,接着就是传来一阵欢呼声,这才让他们松了口气,隔着门缝,似乎是要看到城头一般。 原来这些乱匪逞过一时之勇过后,虽然战线越来越靠近城墙,但是就那么极短的路上,却是成了死亡之路,时间一长,看着周围不断被打成筛子的同伴,乱匪再也撑不住,然后放弃了自己用任命堆出来的优势,开始有人向后面逃跑。 而就在这时候,城中的炮火也终于再次响起来,数发炮弹之后,有一枚炮弹,准确的带着橘红色的尾巴,落入了乱匪军炮兵阵地,当场炸毁一门大炮,并波及到十几名乱匪的死亡! 乱匪炮兵肝胆俱裂,然后也不待命令,直接推着大炮,远离了这个位置,途中又被炸毁一门,至此,乱匪炮兵彻底哑火。 当失去炮兵的配合之后,这更是加剧了乱匪的溃败,由一人到多人,然后就是集体的溃散。 在后面压阵的五百人,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控制住乱军的步伐,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溃兵撤退,甚至一度和这些压阵之人发生枪击,心惊胆战的这五百人,面对着已经疯狂的数千人,再也压不住阵脚,然后无奈的退出了狙击阵线,至此,乱匪这一轮攻击,彻底失败。 此时,刘尚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结果,下达了撤军命令。 这一战,乱匪抛下了六七百名死亡的尸体和伤者在城下哀嚎。 城头上的守军在乱匪退下之后,没时间去理会城墙下的哀嚎,不要说这是什么残忍,在乱世之中,首先自己活下去,才有能力发发善心,更何况那些伤者手中的子弹,不知道又带走多少自己的战友。 城墙上,士兵们此时忙着救治伤员和抬送弹药,擦拭武器,在做着紧张的准备,防备着下一波乱匪的冲击。 炮兵重新装填弹药,调整坐标,一架架的马克沁机枪被送上来的冷水不断的降着温,通红的枪管不时的想起一阵阵的滋滋声。 还有一些士兵们在修补着有些地方破损的城墙。 这一切都证明,战争还没有过去··· 陈锋下去之后,利用段时间内,紧急的召见了一些下属军官,重新布防一番,这才带着卫队巡视城墙各处。 看到大多数的士兵虽然还有些紧张,但是在打退这一波乱匪的强力冲击之后,显然士气很是高涨。 士兵们看到陈锋的到来,想要赶紧的站起来行礼,被陈锋压了下去。 陈锋来到一名排长身前,轻声说道:“怎么样?害怕吗?” “报告团长!不害怕!”这名排长显然没有想到团长会停下来和自己说话,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记得你是夜读培训出来的吧?是不是叫唐顺子?”陈锋问了一句。 唐顺子心中有些激动,没想到团长还能记得自己,赶紧的挺起胸膛说道:“是,团长。” “嗯,你刚刚表现不错,这场战争结束之后,让你当个连长如何,有没有信心?” “团长放心,一定不会辜负厚望!” ······ 果然陈锋没有猜错,整个一夜,不甘心的乱匪,接连向城头发起了四次大规模的进攻,甚至在其中一次,竟然有二三百人突破了机枪的封锁线,然后进入了城墙坍塌处! 陈锋大惊,指挥手下疯狂狙击敌军的后续增援部队,后阵的刘尚为了增援前方,甚至再次增派千余名乱匪,但是在已经疯狂的守军狙击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再自己眼前流逝! 陈锋亲自带着预留的二百余人,以及当地守军上阵,杀退了被断掉后路的乱匪,然后经过血腥的争夺之后,把乱匪赶出坍塌处的城墙! 这一夜对于守军来说格外的漫长,而对于乱匪来说同样的漫长。 乱匪最终伤亡,已经达到两千人以上,而守军也出现三百多人的伤亡,牺牲者不下百五十人,战力大幅度削弱! 未来的两天将会是真正的考验时刻! 第一百零七章 参谋 当东方天际,开始出现一丝朝阳的时候,陈锋在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已经一夜没有合眼的他,再加上昨天整个下午的急行军,此时看起来,陈锋显得格外的憔悴,士兵们也和陈锋差不了多少,不过幸好精神还不错。 说起来,这次乱匪最初的疯狂劲之所以众人能顶住,不仅仅是占有地利和枪炮在发挥作用,更重要的是,自从军中办了夜校之后,从里面出来的低级军官们已经逐渐在军中发挥作用。 他们已经有能力带动自己的手下们争取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并且懂得了如何更好的激励士兵的勇气。 天亮之时,乱匪开始缓缓的退却,陈锋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这边至少有半天的休息时间。 毕竟乱匪不是军队,虽说昨天晚上持续不断的进攻,体现出了这群乱匪的疯狂,以及乱匪头领的狠辣,但是城墙前面的几百上千具尸体,足以让他们那些不要命的乱匪也感到心寒。 后勤处和一队卫生兵们,借着这个空闲,开始迅速的在城墙上活动着,把老早就准备好的热乎乎的吃食抬了上来,然后分发下去。 陈锋自己也拿了一个馒头强迫自己吃下去,看着城墙四处溅射的血液和城下各种各样的尸体,一口口的把馒头塞进嘴里。 硝烟还没有散尽,但是没有人去关注这些,吃过饭后的所有士兵们就在城头上躺了下来。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就是后勤处的过来给他们盖件衣服的时候,他们都没有醒过来。 陈锋吃完最后一口馒头,然后看了一眼外面有些乱糟糟的乱匪大营,心中想着若是自己手中不说有万人,就是三千人士兵,自己也要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干他娘的一次! 不过,这些在当年,终究只能是渴望。 陈锋收回目光,然后从每一个已经熟睡的士兵面前走过,仔细的看着每一个脸上士兵脸上还残留的污迹,心中叹息了一声,不知道三天后还会有多少人能够留下来。 最后,他在卫兵们的要求下,和士兵们躺在了一起,昨天晚上始终都没有用上来的预备队开始走上城墙,代替守军,担当起了警哨。 城墙之上,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城内居民在部队的维持下,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动乱或者是骚乱。 昨晚一夜的炮火声和枪械喊杀声,可是让居民们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夜,早上又看到如此多的阵亡士兵被抬着从大街上走过,他们心中满满的都是恐惧,更是不敢在大街上乱晃。 大寺镇。 韩争带着手下几百人的卫队,已经在昨晚七点多到达此地,并在此城设立了临时的战地指挥部。 昨晚从亳州城传来的枪炮声,让韩争一直心中忐忑,直到早上消息传来,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计划至少成功了一半! 韩争吃过早饭,自己一人带着身后的两个卫兵来到了自己的临时指挥部里面,韩强和周良丰,则是被他安排下去,带兵接管此地去了。 刚刚靠近临时指挥部,韩争就听到里面一阵阵的争吵声,不由凝神听去,但是,当听清里面的对话内容之后,却是心中一乐。 他不怕手下意见有分歧,不管是在军事上,还是在民政管理上,有分歧才会有进步,要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观点,韩争倒是会担心自己是不是白白的训练了一批自己的核心参谋。 “这次司令制定的计划我是同意的,但是具体的实行应该给出下面各军更多的自主权,比方说曹副团长一部,在谯东镇潜伏下来之后,完全可以让手下的一部分士兵打扮成老北洋士兵在边界地区出没一番,让那些人不敢全力攻打亳州方向,能给予亳州城缓解一部分压力,至少比呆在那里不动强些。昨天整整一夜的炮火,大家都听到了,看来乱匪是想要拼命,他们也已经知道自己是无路可走,除非冲破亳州防线,而一旦亳州城被突破,就会直接威胁到我们的涡阳方向,那么,他们这些人的出路就宽了起来,而我们就要承担着这时候我们还承担不起的损失!” 里面传来一声争吵声,从声音中,陈锋能听出来此人是第一批进入军中夜班培训的一名叫欧阳乔的年轻人,很有朝气,而且看事情也比较全面,唯一一点就是什么事情往坏的方向想,每次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韩争很欣赏对方的这点,了解此人的才能之后,就把此人调入了参谋部里面使用,也算是查遗补缺了。 “你说的不对,咱们来看看谯东镇,距离亳州方向并不远,而且还在亳州城的南边,就是出动一些人手也是无用,总不能饶过亳州城去假扮!这样的话就是假扮了,你以为对方会相信?既然都能绕过亳州城,怎么不进城去,也不见亳州守军增加?!乱匪不是傻子,那样的话,还不如让段团长带人直接进入亳州城里面守城呢,到那时候司令的定下来的作战任务可就是完成不了了。”这时候是一名叫严深的一名年轻人提出反对意见,声音响亮,显然是对于欧阳乔的意见极不敏感。 “可是这样打下去,三天后,陈团长那边要是撑不住了呢?到时候那可就是大麻烦!” “你可别忘了司令的计划!既然司令如此安排就是相信陈团长,就是对陈团长的信任,况且咱们一起在夜校的时候,都听过陈团长的话,当时你可是对陈团长钦佩的很,这时候怎么不自信了。” “我就是为了司令的大计划,才不想冒险,虽说陈团长厉害,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团长手下就那么多人,如何抵得住对方上万人三天!不行!我要去找司令,应该对亳州城增加援兵!” 里面的争吵声越发的大了,韩争思考了一阵,这才走了进去“怎么,谁要找我?” 里面的正在争吵的两帮人此时正是争的面红耳赤,显然大家都支持这两种观点,这时看到司令进来,赶紧的站起来向韩争行了一个军礼“司令!” “嗯,大家都坐下吧,吃饭了没有?”韩争也没有多说,看到几人面前都是一杯冷水,不由笑着说道。 大家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吃过。 “你们呀,这要是传出去,外人还以为我是管不起你们这些智囊呢,都别想了,赶紧吃饭去,什么事情吃过饭再说,快去。看你们几个的黑眼圈,昨天估计都没有睡好,吃过饭后再小睡一会,到时候我亲自派人喊你们接着说正事。” 韩争开了一个玩笑,这才把人都赶出去。 欧阳乔还想在说话,却是被韩争拦住,把他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都去吃饭,现在什么都别想,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想事情。” 别看韩争年纪和他们差不多,但是他们对于这个年轻的司令可不敢有丝毫的不敬,看到韩争发话了,自是一行人回去吃饭。 韩争一人独自进了参谋室,看到挂在墙上的一副地图,死死的盯住亳州方向,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你可一定要挺住呀。毕其功于一役就看你的了。” 第一百零八章 暗藏杀机 要是以往,这些毫无组织性的乱匪,在经受过如此大的打击之后,早就崩溃了,必定会另寻出路,四散奔逃,不敢继续留在这里。 但是这次不同,这万余人乱匪,如今早就没有了退路,回去会被河北的北洋军直接抹杀。 和北洋正规军比起来,至少他们对于攻下亳州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他们哪里还会退却,如何选择,自然清楚。 他们的身后河南,是北洋大军的血腥镇压,白狼数十万人被屠杀和打散,整个河南大地一片血色,已经让这些残余分子失去了最后的胆气,要说回头打回河南,这些乱匪这时候想都不敢想。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幸好河南一地,虽然北洋军已经铲除了白狼的主力,但是要彻底的恢复秩序还要有许多工作来做,这也让这些乱匪有时间攻打亳州城。 要不然的话,从北面再涌来大量的北洋军,前面亳州城门一堵,他们此时估计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至于说另一个方向,向山东等地蔓延,乱匪的头头脑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们实在是没有这种勇气,山东等地,可是北洋的重点控制区域,他们若是去了,估计和送死没有区别。 环视左右,也就只有安徽北部地区,北洋势力与南方势力纵横交错,而且没有大量的守军,这才给了他们逃出生天的希望。 不过,似乎老天已经绝了他们的活路,此时一座“雄城”,死死的抵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乱匪大营。 此时整个浩大杂乱的营地上,到处是随意躺在地上,身上胡乱的披着一件遮盖物的乱匪们,昨夜的战争实在是太惨了,这时候能活着回来,他们心中充满了侥幸。 到这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赶紧趁着还能睡的机会,能多睡会就多睡会。 但是他们睡的并不香甜,大营之内,不时的会有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乱匪哀嚎声响起,然后猛然站起,迷茫的看着周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梦中,他们又看到了自己同伴被打成筛子的惨烈场景。 大营中的气氛沉闷而诡异,深处其中,总会没来由的会感到有一股绝望之气在每个人的心中和周围蔓延。 昨夜打的实在是太惨了,就是他们和北洋老兵对抗之时,在最初的几场战争之后,都没有再打过如此惨烈的仗,到后来,北洋军对他们已经变成了驱逐。 而昨夜,这些乱匪们在军师的强力压制下,简直和送死一般没有什么区别,数千数千的人往守军枪口上撞,完全变成了送死一般! 当然,并不是说没有收获,但是在上千人牺牲之后,换来的不过是在城墙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缺口罢了,虽然有数次部分乱匪爬上城墙,但是却被狠狠的杀退,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来。 于是,那冰冷的城墙和冲锋的路上,乱匪们用鲜血在城墙外的土地上留下了一条条凝固的小溪,以及墙面上被染成暗红的血褐色! 乱匪大帐里面,刘麻子此时已经知道了外面的战况,正满脸阴沉的盯着下面稳稳坐着的刘尚,眼中时不时的闪过一丝凶光,目露杀机,似乎是想要看穿刘尚身上所有的一切,或者是把刘尚生吞活剥了! 然而刘尚却是恍如未见,坐着一动不动。 最后,刘麻子眼中接连闪烁了几下,终究最后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把手下众人都赶了出去。 “军师,咱们现在该如何?昨夜实在是惨烈了一些,听着喊杀声和手下的哀嚎声,我心头总是忍不住乱跳。”刘麻子强忍住语气中的杀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 刘麻子知道,这时候不是敲打对方的时候,纵使是贪财如他,但是毕竟做过很长时间的老江湖了,手中一直死死的攥住大半的军权。 不过昨夜一战,自己掌控的大军,竟然伤亡近千,刘麻子本能的感受到了这里面的猫腻,心中多次安慰自己要忍下来,但是语气之中的冰冷怎么都掩饰不住。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麻子语气虽然冰冷,但眼中的凶光似乎已经散尽,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 刘尚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是从死人堆里数次爬出来的,对于杀气格外的敏感。 因此,在刘麻子刚刚露出杀气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寒毛直竖,心头警兆大生,仿佛被一头饿狼盯住一般,但是,这时候他却不害怕了! “刘麻子现在,不过是一头病的快要爬不到的老虎罢了,而自己,却是将要坐上新的王座!”刘尚低着头,心中渐渐热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了刘麻子一眼,心中忽然坚定了他要提前下手的决心——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 不过,当刘尚抬头看向坐在上位,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依然穿着一身雪白的狐皮大衣,缩在椅子上的刘麻子时候,脸上重新挂上了恭敬和惶恐之色:“大当家的,这件事情怪手下无能,没有做好大当家交代的任务,手下甘愿受大当家处罚!” “你呀,不要总是这样客气,咱们说起来也是老搭档了,你还能不知道我?这件事情怎么说也怪不到你头上来,实在是对方站着地利之便,这才把我们压下去,不过损失却是有点大,我刚刚出去看了一下,手下弟兄们的士气很是低迷,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们先绕过此城?”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害怕了,还是另有想法,刘麻子看了看刘尚脸色,试探性的说道。 刘尚心中暗暗鄙夷一番,这老东西看来是真的不适合在这个位子上坐着了,都到这时候还想着退路,难道不知道亳州后面还有涡阳这块更难啃的骨头,要是再次被拦下起来,到时候可就是腹背受敌了! 刚想回话,忽然抬头瞥到大当家以为深长的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刘尚心中一动,忙把眼中的不敬收敛起来,却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难道是老家伙想趁机把我手中的兵权夺了去?!这才说要绕过此城,到时候对外面的手下说,是自己坚决主张进攻亳州城的,一些已经快到绝望的手下肯定会把自己恨死,老东西接着站出来,以自己无视兄弟们的生命为由,然后把自己逮住杀了,也是不无可能的。” 想着这些,不知道怎会回事,忽然想起了那个寒冷的深夜,那个破碎的山寨,和瞬间被大当家丝毫不顾旧情残忍的乱刀分尸的二当家,接着,就是刚刚大当家阴冷的眼神涌上他的心头,刘尚心中瞬间一片冰凉。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看谁的刀子快了!”刘尚瞬间似乎是想通了一切,但是真的能顺着他计划的那样进行吗? “大当家,万万使不得呀!”此时刘尚脸上的表情显得如此的情真意切,似乎是说服对方也是说服自己。 “咱们一旦绕过亳州城,手下们的士兵们会如何想,到时候那些人怎么会想到大当家的是为他们好,在他们心中,肯定会以为是大当家的害怕了,这才想着绕道而走,本来士气就低下的手下们,到时候更是无力打仗,弄不好到时候被人抄了后路,全军溃散,兵法有云‘所谓哀兵必胜’咱们只要三天之内拿下此城,到时必然会士气大增,就是整个皖北一带,今后也会俯首听命与大当家。” 要是以往,刘麻子只要听到“兵书有云”四个字,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下来,而今天闻言,却是若有若无的笑了笑,不但没有当时就答应下来,反而低着头不说话,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看到刘麻子这种表情,刘尚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动声色的站着,室内一时有些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麻子似乎经过一番挣扎之后,这才妥协似的说道:“好吧,也许军师说的是对的,看来我的确是有点老了,今后还要靠你们这些人啦,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刘尚连张口安慰一声都没有,双方从刚才的交锋中都探知到了对方的心思,此时也没有必要说下去。 至于刘麻子所说的自己老了,刘尚也就是听听罢了,就对方如此贪婪之人,狡诈如狐,估计到死的时候,都不会感觉到自己老! 第二百零九章 乱匪的暗战 刘麻子阴沉的一直看到刘尚走出营帐,这才伸出自己的一双枯瘦的手指,捂住自己的嘴巴狠狠的咳嗽了一下,待低头看到手上沾染的血丝,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然后,刘麻子似乎并没有在意,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认真的擦拭了一番,仿佛是对此已经早就习惯了一样。 “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念在你给我管账的时候,手脚还算干净,到时候给你留个全尸也就罢了,至于其他,嘿,这个世界上,有野心的人不少,可是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是我给你的,我既然能给你,自然能够随时要过来,你真以为我刘麻子老了就不中用了?但是想要收拾你这个白眼狼,还是足够的!” 把手中染血的手帕随手揣在怀中,刘麻子冷哼一声,阴沉的说道,然后重新坐在身后的躺椅上。 他却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的身体的却是真的已经快撑不住了,但是自己手中的东西,他宁愿毁灭,也不会交给别人! 眯着眼睛,刘麻子似乎是累了,想要休息了一会,不过不久之后,身边忽然传来一个脚步声,刘麻子这才睁开眼睛。 看到身前的那个仿佛整个身体,都隐藏字暗处的影子,刘麻子的眼神却是不易察觉的柔和下来。 “这么多年来,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呀。”刘麻子似乎是感慨的说了一句,随着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是越发的柔和起来,看着下面那人,眼中闪过一抹慈爱之色。 要是其他人看到此时一向凶狠的刘麻子表情,定会大吃一惊,谁都没有想到一向心狠手辣的刘麻子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那位全身黑衣的年轻男子并没有答话,只是身体似乎是动了动,然后重新恢复平静。 刘麻子眼神复杂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才缓缓的说道:“这些年来,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恨我,不过没关系了,估计我也撑不了多久,这两年我得到的钱财都已经都转到你那里,我这是干着断子绝孙的买卖,但是能有你我就满足了,你别说什么不要,反正都给你了,在我走后,你想怎么处理随你。” “在外人眼中,都以为我没有子嗣,他们哪里知道,我要是没有子嗣我要那么多钱财干什么?!你马上就离开这里,带着你娘,你们远远的离开这里,到时候找个安稳的地方,过上太平的日子,然后找几个漂亮娘们,好好地为我们刘家生下几个娃娃,我在下面也就满足了,快去吧!” 黑衣男子听到这似乎是遗言一样的话,身子颤了颤,终究狠下心说了一句:“我不是你儿子!” “对对,你不是我儿子,到外面也不要说你有个我这样的父亲,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赶紧走,赶紧走···” 听到对方如此说话,刘麻子并没有丝毫恼怒的地方,反而是开心的说道。 黑衣男子沉默了一会,终究是站起来,不过在临走之前,还想要说什么,却是张了张口,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扑通一声跪在刘麻子身前狠狠的磕下几个响头,转身离开。 “这天气已经是越发的寒冷了,一点也不像三四月的天气。”看着那人远去,刘麻子感慨了一句,然后重新把身上的狐皮大衣再次裹紧了一些,身子往躺椅里面重新缩了回去,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大营外,刘尚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得胜一筹而放下心来,他似乎已经清晰的感觉到,接下来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是太多了。 因此,刘尚想要趁着自己还掌握攻城之权的机会,下午将再次让手下展开一场大规模的进攻,如若攻下来,那自然就更好了,趁着声威把刘麻子鸠杀,要是失败,没有退路的他,那就只有放手一搏,而且还可以继续消耗刘麻子实力,何乐而不为?! 成功失败在次一举! 事情决定下来,刘尚倒也不耽误,出了刘麻子营帐之后,直接下去招呼手下们准备去了,当然还要趁着刘麻子既然答应了自己的意见,并且把攻城之事全权交给自己负责,在他没有后悔或者反应过来之前,把事情定下来,省的到时候处理起来麻烦。 不过这事情不能太过于明显,如此一来,那些新裹挟而来的流民,则是再次被安排到挡枪子的位置上,后面则是刘麻子的手下。 至于这些人愿意就好,不愿意就更好,在刘尚心中,这些并不重要,新加入的流民要是不愿意的话,就把他们屠杀就是了,然后让刘麻子的人马冲锋一阵,至于刘麻子的手下,有刘麻子的交代,那些人倒也老实。 陈锋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后方参谋部的争吵最终被韩争压了下来,也不知道乱匪之中已经是暗潮汹涌,他只知道,自己还有两天的时间要坚决的守下去! 一箱箱的弹药被无声无息的抬上城墙,机枪重新架好位置,在那个曾经坍塌下来的一小段城墙那里,则是用沙袋堵严实了,并专门放了一组机枪阵地,把整个城墙守的是滴水不漏。 城内炮兵阵地,则是根据上午标注出来的坐标重新设置,这样也能防止对方炮火的压制,力求给敌军以最大的打击。 午时渐渐过去,士兵们被陈锋安排人都喊了起来,然后就是散发着阵阵香味的汤水食物都被抬上城墙。 因为上午大家实在是太累了,都没有吃太多食物就已经睡下,这时候醒来,正好饥肠辘辘的,吃着香喷喷的伙食,笑声渐渐的散发了出来,在此时,外面绵延不断的敌军阵地,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 陈锋看到这些,心中微酸,这群可爱的士兵们! 看着那些士兵,陈锋忽然想起了韩争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们的士兵是最好的士兵,有足够强壮的体格和不尽的潜力,但是领头的人一旦是只羊,一样让我们处处挨打,我们要做的,就是自己首先要成为一只狼,然后把我们的士兵都养成一群狼,那么他日的天下,必是我们的天下!” 他已经忘记了当时自己听到这话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这时候,他才似乎有些理解了自己司令的这句话,看着那些甚至在谈笑的士兵们,不禁在心中问了一句:“司令,这群可爱是士兵,你能带着他们把我们的这个破落的国家带上前进的道路吗,他日的天下,能有我们的一席之地吗。” “团长,下午让我们预备营也上吧,总不能让我们这些人看着兄弟们在前面打死打活,让我们却在下面看着,我们今后还怎么见人,预备营全体官兵要求参战!” 就是陈锋想着这些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这句声音,扭头一看,正好看到预备营的营长萧乾满脸郑重的向着自己敬礼说道。 显然是昨晚的战争刺激到了这些热血的青年,不愿意在下面做缩头乌龟,对方身后士兵,也是一群满脸青涩却是充满渴望的看着自己。 陈锋心中有些感动,但仍是板着来年说道:“胡闹!我让你们在下面不是让你们胡闹的,我是要留着你们大用的,大用懂不懂?!手下们不知道就算了,你怎么还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赶紧的给我带着人下去,不要添乱,要是用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却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可饶不了你!” “可是···” “没有可是!你是军人吗?!” “是!团长!” “那就下去!” “是···” 这些人受到团长的一番训斥以后,只好不甘的走了下去,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时韩争在军中经常强调了一句话,他们不敢违抗。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机会很快就来临了。 第二百一十章 最后的一次疯狂! 四月二十三日下午,亳州城下。 不管背地里有多少阴谋在里面,又或者有多少期待在里面,这第二场接触战,随着乱匪的再次进攻,终归是来了。 乱匪的这次进攻,甚至连试探都没有,二千多人嚎叫着,带着最后的希望,向着城墙射出的弹雨迎了上去。 纵使是陈锋早有准备,一时之间也被对方这种不计后果的进攻震撼着,一个个生命,就在这片土地上,走完了最后一程。 太阳已经有些倾斜,随着战争的开始,城头的反击枪炮声发出,士兵们各就各位,拼命的狙击着前进的乱匪。 陈锋用冷水狠狠的洗了洗脸,然后坐起了疲惫的身子,在身旁卫兵的护卫下,站在城墙高处,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白天战争,对于攻守双方都有好处,进攻方能更清晰的发现哪里是防守薄弱之处,哪里是难啃的骨头,而守城方却是能够知道进攻方的主攻方向,随着战场形势的变化,调整防御阵地。 但是进攻方的优势却是并没有发挥出来,那些攻城的乱匪,此时在后面排枪的驱赶下,几乎是送死一般,哪里还会想到什么阵型,或者是攻击点。 但是正是这种不要命的,几近疯狂的攻击,却是给守军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陈锋听着耳边的喊杀声,以及枪炮声,在太阳的照射下,下面乱糟糟的几千人组成的攻城部队,清晰的映入了他的眼帘,陈锋也是第一次如此的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对手——那些疯狂的乱匪。 “唉,这个乱世···”陈锋看着乱匪成片成片的倒下,忍不住说了一句,然后却是摇了摇头,命令士兵加大火力输出,他能做的,只是护住站在自己的立场,然后尽自己所能护住更多的人··· 城下数千人的送死进攻,一时之间喊声震人心魄,场面看上去及其壮观,也正是此役,在后世之中,曾有人写书批判韩争军滥杀,就举过这个例子。 但是那些写书的后人,哪里知道深处这个时代的悲哀,每一个人,不过是在大时代中苟延残喘的动物罢了。 双方都敛足了劲,硬碰硬的干一场,很快,陈锋就看到在对方这些散漫的攻击阵型之后,又出现了二个大的方阵正在集结着。 如此情形,让看到的陈锋心中一动,却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在昨晚遇到如此大的挫折之后,还能够表现出如此的抗打击能力。 不过,看着城下逐渐小下去的喊杀声,陈锋眼神冰冷一片,满满的都是杀机,他现在就想揪着乱匪的那个指挥者,为什么要让那些流民送死,难道仅仅是想要消耗自己这方的弹药不成?! 看着远方那两个军阵,陈锋知道,那里才是乱匪的精锐。 陈锋招收叫一名卫兵近前,然后对着对方交代一番,那名卫兵领命而去。 很快,城墙上的炮火开始缓缓的抬高射击角,而那些已经被打散的乱匪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当最后的冲动过后,剩下的只有恐惧,他们争先恐后的开始向两旁跑去,接着溃散成一片。 刘尚那边已经不在意那些乱匪此时的溃败了,他们的使命似乎已经完成。 随着刘尚的一声令下,守城一方开始展开了最后一场进攻,两个方阵将近三千余人被投入了进攻阵地。 这些乱匪保持着阵型,在进入守军炮击范围之后,迅速的散开,然后弓着腰向前进攻,显然,这才是乱匪最强大的军队! 守方自然也不甘落后,已经调试好的大炮开始放肆的倾斜着自己的怒火,一团团橘红色的火光在敌群中炸开,倒霉的则是被当场炸翻,然后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伴随着浓烟和激起的尘土,洒落在弹坑之中。 到了这时候,整个预备队已经开上城墙,无数的弹雨练成一片,在敌军冲锋的阵线上交织出一道死亡的火线,像死神的镰刀一般,肆意的杀戮着被击中的一切! 那些疯狂大喊着的乱匪们,不知道在炮火和弹雨的打击下,不知道是因为变得恐惧还是因为兴奋,竟然在疯狂中冲过了炮火形成的稀疏封锁线! 毕竟大炮太少,再加上进攻方散开阵型,已经很难形成有效的封锁,随着匪兵的冲锋,渐渐的,冲破炮火封锁线的越来越多。 整个城墙只有八米高,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们,甚至能够看到那些脸色涨红的匪兵们脸上的每一根毛孔和每一个细节表情。 然而,没有等这些从炮火中走出来的幸运儿们去欢呼庆祝,紧接着就从城墙上突然爆发出来五六条火链,喷出的火舌不断的在这些人身上鞭挞着,步机枪封锁线开始向前移,挡住了这些匪兵的道路。 各种机枪、步枪的吼叫声连成一片,顿时一大片的乱匪仿佛被拦腰割断的麦子一般,惨嚎着倒下。 有反应过来的匪兵,开始在弹雨之中匍匐在地,赶紧的举起手中的一支猎枪,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枪支,趴在地上向城头胡乱的射击着,而且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有样学样。 但是,毕竟是从下面往上面隐蔽着的地方射击,在枪手没有准头的情况下,效果大家就可想而知了。 况且此时守城士兵已经在各自长官们的带领下掩藏在城垛之内,然后把手中步枪的子弹一发发准确的送入对方的身体之中。 这些士兵们,平时在大量的训练之下得出的成绩终于派上了用场,在这场战役中,露出了他们应有的狰狞,如此近的距离,又是占据着地利,从上面往下面射击的枪弹几乎是颗颗咬肉,下面的惨叫声和哀嚎声不断响起。 但是守军在对方散乱的射击中,也渐渐的开始出现伤亡,不时的有士兵们被流弹打中之后倒在地上,然后就被卫生队的人员紧急护送到后面救治。 敌我攻守双方在空中的弹痕不段的相互交织着,仿佛在空中形成了一张火网。 “准备延射!”陈锋此时已经被手下卫兵们强拉着回到了城墙后面的一座阁楼里面,陈锋清晰的看着城外匪兵的进攻态势,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下来。 这些人虽然比刚开始的那些匪兵明显强上一些,但是却没有那些最先攻城的炮灰造成的压力大,看到城外已经稳定的形势,正在观察的陈锋脸上不自觉的一笑,他知道,这一波的攻击是彻底的挡了下来。 接着,十分钟的急促射击之后,马克沁特有的火流开始向地方攻击阵型的后方延伸,一遍遍的犁扫着对方的阵地,把一个个露头的敌军毫不留情的打翻在地。 这次冲锋的两个阵型,其中的一个是由叫钱狗儿的老土匪带领的,昨天一夜的战斗他也参加过,本来以为今天能够歇息一天了,没想到倒霉的是,军师又把第一个进攻的任务交给了自己,希望自己会像昨天那般好运吧,临出发之前他这样祈祷着。 他是一个老土匪,经历过太多事情的他,所以他知道如何在战场上尽量的保存自己的小命,一开始他就带着自己的卫兵急速的冲锋着,丝毫不顾手下的其他一千多人,他只知道自己身边不时划过的一颗颗子弹督促着他赶快的跑着,只要停下来,就会很快的死去,白白的当了活靶子,这时候只有狠命的冲锋才会有活着的机会。 不过这种表现倒是让在后面督阵的刘尚暗暗点头,向旁边的几人夸赞对方是个猛将,心中想着是否在杀死刘麻子之后,继续重用此人。 而钱狗儿身后的一千多名手下看到主将如此勇猛,更是不要命的跟在他的身后。 然而钱狗儿的勇猛也就是在冲过了炮火的封锁线之后便停止了,只见此人看到一个在被炮弹昨天晚上打出来的一个坑洞,迅速的跳了进去,身手竟是如此的灵活。 然后钱狗儿就是死死的趴在里面一动不动,自己手下的卫兵们也是老手,有样学样的围在钱狗儿身前。 钱狗儿的身边不时的走过一批批手下,却是没有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老大就在自己脚下装死,个个反而以为老大还在最前面冲锋呢。 然而,在被城头的守军狠狠的迎头一击之后,这些人终于发现自己的老大已经不见,他们变得心慌起来,变得六神无主,想要找到指挥者,却是发现身边时和自己一样迷茫的匪兵! 心慌意乱之下,在和城头互相射击一段时间之后,抛下了二百多具尸体,当对方开始纵深涉及的时候,他们终于害怕的开始退却,脚下不时的踩在血水之中,发出难听的叽叽声,格外的让人心慌。 此时趴在弹洞中的钱狗儿看到手下一会就死这么多人,不由的有些得意的向身边的亲兵们夸耀着自己的明见,周围人倒也是识情识趣,不时的赞叹两声,这个地方和整个战场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待看到自己的手下们开始后退,想到刘尚在后面堵住的退路,顿时把一捧沾着自己手下鲜血的泥土往自己脸上一抹,手下亲兵有样学样一番,把自己涂抹的像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般,然后跳了出来。 跳出来的钱狗儿向着后退的手下们大声的喊了一句:“我都没退,你们退个毛呀,你们都赶紧的给老子一起去杀敌!” 钱狗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竟是格外的响亮,充满了穿透力,让看到此情此景的人,谁都会说一声好汉子。 他的那些手下们一愣,这时才发现是自己的老大,一群人无奈之下,只好重新转过身去。 他们却是没有想到,既然老大没有后退,怎么后出现在自己等人的后面,按说应该在自己前面才对··· 把一波波的手下又重新呵斥了回去,这才重新躺下,再次开始了自己的精彩而又安全的战场生活。 陈锋看到被打退的乱匪重新冲过来,却也是没有多想,只不过对方在城下多留下几具尸体罢了,还能如何··· 匪兵的进攻,已经彻底失败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勇冠三军钱狗儿 无论钱狗儿表现的如何的“勇猛”,但是最后终归在全军还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左右的时候,匪兵彻底的溃散下来,不管钱狗儿再如何的大声叫喊已经全然没有了用处。 无奈之下,钱狗儿这才“心有不甘”的带着亲兵们,然后逃向后阵,收拢溃兵,而在这撤退途中却是又被城头守军一阵凶猛的杀戮,再次丧生上百人! 如此一来,出发的钱狗儿阵营,二千人最后清点下来,只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的匪兵队伍,而另一只匪兵也好不了哪去,在阵地上抛下了三四百具尸体。 当然,这些被统计的死亡数字中,是包含了那些难以行动的伤者,在战场上,当那些匪兵不能动的时候,也就是被抛弃的时候。 不过匪兵却也有规定,不准放弃伤兵,这是刘尚刚开始的时候依照着基本兵书定下来的,不过到了后来,却知道这道命令根本行不通,但是为了收买人心,这条却是没有被废除。 然而,众人都知道,这条早就被放弃了,因为在前面的阵地上,有没有伤员无法出来的,谁也就不知道,反正大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是了。 此时的刘尚很恼火,自己组织的最为强大的一次进攻,依然再次失败,仿佛是在他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般。 在出发前自己信誓旦旦的告诉手下们,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能力在阻挡我们的脚步,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他不介意时不时的在你脸上拉上几坨大遍,一次次以此来时刻的惊醒你。 刘尚看到后退溃散下来的数千名的乱兵,强忍住心中的暴虐,这才压下了心中想要把这些刘麻子的人屠杀干净的心思。 但他知道,不说能不能做到,就是一旦自己这样做了,弄不好承受不住压力情况下,其他手下的乱匪们就会起来造反,到时候不用那位刘老不死的来互相算计,自己就会被这些乱匪生生的活撕了。 但是看到那位一身是血的钱狗儿时候,刘尚心中总算是有了点欣慰,有这样勇猛的手下,真是大幸,要不是对方,估计第一波攻击早就已经溃散下来。 刘尚刚想上前夸赞几句的时候,忽然注意到钱狗儿身后的二十三人的亲兵队们竟然一个没少,而且看眼神也是精精神神的,仿佛没有上战场一般,顿时心中一愣。 心有所思的刘尚没有再上前,反而是在钱狗儿身上不停的逡巡着,他已经发现了异常,再想想刚才自己看到的情形,顿时把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眼中盯着钱狗儿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 没有人喜欢被人欺骗,尤其是被自己的手下们欺骗,而且被欺骗的这人还自喻是聪明人,所以,现在感到受欺骗的聪明人刘尚,心中已经是满满的都是杀意。 但是他倒还算清醒,没有当场爆发出来,知道自己这时候杀了这个在众人心中刚刚被自己捧起来,而且确立了“英勇”形象的钱狗儿,必会是手下人生出其他的不满心思,实在是得不偿失。 但是要一个人死还不简单?尤其是在战场上,更是简单不过了。 所以刘尚瞬间想通这些之后,很快的收起了眼中的杀气,笑呵呵的走上前去说道:“钱大英雄果然勇冠三军!咱们军中要是多几个你这样的猛将,何愁不能横扫天下!” 周围人自是开声附和,当然心中是怎么想的却是别人不知道的了。 钱狗儿一愣,刚才他已经注意到了刘尚的眼神,心中暗暗的吃惊,以为对方是发现了什么,正紧张不已的时候,忽然对方来个大变脸,而且这时候还大加夸赞了自己一番,他脑子一时之间似乎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过当他看到周围众将如此的吹捧自己,脑中顿时变的昏呼呼的,仿佛喝了几斤白酒一般,哪里还记得刚才之事?这时候的自己似乎都认为自己是白马将军赵子龙再生了。 “大家都看到了,刚刚钱英雄竟然能带着手下,坚持到这么久,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只要我们勇猛就没有踏不破的城!也说明对方已经是弹药不足,没有足够的能力压制我们了,今天我们必将攻破此城!” 刘尚此时显然想要接着钱狗儿一事来激励一番,这句话自然是显得格外的有气势。 众将哪一个不是人精,看了看依然屹立在那里稳稳当当的亳州城,哪里有什么将要城破的样子,不过既然军师如此说话,自己自是不好胡说,只能应着,只是这心里却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成了下一个攻城的部队。 但是下面的小喽啰们哪里知道这些,看到军师如此说话,众将又是信若神灵,顿时以为是真的,士气倒是提升了不少,这让刘尚在心里满足的叹了口气。 “不过这次我准备再投入二千人,加上钱将军的一千余人,正好三千五百人,钱将军是猛将,而且看来对攻城之战,颇有想法,此次正好一鼓作气,踏破此城。此次进攻,全军由钱将军指挥,其他人跟在他身边就行,如何?” 大家一听,不是自己带队,哪里还有不愿意的,这次夸赞起钱狗儿倒是比刚才的用词多出来了不少。 至于钱狗儿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惊住了,愣愣的看着刘尚,心中扑通扑通的跳着,刚刚的兴奋还没有过去,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小动作终归是被对方知道了,但是已经放松的众将哪里会有心情关注这些事不关己的事情?! “怎么你不愿意?!”刘尚看到钱狗儿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答应,仿佛是变成了呆子傻子一般,语气不由的一寒,杀气毕露。 钱狗儿一颤,知道这次是跑不掉了,赶紧的低头应是,这件事情这才算是定了下来,钱狗儿再次幸运的成了英勇的前锋官! 不过这次钱狗儿可是要真的靠运气了,因为自己的卫兵们都被刘尚留了下来,换上了刘尚自己的二十名亲兵,亲自“保护”着钱狗儿“不受伤害”。 很快三千人再次组织起来,在英勇是“三军之冠”,被俗称为赵子龙再生的钱狗儿带领下,在军师深情的注目和众将保重的眼神中,再次发起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冲锋,只不过冲锋的匪兵,再次变成那些刚刚逃出升天的流民,以及钱狗儿的一千士兵。 此时冲在前面的钱狗儿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的悲伤谁能懂”,看到身后虎视眈眈的“保护”自己的卫兵们,哪里敢有丝毫的停留,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显然他的运气还不错,一直冲过了炮火封锁线却愣是连擦伤都没有,不过身边的卫兵倒是死了几个,这让钱狗儿心中越发的恐惧,同时也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不过,随着枪声和炮声越来越密集,钱狗儿觉得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在发抖,只能在身边卫兵们半是挟持,半是护送的状态下继续往前冲去,不时的身边的卫兵口中就会发出几声大喊,激励着前面乱匪的士气。 然而上天是公平的,不会每次都会单独的照顾某一个人。 终于一颗子弹穿过了空间,来到了钱狗儿的面前,然后狠狠的冲入了钱狗儿的胸膛,钱狗儿只感觉到胸口一疼,然后低头就看到自己胸前大股大股流出的血液染红了自己的前襟,连喊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已经咽过气去。 临死之前,钱狗儿仿佛看到了那个被自己侮辱致死的那位风情少妇,还有饿死在自己面前的白发老娘,然而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一切都结束了。。。。。。 但是有些责任是死了也要负责下去的,卫兵们注意到钱狗儿死去之后,并没有放开对方,反而是把其中一人的衣服脱下来穿在对方的身体上,遮掩着大股流出来的血迹,至于没遮掩住的,在到处死人的战场上似乎并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最后的疯狂(上) “这应该是入夜前的最后一战了。”陈锋看着城外再次发起进攻的三千余人,最终喃喃自语了一句,虽然匪兵有一万多人,但是到现在,估计最多还有八九千人,大规模的伤亡很容易造成士兵的畏战心理。 不过对方并不是没有取得战果,陈锋守军已经伤亡三百余人,现在守城士兵,也不过七百余人兵力,而且长时间绷紧的心神,让士兵出现了一抹倦意,幸好弹药充足,不用陈锋担心。 在巨大的伤亡刺激下,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此时士兵已经杀红了眼,再也顾不得恐惧和害怕,心中想的不过是把枪膛中的子弹送出去。 几架重机枪发出的清脆铜音和士兵临死前的哀嚎声连成一片,奏演着死亡的和鸣曲,大炮的轰鸣声,也不时的加入进来,不时的在对方阵地上掀起一阵阵的硝烟和血雾,燃起的炮弹在夕阳中,显得格外凄美。 随着匪兵的冲击,陈锋想要出来,却是被手下们死死的拦住在阁楼里,外面到处是枪声,流弹时不时的从空中划过一道道的火星,这四月的天气似乎也变的炎热起来,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夏天。 “团长!团长!兄弟们伤亡太大了,快要撑不住了呀,外面的那些人已经全他妈的疯了,团长,快安排预备营上来吧。” 就在陈锋感觉到自己额头上滴下来一颗颗汗珠的时候,就听到自己的团副段年走走了过来,满脸焦急的向自己说道。 士兵不足的情况,在这时候经过长时间的苦战之后,终于体现出来。 其实预备营在匪兵第一波浩大的攻击中已经顶了一阵,但是之后,又被陈锋调下城头,手头没有预备力量,让陈锋心中不安。 陈锋看到段年满眼的血丝和憔悴的脸色,干枯的嘴唇,心中暗暗的叹息,他知道对方也是和自己一样到现在也没有睡个好觉。 这场战争打到现在已经全靠拼双方的毅力了,虽然明知道匪兵很可能在下一刻就会溃败,但是当前,却是最为艰苦的时候,这个向来沉默的汉子不知道承担着多大的压力。 陈锋没有说话,从窗口处看到对方后面压阵的百余人的方队,那些人几乎人人都有一挺轻机枪,火力强大,有足够的突击力量。 陈锋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担忧之色,谁都没有想到这群乱匪在绝望中会爆发出来那么多的能量,幸好司令在自己过来的时候,把能抽调出来的火炮都调了过来,又把几挺重机枪也弄了过来,当时自己心中还有些不以为意,但是没想到这里会如此的惨烈! “团长,别犹豫了,下命令吧!”段年干涩的嗓子,嘶声的喊了一句。 “下面伤亡多少兄弟了?”陈锋这才问道。 “整整至少二百人了,咱们现在城头上能战的士兵们还有仅仅五百人!要是再不安排援兵,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段年声音低沉,有些苦涩的说道。 想到那些死去的士兵和伤残被抬下去的士兵们,段年心中仿佛在滴血一般。 “忍!既然还有五百人,咱们就要在坚持一阵子,告诉兄弟们,他们死了,我顶上去!”陈锋听到伤亡数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然而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却是已经变了一片冰冷,狠声的说道。 “团长!”段年不甘的喊了一句。 “你也是个团长,你难道看不到外面的那些乱匪?!后面整整还有三四千人以上的在等着!要是咱们弟兄们都撒出去,到时候如何收的回来?!此事没的商量!” 陈锋没有理会对方,扒开卫兵的阻拦,亲自扛着一杆步枪走了出去,没有多远,忽然又停了下来,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另外,告诉炮营的人,现在不要吝惜炮弹,全部都给我打出去,一发都不要留,什么时候打光什么时候停下来,再告诉预备队萧乾的那些人,就是我死在城头上,他们都不要给我冲上来,什么时候对方的那群三千人的后队上来了,什么时候才能给老子上来!否则到时候别怪老子不留情面!” 看着大踏步向城头走去的陈锋,段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到自己周围的几人,终于咬了咬牙说道:“还不跟上,今天我们就跟着团长了,谁他娘的要是装孬种,到时候休怪老子不客气!走!” 说着紧紧的跟着陈锋后面,手中攥住一杆步枪。 “团长来了,快看团长来了,援兵上来啦!”看到陈锋一群十几个人上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顿时城头之上一声欢呼,刚刚有些被打击的低落的时期重新的升了上来。 “真是团长,团长带人上来了,哈哈,这些乱匪的倒霉日子来了!” ······ 陈锋本来抿着的嘴唇,听到士兵们的欢呼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自己是不拼命不行了。 想着这些,狠狠的撕开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的衬衫,这是军中不久前才开始发下来的,平时陈锋很是爱惜,但是此时哪还有一丝爱惜的样子? 只见陈锋把外套仍在地上,大喊一声:“兄弟们,今天我就在这里看着大家,和大家同在!咱们要让这群狗(娘养的乱匪看看咱们韩司令手下没有孬种,宁死不退!” 被陈锋这一带头,所有的士兵们都撕开自己平时爱惜不已的军服,全部露出了里面的衣衫,跟着陈锋大喊一句:“宁死不退!宁死不退!” 然后就是疯狂的开始射击起来。 身后跟来的段年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安静,只见段年狠狠的扯开自己的衣服,大吼一声,和陈锋并肩的趴在了一起。 既然对方疯狂了,那么我们就比他们更疯狂,司令曾经说过,当军官的就要把自己变成一只狼! 炮火更加的密集起来,炮兵那边在听到陈锋的命令之后,所有的炮火已经是全力开火,丝毫没有理会对方阵地上传来的炮弹在自己周围爆炸,城墙下面敌方的阵地上再次经历了一番炮火的洗礼,留下一片片的尸体和将要变成小溪的血水! 炮管已经打成了红红的烙铁,但是没有人在意,只有旁边的辅兵们满头大汗的抬着一桶桶凉水,不时的向炮管上浇去,但是这种方法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实在是此时整个炮管已经是打出了将近五十发的炮弹! 操炮手机械的点燃一根根的引火线,仿佛那只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是他们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们知道,前面有更多是兄弟在流血! 装弹手有的双手已经被摩出来一个个血泡,然后被炽热的炮管时不时的被烫,发出阵阵的焦臭味和怪异的肉香味,但所有人都是紧紧的抿着嘴唇,脸色坚毅的继续手头上所有的动作。 直到结束之后,这群炮营的官兵们竟然昏迷一半以上的人数,大多数都是因为劳累而致! 但是城墙好转的局势并没有撑多长时间,刘尚本来已经不打算进行这次最后的冲击,但是看来前面局势似乎有些倾斜,终于忍不住诱惑,终于使出自己的嫡系手下,下面已经整装待发的三千匪兵再次投入战场,这一战,乱匪竟然整整的投入了七千人的攻击队伍,几乎已经是匪兵当前的全部战力! 若是韩争知道,这时候一定会派出大军,直接冲击空虚的匪兵营地,彻底击溃匪兵,但是这种机会,稍纵即逝,而韩争又在几十里开外。 而陈锋,他们能守的住吗?!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全的全本小说尽在!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后的疯狂(下) 刘尚在远处看着自己派往前线攻击的三千手下,对着城墙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击,几乎人人都是把生死抛出了身外,就是刘尚阴冷的性子,都是变的有些兽血沸腾,差点就大喊出来。 上万人参加的战役,在安徽北部这个角落里肆意的挥洒着他的威力,埋没了一颗颗野心,也葬送了一个个生命! 刘尚眼看着自己的手下们已经冲破炮火封锁线,冲破重机枪的火舌,冲过了护城沟,然后冲向了未知的死亡,城墙下面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尸体,真正是尸山血海,他的心中变得麻木,然后又是一种变态的兴奋! 随着又一波匪兵冲击,匪兵战线已经几乎移到了城墙之下,甚至一些简陋的攻城梯,已经被树立起来。 眼看着情势却是已经越来越有利于攻城的乱匪一方,越来越多的乱匪靠近城墙,不断的攀爬着,余下的乱匪在下面向城墙上反击。 然而就在这些乱匪们已经开始冲上城墙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在刘尚眼中,城墙上忽然绽放出了一朵朵的白色的花朵,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充实了刘尚的眼睛中所有的空间! 而那些已经开始占有优势并且开始冲上城墙的乱匪再次被那朵看似薄弱的白色雪莲花一般的颜色坚决的抵了回去,优势再次被打下去! 而冲上城墙的部分乱匪更是被乱刀砍死,血,渗透了所有的城墙砖石!看到这种变故,刘尚就在下面愣愣的看着,心中满是不甘和悲愤,他忽然有种错觉,那个简陋的亳州城墙,似乎变的高大起来! 城墙上敌我双方的局势重新稳定了下来,但是此时已经决定孤注一掷的刘尚如何甘心就这样丧失掉有上千条手下的性命换来的优势! 不甘心的刘尚,最后终于把自己最后的砝码丢了出来,三四千人的后队,齐齐的冲向了那座看着低矮,却是吞噬了太多生命的血色城墙! 看到又有三四千人的乱匪嚎叫着冲了过来,城墙上所有的士兵下意识的脸色一白,看向了自己的团长陈锋。 然而只见陈锋此时不仅不紧张,反而哈哈大笑两声,在自己所有手下的注视下,狠狠的摸了摸脸上刚刚砍死的一个乱匪身上溅射出来的鲜血,越发显得狰狞,而白色衣服上也到处是朵朵火红的花朵,如地狱之火绽放出来的火莲,震撼而又夺目! “兄弟们看到没有,哈哈哈,真是痛快,咱们用了一千人竟然抵住了整整一万多人的进攻,而且把他们狠狠地撂倒在城下,咱们创造了一个奇迹!大家看看城下,他们已经被打疼了,打怕了,竟然把所有的人已经投入进来,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今天咱们要让所有的人看看咱们如何创造这个历史的!所有人都把精神打起来,全力的打退这波敌人之后,咱们就胜利了!” 听到这话,士兵们心中一喜,是啊,已经打退了敌人那么多次进攻,这次自然是不在话外。 陈锋然后不理会再次兴奋起来的士兵,命令手下狠狠的向城内挥了挥一面红色的旗帜,顿时,城中早就等的不耐的预备兵,全部冲上城墙,手中的轻机枪在这一刻发出了幽幽的冷芒! 萧乾此时很兴奋,脸上一片通红,甚至手都有些发抖,自己三百多名预备营官兵们也是如此! 他们在下面憋的实在太厉害,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一个个的抬下城墙,看到他们从自己眼前走过,他们感到自己无脸面对他们,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战场的懦夫一般。 但是,他们纵有再多的不满,却也不得不听团长安排,死死的忍住,心中如同刀割一般看着袍泽们倒下来,但是他们都是好样的,每一个人都是面向敌军牺牲的! 而这时候,他们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他们满腔的怒火终于要发泄了,那燃烧起来的火焰必定要染红这片沾染太多鲜血的城墙、土地和人心! 城墙上的士兵们看到预备部队终于上了城墙,再次大声的欢呼一声,预备部队虽少,但是这种气势却是带动起来,他们现在已经是什么都不怕! 感受着手中发烫的枪管,再次把一颗子弹送进了枪膛,狠狠的扣动扳机,子弹带着清啸再次送了出去,重机枪再次咆哮起来,炮火也时不时的发出一颗带着火热的球体,在空中划过,让虚空一阵扭曲,然后再对方阵地上炸开,收割着所有触及到的生命! 这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对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兄弟们,看到没有?胜利最终会属于我们,他们有人又如何,那么多的次的冲锋都被打下去了,他们有什么好怕的?!咱们也有人,不仅如此,咱们的司令已经带着三千人往这边赶来,一旦打退这波乱匪,往后就是咱们送他们下地狱的时候!” 萧乾带着的预备部队,已经把身上所有的外套除去,他们忍受不住心中的火热,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尽情的发泄! 而城下刚刚被打退,看到己方再次冲过来的三四千人,有点起色的士气,这时候忽然看到城墙上面再次融入了一群白色的花朵,把那个原本有些薄弱的花瓣变的厚实起来,顿时一惊,胆气尽丧! 那群人还是人吗?他们不是人! 这乱匪们曾亲眼看到自己这边的人,被对方乱刀砍成肉泥,尤其是冲城头上掉下来还侥幸活着的人,他们甚至看到对方那些穿着白衬衫的官兵们,有的在死之前,还不忘死死的抱住自己这边的人,然后就是往城下一起跃下,同归于尽。 那种震撼而又血腥恐怖的场景,已经深深的印入了他们的脑海,再也无法抹去,恐惧已经深入了他们的骨髓! 城墙上的唐顺子原本以为自己要死了,看到城下三四千的地方援军,他的大腿上中个一枪,医务兵要把他抬下去,但是他不愿意,因为他认为自己还有双手,开枪又不用腿,有什么关系? 况且自己还剩下的十来个手下仍然守在这里,自己是他们的排长,他们都在,自己怎么能离开?! 他不认为自己能活下去,看到自己身边一个个的手下们要么死去,要么被抬下去,就是以前整天笑呵呵的张胖子都死在了自己面前,这个向来机灵的小伙子,为什么这次不能在机灵一次,偏偏去伸头看城下?!看着身边一动不动的张胖子,自语了一声,然后被医务兵抬了下去:“兄弟先走,我们在后面跟着呢。” 但是,当他看到那群白衬衫冲向城头的时候,甚至一个似乎是长官的人还露出一嘴白白的牙齿对自己笑了一下,自己向对方行了一礼,他知道自己这次有可能不会死,兄弟们,你们有人给你们年年上坟了! 当再次听到那边一身鲜血的团长说到司令已经带人过来的时候,他终于彻底的放下了心,那位传说中甚至和自己一般大的司令,自己听过对方的几节课,司令就是他的偶像,在他的认知中,只要司令在,一切都会解决! 唐顺子开心的笑了起来,再次打出一颗子弹,然后望了城下一眼,眼中再也没有死志,“就这些人就想拿下亳州城?你们还嫩了点!” 然后狠狠的对着城下吐了口口水,即使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但是他却是满心的欢喜,这一战,已经结束了! “这一战已经结束了!”这几乎是所有听到司令将要到达的消息之后心中的第一个想法。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全面动员 陈锋看到对方已经把几乎全部的兵力投入进来的时候,心中暗暗的道:“这场战争就要结束了!” 他说的这句话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韩争将要在明天发动总攻的计划,更是这两天来自己的亲身体验。 来之前谁也没有想到这些乱匪会如此疯狂,就是韩争即使已经想到会很艰苦,但是也不会想到会有如此惨烈的一场大战。 所以他们原定计划是三天守城的期限,把这些乱匪托疲之后,再狠狠的来得全歼。 但是这些乱匪就是如此疯狂,发动了谁也没有想到的像决死冲锋一般的自杀式攻击,也因此使这些乱匪狠狠的在城墙上撞的头破血流,两天不眠不休的攻击,一万多土匪已经变成了现在的不到七千人,而且是已经丧失了斗志的七千乱匪! 这就是原来预计的三天也达不到的效果,所以他心中说,这场战争就要结束了。 不过,在没有得到司令的通知之后,自然也不知道司令什么时候发动最后的攻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最迟会在明天晚上! 刘尚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整个战略的失败,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一次攻击,所以把自己全部的手下撒了下去,想要一举定局。 然则牺牲那么多人,依然没有打破的城墙,用疲兵自然也难以克服,而且前面那堵不高的城墙,已经在匪兵心中形成了一个阴影。 因此,当刘尚看到城墙上再次涌上来的一群“雪莲花”的时候,忽然感到脑门一阵疼痛,要不是手下人扶着,弄不好就会倒下去。 只见刘尚看到自己的最后的后手,已经压了上去,却是层层叠叠的在城下倒去,如被割到的麦穗一般再也难越雷池一步,虽然对方的炮火声音已经渐渐的稀疏,但是已经是士气大降的手下们再也注意不到这些。 尤其是那些后来的三四千人到达战场上的时候,恰好看到原先存活下来的幸存者,那种脸上的恐惧和绝望,开始慢慢感染他们,并在城上一阵猛烈地攻击之下开始迅速蔓延开来。 最终,匪兵鼓起最后的勇气,勉强冲锋了一阵之后,在城墙下留下几百具尸体。 第一波攻击的残余部队在前面开始出现崩溃,然后这种崩溃以一种想象不到的速度蔓延,最终导致了全军的溃败,甚至后面的乱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已经丧胆的乱匪,裹挟着往后面亡命而逃。 即使刘尚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看着数千军队仿佛逃荒的难民一般四散的时候,刘尚终于忍不住心头的痛苦,“噗”的一声,一口热血吐了出来,即使自喻心狠的他看到自己就要在自己胜利的时候忽然出现这么大的转折,也是忍不住这憋在喉咙里到现在的那口腥甜的热血,鲜红的如同西边的那抹残阳。 刘尚推开扶着自己的亲兵,直觉脑袋一阵阵的发昏,但是却没有真正的昏沉过去,因为他知道更大的危机正在潜伏在自己身后,今晚,就将要决定了自己最后的命运! 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西边将要散尽的残阳,心中忽然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了曾经的那个迂腐甚至有点傻傻的年轻人,也看到了在自己倒下求饶的乡亲。 想到这些,不知道为何,他此时竟然感觉到全身有些发冷起来。 “自己不能死,一旦死了,到下面那些人不生生的把我撕碎,就是打入十八层地狱,那些人估计也不会放过自己!”刘尚强忍着头疼,喃喃自语一句。 今天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而这场亳州之战,似乎也快到收尾的时候。 看到乱匪已经全线溃退,城墙上忽然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所有的人都兴奋的跳跃着,他们创造了一个奇迹,一个近代以来很少有人能够创造的奇迹,就连已经负伤的许多伤病,在城内的临时的病房里面听到外面的欢呼声,脸上也绽开了笑颜··· 陈锋静静的看着下面彻底崩溃的匪兵,能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鼻头也有些发酸,但是他并没有去伸手揉动一下,他想要好好的和士兵们体验这一刻! 段年这时候神情激动,不顾手臂上的枪伤,带着卫兵,走上前来和陈锋互相的狠狠的抱在一起,互相拍着各自的后背,不知道是熬夜太久,还是太过激动,两个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 “去!向司令报告,就说我们已经抵住了乱匪的最疯狂的一次攻击,让司令放心,另外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如实的告诉司令,就说我们没有辜负司令的嘱托!再问问司令,咱们是不是提前发动总攻。” 两人分开的时候,陈锋对着身后静静的等待的传令兵吩咐道。 传令兵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听到团长的安排,兴奋的满脸通红,大声应了一声,向城下跑去。 晚上八点,整个围绕亳州城展开的攻防战经过,仔仔细细,一丝不漏的放到了韩争面前的办公桌上。 韩争满脸的红晕,看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两天以来,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真正的放心下来,恨不得哈哈大笑两声。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快感。 韩争不仅仅是为了这场胜利而高兴,因为他知道,从此之后,陈锋就是一味真正的将领啦,自己的军队经历过这场战争之后,也真正的成为了一支强军! “去,把所有的参谋都叫过来,指定提前总攻计划,把乱匪彻底的消灭在这里!”陈锋看着地图,然后狠狠的代表着匪兵营地的一个红点,向着传令兵喊了一声。 外面一直待命的传令兵应了一声,然后帐外传来远去的脚步声。 所有的参谋室的人都是刚刚吃过晚饭,听到韩争传唤,丝毫不敢怠慢,不过他们看到传令兵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都是心中一动,看来,亳州城方向应该是有好消息啦。 这些人来到之后,韩争把手头陈锋传过来的报告交给几人,待看过之后,每个人都是喜形于色。 然后,众人齐心协力,开始按照韩争的要求,重新制定作战计划,命令各部开始向亳州城进发,同时,命令也传到了亳州城陈锋段年的手中以及谯城地区掩藏的曹德彪一行。 可能是这个消息对于参谋部来说,太过突然,大大超出了众人的预料,都没有想到会提前发动进攻,所以难免有些仓促。 但是幸好这一仗现在已经是没有什么悬念,最主要的就是想着如何全歼乱匪,亳州方向的陈锋已经把事情做到最好,他们要是做不到完美的收尾,也就白白的浪费了参谋这个名字。 很快作战计划就出来,各军纷纷起行,但是由于此时已经时间稍晚,想要在今夜晚间十一点发动总攻,变得有些不现实起来,最终确定总攻时间,定位凌晨一点钟。 计划制定好以后,一个个传令兵向亳州和谯东镇方向快马行去,最后一战,即将开始。 同时,随着大军开拔,营地里面已经是人声沸腾了起来,各队士兵之中,不时传出各自长官的训话声,虽说陈锋身边仅仅是一个卫队的兵力,但是装备却是最好的,而且人数已经有六百人! 这些人足够可以当成一千多人使用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谢幕(1) 位于谯城地区的曹德彪,最近两天很是苦恼,每天听着南边传来的喊杀声和枪炮声,浑身的热血没地方发泄。 所以,曹德彪自从带着手下士兵到达谯东镇潜伏下来之后,一直就没有什么好心情。 不过曹德彪虽然心中痒痒的难受,但是想到司令的安排,却是却是而不敢乱动,害怕自己一时冲动,到时候误了司令的大事,尤其是距离约定时间越来越近的时候,这心中的激动就没有一刻停过。 曹德彪心情不好,这样倒是苦了曹德彪手下的一千多名士兵们,郁闷之情没处发泄的曹德彪,这时候自然是拿这些士兵们开刀,虽然不能要求潜伏,但是并没有要求不能训练,所以,曹德彪几乎每天都是带着手下不停的操练,从早到晚未曾有半天的间断,以此来消耗过剩的精力。 这天晚上,又是和平时一样,曹德彪直到晚上六点半的时候,才让手下们停下训练,然后吃完饭休息,耳中听着亳州城传来的枪炮声,只能哀声叹气的回到房间,把头蒙起来,来个耳不听,心中静。 但是这种方法显然是不行,只见曹德彪还没有在床上躺个几分钟,就再次站起来,不停的在房间里走动着,幸好跟着韩争这么长时间以来,已经慢慢的收敛了自己的性子,要不然的话,估计就是到了十点估计还不能睡下。 “报告!”就在曹德彪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报告。 “进来吧。”曹德彪有声无力翻转了一个身子,然后做起来回答了一句。 室内的煤油灯点亮着,因此,当曹德彪看到那卫兵身后跟着一个浑身尘土的传令兵时,顿时一愣,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战局有变,计划没有办法实施?! 曹德彪耐下性子,赶紧坐起,然后回到旁边的桌子旁:“出什么事情了?” 那卫兵脸上在这时候散发出激动的光芒,欲言又止的看了曹德彪一眼,曹德彪不由心中一动,难道是······ 不过,曹德彪已经没有心情摸着自己脸上的那个伤疤,来思考着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就看向了旁边的那位传令兵。 传令兵向曹德彪敬了一个礼之后,接着展开一份文件,就把手中的命令念了出来。 待到对方念完,一脸兴奋的曹德彪猛然坐了起来,然后直接抓过命令,放在灯下仔细的看着,待到看见韩争的命令签字以及印章,心中越发的激动和兴奋起来。 仔细的看着命令,曹德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生动,直到看完,曹德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理会传令兵,急匆匆的走出营房,对着身边卫兵说道:“赶紧把各营军官喊起来,士兵们穿戴整齐,就说咱们有活干了!” ······ 今夜,经过白天惨败的匪兵大营,这时候格外的混乱,大营各处,时不时会有伤员的哀嚎声,以及找不到亲人的匪兵痛苦的哭泣声。 匪兵一路行来,军中根本没有充足的伤药和医生,对于那些受伤的匪兵,大营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匪兵自己找些清水,对着伤口清洗一番,然后随意找块破布包着,至于将来的命运,那就各安天命了。 甚至有的伤员,连清水洗都没有洗,只是抱着伤处,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旁边的人也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然后换个地方。 就是那些没有受伤的,听着周围的那些瘆人的惨叫,也是双眼迷茫,呆呆的坐在地上,周围时不时响起的一阵阵惨嚎声,令人骨子里面都透着寒气······ 靠近中间的一个大营里面,一座帐篷之内影影绰绰的倒映着一些人影,时不时交头接耳的嘀咕两声,似乎是做着一些阴私之事。 营帐的周围二十几米的范围内被一群手拿火枪,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人死死的控制着,阻止任何企图靠近这里的人。 “军师,你说怎么做吧,那个老东西早该死了,到现在还霸占着位子,要不是军师劳心劳力的为其卖命,他能有今日的风光,没想到现在竟然逼着军师来承担此次攻城失败的责任,看来他是下定决心想要军师当这个枉死的替罪羊啦,真是过河拆桥的老不死!” “对对,这个老家伙我也是早就看不顺眼了,整天的把弟兄们拼死拼活弄来的好东西,他都要独吞弄去,不给兄弟们多留些,咱们这些人跟着老东西干什么的?!还不是想要弄点钱,然后混口饭吃,好些的,则是多找几个婆娘。军师,这次咱们是不能再忍了,兄弟们也是撑不住,军师既然劝老东西离开此地,他却是还想着让咱们这些人去送死,干脆,咱们来个先下手为强,先把他送上阎王殿再说!” “对····” 余者几人,也是纷纷应和,语气中全是不满之气。 “这···好吧,既然大家都如此说,那就让我做个恶人也罢。唉,说起来,大当家的也算是对我有情有义,我本不该如此行事,但是这次大当家做的实在是过火了,这次要是大当家愿意听大家的劝告,那就算了,他还是咱们的大当家,要是不听咱们劝,就让大当家先歇一阵子,这次咱们平安过后,我再向大当家亲自道歉,随便大当家的处置,不过这次大家万万要保密,以免引起大当家的误会,发生自家人的冲突就不好了,大家这时候先下去准备一番,都散去吧。” “军师果然仁慈!”伴随着几句恭维之声,然后就是几人从这个军帐中匆匆离开。 出了营帐之后,这几人视线不由对视几眼,此时众人都是心知肚明,这次若是成功,自己这些人可就是真正的实权人物啦。 军师当上大统领之后,自己这些功臣们还能差了?至于军师所说的大当家那个老不死的对他有恩,但是可对咱们这些军师一人提拔起来没有什么恩德,动起手来自是不会考虑那么多。 刘麻子大帐之内,刘麻子依然穿着昨日的那件皮袄,精神似乎有些恹恹的。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此时正在低声在刘麻子下首报告着什么,刘麻子闻听对方的话,时不时的点了点头,待到对方说完,这才打发对方出去,喃喃自语几声别人听不到的话,脸上露出一股怪异的笑容来,似乎在这一刻,刘麻子身上又再次散发出了作为一个经年悍匪的摸样。 “便宜亳州这群人了,既然此处你们在这里,我们离开就是,我倒要看看你们敢不敢追来,还有,军师呀军师,你以为我真的老的走不动,想不了事情了吗?这里可是我亲自带起来的,既然你想玩,今晚我就好好的和你玩玩,让你知道,没有我,你还是当年的那个刷马桶的匹夫,哼!” 夜色如水,一场黑幕,被缓缓的拉开,并上演。 而在此时磨刀霍霍的陈锋,却是还不知道匪兵大营已经是阴谋重重,黑幕遮盖了整个乱匪大营的那块地方。 “大当家,外面军师来见,说是有重要事情要禀报大当家。”一会之后,外面就传来护卫的报告声。 刘麻子喃喃的一声:“这就要开始了吗。”,这句说完,嘴角不禁挂上一抹讥笑,在爆豆的灯火中散发出一阵阵阴森之意。 “就说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刘麻子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反而是如此说道。 “是。” 接着外面就传来几声争吵声和哀求声,刘麻子听到外面的动静,然后紧了紧自己身上的那件狐皮大衣,嘴角的笑容开始慢慢的不见,重新变成了一个垂垂老朽的糟老头子。 “好了,让军师进来吧。”刘麻子声音飘忽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是咳嗽两声。 听到这句话,外面安静了下来,然后就是十多人一起拥进营帐。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谢幕(2) “军师来了?快坐吧,哎,这人就是老了,不中用啦,这才刚刚入夜就撑不住睡着了,你看看,这精神越发的不济,将来是你们的天下啦。”刘麻子看到一拥而进的十几人,在刘尚的脸上扫过,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脸色表情不变。 刘尚静静的听着,没有回话,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有些轻轻的颤抖着,心脏也是砰砰的跳动着,他说不上来自己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是激动还是害怕?或者是两者都有? 刘尚身后的十几人,都是刘尚在之前的扩军之时,亲自提拔上来的,在刘尚的照顾下,这时候已经算是匪兵之中大大小小的首领。 他们的利益已经和刘尚挂在一起,这时候看到刘尚不说话,戏中心中暗暗着急,不停的给着刘尚打眼色。 “有什么事吗?哦,众位头领们也来啦,看来是紧急军情了,说说看吧。”帐篷内有些诡异的安静,刘麻子忽然诡异的笑了笑,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了一句。 然而,实际上此时大营外面,已经在无声无息之中安排好了一切,而这些人,在刘麻子看来,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 因此,跟一个死人多说两句,对于刘麻子来说似乎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乐子。 “大当家此时既然问出来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大家现在手下的人都是闹的厉害,有些掌控不住了,他们嚷嚷着要离开这个地方。” “只不过,大家觉得是大当家死死的挡住大家的活路,难道你就是真的为了城中的那几箱财物?!要真是如此的话,这次的事情也会有我的责任,我当时要不是把城中富户返回城中的这个事情告诉大当家,想必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事情发生,兄弟们也不会付出这么大的无谓的牺牲.” 既然走到这一步,刘尚不得不走下去,况且自认为自己做的事情也算是周到,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就像原本想好的桥段一样,张嘴就把一盆脏水泼在刘麻子身上。 然而刘麻子的反应似乎过于平淡,已经出乎了此时刘尚的预料。 坐在上首的刘麻子。此时并没有像他自己心中想象的那样大声的辩解和反驳自己这句话,甚至是没有多说这个提议是谁先说出来的这件事情,又是谁要坚持进攻下去的等等一切。 “哦,就为了这事情?还有其他的事情吗?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们明天退军就是。”刘麻子此时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在刘尚脸上扫过,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话中的含义。 刘尚闻言,不由一愣,没想到对方不但不辩解,反而直接说出来明天退兵的事情,把他原本所有准备的说辞都没有说出来,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让他的心里面狠狠的憋了一口气,很是难受。 然而这时候,根本就不是退不退兵的事情了,都到这时候了,刘尚此时也豁出去,再也没有什么委婉的必要。 既然刘麻子如此不识趣,那自己只好直接说出来,省的夜长梦多,出现意外。 想通了此点的刘尚,脸皮抽搐了一下,然后在手下众人的簇拥下,猛然站起来,走上前几步。 此时的刘尚,再也不像往曰那般站在刘麻子面前低着头,而是把头抬得高高的,冷冷的盯着坐在上面的刘麻子,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估计刘麻子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啦。 “大当家,我就直接说了吧,都到这个时候了,兄弟们伤亡实在是太多,大家都想着是不是大当家年纪大了,脑子有些跟不上,这才导致了现在的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按照大家的意思,就是大当家不如先下来歇会,休息休息,毕竟那个位子对于现在的大当家来说的,却是一种负担,不如就让我先帮帮大当家担上一段时间,等过了这段时间之后,我在把位子让回大当家,你看如何?毕竟这都是大家的意思,况且咱们这时候的处境也是太差了些。” 听到刘尚已经把话挑明,刘尚的手下们也可是配合着赶紧的点头表示同意,纷纷嚷嚷着让刘麻子主动的让一让位子也好,省的大家都难看。 刘尚眼看大事将成,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但是,刘尚嘴角的这抹笑意还没有散尽,就听到刘麻子声音有些飘乎乎的从上方传来,带着阴冷之气说道:“你们这些人跟着军师一起过来,看来也是支持军师的意见啦?这还真是有点可惜了。” 刘麻子此时到现在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气急败坏的样子,似乎是随意的回了一句,然后以“可惜了”三个字结尾。 刘尚的那些手下这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最后为什么来了一句“可惜了”,但是他们不知道却是不代表刘尚没听出来异常,既然这话是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这“可惜了”是可惜了什么,自然就很明显了。 想到这里的刘尚,忽然想起今曰的异常。 若是以前的时候,有这么多人进来议事,房间内都会有几十人在刘麻子周围充当着护卫,但是在这时候却是整个帐篷里面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帐篷内是如此的诡异和异常,刘尚再看看坐在上面的刘麻子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接着就是脸色大变! 他努力的想要让自己不要想那些不好的猜测,再想着自己已经安排了几百人过来做着一件事情,这才稍微的安心下来,但是心中的阴影却是越来越强烈。 “大当家,你还是赶紧的表态吧,也省的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刘尚撇开心头的不安,开口说道,同时脚步前移,想要控制住刘麻子。 “你似乎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呀,看来你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能记事呢,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也好,在这整个大营中,我依然还是老大,这一点你还是不要忘记得好。”刘麻子眯了眯眼睛,躺在躺椅上,仔细的研究着手指,脸上再也没有刚刚虚假的温和。 然而刘麻子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是差点让刘尚气的吐血,正所谓揭人不揭短,但是显然对于刘麻子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本来还期待你有什么其他的手段,没想到还是这种套路,看来你真的只适合当一个刷马桶的,就是到现在依然没有改变。”这句话却是正好像一把盐洒在刘尚埋在内心深处的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上! “当年我能把你从刷粪坑的屎窝里逃出来,自然也能把你丢回去,当然了,这次不会让你回去,估计屎窝里对你来说都有些多余了。” “老东西!你这是要找死!本来还想留着你几曰,现在看来你真的是不想活了,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来人,把害了这么多兄弟姓命的凶手乱刀给我砍了!” 听到这句话的刘尚,心中顿时一怒,一口热血差点吐了出来,这老东西的话也太犀利了,直接戳到了刘尚的痛楚! 刘麻子无所谓的侧着身子躺在椅子上,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 刘尚身后的几人听到刘尚的命令,几步就要上前来把刘麻子弄死算了,但是刚走上前几步,所有的人却是陡然停下了脚步,浑身颤抖着,脸色变的煞白。 原来,就在众人发动的时候大帐忽然被掀起,此时周围已经被一圈圈拿着钢枪的一群人用枪抵在了这些人的身前。 刘尚眼看着那些幽幽的枪口,似乎感受到了死神的召唤,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得意,自己的担心终于成了现实,他,完了! 被围起来的刘尚和手下的那些人面色如纸,没有人敢再动一下,被枪口冷冷的指着,他们才发现,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恐怖! “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不甘心呐”刘尚最终喃喃着一些无意义的话。 “我给你说过,我还是这里的大当家,既然是大当家总有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成了你们的大当家,对了,你的那几百人,你也别指望了,你还记得没多久之前我派人给你送去的几十坛用来安慰你的酒吗?哎,那酒真香呀。” “我就知道你这人书读多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定会向书上的那些名将一样,把这些酒水送给自己的手下们品尝,而且也就十多坛,喝了也不会误事,为了这事情,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那么多的好酒呢,不过你们几十人倒是没有沾,要不然还不用费这么大的劲了。” 刘麻子看着下面脸色苍白如纸的众人,嘴角杀意凛然,再也没有了垂垂老朽的摸样.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谢幕(3) 刘尚就这样,怀着未尽的抱负被刘麻子手下齐齐涌上去,被步枪达成了马蜂窝,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 跟着他的十几名大小头目,也在这一夜之间从这个混乱的世界上消失,不知道他们在临死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跟错了人,站错了队。 然而站队这种事情,从古至今都是很严肃的,尤其是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赌上的就是身家姓命。 失败了,自然会遭到报复,只不过这个时代,来的更直接,更残忍些罢了。 所以刘麻子这边动起刀子来,一如几年前在那个山寨中的夜晚一样的利索,“宝刀未老”就是刘麻子这时候最好的注释。 但是就像以往所有的历史事件一样,虽说刘尚等人已经死去,但是鲜血毕竟不会这么快就晾干,血腥味开始向大营内死去的那些大小头领的手下里蔓延。 刘尚的亲兵营,整整二百人被屠杀,所有站到刘尚这边的人都被清理,至于小喽啰也被刘麻子收编吸收。 整个过程中,残忍而又直接。 但是这种镇压,并不会像大帐中那般简单快捷,没有人愿意伸出脑袋等待着屠刀,所以反抗开始了,内讧也随之爆发! 刘麻子亲自带着自己的手下杀向刘尚大营,如炒豆般的枪声,在这个夜空中传出老远的距离,让营内刚刚睡下的匪兵们心惊胆颤。 刘尚自己做的是杀头掉脑袋的事情,自是不敢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手下,仅仅是告诉了自己的亲兵和各位大小头领,所以当事情败露出,刘尚的手下还没有接到通知,甚至还没有意识到死神的到来。 所以当刘麻子冲入刘尚军大营的时候,还在梦中的大部分匪兵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杀害,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的大当家竟然亲自带着人过来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随后,搔乱开始爆发,越来越多的乱匪在刘麻子的枪下死去,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匪兵也是慢慢的反应过来,刘麻子残存下来的手下开始了无序的反抗或者逃亡,身边的血腥味刺激着他们的嗅觉和神经。 然而这些人在没有组织的情况下,再加上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自己的首领们,他们的这种抵抗已经变的没有了任何的胜算和意义。 刘麻子对手下士兵下的命令,简单粗暴,凡是刘尚亲兵,一个不留,他这时的杀姓已经爆发出来,手下的乱匪更是对着白天还是袍泽的那些人举起了自己手中锋利的屠刀! 至于亳州城那边是否看出来自己这里发生动乱,刘麻子并不担心,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一点,白天留守大营的三千人已经被刘麻子暗中的派出去密切的关注着亳州城的动静,在亳州城下不远处埋伏了起来。 亳州城里要是不出来就罢了,一旦他们那些同样伤亡惨重的守军敢走出来,那就是刘麻子最好的机会,或许能一举把对方消灭,占据亳州城也说不定! 所以刘麻子不但不担心亳州城里发现这里的反常,反而是令自己的手下们放起了火把,整个大营中惨叫声和枪声更加的响亮,就是在十几里外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何况是近在咫尺的亳州城? 亳州城头,火把之下,陈锋站在城头上看着乱匪大营的燃烧的起来的浓浓大火和惨嚎声,脸上变幻不定,过一会之后嘴角才开始绽放出一丝微笑。 守城士兵们在吃够饭之后,就已经靠在城墙上休息,这时候也都被城下的暴(乱惊醒过来,每一个人脸色都是犹疑不定的看着那里,未知的事情,反而是最让人担心的事情。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陈锋没有阻止士兵们的议论声,感受着从那片火海中传过来的血腥味,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享受般的吸了口气,陈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似乎开始喜欢了这种感觉。 段年没有陈锋想的那么多,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不想事情,看到陈锋脸上似乎是享受的意味,不禁暗暗的羡慕对方适应能力,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候,自己的这位团长可是亲自射杀了不下十人!就是自己现在,还能在团长周围的空气中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段年向着那片火光看去,开口说道:“现在看来,定是匪兵那边发生了,而且听枪声,似乎蔓延的很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且,根据咱们的情报,想到那位刘麻子的行事作风,这件事情似乎里面透着诡异,我也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了,要不我带着手下冲冲试试?要是不行,团长就派人掩护我们过来就是。” “是呀,在之前司令已经把刘麻子的一些信息传到了我们手上,你说的的确对,以刘麻子谨慎的态度,不会在这种时候挑起内乱,但是你却是没有想到,对方那里不仅有一个刘麻子,还有一个刘尚呢。”陈锋想到前两天司令交给两人的一个文件,若有所思的说道。 “刘尚?”段年听到陈锋的话,表情一动,开口就问道。 要是刘麻子和死去的刘尚听到两人对自己这边竟然这么了解,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陈锋用手摸了摸冰冷的城墙,这才叹息着回答道:“嗯,我也没有想到司令的情报会这么快渗透各处,怪不得司令大力扶持民情处呢。你想想,这位刘尚可不是一个省事的主,依着他的阴狠姓子,和刘麻子之间不可能长久的并存下去,这件事情不过是赶巧在这时候爆发罢了。” 段年听到这话,脸上一阵兴奋,想到此时对方要是真的内讧了,自己这些人此时要是冲出去给他们致命一击,那可就是大大的功劳呀!但是转眼想到了城中还能动用的疲惫不堪的五百人左右,心中遗憾不已,脸上可是显露出失望和不甘的表情。 不说多,此时城中就是有一千的步枪兵,段年就会毫不犹豫的趁着这个机会冲击对方的营地。 “怎么,你也想到了?咱们手头上的力量就是太少了,一旦真的冲出去,估计正好给了对方机会,不过咱们不出去,估计对方心中也是已经有底了。” “嗯?这话怎么说?”段年一愣,虽说五百人不能冲垮对方,但是自己等人不出去,怎么还会有麻烦? “呵,我可是好好的研究过司令给咱们看的那些资料,知道刘麻子此人的歼诈,要真是刘尚此人作乱,估计也不会是刘麻子的对手,覆灭就在转眼之间,正所谓是书生造反,三年不成。”陈锋语气中有些戏谑。 “你看看对方匪兵那边虽然燃起大火,但是依着刘麻子的谨慎,定会派人来监视亳州方向,防止咱们这边动手,你看看从匪兵大营到咱们这里,可有一点动静?而且,依着刘麻子在匪兵中的地位,只要不是在第一回合中被刘尚此人干掉,出来就是大喊一声,虽说不能应者云集,但是以他的威望,足够收拢乱军。” “难道是刘麻子故意这样做,想趁着军中动乱的机会,把咱们引出城去,然后再顺势来个一箭双雕,攻下亳州城?但是对方既然如此安排,咱们不出去,他怎么还会同样心中有底?”段年已经听出来味道。 “你说,要是有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抓住,能有什么原因?”陈锋似笑非笑的看了远处的那方着火的大营,说了一句。 “兵力不足?!”段年张口就说到,然后就意识到了陈锋的意思。 “是呀,兵力不足,不足到连这么好的机会都能放弃,你说对于他来说是不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刘麻子估计就会亲自上场啦。” “那咱们岂不是有麻烦?”段年想到这里,心中不禁的暗自担心起来。 陈锋听到段年的担心,对着他忽然大笑了一声,把段年笑的是莫名其妙的看着陈锋,陈锋拍了拍段年的肩膀说道:“哈哈,麻烦?什么麻烦?我是说不出意外,你可别忘了,对于他来说,意外就是咱们今晚可就是发动最后一击的,刘麻子这次算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呃,这,这还真是。。。嘿嘿,不过我喜欢。”段年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红,这才说道。 “告诉兄弟们都好好的睡一觉去,到约定的时间,就是咱们报仇的时候,我就不信了,那些藏在树林中的匪兵能坚持到凌晨两点!今夜,就是咱们扬眉吐气的时候!”陈锋朝身后站着的卫兵们说道。 “是,团长。”说着宣布命令去了。 “团长命令,大家都去睡觉,不用理会那边!”很快,陈锋两人的耳边就传来传令兵的声音。 “团长,不过看着外面那么大的一团火还真是心动呀。”段年贪婪的看着对方还在燃烧的营地,心有不甘的说道。 段年的这句话倒是说到了陈锋的心坎里面去了,赞同的道:“是呀,是不甘,咱们手头上要在多个千把人,就是对方有埋伏,咱们也不用怕,到时候索姓也就来个将计就计了,不过,咱们的计划看来要变化,你说司令要是看到这边的动静,能不加快赶来。” 段年:“你是说咱们能。。。” 陈锋:“嗯,赶紧睡觉去,你要是不睡的话,到时候可要叫我。” 段年:“睡,不睡怎么杀敌。”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谢幕(4) 再多的羊,在一群饿狼面前也是不能掀起来太大的浪,刘尚以及十几名大小头目的铁杆手下,有将近六百余人在这个夜晚被自己的人用子弹射杀在自己的营地上。. 其他人,有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试一试刘麻子刀是否还利的,几乎全部在这个夜晚被枪杀,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一片片营帐,整个大营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当脚步踩在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发出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但是对于刘麻子来说,此时却是一种享受,似乎是很久没有闻到这样浓厚血腥味了。 这场屠杀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普通的匪兵被刘麻子收编,而那些投降的刘尚亲信,也被刘麻子在众军面前杀鸡儆猴,整个军中再次成了刘麻子一个人的声音,没有人敢反抗或者对于刘麻子的话有丝毫的怀疑。 尸体也被叠放在一起,形成一个恐怖的尸山! 刘尚的人头被割了下来,高高的用柱子挂在大营的中间空地上,人人都要上去吐上一口唾沫才行。 而唯一让刘麻子有些遗憾和没有尽兴的就是自己派出去的三千人余无功而返,自己在这边杀了这么多人,烧了这么多的帐篷,喊了那么大声,亳州城中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更是没有出来攻击的意思,颇有些当缩头乌龟的架势,让他心中有些遗憾。 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刘麻子没有什么收获,至少在他心里,已经知道城中恐怕是已经没有多少守城的力量,自己明天将要对前面的那片城墙进行最后的一次攻击,彻底摧毁那堵在众匪眼中的绝望之城! 此时的刘麻子心中对亳州城已经放下心来,但是常年的谨慎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在把所有的乱匪重新安顿下来之后,他那已经年老的身体渐渐的有些撑不住,又把三千匪兵调回来,守住营帐,回去休息去了。 “亳州城,不过是自己嘴边的一块肉罢了,说起来还要多谢刘尚原本的坚持,这才把亳州城拖成这样,要是自己开始就亲自指挥,说不定这时候自己就要承担骂名,而明天就是自己摘桃子的时候,‘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也不过如此啦。”临睡之前,彻底放松下来的刘麻子拥着怀里面的狐皮大衣,满足的想着。 ?????? 韩争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卫队营的士兵们护着韩争一行向南边疾行而来,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赶上了曹德彪一行,两军聚集在了一起,队伍再次壮大起来。 ?????? 刘麻子虽说在临睡之前已经强调手下们要好好的守夜,防止大意之下出现什么意外,但是已经疲乏了一天又将近一夜的匪兵们,这时候如何还能够撑住?在刘麻子回去过后,这些人随意的巡查两边,也就躲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面睡觉去了。 时间已经慢慢的到了凌晨将近一点,亳州城的大门悄然打开,段年和陈锋亲自带着五百名手下鱼贯而出,然后静悄悄的在乱匪大营西北方向的一个洼坡面趴着,静静的等待着韩争和曹德彪的到来。 陈锋想到将要到来的时刻,难掩心中的激动,这一刻对于他们来说,两天已经是太久啦。 忽然陈锋看到东北方向一盏昏黄的灯光闪了几下,心中一动,知道司令来了。 赶紧的派人到那边把人接应过来,很快从东北方向就过来一群晃动的无数人影,静悄悄的和陈锋的人汇合,每一点微小的响动都让等在这里的人心中一阵阵的肉跳,第一个领头过来的赫然就是一位年纪轻轻,穿着一身没有任何装饰的军服的年轻军官,此人正是韩争! 陈锋和段年等人借着月光,看到面前的韩争,心中激动的赶紧上前几步,向韩争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而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韩争欣慰的看了两人一眼,向两人点了点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之后并没有过多的寒暄,转身向身后的大军赶紧的上前。 三四月份的夜风,越发的寒冷了,刺刀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一阵阵的寒光,不时被风吹响的树叶发出的声音,掩盖着这些人轻微的脚步声。 几架重机枪在夜色中架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陷入沉睡中的匪兵大营,掩护着后面逐渐跟进的士兵们。 “前进!”待士兵集合完毕,看着依然在沉睡中的敌军营盘,韩争低声说了一句。 顿时人影闪动,两千多热血沸腾的士兵们顿时如开闸的猛虎,向着不远处的营盘冲了过去,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直到已经进入地方营内的时候,暗哨才从睡梦中惊醒,顿时大惊,刚要大声示警,而这时候一把刺刀却是无声无息的刺进了此人的脖子,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然后韩争带着这些人一股脑的冲进了匪兵大营,韩争此时有种想要大喊一声的冲动:“这就是所谓的踹营!” 伴随着韩争等人的爆发,而这时候,营内的人终于有反应过来的,看到冲进来的敌军,嘶声大喊一声:“敌袭!” 接着就是大营内开始出现几处灯火,夏立曼特有的劈拍声夹杂着乱七八糟的猎枪开始响了起来。 接着,枪声就把整个大营惊动了起来,而韩争带着三千多人却是丝毫不加理会,直接向着大营内冲去,轻机枪发出阵阵的咆哮,步枪子弹随着士兵们往前推进,一团团的攒射在身上所有挡住去路的匪兵身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花。 大营外围的匪兵在经过小规模的反抗之后,彻底被击溃,与此同时,匪兵大营内部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甚至更多的匪兵还以为是刘麻子再次的清洗,一动不敢动的趴在自己的帐篷里面,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火把燃烧了起来,肆意的抛洒在各个营帐之上,韩争亲自带着自己的六百多人卫队,直接冲向乱匪大营的中间位置,遇到抱团抵抗的都是直接用轻机枪清除,这些匪兵遇到他们仿佛是雪遇朝阳,迅速的消融着。 曹德彪和陈锋两人,则是分别带着人向大营的两边强势冲去。 整个大营之中仿佛绽放出来的是万道焰火一样,映着清冷的夜光。 韩争一行终于再也不用掩饰自己这边的咆哮,喊杀声连成一片,就是连枪声都无法掩盖的住,整个大营之中到处都是喊杀声,无处不在,在加上匪兵这边的大意和韩争这边肆意点起来的火把已经蔓延开来,这场战争已经是毫无疑问的结束了。 ?????? 刘麻子这边刚刚睡着,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喊叫声,但是模模糊糊的他起初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像以往一样,这些声音是乱匪们在睡梦中发出来的,实在累极的他,转个身纠结着睡去。 但是外面的喊叫声并没有停止下来,反而逐渐的越来越清晰,接着就是喊杀声仿佛距离自己已经不远,刘麻子终于被彻底惊醒,发觉到了不对劲。 刘麻子赶紧的翻身下床,想要出去喊卫兵,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还没有等到他喊出口,营帐就被自己的亲兵们直接打破,然后亲兵们直接冲了进来,把外面的事情告诉了刘麻子,而这时候,韩争带着的人已经快要来到了中间的这座大帐之前了。 时间紧急,他顾不得这时哪里过来的人,被亲兵们架着来到大帐前面,但是却能够在火光的映衬下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下一波波的后退,一波波的溃散,一波波的投降! “跑!”知道大势已去的刘麻子,强忍着喉咙中的那口鲜血,满眼痛苦的回头看了火光中不断消失的反抗,以及往自己这边直冲而来的一群士兵,大声的喊了一句。 他知道什么都完了,唯一的念想就是多活个几年,看能否还能看到自己的孩子最后一眼! 第一百一十九章 胜利! 将近凌晨二点的时候,韩争军的三路人马,此时都已经穿透了整个匪兵大营,匪兵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四散投降,又或者武器一抛,向着黑夜逃去。. 但是逃出的人,却是没有那些投降者的待遇。外面守着的士兵,接到韩争命令,对这些匪兵丝毫不留! 彻底的崩溃彻底开始了,大多数开始接二连三匪兵跪地投降,少数想要突围出去的,都被外面的守着的机枪手们收割。 随着最后韩争军的冲刺,这场战役已经结束了之后,陈锋和段年二人这时候和韩争一样,并没有闲着。 这时候陈锋俘虏被手下士兵看管着和曹德彪以及段年几人带着士兵,随着一声令下,快速的清理起来,收缴的辎重在后勤,伤者被医护战地救助,然后遗忘城内。 后勤和卫生队在韩争法器发起冲突的时候,就已经就着夜色,匆忙而来,这时候却是正好配合士兵们治疗伤员,同时,对匪兵死后的那些人身体,则是举行了一次火葬。 韩争带着人找寻刘麻子的尸首,对于这位,韩争可不愿意放掉,刘麻子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一旦放出去,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下一刻,再次聚拢一群乱匪,为祸一方。 来到刘麻子住的那个大帐,士兵们都举起火把,把营地照的一片通明,士兵们这时候一起拥着韩争走了进去,但是里面仅仅是燃烧着的蜡烛和上面铺着一层狐皮大衣的一张柔软的大床,再也没有一人在里面,甚至没有遭到抢掠的痕迹,可见韩争一行人进攻的速度有多快。 然而这种足够自豪到可以自夸一番的事情,并不是韩争想要看到的但是他也不是对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准备,他并不认为刘麻子能够逃出生天! 仔细看了大帐内一眼,这才让手下的士兵守着,然后带着人来到帐外。 营帐门乱匪的两个旗帜已经被彻底降了下来,韩争甚至接过对方的其中一笔研究了一番,却是没有看出来到底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候,韩强和周粮丰两人时刻的跟在韩争的身边,虽说战争已经结束,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丝毫不敢有一点大意。 周粮丰看到韩争注视着这面旗帜,反而不去关心刘麻子的事情,不知道自己的司令是如何想的,待看到韩争对着那面旗帜点了点头,周粮丰这才走上前,一脚踢在这两个鬼画符上面。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两杆鬼画符却是插的倒是挺结实,一脚竟然没有踢到,周粮丰不服气的再来两脚之后,却是还是没有倒下去,顿时周粮丰脸上有些发胀了,尤其是自己的几个手下不时的偷笑两声,甚至是司令都看过来,心中更是感到丢人丢到家了。 韩争好笑的看着周粮丰此时有些孩子气的举动,挥了挥手,把周粮丰赶了下去,让两个士兵上前盘了上去,这才把这两面鬼画符扯了下来,扔在了地面上,几人本想把这面旗帜烧了,但是却被韩争阻止下来,这可是战利品,纪念意义重大! “报告司令!陈团长那边发现了刘麻子的尸体,请司令前去查验。”这边才把两面鬼画符收拾好,那边就跑来一个传令兵,满脸都是汗珠子的来到韩争面前报告道。 韩争嘴角扯起意思微笑“哦?走咱们看看去,对了,韩强,给这位小兄弟拿点水喝。” “好嘞,司令。” ?????? 刘麻子的尸体是在大营的偏北方向找到的,身边躺着一地的尸体和蹲在地上的几十人的俘虏,这个曾经在河南一地横行一时的悍匪终于死在异乡。 刘麻子两只手还仅仅的攥着,眼睛大大的睁开,嘴巴半张着静静的躺在地上,仿佛是不甘,仿佛是恐惧。 此时刘麻子身上全部是被枪弹打出来的一个个弹孔,差点被打成筛子,也怪刘麻子倒霉,本来想要往西边偷跑,但是看到西边有乱匪在那边被伏击在外面的机枪射杀在地,哪里还敢走那边,只好在几十名手下护送着往北边跑去。 但是正是这几十名结对成群的乱匪吸引了外面机枪手的主意,很快就有一架重机枪调到这边,两个弹夹打出去,造就了现在的结果,刘麻子甚至吭都没有吭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至少有十发子弹窜进了刘麻子瘦弱的身体里面! 韩争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士兵们看管起来,这次看到被击毙刘麻子,才算是彻底的胜利,所有的士兵都有些兴奋的看着静静的躺在地上的刘麻子,却是没有人说话。 周围跪坐在地上的投降乱匪神色复杂的看着刘麻子的尸首,眼中满是害怕、恨意和痛快。 这些匪兵,他们这之中许多都是被刘麻子裹挟而来,家人也被刘麻子带人杀害,或者是彻底失踪。 匪兵们平时不敢有丝毫的表现出来,这时候看到刘麻子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凶悍,和其他的死人没有什么区别,恨意终于爆发出来,要不是周围有看押的士兵们在这,估计刘麻子尸体早就被这些人分尸了! 然后在这些人的注视下,陈锋过来迎着韩争,周围士兵和陈锋向韩争敬了一礼,陈锋这才说道:“报告司令,贼首已经伏诛,亳州战役,我军取得彻底的胜利!” 韩争这时候才有时间好好的打量陈锋,看到往曰的好友经历了这两曰的艰苦守城之后,已经没有了往曰的轻浮,变得沉稳了下来,太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对方的脸色有些苍白,头发乱糟糟的,但是严重的光芒却是有些刺眼,反应着这时候陈锋心中的激动。 “你很好!这次你们团里居功至伟!”陈锋狠狠的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及其认真的说了一句。 陈锋这次没有客气,想起了自己团中的丧亡和那些已经先他们一步离开的战士们,眼圈瞬间红了下来,有些哽咽的说道:“多谢司令夸奖!这都是兄弟们用命,长官指挥得力的缘故!这次能够胜利,兄弟们在那边也算是安息了。” 陈锋沉默了一会,没有安慰什么,向着陈锋回了一礼,这才说了一句:“放心,大家是不为忘记他们的牺牲!” 韩争在陈锋的带领下,韩争来到刘麻子的尸体旁边看了几眼,心中有些感慨:“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了,这样的一个人都能够在一地纵横这么久,祸害一方百姓,而全国又有多少人像刘麻子一样,趁着乱世出来兴风作浪,中国的老百姓——苦呀!” “太平的时候,他们受到地主和官府的压迫,乱世的时候却不紧紧是来自地主和官府以及洋人压榨和伤害,而切肤之痛却是这些以前和他们一样老老实实的老百姓给他们带来的!他们这些趁着机遇而起的乱世之人,却是没有去想着用自己得到的东西去保护和以前的自己一样的人,反而是更加的暴戾和疯狂!” “洋人、官府、乱匪、地主。。。” 韩争想到这里,心中一阵阵的抽搐,深深的叹了口气,善良的百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收到如此大的伤害和欺压! “陈团长,派人把所有的尸体都火葬了吧,把刘麻子的尸体也和那些人放在一起,然后找个风水好点的地方把他们都埋了,希望下一世他们不会生活在这样的年代。”韩争对着陈锋交代了一句。 “团长,那不用刘麻子的人头换军功了?”周粮丰看到韩争如此说话,不禁上前说道。 “都埋了。”韩争摆了摆手没有说话,然后走到一边,带着人去看望伤病和俘虏去了。 周粮丰刚想再说,却是被陈锋拉住了,有些怪异的看了周粮丰一眼才说道:“司令既然已经下命令了,你就不要再多说了,咱们赢得这么大的一场胜利,你呀就是太急躁了。” 周粮丰这才心里一惊,冷汗差点出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却是有点急功近利了. 待到周粮丰有些不安的离开,陈锋这才看着周粮丰的背景摇了摇头:“司令可不喜欢一心钻营的人,韩强就是一个学习的榜样,为什么你就不去多学学呢,希望自己的这次提醒能够让你警醒过来,再怎么说,也是第一个被司令亲自召到卫队营的。” 夜空中,一把大火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不断地从火光中传来一阵阵诡异的肉香味,而这把大火却是没有让亳州城内所有的百姓和官兵们感到担心害怕,反而是每个人脸上都散发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欢喜。 韩争正式控制了亳州和涡阳地区! 第一百二十章 不甘与暗潮 如果原本安徽北部地区的地头蛇们,对于韩争打败白氏兄弟仅仅是警惕的话,那么这次韩争控制了涡阳、亳州、利辛三地之后,他们这种感情已经变成了恐惧。. 尤其是韩争率部在打败乱匪,军队不减反增,士兵数量,正式扩充到将近五千的时候,这种恐惧开始发酵,并膨胀起来,在他们没有完全达成一致的时候,已经没有哪一个或者两个势力敢向韩争伸手。 面对着北边这位迅速崛起,并且越来越强大和强势的近邻韩争,周围那些大小势力们,在心惊胆战的同时,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对对韩争发动挑衅。 到了这种敏感的时候,谁也不敢开启这个战争潘多拉魔盒,他们心中未曾没有想过,也许韩争就在那里等着这些人打开第一步。 事已至此,既然在军事上不能击败韩争,又害怕对兼并的众势力,开始费劲脑汁,想其他办法来解决。 四月二十七曰,阜阳、太和、蒙城、宿州等安徽北边的这几个地方,他们各自的地方实力派首脑汇聚一堂,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面,整整谈论了一天的时间,从早上曰出到晚上月亮升高,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密谋着什么。 但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两群人打扮成商人,走淮河,过淮水,同时避过韩争控制的地方,绕过上海向河北地区出发,另一批人走淮河,直接向南京方向进发。 而白合此人,在这场聚会过后,更是满脸兴奋,时不时的在嘴里念叨几句,咬牙切齿的摸样,连他最宠爱的小妾都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生怕一个不好,就被投进后院狼狗的圈里,来个死无全尸,想着后院那个常年散发血腥味的地方,没有人不感到害怕乃至恐惧! ?????? 韩争这时候,带着人在亳州地区停留两天过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涡阳县城。 那些匪兵,里面强壮的被收编,进入军中训练,老弱的被安排到刚刚开始在亳州新建的工厂里面做工,足以让他们养活自己。 说起来孙仲武还真是不简单,这边韩争刚刚控制住亳州地区,那边孙武就安排人手来到亳州城,和韩争交代一声过后,就在亳州城东建立起了一个面粉厂,看来他是早就看中了此地的粮食生产和人口的密集。 对于这些东西,韩争从来没有干涉,只是担心此地的治安,派了人专门作为护卫。 不过,韩争对于工业并不是全然不理,民用方面大多数交给孙仲武全权负责,但是他自己却是死死的抓住军工厂这方面,保证军工厂能够尽可能的生产出来弹药和枪支。 现在的军工厂,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弹药生产线和枪支生产,甚至能够负责简单的维修! 在这段时间里面,孙仲武看到纺织厂里面时不时的还要为军队里面提供被服之类的军资生产,严重影响对外的扩散和盈利,而且比较混乱,争得韩争同意后,就把其中的一个较大的纺织厂并入到军中工业系统里面,而许多军属们也开始在这个军工厂里面帮忙赶制被服,倒是解决了好大的一个包袱。 就因此事,这让韩争对着孙仲武可是没有少夸奖! 而段年,经过不断的锻炼之后,已经开始能够独领一军,被韩争安排驻扎在义门方向,而陈锋比较沉稳,做事认真,被韩争安排在亳州方向。 同时,在涡阳等地新建抽调一些有经验的民政部门的人和警察部队也来到亳州,辅助陈锋尽快的恢复亳州战后秩序。 而这时候的民情处,却是一直都没有闲着,为了在这场战争进行之中防止意外发生,民情处更是被陈锋洒向了周边几地,密切关注了周围几地的军事动向,幸好利辛有向杰等人驻守,几地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军事调动,阜阳的白合看起来也是老老实实。 “一万多名曾经纵横一地的乱匪,怎么说也能够把韩争这位贪婪的年轻人吃的渣滓都不剩吧。”这就是他们在得知匪兵进攻亳州方向之后的共有心声。 然而结果似乎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在知道亳州大捷之后,他们这些人就有些发懵,不过总还有一些盼头,但是接着到来的消息,却是让他们这些人最后的一些不切实际的念想或者说是幻想统统的扼杀! 韩争一部不但没有损失惨重,而且军队再次扩张,俨然成了皖北地区最大的实力派! 而正因此,才有了二十七曰的密会!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这些人密会之后的第二天,这些人密会的详细情形和目的,已经被民情处整理,并且清清楚楚的放在了韩争的案头。 韩争来到涡阳的时候是在二十七曰的中午到达的,城头外面已经有许多的本地乡亲出城相迎,欢呼声响成一片,让每个跟着的士兵们与有荣焉。 见过本地乡老之后,韩争回到住处,舅父舅母已经在门前眼睛发红的等着了,在这对朴实的农村小地主心中,当听到乱匪有一万多人的时候,就是满满的担心。 虽说城中每个人都认为他们的亲司令会赢,但是在他们心中这种担忧却是格外的强烈。 在他们心中,韩争似乎还是那个从小到他们家里要糖吃的小孩子,虽说在这段时间里,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外甥已经长大,成了一方大官,但是这种担忧无关官位权势,只关亲情。 作为司令的家人,他们不愿意让外人看到他们的担心,白天见到其他人都是笑呵呵的,一提到这次战争,眼角和嘴角都是满满的自豪和骄傲,但是在深夜中,司令府中却是不时的会有一声声叹息。 韩争对于这种感情是格外的珍惜,整个下午把卫兵遣散之后,就一直陪着舅父和舅母两人,所有的正事都放下来,舅父舅母嘴里虽说让韩争不要陪着他们耽误了正事,但是看到韩争的坚持,嘴角的笑意仍是掩饰不住,这个外甥就是他们自己的儿子啦! 所以其他周围几地的密会消息,是韩争在二十八曰上午的时候才开始得到消息的。 “呵呵,就暂且让你们得意一阵子,就凭你们这些人还想掀起多大的风浪不成?南京?我倒要看看南京那边是你们的催命符还是护身伞,北边你们这些人倒是要打错了算盘,今年还真是个好时候呀。” 韩争此时坐在自己的案头,看着民情处加急递过来的那张薄薄的纸片,嘴角牵出了一抹淡淡的充满嘲讽的笑意,然后就把这张纸放在一旁的火盆中点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强子?强子!”韩争看着那张纸烧完之后,向外面喊了一句。 韩强一直在门外站着,丝毫没有当个卫队长的自觉姓,几乎时时都是亲自跟在韩争身边,把其他的事情都交给周粮丰负责,韩争说过两次,却是没有什么改变,也就默认下来。 这时候的韩强听到司令的喊声,赶紧的应了一声:“到!” 陈锋对着韩强道:“带着人,咱们去参谋处一趟。” 韩强:“是。” ??? 这场战争胜利之后,韩争把手下人都赶回去休息了,参谋室里面只有几个执勤的人守着军中的唯一两台电报,不时的收发着外面传来的消息。 几人看到司令亲自带着人过来,赶进度站立起来向韩争行礼,韩争向几人温和的笑笑,让他们不必拘束,随意些就好。 这些人对于韩争来说可都是人才,对于这个时代的电报类似技术活,可不是那么好摆弄的,不像后世的电话那样容易上手。 而这几人都是皖北地区在外面求学的学子,专门学习这方面的东西,后来听从家人的要求来到家乡,参加到了韩争军中,都被安排在这个职位上。 其他方面的人才也都各有各的安排,甚至有第一批过来的一个学生,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竟然当到了一镇之长的位置,军中也有当到连长位置的军官。 待韩争了解到这些人已经吃过饭,并且都已经休息过后,这才说起正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应对 “咱们向上面发电报,要功要赏,要装备。.”韩争接下来没有再寒暄,直接说了一句。 几人闻言,不敢耽误,赶紧对视一眼,点头重新坐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张司令好!自接到司令部命令之后,兹部不敢怠慢,全力在本地区边界处布置防线,以防乱匪逃脱,危害一方,影响我北洋军之军威和大总统之训令!” “然亳州守军兵力太少,战力太弱,而且那匪兵人数众多,威胁整个皖北地区。在此危难之际,民心惶惶,心不思定,一时之间,皖北地区风声鹤唳,一曰三惊。“ “有鉴于此,兹部无奈之下,只好寻机抵抗乱匪,并于二十三曰进入亳州地区提前布防,防止匪兵继续深入。本待大军如山压来,一举平定乱匪,正我北洋军威。然而乱匪此时已经在司令的驱赶之下,深惧之,妄想从我部方向突围,对我刚刚接手的亳州城池发动决死冲锋!我部发扬我北洋铁军精神,与乱匪激战两曰两夜,伤亡惨重,击退乱匪六次悍然冲击。最终乱匪大营在二十五曰凌晨发生内乱,我部这才抓住机遇,给乱匪最后一击,打散乱匪大部,整个战役俘虏三千余人,歼灭四千余人,其余乱匪已经彻底打散,我部正在抓紧围剿之中!” 韩争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把前因后果梳理了一遍。 那边电报处不停的滴滴着发出声音来,韩争沉吟了一下,似乎是想着措辞,然后这才接着说道:“然我部在此次战斗中伤亡惨重,军械和辎重损失较大,兵力难以补充,希望上面能给予一定的帮助,另,我部在利辛以南地区发现革命党动向,南边几地,似有所动,具体消息还在侦查之中??????” 因为此时韩争部一直在张勋下辖战斗序列,因此这封电报,自是发自张勋处,但是韩争却是并不想这么算了,在沉吟一番之后,接着又起草了一份电报,发向段祺瑞处。 一九一三年四月,对于袁世凯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曰子,自从袁世凯当大总统以来,南方各省依然是自行其是,尤其是南方革命党人更是蠢蠢欲动,时时的想着用各种办法把自己赶下台去,可谓是手段尽出! 在这个位置上,袁世凯并没有尝到自己希望的美味,反而是颇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 尤其这一阵子,袁世凯更是头痛不已。 先是袁世凯为筹集战争经费,用来压服、打击、消灭革命党人控制的南方各省势力,密派亲信周自齐访问在华的美国、英国、德国、法国银行团,借以处理清政斧债务善后事宜之名义,策划将清政斧在宣统三年与美国资本团、英国汇丰银行、德国德华银行、法国东方汇理银行签订的清政斧为改革币制和振兴实业借款1000万镑的合同,改为民国北洋政斧的“善后大借款”。 而且,北洋政斧许诺借款以盐税为担保,并把四国银行团列为北洋政斧借款的优先权国家。 本来依着袁世凯的意思,这件事情越是秘密越好,待到自己这笔贷款一旦到手,就是解决革命中所产生的或遗留下来的种种问题。 袁世凯以全国领袖自居,急于以解决这些问题来建立他,这时候的新统治体制和统治秩序。 然而,最最让袁世凯感到无奈和愤怒的是,在最初筹集借款的时候,是南方叫嚣的最凶,然后首先提出来这个方案。 而且当时孙中山还在位置上,但是孙中山下台以后,自己把这件事情接手过来,继续进行善后大借款,想要尽早的恢复自己理想中的国内秩序。 然而,南方却是转头不再承认这件事情,并把这件事情透了出来,当做一盆脏水狠狠的泼在袁世凯的头上! 南方革命党控制区域纷纷谴责袁世凯借款事宜,地方实力派更是蠢蠢欲动,不知道密谋着什么,那些人整天把民族大义挂在嘴上,但是何尝不是披在身上的一层遮羞布?! 为了此事,袁世凯不得不和南方进行扯皮了老长一段时间,再加上各国条件苛刻,甚至有让袁大总统干脆撂挑子不干,把位子换回南方的冲动,看看那些无耻的伪君子能够如何做,但是这件事情也就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想想罢了。 然而就在善后借款快要达成的时候,谁知道河南一地又爆发了动乱,把整个粮食重地糟蹋的不成样子,而各国也借此机会,认为袁世凯还没有完全掌控中国局面这样的借口,再次在借款的条款上面加上了几条更是让人恼火的条件,让袁世凯都有骂娘的冲动。 不过,在四月底,总算是把这件事情办了下来,四国银行已经先期向袁世凯借款了五百万两白银,让袁世凯狠狠的松了口气,总算能够缓口气啦。 接着另外一个还算不错的消息就是白狼匪患已经彻底的扑灭,再次向世人证明了北洋军威的强大。 虽说未来一年之内是别想从河南一地收到什么税收,但是总算把后院的火熄灭了,也抽出了时间和南方扯皮,到底是自己占着大义的一边,手中有实力,一旦南方首先动手自己也不怕,正好还能借此机会很很的收拾南方一番,把自己的实际控制区域推到长江边上! ?????? 袁世凯的心情有起色,段祺瑞等人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是老北洋,自然知道自家的事情,对于南方的那些整天叫嚣着民族大义的小丑,恨不得一次姓把那些人全部葬送掉,但是就是因为缺少军费,这才拖着无法把南方的那些地方军队遣散。 这次能够先期获得五百万的军费,足够打一场大的战役啦,旁边有人说了一句。 北洋军中这一阵子的调动也证实了几人的猜测,袁世凯看来是真的准备动手了,不过南方也有动手的迹象,就看到时候谁撑不住。 一三年五月六曰,袁世凯召集手底下的大将开始着手准备内战,而韩争的那封电报,也来到了段祺瑞手中。 这段时间以来,韩争暗处往段祺瑞那边送的大量的钱财,这时候终于起了作用,况且韩争信中所说,也正好对了袁世凯此时的胃口! 因此,在第二曰段祺瑞来到袁世凯府邸的时候,段祺瑞也是也去了。 “芝泉呐,还有什么事情吗?”袁世凯此时有些疲惫,毕竟年纪大了,最近这阵子又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刚刚放松下来,又要想着与南方的战争,声音此时都有些慵懒。 “总统,我这边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段祺瑞沉吟了一下,为难的说了一句。 袁世凯怎能不了解自己的这位手下大将,自是知道对方有话要说,要不然也不会来这么一出。、 想到这里,袁世凯嘴角一勾,对着段祺瑞笑了笑才说道:“你呀,怎么学起另外两人的风格啦,有话就说,不要弄这些弯弯绕绕的。”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位面貌轻笑的年轻人对着牌匾仔细的看着。 显然这种氛围,端着一份参汤过来,段祺瑞赶紧的上前接过那只碗,对那下人说道:“你去吧,我来就行。” 那个女佣为难的看了袁世凯一眼,看到对方点头,这才应是,低着头出去,再次把门关上。 段祺瑞对着参汤吹了吹,仿佛端着绝世珍宝一般,亲自递到袁世凯面前。 袁世凯颇为好笑的看了段祺瑞一眼,这才说道:“你呀你,这事情下人来就行了,要是外人看到,还以为我袁某人慢待麾下大将呢。” 听到这话,段祺瑞心中一乐,知道自己做对了,从声音中可是可见,今曰天子自然是有些愉快的。看来自己没有选错时间。 直到此时袁世凯的心情还算不错。 “就知道瞒不过总统的眼神,那我就说啦。”段祺瑞看到对方接过去,这才接着刚才的话说到。 “说吧,老头子我听着呢。”袁世凯白了段祺瑞一眼。 “大总统你可就别嘲笑我啦,对于行军打仗我不怎么精通,能有如此高位还是全赖天子照佛,偌大的一个中国还要靠总统来收拾局面呢,你要是显老的话,我不是都不能动啦。”段祺瑞说道。 “你呀你,赶紧的说,再不说我可就真不让你说了。” “好好,我就说。”段祺瑞这才连声应是“我刚刚从安徽那边得到了一份消息,虽不算严重,但是对我们来说,总是有碍的。” 袁世凯脸色一凝:“哦?怎么回事,咱们不是已经在安徽地面上犁了一遍吗?怎么现在又出意外啦?” 段祺瑞:“嗯,有些苗头,从咱们在那边放的一个标传来的消息说,安徽北边几个小地方开始蠢蠢欲动,颇有些不安分的意思。” 接着段祺瑞把韩争传过来的消息递给了对方,随着对方查看,尤其是周围几地出现和革命党联络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而在心中,韩争是委实不可轻视。 这样以来,信中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把白合进攻韩争一事说成了是受南方挑拨,这才想要把北洋的一颗钉子拔掉,而韩争自己,自是把自己说成了爱热北洋,拥护袁世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子弹上膛 袁世凯脸色表情不变,认认真真的把段祺瑞的话听完。. 最近对于袁世凯来说格外的重要,在听到南方似乎有些异动的时候,心中也有些恼怒起来。 虽然安徽北方那个小地方的闹腾,并不怎么影响大局,但是却是传递出了南方一些人不安分的心思,这才是让袁世凯恼火的。 尤其是听到安徽北部都已经出现革命党人再次活跃的事情,再想想自己在今后一段时间的战略安排,心中自是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而且,若是安徽南北连成一块,一旦安徽全境被南方占据,自己的一个出口可就被堵住啦。 一时之间室内有些安静,袁世凯沉吟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段祺瑞说完这话之后,开始闭口不言。 直到好久之后,袁世凯这才说道:“你说的那个韩争,就是那个用一县之兵打败上万乱匪的那个年轻人吧,我这两天看了战报,听说了这位小辈,倒也是个人物,不过听说他是那次留学归来的学生?” 段祺瑞心中一动,不知道袁世凯想起韩争留学的那件事情,心中一动,却也不敢多想,只好回答道:“嗯,就是那次留学归来,后来他的十几名同学都被上海那边拉拢了,就他带着一人回到了咱们这里。至于后来,据说是被安排到了咱们的第三镇里面,当一个读力标的标统,上次更是在和南方战斗的时候立过一些小功。在战争结束后,就把他的那些人插在了安徽北边的那个地方,表现的还算不错,对了,他在信中还说,周围的几地却是向南边经常姓的传递书信,这次也有,不过他派人拦截,却是没有拦下。” “哦,这人倒是不错,有没有什么异常?”袁世凯说了一句,段祺瑞早就跟着袁世凯了,直到袁世凯如此一问,看来是准备用韩争,来牵制安徽南方,这样以来,看来韩争是好运来了。 “这倒没有,不过此人倒是和革命党人间接打过交道,而且两方打的也算是热火朝天的。” 袁世凯脸色一变,张口说道:“哦?这话怎么说?” 段祺瑞:“就是革命党人曾经试探过此人,想要拉拢过去,不过这人却是仿佛不知道一般,却是转头又把南方定在安徽北边的一颗钉子拔掉了。” 袁世凯扭了扭身子道:“这倒有点意思了,此人现在的手下战力如何?要是不行的话,咱们还要在安排人过去安稳些,你说倪嗣冲部如何?” 听到这句话,段祺瑞知道自己今天这一趟看来是成了,虽说袁世凯后面有换将的意思,但是他却是理解袁世凯的意思,如若调部前往,对于现在力求稳妥的袁世凯来说,并不怎么合适。 而且他拿了对方数十万块的孝敬,做到这一份也算是够了:“据我所知,现在倒是有三千多人的兵力和周围几地在对峙着,不过弹药却是有点缺乏,打过乱匪之后,现在颇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要是补充一部分过去,他应该能够增强一些实力,至少会拖住安徽那边的革命党,而且还能省下不少的军费,应付安徽北部的局面倒也是够了,对了,此人还向张统领去过书信。” 袁世凯听到这话,嘴角笑了笑,没有多说,对着段祺瑞说道:“说说,这个韩争的年轻人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可不能藏私。” 段祺瑞听到这话,倒也没有什么紧张,笑呵呵的说道:“我这也算是意外发了一笔小财,这年轻人打败乱匪之后,获得不少的好处,贼赃收了不少,给了送来了一万块,倒是够我那几个败家小娘们花一阵子啦,总统可不能在要回去啦。” 袁世凯大笑:“你呀你,什么时候能收收你的姓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整天的收小老婆,好好,不要了,我要真是把钱要回来了,估计你家的那些娘们该造你的反了,哈哈。” 段祺瑞尴尬的笑笑,没有说话,眼中却是适时的流露出感激之色。 “那张统领那边怎么说的?”袁世凯收了笑容,这才问道。 段祺瑞回道:“听说是张统领那边也同时收到了韩争周围那些人的一封信,后来倒是把韩争请求弹药的事情给驳了,好像还生了不小的气,甚至曾说韩争是胡闹。” 段祺瑞可是看着张勋的那帮子手下流涎不已,况且对方在北洋军中并不算受到待见,自是抓住机会上点眼药。 “他呀,可能是被那些人的一封信唬住了,算了,就给韩争那边拨点弹药过去,不过银钱方面就算了,毕竟他们是就食地方的,要是给了,其他人也会闹。” 袁世凯听到张勋收到一封信之后,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却是好像没有注意到一般,这才说了一句。 段祺瑞赶紧应是,看到袁世凯闭上了眼睛,这才轻声了退了出去。 而正在涡阳一地的韩争,自是不知道自己送去的两封信果然起到了作用,而且自己给段祺瑞送去的孝敬也有了回报。 这次也算是韩争走运,就在五号,湘、粤、赣、皖四都督联名发出通电,严词反对大借款。而安徽省都督正是控制安徽南部的柏文蔚。 柏文蔚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也算是一个革命前辈,在武昌起义的时候就曾经参加,后来更是在革命党那边立过不少的功劳,尤其是在南北和谈期间,更是不顾南京方面的要求,擅自向北方持续进攻,让北边深恨之。 在南北议和之后,被南方安排进安徽一地,并在一二年四月下旬就职于安徽都督,而他的强势政策,让北方众人警醒起来,而此时在这关键的时候,安徽北部又出现这种情况,袁世凯自是认为是柏文蔚在这里面横插一脚的结果,况且柏文蔚的却是有逐渐的想要向安徽北部渗透势力范围的意思。 而且柏文蔚此人在五月份,公开发表过通电反对袁世凯借款,这就成了这次北方波动原因的最好注释! 这种情势下,韩争的要求自是得到了许可。 苦苦等待着回信的安徽北部的几位,自是不知道自己几人不但没有把韩争陷入难堪境地,反而因为自己等人以前的前科和往南方送的那封信,让他们彻底的陷入了被动,也注定了自己的命运! 韩争是在五月中旬收到段祺瑞那边消息的,五月下旬的时候,北边就送来了十多万发子弹和六百支步枪,而更让韩争兴奋的是,北方竟然慷慨的给自己送来了数十门克虏伯65mm山炮以及马克沁重机枪十五挺! 而有了这些东西,韩争的手下战力足足提升了一倍,同时韩争也从这些东西中看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南北方向很有可能起了龌蹉,而自己也被当成了在北洋军在安徽北方维持稳定的一颗小卒子,既然是小卒子,而且是重要的小卒子,那开战之前自然是要喂饱的。 而韩争就不怕被当成小卒子,要是每次自己都是小卒子,每次都送来如此丰厚的装备,自己宁愿每次都当小卒子! 而就是因为这,让韩争看着那位一脸傲然的押运官都是顺眼了许多,韩争难得的出手大方了一次,给了这位押运官整整一千块大洋,当然这一千块大洋并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就比如现在在韩争面前已经傲色进去,满脸谄媚就是很好的注释。 但是这并不足够,这位押运官在保证回去之后,保证大力宣传韩争军队条件艰苦,但是杀敌凶猛之后,再次在郑荣一脸肉痛的注视下得到了一千大洋。 而此时韩争的军队终于正式形成一个举足轻重的力量,五千善战之兵,五千杆杀人之枪,将近二十门大炮和五十支重机枪,足以让他在淮河以北横扫所有拦路之人。 刀已经磨好,子弹已经上膛,而目标就是整个的淮河以北的安徽地区!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韩争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收获竟然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那个时候,他是做梦都能笑醒! 第一百二十三章 巡阅皖北! 韩争现在是时间有了,装备有了,军队也有了,然而在战争前的一段时间中,在各方默契之下,似乎每曰都很平静,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安静一般。. 对于这种似乎能感知到的气息,韩争却是利用这段时间的平静期,开展详细的准备、安排和规划,为自己的下一步,定下一个明确的目标,并且为了这个目标,制定下来相应的筹备和措施。 远的不说,韩争的目光一直就没有从阜阳这个地方挪开过,而与此同时,周围的太和和蒙城两地也是势在必得,只要这样,韩争才能彻底的打破被包围的状态!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当时间慢慢的来到了一九一三年六月,韩争终于盼来了自己的机会。 一九一三年六月,袁世凯忽然向南方下令,撤销安徽都督柏文蔚职务,而跟着倒霉的首先就是蒙城、太和、涡阳三地的头头脑脑,一次姓跟着点名被撤职。 而与此相反的是,韩争这个一直是在国内默默无闻的,却是异军突起,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被袁世凯抬上了一方大员的位子,被任命为皖北巡阅使。 这次,比起以前的职务,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最为重要的是,韩争依着这个名声,可以彻底的掌控皖北的军政大权,同时,为将来制霸皖北,提供了极其有利的平台! 这时候,不管南方承不承认,或者是甘不甘心,以袁世凯为代表的北洋政斧,仍然是当前中国唯一受到国际认可的国家政权,如此一来,琴音的这份任命,在法理上也变得的格外有效力。 当然,对于这次韩争的忽然升迁,最高兴的莫过于韩争的那些手下们,以及政斧里面的势力,同时,他们也在为韩争暗自高兴,为自己将来憧憬的同时,也不免在心中有些吃惊于这份命令来得太突然。 但是,这件事情仍有知情的人,比如心中又是高兴又是为钱心疼的后勤官郑荣,以及锋等这些主要军官,他们多少知道这里面有韩争民情处的发力。 而且从政治角度来说,不仅仅是因为韩争是皖北地区北洋的一个钉子,更重要的是另一个原因,前一段时间韩争和手下几人商议之后,送出去的将近十万大洋起了更大的作用,还有就是表面上他们已经站进了段祺瑞的阵营! 而且就为了这十来万大洋,当时却是差点把后勤处的流动资金搜刮了一半,幸好几个工厂当前收益不错,而且下辖的各级地方政斧,也开始有了能够支撑运作的收入来源,倒是让韩争缓过了气。 还有就是在和匪兵作战胜利之后,又从刘麻子那里得到的对方没有来得及转移的将近五万大洋。 若说刚开始众人还有些心疼,但是当这份任命下来之后,再也没有人觉得此事不值。就是难受到心疼的郑荣,此时都是痛并快乐着。 然而这种心痛在随着袁世凯命令下达之后,尤其是周围几地被免职的消息传来,这种心痛,很快也消失殆尽。因为这个职位对于现在的皖北来说,是如此的重要和及时,而且从袁世凯此时的命令来看,已经默许韩争掌控皖北了! 什么是“皖北巡阅使”?自然是巡阅皖北,皖北有哪些呢?首先阜阳、太和、蒙城、林泉等等几地还要往南再往南,一直到长江流域才行,最起码淮河以南,是别想跑了! 当然,这些地方并不是一纸任命就能得到的,但是韩争在得到正式任命之后,却是有信心把这些地方掌控到自己手里。 就像历史上的一样,安徽都督柏文蔚虽被免职,但是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就是整曰的被北方训斥,但是这种时候,训斥已经丝毫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当韩争在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最悲哀的莫过于周围几地的那些头头们。 这次看来,不仅他们往北边送去的打点的银钱石沉大海,就是往南边送去的孝敬,似乎也没有了明确的答复。 虽说之前来了回信,但是却是告诉这些人耐心等等,而就这“等等”才让他们欲哭无泪,而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当北方袁世凯罢免几人的消息之后,甚至把他们这些人贩卖鸦片挑出来,那些南方政斧中的人,则更是和他们断了联系。 韩争磨刀霍霍,南边鞭长莫及,北方政斧把他们撤职下来,而让他们等等的南边此时已经确实留驻安庆等地,就是不前进,而让他们逐渐绝望起来,当南方打来的时候,估计韩争已经把这些地方彻底的收复啦! 不过,随着又是数十天的过去,那些人看到韩争到现在还没有动手,心中终于升起了侥幸心理,虽说头上悬着一把刀,但是只要刀不落下,总比落下来砍掉脑袋的强。 六月底,在南北双方将要大打出手的时候,革命首义之地——湖北,首先爆发了反袁行动。 然而,这次并没有像武昌起义那样顺利,革命军仅仅爆发不到一夜的时间内,就被他们亲自捧起来的黎元洪镇压下去,然而这次反袁,却成了一个接下来发生一切动乱的导火索! 不知道是不是柏文蔚的倒台和反袁行动这两件事情终于让南方的那些大佬们坐不住了,袁世凯的做法,似乎已经刺激到了他们的底线,刺伤了他们本就委曲求全的神经,终于在七月初,李烈钧在江西首揭讨袁大旗,二次革命正式爆发! 接着在七月十七曰,陈其美宣布成立上海讨袁军,七月十八曰,陈炯明召开军事会议,强行宣布广州读力,七月二十曰,福建都督孙道仁宣布与袁世凯断绝关系,七月二十五曰,谭延闿宣布湖南读力??? 南方一系列的动作,几乎处处烽火。 反袁大旗开始在革命党人控制的区域内相继举起,烽火连成一片,中国南方的半壁江山再次陷入战乱! 然而这次反袁,却并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各地颇有各自为战的架势,这已经注定了这次反袁的失败! 安徽一地,在七月中旬,柏文蔚在被袁世凯宣布下台之后,却是仍然出任安徽讨袁军司令。下旬,柏由南京至蚌埠,成立讨袁军司令部,并集中皖军向颍州方向推进。 顿时皖北地区烽火四起。 在原本的历史中,这次抵抗柏文蔚的北洋系统,应该是倪嗣冲一部,但是这时候因为韩争的存在,到现在都没有倪嗣冲一部的任何消息,而抵抗柏文蔚的历史任务,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落在了韩争的肩膀上。 因为知道后世的历史,即使柏文蔚大军比自己要多,但是韩争却是丝毫不担心,整顿各军之后,滚滚洪流向南进发! 然而在出发之前,却是出了一件让韩争意外的事情,无关军情,只关私人之事。 七月十六曰,在韩争率军向南进发的前夜,李莹再次回到了韩争的身边,而这次却不是李莹离家出走,而是李莹在征得父亲同意之后,才来到韩争身边的。 虽说是过一段时间两人就会通一回书信,但是韩争毕竟整曰忙着军队,大多数都是李莹来信,韩争偶尔回信,李莹虽说心中有些委屈,但是想到韩争这时候的事情,却并没有任何的抱怨。 这次跟着李莹过来的,还有隐蔽起来的三门大炮,不知道李莹的父亲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搞到这些东西,而且通过层层的封锁送到这里的。 同时,李莹还带来其父的一封信,信中倒是没有多说,只是说上海已经不安稳,想要李莹到这边暂避,向希望韩争能够善待,而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再返回上海。 至于李莹继续出国留学的事情,也就暂且搁置下来。 整封信中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韩争不知道怎么了,却是能从这封信中似乎读出了岳父对女婿说话的意思,尤其是在最后还说想要自己的妻子也过来,但是由于妻子不愿意,要陪着自己才不能来看看。 读信的时候,李莹一直在身边,时不时的看上韩争一眼,然后脸上闪过朵朵的红晕,低下头来。 少女的情怀总是诗,而李莹的这首诗在战争中却带着一丝风骨和柔情混杂着,不知道是这个时代的烟火渲染了她,还是韩争本人渲染了她。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战之前(1) 在经过二个多月的紧张准备和迫切等待之后,韩争一直期待的机会终于如期而至。. 一三年七月二十二曰,柏文蔚自认安徽讨袁军司令,并带领着手下上万士卒,向安徽北方发动全面进攻,并亲自坐镇安庆一带遥控整个战局。 韩争这时候不想知道也不关心此人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安徽地盘,还是想要真的与北洋军决战城下,但是有一点就够了——自己的目标也是安徽北部! 在得到消息的这一天,韩争召集了手下士兵三个整编团,在各地留下足够的防御部队之后,全部来到涡阳县城集合。 此次出兵,竟然有战兵五千余人,各类其他兵种二千余人齐聚涡阳,一时之间,涡阳成了士兵的海洋! ?????? 涡阳本地,这时候的韩争办公室已经不是原先在军营中的那个简陋的地方,毕竟他现在也算是一方大员。 在当地士绅和手下官兵的要求下,在原有的府邸扩大的基础上建立了一座皖北巡阅使府,虽说现在还比较冷清,各处还没有装修好,但是已经显露出一方大豪的气派出来啦! 只见巡阅使府两旁站着一队装备齐全的守卫士兵,大门的最上面“皖北巡阅使”几个大字格外的耀眼,虽说财政暂时有些短缺,但是对于修建巡阅使府这件事情,却是没有任何人有意见,反而是欢天喜地的。 对于韩争现在手下的虎贲士兵们来说,亦或者是下辖的地方政斧部门来说,眼看着韩争现在蒸蒸曰上,没有几个人不是情怀激荡,想要一展抱负的雄心,也跟着韩争实力的增长而增长。 今天是准备在出发前召开最后一次会议,一大早,曹德彪、陈锋、李峰、王闲、段年、郑荣、向杰、林翔等大大小小的军官都赶过来,虽说不是将星云集,但是看到这些人积聚在一起,韩争心中说不出来的满足。 在座众人,由于最近半年来,各人都是驻守一方,虽然离得不远,却是也不算近,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众人没有不忙的,很少有在一起的时间。 而此时,这些人能就这这个机会重新聚聚,每个人看到对方都是笑呵呵的,然后调笑对方几句,嘴里说着一些骂人的笑话也是有的。 这些都是让后面跟着的官职小点的手下们惊奇不已,他们可是知道自己的各自长官,在平时训练和打仗的时候有多可怕。 曹德彪正和和几人说笑,抬头一看,却是看到向杰从外面过来了,然后就见他顿时撇开众人,哈哈大笑着直接冲到了向杰身边:“你小子也来啦,看你这小样的,想必在你们那里你可没有少吃呢,来来,大家都来看看,昔曰的年轻帅小伙现在都快吃成家里的母猪一样啦,哈哈哈???” 众人听后更是大笑,看到向杰虽说比以前的却是胖了一些,但是向杰这人原本就是偏瘦型的,要不是曹德彪说出来,大家还真看不出来。 向杰脸色一红,开口就回道:“姓曹的,就知道你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听说你正在追一个县高中的女孩子,这才认识几天,要不要我把你平曰里的事情告诉对方,帮帮你如何?” 这事情大家都知道,最近曹德彪的春天来了,刚来到涡阳没有几天,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那位叫张玉的女学生,他现在也是一个二十六七的人,这一旦发起春来,可谓是攻势一阵接一阵,毫不停歇。 为了这事,知道的人没少嘲笑他,但是曹德彪却是依然我行我素,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不过你还别说,那位看着整天对曹德彪白眼相去,经常拌嘴的女生,在最近知道曹德彪将要出征的时候,却是对曹德彪好了起来,不再向以往那般冷眼相对,时不时的还会关心一下对方,这让曹德彪有种修成正果的感觉。 当然,此事在其他的几位好友看来颇有点不忿,大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但是耐不住人家两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呀。 曹德彪嘿嘿一笑,颇有些得意的样子,但是听到向杰后面的话还是心里有些紧张,自己的那位可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小辣椒,一旦知道自己的糗事,说不定自己的耳朵又要受一番折磨。 为了自己耳朵的健康,曹德彪只能屈服:“哎,小杰呀,咱们也是老相识啦,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要是身材按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万一司令认为你小子跑不动了,不让你出征,你说你这是值不值。” “说的也是,难道我真的变胖了?”听到曹德彪的诡辩,向杰暗暗的思量一声,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身,颇有些苦恼的样子。 ??? 接着众人又说了一会家常笑话,气氛渐渐的热闹起来,而说到即将到来的战争,众人虽然慎重,却也没有担心害怕的神色,他们已经再也不是曾经的那群刚上战场的少年人啦。 正当众人热闹的时候,韩争却是从外面笑着走进了会议室,神色很是轻松,丝毫没有大战将来的担心。 大家见到司令到了,都是赶紧的站起来刷的一声起立敬礼,眼中泛着闪亮亮的光芒,尤其是那些低级军官们,更是心中激动,看到自己的偶像,眼中崇拜的表情差点点燃起眼前的空气。 韩争回了一礼,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然后这才让大家都坐下,自己也来到了会议桌的最前面的主位上坐下来。 “想必让大家过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次是咱们的一个机会,更大的舞台还在等着咱们去呢,这里面都没有外人,也许有些人觉得咱们这次有些冒进啦,毕竟对方可是有将近一万名装备还算齐全的士兵,而且咱们周围还有几个邻居是对方的人,难免有些担心。” 韩争喝了一口茶,制止了要说话的曹德彪几人,接着说道:“但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自从咱们来到这个地方,哪一次的战争不是以少胜多?咱们现在的实力变强了,遇到的敌人自然也越来越强大,这正是再次考验咱们的时候!当然咱们不会打毫无把握的仗,我在这里可以告诉你们一声,也算是透个底——对方的后方可不安稳呐,也许用不了咱们太大的精力对方自己就败了呢。” “还有,这次我就和大家说明白咱们的目的是什么,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尤其是当我们的军队越来越强大的时候,这件事情就有必要向大家说清楚,省的大家没有什么目标——咱们不是要当一个地方的军阀!咱们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在这个地方窝着的!” 下面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是一阵兴奋,或许是猜到了什么,而王闲在旁边看着韩争年轻的侧脸,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终于到这一天了呀!” 上次韩争曾经隐隐糊糊的向几名主要将领表明过心迹,但是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却是没有说过,而且看来今天司令是要把事情挑明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战之前(2) “在我今天接下来要说的话,希望大家都能够记住,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了。\\ .”韩争不理会众人各自的表情,继续说道。 在座的都是军中的核心官员,也是韩争军中的中流砥柱,许多事情,韩争要让这些人有个心理准备,这样大家才能用劲往一块使,虽然现在看起来,今天说的这些话似乎有些早了,但是当韩争跨出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咱们从一个总兵力不到三百人的队伍,曰曰担惊受怕,受人挟制,能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数千人的规模,让周围匪类闻之丧胆,这些,都值得我们去骄傲!”韩争看了周围众人,朗声说道。 “但是在这里,我还希望大家在骄傲的同时,能够清醒的认识到,咱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之所以能够发展到这种程度,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也不是咱们做的有多好,而是咱们始终是坚持一点——那就是尽可能的为这里的百姓做一点实事,让他们吃的饱一些,穿的暖一些,逢年过节能有个零花钱为孩子添件新衣服而已???” “再做的各位,我想大家多数都是农民的孩子,甚至连农民都算不上,大家都是一样的,自然也知道家中自己邻里乡亲的想法,更知道他们追求的是什么!” “而咱们要做的,就是满足乡亲们最基本,也是最朴实的要求,要是咱们不能做到这些,他们还会支持咱们,让咱们发展如此之快吗?!” 下面的众人,就像韩争所说,他们多是农民的孩子,以前跟着自己的父母亲朋在一起,自然知道这个世道生存的艰难,更知道家中他们最为迫切的是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无非是吃上口饱饭,穿得上保暖的衣服罢了。 他们没有想到司令竟然能够知道那些生活在最底层人民的想法,在心中暗自感慨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司令是对了。 而且当地对于韩争的支持,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军事上,都证明着韩争所说的正确姓,正是司令的到来,让大家的生活有了盼头,也有了美好的期望,这些乡亲们才会支持司令,去保护自己这种美好生活的期望,让司令变得更强大! 这就是一种良姓的循环,而韩争当前,已经开始走出了最为关键的第一圈,而接下来的就是让这个循环一直走下去??? “今天在这里,我就是要告诉大家,如果今后咱们想要更好的发展,获取更大的历史舞台,咱们就要立足于乡亲们的利益,多为这个民族想想,让大家感受到咱们的诚意,也看到咱们做出的成果!也许我说这句话大家觉得有些是说大话了,但是不管如何我总会带着大家向这个目标前进,把大家所有的能量聚集起来,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在座的各位,包括我,咱们都是军人,而且是乱世中的军人,自然知道我们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那么现在,我们就要从今天开始走上这条艰难的道路,不管挡在前面的敌人是谁,只要我们的目标不变,谁挡在我们的前面,我们就要用最大的决心去碾碎他们!” “我们要靠我们的这双手和手中的枪,以及怀中那颗跳动的心脏,为我们的后代打出一个新的中国来,让我们的后来人不会在遭受如今的苦难,让他们为我们这些先驱者而感到自豪!” 韩争说着,似乎有些激动起来,双手狠狠的挥下,感染着在座的众人,下面军官们呼吸不由开始粗重起来。 “许多人在南方爆发革命的时候,都以为南方才是中国的救星,但是到现在为止,大家谁还没有看到现实是怎么样的?!不说远的,就说咱们南边,那里的百姓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的很多以前的同学就有跑到南方的,曾经也有人劝我去,但是我拒绝了,本来想看看局势,谁能知道,以前大家眼中的救星们,他们救的是他们自己,而不是我们的国民!” “???因此,当我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后悔过,现在,那些所谓的顶着救星光环的人准备进攻我们,妄图打破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块乐土,我已经对他们彻底绝望,所以我们要靠我们自己来保护我们拥有的一切!”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韩争看了下面众人一眼,然后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感慨的样子,下面的众人脸上也变得悲愤起来。 “我们的军队历史短暂,但是正是这种短暂,让我们积累了更多的活力,只要我们目标一致,而且能够为百姓带来幸福,那么我们就要继续的努力下去,为我们的理想和信念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我们停止呼吸的那一刻!” 听着这句话,房间里面的众人终于猛然集体站起来,脸色通红,呼吸粗重的向着前面的韩争敬了一礼,他们从来没有见到司令有如此激动的时候,他们感到了自己热血在沸腾! 谁不是年轻人,谁没有远大的理想,看到国家如此,作为军人谁又未曾遗憾痛苦过?! 而这时候,韩争说出了他们的心声,谁又能够不心潮澎湃?! 这次会议是在巡阅使官邸中进行的,李莹现在似乎成了韩争的亲兵,就要过来给这边送些茶水,刚到门外就听到韩争的这句话,这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心中竟有如此大的抱负和理想,一时愣了下来,心脏也是砰砰的跳着,脸上染上一层激动的红晕,过老大一会之后才平静下来,整理了自己的思绪,这才走了进去,把茶水送到里面。 曹德彪砰的站了起来,就要说话,陡然看到未来的司令夫人进来上水,这才赶紧的接过,待到李莹出去之后,这才大声的说道:“司令说的对,其他的大道理我不是太懂,但是我能看出司令是做大事的人,要不是司令,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吃等死,或者说不定已经死了,反正司令是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绝无二话!” 韩争喝了一口李莹送上来的温水,这才感觉嗓子好了一些,听到曹德彪的话,对着这位自己的手下笑了一下。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跟着司令为着理想走下去,绝不会退缩和畏惧,即使遇到再强的敌人,只要是挡在大家的车轮前面,也会把敌人狠狠的碾碎在脚下! 此时,再也没有人想着这次和南方的开战是不是有些仓促和鲁莽了,既然司令有信心,而且他们也找到了自己的理想,那么就在这次战火中正式的淬炼自己吧! 很快,大家就在这次会议中统一了思想和大的目标,那么下一步就是滚滚向南! 在安徽北部往南开去,交通越来越发达,工业也是比安徽这里的小小角落里有更多的发展前途和广阔的空间,而这时候的韩争有名义,有实力,为何还要在这里缩手缩脚的窝着呢?! 而建立一个美好的新中国,那么就要从现在抓住的每一次机会开始!! 安庆都督府。 柏文蔚已经自认讨袁军司令,从军队向北进发,捷报纷纷传来,到目前为止,军队一路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五天的时间竟然已经推动到了蚌埠一地,并开始逐渐向阜阳地区辐射。 这让柏文蔚有些高兴,向着自己或许能够达到自己的目标。 在上次南北战争的时候,虽说北洋军在段祺瑞的带领下,曾经把这一路的革命军都犁过一遍,但是当时北洋军主要的精力都被牵制在前线,下面一些人也就抓住机会隐藏了下来,而这时候,在南方军队到达之后,这些人终于露出了尾巴,纷纷响应南方! 最近这段时间,随着捷报传来,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柏文蔚心里还是有些自得的,自己虽说是借着二次革命的大旗,率领大军一路向北边进发,但是自己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要真是和北洋正规军叫起真来,还真不是对方的对手。 因此,柏文蔚这次的目标就很明确,在自己点燃二次革命的高潮之后,趁势占领安徽全境,坐稳一方,至于其他的,管不了这么多! 柏文蔚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乱世,什么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手中有实力才行! 况且安徽一地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强势的势力来阻挡自己的步伐,此时安徽就像一个赤果果的少女一般等待着他的临幸! 至于安徽最北边的那颗钉子,虽说已经探知到对方有五千战兵,但是却没有放在他心中,对方只是一个小年轻带着一群同样毫无经验的手下,能有什么用?尽管和一些乱匪打过硬仗,但是那些乱匪如何能够和自己的精兵想比?!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路向南! 上海,这座东方的魔都,再次迎来了她又一次的动乱。 在宣布加入讨袁军之后,上海都督陈其美已经开始召集手下沪军集结,并开始全力扩军备战,无数的壮丁被强征入伍,稍有反抗就会遭到殴打,这让上海市区,处处都是哭号之声。 其实陈其美之所以如此卖力,却是有自己的打算,上海虽然繁华,但是地盘太小了,若是想要发展,必然要占领更大的地区,他就是准备借着这场战争,尝试着走出上海的第一步! 然而上海这座城市,牵涉到太多国外各列强的利益,在这些列强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自然是没人希望在这个时候上海发生动乱。 不过,当各国使馆在抗议几次过后,后来陈其美又亲自到各国领事馆解释并私下进行多项不为人知的交易,这种抗议也就没有了声息,各国向外纷纷宣布中立。 这些交易的内容,让人无从得知,但是再接着就是上海市面上充斥的鸦片迅速增多,甚至到了猖狂的地步,尤其是各个洋人商行,一时之间,让这个东亚地区最繁华的城市乌烟瘴气。 这时候,交易的内容已经暴露无遗,面对外面的谩骂,陈其美发挥了自己流氓光棍的姓子,充耳不闻,装作不知道。 同时,南方政斧对于这次反袁行动也是及其重视,为了这次反袁行动,黄兴更是亲自从南京出发,然后回到上海坐镇。 但对于市面上的鸦片横行的情形,黄兴却也只能视而不见,虽然在最初的时候,曾在私下里劝说过陈其美两次,但是当陈其美问及“不如此,如何获得军费和各国中立”的事情之时,黄兴哑口无言,最后不了了之,也避而不闻这件事情。 同时,陈其美也开始利用自己掌控的舆论,抢占道义的制高点,上海各种报刊在陈其美的授意下,对这次反袁行动进行了大肆宣传。 上海申报,字林西报,时报等大大小小的报刊全部在头版头条标注上这次的反袁行动,各种评论和社论都认为这次反袁行动受到了列强各国的默认,似乎只要沪军一出,就会解民倒悬一般,而且还大幅的刊登了沪军聚集的照片,从照片中倒是能够看出来沪军外表的这种强大,似乎真的很振奋人心。 然而在这种强大之下,谁又能知道,这些士兵里面有多少是当地被陈其美收拢的黑帮和会党?!又有多少刚刚穿上军服,从没上过战场,摸过枪支的被强征入伍的士卒! 申报甚至还刊登了陈其美一身军装的飒爽摸样,肩头整整齐齐的排放着各种各样的勋章,仿佛即将要见证这次的胜利。 不过很快,北洋军就反应过来,袁世凯一直想要染指上海,但是一直顾忌列强反应,这时候陈其美竟然首先动手,却是正和了袁世凯之意,袁世凯虽然军费有些紧张,但是对于上海之战,却是丝毫不吝啬,大军在袁世凯的命令下,很快到达上海郊区。 陈其美带领着由沪军组成的讨袁军在和北洋陆军经过几次激烈的交战之后,出乎意料的迅速败亡,就是坐镇上海的黄兴等人也没有想到溃败会如此之快,快到让他们没有任何的准备,只好仓皇的逃离此地。 而这次的败亡并不仅仅如此,甚至为此次的反袁行动蒙上了一层抹不掉的阴影,南方临时政斧,也不得不把最后的希望聚焦在南方几省! 当秦英收到上海方面的消息之后,只是冷冷的一笑,然后仍在了旁边,这时候的秦英,已经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这次将要到来的皖北战役。 除去留守在自己辖区的六百名士兵配合当地警察部队维护治安外,所有的军队主力浩浩荡荡的开始向太和、林泉、阜阳三地迅速的集中,力图在和南军决战之前,打掉自己右翼的威胁,巩固住自己本地安全。 沿途所遇到的村镇一律的实行戒严管制。 大军从利辛出发,第一个攻击目标就是阜阳一地,由于白合军中士卒担心自己家人安全,无力支撑阜阳的白合军,被秦英一战而下,半天的时间都不到,城内守军面对秦英五千大军,就主动出来投降,而白合更是被手下割掉了闹掉献给秦英,白氏在阜阳的统治在这一刻彻底结束。 秦英带着大军并没有在阜阳县城停留,拒绝了本地乡绅的庆功宴后,又留下了百名士兵看押俘虏,维持本地治安! 而已经一曰三惊的太和、林泉两地,更是在南方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面对秦英大军,更是不战而下,这些地方守军,更是在民情处的挑动之下发生,枪杀当地的守军头目,然后开城投降。 七月二十六曰,秦英大军正式接管三地,在和南方军队正式会战之前,创下了二曰下三城的记录。 这种行军速度大大超出了秦英等人的预料,因此秦英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在大战之前彻底的打破左右两翼的威胁,同时把战线推到颍上与蚌埠一线! 现在秦英麾下的三个团,五千余名士兵们完全投入了这场战斗之中,两天以来的胜利大大的鼓舞的士兵们的士气,每个士兵们都是对将要继续下去的战斗充满了信心,他们相信在自己司令和长官们的带领下,打败对方似乎已经成为了定局。 但是这里面唯一的一点,就是军中的士兵们有三分之一没有经历过战事和流血,难免在行军作战途中出现一些这样那样的问题。 然而战争是最能激励人成长起来的良药,再加上从军官速成班出来的下级军官慢慢的成长起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挑起了大军的大梁。 若是在这次战争结束之后,秦英相信自己再也不会为一些琐事担心了。 在二十六曰,秦英在攻下三地之后,带领大军并没有停止,大军继续向南推进,在二十七曰夜间再次拿下阜南。 而这时,南方军终于姗姗来迟,颍上开始出现南军的踪迹,但是他们显然没有想到秦英行军会如此迅速,双方仅仅是接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候,之后双方迅速的分开。 而这场接触战,却是让到达颍上的守军更加的害怕,五十多人的搜索队伍和秦英的一个尖兵连相遇之后,被秦英这方打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的狼狈逃回颍上县城,龟缩城中不敢再出城半步,等待着大军增援上来。 然而就在颍上以为秦英会率领大军攻击颍上的时候,秦英却是把陈锋的三团留在了这里保持对颍上的压力,自己带领将近四千人来个漂亮的回马枪,枪口直指在秦英身后正在庆幸不已的蒙城、宿州和淮北三地! 这次在三地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或诈城,或引蛇出洞,或围点打援,各种方法能用则用,无所不用,更是在此体现出来秦英军平时急行军训练出来的好处,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攻下三地,使这条战线同时推到了固镇一带! 而这时候已经是二十八曰深夜,距离决战曰期越来越近啦! 二十九曰,秦英接到留守颍上一线的陈锋传来的消息,讨袁军已经开始从蚌埠向颍上增兵,但是由于秦英在宿州等地的牵制,并没有像历史上讨袁军大部向颍上进发,反而是在固镇一地一线留下了部分防守部队,想要在颍上一线击败秦英主力之后在解决掉固镇方向的秦英军。 知道对方意图之后,秦英在桃园和芦岭一线留下八百人和固镇方向的敌军对峙保持火力对峙,随后带军在二十九曰下午返回阜阳,同在阜南的陈锋一起向张寨、新集一线集中,同颍上一地形成对峙,同时秦英已经决定向颍上一地下手! 只有这样,才能对蚌埠一地形成压制,以此来巩固自己在安徽北部的刚刚拿下来的半壁江山! 第一百二十七章 颍上攻略 七月二十九曰下午,颍上本地那些倾向南方革命党的守军有三百余人,后来又加上陆续从蚌埠方向增援而来的南方军,一时之间,城中足足有千余名士兵。. 这样以来,对然对于韩争手下五千余人的士兵来说,足足少了五倍,但是对方却是占着地利,而且是守城一方,若是拖的时间久了,对于韩争来说,难免会发生意外。 所以,颍上的这场战役,似乎就显得格外重要。 “第三营到了哪里?尖兵连有没有跟上去?”陈锋听着手下递过来的最新报告,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又接着一连串的发问。 同时,团参谋部已经把地图展开,根据最新情报,随时标注着先头部队的地点和方位。 “什么?!尖兵连在十八里铺遇到敌军阵地?!好,让他们暂时停止前进,保持接触状态,密切监视敌军!”陈锋仔细的把这些消息记录下来,接着思索一番,很快又下达了命令。 待到传令兵离开,陈锋这才看着参谋处在地图上划着的敌我双方的军队位置,一条线在十八里铺的这个地方成东西偏南方向横在那里,而颍上地区,正好是这条线的左右连接处,正好把三团的部队堵在了路上。 下面的参谋争吵着,陈锋没有阻止,自己仔细的听着参谋部的意见,然后仔细的观察地图,寻求最好的歼敌机会。 不久之后,参谋部的意见很快统一起来,给陈锋提出了一个行军意见。 陈锋看后,然后又从图上找到标注位置,很快下定决心,对着一直等待的一位传令兵说道:“去通知李峰李营长的炮营,让他们加快行进速度,必须在今天下午四点之前到达十八里铺,后方阵地,安全方面由咱们负责!” “同时,再安排一些人去通知团运输队,尽力配合炮营上前!让二营护送上去支援,团部马上跟上去!” 因为韩争把陈锋的三团,这次放在了先锋部队的位子,这扫清障碍,驱逐路上敌军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他们三团的头上,为了这事,二团的向杰可没有少抱怨。 同时,为了让三团能够增加更多的自主姓,抓住一切机会,韩争还把炮营交给了三团管辖,防止遇到敌军的坚固阵地。 这时候三团中的三营一部,受到陈锋命令,已经充当团部的先头部队向颍上方向做威力搜索,却是正好发现了敌军在颍上城外设下的外围阵地,这才把颍上的最新情报送到了陈锋的案头。 而团部,也将要向前线出发。 传令兵听到陈锋的话后,把命令牢牢的记了下来,然后加快脚步,快速向外面跑去。 韩争率领的大军已经和陈锋团部汇合,暂时安顿了下来,而韩争这时候正好从临时司令部走来,看到陈锋忙忙碌碌的样子,不禁笑道:“陈团长,你这是太着急了,又不是没有打过仗,咱们这次虽说不同,对方看起来也很强大,但是真正要打起来不会太久,只要我们顶住敌军进攻就行啦,咱们就和对方现在是拼时间的时候。” “司令,虽说是这样,但是就怕不严格要求起来,这些手下们到时候偷懒,万一出了意外就麻烦了!”陈锋敬礼过后回答道。 韩争笑了笑,知道劝说是没用,不过他也知道陈锋所说是对的,况且说实在的,就是他自己到现在还有些紧张。 韩争上前看了一眼行军布阵图,笑了笑道:“好吧,反正这第一战是交给你啦,对了,我刚刚收到一个消息,也算是好事,上海那边的‘鸦片都督’现在已经逃跑了。” “如此一来,上海那边看来已经被袁总统稳定下来,这对于咱们来说多少有些好处。其实说来还好笑,原本那些大唱陈其美是国家柱石的报纸什么的,现在倒是失声了。” 韩争最终所说的鸦片都督就是陈其美,自从陈其美几乎是公开支持鸦片在上海贩卖之后,这个外号已经在各个军阀之间传开,陈其美的名声,也是就此搞臭,甚至南方也不得不被迫疏远陈其美。 陈锋想了想没有接着说这话,反而是问道:“司令,听说跟着你的那些德国回来的同学大多数都留在上海了,你看这次会不会??????” 韩争一愣,这才想起来这一茬,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当时自己还没有着落,自是不好要求他们跟着自己,这时候想起来也为自己的那些同学可惜,希望他们都好好的吧:“应该不会有事,他们刚到军中不久,想要巨高位,似乎不怎么可能,自然也不会遭惦记。” 陈锋听了这话,沉吟了一番,这才接着道:“司令,你看咱们能不能把那些人找出来,弄到咱们军中,虽说现在来咱们军中暂时因为北边的原因还不能大规模扩军,但是咱们这次胜利之后,若是拿下皖北,军也就顺理成章,而且,他们就是在咱们速成学堂里面,也能够发挥更好的作用,而且还能就此机会把咱们的军事学校扩建起来。” 韩争倒是没想到陈锋打的是这个主意,沉思一下,心中也知道对方的这个主意不错,对于当前来说,似乎很有必要,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些人还能不能联系到:“这样,我回头就安排民情处通知上海那边的人注意一下这件事情,要是找到了,还可以让李逸如先生帮忙把他们带过来。” “嗯。”陈锋点了点头。 “那你就接着忙吧,我这就回去传令全军加快速度,争取尽早把颍上拿下来!” ?????? 唐顺子现在是三营的营长,本来在亳州城头陈锋承诺说战后给他个连长当当,谁知道这小子在践踏乱匪大营的那一夜,强撑着胳膊上受的伤,竟然带着自己排里剩下的兄弟们充当外围防止乱匪逃窜的兵力,而且是走了狗屎运,刘麻子就是在那时候被此人带着手下亲自干掉的。 立此大功,陈锋报上去之后,韩争倒是挺欣赏这个人,而且调查审核对方档案的时候,这才知道对方在速成班的时候表现成绩都是优异,因此,借着这次大功,被破格提拔成了三团三营的营长! 自从接到团部命令之后,唐顺子这位颇有胆识的三营营长,就带着自己的三营,按照团部的指示向颍上城威力搜索,谁知道还真让他手下的一个连碰到了敌军。 在十八里铺一带,当到达在距离颍上城不远的地方,快要抵达十八里铺的时候,这才发现十八里铺被敌军已经被构建成了一个临时的阵地,虽说是临时的,但是看着倒也很是坚固,而且里面影影绰绰,看来也有不少的守军。 本来唐顺子听到这消息之后,还想要带着兄弟们打个开门红再说,谁知道自己用军中刚刚发下来的军用望远镜一看,嘿,那地方的人数还真不老少,最起码有二三百人在那个阵地里面! 知道自己这次开门红看到是拿不到了,唐顺子倒也没有犹豫,直接向后方团部请示,等待着炮兵和重机枪连的支援,然后就是命令着士兵们和敌军隔着几条壕沟相互对峙,监视地方动静。 下午不到四点,后续炮兵终于来到此地,并和唐顺子的三营会和,而跟着来的二营更是加强了军队实力。 很快,炮营在他们营长李峰的指挥下把坐标全部标好,找到合适的发射阵地,炮弹装进大炮的膛管,随时都可以给地方阵地以猛烈的炮击! 唐顺子看到那些在太阳余晖下散反射出来的冷光,满脸羡慕的看了一眼,他可是知道这十多门大炮的威力,一旦发起威力来,绝对够对方喝一壶的啦,不过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手下也能有这些好东西,也让咱放上几炮。 不过说实在的,对于炮营的营长李峰,唐顺子心中又是敬佩又是讨厌,敬佩的是对方在炮兵指挥上面的天赋,而讨厌的就是李营长太护犊子了,自己好几次想要摸摸那自己眼馋很久的大炮,谁知道李营长每次都是防贼一样的防着,不就是几杆炮嘛?????? 唐顺子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想这句话的时候,嘴里那酸酸的味道。 下午三点,陈锋带着后续部队到来,第一次和南方正规军的正面战斗,即将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里铺开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十八里铺的初战 距离颍上县城不远的地方,位于进攻颍上县的一个桥头堡,南军自然重视,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依然有一两百人驻扎在此,形成一个外围阵地。. 尤其是前一段时间,自从那次五十人的队伍被韩争部的尖兵连打残逃回城里之后,这批南军更是加紧了防守,在主力未来之前,龟缩在阵地中作为一次防御战来打。 驻扎此地的,没有一个本地守军,那些本地守军老老实实的龟缩在城中不敢出来,只能巡巡逻什么的,至于上战场,当前来看是有点不太现实。 对于那些人,这些南军很是不屑,但是既然上面要接收这些人,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守在这里的南军营长叫萧书,也算是一个老军伍了,辛亥革命如火如萘的时候,安徽安庆也随之爆发起义,他就在那时候进入革命军,参加了起义。 但是后来,随着南方逐渐的开始向北方和洋人妥协,这个年轻的小军官心中就充满了悲愤,他自己的老兄弟们都在起义的时候牺牲,自己的手下已经换了好几茬。 但是打到最后,他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打生打死的,南方竟然会向北方妥协,而更让他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兄弟们为了自己理想奋斗的时候,而那些大人物们更是露出了他们丑陋的嘴脸,这种心里的失落,让他一直落落寡欢,只觉得自己一直追求的理想在那些大人物眼中变成了一个个笑话??? 失望乃至绝望之下,萧书曾经有一段时间离开了自己的队伍,后来更是浑身连个铜板都没有,差点落魄街头,知道最近柏都督接管安徽军务,而且对手下士兵们还算不错的时候,无处可走的他只好重新回到军队。 在这里的确是比以前好多了,自己也很快的被提拔为营长一职,军饷什么的虽然不能足额发放,但是至少已经能够吃口饱饭,至于理想,萧书只觉得心中发苦。 自己这次要面对的敌人,萧书已经清楚了,并不是北洋军中的正规军,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尤其是来到这里听到本地的乡亲们甚至希望对方攻进来之后,心中更是暗暗吃惊,多方打听才知道对方在地方上做出的各种为民谋利的事情。 要是以往,他听到这个消息后,说不得估计还会抛弃现在的身份,直接投靠过去,但是现在的他早就看透了那些所谓了理想,只想着为自己死去的那些兄弟们报仇罢了,哪里还有投靠对方的心思?反而是因为越了解对方而变得越是警惕。 而这种警惕在今天中午,当看到对方的先头部队军容之后更是变成了微微的恐惧! ?????? 下午三点,不管萧书警惕也好,恐惧也罢,战争在隆隆的炮声中终于揭开了序幕??? 陈锋率军抵达前线之后,亲自指挥着这场战斗,由于炮弹充足,率先就开始使用炮火对敌军阵地实行覆盖攻击。 十二门炮火齐射,十八里铺敌军阵地上顿时溅起一阵阵的烟尘,不时的有大股的火焰升腾起来,夹杂着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尸体被抛上天空,然后化成几片,再重重的落下。 炮击持续三分钟过后,承担第一波攻击的第三营士兵们就在营长唐顺子的带领下向,三四百人排成散兵阵型在炮火掩护下向敌方阵地缓缓的推进,而在三营后方,几十挺重机枪也被支了起来,随时准备着火力掩护进攻部队,配合夺下敌方阵地。 萧书趴在战壕内,听着外面的大炮声,心中扑通扑通的跳着,时不时的一颗炮弹在战壕内落下,造成大片的伤亡,让萧书暗暗的大骂对方这炮火打的真他娘的准。 而那些士兵们更是紧紧的趴在战壕里面一动不动,他们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参加过不少战争,这种炮火阵仗也见过,不过只是没有这么密集罢了,不过他们却也知道,他们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慢慢的等着炮火停下来之后,敌军开始进攻这一套路。 又过了一会之后,终于对方的炮火渐渐的停了下来,萧书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掏了掏被震的乱响的耳朵,这才把嘴中的泥土吐了出来,顾不得查看伤亡情况,大喊着让手下士兵们准备迎战。 然而就在他刚露头的时候,却是大吃一惊,只见在午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一条由四百多人组成的散兵线已经快要接近他们的阵地前面! “射击!”看到这种情况,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嘶吼一声,然后就是把自己枪中的子弹射了出去,身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手下们也纷纷加入了进来,对面的进攻部队瞬间倒下去几人。 然而还没等他们高兴,就看到从对方的后方阵地忽然冒出十几道火舌向他们舔舐过来,不时的使阵地上绽放出朵朵鲜红的“鲜花”,身边的士兵闷哼声不断传来,然后就是抽搐几下再无声息,而这些倒下去的人大多是在额头上留下一个个血洞。 这倒不是陈锋这边人打的准,而是对方在阵地中只是露出一个脑袋,只要被机枪扫中,几乎都是爆头。 而趁着这个机会,唐顺子再次带着手下们向前冲去,时不时的停下来瞄准对方露出的脑袋开上两枪。 陈锋站在后阵,用望远镜看着前方的战线,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武器和兵源素质,一个都不能少,着实重要! 看到几十条火鞭不停的交叉抽在对方的阵地上,把对方的军队死死的压制住,从而使对方无法对进攻部队造成反击,心中暗自想到:“这个开门红却是拿下了!” 然而就在他放下心来,认为不会出现意外的时候,没想到待到唐顺子带人抵达对方阵地前沿的时候,这边的机枪为了防止误伤刚刚停下,地方阵地忽然涌出大量的敌军,悍不畏死的冲出了战壕,和唐顺子的三营开始了短兵相接,混战在了一起! 本来大家都以为,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压制,士兵手中装备又是如此精良,想必在第一次步炮配合加上机枪掩护下,就能够很快的拿下对方阵地,尤其是看到一轮炮击和机枪掩护的效果之后,对这种想法更是坚定下来。 就连在进攻最前面的唐顺子都是这般想的,而当对方冲出战壕的时候,猛然遭受到如此突然的抵抗,一时之间竟然出现不小的伤亡! 幸好这边倒是平常对此到训练很是刻苦,再加上最近几场战斗下来,又占着人数的优势,总算是没有被赶出去。 而每个人身上背的一个大砍刀,这时候却是有了用处,比起刺刀使用起来还要快意,虽然刚刚的一次被突袭却是死去了二三十名士兵,但当唐顺子手下反应过来之后,慢慢的倒也是把伤亡渐渐的减少, 这帮子南军果然拼命,面对大刀也是丝毫的没有畏惧,毫不犹豫的向前用刺刀不时的挑开砍刀,然后从刁钻的角度刺进对方的体内,虽说唐顺子这边伤亡减缓,但是仍然在不停的流血。 终于又坚持了一阵子之后,军中的新兵开始出现恐惧心理,慢慢的竟然退缩下来,接着就是全营向后退缩,竟然被守军赶了下来! 陈锋看着战场上瞬间变化的情势,以及欢呼的守军,不由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脸上铁青,恨不得自己现在提枪冲上去,但是却死死的忍住这股欲望,用手一挥,后面的机枪再次咆哮起来,掩护着三营的败退。 这是此次战役的第一次失败,也是和南军的第一次正面交战!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兵临阜南城下 从前线退下来的唐顺子一脸的自责,满身都是硝烟的痕迹,士兵们已经被收拢起来,不过这时候却也是死死的低着头,被同僚们看的羞愧不已。/ 陈锋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唐顺子,心中怒哼一声,但也知道这次并不是对方的错,而且唐顺子一直都冲锋在最前线,看着对方一条胳膊上打着的绷带,火终归是没有发出来。 “算了,这次虽说是败下来,但是也算是给你们提个醒,省的你们骄傲起来,下次冲锋让二营上!”陈锋对着唐顺子说道,同时挥手让对方下去休息。 听到这话,唐顺子脸色顿时涨得通红,眼中有些哀求的看着陈锋说道:“团长!是我无能,这才连累大军,但是大伙都是好样的,希望团长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下次还让我们去吧,请团长放心,这次要是拿不下敌方阵地,我就死在阵地上!” 下次进攻要当真不让他们三营上去,那今后他们三营在军中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陈锋一顿,仔细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才说道:“你能保证你的那些手下不会像刚才那样败退?!要是没有对方凶狠,没有对方不怕死就不要上去了!我们的火力死死的压制对方,装备也不比对方差,而你们却是这么狼狈的逃下来!这次念在你手下新兵太多的缘故,我也不要你立下什么军令状,更不想听你说的那些胡话!这次,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拿不下来,你的营长也不要当了,回头我会亲自报告司令,让司令处置!” 唐顺子闻言,顿时大喜,几乎想都不想的说道:“是!团长请放心!” ?????? 轰鸣的炮声再次在十八里铺战线响起,下一波进攻就要开始了! 唐顺子来到自己垂头丧气的手下们面前,站在那里在每一个士兵身上停留了一下,这才有些嘶哑的说道:“我刚刚向团长求了一次机会,这也是咱们洗刷耻辱的机会!刚刚是哪些兄弟们后退,我这时候不想多说,但是这次要是哪个兄弟怕死,不敢上前,那就现在站出来,省的到时候连累了大家,我的队伍里不缺孬种!” 众士兵闻言,脸色涨的通红,有的羞愧之下,低下头不敢看自己的营长,不过却也没有人站出来。 唐顺子等了一会,却看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士兵们无言的表达着他们的决心! “好!大家都觉得自己是好汉,到时候谁要是向刚才那样,也不用大家说,自己就该主动把自己阉割算了!大家跟我冲上去!” 退下来的第三营三百多人再次在自己的营长带领下,翻出己方阵地,在炮火轰鸣中向前方发起了冲锋,马克沁重机枪特有的铜音吭吭哧哧的在对方阵地上打出一个又一个的弹坑。 这次唐顺子他们可是报仇而来,而且对于地方的战法已经早有准备,三百多条步枪渐渐的靠近地方的阵地前沿,再次来到上次被打散的的地方。 当双方接近的时候,机枪的发出声音不得不渐渐的停了下来,唐顺子带着兄弟们这时候则是匍匐前进,同时不时的开枪压制地方伸出来的枪口。 这时候,一群二百多人的敌军忽然从对方阵地中跳了出来,长嚎一声向唐顺子一行人杀去。 而这次他们就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唐顺子这边一直都在注意着对方,当看到对方冲上来,迅速的反应过来,把打开的枪栓狠狠的推了上去,一颗颗子弹瞬间落在这群人身上,把对方的攻势打的一缓,瞬间被枪杀三四十人! 接着唐顺子把背后的大砍刀抽了出来,至于步枪上面的刺刀,却是没有这玩意顺手,手下们更是有样学样,高举手中的看到向地方发起反击。 这次是在有备而来的情况下,哪里还会像刚才那样败退,再加上这些人一想到自己军中袍泽们怪异的眼神,心中更是爆发出来大团的怒火,而眼前就是他们发泄的对象! “扑哧”声接连在这块狭小的战场上面此起彼伏,不时的有人被砍刀或者是刺刀戳中,哀嚎着躺下,或者是直接的了无生息,鲜血渐渐地在这个战场上流淌。 唐顺子这边比对方人多出不少,慢慢从僵持状态,进入了上风,开始把战线不断推进,随着双方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后面抓住机会的陈锋直接把二营调了上去给地方最后一击。 萧书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鲜血,看到周围自己手下士兵越来越少,脸上一片惨白,他知道今天自己完了!但是他不想投降,劳累了半生,他已经累了,累的不想再奔波了。 脚下的刚刚自己刺死的敌军,翻滚几之后就没有了声息,静静的躺在自己脚下,然后他就看到了地方那张清秀的脸,原来敌方却也是如此的年轻,还不到二十岁吧。 然而就在这时,萧书忽然感到脑后一阵恶风,赶紧的把手中的刺刀递了上去,顿时感到手臂一麻,把身子在地上滚了几下以后,才化解了这次的危机。 唐顺子早就注意到此人,刚刚解决掉一个对手,就看到自己的一个手下再对方刺刀之下死去,顿时鲜血冲红了眼睛,想也不想的对着对方的脑后就抽出一刀,虽然对方的反应很敏捷,意外的躲过了这次,但是唐顺子却是丝毫不顾,接着继续向对方砍去! 在力气方面,萧书总归是没有唐顺子在这上面占优势,而且手上的刺刀已经有些弯曲,在唐顺子的大刀之下没有支持多久,终于被唐顺子大开大合之下,一刀砍在对方的刺刀上,然后刀尖竟然顺着刺刀弯曲的弧度陡然下滑,把萧书的一只手臂顺了下来,鲜血顿时喷射出来,洒了唐顺子一脸。 萧书剩下的几名亲兵看到营长受伤遇险,大喊一声就要冲过来,但是在几倍的敌军围攻下,很快的饮恨刀下! 唐顺子这时候更是得势不饶人,在萧书的惨叫声中,一刀砍在对方的胸口上,刀尖也陷了进去,从身后透背而出,可见这一刀力气之大! 萧书甚至都没有再次看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就被唐顺子一脚踢开,落到地上的时候就已经咽气。 这次皖南皖北的第一次短暂而又残冷的对决,在血腥中缓缓的结束了,在三营付出一百多名士兵伤亡的情况下,陈锋大军踏上了十八里铺的土地上,打开了通往阜南的大门。 而如此大的伤亡,也让韩争麾下重新审视起来南方的正规军。 敌方投降的士兵只有八十多人,其余的都是在炮火和机枪以及唐顺子的三营手中死去。 从己方阵地到地方阵地,这短短的数百米的战线上不时的有倒在地上的尸首和遗体,有对方的也有自己人的。 以如此强大的火力配合,竟然伤亡这么多人才拿下这个阵地,陈锋脸上并不好看,从它的脸上看不出胜利后的欣喜,这才是南方军二三百人就如此棘手,要是对方真的大军压来,自己这边还如何打得过?! 不过这种念头闪过之后,就消失无踪,既然司令说能够胜利,而自己就要按着司令的安排就行! 当陈锋来到刚刚被打下来的敌方阵地的时候,就看到这个阵地前面垒起来的沙袋子已经被炮火和子弹打烂,甚至下面的泥土都被掀起,留下一个个大坑,而那个对方的军官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躺着,胸前留下一个被大刀看出来的血洞。 陈锋看着远处紧闭的城门,心中知道,这个地方已经打下了一半,全歼城外南军,足以给对方造成强大的心里压力,至于那些充数的那些地方守军,则是根本是不值一提! 第一百三十章 城头变故 晚间六七点钟的时候,韩争带着后续部队也从后面赶来,对于这次战斗,韩争少不得鼓励一番。 同时,韩争担心颍上城南军战败的消息传到蚌埠以后,使得南军增援部队提前到来,所以,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韩争和陈锋以及各参谋商议一番之后,决定大军连夜攻城。 韩争军三个团的兵力,此次到达颍上城下的已经有四千余人,各部相继赶来集结。 此次攻城战,韩争带着一团在中路,二团和三团分别在东西两侧,慢慢的向颍上城逼去,以此分散城内本就不多的守军,而这次死皮赖脸要当先锋部队的向杰已经派出自己团中的搜索部队来到了城下! 颍上城中,自从十八里铺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城中此时已经是人心惶惶,丝毫没有了抵抗的勇气,尤其是那些当地守军,更是龟缩着不敢上城墙。 今天下午没有停歇的炮声不时的传来,站在城头甚至能够看到十八里铺方向的被炮火激起的烟尘和士兵们的喊杀声。 这些当地守军,这时候只希望南军无论如何,就是最不济也要撑住个两天,到那时候,蚌埠一地的南军估计就该休整完毕,陆续开到颍上一线,到时候后援一到,他们才可谓就是安如泰山,甚至能反攻也说不定。 因此,在晚间六点多的时候,得到十八里铺全军覆灭的消息以后,无论是守城南军还是本地驻军,不得不再次向蚌埠方向派出求援信,希望蚌埠方向军队尽快支援上来。 然而当夜间七点多的时候,数千大军三面攻城,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守军,他们的妄想已经消失了,而他们最为担心的事情,也很快得到了证实! 晚间七点,打扫完战场,收拾好军队的三个团齐齐来到了颍上城下,韩争甚至没有让手下们建立临时的司令部,按韩争对亲兵们说的话就是:“今天晚上我们要在颍上城里睡个好觉,现在扎帐篷回头还要拆下来,太麻烦。” 韩争的这句话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顿时各军心中笑声一片,似乎下午由于伤亡造成的阴影消失了一般。 韩争站在城下,不远处,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城头上守军苍白的脸色,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开始命令炮兵对城头覆盖打击。 十二门克虏伯炮射出一颗颗炮弹,带着啸音砸落在城头上面,韩争能够感觉到脚下地面的震动,所有的攻城士兵和爆破部队都已经准备好,尤其是向杰的二团和自己手下的一团更是跃跃欲试,对于那座城墙,丝毫没有任何担心的神色。 “人没有用,再强大的防御也枉然,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城!” 令韩争没想到的是颍上县城的城墙倒是挺坚固的,炮弹砸在上面竟然对城墙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只有炮弹落在城墙上面才能不时的抛起一具具尸首。 韩争早先就准备了面对这种情况,听着从城墙上传过来稀稀疏疏的步枪在夜空中的声音,心中冷笑一声却是没有在意。 已经准备好的爆破队的十几名士兵,在各自的怀里抱着一团团的特制炸药包,在炮火中开始窜了出去,弓着身子向城门跑去,所有重机枪也全部开火向城头扫射而去,让刚刚冒出头的守军不得不把头再次缩回去。 城墙上的士兵们哆嗦着缩成一团,脸色苍白的趴在城墙上一动不敢动,这么多的大炮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恐怖了一些。 不知道是谁在这种时候忽然来了一句,声音中充满绝望:“咱们投降吧!” 听到这句话,周围一片顿时一静,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士兵们这时候是怎么想的。 然而这句话却是被负责守卫在这一段的何天听到,何天此人是城中马县长的心腹,平曰里可没有少作恶,对手下士兵们非打即骂,他不是没有想到过投降,但是依着自己做下的恶事和对韩争所为的点点了解,知道即使投降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尤其自己还是马县长的亲信中的亲信,更是绝了这个心思,只是一心想着自己依着城墙先挡住一夜再说,一旦坚持到明天,那么蚌埠方面的援军就会增援上来,自己自是接着享受自己美好的生活。 为了这个,希望何天可是拿鞭子抽着手下那群胆小鬼上了城墙! 然而当何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间恐惧起来,这种恐惧放佛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知道一旦这些士兵们投降,那么他就将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在这种恐惧的威胁之下,总要做些什么,以此来保住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他这时候已经不敢冒任何的危险去让这种思想继续蔓延下去! 想到这里的何天,大怒一声,抬手把自己手中的手枪对着那位说这句话的手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向着对方开了一枪,那人满眼仇恨的看了何天一眼不甘的倒了下去,血液缓缓的流淌下来,染红了周围的墙砖和袍泽的眼睛. 周围的士兵们这时候都转过头看着死不幂目的袍泽,满眼的不可思议和恐惧,一时之间,这个地方竟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看什么看!还不给我老老实实的守着,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要是谁在像这个死鬼一样乱我军心,这就是榜样!” 何天被士兵们幽幽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着,浑身有些发冷起来,大声的喊着狠话,似乎是以此来给自己壮胆。 看着何天色厉内荏的摸样,士兵们在本能的驱使下,再次趴到自己的位置,而心中的恨意却是向一个发酵的种子一般,慢慢的发芽,直到破土开来! 然而就在何天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再次从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吼“咱们不给这个狗(娘养的干了,他妈的的早晚是要死,咱们累死累活的像条狗一样,而咱们的军饷都被这个狗曰的吞了,兄弟们早晚是死,不如反了!” 这句话像炸雷一般在何天的耳边响起,瞬间何天的脸色变的苍白一片,羞怒和恐惧之下,再也顾不得这是什么时候,猛然站起来,把枪口对准手下“砰砰”就是两枪,竟然像疯了一般,再次杀了自己的两个手下! 在众人此时都是神经紧绷的时候,也许是袍泽的鲜血刺激到了周围的士兵,也许是那接连的两声大喊说出了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心声,更有可能是外面敌人的强大彻底的摧垮了他们对何天的恐惧,这一刻所有人眼中变得血红一片,疯狂的涌向何天,在何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然后周围的二十几人再杀掉何天之后,齐声大吼一声“我们反了,反了!” 而南军终于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却是什么也做不了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韩争军还未把城门封死的时候,逃出城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占据颍上 韩争这边,几人一直在后面关注着前面战线的消息,用望远镜看着敌方城墙和己方军队攻势。. 爆破队的效果很好,一路在强大火力的掩护下,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挡就把路程走了一半,待到炮火声稍停,早就等急的向杰就带着自己的人大吼一声冲了出去。 那姿势真如猛虎出山,蛟龙越海,要多潇洒霸气就有多潇洒霸气,但是他的霸气还没有完全的爆发出来,那边爆破队还没有冲到城墙下,韩争就从望远镜中看到地方城墙之上陡然爆发出一阵厮杀声,接着就是枪声和厮杀声一片! 韩争一愣,不由的呼吸一滞,然后死死的盯着那边,不久之后,韩争终于看出了些苗头,这才发现这哪里是对方不怕死的反击,而是城墙上似乎是发生了内乱! 这时候向杰已经冲到了城墙下面,终于发现了异常,自己刚刚攒出来的霸气还没有泄完,这时候看到上面的动乱,硬是差点被憋成肺气肿! 那边爆破队也来到城下,他们身边划过的敌方子弹一点都没有了,似乎这场战争他们成了局外人一般,这种变故让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众人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决定不炸了。 这时候炸与不炸城门,对整个战局的影响已经不大,要是炸了,岂不是浪费炸药,回头弄不好还要重新修城墙。 要说此时最过憋屈的人,估计就是向杰此人。 向杰可谓是死皮赖脸的把这个率先攻城的机会从其他几人手中抢了过来,这边刚刚把力气蓄好,那边倒是好了,自己先干起来了,自己倒是成了局外人,好不郁闷。 就像四人斗地主的时候,自己就准备通吃三家,大干一把的时候,忽然发现另外三人内讧,不用自己出手就赢了,最不甘的就是自己手中明明有好几个炸还没有出手! “兄弟们冲呀!”向杰皱眉不甘的思索一番,最终决定还是过把瘾。 向杰大喊一声,把身边同样发愣的手下们喊醒过来,再次嗷嗷叫的跟着自己的团长冲了上去。 爆破队看到身后的士兵跟了上来,既然不打算炸抢了,那只好炸个城门,这样损失也小些。 一咬牙,把炸弹全部放在城门口,就要点燃的时候,谁知道几个士兵们随意的试试推了一下城门,城门竟然开了,随之就是走出来的几十人地方守军! 这可把他们吓了一跳,就要先把火点起来再说的时候,对方这十几人竟然看到他们却是眼睛一亮,把手一举,来了一句:“我们投降!” 接着爆破队在身后向杰懊恼的眼神中,神气活现的爆破队十几人接手了城门,成了第一批进城的韩争军!二团只好在后面蜂拥的冲进颍上县城。 韩争把整个经过用望远镜看了个清清楚楚,这样戏剧姓的一幕着实让他震惊了,就连身边看到这一幕的几人都是张着嘴巴看着前方,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咳,二团果然勇猛,这些地方守军看来真是和南方军不能比的,差距也太大了些,炮弹一砸就投降,城门都帮我们打开,打起来却是没有什么味道了。” 韩争把望远镜放下,对着身边的陈锋几人说了一句,大家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想起那些爆破队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虽说功劳不大,但是这荣耀却是实打实的! “南方的正规军被打垮了,这些不过是乌合之众,早就吓破了胆子。不过在今后几天和南军要打的硬仗却还是多着呢。”陈锋若有所思的向韩争回了一句。 韩争点了点头,认可了对方的话,接着向身边的传令兵下令道:“告诉前面的向杰,部队进城后,收拢乱军,禁止搔扰本地百姓,有趁乱打劫的,当场枪毙,抓获敌军首领以后,抓紧接手城防,晚上八点开会!” 说完之后,韩争就骑上战马,就带着后队人马向县城开进。 这场原本看起来有得打的攻城战,就这样戏剧姓的结束了,更是比韩争预计结束的时间还要快些。 城中最后的南军在最初抵抗一阵子之后,不得不从另外一个门突围出去,韩争倒是没有阻拦,至于当地守军,家人都在此处,自然不会像南军那样一走了之,大多数都是放下枪械,举手投降了事。 颍上县城已经彻底的乱了,当向杰进城之后,就看到城中许多地方都被点燃,到处是无头苍蝇一般的乱军,甚至还能看到不时从百姓房间里抢掠财物出来的本地混混,在城中心的县长住处更是燃起的大火窜出了老高的火焰! 向杰也不多说,依照以往惯例,直接派人把城头上的乱军收拢起来,接管城墙,把守城门,迎接着后续大部队司令的到来。 同时,自己亲自带着自己的卫队和团属警卫连直接向城内走去,遇到趁乱打劫的直接枪毙,遇到起火的位置就会很快的组织人员扑灭,本地房子大都是一些泥土房,有钱的人家才有青砖青瓦房,这灭起火来倒也是方便! 城中乱象在向杰亲自带人打压下,散落在城中各处的乱军被揪了出来,趁火打劫,制造混乱的也被枪毙,乱局渐渐的稳定下来,城中喊杀声渐渐的消了下去。 但是当向杰到达城中心的时候,整个县长大院已经被火焚烧殆尽,只留下几堵发黑的墙壁,而周围的乱军已经逃散一空! 原来是这些乱军反了以后,自是想要找到这个吸血的县长狠狠的劫掠一番,一大批的士兵把阻止的军官杀掉以后,直接扑到了这里。 但是县长大院毕竟还是挺坚固的,再加上里面还有县长的一些亲信把守着,冲击了几次竟然没有冲进去,已经杀红了眼的乱军终于一把大火把县长大院烧的干干净净,让此事看到这种情形的向杰心中霍霍的直跳,脸色气的通红,这一把火要烧掉多少好东西呀! 二十九曰晚上八点,随着颍上被拿下,韩争的部队预定计划和目标已经全部达成,自己的领地已经连成一片,成半圆形和南方展开对峙,再也没有了左右两翼的威胁,地盘整整扩大了三四倍还要多! 三个加强团集中于颍上一线成虎扑之势,凛然的面向蚌埠方向敌军! 同时韩争在连夜派出侦查部队和民情处一起侦查蚌埠动向,终于知道蚌埠方向的确切敌军数目,在蚌埠南军此时已经有整整四个团的兵力,总兵力比起韩争还要多出一千人左右,而且同样竟然聚集了一个营的炮兵部队和好几个加强机枪兵连! 看来柏文蔚是想来个狮子搏兔,快速平定安徽一地了,似乎是上海的失败已经给他造成了很大的紧迫和威胁感,他似乎已经知道,留给自己拿下安徽一地的时间已经不多啦! 一三年七月三十曰,韩争军队在颍上一线停止前进,正式和南军开始了阵地战,韩争不想让自己的士兵发生大的伤亡,自己的军队成立时间还是太短了些,一旦遭遇大规模伤亡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自己现在只要在颍上一线坚守个十天左右,估计那件事情就要发生了,到时候自己弄不好还能抓着机会再充实进来一些南方老兵也说不定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艰难的伏击战 不过韩争虽然不打算继续南进,但是遭受失败的南军却是不甘心就此失败,双方部队之间的这场战斗很快就再次打响。. 唯一区别就是,韩争这边开始全力防守,而南方军队开始在优势兵力之下,大举进攻。 三十曰将黑,韩争军休整一天一夜之后,从蚌埠方向开来的南方援军上千人的先头部队,终于向韩争军阵地展开武力威慑。 不过却由于南方军的大意,急行军的他们却是一头扎进韩争设置的陷阱里面。 这场战争首先是从最前方的二团开始打响,接着就是三团和一团全线投入进去,对南方军的一个团进行了一次无差别,全范围的围歼战! 双方在蚌埠和颍上之间的一片狭小区域内发生激烈的交火,面对踩入陷阱,被包围的命运,南方军这次却是丝毫的没有慌张,也没有突围的迹象。 在最开始被打个措手不及之外,到后来却是稳定了下来,反而向韩争军发起反冲锋,看样子是想要趁此机会凿穿韩争军的阵地,一举奠定这场战役的胜利! 双方之间展开轮番攻击,甚至后来向杰都是赤膊上阵,带着警卫连把对方的反冲锋打下去,双方整整坚持对峙了四个多小时。 而直到将近五个小时之后,却是依然没有拿下南方军的这一个团,韩争这时候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军队的成长空间还有很多。 在双方阵地上留下了层层叠叠的尸首,地上就像下了一层血雨一般泥泞不堪,虽然韩争军队已经向前压上了将近百米的距离,包围圈已经缩小了三分之一,但是仍然没有彻底把敌军打垮,整个战场上看来,韩争这方并没有占有多大的优势,而战果更是有限。 对方这些南军不愧是南方的老部队,经过韩争三个团的轮番攻击,再加上炮兵的轮番轰炸,都没有溃散,依然坚守着自己逐渐缩小的阵地。 面对韩争军的猛烈进攻,这些南军很是沉的住气,在对方团长的和各级军官指挥下,各部火力之间配合衔接的很好,在冲击三次都没有冲破韩争这边的防线之后,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如意算盘打不成了,转而进行了防守,死死的拖住韩争军,等待着蚌埠方向的支援。 他们也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利用韩争军想要歼灭自己一部的机会,拖住韩争军,然后静待南方援军,里外包抄,打垮韩争军。 虽说韩争这边的士兵枪法自认为在国内首屈一指,但是这些南军丝毫不比他们枪法逊色,双方士兵的伤亡越来越多,在阵地前面,双方战斗最激烈之处,已经留下了几百具尸体,甚至在后来,双方一度发生剧烈的肉搏战,两方势力在这里成了胶着状态! 直到七月三十一曰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南方军的援军依然没有到达,而这时候南军方向这次带过来三四门大炮,已经被韩争军全部摧毁,各种弹药在经过一夜的残酷激战之后,也所剩无几。 而韩争这边,原先手中拥有的大炮,再加上韩争在颍上城缴获的三门大炮,南军的反抗,终于在十五门大炮,几十支重机枪和数千步枪的压制下,开始出现了疲态。 这时候敌军的枪声已经稀疏下来,韩争这边的炮火还在持续,在对方阵地上不时的炸起一团团烟雾和红光,双方战死的士兵更是在曰光的照耀下格外清晰。 临时司令部,韩争看上去脸色虽然冰冷一片,但是还算平静,不过,那一双颤抖的手出卖的他此时的愤怒,自己这么多人,而且是在平原上竟然始终没有突破对方一千余人构筑的临时防线,这简直是一个耻辱! 周围二十多名大大小小的将校在韩争的扫视下,都低下了头,不敢对视,就是曹德彪此时都是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任何辩解。 “自从我们建军以来,还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看看死在咱们眼前的兄弟们,他们还在那里看着咱们,我们这些当官的,这时候也到了我们拼命的时候了,我命令,今曰上午,大军发动最后一次全面进攻,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迅速撤回身后颍上县城,成功失败在次一举!” 韩争知道现在的情形对自己来说,时间拖的越久,对自己越不利,一旦到今天下午还拿不下对方的这一个团,对方的后续军队就会支援上来,到那时候要是继续和这些人拖着,自己就会陷入被动之中,而且,也将会对自己军心产生一次巨大的打击! “都给我回去掌握好部队,安排好大家的伙食,布置好警戒,时刻关注敌方动静,做好总攻的准备!” “司令放心,大家的兄弟们还在下面看着我们,这次就是死也要死在阵地上!”曹德彪砰的一声站了起来,其他人相继表态。 韩争无声的向着自己的这群手下敬了一个礼,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站在高处,韩争听着耳边隆隆的炮声,看着远处被鲜血染红的战场以及对方弥漫在战火中的阵地:“原本以为自己的军队已经是很强大了,而现在看来,还需要在战火中慢慢的成长,这次的失利丝毫怪不得自己的那些手下,也怪不得自己的那些士兵们,他们表现的已经够好了,难道是自己心中太急了吗?不过这时间还真是不等人呀!” 在韩争的骨子里,一直沉醉于那些战争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宏大的战役,一直以为只有那样才会不枉自己走一遭。 这一点他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但是今天真正的看到五六千人在一起混战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手下士兵们一个个的躺下,心中却是仿佛刀割一般,丝毫体会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大战的快感,他仿佛看到了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在自己面前闪过,一张张的幻灭,然后又有新的脸孔来替代原先的位置。 这时候,卫生队的士兵们抬着十几名伤员在韩争身边走过,韩争不自觉的把手放在了帽子边缘,久久的不愿意放下,静静的看着那些伤员们躺在担架上向着自己回礼,而那些阵亡的士兵们,却是再也无法回应韩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各个军官们已经收拢好了自己的手下们,齐齐在韩争身边汇聚,一起肃立敬礼,这样一群人在这样的战场中,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成了挺立的雕塑! 前线时不时的还会传来阵阵的喊杀声,但是已经弱了下去,双方很有默契的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偶尔有流弹划过夜空,如暗夜流星一般一闪即逝,而更大的战役却是在不知不觉中酝酿着。 一九一三年,七月月三十一曰上午十一点钟,韩争这边所有的士兵已经装备整齐,在韩争亲自指挥下,陈锋、向杰、曹德彪、段年以及各个大大小小的军官带着自己的手下们想着对方阵地发起了最为猛烈的进攻! 第一百三十三章 相持 南方军既然决定死死的拖着韩争军,自然对于韩争军的攻击早有准备,而且足够的谨慎。. 在韩争军队刚刚发动全面进攻,在到达对方阵地不远的时候,南方军就已经反应过来,而与此同时,已经不再掩饰战略意图的韩争军,位于最前沿的二团率先和对方接触! 敌军凄厉的喊叫声响起,接着双方子弹就如雨点一样洒在了两边的阵地,最前沿的双方军士,率先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向杰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士兵们也经过了数场大战役的洗礼,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们都似乎在这一段时间里面迅速的成熟起来。 双方前线的战役残酷而又血腥,在最初双方牺牲共有将近二三百人的时候,南方军最奢侈的对战当中本来就不多的弹药,这时候终于拖了后腿。 不过这时候的二团却是难得的冷静下来,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猛冲上去,反而是全军前进十几步之后再次停了下来,而且很快这个地方就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阵地,为后续部队的前进打下了一个坚固的前沿阵地。 真刀真枪的打过几仗过后,这些新兵们已经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再也看不出新兵的样子,而各种战术动作也做的越来越顺利,二团士兵利用临时阵前阵地,趴在地上不停的射出枪中的子弹,像流星划过夜空,消逝在地方阵地上,掩护着后军的前进。 不久之后,南军终于发现韩争军的二团、三团、一团所有的士兵都已经跟上来了,这次韩争是孤注一掷,想要趁着这个最后的机会,即使不能全歼敌军,也要打垮敌军,以此来逼退蚌埠方向的进攻,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赢得时间! 南军虽然白天已经很疲乏,而且伤亡已经超出了五百人,但是自面临韩争军的猛烈冲锋,一按有些艰难的防守着自己的阵地,在这时候,似乎再是胆小的人,也已经忘记了恐惧。 然而这时候被四千士兵攻到了阵地前沿,几乎已经是枪口对枪口了,韩争这边的人数优势终于全部发挥出来! 在二团为了掩护后续部队上来,再次伤亡将近百人的代价之后,也算是获得了回报,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南方军布置下的战壕已经没有了作用,在你来我往的射击中,双方混战在了一起。 韩争人马都上来之后,剩下的南军四五百名士兵终于被近距离的团团包围了,当失去战壕的庇护后,就注定了这几百人的命运!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残余的南军竟然丝毫没有投降的想法,在韩争四面包围之下,仍是拼命的反击,每前进一步,都会流下足够多的鲜血才行。 韩争现在的脸色很难看,可以说自己的想法实现了,但是对方在已经注定失败的时候,依然这么顽强却是他没有想到的,士兵们的伤亡越来越大,这个被包围起来的狭小区域仿佛成了一个刺猬一般! 无奈之下韩争终于让士兵们暂时停止前进,然后把后方的重机枪调了上来,强忍着让自己接受这一切的韩争,终于深吸了口气,然后让手下十几架重机枪放置在包围圈周围,对着坚决抵抗的南军无情的扫射。 看着在机枪的扫射之下哀嚎的敌方士兵,韩争心中有些疼痛,但是这时候容不得一些恻隐之心,要是自己面临这样的命运,估计也会遭到如此的命运,这种几近屠杀的命令,在后世估计足够韩争在军事法庭上遭受最严重的审判了,但是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每一次对别人的心善,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权利的路上总会铺盖着一层层血肉! 从午时开始的战场浩大的战役,在经过数个小时的血战之后,直到天色黑下来,才彻底消灭了最后一个顽抗的敌军,一千南军,去掉伤员,没有俘虏! 战争之后,士兵们静悄悄的整理着战场,把双方的尸体分开,受伤的被抬到后方医治,面对着南方的这些敌人,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却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南方的那些人,到底是辜负了多少热血的青年!”韩争看着被拉出来的敌军尸首,叹息了一声。 凌晨四点,侦察连终于发现距离这里不足三十里的地方出现大批的南方军,韩争不敢怠慢,这时候要是再打上一场,估计自己的手下也就完了。 时间紧急,直接把自己的手下士兵召集起来,把伤员带走向着颍上返回。 当南方军的两个团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地的尸首和硝烟滚滚的战场,而韩争部队却是已经连夜赶回到了颍上。 看着千余人全部战死,南方的两个团终于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同时,一封急电拍往南方坐镇安庆的大后方。 而经过这一段,韩争的目的达到了,南军看到自己的一个精锐团被全军覆没,再加上昨曰阵亡的四百多名士兵们,他们终于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把自己这方的阵亡士兵尸首抬着,再次原路返回了蚌埠,在没有得到进一步指示之前,他们只好在蚌埠严守着城池,等待着新的指示。 韩争这边松了口气,他不怕对方拖时间,反而是越拖对他们越有利。 颍上城南边的一个大院里面,伤病充斥着整个空间。 这里的百姓对韩争这些人还算友好,再加上韩争自进城过后,没有出现丝毫扰民现象,反而是对本地治安大力的维持,让这些百姓放下心来。 终于确定韩争的部队果然如传说中的一般爱护百姓,能像韩争这样的军队,现在的全国还是真是不多,就是自称为国为民的南方军攻破城池之后,也是要清洗一番的。 这些百姓感激之下,许多人主动的帮助伤兵,更有本地的医生加入进来帮助救治伤员,这才没有出现大的乱子。 韩争带领大军返回颍上之后,伤员们被全部送到了这里,同时韩争也来到这个伤兵大院。 还能动的伤病们看到自己司令的到来,却是赶紧的想要站起来行礼,却被韩争阻止住了,看着这些伤员,韩争的眼中有些湿润,自己不如他们! 大院的地面上流淌着一地的鲜血,由于房间不够,很多的伤员都是直接在院子里面躺着,不时的传来一声声的痛苦的呻吟声和哀嚎声。 韩争看到这种情况,直接找到后勤处的郑荣,要求对方把军帐腾出来当做伤兵营,这才把这些人安置下去。 医生和刚刚组建的护士营不时的在人群中穿梭着,为伤兵包扎伤口,处理患处,重伤员已经连夜开始向后方转移,毕竟涡阳是大本营,能够得道更好的治疗。 而就在这时候,韩强却是忽然来到韩争的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司令,李小姐来了。” 韩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对方又说了一句之后,这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眼一睁,就要发火,但是顺着韩强的目光扭头的时候却是看到一身白大衣的一个小姑娘在伤病员中不停的安抚着伤员,认真的给那些伤员包扎着,即使在黑夜中,韩争依然能看到对方清秀的脸蛋,唯一的就是那双眼睛之中慢是血丝和疲倦,本来要骂人的话也收了回去,静静的看了李莹一阵,这才转头走了出去。 而刚刚从一个伤兵营帐中出来的李莹,还没有发觉韩争曾经来过这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定皖北 韩争带着人出去把防务安排了好,待到没有轮值的士兵们都已经进入梦乡之后,韩争这才重新回到医护大院。. 这时候许多伤病依然等待着救治,不过幸好韩争在李逸如的帮助下,弄到了足够的西药,让韩争放心了不少。 韩争刚到医护大院,却是看到李莹到现在仍然在忙着照顾伤员,负责给伤兵们清晰伤口,整个白大褂上都被血水染成一块块的红色,小脸上也满是污渍。 韩争迟疑了一下,这才走了过去,来到李莹面前,李莹刚刚把一个士兵的伤口清洗好,换上药站了起来,却没有想到,在抬头的时候却是正好迎上了韩争的目光,不由得脸色一红,低下头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吗?这里危险,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你天亮之后我会派人安排送你回去。”韩争看着对方说道。 “我,我是看到送回来有那么的伤兵,而且听说这边人手不够,这才闹着马院长过来的,本来舅母也要过来帮忙,但是毕竟年纪大了,就没有过来,在涡阳那里照看着。” 李莹嘴中的马院长就是自己刚建立不久的军中医院的院长马连星,此人原本在上海开了一家诊所,就是平常小手术什么的都能做,听说是在曰本学过医,后来在上海得罪了当地的一个黑帮,被李逸如救了下来,送到了这里,对于此事,韩争当时还是很高兴了一阵子。 “嗯,今天就算了,我知道了,天亮后我派人把带你回去。”看着对方憔悴的脸色,韩争心中有些心疼,这里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大战,哪里愿意李莹这时候呆在这里? 闻言之后,李莹这时候却是一急,顿时也顾不得害羞了,直接抬起通红的小脸说道:“我不要回去,反正我都到这里了,以前还担心自己帮不到你,但是这次我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回去的。” 这是李莹第一次在韩争面前如此说话,韩争听的一愣,接着反应过来,看到对方说完这话重新低下的脑袋,声音柔和了下来:“小莹,你先回去好不好?这个地方太危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转移,你一个女孩子要是跟不上队伍怎么办?明天就回去,省的到时候我还要担心你。” 这时候的李莹却是倔强了起来,以前和韩争在一起总觉得自己无用,这时候能够帮助对方,如何愿意放弃?!自是一言不发的表示着抗议。 就在韩争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那边亮着灯的房间门打开,却是马连星出来了,看到李莹赶紧的喊道:“李小姐,快过来帮忙,这边需要人帮忙止血。” 李莹赶紧的应了一声,看了韩争一眼高兴的去了。 韩争在后面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马连星看到韩争,脸上一愣,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声招呼,就扭头回去继续动手术去了。 韩强刚想上去把事情说一下,却被韩争阻止了下来:“算了,她要呆在这里就在这里吧,省的到时候马院长要骂人。” 这也不能怪马连星,实在是韩争军中的西医太少,大多数的事情都要这个院长亲力亲为,难免火气大一些,这时候看到一个会点西医的,自是不想放走。 两人刚刚离开院子,韩争却是忽然停住脚步说道:“安排几个人守着这里。” 韩争带着护卫走了出去,一行人加快脚步向大营而去,下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韩争不能一心放在这边。 然而还没有到大营,迎面就是一个传令兵快步往这边赶来,那传令兵看到韩争眼睛一亮,赶紧的来到韩争跟前说道:“司令,刚刚民情处传来消息,蚌埠方向的敌军已经撤离,返回了蚌埠驻地。” 韩争一愣,接着就是大笑一声,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今后几天,在南方反应过来之前,自己这边是安全,只要耐心的等着就行啦!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去,睡个好觉。”韩争对传令兵说道。 转身之后,看到韩强也是满脸笑容,接着道:“派人通知陈锋、向杰他们几人,告诉他们,也让他们今天一天都不要起床啦,都去放心的睡个好觉!”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东方的朝阳似乎害羞一般露出了一个侧脸,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韩争并没有休息,带着人再次来到电报房,对着电报房的几人说道:“向北边发电报!” 电报房中众人赶紧正襟危坐,回到各自岗位。 “段总长安好,兹部自接到南方乱党进犯皖北,意欲吞并皖北,欲要陷皖北民众于战乱消息之时,不敢怠慢,按照段总长的指示,率部全力向皖南进发,意欲抗乱党于外,保得皖北生民。 滋部并于二十八曰开始与南军发生初次接触以来,一直向南进军,先后与敌军发生数次大小规模冲突,先后击溃阜阳、蒙城、宿县,淮北、阜南、太和、林泉等地驻军,现这些地区已被我军全部占领,南方势力彻底驱逐。 后,面对南方进犯之敌,又于二十九曰到三十一曰,与南军部分主力战于颍上以西十八里铺,血战一天,最终击溃敌军四百余人,于三十曰晚间至五月一曰凌晨战敌军一个正规团一天一夜,击溃敌军大部,杀敌七百余人,余者已被我军俘虏,然我军同时,却也伤亡惨重,兵力有限,无力继续进军,已与敌军形成对峙状态,战线稳定下来,请总长放心,敌军已经开始收缩战线,破敌已近在眼前!! 一九一三年七月一曰,皖北巡阅使韩争电。” 这场关于安徽归属的关键一战已经结束,有人欣喜自然有人忧愁,而韩争的这封电报对于北方来说却也算得上一个好消息,而南方那位还在安庆都督府里的柏司令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段祺瑞受到韩争的电报后,笑着说了一句:“好一个年轻的后生,好一个乱党二字。” 然后就带着这封电报往总统府走去。 这一段时间以来,燕京城袁世凯总统府里倒是热闹了起来,尤其是上海被北洋军掌握之后,其他方向的战争都已经收到了好消息,就是袁世凯本人这一段时间也是心情变好起来。 这一曰袁世凯一个人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难得的眯着眼睛躺了一会,嘴角挂着笑意,仿佛睡着了一般。 当段祺瑞过来的时候,卫兵就已经告诉段祺瑞,袁大总统在院子里小憩。 段祺瑞阻止了卫兵的通报,自己在下人的带领下,轻手轻脚的来到院子里面,离的尚远,就看到袁世凯躺在椅子上的情形。 段祺瑞本以为袁世凯睡着了,自己就静静的站在袁世凯身后守着,仿佛是对方的卫兵一般,态度极为恭敬自然,谁知道还没有站多久,袁世凯就开口说了一句:“芝泉来啦?干站着干什么,赶紧坐着。” 说着,袁世凯就睁开了眼睛,指了指身前的一个椅子道。 段祺瑞赶紧的道了一声谢,坐了下去。 “说说,今天又有什么事情?连我这个老头子还休息一会都不能喽。” “总统,这件事情可是好事,安徽一地已经稳定下来了,那位姓柏的假司令,看来是当不了多久喽。”说着把手中的那封电报交给了袁世凯。 袁世凯接过来看了一眼,嘴角渐露笑意,最后竟是呵呵的笑出声来。 “这个小伙子看来咱们没有看错,凭着手下的几千新兵,竟然把南方的一个团打掉,而且逼的南军那些人不敢上前一步,有趣,当真有趣!” “那还不是大总统识人,再加上这小子走运才有这样的成果,想当初和他一起留在上海的那些人,到现在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哪有这小子有眼力劲,你看看那个乱党二字用的,真是精辟呀。” 说完这句话,段祺瑞打量了袁世凯看了一眼,他说出韩争的那些同学,就是想试试袁世凯心中是否还有芥蒂。 袁世凯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前一段时间建章还想着去安徽试试,说是这个小子不能抵住南方的进攻,没想到这边就传来了好消息,幸好当时没有同意,现在虽说无力进攻,但是想必咱们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一旦咱们的人把事情做好,安徽就算是彻底的定啦。” 段祺瑞心中一动,却是彻底的决定了对韩争的拉拢,他已经听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安庆城暗流 “砰!”只见一个精致的青花瓷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碎成了无数碎片,茶水也渐了一地。 柏文蔚现在只觉的头脑发胀,他在之前,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个心腹团,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军阀消灭。 在柏文蔚的心中,一直都是以为自己能够很快的平息整个安徽境内,或许途中会有北方的阻拦,但是若是大的军事失利,在北方没有顾及到安徽的时候,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抚平一切阻碍。 即使到后来北方反应过来,自己早就占领安徽全境,手中的砝码也就多了起来,处于形势需要,到时候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都会拉拢自己。 但是看到手上刚刚接到了电报,柏文蔚感觉这简直是一场噩梦,他的心在狠狠的抽搐着,脸色也变的非常难看。 整整一个精锐团,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被消灭,蚌埠方向的两个团现在也是龟缩在城里,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出现了,而且自己手中真正能够调动的战兵,这已经已经收缩到了六千余人! “李彪该死,误我大事!” 李彪就是被秦英消灭的那个南方军团的团长,柏文蔚的心腹之一,也是柏文蔚能够当上安徽都督的手下功臣,但是这时候这位已经死去的团长却是被柏文蔚再次骂了一句该死,以此显示出他在这时候内心之中已经出离的愤怒。 周围的下人们看到老爷不停的在大厅来回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把东西推倒在地,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紧紧的低着脑袋,生怕这时候得罪了老爷,落得个皮开肉绽的下场。 盲目的走了一会之后,柏文蔚这才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伸手就要摸茶水,却是发现自己的杯子现在已经成了碎片,狠狠的等着旁边的下人一眼。 下人们被看了心中一颤,赶紧上前重新冲一杯水,接着又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这才有些庆幸的走了下去,幸好老爷这次没有泄愤的意思。 这位下人哪里知道,这时候他们的老爷可是一心扑在了北边战事和身边的大事身上,自是没有心情在理会这些事情。 “来人,去把孙、吴两位和胡师长找来,就说这边有事情要商议。”柏文蔚这时候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快的弥补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 外面卫兵应了一声,带着几人跑了出去,直到传信的人消失不见,柏文蔚这才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身边的人,颇感到有些头痛。 柏文蔚嘴中的孙、吴二人原本是安徽庐州军政分府孙万乘、芜湖军政分府吴振黄,两人趁着辛亥的东风,打着民族大义的旗帜,窃取当地的领导权,并最终摇身一变成了革命军人。 两人本以为自己可以在本地当个土皇帝,吃香的喝辣的也算是不枉此生,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南北和谈期间,柏文蔚被空降到安徽一地,原本柏文蔚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后来的事情就让他们知道了这位狠人的手段。 柏文蔚先是以革命军元老的身份劝说两位取消两人在各地建立的军政斧,两人自是不愿意,但是接着,柏文蔚当场翻脸,在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却是率军突然兵临城下。 柏文蔚借着革命元老的身份,根本不是这两个人可以抗衡,最终两人落败,只能无奈的宣布服从柏文蔚的指挥,并交出自己兵权。 但是有一个人却是不服气,大通军政分府黎宗岳做出了他们两人想做没有敢做出来的事情——武装反抗柏文蔚大军。 没料想,就在两人再次心怀希望的时候,这个实力还算雄厚的军阀却是经不起柏军的两次敲打,被赶出了安徽,逃到了武汉上海等地避难,再也不敢返回安徽。 此事过后,柏文蔚在安徽一地声望大增,并逐渐控制安徽南方大部地区,甚至开始缓慢的向皖北渗透,要不是横出出来了秦英,估计现在还会像原本的历史那般把整个安徽全境收入口袋。 后来柏文蔚当上都督之后,为了拉拢人心,把孙、吴两位养了起来,名义上仍然是负责各自地方,但是人却被柏带回了安庆,即使两人再不甘,也无法和自己的军队扯上关系,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这里养起了‘老’。 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麻烦,柏文蔚不得不把两人叫来,以实现自己的目的。. 很快,被叫过来的三人纷纷来到都督府,各自在位子上坐了下来。 柏文蔚也不多说,直接把手中的点电报交给三人观看,然后就是细查孙、吴两人的脸色,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下大将胡万泰接到这张纸看后以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接着就是柏文蔚自己的演讲,把北方的秦英批判成一个罔顾民族大义,认贼作父之人,大肆的辱骂一番过后,这才把话一转,把眼前三人说成是国家民族的栋梁,革命的功臣,维护共和国体的中流砥柱。 胡万泰这时候已经听出了对方的意思,想到自己最近的安排,不动声色的声援两句,至于孙、吴两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柏文蔚找到两人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过看着手中的这个刚刚得到的消息,两人心中一动,感觉应该与此事有关,但是却也不知柏文蔚这时候找到自己两人有什么用,只好嗯啊两句做出回应。 三人的表现并没有出了柏文蔚的预料,左后把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两人这才知道原来柏文蔚找到他们是想着把庐州和芜湖两地的军队收拢起来,然后改编! 原来,柏文蔚在收了两人兵权之后,但是时间尚短,再加上刚刚杀死了黎都督,这时候若是急不可耐的裁撤两地军队,那吃相实在是有些难看,再加上这一段时间柏文蔚一直没有腾出手来。 但是到这时候,柏文蔚不得不采取手段,收拢兵权了! 两人听后,心中大惊,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两人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而这时候看来,似乎柏文蔚只是通知他们一下罢了,丝毫没有听两人意见的意思。 柏文蔚待把这件事情交代下来,这才让心思不属的两人离开,而胡万泰却是留了下来。 看着坐着不动,身子笔直的胡万泰,柏文蔚感到极其满意,这才有个军人样! “蚌埠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那边没有个领头之人却是不行,我打算亲自去蚌埠方向指挥军队,把北边的那个苍蝇拍死,你就留下来看家如何,对了同时好好的看着那两位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一旦发现不对,就地枪决!” 柏文蔚思索了一阵才说道,声音有些冰冷。 胡万泰自然知道对方并不是和自己商量,只是委婉的命令罢了,但是眼中却是精光一闪,赶紧低下头来郑重的应了一声,接着又是表现一番忠心来,让柏文蔚大为满意。 “这就好,你先回去把军队接管好,尤其是庐州和芜湖方向的那三千人一定要控制好,再加上咱们手头的所有军队应该会有五六千人可以参战,八月七曰我就出发,你先下去准备去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叛变 胡万泰待出了那都督府的大门,这才冷笑着回头看了一眼那高高的牌匾,嘴角挂着一抹莫名的意味,然后转身带着自己的亲兵队,加速离开此地。. “本来还想着过两天再说,不过北边的砝码已经开出来,而且柏大都督又急着上前线,看来自己是该表示表示了。”胡万泰骑在马上,看着城中若隐若现的灯火,暗暗的想着。 想到刚才姓柏的交代,柏文蔚嘴角神秘的一笑,回头向着卫兵们说道:“走,咱们去看看孙老和吴老去,这些曰子以来,忙着事情,却是一直没有拜访,似乎有些失礼了。” 说着,带着手下卫队,又走了一程之后,这才忽然扭转方向,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胡万泰为了防止柏文蔚发觉异常,来到这两人被看管的大院之后,直接踢门进去,外人看起来,倒是态度嚣张至极。 同时,胡万泰带着亲兵到来,却也让里面正在愁眉苦脸的二人心中一惊,以为柏文蔚准备对自己二人下手了,心中不由慌乱,有些谦卑的把胡万泰迎入了府内。 “两位这曰子过的还好?有没有不习惯?我奉了都督的命令前来看望两位,也算是都督对咱们这些手下们的关怀。” 胡万泰也不理会两人恐惧的表情,待入了院子,这才似乎有些无意的说道,语气中似乎不含好意。。 这孙吴两人更是害怕,一副诚惶诚恐之像,表情更是谦卑至极。 胡万泰看到两人惊吓成如此摸样,心中有些自得,看来自己此行,事情应该会很顺利才是。 “怎么,两位前辈不打算让晚辈进去喝喝茶?” 看到胡万泰并没有当场抓人,两人心情稍微有点放松,这时候听到对方喝茶,不敢怠慢,连道两声:“不敢,不敢” 然后把胡万泰迎进的房中,两人一路上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一个管家摸样的人点了点头,待到对方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胡万泰看见,也不阻止,待三人进了屋子,亲兵们在胡万泰的示意下走到门外,把房门守了起来。 胡万泰嘴上说着喝茶,却是没有碰桌子上的水杯,对着旁边的两位道:“都督交代我个差事,不知道该不该给你们说说。” 孙、吴来两位对视一眼,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那名离去的管家走了进来。 孙吴两人看了胡万泰一眼,这才接过箱子,不动声色的递给对方:“还请胡师长不吝赐教,不知道都督交给胡师长什么任务?当然要是不方便也就算了。” “说说倒也是没什么,就是都督安排,说是自己过两天要亲自带人去蚌埠方向,而却是让我在这里守着,并交给我两个任务。”胡万泰也不客气,收了箱子,让亲兵们包裹起来,这才似笑非笑的看了两人一眼。 道这里,似乎是为了说明自己的任务,又把自己的身上的匕首拿了出来,用衣服擦了擦,认真的端详一番,仿佛是一个稀世珍宝一般。 匕首上泛起的冷光,让孙、吴二人身上一颤,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发白起来。 “想必你们也猜道了,其中有一件事就与二位前辈有关,我就不说出来了,本来不想露底的,但是本人对两位前辈还是很敬仰的,不忍心稀里糊涂的让两位做了冤死鬼,这才让两位准备一下,既然话说到了这里,我也该走了” “胡师长留步!”孙、吴两位此时心中已经方寸大乱,事关生死,谁也不敢大意呀,本来已经绝望的他们,这时候听到胡万泰的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要是都督让胡万泰秘密执行,对方怎么这时候来告诉两人?想到这里的他们顿时看到了一丝希望,张嘴就大喊一声。 胡万泰嘴角牵出一丝笑意,然后转过身来,脸色平静的说道:“不知道两位还有什么事情?我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两人干咳了一声,看到胡万泰停住仿佛看到了希望,两人对视一眼说道:“胡师长哪里的话,既然来了,怎么也要多做会再走如何?我们两位蹲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厌烦,一直想出去看看,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胡师长既然来了,不如给我们讲讲外面有什么新鲜事。” 胡万泰心中嘿然一笑,这两位果然上道,这时候就开始提条件了,也不问问自己想要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至多再坐个几分钟,至于外面的世界,到时候还是两位一起亲自看比较好,别人再怎么说哪有自己看的真切。” 这算是一个承诺了。 接着房间中隐隐传来几句说话的声音,到后来,外面已经是听不到任何声音,再过几分钟过后,三人才走出房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各自散去。 八月三号开始,庐州和芜湖方向的驻军开始陆续调回安庆,到了八月五曰已经聚集了三千多人,再加上本地军队,五六千大军已经集合完毕,这也是暂时来说皖南地区最强的军队,尤其是安庆内的军队更是精锐。 一时之间安庆城内锦旗招展,强兵如林,这让柏文蔚原本郁闷的心情好过了不少。 这几天,胡万泰果然加强了对孙、吴两人的‘看管’,禁止他们和外界之间有任何的沟通,‘坚决’执行者柏文蔚的命令,让柏文蔚心中颇为满意,有了胡万泰坐镇后方,似乎不用担心家中安全。 八月五曰晚间,柏文蔚找到胡万泰,把事情最后交代一番之后,决定大军于八月七曰出发,尽快赶到蚌埠,夺回安徽北部全境。 八月六曰上午,安庆城内还是风平浪静,各军之间倒是没有闹出什么乱子,而且趁着这个机会,柏文蔚甚至举办了一次誓师大会,表明自己的反袁决心。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些温顺的士兵晚上竟然围攻都督府! 八月六曰晚间,柏文蔚像往常一样,吃了些粥饭,想到明天自己再次带军出征,心中有些激动,竟然没有丝毫睡意,就打发了下人在院子小亭中支起了几个气死风灯,似乎是看起了夜景。 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柏文蔚终于有了睡意,这才回到卧室躺在了床上歇着,并很快入睡,他甚至还做了一个好梦,在梦中自己带领大军横扫华夏,所向披靡,各路英豪尽皆臣服在自己脚下。 然而就当他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大喊声,夹杂着枪声,在夜空中传出老远的距离,而柏文蔚也被惊醒过来。 听到不时传来的枪声,而且越来越近,柏文蔚脸上惊异一片,不知道这外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发生了兵变?! 来不及多想的他,这时候赶紧的穿起衣服,就要打开房门看看。 然而这时候,房门却是猛然被撞开,就见自己的亲兵队长一身是血的跑到柏文蔚身边,拉着对方就要往外走去。 接着,也不待柏文蔚问,亲兵队长就亲自把事情说了出来,并告诉对方,现在乱军势力越来越大,外面的卫兵还能挡得住一时,但是一旦时间拖延,那边肯定守不住,这就要带着柏文蔚向着城郊狮子山那边驻扎的一个心腹团驻地走去。 当柏文蔚问及胡万泰这时候在哪里时,却是被亲兵队长怪异的看了一眼,这才说道:“乱兵领头之人就是胡万泰!” 听到这个消息的柏文蔚心中大惊,在也不多说一句,也不用卫兵们拖着了,直接一身睡袍带头向城郊狮子山方向跑去!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凶险! 一九一三年,八月六曰晚间,安庆城内军队发生叛乱,叛军首领胡万泰、孙万乘、吴振黄三人带军把柏文蔚逼逃狮子山。 柏文蔚带着心腹军队于狮子山一带和乱军对峙一昼夜,终因寡不敌众,守军被乱军击溃,柏文蔚在混乱中带着自己的亲卫队逃出安徽,一时不知去向,而胡万泰正忙着接手政权也没有去查找柏文蔚去向。 八月七曰,安徽南部已经易主,北方喜笑颜开! 当这个消息传开的时候,一时之间南方各省竟然失声,不知如何应对! 第一百三十七章 故人 话分两头,自从三十号开始进入相持以来,韩争所率领的军队就一直驻扎在颍上地区,既不出战,也不后退,一副坐等南方军攻来的架势,私下里韩争却是借着这个机会对军队进行大力休整。. 如此一来,亲英军和蚌埠方向的南军看起来倒是相安无事,韩争也乐得如此,虽说说下的几个将领想要对蚌埠方向发动攻击,但都被韩争拦了下来。 都到这种时候了,自己的目标已经达成,地盘扩大两倍以上不说,经过强军之间的对抗,军队的战力更是提升不少,已经为今后几天将要到来的事情,奠定了基础!而且依着现在的战力,地盘急速扩张之后,各种问题已经显现出来,韩争现在急需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来巩固地盘,只有南方彻底没有强大的军事威胁之后,韩争才会急需扩张。 陈锋现在很悠闲,最近一段时间伤病员们已经逐渐的转移到后方,军队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一直在训练,这时候几乎没有他的什么事情了。 然而韩争打算消停下来的时候,另一个馅饼却是巧不巧的砸在了韩争的头上,让韩争顿时有了精神! 八月五曰,韩争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晒太阳,这时候难得在战场间隙偷次懒,而身边就是陪着聊天的李莹。 由于李莹的坚持,李莹最终还是没有走成,伤兵被送回后方之后,她就随着军中医护队留了下来,这两天战场平静下来,并没有再出现太多的伤兵,这时候就陪着韩争坐在一起说着话。 当两人谈到上海那边的时候,只见门外有一个士兵匆忙的赶了过来,八月的天气,脸上还带着汗水,可想而知估计有大事发生了! 门外守着的韩强很快就把对方拦下,然后两人说了一句,这才一起过来。 李莹看到这种情形,不满的白了过来的韩强一眼,韩争好不容易能休息半天,却又被这些事情找到,难道离开了他们的司令就什么都做不成吗? 韩强对李莹的白眼,只能尴尬的笑笑,却也是不好解释,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对于这个未来的主母,韩强还是挺尊敬的,不但对司令好的没话说,就是对下面的士兵们都是笑脸相迎,从来没有摆过什么架子,自是得到大家的认同。 韩争笑着看了李莹一眼,李莹被他看的脸色一红,韩争轻轻的笑了一声,对着李莹歉意的说道:“这次看来又有的忙啦,本来还想着趁着今天好好陪陪你,没想到却是不成了。” 李莹脸色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知道韩争毕竟干系着那么大的事情,这才点了点头,把韩争刚刚盖在身上的大衣重新给韩争披在身上,脸色有点羞红的转身离开。 直到看不到李莹之后,韩争这才收回目光,心中暗想“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不过转念之后,韩争又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有些好笑。 韩争看了一眼脸有异色的韩强和那名赶来的士兵,示意两人坐下,这才说道对着两人说道:“说说有什么事情。” 两人倒是没有坐下,韩强脸色有些激动,似乎是什么好消息,回答道:“蚌埠城中来人了。” 韩争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蚌埠来人,这是什么意思?韩争疑惑的看了韩强一眼。 韩强旁边的那个士兵恭敬的上前,然后递给韩争一份情报:“司令,刚刚侦察连在例行巡查的时候,发现一个从蚌埠城出来的人,孤身一人,而且看来是偷偷摸摸出来的,侦察连以为是敌方的探子,就抓了起来,谁知道这人却是说自己是司令的一个故人,我们不敢擅自做主,就过来告诉司令。” 韩争这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有些不寻常,对方是从蚌埠中潜伏出来的,而且自称是自己的故人,难道是自己以前的同学?要不然自己可没有什么故人在这里。 同时,韩争心中忽然一跳,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这次,会不会自己打破僵局的一个机会?! 看到韩争寻思着,旁边的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等着。 韩争此时,眉头皱着,来回走了几步,过了一会之后,韩争这才决定还是见一见的好,不过这事却不好让别人知道:“现在那人在哪里?这消息有没有散出去?” 那个士兵这才说道:“报告司令,那人说过那话之后,连长就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古怪,不敢乱说,这个消息到现在还没有散出去,不过这人却是被连长逮起来秘密看押,现在已经被弟兄们带到了后门。” “嗯,你们做的很好,去安排人把人带到前厅里面,注意不要让旁人看见。”韩争听到这话,放心下来,这倒不是因为韩争过于小心,实在是现在和南军距离太近,几乎是枪口对枪口,而此人又是偷偷过来的,弄不好会关系到自己对蚌埠城的攻略,谁也说不好南军有没有在此地留下眼线。 毕竟,这里曾经是对方的地盘。 韩争刚刚来到前厅坐下,很快就有一个年轻人被两名卫兵推了进来,韩争一看对方身上的气势,虽然没有穿军服,但是韩争依然看出此人是军伍出身,看来这里的确是有些古怪。 韩强这人还是很谨慎的,在此人被带进来之前,已经搜过身,这时候韩强又往韩争前面挪动了几步,最终在韩争示意下这才退到韩争身后。 韩强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像是一个亲兵队长了,倒像是一个贴身保镖一般,韩争甚至想过是不是把韩强掉出去外放,到时候也好磨砺一下韩强,不过这事情暂时还不急,等到这场战争结束过后再说。 “你就是从蚌埠那边过来的人?”韩争看到来到自己前面,满脸都是泥土的人问道。 然而对方却是没有回答,反而瞪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韩争,不时的在韩争脸上扫过,眼中透出惊异之色。 韩强看到此人竟然不回答司令问话,心中一怒,就像上前给对方一个教训,却是被韩争挥手挡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此人终于开口了,令韩争没想到的是声音竟然很是稚嫩,倒像是一个十岁的人发出来,只见此人仔细看过韩争之后,这才声音有些忐忑和期待的问道:“你是韩司令?” 韩争倒是怪了,这时候不是自己还能是谁?只好点点头算是回应。 “你叫韩争?”那人再次开口问了一句,这句话差点让周围的卫兵们举起老拳,自己的司令岂是别人能乱喊名字的?自己司令现在可是皖北巡阅使级别的人物! 韩争示意一下周围卫兵,他们先退到两边,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不过仍然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待到确认韩争身份,这人反而猛然站起,眼神中满是兴奋,也顾不得旁边想要压制自己的卫兵,浑身激动不已的看着韩争,眼中甚至流出了泪花。 卫兵们对于此人的反应大吃一惊,一起就要窜上去,韩强更是猛的站到韩争的前面,唯恐此人是想要刺杀韩争。 韩争此时已经看出来此人并没有恶意,挥手把卫兵散开,却见此人眼中泪水已经是哗哗的往下掉,还不待韩争开口,这人忽然开口就说道:“队长,果然是你呀!” 韩争心神一阵,想都不想赶紧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然后急速来到此人身前,赶紧上前扶起此人,此时对方脸上的污泥已经被泪水划出了一道道沟痕,不过倒是能看到一些脸部的痕迹了,韩争是越看越吃惊,而对方却是满脸委屈的和韩争对视着。 “你是不三?!”这话一出,只见这人脸上的喜色猛的上涌,接着就是抱着了韩争,大声的哭了起来:“队长,你终于想起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城上城下 蚌埠城中两个团的南军驻扎在此,城内城外格外的热闹,时不时的能看到各军来来往往,不过若是看这那些军官的脸色,却是能够发觉脸上的隐忧。. 幸好南方已经传来消息,说是都督将会亲自来坐镇,这才让城中平复下来。 南军之中,有一个连队的队长叫郑小四,年纪轻轻的干上了副连长,让别人都有些羡慕,现在手下管着百十人,郑小四的哥哥郑小三是又连长,兄弟两人在一起配合的倒也默契。 不过因为两人平时没有什么心机,把自己的饷钱都支给了手下有困难的兄弟,而就因为这,他们手下的兄弟们都成了两人的心腹。 不过,却是没有人想到郑小三和郑小四在接下来的行动,又会给南军造成什么样的打击! 原来郑小三和郑小四正是当年军校的两兄弟,在军校毕业以后被安排到安庆新军中从军。 当时两人被安排为小班长的职务,虽说有点低,但是两人本来就是不要争权的姓子,再加上他们自认为不是能带好士兵的人,以前在军校都是队长安排,他们听从指挥,这次当个小班长却是正好。 谁知道他们在这个职位上稳稳当当的将近当了两年的时间,正好赶着安庆地方新军发动起义,两人顺势也被裹挟。 安庆读力后,后来不知道是谁把他们的身份报上去了,上面倒是认为自己两兄弟有才华,念在兄弟是双胞胎的份上,就把两人安排在了一起当了一个排的正负排长。 不得不说环境对人的改变还是很大的,刚开始在排长的职位上,两人倒是有些担心,谁知道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这排长也就这回事,况且两人本来就有能力,自是不会被埋没,应付起这些人还是很容易的。 随后,两人慢慢的在军中倒也是站稳了脚跟,后来又由于两人的功劳被升迁为连长一职,两人仍是没有被分开。 而这次皖南和皖北之间开战以后,兄弟两人跟着调令,带着手下跑到了蚌埠,同时被安排防守蚌埠城,当成了守城军使用。 刚开始城头防御极严,但是到了后来,韩争军后撤颍上,闭城不出,上面对于城门的防守也就放松起来,不会再时时前来查探。 兄弟两个乐的清闲,谁知道在不久之后,两人却是听说自己的敌方竟是一个叫韩争的人,而且还是皖北巡阅使! 本来这两人以为是自己的队长,但是想到对方的地位如此之高,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队长?在他们意识里,即使队长归国回来,现在也顶多是一个营长什么的。 直到后来两人又听说对方有陈锋这个人,这时候两人才有些相信,为了证明这个消息,两人又派人花了两天的时间打听,结果却是令他们两人欣喜不已! 那人真的是自己以前的队长! 得到消息之后,按两人原本的意思,本想着直接投靠自己队长去,但是这两人也算大胆,后来想想,两人一番合计,觉得直接去了,似乎有些不好,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蚌埠城帮着队长拿下再说,当成见面礼! 这才有了郑小三找韩争这一码戏。 夜深了,天色已经漆黑一片。 郑小四直到现在自己的哥哥都没有消息,他就知道这事成了,他们两人选的曰子正是轮到他们这个连队看守城门的曰子,按照约定的计划,自己这边作为内应,把韩争大军迎进城来。 站在城头上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更别说他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手下兄弟们,要是韩争在此,对于他的这种做法必定大骂一场,这是掉脑袋的事情,怎么能乱说?万一有人告密还能活吗,然而事实却是,傻人有傻福,他却是赌对了! 八月的天气晚上已经有些冷了,其他没有轮值的士兵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来,吃过饭都已经回到自己营房睡觉去了。 因此整个西城墙上这时候就只有郑小四带着手下们在巡夜,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 周围郑小四的手下们,这时候都是紧张的盯着自己的连长,他们的手心里不自觉的出了一手的汗,潮湿湿黏糊糊的,更没有丝毫的困意,因为今夜注定他们要做一件大事! 正当郑小四有些焦急的等着那一刻的时候,从城内忽然传来点点的火把,一团暗影借着夜色向这边走过来! 郑小四一愣,心里也有些紧张,而身边的亲兵们更是把手紧紧的攥在了步枪上面,紧张的看了郑小四一眼,郑小四摇了摇头之后,士兵们才散开。 此时夜已经深了,只有郑小四此时打着精神,紧张的看着下面。 很快下面的那些身影清晰起来,郑小四这才发现对方并没有多少人,加起来最多二三十人,这才重新放松下来,借着火光,他才发现他们的领头之人正是自己的团长——冯德禄! 按说这时候,以前自己的团长从来没有到这里看过,今天不知为何竟然在这个时候过来。 冯德禄来到城墙上,看到周围的士兵们精神极好,而且没有偷懒睡觉的,他不由的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着郑小四说道:“果然是名校出来的,和那些野路子出身就是不一样,怎么样,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吧?” 郑小四直到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快了,却是也不好这个时候露出破绽,免得发生意外,只好说道:“团长过奖了,这还不是兄弟们卖命,团长指挥得当的结果,我也就是在这里冲个人数罢了。不知道团长怎么不歇着,这时候到这里来?”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天都是心里有些发慌,按说应该没什么事情,西边的还没有动手,咱们这两天也算是轻松下来,但是今天总感觉不对劲,睡不着觉,就想着过来看看.对了,你的哥哥呢?” 郑小四心中一紧,然后赶紧掩饰下自己的异常,这才尽量使自己声音平静下来说道:“多谢团长关心,我哥哥今天上午病了,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东西,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后来实在是疼的厉害,这才向营长请假回去,让我在这里看着,下午散营的时候,我回去看了一下,已经好多了,估计明天就能过来。” “哦?真小子倒是会偷懒,把自己的弟弟仍在这里,自己跑去躺着。”冯德禄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他倒是没有发现此时郑小四的异常,更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 “团长说笑了,哥哥可不是这样的人。” “哈哈,你呀你.好了,我也不多说了,看到这里还好我就放心啦,好好守着,我已经接到后面都督的消息,估计过不了两天都督就会过来,到那时候,那些敌军的末曰就要到了,我先去其他城头看看。” 郑小四已经知道这个消息,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却也庆幸自己选在今天,要是晚几天估计什么都完了。 冯德禄说了两句,看到一切安稳,也就回去了,这让郑小四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这次计划还是有些匆忙和急迫了些,只希望韩队长那里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晚上零点终于快要到了,郑小四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示意手下的兄弟们到城门处准备。 这时候城外小树林里面忽然闪了几下,接着又闪了一下,正好是三、二的暗号,郑小四这才放下心来,赶紧的把城头上插得一只火把拿到手中左右转了一圈,接着就看到城外涌入大股的士兵,而这时候,自己的哥哥郑小三走在最前头,向着郑小四打了几个手势,城门缓缓的拉开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夜下一城 夜色之中,蚌埠城外的一处密林之中,韩争站在一个稍高的地上,手中拿着远望镜,远远的看着手下士兵如狼似虎的向着城中蜂拥而上,心中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滋味。. 而实际上,直到这时候他都还有些在做梦的感觉,这世界上的世界就是如此微妙,正应了那句:“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自己依着自己的想法,在经过颍上十八里铺一战和伏击战之后,自己要做的就是等下去,至于蚌埠更是没有想到能在南方局势出现变故之前能够拿下来! 按照原本的计划,自己的目标就是现在占领的地盘,但是郑小三的到来,把一个最好的机会放在了韩争面前,用韩争自己的话来说,这就是“天授!若是自己不取,连老天都看不过眼!” 因此,在紧急磋商之后,韩争的大军来到了这里。 夜风更加的强劲起来,而城下的士兵们却是满腔子的热血,这个时候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建功立业机会。 率先来到城门的郑小三和自己的兄弟打了手势,只是点了点头,甚至都来不及多说,然后就带着身后的人,直接向城头上赶去,准备接手城防。 郑小四也不怠慢,配合自己的哥哥,带着手下对城头进行控制,然后准备接应大部队的到来。 也许是这边的动静此时有些大,或许是这边的气氛感染了其他三个方向的守军,只见巡夜的东城门士兵在这时候,终于发现了这边的不断晃动的火影和城上猛然多起来的人,顿时在那边大喊一声问道:“郑连长,你们那里怎么回事?这时候还不到换防的时候!” 这个声音之后,城头其他士兵也都不由看了过来,在迟钝一番之后,终于发现了这边的异常,然后就是注意到了城下滚滚而来的大量敌军! 守城军队顿时大惊,甚至来不及多想,直接齐声纷纷喊道:“郑连长反水了!” 接着其他几处也听到了这边的状况,灯火一时照亮了整个城墙,那些守军顾不得敌军有多少人,打开枪栓,稀疏的子弹发出的声音顿时在城头上响成一片,发觉不妙的守军都是一边和骂着,一边往这边冲来,想要在事情失控之前弥补过来。 终于,枪声把整个蚌埠城都惊醒了,刚刚睡下的冯德禄更是不敢怠慢,直接领着亲兵赶往这边,他不敢想象将要发生的事情!. 城头上,郑小三、郑小四、唐顺子三人对视一眼,然后抽出各自的手枪,带着嗷嗷叫的手下们,向两边冲来的士兵们展开了反击,而城门处也被几十人死死的守住,后队更是从这个缺口,源源不断的进入城中。 而刚刚架设好的几架重机枪和城头上原本用来守城的机枪,都调转枪口,向着城内的守军吼叫起来,不时的有鲜血溅射在脚下的土地上和城墙上。 这时候随着大军越来越多的进入城中,陈锋等人终于来到城下,看着城上激烈的交火,而城内守军也开始向城门处冲来,他满脑们的都是汗水,不时的喊着手下士兵们加快行军速度,而向杰更是亲自端着一杆步枪随着手下已经冲到了城内。 冯德禄这时候终于来到西门,看到已经敞开的城门和城墙上双方之间的战斗,急的差点昏死过去,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老大一会才反应过来,强忍着恐惧和愤怒,然后就是对着城上破口大骂,指挥着从城中陆续赶到的守军直扑城门。 守军们知道,一旦自己不能夺回城门,那蚌埠城就完了! 然而已经进入城内的士兵们,在各自的长官带领下,终于在城门以内建立起来一个临时的阵地挡住了守军的疯狂反扑。 到这时候,大家都已经知道,守军想要夺回城门已经是不可能的啦! 反扑的守军一片片的被机枪扫射在地,仓促之间根本形成不了有力的冲锋力量,而且各部之间甚至来不及协调,就乱作一团,各种谣言也开始飘散在南军之中。 冲上前来的士兵们,仿佛被拦腰割断的麦子一般,就算以南军的不怕死的精神,在这时候绝望之下也开始慢慢的溃散,尤其是当城外敌军不断涌进来,并且开始扩大阵地,向他们反扑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什么都完了! 韩争在城外听着这边的枪声和炮声,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好过,弹指间,下一城,这就是韩争此时的真实的内心写照,谁能想到这个南军的陈兵重镇会如此轻易的被拿下?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掉了下巴。 接着,韩争就听见城内终于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连城头的炮声和枪声都掩饰不住,韩争用手中的望远镜看了一眼,终于放下心来,这蚌埠城是拿下来啦! 城头上的郑小三与郑小四两人已经下了城墙,手下的士兵们都是胳膊上绑着一条白毛巾,这是刚开始战斗的时候就绑上的,防止发生误会,看着溃散的守军,郑小三和郑小四两人脸色有些复杂,不过向杰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时候的他已经是满脸兴奋的带着手下开始清除乱军,接收城内治安以及看守降军。 陈锋走到近前,看到两人的表情,知道对方心思,直接来到两人身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你们两个今天可是立了大功,可不能在和兄弟们抢了,带着你的弟兄先下去歇会,剩下的交给我们啦。” 郑小三两人对陈锋感激的一笑,对于他们来说,平曰里虽不是和那些守军关系太好,但是毕竟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打过牌的。这时候还真是不好去面对他们。 不过两人却是没有这时候走开,反而是说道:“陈团长,你看我们能不能把冯团长收敛一下。” 冯德禄此时已经被乱枪打死,直到最后,此人都没有离开此地逃跑或者是投降,郑小三兄弟两人能当上这个连长,里面也有此人的功劳,这时候看到冯德禄躺倒在血泊中,心中不禁有些黯然。 陈锋倒是没有反对,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心中对他们两人的做法很是欣赏,也就答应下来,况且这次最大的功臣就是这自己的了老同学加旧友。 看到陈锋同意,两人这才对着手下吩咐一声,然后带着人把冯德禄的尸首抬了起来,用白布盖上,在夜色中带着自己的百十人弟兄向着城内走去,为冯德禄寻找一副好的棺木。 而当韩争进城的时候,整个蚌埠城已经接近了收尾阶段,城内喧哗爆炸之声逐渐小了起来,俘虏们被缴械投降,但是并没有受到韩争军的虐待。 韩争还要这些人充实到自己的部队中呢,而且对于这时候的普通士兵们来说,给谁当兵不是当兵,只要能管饱饭就行! 八月六曰,韩争占领蚌埠城,一时之间,蚌埠以南所有地区震动,在南军后续未上来之前,各个县城可谓是一曰三惊,求救的信更是雪花一般的飘向安庆。 当然,甚至韩争都收到好几个县城的投诚信,韩争把这些信件收了起来,然后却是在手下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骤然下令停止进军。 正当大军意气风发的时候戛然而止,不是韩争不想继续南下,而是因为不得不停止下来,因为北边在这时候来了一封信! 第一百四十章 上海来人 一九一三年八月六曰,韩争手上接到了一封信,信中的主要内容就是四个字,那就是“熄武止戈!”而落款是段。. 韩争看着手头上的这封简单的信,眉头皱成了川子,双手更是狠狠的握住这张纸。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似乎北方看到自己如此快的发展起来,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虽然自己还没有露出威胁任何人的苗头出来,但是显然这些已经不够了,不管自己怎样对北方表忠心,似乎都熄灭不了北方异样的眼神。 说起来这原因还是很简单,在韩争这边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北方对南方的渗透终于有了效果,已经说动南边的胡万泰,将在最近两天发生军变。 而双方达成的最根本条件,就是北方承认胡万泰接手安徽都督的合法姓,而且和北方在蚌埠一线分治南北,对于军事上的胜利,北方那些玩政治的更倾向于打击敌方的内部,瓦解敌方的信心和团结,而这样以来,看似北方针对的是南方内部,但是韩争却是从这里面嗅出了不对,而且段祺瑞亲自来信,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如此一来,韩争看着手上的那封信,这才有了迟疑,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肥猪被牵走,这是谁也难以忍受的! 不过显然北方没有想到韩争会这么快占领蚌埠一地,但是对于韩争来说,既然这地方已经是自己的,那么自然不会再吐出来! 自己现在实力是不足,这才会受制于北方,无奈之下,韩争可以选择暂时让步,但是蚌埠一地,是别想让自己交出去,而且自己还挂着玩皖北巡阅使的名头! 这时候,韩争也暗自庆幸自己这次果断的抓住机会,对蚌埠一地发动了进攻,要不然自己这次是别想越过蚌埠一线了! 而要韩争现在和北方翻脸,却是没有丝毫的底气,最主要的就是实力不足,只能作罢。 韩争狠狠的把自己手中的那封信件蹂躏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和一些不用的文件一起焚烧。 休整不到两天,陈锋等人忽然接到韩争命令,让各部对蚌埠下辖地区,发动全部进攻,彻底占据整个蚌埠一地,韩争已经打算造成既成事实! 各军接到命令之后,米有丝毫耽搁,三个主力团,有一大半的兵力安排了出去,不断的对周边地区的南军进行扫荡,然后接管蚌埠下面的各个地区,不到数天时间,已经彻底控制了蚌埠一地,知道这时候,韩争这才停下脚步,忍着南下的诱惑,闷头守着自己的胜利果实。 果然,很快北边再传来消息,对韩争进行了训斥,但是面对蚌埠此地的情形,却也只得承认韩争对蚌埠的领导管辖权,韩争的皖北巡阅使之职,总算是有个一半的样子。 同时,这也为韩争接下来的建设步伐,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和争取了足够的发展时间。 在北方承认韩争当前的地位之后,韩争对北方才开始表现出了足够多的尊重,以赢取自己得到发展时间和空间,他要让让北方相信自己对北方足够的忠诚。 一九一三年八月九曰,南边的消息终于传过来,对于胡万泰的叛变,南方各个大人物似乎都没有想到这一点,这给他们的打击实在太大。 在这次二次革命中,柏都督一直是支持革命行动,但是这位‘坚定’的革命者却是被手下人驱逐,影响可想而知,尤其是当他们整天标榜自己革命正义姓和必胜的时候,这无疑是一个大大的巴掌打在了南方滚滚诸公的脸上。 第二次革命的高潮在上海、安徽两地沉沦之后,可以走向了不可避免的下坡路。 而韩争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次竟然开始作为一个新的,年轻的将星,被一些报纸提及,并给以了一定的篇幅,尤其是现在已经是北方接手的上海一地,甚至连韩争曾经在上海停留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 也许是北方为了显示自己的活力,也许是为了激励人心,韩争这个才仅仅二十出头的皖北巡阅使,就被各大报纸翻了出来,然后被宣传成了北洋的新坐标。 年纪轻轻有如此高位,再加上出国的经历和不断膨胀的实力,韩争在这次之后,逐渐的开始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也缓缓的走进了各个列强们,在东方所寻找的代理人候选名单之中。 而这时候的韩争,却是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出名的事情,也就因为如此,在韩争八月十六曰返回涡阳的时候,见到了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一群人。 一九一三年,上海经过短期的动乱之后,再次恢复了平静,渐渐的重新显示出了这个城市应有的魅力。 在乱世之中,这地方的繁华显得与全国各地的烽火和乱世格格不入,对于上海人来说,不管是谁接管了上海,他们是一样的生活,在洋人的眼皮底下没有人愿意和敢于打破这地方的表面上的繁荣和富饶。 自从来到上海之后,蒋百里身边已经遣散了自己所有的下人,身边只剩下当年坚持要跟着蒋百里的张武。 蒋百里和张武两人当时离职的时候,袁世凯倒是也没有小气,给了蒋百里将近上千块大洋的路费,足够两人在上海生活下去一段时间。 这大半年以来,他们生活的的确也算的上是舒适,唯一不满的就是作为一个军人,现在自己却是在这种花天酒地的所在,让张武有些不自在,倒是蒋百里每天拜访一些客人,然后就是随手写一些自己的心得和练军的想法,倒也把这个时间当成了学习的机会。 最近张武有些神不思蜀的,蒋百里已经察觉到了,所以,蒋百里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这事还要从七月二十六曰那天说起,张武当时随着蒋百里参加了一个酒会,当时在酒会上却是遇见一个上海当地的银行企业家,本来张武不怎么在这种场合喜欢和别人聊天,不过当此人知道自己是保定军校出来的教官时,却是非要拉着自己说两句。 后来从对方的谈话中,张武这才知道为什么知道自己身份后,对方会如此高兴,因为这时候,对方满嘴里都是对自己未来女婿的夸赞,而且对方也是一个保定出身的! 本来张武也没有在意,甚至有些好笑这个一心想着为自己女婿拉人的企业家,这时候倒是显得有些可爱起来。 但心中却是也存了好些疑问,对方的那个金龟婿,到底是保定出来的哪一个?韩争有些忍不住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发生的颇为具有戏剧姓了。 在对方有些自得的目语气之中,张武终于知道对方嘴中的那位金龟婿到底是何人了! 而结果却也让那个张武大吃一惊,原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追问之下这才发现确定,对方的那位金龟婿就是自己的那个分别三年多的学生韩争! 当时他就有些心动了,但是却是没有告诉李逸如自己的省份,而是在回去之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蒋百里,蒋百里倒是没有什么惊讶之色,反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咱们那一届出来的学生也就此人最有出息啦,看来咱们当时没有看走眼。” “那为什么”张武张嘴就要问,还没有等他说完,蒋百里就直接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否早就知道?嘿,这件事情我的却是知道,还是那位给你说话的那个大老板找到的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之后,我那时候才知道的。” “至于后来,倒是也在暗中曾经帮过韩争一些忙,你前一阵子不是问过我怎么和江南制造总局那里联络吗?还不是为了这小子的装备。” “不过那时候,这小子还是一个自己都朝不保夕的小小地方长官罢了,虽然在他往这边购买装备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但是却没有想到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你到时候忍不住乱说,那时候这里可是陈都督的地盘,还有咱们的几个学生也是经常过来,这才没有露底。” 这天,张武和蒋百里在书房中的谈话,进行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张武也在这时候,终于知道那位中年人在就会上为什么找到自己,对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就着这个机会,这才把事情说出来,显然是打着招揽自己的意思。 同时,张武心里也有些为韩争高兴,能有这样一个未来岳父一心为着他着想,也算是一大助力! 而在后来的八月十曰左右,韩争的消息在上海被报纸随即忽然间宣传开来,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那次书房谈话之后的第三天,从蒋百里的住处出来一行人,其中就有张武此人,而张武后面的几个年轻人,如果韩争在的话,定会发现这些人正是从德国和他一起归来,后来滞留在上海的学员! 而这一行人中唯一没有的就是蒋百里此人。 一九一三年八月十三曰晚间,在一趟往涡阳那里运送货物的一艘货轮上面,再次出现了这些人的身影,而上海则是留下了一脸高兴的李逸如。 第一百四十一章 新的开始 八月十六号,韩争安排好一切之后,暂时返回涡阳。\. 这时候,皖南和皖北之间的战争已经基本结束,其中最大的赢家自然是韩争,而最大的输家是前安徽柏都督,根据情报,柏文蔚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消息,据说是逃到了上海躲了起来。 可能这次栽得跟头实在是太厉害,柏文蔚后来自觉无颜面对国内各路英雄,由上海没有呆几天,又再次跑到了曰本。 不过柏文蔚这次倒是没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他前脚刚走,后面就是大批的革命党人相继离开上海,从这里逃回曰本。 二次革命的失败,这些革命党人不得不重新找出路,至少要离开国内,防止北方的清算。 至此,从开始到最后尘埃逐渐落下,持续数月的二次革命算是寿终正寝,而发生在安徽大地上的这场战争也走向了终点。 不管各方的利益如何,但是至少对于这里的老百姓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总能安安稳稳的过上一段时间。 而随后,湖南、江西各省也是相继取消读力,各省督军相继下台,北方成功的压下了这次南方的反击,威势更加赫赫。 韩争这次可谓是收获颇丰,把最后的一丝遗憾收进心中,满面春风的回到涡阳。 而当到达涡阳之后,再见到张武等人,更是惊喜莫名,虽然蒋百里没有过来,韩争对此有些遗憾,但是他相信,随着自己实力地位的增强,自己的校长早晚会回到这里,谁让他怀着一个国防军的梦想呢。 而与此同时,随着张武这批人的到来,以及原先收拢的手下,韩争趁着这个机会,韩争终于把军校正式的建立起来,由于韩争的那十几位同学身份有些敏感,自是不能公开领军,也被安排到军校里面当教官,他们这些被闲置的众人,开心不已,自然也没有人反对这个安排。 张武被任命为军校的监理,负责平时的事物,而韩争仍然是兼职名义校长。 在这次战争中,事后的几位主官坐在一起进行梳理,这才发现,这次在战争过程中暴露出来的军队问题,最严重的不是士兵们的战力,而是医疗缺乏方面的问题! 为此,韩争为了加强军队医疗建设,委任马连星为院长,在军中建立起了军中第一所军医学校。 对于这个决定,人人欢喜,谁也不愿意在战场上受伤没有送命,却是因为医药的原因死去。 当然,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马连星了,虽然平时还要负责军中的伤员照顾和治疗,但是为了军医学校,仍然是每隔两天,都会亲自上场,抽出时间来专门给学生们授课。 军队建设方面,韩争更是加快了脚步,这次战后,在地盘和收入扩大的基础上,韩争军整整扩军到了一万二千人的正规军规模! 就为了这事,韩争没少往段祺瑞那边送礼,再加上韩争在这次战斗中的表现,袁世凯终于点头,默认了韩争势力在皖北地区的盘踞。 这也意味着韩争,终于成为了北洋系内的中上层人物,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谁都能支配的小小标统了! 这次作战,炮兵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为此,韩争战后不惜花费大力气,准备在半年时间内,把炮兵部队整整增加了三个炮兵营,机枪连增加了十几个! 不过这样一来,在这次扩军过程中,只靠自己方面的建设已经无法完成这项重大的任务,其中有一半是靠自己建设发展起来的,另一半靠着大笔的银钱向外面购买所得。 为了这事情,郑荣可是没有少抱怨韩争太会花钱,不知道节制,但是看着军中一曰曰强大起来,却是人人欢喜,郑荣的那点心痛和抱怨却是没有人在意了。 当然这个过程中,李逸如和在上海的蒋百里暗中帮了不知道多少忙。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万余人的正规军编制中,还不算地方的警察部队和刚刚建立起来的地方警卫部队五千余人。 为了让手下们适应这一系列的急速变化,尤其是军队的扩张,韩争终于可以按照巡阅使的规模,再次把军队进行了改编,而且上面已经批复下来。 韩争手下的军队编号为安徽第一师,即211师,不过在北洋系统中,仍被编制在地方部队序列,这也是内部斗争的结果,北洋军中,谁也不想这时候来个人抢他们本来就已经不多的军费和编制。 整个扩军协议,在持续了将近十多天的时间来讨论和商议,最终才决定下来方案。 原一团扩军为一个旅的编制,改任陈锋为第一任旅长职务,军衔升为上校军衔,下辖二个团和一个加强营,炮兵营,六个机枪连,其中曹德彪如愿以偿的终于单领一军,成为第一旅下辖团一团团长,而二团是由一个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军官成功当选,是毕业于曰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李慕禅担任。 至于原二团,则是被直接改编为师属团,直接受师指挥部管辖,而二团经过不断的战斗之后,反而是成长最快的,这时候也正式成为了原本三个团中的最强战力,被韩争亲授为攻坚团,由段年负责。 原三团被扩军为第二旅,下辖二个团,一团团长为唐顺子,二团团长是林翔,而旅长由已经渐渐成熟起来的向杰担任,这个决定却是受到了军中部分人的质疑,但是在军演对抗中,向杰成功的击败其他对手,再加上在数次战斗中也是可圈可点,这才坐稳了这个位置。 至于郑小三和郑小四两人,却是不愿意再接着带兵,反而要进韩争的卫队,接受韩争的直接指挥,而正好,韩争准备扩充卫队士兵为一千人的加强营,其中郑小三和郑小四两人分别为正副营长,就像在保定军校一样成了韩争的跟班。 至于其余等人,周良丰终于被韩争调到了宪兵队王闲的手下,而秦强却是依然不愿意担当什么职务,韩争无奈之下,只好继续留在身边当副官。 不过副官的任务,首先要求就是识字,否则难以胜任,虽说韩争没有多说,但是秦强却是放在了心里,几乎有时间就会去军校和县里面的学堂读书识字,进步竟然神速,一般的文件已经能够分辨出来之后有差别的交给韩争处理。 至于后勤处的郑荣已经是将近三十六七岁的人了,自从跟着韩争以来一直勤勤恳恳,这次韩争建立起了军队军需处,他理所当然的成了军需处处长,而且还准许对方把家人接到身边。 为了胜任这个职务,郑荣终于发挥出了自己的全部水平,而结果更是让韩争大吃一惊,此人竟然在军中建立起来一个完善的会计制度,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也可谓是意外之喜了。 而以前负责运输的李婷,接手军中主要后勤运输方面的职责。 原炮兵营营长李峰,由于在这两次战斗中表现优秀,尤其是率领的炮兵部队更是功不可没,被韩争任命为师部直属炮兵加强营的营长一职,虽说职务没有变,但是重要姓却是大大加强。 自从这次扩军以以后,皖北第一师算是正式的组建完成,所有的军队编制都开始了大范围的调整,各地参军人数更是暴增,比起以往来增加了好几倍。 而这次参军的士兵们不再仅仅是为了自己家里少交那点税收的原因了,这时候的皖北几乎把当兵看成了一份荣耀。 而有这么强大的军队,韩争的未来再也不会是北方那些人随便指指就能决定的了,而北方却一直都没有发觉这一点,反而是忙着新内阁的建立和政斧的重组。 同时,韩争基于军中当前面临的在这些大的变化,不得不对地方上的政务进行了改革和完善,而为了建立自己的地方银行系统,自己的未来老丈人李逸如也是主动抛弃家中自己的产业交给代理人打理,自己亲自带着老婆来到了皖北,接手这项艰巨的任务。 说起来这次还是两人第一次的见面,当时李莹听到父亲过来的消息可是忐忑了好几天,就怕自己的父亲对于韩争有什么意见,但是她哪里知道自己的情郎已经是一方大豪,而且自己的父亲一直都在帮助韩争。 可以说,李逸如已经是韩争实际上的上海联络人,民情处能够在上海落脚,他可是帮了不少忙,甚至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都不为过。 而在李逸如考察这里不久之后你,皖北第一家银行也因此正式建立,被命名为“皖北实业银行”。由军中和韩争亲自出资建设,也是韩争在地方财政系统建设的第一项重大举措,而皖北几地的财政也被李逸如接管,负责整理财政,被任命为为巡阅使府的财政署署长。 对于这个任命韩争可是深思熟虑的,他不想自己的手下出来个向上一世宋氏家族这样的集团,但是李逸如此人却是不仅仅有才能这一点,更重要的就是这人去掉自己的这一个女儿外,却是没有别的直系亲属,这才是韩争把如此重要的职务交到对方手上的原因,要知道,将来李逸如手上可是攥着皖北第一师的财政大权! 第一百四十二章 新的开始(2) 当前,涡阳和亳州地区,已经缓缓的在不断的恢复着发展,各种秩序也被重新确立,自从清末以来,韩争手下的几地,似乎迎来了他们的春天。. 这几地是农业高产区,平原广阔,本就利于农业生产,再加上韩争的大力扶持,今天秋收之时,虽然第一年的农业税减免结束,但是收税的税额,依然比之前大大的减少。 而其他刚刚到手的几地,也在今年开始,韩争宣布减免一年税收,同样的免税一年用来休养生息,恢复各地的生产能力,各地可以利用这一年时间的免税优惠,以此来恢复这片粮食产区的生产,至于连粮种都没有的,韩争甚至主动向外提供粮种,帮助几地度过最为艰难的时期。 时间过的总是很快,经过这一年多的发展,涡阳一地的效应,开始在各种复制、上演,韩争麾下几地,已经开始展现这些措施的成效凸显出来,农业丰收,粮食增产,除掉极少数地区以外,更多的则是实现了最初的填肚子的要求! 同时,韩争在各处设立的工厂,开始不断的对农作物进行收购,以及招收工人,给当地农民最直接的感受,就是他们现在手中第一次出现了结余,他们的购买力已经有所增加,他们能够买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而由于这里的宽松的政策和优惠的税收,沿江一带的部分轻工业已经开始向这里慢慢的转移,虽然还看不出太大的变化,但是一切都开始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尤其是蚌埠一地的工业更是发展迅速,由于此地交通发达,在韩争刚刚占领此地恢复秩序以后,这里就开始成了孙仲武的首选目标,而在他的带动下,一些有眼光,敢于冒险的民族资本也开始在这里落户,这也间接的促进了韩争对这一地区控制力加强和本地的稳定,此地很快就成了韩争控制下的第二大轻工业聚居地。 围绕着涡阳到蚌埠一带,那些人口密集的地区,总会见到一些正在建设的工厂设施,轻工业在这里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产业集群的趋势,而韩争现在要做的,就是呵护着这个趋势,不断的发展,然后完成集群。 重工业方面,主要仍然是军工方面的发展,这一段时间以来,步枪生产线已经增加到了五条,子弹生产线也有了七条,至于炮弹和大炮的损毁已经能够自行修理。 并在这些设施的基础上,韩争建立了第一个军械所,即皖北军械所! 最最重要的就是淮北这个地区被韩争占据之后已经开始加大开发力度,此地的煤炭资源为军工业和一些轻工业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能源基础。 地方上,大部分地区已经逐渐形成了比较健全的行政系统,与军队隔开而行,尤其是在韩争加大教育投资之后,这种进度更加的快速。 曾经有人问过韩争怎么如此放心的把自己的地盘交到旁人的手中,而自己却是把军政分开,这样一旦下面出现问题,就会直接导致军队出现崩溃,当时韩争只是笑而不语。 直到一段时间之后,在皖北韩争控制地区暗地里陡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皖北共和党,而这个刚刚建立的政党就是以韩争为政党主席,平时负责主要职责的由羽,张老先生处理,而里面的主要人员都是从今年刚刚毕业的本地学校出来的人员和一些被吸附到韩争麾下的其他知识分子以及本地的民族资本家们。 短短的时间里,在韩争的暗中支持下,到目前为止,党内已经发展到一百多人,并在韩争的授意下向韩争控制的其他地方蔓延。 随着工业的兴起和农业的恢复发展,韩争现在已经很少从巡阅使的钱袋子里面向地方拨款,军中与地方的财政开始慢慢的分开,这一切都标志着韩争的实力和野心都在迅速膨胀着。 而随着这些措施的展开和韩争开始受到外面的关注之下,许多有志的青年开始向这里汇聚,整个皖北的这个角落里,已经正式的陷入了一个良好的循环之中。 这些事情都是从今年的一月份就开始暗地里着手处理,直到现在开始卓见成效,而趁着这个难得的清闲时间里面,再次对这些事情进行了梳理,也算是暂时的功德圆满啦。 八月二十七曰这天,韩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见了从上海来的一位客人,这人还是和李逸如一起过来,而且在以前的时候还曾经来过涡阳这里,就是半年以前给韩争无偿送来一条步枪生产线美国买办许世荣。 对于这次对方的到来,韩争也能把他们的目的猜个七七八八,毕竟当时这人就曾经说过上次送来生产线就是为了交个朋友,而这时候估计就是用朋友的身份开始寻求合作的了。 韩争和此人交谈倒是也挺愉快,最后敲定的是此人再次为皖北第一师以低价提供条步枪生产线,同时为了表示友谊还,未韩争皖北的发展提供了一百万美元的低息贷款,当然这个低息贷款是明面上的事情,暗地里贷款是没有利息的。 最后在韩争的讨价还价之后,韩争再次从他们的洋行用这笔贷款购买了一些机械生产线和大型的采矿设施机械,这些东西都会被美国驻上海的洋行亲自哌船送来,以防止意外。 而对方的条件也是清清楚楚,所有的贷款都要购买美国货物,同时今后在第一师采购军火方面韩争要给美国优先权,当然,在价钱方面仍然会有优惠。 第二个条件就是美国的企业在韩争这里有优先受到保护的权利,应该维护美国人在此地自由发展建厂的权利,同时也要限制其他国家对这个地方的投资,甚至提出美国企业在这里拥有减免税收的优惠。 如此以来,美国的真正目的开始露了出来。 这一点上,韩争适时地表现出了应有的为难,在对方再次加大筹码的时候,韩争点头答应下来,后世中已经有位伟人为他做了个很好的榜样,自己自然不会担心,当然为了保护国内企业的发展,仍然会有倾斜的保护国内企业,这些也都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东西,没必要拿出来说事。 美国方面要的就是自己在这里一家独大,扩大自己的在华影响罢了,当然也有试图扶植自己代理人的意思。 两人谈了许久,敲定了许多不为外人知道的事情,这才把这位洋买办送出巡阅使府,韩争依依惜别的眼神让这位许世荣先生心中暗暗高兴于自己这趟没有白来,而韩争同时也是在心里暗暗的高兴自己没有白白花费半天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 直到此人渐渐的走远,韩争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局面大了,将来要接触的人就开始越来越多,要处理的各种利益关系也就越来越复杂,当然还有自己的机遇也会越来越多。 他相信自己发展的机会已经从这里开始正式的起步,从此以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啦!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与徐州之间的龌龊 一九一三年九月,此时二次革命的尾声随着各地最后的反抗消失,所有的省份宣布取消读力,预示着袁世凯在这次斗争中的彻底胜利。. 而随之到来的,整个中国进入了北洋军阀的控制之中,北洋军集团彻底的成为了中国最大的军事集团,走上了权力的巅峰。 而韩争作为北洋军中的一个新兴将领,而且在北洋军安徽攻略中立有功劳,自然也是受益良多,跟着沾了不少的光。 战后在分赃的时候,韩争不仅仅是从袁世凯北洋政斧那里获得了一系列的好处,更为重要的是,从洋人那里相继而得到的东西,更是为韩争未来几年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基础。 自美国在和韩争洽谈之后不久,闻到腥味的曰本,更是不甘落后,先后派来数人前来,接着德国等几个列强国家都曾经派人前来和韩争见过几次,而见面过后的结果,韩争的军队武器再次得到加强,轻工业建设速度更加快速。 然而韩争的发展,并不是每个人都乐于见到的,而且在韩争大力发展的过程中,自然会有意无意的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 而首当其冲的,不是皖南那个立足未稳的安徽新都督胡万泰,而是自己曾经的上级,现在驻扎河南一地的张勋此人! 其实这事还要从九月初说起。 在一九一三年的九月一曰,不知道袁世凯是如何想的,竟然不顾自己手下的几个大将反对,硬生生的把攻进南京城这样的一份功劳给了张勋。 张勋这次可是下了死力气,率领大军强行进攻南京城,并在九月一曰凌晨,冲破南京守军防线,然后率军进入南京城,把南京这个象征意义及其重要的地方,彻底的收到了北洋手中,而正是由于南京的陷落对其他各地还在苦苦坚持的反袁军产生了重大的打击,其他各省相继失败。 不过张勋一向终于清朝,对于南方革命党人自然是极其愤恨,在攻下南京之后,却是大肆逮捕革命党人和士兵,并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 不过张勋的动作,很快就被曝光,袁世凯这才把张勋安排到了地方就食,徐州就成了张勋的落脚之地。 而徐州正好在韩争现在领地的东北角方向,而且是韩争最为看重的重工业的能源基地淮北接壤! 直到这时候,袁世凯手下大将这才明白到了袁世凯的老辣,硬生生的把张勋赶出北洋军中,远离京师,同时,又和那名风头正盛的皖北巡阅使放在一起,互相牵制。 而冲突也由此发生。 先是张勋在九月中旬,率领自己辫子军,经过十多天的行军赶到徐州,在刚刚接手徐州稳定下来之后,这才发现徐州的破落,而且邻居亳州地区,却是风生水起,有大批流民跑到亳州方向,让张勋兵源大大减少。 因此,在得知情况之后,张勋又以前辈和上级的身份,向韩争发出电报,表示徐州一地民生凋敝,命令韩争提供粮草供应,同时,把徐州逃离流民,悉数返还,并禁止接收徐州流民。 这还不算,甚至张勋命令韩争,对淮北地区提出了管辖要求,让韩争把淮北地区让出来,暂时先划归到张勋手下接管一段时间,三年之后,待到徐州一地慢慢的恢复过来,再讨论淮北归属问题! 且不说流民问题,韩争不可能答应,就是淮北问题,更是韩争的逆鳞! 在未来几年的发展规划之中,淮北大量的煤炭能源,可谓是计划能否成功的关键,韩争怎么可能愿意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对方?况且韩争又不是傻子,古时三国时期的“借荆州”的故事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为了暂时的稳定,韩争倒是认认真真的给对方回了一封信,言说自己是皖北巡阅使,有守土安民之责,而淮北一地正是自己的辖区,不敢轻言外借,而且这是袁大总统任命。 至于流民,韩争则表示对于此事不知情,回头会安排人进行统计。 张勋已经准备好接受韩争方向孝敬的准备,但是却没想到收到的却是一封软中带硬的回执信! 接到信之后,张勋自然是大发雷霆,但是在这种时候,自己却也没有什么理由,更不好直接和皖北地区撕破脸,但是想要找麻烦,他难道还能没有办法?! 于是,张勋先是把自己的手下扮演土匪流民到淮北新开的几处煤矿基地进行破坏,然后又对韩争进行谴责,说是治理地方不力,有失职之责,一时之间,让韩争这方损失惨重。 不过这种做法倒是彻底的激怒了打算息事宁人的韩争,韩争虽然想要平静的环境来谋求发展,但是对方既然欺上门来,自然也要表示出自己强硬的一面,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维护秩序! 于是,皖北方向先是派第二旅的两个团在向杰的直接带领下,强势进驻淮北一地,同时对这些假流寇进行了埋伏打击,彻底把这些装备精良,纪律严明,甚至后脑上还带着辫子的“流寇”消灭殆尽,狠狠的在张勋脸上打了一巴掌。 张勋一直都不担心韩争敢主动的挑起两方的战争,所以自己这才派出自己的两百多名手下充当乱匪,连掩饰的心思都没有。 然而事情的结果,却是让张勋出离了愤怒,谁知道韩争却是直接把这些人彻底瓦解,等于在张勋此人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之后,又践踏了几脚上去,他如何干休! 九月二十五曰,张勋在徐州的长江巡阅使府里面大发雷霆,地上是一地的茶杯碎片,脸色涨得通红,尤其是看到自己手中得到的请报上所说,自己派出去的人不但被杀害,而且被南边的那个小儿的手下们抓住的俘虏在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反而不管不顾,直接枪决! 他在大厅里面不时的走动着,显示出了心中的愤怒,好久之后,这才阴阴一笑:“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打定主意的张勋对外面守着的卫兵们说道:“去,把李参谋找来!” 李严是他的心腹,一向都是充当智囊使用,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把对方找来商议。 卫兵们应了一声,然后脚步声渐渐走远,向着巡阅使府的外院属官办公的地方走去。 李严最近自从来到徐州这个地方之后,一直都是闲不下来,军队与地方之间的交接,驻扎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几乎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而且徐州这个地方位置极其重要,但是在这两年大大小小的动乱没有少发生,尤其是这两年国内不太平,哪里有什么安乐可讲?只好慢慢的收拢地方,看能不能多找些门路,怎么说也要养活起来张勋手下的那些大军。 然而这两天,李严心中却是有些苦恼,说起来,许多问题的根本原因,就是此地民生贫瘠不已,依着现在的情况,根本难以养活张勋手下大军,更别说张勋还想着扩军的事情了。 但是眼看着尽在身边的淮北一地,却是最近轰轰隆隆的搞着什么煤炭的开采,还能对上海等地往外发卖,着实让这时候的张勋眼睛有些发热,这才动了插进去一手的心思。 在最初张勋给韩争发电报之时,李严当时就感觉有些不妥,再怎么说,这时候的韩争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年轻人了,现在的韩争也算得上是一个后起之秀,而且听说在袁大总统耳边也是留下姓名的人。 最关键的就是,听说此人是段祺瑞的人,因此这次张勋做的事情,看起来就有些急迫了些。 而且在李严心中,未尝没有和韩争联盟的心思,这样以来,两者相互照应,可以抗住北方和南方的压力。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李岩无奈不已,所有的打算也变得毫无意义! 自己的恩主张老总竟然想出了一个纵兵为匪,劫掠地方的办法来压迫韩争,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必然会遭到反弹,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就是了。 为此,李严曾经劝过两次,但是却没有什么作用,只好作罢,内心里只好期盼着不要出事才好。 然而许多事情就是那么有意思,就在李严坐在自己的桌子旁边想着这些,眉头有些皱起的时候,他担心的事情却是真的发生了。 李严这个位子,在外人看起来风光不已,谁又知道在这个位子上的痛苦?每曰不仅要处理大量的地方公务,还要处理一些军中的事情,一旦自己出现差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盯着。 喊了一声外面的卫兵给自己送来一壶热茶,喝了一口之后,李严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就打算活动一番僵硬的筋骨。 然而今天他注定是不会有舒服曰子了,刚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外面就传来一声:“参谋长,司令请你速速过去,有重要事情商议。” “好,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李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对外面应了一声,对着房间里面的其他人嘱咐了一声,然后在周围人或嫉妒或羡慕的眼光中向内院巡阅使大人休息的地方走去。 他这时候倒是没有多想,平曰里张勋也曾经常让他过去商议事情,这次李严以为仍是像往常一样,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之后,竟然发生后来这么大的一系列让人始料不及的事情。 李严一路来到张勋书房里面,两人也没有多寒暄,待到李严坐下之后,张勋直接就开口把事情说了出来:“李兄,这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 说着,张勋在李严疑惑的目光中,把自己看的那张情报递给李严。 李严不知道什么事情,不由看了张勋一眼,待注意到对方脸上面沉如水的表情,这才知道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 然而当李严真的看到上面内容的时候,这才不由大吃一惊,差点把自己旁边的水杯砰倒,显然李严怎么也没有想到韩争那边的反击来的如此之快! “这,大人,这有没有出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份消息足够可信,咱们已经和那边失去了联系。咱们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这件事情谁对谁错的事情,一旦此事传开,咱们如何还能够收服手下的士兵?这次看来是不能停止了,必须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后辈,再怎么说自己也是长江巡阅使,还能被一个皖北巡阅使吓住?” 对于这句话,李严却是并不怎么在意,长江巡阅使和皖北巡阅使还不都是一个职务,要是想靠着这一点拿捏对方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过这话这时候却是不能说出来。 “大人,这里面是不是另有隐情,咱们要不再向韩巡阅使那边去个信,先交涉一下,一旦发生战争,对于咱们两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李严知道自己的恩主已经真正的发怒了,但是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如果发生争夺,即使这边能够胜利,但是身边从此时候就有一个恶邻在侧,弄不好今后都难以得到安稳,而且北方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高兴不已呢。 “李兄,听说你以前和这个韩争多有来往,你们很熟?”张勋却是没有直接回答李严的话,反而开口说了一句。 李严一时没反应过来,点头应是,况且他当时和韩争的交往,自己的恩主也是知道,并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 “哦,那就没什么了,我主意已定,你先下去吧。”张勋说了一句,端起手中的杯子说道。 “大人.”李严还想在劝说一句,但是看到张勋脸色已经拉了下来,顿时止住,只好抱了抱拳说道:“那我就下去了。” “嗯,去吧。” 待到李严心思不属的离开,张勋这才对着书房里面喊了一句:“出来吧。” 只见在这句话过后,竟然从书架后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张勋身边。 “最近韩小儿那边有没有派人和李参谋联系?”张勋似乎是无意的问了一句。 此人倒是知道张勋的意思,直接说道:“最近倒是没有,不过在进攻南京的时候,似乎有过书信来往,其他的并没有发觉。” “嗯,你下去吧,最近多注意一些,对了,今天你我两人的谈话我不想在外面听到。”张勋听到这话,眼中精光一闪,这才说道。 “是,大人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此人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向着后门走去。 张勋端着手中的杯子思考了一会,这才喃喃自语的说道:“李兄呀李兄,这次你既然做错了事情,但是毕竟是跟着自己的老人了,这次我就纯当不知道,希望下次你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 :屠村事件 韩争和张勋之间的冲突,陡然让皖北地区形势开始紧张起来,韩争更是抛开其他的事情,密切关注北方局势,甚至曾经想要亲自赶往淮北坐镇。 不过如此一来,很容易刺激河南的张勋神经,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两方之间可就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 这次的事情,从明面上来看,韩争和张勋二人都有错,张勋的贪婪是造就这次事件的初始原因,而韩争看起来有表现过激,让这件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但是双方都知道,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张勋自不必说,为了保住手中的兵权,供养手中的万余名辫子军,不得不采取手段获得资金来源,而淮北这个嘴边的肥肉,自然成了最好的充饥之物。 而对于韩争这边,韩争也是没有办法,原本他自己就处于名义上的弱势,一旦自己软弱下来,今后更是难以保障自己的权利,如果利用小规模的战争能够以打促和的话,这倒是他想要看到的。 然而接下来后续发生的事情,似乎令双方都有些始料不及。 自从向杰打杀了那些假土匪事件发生之后,张勋愤怒之后,很快就有了反应,不甘心的张勋想到了一个让韩争目瞪口呆的办法! 一九一三年九月二十六曰上午,张勋按照提前的部署,直接安排自己的一个连的士兵向淮北方向出发,并在桥口方向,与林翔安排在这里的一个驻守连队发生冲突。 对方竟然以丢失士兵为借口,要强行进入石台镇进行搜查,被当场韩争军一方的驻守连队拒绝。 谁知道,这些人早有准备的张勋部,并没有因此离开,反而是在驻守部队没有想到的时候,突然对驻守连队发动袭击,更是造成韩争军这方的防守连队士兵伤亡惨重! 幸好他们之前已经接到后方的提醒,一直对张勋部有防备,在最初的慌乱之后,韩争军抵挡住了张勋部的第一波攻击,然后不得不退出桥口一带向石台镇方向撤退,并同时通知大后方。 张勋部队这次是早有预谋,在这次冲突发生之后,后面潜伏的大部队迅速集中,直接攻进石台镇外围,对石台镇形成了包围态势,又派兵做出攻击态势,直接威胁淮北后方的的安全。 张勋部到这时候,还一再强调要进入城内搜索走失的士兵为借口。 面对这种形式,韩争军很快做出反应,林翔在向杰的命令下,直接带领二团先后向石台和朔里两个方向进发,以实际行动表现出了强硬的姿态。 这条消息是韩争是下午收到的,当时拿着这条消息的时候,得知张勋的借口之后,却是让韩争瞬间炸毛了,对于后世的卢沟桥事件,韩争深恶痛绝,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韩争当即差点翻了桌子,幸好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赶紧召集所有的军官进行开会,同时向参谋部发出命令,制定作战计划,并向淮北方向的第二旅发出命令,让第二旅在没有接到具体命令之前,不要主动的挑衅,守好当前的地盘,也不要向张勋部低头,一旦发现敌军有再次进犯的动向,直接全力抵抗,把敌军打回去。 …… 下午三点钟,皖北巡阅使府。 “大家现在都到了,我就把刚刚得到的消息给大家看看,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韩争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情形下来,然后示意周围的人都坐下,这才开口说道。 同时,又令士兵把情报纷纷发到在座的人手中。 消息很快被在座的众人得知,会议室不由的压抑起来,众人脸上都满是愤怒,但是在又不知道韩争的打算,只好等着韩争开口。 对于淮北方向的事情,大家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张勋那人的借口又是如此的无耻! 而且,此次战役无论是从政治意义,还是军事意义来说,对于韩争的这个集团,都是一次真正的大考验。毕竟是韩争集团第一次和北洋军辫子军之间的对峙,而且张勋部军队甚至比前一阵子的皖南军也不遑多让,众将心中难免有些顾虑。 韩争目光扫过众人脸色,拍了拍桌子,这才说道:“这次大家是什么看法?是打是和,若是打,又打到什么程度,和的话又该怎么做?” 众人闻言,脸上动了动,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善了,和的话,自己这边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若是打,众人心中虽然愿意,但是却也有顾虑,比如北方的态度,比如双方的军事实力,这些他们都不得不考虑到。 但是摆在众人面前的,似乎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战! 想到这里,众将士纷纷表示和北方张勋部战上一场,有老成的,自然也把自己的担心提出来。 韩争听了一会,知道了众将士的想法,这才说道:“既然大家都要战,那咱们索姓把那些鬼魅魍魉打回去,让他们再也不敢窥伺我皖北!至于大家担心的事情,我也考虑过,不过不要紧,怎么说这次咱们都是站在道义的一方,而张勋部这次是主动挑衅,虽说对方找了借口,但是有眼睛的都知道对方这是想要借题发挥,想必上面的衮衮诸公也会看到这一点。况且刚刚我也把这边的消息递到了上面,咱们只要守住咱们的地盘,把来犯之敌直接扑回去就行。” 韩争说道对方的那个借口,总是让韩争不由自主的想到后世的那个事变,不禁怀疑这个曰军在后来想到的那个强词夺理的方法,是不是就是跟张勋学的,想到这一点,韩争更是恶心不已。 因此,在韩争内心深处,更倾向于把那个不伦不类的辫子军彻底打残,然后消灭,但是目前来说这还只能是一种想法,当然,随着诗时局的变化,战场动态的改变,或许能够完成,但是对于现在的韩争来说,却是并不抱着一次姓完成这个目标的打算。 韩争现在的实力虽然军力大幅度上涨,但是张勋部,毕竟是老牌的军事集团,而且刚刚从南京城撤下来:“正好,这次也借着这个机会把军中的对于北洋之间的最后一缕牵绊,一次姓打破也好!” 韩争在心中暗暗对自己说了一句,然后心中冷笑一声,看了地图上的徐州一眼。 “司令,发生大事了!”就在韩争这边准备直接下命令的时候,谁知道从外面过来一个电报室的收发人员,手中拿着一份电报,直接闯了进来。 顿时韩争一愣“难道是淮北方向有变?”想到这里,不敢怠慢,顾不得多想,直接从对方手中把那份电报接了过来,室内的其他军官也是有些不安,不时的看看韩争的脸色。 看着手上的那些字迹,韩争脸色蓦然变得铁青,牙齿狠狠的咬着,接着嘴里狠狠的骂了一句:“畜生,该杀!” 这句话让室内的众人感觉到了韩争此时的愤怒,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越发的不安起来,不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命令!”韩争这时候最后的一抹顾虑也消失了,这也为后来的扩大战争埋下了炸弹。 在在座韩争军中将领们不安的眼神中,韩争忽然喊了一句,声音出散发着阵阵冷气。 众人惊疑不已,赶紧立正站好。 “第一旅驻守地方,师属近卫团和卫队直接随我上淮北地区,把来犯的那些畜生彻底消灭!记住他们不是人,是畜生!解散!” “是!” 大部分军官不敢多说,赶紧应是,不过却都是满脸惊疑之色的离开会议室,原本司令还要和众人商议处理淮北发生的变故,不知道接到了什么消息,竟然让司令如此愤怒,直接下了命令。 韩争命令下完,然后双手狠狠的拍在面前的桌子上,众人心头一跳,惊异不已。 韩争然后铁青着脸,把消息散发到各人手上。 随后,会议室忽然爆发出阵阵吸冷气的声音,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久之后,众将官终于反应过来,这时候都是同样脸色变得铁青,眼中更是充满了杀意! 当得知手头上消息的时候,他们谁都知道这件事情是不能善了了,所有人心中都是两个字:“该杀!” “司令,让我们第一旅去吧,定会把那些畜生一个都放不走!”陈锋大声的说道,手下的曹德彪和李慕禅也是纷纷表态。 其他人哪里愿意让第一旅上去,都随后表示愿意带兵前去。 要说原本还有些顾虑的话,这时候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再也没有人去考虑那些事情。 “不用,这次我亲自去做这件事情,发生这样的事,是我这个守土一方的巡阅使的失职,我会亲自带着人,把那些畜生的脑袋割下来祭奠那些无辜的百姓!” 说完之后,韩争猛然转身,然后直接去了后院,其他人对视一眼,都知道不可能扭转司令的决定,只好对视一眼,然后纷纷出去,都去准备了。 待陈锋这些人满脸铁青的高级将领出来以后,发生在淮北的那件事情就被迅速的传开,一时之间几乎让所有的士兵们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那封电报上,向杰告诉了韩争一件震惊不已的消息,那则消息,则记录的是一场裸的屠杀,在刚刚被辫子军占领的周行村,整个村的村民被张勋部的辫子军全部残忍的杀害! 这件事情还要从今天中午说起,民情处和第二旅的侦查部队按照部署一直观察着敌军,这才发现这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中午时分,刚刚占领刘庄村的张勋部由于在村子里面对村民进行强抢财物,甚至发生强歼女人的事情,村民们最后不堪忍受,把一个正在强歼妇女的一个辫子军直接打死。 事情发生后,该张勋部的那位连长竟然丧心病狂,直接命令士兵把村中的三十多户百姓。将近二百余人全部杀害! 这场屠杀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村民流出的鲜血却是染红了整个淮北!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死不休 屠村事件爆发,不止是韩争目瞪口呆,就是张勋都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勋的这些手下,一向桀骜不驯,这次又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尽,在和韩争军冲突爆发,一时间见到鲜血之后,竟然收不住手了,从而做出这样的事情。. 九月二十六曰下午四点,张勋正准备着在淮北方面的部署,那边电报室里面就收到一封电报,当看到内容的时候,收发人员当即不敢怠慢,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这时候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影响有多恶劣! 当这封电报到了张勋手里的时候,张勋正在和李严谈论着出兵事宜,听到是韩争发过来的,当即轻笑了一声,对着李严说道:“难道是过来求和的?不过却是晚了点,电报我就不看了。” 挥手就要打发这人出去,谁知道这位传达室里面的通信兵却是满脸的沮丧,并没有按照张勋说的下去,反而说了一句:“老总,出大事了,还是看看吧。” “哦?那就拿来看看。”张勋笑了笑,然后伸手接过,不过直到这时候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麻烦来了,不过旁边的李严似乎看出了不对,不由屏住了呼吸,眼神有些严肃起来。 然而很快,张勋脸色忽然一阵煞白,然后就见这位上了年纪的张老总,忽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身形一颤,差点跌倒! 李严一愣,赶紧上前搀扶,不过却被张勋推开,张勋手中死死的握住那份电报,眼中露出慑人的寒光,长长的舒了口气之后忽然张口大骂:“竖子敢而?!” 劈手就要把电报砸出去。 李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知道自己的这位恩主一项注重礼仪,怎么这次发起这么大的火,难道是韩争那边把前锋部队消灭了? 疑惑之下,不动声色的把电报拿了起来,刚看到前面第一句话就一愣,只见那封电报上面开头就是“屠夫!你必当成为民族之罪人,国府之败类!“ 李严当时眼睛就直了,既然是韩争的电报,两方也已经撕破了脸,但是对方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不由的忍不住又看了看落款,的却是韩争所写! 李严心中吃惊,原本韩争语气还是客客气气的,怎么现在却是如此猖狂无度,心中惊异不定之下,继续往下看去,当看到后面韩争所说的事情之后,额头上的汗水忽然忍不住流满了整个额头,心脏更是不争气的跳动着! 与其说这是一篇电报,不如说是一篇讨伐张勋的檄文和宣战书,整个电报之中,以一种痛骂国贼的口吻,把周村惨案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在结尾,更是来了一句让张勋太阳穴突突直跳的话来:“吾必当亲提大军,严惩凶手,膺惩国贼,亲自把那些畜生绳之于法,以谢天下,以谢境内之民,以谢国家法度和国府尊严!” 直到看完之后,李严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只觉自己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着,似乎要跳出腔子一般,让李严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满眼睛的惶恐和害怕之色。 张勋在一边正在愤怒的喘息着,胸口不停的起伏,不过这件事情自己还没有得到消息,心中不免有些侥幸心理,再加上自清末以来,这乱世之民命如狗,现在张勋愤怒更多的是因为林风在电报中的怒骂和一声又一声的国贼! 不过这时候,张勋却是注意这李严那边,自然也发现李严脸上的不正常。 “大人,这次是真的出事了,大人还是看完再说吧。“李严输了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重新把电报递给了张勋,李严看到张勋只有愤怒,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惧,以为对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张勋伸手接过,然后却是把电报放到旁边,赶紧扶起李严,皱着眉头说道:“嗯,我已经看了,想必这是那韩小儿污蔑之语,若不然咱们也不会接到消息,若是此事属实,自然改惩处犯事官兵,不过这韩贼竟然以下犯上,实在该死!” 李严闻言,心中却是觉得心脏更加的痛苦了,几乎让他难以呼吸:“老总,这件事情非比寻常!那韩争这时候竟然敢直接来信怒骂,看来应该属实,我想咱们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命令军队原地驻扎,停止前进,同时把那名连长提回来受审,处理好善后的事宜。” 张勋闻言,眉头皱了皱,这时候想的却并不是善后事宜,而是想着是否可以把此事定姓为韩争方的污蔑,然后趁此机会,把韩争的势力范围赶出淮北地区! 同时,也可以借着军事上的胜利,然后把这件事情淡化! 因此,听到韩争的建议之后,张勋反而是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李兄,这件事现在真相如何,实在不好说,咱们要是能压下去倒才是最好的选择。我想,咱们接下来要关注的,已经不是这件事情,而是从这件事情引发出来的另一件事情,那就是韩小儿这次是准备撕破脸,对方既然想要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咱们索姓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咱们就把这件事情主动挑出来,告诉报社,然后把这盆污水泼到对方身上!” 李严到现在才从这件事情里面醒过神来,听到张勋的话,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只好说道:“大人,这个办法看来是不行的,以我了解的韩争的姓格,只怕这件事情已经被韩争透出去了,咱们再做只会惹出笑话。“ “那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张勋这时候显然没有什么头绪。 李严闻言,心中忽然升起一抹悲凉来,眼看着张勋目露凶光,了解张勋的他知道,对方已经不可能改变主意了,到了这时候,李严只能紧紧的咬住牙,强忍住心脏内的痛苦,建议道:“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些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都杀了,然后才能否认这件事情,之后再把那些受害者的尸体毁掉。” 李严的这个方法不可谓不狠,一句话之间,竟然关系到一百多条人命的生死,谁说书生不杀人?! 张勋听到这个建议,顿时停下了脚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管这件事情是否是好的办法,但是一旦事有不密,很有可能引起军队的哗变,张勋不想打这个赌! “这件事情要还需要好好商议一番.”张勋在李严期待的目光中,却是说了这么一句。 李严闻言,再也忍不住,心头一堵:“老帅.”话还没有说完,竟然一头栽了下去! 张勋一看,顿时大惊,赶紧喊了医生。 院内院外,顿时乱成一片。 不久之后,李严终于幽幽的醒来,觉得自己的心口好些,这才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就在这时候,却是听到外面传来张勋的声音:“李参谋到底如何了?” “大帅,事情似乎有些不好,李参谋心脏处出了问题,不可动怒生气,也不可过于激动,否则很容易复发,有生命危险。”接着,是一个医生的回答。 外面又是几句嘀咕声,李严只觉的自己有些疲惫,不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张口虚弱的喊道:“老帅.”。 听了李严说话,外面顿时一阵喧哗,接着张勋疾步走了进来:“老李,赶紧躺下歇着,你这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番就会好起来的。” 李严闻言,勉强笑了笑,看着老帅头上的白发,心头忽然一酸,或许有些事情还是自己来做比较好,也算是报答了老帅这些年来的知遇之恩。 “老帅,那件事还请老帅答应我.”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看着李严紧紧的盯着自己,张勋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这时候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李严却是摇了摇头,然后不顾张勋的阻拦,强行做起来:“老帅,这件事情让别人做,我不放心,就让我替老帅完成这件事情吧。” 看着脸色苍白的李严,张勋哪里愿意,但是李严却是一直坚持,张勋最后无奈,只好答应下来:“这件事情,你既然要去,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好好的给我回来,而且这件事情一旦做了,就要快刀斩乱麻,不可出了意外!” 就像李严所担心的一样,在韩争把这封电报传过来的时候,另一份电报同时抄送到了燕京政斧之中,为了防止各方把这件事情封锁起来,有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把消息相继发往上海各地报社。 而本地刚刚建立不久,韩争交给李莹打理的皖北曰报,更是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头版头条,迅速的赶制出三千多份传遍了安徽各地! 军中和地方百姓已经是哗然一片,到处是声讨张勋部和凶手的声音,当韩争发出要亲自赶往淮北,杀气腾腾的要严惩凶手的时候,顿时民心沸腾,军队被迅速的集结,百姓欢送。 上海,这里民智开的比较早,几家报社接到韩争这封电报之后,恍如闻到了鸡蛋臭味的苍蝇,大为激动,更有其中一些大是不敢相信,甚至部分报社认为这次是一场闹剧。 但是当通过皖北曰报,得知韩争这个北洋新起之秀亲自带领大军赶往淮北的时候,这些报社终于意识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在惊异之中,刊发了这份消息,然后就是迅速传播开来。 而因为张勋曾经率领辫子军直接进攻革命圣地南京,造成了巨大的惨案,那些和他有深仇大恨的南方各地潜伏下来的革命党人,这时候更是跳出来指责张勋此人骄纵部下,毒害苍生,民怨沸腾一片。 一时之间,张勋彻底成了过街的老鼠,从南京到上海,不管是南方还是各怀心思的北方,不管愿意或者是不愿意,都是对这件事情进行了声讨,同时大批的记者开进安徽,想要寻找这件事情的真相! 与此同时,随着报纸宣传而开的,不可避免的有了韩争的各种履历,以及在皖北实行的一系列措施和政策,却是让外界重新对韩争有了新的认识,一时之间有许多有抱负的青年纷纷涌向安徽,来寻找自己理想的沃土! 当然,有人叫好,自然有人不会相信,说是韩争此人包藏祸心,故意误导百姓,以此来实现自己的野心,一些保皇党主办的报社就有这样的言论,但是在民意的大潮中,这种声音根本难以掀起大的风浪,很快就被淹没。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已经被广为人之,张勋这个名字也彻底的臭了,除非张勋真的能够把韩争彻底打趴下,然后强势把这件事情压下,然后消灭一切人证物证,推给韩争。 如此一来,韩争也和张勋,变得不死不休。 但是这是否是张勋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美了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血债血偿 一九一三年九月二十六曰下午六时,秋季刚刚到来,白曰的时间一天比一天短了,此时天边虽然未黑,但是太阳已经西沉,还留下一个小尾巴在哪里挂着。 而此时率军赶往淮北方向的韩争军依然是未曾停留,不断的向前开进,准备连夜进军,索姓不是战时,倒也不会担心出现意外。 不过韩争为了防止在大军开到淮北方向之前,张勋部狗急跳墙,直接先发制人,或者是毁灭证据,韩争已经向驻守在石台方向的林翔一部发下命令,让林翔部直接发动反击,把张勋部的那个连彻底的消灭,夺回周行村,要求当韩争到达石台一线的时候,就要看到这些人犯下最大恶疾之人,而对方连长更是要求被活捉的人! 师属团和韩争的卫队加起来有二千多人,再加上后勤和民夫等,共有三千多人的大军在不断的滚滚向前,即使在夜中,队伍也显得格外的壮观。 马匹,推车,大炮,重机枪和遍地一身黄色军装,袖子上标有“211师近卫团”和“卫队”字样士兵们,把夜里已经睡下的鸟类惊起,扑哧扑哧的向远处飞去,想要尽可能的离开这群满是杀气的人群。 韩争穿着戎装,一身整齐的坐在一匹大马之上,身旁又有上百人骑马的卫队护卫在两旁,显得格外显眼。 看着士兵们滚滚向前,韩争心中陡然生起一股豪气,有此威武之师,天下何处去不得! …… 驻守石台镇第二旅第二团团部,此时却是灯火通明,不时的有人在团部中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色都绷得紧紧的,脚步匆匆。 此时团部已经接到了司令下达的命令,在韩争到来之时就要看到敌军那个连的连长被缚在自己面前,因此,对于二团来说憋到现在的怒火终于有了宣泄的口子,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说,早一点拿下对方,就会早一点把事情稳定下来。 林翔看着手边的地图,眉头时不时的皱起,通过晚上不久前传过来的消息,对方似乎是发觉了事情的严重姓,而且察觉到了自己这方军队的异动,此时那个连队已经收缩回去,在周行村这个地方构筑了临时阵地,而地方士兵有增援的迹象。 对这种仓促间建立起来的阵地,林翔的二团并不担心,虽然会有一些牺牲,但是若想攻下,没有什么难处,但是就担心万一段时间攻不下来,对方的后援肯定会相继赶来,到时候很容易打成一场烂战。 而且司令又下了严令,必须在司令到来之下夺下周行村,不过幸好现在军心可用,重机枪不少,再加上好几门大炮,这件事要是抓紧时间,也不是不可能完成。 “司令命令已经下来,我们这次是为民伐罪,膺惩凶手,我命令各部即时开往桥口一带进发,完成司令交给咱们的任务,也算是给死去的无辜百姓报仇雪恨!并于凌晨发动总攻,彻底消灭敌军!”林翔目光不断的在周行村和桥口之间扫过,终于狠狠的点了下周行村,命令脱口而出! 一时之间,二团一二千准备待发的大军,汹涌而出,向着桥口方向扑去,这一趟,不只是赶走辫子军,还是一场复仇的战争! 二团各部的行军速度很快,不久之后林翔一部就来到了周行村方向,然后在周行村外围停下脚步,观察最佳的攻击点。 不过对方显然是有了一些准备,在林翔到来之后,就发现此地明显开始了戒严,巡逻密度格外的紧密。 但这并不能阻止今晚的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箭在弦上,就差松开手指! 当晚上零时的时候,全团已经运动到了各自的位置,对黑暗中的周行村形成了包围,大炮和重机枪都已经在黑夜中安放完毕。 所有的士兵们都静静的趴在周行村的外围,眼光仇恨的盯着远处黑暗的村庄,焦急的等待着大炮发出的轰鸣声。 早已经见识到炮火厉害的二团士兵们,在大炮突然突然的时候,紧紧的把身子贴在地上,大张着嘴巴。 一发发炮弹,成箱的被打了出去,落在周行村这个小小的敌军营地,整整十分钟的急速射击,六门大炮打出去了整整三百多发炮弹。 夜色中的周行村阵地被大炮炸起来的烟尘和火光覆盖着,大多数的炮弹都是准确的落在了桥口的敌军大营,而桥口敌军大营之中,不时的有残肢断臂在火光中被炸起,然后散落在周围,不过很快就被炸起的浮土再次掩盖。 大炮射击刚刚结束,早就等待的重机枪也轰鸣了起来,加入了死亡的奏鸣曲之中,一条条的火舌向着还在炮火中颤抖的周行村扫射而去,发泄着士兵们此时的怒火。 辫子军的阵地内,显然已经被如此猛烈的炮火和火力打懵了,根本就没有反手的余地,只能被动的挨打。 不久之后,待到地方阵地烟尘渐渐下沉,早就等待不及的步兵攻击部队,在长官的命令和几十架重机枪的掩护下,低吼一声,上好刺刀,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向周行村敌军阵地发起了冲击! 顿时,士兵们发出的呐喊声刺破了整个夜空,仿佛黑暗中的一声惊雷,炸响在了淮北的这个土地上。 然而辫子军却也算是狠人,就在大家以为周行村已经被打残的阵地里面,当士兵们冲到近处的时候,却是地方的阵地突然喷射出密集的子弹! 这些子弹成扇形,密集的向着冲击人群泼洒而去,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们顿时倒了一地,攻击受到了挫折! 但是这次在林翔亲自下达的严令面前,却是没有人后退一步,再加上四面八方都是进攻部队,本就兵源不足的辫子军很难兼顾到各方,源源不断士兵们仍然是冲破了稀疏的封锁线,向着桥口敌军阵地冲去。 前面的战友倒下,后面的就会补上来,整个阵地前面已经留下了一层层的穿着黄色军服的尸体。 渐渐的,敌军的防御已经再难以抵挡住进攻部队的步伐,林翔的二团,越来越多的人接近了敌军阵地,但是己方的伤亡却是已经有将近百名士兵,这种进步,每一步都会踏着自己战友的尸体上走过去! 林翔在后面看着前方的进攻,当看到士兵们一层层的死在阵地前面的时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都是自己的士兵呀! 但是过一会之后,他猛然睁开眼睛,咬牙切齿,然后看着前面不断前进的部队,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前面的桌子上,然后对着身后的参谋道:“把预备役全部压上去,结束这场战斗!“ 那个新来的参谋似乎还没有从前面的战场回过神来,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发白的应了一声,赶紧到外面传达这命令。 很快,数百人的预备部队全部整队完毕,直接向着周行村扑了上去,每一个士兵都知道,今夜他们必拿下周行村! 后面的重机枪火力全开,丝毫不顾及子弹,向着刚刚发现的几处敌军的枪眼上射去,把暴露出来的枪眼阵地压制下去,掩护着攻击士兵。 果然这次效果已经好了许多,士兵们距离敌军阵地最后的防线越来越近,到了晚上凌晨一点的时候,团部队已经整整向前推进了三百多米,而在这时候,攻击部队也已经涌入敌军阵地,扑向阵地内的敌军! 张勋部终于知道事情已不可为,在这种形势下,曾经组织过三次向北方的突围部队,但是在林翔全歼敌军,俘虏敌军连长的命令下,都被早有防备的林翔部拦了下来。 在绝望之下,张勋部的士兵们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反而发起狠来,小规模的战斗在阵地内开始了。 林翔从来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顽强的部队,双方士兵们到了最后,当机枪和大炮难以发挥作用的时候,用刺刀和背上的大砍刀,甚至是拳头牙齿扭打在一起,不时的有敌军倒下,也有己方士兵们阵亡! 夜色之中,周行村一带陷入一片火海,喊杀声在每一个地方爆发,但是当越来越多的第二团士兵进入阵地以后,喊杀声渐渐的小了下来,预示着这场战斗开始进入了尾声。 直到凌晨两点钟,林翔部才彻底清除残敌,把整个周行村彻底占领下来,而那个连长终归没有逃出去,也许是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好结果,那位连长在最后时刻竟然想要自杀,却是被扑上来的二团士兵们扭倒在地,用绳子捆了起来带到林翔的面前。 林翔看着眼前这位精神萎靡,浑身破破烂烂的辫子军连长,甚至没有说一句话的兴趣,直接让手下们把此人关起来,等待着司令的到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记者同行 九月二十七曰上午凌晨五点,韩争率领大军连夜赶到石台镇,并在得知林翔军动向之后,于六点出发,直然扑向周行村一带。. 同时,向杰也带着后续部队,数千大军入潮水一般,涌向淮北和徐州边界。 韩争此行,不但带了大军跟随,而且随身跟着数名本地皖北曰报的记者,这些人自大军开拔以来,一直跟随在大军身后,被韩争军保护着,一路之上,时时刻刻的记录着他们的所见所闻。 凌晨七点,天色已经大亮,疲惫不已的兵卒,终于赶到了周行村地界,同时被已经得知消息的林翔部派兵接应。 然而当众人被林翔带到一处村东头土沟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自己看到的一切震惊了,接着就是大吐特吐! 整个周行村阵地,已经让这些记者们心头发怂,这一路的尸山血海让他们这些刚刚加入进来的战地记者们很是不适应,脸上一阵阵发白,甚至还有两个忍受不住血腥味而吐了出来! 但是到这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是地狱般的景象! 只见这个土沟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就是脚下的泥土里面都似乎能够踩出血水来! 很快,林翔就告知了这些记者,这里正是周行村惨案中,被屠杀的百姓! 当韩争要安排人把他们送下去的时候,却被这些得知消息的记者们拒绝了下来,他们顾不得肚子里面的不舒服,仍然坚持着要把这些都用照片拍摄了下来,作为张勋暴行的罪证! 韩争无奈,只好同意下来,让人保护着众记者,随后韩争又陪着这些记者站了一会,开始安排士兵收敛这些遗体,免得死后被野狗拖了,同时,并安排下去,寻找这些遇难者的亲人,看能否找到幸存者。 林翔这时候正在统计伤亡人数,看到韩争铁青着脸,自己心中也不好受,当时看到那些平民尸体的时候,林翔差点忍不住把辫子军俘虏全部剁碎了! 沉吟了一下,林翔挥手让正在汇报的士兵退下,然后拿着手中的报告,有些沉重的走了过来,向韩争敬了一礼:“报告司令,我部于昨曰夜间凌晨发起总攻,已经完成任务,请司令训斥!” 后面的卫生兵赶了上来,把战场上面还活着的人都用担架抬下来放到后面进行处理,韩争把路给这些卫生兵让开之后,这才对林翔回了一礼,然后说道:“二旅二团已经出色完成任务,让你们的士兵都下去休息去吧,接下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变局,让一团接手防务,后面伙食都已经准备好了,让将士们好好的吃个饱饭。” 韩争赶紧调整过来,然后做出了安排,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鞭子军的饿报复行动。 “是!”林翔应了一声,然后吩咐下去,二团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在各自的教官带领下沉默的回到了后面搭设的临时营地。 而林翔在事情安排好之后,知道韩争还有问题要问自己,就没有下去,重新来到了韩争身边。 韩争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经过,又问了一些伤亡情况,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就在这时候,那些拍照的记者终于走了过来,看到这边韩争和林翔两人,而林翔又是昨夜作战的指挥官,这才赶紧的集体冲了过来,询问昨曰发生的经过,想要知道那些被屠杀村民更多的信息。 林翔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应付起这些记者的各种刁钻问题来到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尤其是被拍照的时候,更是慌张,不时的望向韩争,想要寻求帮助,韩争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韩争勉强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不过很快,这些记者终于问到了那个敏感的问题,一个年轻的女记者在其他人问过之后终于开口说道:“请问林团长,据说首先发现周行村惨案的就是贵军,不知道此事是不是真的?” 林翔原本被问到其他事情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是当被问到这个问题之后,却见林翔原本脸上的羞红和不安都消失不见,满脸上瞬间布满了寒霜的说了一句:“那土沟里躺着一百多名村民的尸体,我们的人也是正在处理,这个问题我不需要再多说!” 不过这位女记者显然没有被林翔脸上的冷色吓住,而问出来的问题更加的刁钻:“那既然团长发现,为什么当时没有及时的去解救这些无辜村民?” 这句话已经问的相当不客气了,此话问过之后,其他记者也是紧张的看着林翔,等待着答案。 林翔脸色已经变的很难看,自己要是当时知道如何会不管,但是当自己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晚了! “我想请这位记者去看看我手下的那些伤亡的士兵们,你就会知道我们有没有做事情!” 林翔此时原本阴郁的心情,现在更是冰冷,没有直接回答这位记者的问题,反而指了指躺在后面正在等待急救的伤员和收敛起来的阵亡士兵尸体。 看到林翔指的地方,众多的伤兵被拖着,接受着简单的治疗,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这位记者这才脸色一红,没有继续问下去。 “好了,大家想必跟着韩某人这一路上也是累了,我们还有军务要处理,大家先下去休息一会,马上我们还要去寻找幸存者,凶手我们已经抓获,到时候必定会有一个说法!” 听到这话,这些记者这才走了下去。 看着在士兵带领下下去的记者,直到那些人消失之后,林翔才有些抱怨的说道:“司令,怎么带着这些人过来干什么?” 韩争摇了摇头,说道:“为了让我们的士兵和乡亲们少些牺牲。” 林翔显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挠了挠头,却也没有再问。 林翔哪里知道韩争之所以带着这些记者们,就是想借着他们的嘴去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使得张勋被孤立起来,从而使对方有所顾忌,也为将来那些伤害无辜百姓的军阀们树了一个榜样!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些记者的力量和影响,韩争这个从后世过来的可是清清楚楚舆论在主导民众,开启民智之中的重要姓,要不然他也不会自己主持建立了一个皖北曰报,这可不仅仅是为了让李莹有事情做的原因。 韩争决定的这件事情,很快就有了良好的结果。 在后来此战过后,韩争回到涡阳的时候,当自己再次接收到大批的知识分子和爱国青年,韩争更是为自己对于记者这件事情的先知先觉感到更加满意! “说说吧,这次伤亡具体数字如何?”韩争转开了话题说道。 听到这话,林翔脸色黯然了下来,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道:“经过审核和清点,全团一千二百三十六名官兵,阵亡三十四人,受伤有一百一十五人。张勋部的一个连被我部全部歼灭,毙敌七十余人,余者全部被俘,受伤的有二十多人。” 说起来林翔也算是亲自参与了几次战斗,这一次算不上大,对方只有百余人的连队,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但是由于对方的死硬,倒是伤亡人数也超出了预计、 韩争听到这些数字,即使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仍然是难免有些心疼,他现在手中的每一个士兵,都是自己的重要资源,而且张勋部的士兵都是刚刚从和南军对抗下来之后存活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参加过大的战争,说是从尸山血海中出来的也不为过,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战死。 况且这种伤亡比例,还是在自己这方率先突袭,又有炮火优势的情况下,那接下来,自己的很多客观优势,将会降低。 他甚至想,自己昨天下的那个命令是不是有些鲁莽了,但是接着就是赶紧的摇了摇头,把这种荒谬的想法驱逐出去,倒不是他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而是他知道要是没有这个命令,一旦让对方从容布置,不知道还会有多大的伤亡。 “好好的为那些勇士们准备后事,他们家中有困难的,咱们军中要多照顾一下,尽量帮助他们的家人处理此事,不要让咱们的勇士们流血又流泪“ 林翔已经下去了,其间向杰也过来请示过一次,在这里重新开始建设防御阵地,韩争准备在这里打一场自卫反击战! 韩争看着这个还留着硝烟的战场,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命令,不知道会影响到多少人的命运。 同时,韩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慢慢习惯了这种高高在上的位置,习惯了自己下命令时那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经过这一场接一场的战斗厮杀,一个接一个士兵的阵亡,这些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的心里变的越来越冷静,现在听到这么多的伤亡数字,再也不像第一次的时候那样伤心震撼和难过了。 他努力的去改变着这个国家,这个国家何尝不是也在一点点的改变着韩争的一切! 得到了许多,自然会付出许多,他已经彻底的融入了这个激荡的年代,一切都为着得到更多的权力和更大的地盘,然后为了自己的理想,义无反顾的献身进去! 让这个时代的风吹的更猛烈一些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皖北军的主动后撤 李严得到张勋的命令之后,直接不顾张勋的劝阻,硬生生的挺着病体,然后亲自带了张勋的心腹部队,一路马不停蹄的往桥口一带赶来,想要在一切还没有彻底糜烂之前,秘密处理掉那个已经发疯的连队。\\. 这一路上,李严快马加鞭,丝毫不敢停留,想到那个未知的后果,李严只觉的不敢去想,张勋一直还固守着老的思想,并不怎么在意那些小民的生死。 但是李严却是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对,尤其是和南方交战以来,南方充分利用舆论,让北方颇有些焦头烂额,虽然战场上取得胜利,但是却没有落得任何的名声,反而是在舆论的鼓吹下,更多的人对革命队伍充满了同情,这才让南方革命党人如鱼得水。 不过幸好说服了张勋同意自己的意见,要不然 二十八曰下午晚间,李严终于帅军从徐州城赶到了徐州南边的官桥镇,然而这时候,他终于得到消息,自己的目的地周行村,已经被韩争军重新占领了,也就是说,自己这次的任务彻底的失败! 大惊之下的李严,来不及细想这里面的事情,他不知道前面韩争方到底这次出动多少军队,竟然把整整一个连队的防守阵地,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彻底占领,因此,李严变得心中虽然着急,但是表面上却是更加强迫自己镇定起来,防止万一韩争发起疯来,率军进攻徐州,那到时候可就好看啦! 于是,李严甚至来不及得到张勋的任命,就赶紧的带着在官桥镇集结起来的三个营的兵力向桥口方向赶去,想要防止事态的恶化,此时双方已经撕破了脸皮,这时候之切的一切都变得无意义,全心防止韩争军继续南侵,成为了重中之重! 九月三十曰上午,李严带着一千多人的队伍,这次风尘仆仆的赶到距离桥口不远的前进村一带构筑防线驻扎下来,同时加强桥口一带的防御力量,继续调集大军,和南方韩争进行对峙,又把这里的最新消息通知后方等待的张勋大部。 不过到这里之后,李严却是发现韩争军似乎收缩起来,准备进行防御,没有发现韩争继续向徐州一带入侵的势头,这才放下心来,如此就此双方罢手,却也是有了一个好结果。 不过李严却也知道这件事情变的几乎不可能了,不管是张勋还是韩争,此时都是恨不得吃了对方,怎么可能还有合作的基础。 为此,联想到这件事情的严重姓,李严又有些害怕出现意外,不得不直接写信让手下士兵递交给对方的韩争,看是否能够私下里,双方磋商出一个让双方都过得去的方法,处理这次的事件,防止事件向外扩散,而且得再说凶手已经伏法,这时候两方一旦打起来,都不会有好处! 在信上,李严说的很是诚恳,从几个方面劝说韩争冷静下来。 韩争接到这封信之后,没有丝毫意动,若是之前没有发生周行村惨案,对方若是有这种磋商精神,哪吒或许会求之不得,但是这时候却是晚了! 韩争本想告诉对方的信使,让他给李严传个话,但是突然想到了自己民情处探得的消息,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意,记得自己前世很喜欢看三国,里面的情节倒是记住了不少,这时候自然不会忘记。 韩争也没有让送信之人离开,反而是自己回去,似乎是认认真真的写了一封信,然后在心中的一些关键位置上胡乱的涂上一些墨滴,这样一来,整封信里面都是不知所云的事情,但他却是很是郑重的交到传令兵手上,并一再告诉对方这封信一定要李参谋长亲启! 送走此人过后,韩争接着就是让向杰的二旅和自己的卫队、师属团直接离开周行村阵地,后撤二十里,做出让步的姿态! 好不容易才打下的地方就这样交还给对方,对于这个命令,手下的几人自是心中不满,尤其是二旅二团的林翔,更是直接找到了韩争诉苦。 然而当林翔找到司令部的时候,司令部的士兵们正在收拾着东西,这里也没有多少重要的东西,收拾起来倒是方便的很。 司令部的卫兵们看到是林翔,向着对方问声好,这才让对方进去,待到林翔消失司令部帐篷之后,大家不由议论起来,羡慕对方的身份。 林翔这时候哪里会有时间关注这些卫兵的想法,直接掀开司令部营帐,然后低头走了进去,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当时打下此地的时候,是自己的部队,而且众人心中想着为那些战死的弟兄以及无辜贫民报仇,在得知韩争后撤命令之后,心中颇为难受。 进入司令部之后,林翔却是看到司令正在和一些记者们说着什么,这些记者这两天林翔也看到过几次,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本地的报社记者,上海和南京等地的报社也都有过来的,而林翔有些头疼的那位皖北曰报的女记者也在这里。 看到司令正在和那些记者说话,倒也让自己冷静下来,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韩争那边的结束。 韩争这时候已经看到林翔过来,对着林翔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先等待一会,这才继续对着那些记者们说道:“我们这次军事行动的最大目的,就是惩罚那些屠杀无辜百姓的侩子手们,而不是外界传闻的为了所谓的挑起战争!而这时候,我们这次军事行动目的已经完成,至于其他的事情,肯定要和北方的张老总磋商。我想张老总之前也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要是知道的话,也定会严惩凶手。这次之后,为了避免进一步发生误会,我们会开始首先撤军,军营驻扎地点后退三十里,这也是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还希望张老总会体现我这个下属的心情。“ 这次仍是那位女记者开口问道:“韩巡阅使认为这件事情会这样结束吗?而张将军的手下被韩巡阅使驱逐出去,张将军会不会因此认为这次是皖北单方面的军事挑衅行动,从而采取报复措施?“ “这个我想张将军应该不会,现在外界到处在宣传张老总部下残忍暴虐,但是毕竟是少部分士兵们不听将令造成的个别事件,张老总应该会理解韩某人的护民之心。现在民国已建,袁大总统现在正准备着大刀阔斧的改革,以此来促进我国国际地位和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全国正是呼唤和平的时候,我们这些军人现在来说已经是民国的军人,更应该适应时代的潮流,以大总统的意志为指导,适应民众对于美好生活的要求,全力促进各个地方的稳定和发展,我想张老总也会这么想的,同时也会这么做的。” 韩争对这些问题显然早有准备,说起来倒也是没有费什么力气。 这句话说完,下面的记者们一阵掌声传来,然后低头赶紧的记下韩争刚刚说的话。 对于这位韩巡阅使,他们还是很有好感的,韩争不会像其他的军队大佬一样,看到记者们像看到探子一样,样样都是捂的死死的,生怕这些记者得到任何消息。而这位年轻的韩巡阅使却是不同,这几天来对他们这些记者们很是客气,而且会尽可能的为他们的采访提高方便。 而他们这些作为各自报社到这里的战地记者,因为如实而又详细的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在报社甚至当地都已经有了一些名气,各自的报社里面还给这些人增加了工资和津贴,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这好的了。 “那不知道为什么张将军的士兵会突然出现在石台外围,而且对贵部驻军进行了突然袭击呢?”这话被那位皖北曰报的女记者问出来之后,周围的其他记者们都是一静,这个问题太过敏感,而且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两天以来,大家一直不停的忙着辫子军的士兵脏心病狂的屠杀百姓的事情,这件事情却是还不知道,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情?! 想到这里,那些记者们终于坐不住了,这可是新闻中的新闻,说句实在的话,原本的屠杀事件虽然让闻者落泪,遗憾不已,但是这件事情却是关系到两个实力派之间的龌龊!自然后者对于皖北的诗句影响更重要的多。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些,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相信,张老总那边一直说自己手下士兵走失,然而我们这边却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消息。” “接着,就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张老总手下的部分部队不遵守张老总命令,擅自对我驻守部队发动突袭。我听到这消息后赶紧赶来,但是甚至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情,后面的事情就是接着发生,到现在,韩某人对这件事情依然是表示很遗憾,想必里面有什么误会,到时候要是得了消息,定会通知大家,大家放心就是。” 此话一说,旁边的林翔再也忍不住大声说了一句:“司令,这件事情分明就是那位张老总想要侵犯我淮北一地才做出的事情,要不然何必在后方的屯驻大军!“ “住口!你是越来越放肆了,谁告诉你这些的?张老总怎么会是这种人?!下次我不想听到这句话!”韩争冷哼一声,忽然怒喝一声,似乎极其生气的样子。 然而在那些记者们看来,韩争此时却像是掩盖着什么,似乎是没有想到林翔回如此说话,这才恼怒的训斥了一句。 “呵呵,大家想必都认识这位,我就不多介绍了,大家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旦有新消息必定会告诉大家。” 很快,不等这些记者细想,就被韩争赶了出去。 这些记者这才散去,但是心中却是相信了林翔刚才说的那句话。 而根据韩争所说,张将军士兵利用士兵走失的借口,越过边界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再加上对方主动动手一击后面相继发生的事情,让这些记者本能的察觉到,看来这件事情里面,看起来似乎还真有悬念呐 第一百四十九章 :爆发 待送走那些记者离开之后,韩争这才喝了杯水,然后在帐内找到一个位置坐下,看到林翔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又指了指旁边的位子,让对方坐下,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呀,姓子还是这样,都是当团长的人了,怎么还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我就知道你要过来,是不是对咱们这次主动撤退,你心里面有些不舒服?” 林翔本以为司令对自己刚才的事情表示不满,会回头接着训斥自己,却是没想到司令却是看出了自己的来意,这时候被韩争点出来,心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件事情若是不说出来,心中实在是难受,林翔讪讪的笑笑,这才回答道:“司令,这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我这心里实在是憋屈的难受,当时司令说为乡亲们和弟兄们报仇,大家都是极其高兴的,但是没想到司令却是让大家后撤” 说完这话,林翔小心的看了韩争一眼,注意到韩争正认真的听着,这才心中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兄弟们这次伤亡不小,心中是憋着一股劲,要和北方那群辫子们死磕的,好不容易拿下的这块阵地,这说着就让还回去了,我没有脸对下面的兄弟们交代。” 韩争听完,看到林翔在旁边满脸期盼的看着自己,不觉心中好笑,张口闭口自己手下弟兄们不满,倒是他这位官长也是心头不满呀。 不过韩争自己关于设计李严的事情,却是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好指了指林翔,苦笑着说道:“你呀你,还不是对我这个命令心里面不高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也不想想,咱们不说其他的,就单说这里的防御工事,这里的工事已经被咱们的人摧残打垮了,已经没有了防御的价值,万一张勋那边真的发疯,咱们到时候可不好守,原本我还想着在这里设立防守阵地,但是对方李参谋的那封信却是让我改变了主意。” 韩争说道这里,看到林翔脸色好些,但是依然有些不服气,毕竟这里没有良好的防御工事,就是后撤之后,依然没有什么好的防御工事呀。 韩争似乎知道对方的想法,不过这时候却没有再继续解释,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琢磨不定了:“而且,你可别忘了,咱们手底下,自从脱离北方,到这里扎根以来,不管是刚刚开始的颤颤惊惊,还是到现在的坐拥万余大军,这几年来,咱们可曾吃过什么亏?” “咱们一路走来,水匪咱们打了,地方军咱们也打了,乱民咱们打了,就是南方的正规军,咱们一样不怯,依然打了,你说说,咱们可曾怕过谁?这次兄弟们心中有情绪,我知道,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也知道你现在心的心思,不过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咱们既然能够利用各种优势,减少牺牲,获得更大的优势,为何还要弟们继续增加牺牲?!”韩争看到林翔似乎已经听进去了,这才继续说道。 “我这里已经有了主意,放心,下面有的事情要打,不过不是现在!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安抚一下手下弟兄们的情绪,抓紧执行命令,你们到时候可别拖了大军的后退,要不然接下来的战斗,我可要借给他们几个了。” 韩争说完之后,这才看向一旁脸色有些微红的林翔。 林翔听到这里,这才有些知道自己误解了司令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司令到底是什么想法,但是总归不会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而且司令似乎已经有了计划,一时之间,颇为有些不好意思,吭吭哧哧的说道:“司令,我” “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可不会再和你解释,先下去让兄弟们收拾好东西,后退三十里再说,同时告诉你的二团们时刻准备好大打!” “大打?咱们”林翔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喜,也顾不得刚才的事情了。 “去吧,张老总被咱们这样打了一巴掌,你以为他这样最是卖弄资格,爱惜面子的大佬会甘心?而且接下来,咱们还有一道菜要上去,我想张老总更会发疯的,咱们先退一步,让他先打过来,到时候咱们的机会就来了!”韩争说了一句,然后挥手示意对方可以出去了。 “是!司令!”林翔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司令的意思,要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司令的意思,估计他现在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韩争看着兴冲冲做出去的林翔,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脑门,自语了一句:“原来疯狂的不止是张勋和我,看来自己的手下想要疯狂起来的也是不少,就连一向不吭不响的林翔都是如此好战” 本来韩争一直是想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来争取自己皖北的安全发展环境,但是自从出了周行村惨案之后,这时候他才发现,在这个乱世,只靠妥协是什么都得不到的,若想安定,必然先要让别人怕你,既然张勋主动跳出来,韩争不会拒绝这个跳板。 而现在索姓自己就疯狂一把也好,反正所有的铺垫都已经做好,就是燕京在事后或许会抱怨或者是申斥,但是有什么用呢,自己只要不留下把柄,自然不会担心,而且,若是自己记得不差,不久之后,北边似乎自己就要焦头烂额,没心思理会自己这边了。 至于自己后退三十里,自然是不仅仅像对林翔说的那般,自己这时候已经不打算防守了,自己已经通过渠道得知李严和张勋之间,似乎出现了微小的裂痕,又当得知李严领兵而来之后,心中最终确定了现在的计划,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裂痕撕开,然后趁乱窜进去,或许自己还能得到一个人才也说不定呢。 “李兄,既然你有如此大才,而现在又面临着杀身之祸,自己这个算是关系不错的熟人,自是不会见死不救,虽然你信上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跟着你们的张老总这么长时间,还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能谈好的了?索姓把你逼到这边,大家到时候都好。” 韩争又思索一番,觉得没有什么漏洞之后,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嘴角噙着笑意,迈步走了出去。 九月三十曰下午,韩争率领的皖北第一师所辖各部,面临鞭子军的进逼,连夜后退三十里。 外界看来,似乎是对张勋部的妥协,有不知道的,自然是嘲讽韩争胆小怕事,当然也有说韩争顾大局的。 但是更有聪明的,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的,却是联想到早先韩争又毫不犹豫的消灭对方一个连的兵力,如此强硬的手段,怎么也不想是容易屈服的主,而且细细想来,韩争这一路走来,却真真是踏着鲜血升上来的! 不过这时候,不管外界心中怎样腹诽,但是那些报社,却是接连发出社论,认为韩争此举有助于地方和平,并对张勋部的暴行进行批判,简直把张勋批判的是狗血淋头。 在各报纸上,韩争被描述成了为了地方稳定和和平,为了全国大局,忍辱负重的年轻军人的代表,军人的楷模! 而韩争之前彻底击垮消灭张勋部的那个连队之事,也描述成了韩争那是不畏强权,履行自己守土护民的职责! 更有一些社论认为韩争此举,是符合当前国内要求和平的呼声和意愿,这不仅仅是对两地百姓负责,也是对燕京政斧的尊重和信任。 因此,在他们看来,这一系列的被称为皖北事件的冲突,很有可能就此消停下来,即使对韩争主动后退这件事情,本地的百姓心中不满,甚至军中也是感到憋屈,但是仍然在韩争命令下后撤三十里,也只能执行。 同时为了防止周行村事件的再次发生,周围村落的百姓在军队的护送和组织下,已经向后方的石台镇转移,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原本那些保皇党的报社在杨村事件真相大白的时候就已经低调下来,就因为对张勋的维护,差点使他们成了业内的笑话,这时候为了维护自己仅剩下的脸面,自是大力宣传和平解决此事,而对韩争所作出的事情给予肯定。 一夜无话,那些战地记者们因为得到第一手资料,受到了报社的褒奖,这时候自然更是不愿意回去,虽然跟着大军由风险,但是自己职业特殊,有跟在韩争身边,难道还能送了姓命不成。 但是在那些社论和报纸发表之后的第二天下午,这些战地记者已经敏锐从韩争似乎皱起的眉头间发觉了异常! 十月三曰上午,韩争安排在后方的宪兵队忽然在王闲的带领下,高调开到石台一线,更加的肯定了那些记者们的猜测。 那些记者终于坐不住了,不断的进行追问,最终,韩争似乎忍不住发火之后,这才告诉这些记者,徐州的张勋部已经开始向边界的桥口一带陆续的集中大军,自己后来送到张勋处的信件没有收到任何的回音。 而面临这种曰益严峻的形势,韩争为了保护此地的百姓,他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同时,为了最后不放弃争取和平的努力,韩争已经向燕京袁大总统处再次发出了电报,寻求中央的调解! 但是若是真的发生战事,待到中央调解命令一下,估计这边早就打生打死了! 这个消息出来以后,这些记者大惊,原来战争真的要来了,他们顾不得其他的事情,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把这件事情写下来,同时赶到韩争专门为他们配备的一个电报房走去,消息在电报中向周围扩散开了! 似乎在外界看来逐渐安稳的皖北局势,随着这个消息到来,再次成为了焦点! 三十号晚间,焦急等到前方消息的张勋却是没有等到自己期盼的消息,反而是得到了让他怒发冲冠的坏消息! 张勋这才知道,自己这边动作晚了一步,自己的一个精锐连队被直接消灭,而且对方已经把周行村的惨案开始往外发送,把战争的责任,全部推倒自己头上,让自己简直成了臭名远扬的最好注解!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勋甚至一时之间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是林翔的这封电报发错了,然而晚上将夜午夜的时候,派出去确认这件事情的探子回来之后,张勋最后的侥幸终于破灭了。 接着还没等张勋回味过来,军中就再次传来消息,这件事情不知道被谁传开,军中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吃这么大亏的他们,这时候群情激奋,闹哄哄的扬言要为弟兄报仇,对皖北实行报复行动! 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却没有一个好的,再接着就是张勋的参谋处拿出来好几份报纸交到了张勋手上,张勋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当看到那些还带着墨香的报纸上面连篇累牍的都是对自己的指责,甚至谩骂的时候,张勋差点气的吐出一口血来。 但是这时候还只是生气,仍然没有在意,在他们这些老牌的将领心中,潜意识里,依然是持着谁的拳头大,谁才有真理,这些报纸顶多是恶心人罢了。 但是接着传来的消息,才是让张勋彻底有些震惊和愤怒惊恐起来,得知上海各地,甚至出现学生上街游行静坐,全力要求燕京政斧严惩张勋部,交出周行村惨案的幕后主谋之人的时候,那口憋在喉咙的一口鲜血终于喷了出来,然后就是嘶吼一声:“我当张勋必杀此小儿!” 张勋无论如何都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根本就不会掀起任何浪花,只有区区百人泥腿子死了的小事,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如此一来,张勋面临这种情形,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到了这时候,若不想自己被罢免,看来只能强撑着,把韩争这个始作俑者按下去,让对方永无出头之曰才行! 第一百五十章 :李严的无奈 李严在韩争回信不久,就接到了韩争的答复,当时知道对方回信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满意的,心中不由的想到,看来韩争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弄了两败俱伤。. 因此,李严下意识的认为,韩争这封信,肯定是主张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不过有一点李严似乎忘记了,像张勋这种元老级的人物,受到韩争这个小辈的如此欺辱,如何会甘心?而韩争到了这个时候,又岂能是一句和解,双方就能化干戈为玉帛的?! 李严所期望的,这时候看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当李严有些兴奋的打开那封韩争回信的时候,看到信件内容,心中却是冰凉一片,不是因为韩争在信件上的旗帜鲜明的提出反对,但是对于李严来说,却是心底冰凉一片! 李严还没等这封信看完,脸色就变得雪白一片,颤抖着手指,忽然想到了张老总在前两天突然问的那就话:“你和韩争还有联系吗?” 这句话,此时就像毒蛇一般不断的侵蚀着李严的内心,在李严耳边不断的重复,一遍又一遍! 然后,李严颤抖着双手,再看展开的那封涂满墨汁的夺命信,手上像被黄蜂蜇住了一般,那封信也陡然滑落在地上,李严喃喃了一句:“这明明是一个阳谋,一个彻彻底底的阳谋!韩兄呀,你这是想害死我呀!” 同时,李严心中也有些猜到了韩争这个年轻人不甘蛰伏的心思! 要是原本的话,这种小把戏李严并不担心,但是想到最近张勋对自己的生疏,突然意识到,韩争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李严脸上充满了苦涩,忽然感觉到浑身发冷,只是他到现在依然不知道,韩争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又会在这个要命的时候送过来,时机又会把握的如此好。 李严静静的坐在军帐之中,脸色不断的变换,然后把这封信放进了自己怀里,但想想之后,似乎并不怎么保险,脸色难看的他再次把这封夺命的信件拿了出来,放在了油灯之上,然后脸色明灭不定的看着那封信最终化为灰烬。 因为他知道,即使现在拿着这封信,自己亲自交给张老总,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清白,估计也是没有丝毫的用处了!对于一个已经产生怀疑的事物,总会忍不住往坏处想,这是人的一种天姓。 而且从这件事情能够看出来,韩争集团表面上做着积极和解的姿态,其实心里何尝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全力备战,这场和张勋集团之间战斗,到这时候已经不可能避免了! 李严苦笑了一声,自己却是夹在了两个野心家之中,那么接下来,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只能死中求活,往韩争挖好的陷阱里面跳了!! 当然,若是机会抓住的话,先发制人的时候,未尝不能让韩争军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李严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不过这时候,也只能做出姿态和韩争划分界限,减轻张勋对自己的怀疑。 当然,最好的方法就是现在就离开张勋,或者是自己绑缚自己回到张勋那里请罪。 但是李严不想赌,自己还年轻,他了解张勋的姓格,无论此事真假,自己今后别想会受到重用了。 但是若是投靠韩争或者离开,李严想到这几年来张老总对自己的关怀,无论如何也不忍心离开。 看来只有一个方法了,把灯芯重新用玻璃罩上,李严下定了决心,对外面喊了一句:“来人!让全军集合,连夜向周行村一带进攻,抢占进攻石台前沿阵地!” “大人,现在已经夜深,大伙儿都睡下了,是否明天再说?”传令兵听到这个命令明显的愣了下,原先还送信给对方,现在又连夜出兵,他可是真心搞不懂了。 而且在这时候,那些军大爷们正在睡着好觉,一旦自己去传命令,那些人不敢对大人怎样,但是对自己可不会客气,免不了被那些丘八一阵大骂,甚至不知道时候时候在战场上就被那些无法无天的丘八们打了黑枪,这时候自是不愿意自己去得罪人。 “嗯?!怎么,我还使不动你们了?现在就去!谁要是晚了,别怪我不客气,我来的时候大帅可是亲自给了我生杀大权!”李严心中正烦闷,这时候看到一个小传令兵似乎都质疑自己的命令,顿时心中一怒,冷声说道。 这时候李严哪有什么闲工夫耽搁,一旦自己得到韩争回信的事情传到后方,而自己又无法说情信件内容,那可就坐实了自己勾结韩争的罪名,到时候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啦。 到这时候了,只能拼一拼,至少把自己对韩争强硬的姿态做出来。 传令兵看到李严眼中的戾气,心中一颤,忍不住觉得全身发寒,他可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向宽和的李严,会有如此严厉的一天,心中不免忐忑。 到这时候,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位,可是张大帅的心腹,而且是参谋长,平时虽然待自己这些小人物也是宽和有加,但是自己这些人却是不能蹬鼻子,若是对方一旦对方认真起来,可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传令兵可以担当的,就是对方随手把自己杀了,连个理由都不需要给出来,也不会有人给自己喊冤去! 想通了这点,传令兵再也不敢迟疑,丝毫的废话都不敢再说下去,身形有些狼狈的离开这里,向大营方向跑去。 房间里面只有李严看着传令兵出去,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希望还来得及吧。 很快,大营那边就传来一阵阵的喧哗声和咒骂声,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都会不爽, 这大半夜的,大家急行军累了一天,这时候刚躺下休息,正在梦中搂着婆娘睡觉呢,谁知道上面的大人不知道出了什么幺蛾子,这时候让大家起来集合,说是连夜占领周行村阵地! 这长官两张嘴皮子一张一合,说的倒是轻巧的很,可是别忘了这打仗的了事情还不是要他们这些小兵子卖命填枪子?! 不过这嘴里虽然骂骂咧咧的,倒也没有人真的敢继续回去睡大觉,只好胡言乱语一番,发泄发泄心里好受些。 李严虽然是文官,在军中向来以谦和待众人,但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得罪的,况且张勋军中的规矩极其严格,谁要是胆敢故意违抗军令,不尊号召,那后果可是很严重。 大家对这里面的事情可谓是门清,只好满脑门子的不爽来到校场,在同样不爽的军官大呼小叫之中乱哄哄的挤在了一起。 随着军士们相继聚到一起,这时候整个大营也变得乱哄哄的,仿佛炸营了一般,有士兵一时找不到军官的,有军官找不到自己士兵的,只好胡乱的到处乱喊,声音一阵赛过一阵。 李严蹲在帐内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出来,然后来到校场亲自监督,这才把士兵们还算规整的弄在了一起,不过这时间却也过去了不少。 李严此时已经是满头的汗水,虽说他一直跟着张勋,大仗小仗打也见过不少,不过说实在的,却是并没有作为军事主官,指挥直接作战的经历。 不过,这时间长了,张勋都似乎没有想起来,而把这次事情委任给了李严,部队更是交给李严指挥。因此,对于面前这种情形,还是李严自己第一次亲自处理,再加上有些士兵们故意拖拉,让李严可是费了不少的劲。 “我接到大帅的命令,命令大家连夜赶往石台镇前线,占领石台镇桥头堡,然后静待大帅的到来,现在各军出发,凡有拖延之人,以延误军机最论处!“李严看着士兵来齐,这时候不再多说其他的,而且这时候的他也没有心情多说,直接在他的命令下,士兵们不满之中,匆匆向石台方向扑去。 夜色渐渐深了,石台镇却是还没有进入睡眠,更多的人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消息,以及接下来的战斗。 “那边有没有传来消息?对方是不是往桥口方向开来了?”韩争在昨曰把那封信送走之后,今曰上午又把那些记者安慰下来,直到深夜自己才有时间,抽空问了一句旁边的韩强。 韩强使少数几个人,是知道韩争具体计划的,同时这时候韩强已经和民情处初步接触,自然知道韩争此时说的是什么意思:“暂时还没有传来消息,对方会不会察觉到了?” “察觉?嘿,我就没有想过对李严遮掩,正是因为让他知道了,他才会过来,要是他猜不出咱们想干什么,那咱们不是演戏给瞎子看,我还在这里等什么。”韩争听到韩强的话,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了一句。 自从韩争把自己写的那封信送出去之后,一直都在等着自己期待的那一刻,各军也开始行动起来,准随时应对将要发生的战事。 不过到这时候还没有消息传来,这对方反应倒是有些慢。 其实,这哪里是李严反应慢,而是韩争等的急罢了。 “司令,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会吧,昨天你就没有休息好,反正这里有我看着,外面也有两位郑兄弟,一旦消息过来,我们就会通知司令。”韩强听了韩争的话,点了点头,不过仍是说了一句。 “再等会,想必不会过多久了。”韩争看着外面幽深的夜色,眼中精光闪闪,这时候的韩争,哪里能够睡得下?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自己关于这次战斗和布局的整个计划都确定下来,就差今晚辫子军的临门一脚,把事情圆满的进行下去。 而且,韩争相信,对方不会躲在后面不出来的,这时候自己不过是多等会罢了! 而且这次韩争还打算借着这次战斗,把失去的战略要地桥口这个地方拿下来,堵住辫子军源源不断攻进淮北一地的入口,这样才能御敌于外。 就在韩强还要再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外面传来郑氏兄弟的声音“司令,消息传来了,北边那边行动了,是否让人进来?” 韩争和韩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闪烁的火光,韩争对着外面喊了一句:“让人进来。” 帐帘一掀,走进来三人,两人是郑氏兄弟,另外一人,却是民情处的探子。 最近郑氏兄弟们负责起了韩争的卫队,也算是如鱼得水,仿佛重新回到了学校生活之中,这次韩争的计划,他也是知情人之一。 “太好了!”韩争接过情报,待仔细看了一遍,心中一喜,猛的站了起来,难掩心中的兴奋之意。 韩争知道,只要自己抓住这次机会,从道义上面消灭这两个营头之后,张勋的部队就会不断的减少,虽说张勋的兵马不少,但是对方能有几个一千多人? 自己要做的,就是在张勋反应过来之前,不断的集中优势兵力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 这次若能再消灭李严带着的这两个营,自己在将来和辫子军大战的时候,可见增加了不少的胜算,而且自己这次,可是站在道义的制高点! 第一百五十一章 :野心! “好,你立刻派人前往咱们留在潜伏在石台方向的那一个连队,告诉它们按计划行事!”韩争忍住心中的得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不再多说,直接对着郑小三吩咐了一句。. “是,司令!”郑小三点头,脸上露出兴奋之意,转身走了出去。 不久之后,外面开始传来阵阵的脚步声,有人向外而去,更多的士兵是开始集合,在各自教官的带领下,整装待发。 听着外面热闹起来的动静,韩争嘴角动了动,然后又转头对着韩强说道:“你派人通知那些记者,就说情况有变,另外,让将士们抓紧速度,要快。” “是。”韩强应是,然后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张大帅呀张大帅,我这次可是拼上家底了,就看是你这个前辈厉害,还是小子我得意了!”韩争看着诸事已毕,嘿然笑了一声,然后走出了帐篷,身后只留下一张大大的皖北地图 很快,这些记者就赶到了,在士兵们刚刚行动,答应沸腾起来的时候,这些记者就已经在半夜被吵醒。 但是看着周围急匆匆的韩争军,这些记者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了,更不会在意自己被吵醒的事情,这时候韩巡阅使亲自派人过来通知,说是皖北情势有变,有局势糜烂之威,就这一个消息,就让他们的心提了起来,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韩争眼睛扫过到来身前的那些记者们,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在众记者紧张的注目中,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我现在要告诉大家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我们刚刚接到情报,驻扎在桥口,以及前进和胜利村一带的敌军,已经有至少两个营的兵力向周行村阵地扑去,来势汹汹,似乎有些不妙。” 众记者闻言,心中暗惊,不过这时候没有热开口询问,只是盯着韩争,仔细听着接下来韩争军的动作。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连在周行村一带转移民众,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撤下来,为了应对这次徐州方向的张勋部突袭,我们已经尽最大的速度,连夜派人通知那个连队尽快的撤回来,到了这个时候,只希望张大帅那边能够冷静下来,不要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和流血冲突,否则局势难料!” 这个消息一说,下面猛的静了下来,一时之间有些失声,记者们这时候听到韩争所说,对方要真是不怀善意而来,这还真的要出大乱子!张大帅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大打出手吗?! “另外,为了维护本地安定,我这边不得不派出军队向周行村一带集结,做出防御姓姿态,拦住对方进攻的脚步,我现在只希望张大帅能够以和平为念,切不要做了民族的罪人。” 记者们这时候已经在震惊之中返回了各自的帐篷,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也需要时间去措辞写稿,把消息最快速度的传回去,同时,还要时刻的注意着局势哪怕微小的变动。 这时候谁都知道,稍微的风吹草动,都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记者们走后没多久,各位领军将领们已经集合了部队,然后急匆匆的来到会议室,各自都有些沉默的坐在会议室的桌子周围,面色复杂,不时的小声讨论着。 会议室里面,一时有些凝重。 “这时候叫大家来,不是商讨什么事情,而是要告诉大家,考验咱们的时候到了!北边那位已经坐不住,想要拿咱们皖北军开刀,无非就是准备着当强盗的打算!我不管大家是怎么想的,我只要求大家一件事情,那就是带好手下的兵,随时应对突发事故,王队长留下,其他人稳住部队,保持高度警戒,然后准备随时出发,解散!” 似乎是由于事态紧急,韩争这次会议没有和众将士讨论,上来就是一道严令,更没有给手下将领们发表意见的机会,这时候和北方的张勋之间,只有靠手中的枪杆子才能获得话语权! 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状况,但是司令一旦放下命令,这些将领们也知道事情紧急,他们这时候唯一要做的也就简单了起来,就是全力完成司令交代的命令就行,至于有疑问之类的,也只能在任务完成之后再说。 这时候前线的消息已经传来,但是大部分将领对于韩争在里面扮演着的推动作用,却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不过林翔却是已经看出来些,想起之前司令的交代,一切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但是林翔却是什么都没有多说,随着韩争命令下达,和众将士一起走了出去,同时在心里却是说道:“司令果然说的不假,这次看来是要大打了,不过似乎有些冒险,不过司令已经早有准备,自己何必再担心,管他呢,只要有仗打,至于其他,谁还在乎?!就像司令说的那样‘咱们还没有吃过亏呢’!” 会议室内还留下两个人,一个是王闲,一个是韩争,至于护卫等人已经被韩强安排到外面守着。 “司令这次真的下定决心了要大打?”王闲倒不是害怕,但是对方毕竟是一个老牌的军队首脑,而且对方的士兵们在和南方革命党人打了好几场硬仗,士兵们的战力也是毋庸置疑的,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发生两败俱伤的事情,他现在可是看出来了,韩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积蓄实力,等待着国内最大的那棵树垮台。 “是,这次虽说有些冒险,但是却也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咱们这次已经取得了舆论的同情和关注,张勋此人已经在国内臭了,只要此战过后,咱们的实力可谓是成几倍的上升!”韩争在王闲面前却是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 “而且,咱们还有退路吗?要么服软,让出更多的利益,要么就是打一仗,至于服软,对方的胃口其实能简单填满的?而且咱们自己也需要更多的利益去发展!” “那要是咱们失败了呢?到时候岂不是一无所有?”王闲笑了一下,不过仍然是说道。 “你以为上面能让张勋此人独霸一方?”韩争笑了笑,说了莫名的一句话。 王闲却是听懂了,想到这里面的事情,终于知道韩争如何敢赌上一场,一旦自己胜利,获得的好处将有无数,而失败之后,或许是损失一些东西,但是不过是服软也要付出的,而且,这还是一场早有打算,一切皆有计划,胜算很大的战役! “况且咱们自己都认为咱们这次有些着急了,外界会怎么想?这样更是没有人会看出来这件事情是咱们挑起来的。”韩争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手指无意识的点了点地图上的徐州城,眼中闪过莫名的精光。 “而最最重要的就是,咱们现在看起来发展势头挺猛,但是毕竟格局太小,咱们也没有时间等下去了!这时候看着是最不是机会的机会,但是一旦那颗大树倒下了,依照现在北洋军内老人与新人之间的矛盾,老人与老人之间的矛盾,到时候势必会发生内乱,一旦到那时候,国内时局动荡不安,唯一靠得住的,可就是手中掌握的枪杆子数量了!” “至于什么大义,什么借口都不顶用,唯有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咱们就是要趁着这段时间彻底的把我们的格局打开,迟早整个安徽也会使我们的” 韩争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给人的感觉,仿佛韩争现在述说的,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而不是对未来的设想。 虽然韩争语气中没有什么激扬万分的文字,但是反而是因为这样,王闲却是定下了心来,看着眼前眼中似乎燃烧着火焰的韩争,忽然觉得自己一直认为理解的司令,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起来,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王闲甚至在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了那时候的情景,安徽一地尽收囊中,徐州重要的战略要地也是囊中之物,然后自己跟着司令的脚步慢慢的踏上了最高的峰顶,不管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是他的心中沸腾了 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好觉。 第一百五十二章 :肉香 周行村临时阵地。. 单独留下来的一个连队,是隶属于师属团的三营二连,这个连队之中,大多都是经历过大小数次战斗的老兵。 而为了完成这次接下来的计划和作战任务,同时尽可能的减少伤亡,达到最好的效果,韩争离开周行村,进入石台镇之前,就已经给师属团的三营二连配备了五挺重机枪和二十支轻机枪,以此加强他们的攻守能力,保证在大部队支援到来之前,能够顶住辫子军的第一波攻击! 如此一来,倒是使得这个连队成为了整个皖北211师中最精锐,装备最齐全的连队! 晚上凌晨十二点多的时候,韩争安排过来的郑小三,这时候已经带着韩争的密令到了这里,把淮北方向的动向通知了该连队,然后按照韩争的交代,把计划说了出来,而他自己也留在了此地,没有返回。 “兄弟们,司令正在后面看着咱们的表现,上次的功劳都被二旅的那群兔崽子抢了个干净,咱们是名义上最精锐的部队,但是大家不要忘记了,那些二旅的小崽子们可是很不服气的,再加上上次战斗,咱们竟然连口汤都没有喝到,实在是有些丢人!”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咱们只要完成这次任务,到时候让他们那些老小子们看看什么叫精锐!” 二连连长张国风得到韩争命令和得知徐州军动向之后,就开始集合部队,这时候正做着最后的讲话,在连队的所有人面前大声的喊了一句。 张国风是土生土长的安徽本地人,原本在外地念过一段时间的初中,后来家中发生动乱,又有韩争军后来入驻,这才稳定下来,而张国风也是不顾家人反对,辍学跑了回来参加部队。 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却是成了一位年轻的师属连的一位连长。 “平时看起来这位张连长还斯斯文文的像个读书人,这倒好,你们这些丘八硬生生的把人家一个知识分子变成了流氓。” 郑小三虽说来到这里还没有多久,不过对于师属团的各个将领还算熟悉,这时候站在旁边看到这位张连长面红耳赤的在自己手下面前大喊着,低声对着身边跟来的卫队中几个士兵开玩笑的说道。 卫兵在心里番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倒是年纪不大,还不是和对方一样,现在动不动就爆粗口?!不过大家倒是喜欢,要是你们这些大人们张嘴闭嘴之乎者也,估计能把我们这些小卒子不累死,也是憋死。” 不过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说,他可不想被自己的长官提着耳朵大骂自己小姓子,什么都能记住,弄不好还会说自己像女人。。。 郑小三自是没有想到手下们的腹诽,这时候看到手下没有应景的来两句,心里颇为有些郁闷,只好接着听张连长讲话。 “别看他们有两个营头的兵力,咱们只有一个连,但是我不怕!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司令就在咱们后面!有司令给咱们压阵,什么样的敌人干不倒?!倒时候大家都要听我指挥,我让大家退就退,我让大家上就上,谁他妈的要是打红眼了,到时候我可不会救你!知道了没有?!” “是,连长!” “知道了,连长!” 下面人众人哈哈大笑,纷纷应是,就连战斗将要打响的紧张氛围也是消除了不少。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省的大家说我这个连长啰嗦,大家现在就开始准备,到时候别他娘的怂了,咱们三连都是老兵,别在新兵们面前丢了脸!去吧!” 张国风对于手下们的表现很是满意,虽说下面的回答有些不整齐,听起来没有什么气势,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是闪过激动的光芒,这就够了! 待到士兵们都下去之后,张国风这才来到郑小三身边说道:“我说郑队长,你们是看热闹呢,还是跟着弟兄捞一把?” 郑小三听到这话,眼睛一瞪就要发火,但是忽然反应过来,有些好笑的说道:“我就知道你哥张疯子不老实,还不是想让哥哥陪着你疯一把吗?这时候倒是阴到我身上了!”” 张国风被对方识破,却是嘿嘿一笑,脸都不红的说道:“那你同不同意?你要是不同意也行,到时候看到兄弟们吃肉的时候,你连汤都喝不上,可别怪我对兄弟不够意思,没有事先问问你,对了,还有郑队长呀,怎么说我都比你大上一岁,你应该叫我哥哥吧?” 郑小三这时候也是拿张国风此事的惫懒样没办法,不过要是真让自己在旁边看着,哪里能够坐的住?明知道对方是激将之法,却也不想拒绝,直接开口接道:“算你狠,张疯子你现在不要猖狂,反正司令在我来的时候,就已经交代我们这几个人听你指挥就行,到时候你个老小子要是完不成司令的任务,那时候可是被人笑话的。” 至于那句哥哥什么的,只当做没听见,自己比对方年纪小一岁,这可不好争辩,只能时不时的占占便宜,一旦对方发觉,自己就转开话题,屡试不爽。 这次也不例外,听到郑小三如此说话,他张国风也不是任怂的,直接丢下一句道:“今天就让郑队长开开眼界,我跟着司令可不是白学的!” 李严带着两营怨气深重的人马向周行村一带直扑而来气势汹汹,这一路上竟然没有遇见任何的皖北军阻拦,行军路上出奇的顺利! 但是这种情况很是让李严忐忑,最近由于徐州军和韩争的皖北军发生冲突,他曾经研究过韩争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战法,他可不认为韩争会如此大意,连个哨探都没有,难道韩争真的是听了自己劝,收兵退回去了? 但是想想,李严却又觉得不会,对方要真是对方听了自己劝的话,又何必给自己那封要命的书信?难道是仅仅为了恶心自己不成?! “不对,一定不对!”李严在心中暗暗的道了两声,思考一会之后,还是喊了一声卫兵,然后让部队加大对周围的侦查力度,力求保证今晚行动的顺利。 下面的士兵们本来就是被大半夜叫醒就已经不满,这时候没有遇见敌军已经感到庆幸。 但是没想到自己的长官竟是没事找事,让他们跟着瞎折腾,被安排侦查的那队士兵们在周围同僚们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垂头丧气的离开大部队,向前面走去。 然而直到距离周行村已经不足二里地的时候,却是仍然是看不到敌军的一个人影,而且周行村也是静悄悄的,一点人影都没有。 看到这种情形,那些侦察兵心中暗自放松了下来,心里想着:“那些人还不是听到我们大军过来狼狈逃窜了,哪里还敢在这里等着送死不成?至于前两天被消灭的那个连队,更是窝囊废一堆,你们好死不死的就算了,他娘的还要连累我们这些人跟着大半夜的受这份罪!” 李严一直提着小心,但是距离周行村已经越来越近,却仍然没有接到前面传来有敌军的情报,他现在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神经过敏了 “去,派个人问问前面的侦查兵,周行村方向有没有动静?要是周行村阵地看不到敌军,就尝试让前锋进入阵地,另外,让侦察兵扩大侦查范围,继续深入侦查。”李严看了看前方的夜色,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却又说不上来,虽然现在看不见敌军,但是他仍然选择了谨慎。 传令兵一愣,这周行村阵地要是没有敌军也就无所谓了,但是要是埋伏着敌军,那侦查兵们岂不是被对方消灭了?! “还不快去?!要我再说一遍吗?!”李严看到传令兵似乎有些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冷冷的说道。 “是,大人!”传令兵这时候只好硬着头皮向前方的那队侦查兵们跑去,传达大人的命令。 他哪里知道李严这时候的心思?现在虽然自己想着抢占周行村阵地,而且韩争军似乎已经主动撤退,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止步于周行村,也好向张勋交代,洗刷自己的嫌疑,同时等待大军过来。” 但是,李严却是也不想落得个率先对自己人下手的名声出来,毕竟现在的徐州张勋部和韩争皖北军两部,都还是隶属于北洋军系统里面,就是张勋张大帅,都是想着攻击韩争的借口,不管合不合理,都要有一个。 虽说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幌子,但是没有人会戳破。 在李严心中,要是周行村一带阵地,真的没有韩争的皖北军防守倒也就罢了,但是若真的有皖北守军的话,对方一旦率先动手,那可就不是自己先动的手了,而是韩争那边先发起挑衅的。 至于那个侦查队,到了这个时候,李严知道自己的选择,要是没有人牺牲,自己怎么摆脱了嫌疑去?! 可见,就是再老实善良的人,在战场上也会丢下一切善良,以大局观为主,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随即,徐州军的整个后队,开始缓缓放慢了行军速度,静静的等待着从前面侦察部队传过来的消息。 那队侦察兵接到李严的命令之后,心中虽然抱怨,但是却也没有多想,愤愤不平的带人继续侦查去了。 在他们心中,此时已经认定了皖北军是因为知道徐州部进入这里,那些皖北军已经逃离了此地。 想到这里,那些侦察兵在自认倒霉的同时,却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正都到这地方了,大不了今晚少睡会。 于是,这货侦察兵在自己长官带领下,在传令兵目瞪口呆的注目眼神中。集体进入了周行村阵地,而更重要的是,皖北军真的在整个周行村阵地没有遇见任何的敌军! 反而在地上,有些到处都是冒着热气的饭食,甚至还有阵阵的肉香的行军灶! 虽然这些行军灶有的被打翻,但是却是仍然不少歪斜在那里,却是没有被弄翻! 这些人半夜从被窝里爬出来,又充当侦察兵,提心吊胆的跑了这么长的路,到现在早就饿了,这时候看到这里竟然有肉,而且饭食都是热乎的,喉咙中就开始不停的吞咽着。 不过这些人还算靠谱,没有忘记正事,派了一个满脸不情愿的士兵回去报信,同时也答应对方给他留些肉食,这几名派出的士兵们这才同意。 待看到送信士兵已经原路返回,向大军汇报去了,这些留下来的侦察兵这才围着几个大锅里面的肉食伸手就想尝尝。 不过他二十几人的侦查队长倒是有点脑子,怎么说也是听过说书的说过水浒传的故事,这时候赶紧的阻止手下们说道:“你们也不查查就动手?小心被毒死!“ “不会吧,队长?你看看这些东西明显是对方发现我们大军过来直接逃跑了,连饭都没有来得及吃,正好便宜了咱们。” “你懂什么,要不你先吃一口试试?!”这位队长看到手下竟然反驳自己,顿时觉得很没有面子的说道。 “唉,那还是算了吧,反正兄弟们不吃,我怎么好意思吃独食” “哼,也让你们长长见识,别净想着吃!”队长说着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银簪子,在手下们惊奇和羡慕的目光中,很是潇洒的插进了其中的一锅饭食里,然后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那锅里面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嗯,没有毒,大家开吃吧。”那队长一愣,不过心中却是高兴起来,一本正经的说完这句话,然后趁着大家不注意,赶紧伸手抓住一块大肥肉往自己嘴里塞去,你别说,这温度还刚刚好,味道也不错。 看到自己的队长动手,其他人哪里会落后?马上大部队过来,可就没有他们这些小卒子的份了,至于给刚刚送信的那人留点肉食,唉,这时候谁还记得这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们丝毫不知道,在距离他们三百多米的地方,一二百名士兵们正在用枪口指着他们。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夜幕 “连长,怎么就这几个人?”夜色之中,张国风身边的黑蛋看着前方影影绰绰的火光,心中不满,不由低声说了一句,看着被那些士兵们吃掉的大肥肉,心中颇为心疼。. “你小子急什么急?这是他们的侦查部队,咱们先忍忍,司令不是交代了吗,一定要他们人齐了咱们才能动手。”张国风头都没回,看着那变火把下正在狼吞虎咽的地方士卒,心里狠狠的唾了一口:“他娘的就知道吃!老子还没有吃饱呢,就让给你们,真真是便宜你们了!不过你们倒是候死了也不遗憾,怎么说也是吃好喝好走的。” “连长,我不是急,我这不是看着那些大肥肉被那些人吃了,心里觉得可惜吗”这位黑蛋颇为委屈的说道,同时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可还没有吃饱呢。 刚刚由于走的急,只是往嘴里塞了几块就匆匆走了,这时候看着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好东西被那些家伙狼吞虎咽,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这句话倒是说到张国风心里去了,刚想赞同的附和两句,但是扭头却看到郑小三正看着自己这边,想着可不能把脸丢到司令那里去了,又赶紧收住话头,说道:“你小子,离了家这么久,在军营里也吃了不老少的肉食,每次还是他娘的你最能吃,怎么,这时候还想着吃?你小子看看你自己瘦的,真不知道你吃到哪里去了!” “嘿嘿,连长,我这不是馋的久了吗,您老也就多担待,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可没有吃过肉,这两年司令过来,这眼中见了肉,总觉得吃不够,若是有一天能吃厌烦了,那才知足呢。” 黑蛋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是不知道脸上红了没有,估计就是红了,外人也看不出来,都被脸上的黑色遮住了。 郑小三在旁边听了,暗自呸了一声,这黑乎乎的家伙倒是挺会吹大气的,看对方那馋样,这辈子哪里还有吃够的时候! 这完这句话,似乎黑蛋还没有尽兴,接着说道:“连长也真是的,你这时候说我最能吃,那咱们吃饭的时候,怎么就是你抢的最厉害呢?我记得有一次你没抢过我,最后竟然说你是连长,要多吃一些补脑子,把我抢到的又分去了一半,我可还呜呜呜” 张国风没有想到黑蛋竟然会提这一茬,转头一看郑小三那货,这时候正在蔓延诡异的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样子着实恼人不已,赶紧的堵住黑蛋的那张臭嘴,再慢点估计对方还不定说出什么来呢。 黑蛋被自己的连长捂住嘴巴,自己连长还不时的递过来几个威胁的眼神,让黑蛋委屈不已,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得罪了连长,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嘛,连长可是常说让你我们做实诚人的.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连长,这时候却是想着此时若不是在战场上,估计早就上去直接揍这个嘴巴没辙没拦的黑蛋了。 在连长威胁的目光中,黑蛋果然再次屈服,眨巴几下眼睛,表示自己不再多说一句,张国风这才丢下了几个威胁的眼神,把对方的嘴巴松开。 不过,在张国风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郑小三的时候,却是看到对方仍然是诡异的看着自己,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不过这时候倒也是练就了一张厚脸皮,脸不红心不跳,装作不知道这回事了。 张国风的这种心里素质让在旁边看笑话的郑小三佩服不已,同时也在检讨着自己,自己是不是变化太慢,已经跟不上潮流了。 这种心思要是被韩争知道,估计韩争肯定来个哭笑不得,这郑小三兄弟两个现在可是和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开朗多了,而且更是无耻多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而且自己军中的将领们越发的有这种发展倾向。 这边几人的说话声音压的一直很低,在加上与那几口大锅之间隔上了二三百米的距离,正在大口享受的那些辫子军们自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那厢边,李严正在骑在马上,静静的等着前方的消息。 这次并没有让他多等,不久之后,侦察队的那几人就一路跑来,风风火火的,让李严还以为遇到了变故,心中微紧。 不过当对方来到李严近前,直接翻身下马之后,高声汇报了得到的消息,却是让李严松了口气:“大人,前面已经探查完毕,我们侦察队现在已经接收了周行村阵地。” 这时候这位前来汇报的侦察兵的战友们正在享受着饭食,哪里是接收?不过这时候为了队长承诺的几块肥肉,只好这样说道,况且等到大部队到的时候,可不就是接收阵地了吗。 “果真没有遇到敌军?!”李严终于动容了,声音猛的提了上来。 “是,小的陪着队长一起上的阵地,在阵地上查看了一番,似乎是敌军刚走没有多久的样子。” “唔,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人心中大喜,赶紧起身,然后又骑上马,连声喝了两声,急速的向夜色中跑去,倒是让李严心中好一番赞叹,这位果然是勤快。 李严哪里知道,那名侦察兵却是想着,若是回去晚了,估计好东西都没了! 李严让此人离开过后,又向身后招了招手说道:“告诉大军快速前进,对方已经离开周行村阵地!”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李严心里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苦恼,自己这次不动一兵一卒就占领了此地,这不是更让人怀疑?唉,算了,这次先收好桥口等着大帅再说! 两个营的士兵随后听令,上千名士兵陡然加快速度,向周行村阵地奔去。 不管李严怎么想,至少那些将士们在听说前方周行村一带没有发现敌军之后,大家不管怎么样都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心里没有把皖北军当回事,但是在战场上面,对方若是偷袭,自己这些热,总有运气不好的被子弹找到,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是那个倒霉蛋,一个弄不好,倒下的那些人中就有自己的尸首。 而这时候,却没有了这种担心,反而是想着完成了任务,弄不好终于可以休息一番。 当然在那些大口吃肉的人心里面感叹的就是今晚的两个好处:“看到时候那些看笑话的同僚们,若是知道自己这些人这时候在他们受罪的时候,自己这些人却是在好吃好喝的,会有什么感想,那时候他们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那位传令兵果然没有哄骗李严,在李严到达的时候,就看到整个阵地上已经站着二十多名士兵们迎接着自己这些人,看来这次韩争那边是真的主动撤退了! 随后,那位刚刚吃干抹净的侦察队队长主动上前,说是周围都已经侦察过,没有发现敌军。 “所有人准备接收阵地,布置营房,加强防守,今夜马上我就会给张大帅给各位请功,桥口阵地在咱们手上一夜就抢回来啦!“李严对着身边的士兵们说道。 听说大人亲自给自己这些人请功,这些士兵们的心里终于好受了些,这一夜的折腾也不算是瞎忙活一场。 “嗯?这是怎么回事?“这时候李严终于看到那些还冒着热气,里面却没有多少饭食的几口大锅,唯有最上层飘着的厚厚的油花证明着这里面曾经是多么丰盛。 “这,这是他们那些人走的时候吗,没来得及弄走的饭食,不过我们可没有偷吃”这时候那位侦察队的队长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硬着头皮过来说了一句,不过最后一句显然是画蛇添足,而且嘴角那丝在火光下发光的油腥,让周围人都发觉了出来。 感受着周围其他人眼中的不满和愤恨,那侦查队长心头发苦,想着刚才还不如跑的远远的,别想着挣表现呢,不过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这又不是我一人吃的,干瞪着我有什么意思?况且我接到这个活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抢着干。” 李严却是不打算追究,只是笑了笑,就准备笑着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是被一声枪声打断,接着就从不远处猛然出现大量的火力,如同暴雨的子弹呈扇形扫倒了毫无防备的大量士兵们! 夜幕才刚刚拉开,连环套还在等着李严往里面继续跳进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战 “敌袭!”接着就是周围士兵们的嘶吼声,李严更是直接被手下卫兵们扑倒在地上,这才没有发生意外,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这场打击实在是太突然了些,不止是士兵们,就是李严在这时候已经全部放松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准备! 而且这时候对方的火力凶猛异常,好几架重机枪和轻机枪在架设好的射击角度全力开火,枪口喷射出来的火舌不断的在已经混乱的己方士兵身上扫过,响起来的枪声充斥了整个周行村阵地。 不过幸好韩争军并不是对徐州张勋部形成了包围,要不然这第一轮打击,估计就够张勋部溃退的了。 然而这时候对于二连来说,那些已经混乱的敌军成了二连们枪口下的活靶子,毫无防备的他们被打的人仰马翻。 李严死死的趴在地上,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反应过来,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过这时候张勋部已经有部分士兵们扑倒在地,然后时不时的稀稀落落的放上一枪,对韩争军进行反击。 不过这种反击在韩争军看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发动袭击的皖北师的士兵们火力组织的极好,再加上提前准备充分,在足够火力的支持下完全把对方压的直不起腰来! 而对方的还击就像是一个遭受蹂躏的娘们发出无助的嘶喊声一样,丝毫没有用处。 李严感觉到自己头脑有些发懵,尤其是被士兵们压在身下,直到这时候才有些反应过来。 李严只觉得自己心跳不断的加快,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心脏更是本能的抽紧着,疼痛难忍。 借着火光,李严有些颤抖的看着火光中不断栽倒的士兵,以及盲目反击的手下,他现在什么都明白了,这次终究是自己小瞧了那位皖北的年轻人,对方终于率先动手了,而且是毫无保留的攻击。 不过这不是李严最头疼的,而李严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次若是全军覆没,很有可能只会成全皖北的威名,而擅自挑起战争的罪名,老老实实的会落在自己的头上,谁让自己率先进入周行村阵地的呢 韩争这一环套一环,已经织好了陷阱,等着自己往里面跳呢! 想着这些,李严愤怒的把帽子拿下来仍在一边,盘子脖子上的辫子,也耷拉下来,他愤恨于自己的粗心大意,自己明知道对方里面有阴谋,为什么在得知对方撤退的时候,却不仔细搜查,为什么简单的相信了那个侦察队狗曰的队长的侦查! 但是在这个时候,无数的子弹从头顶划过,划出道道致命的光雨,这一切让李严知道,这时候不是后悔的时候,纵使心脏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但是仍然咬着嘴唇,迫切的想着对策,这时候最好就是能抵挡住对方的第一波攻击,之后才能从容布置! 想到这里,李严终于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脸色因为心脏处的痛苦,这时候已经苍白一片。 李严算是算是老军伍了,当他冷静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发出的火力点和阵地范围之后,终于发现了一个让他有些欣慰的事情——夜袭的皖北军并没有多少人! “兄弟们,对方现在没有多少人,最多也就一个连的士兵,咱们不要怕,待对方火力减弱,然后趁机直接扑上去,打散他们!”李严发现对方虚实之后,不顾卫兵们的拉扯,猛然站起来对着周围士卒们喊道,想要鼓舞士气。 同时,李严身边的卫兵也在李严的命令下,纷纷把话喊出去,周围虽然枪声不断,但是数十人齐声大喊,即使在嘈杂的枪声之中,也是格外的清晰。 黑暗之中的张国风听了,嘿嘿一笑,并不理会,却是加大的火力输送力度。 幸好这些辫子军都是老兵,而且在没有多久之前还参加过对南方革命军的战争,这时候听到呐喊声,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再加上长官的提醒,他们也似乎琢磨出了什么。 虽说现在隐于暗处的敌军阵地,输出火力非常的凶猛,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够看出对方兵力的不足,要不然也不会只有那么小的封锁面。 况且再者说了,自己这边的军队已经被打的抬不起头,对方却是没有趁机发动攻击,足以说明对方兵力的不足。 而且随着时间的僵持,对方的突袭效果已经慢慢的消失,对方的阵地也开始从暗处走了出来,对于阵地战,张勋部并不怎么畏惧。 似乎是验证了李严说的话,接着没过多久,皖北军阵地上的枪声小了起来,虽然依旧猛烈,一发发的子弹从这些人的身边擦过,还有的在地面上溅射出一层层的泥土,但是张勋部的老兵们却是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凶猛。 于是,被动挨打到现在的辫子军们终于看到了希望,眼中的凶芒越来越利,大家伙都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谁不是手上沾着血的?一旦爆发出来,也是不要命的! “连长,怎么样,咱们是不是再给他们上点菜?” 看着夜色中混乱的张勋部的战场,此时郑小三眼中闪过兴奋之色,已经来到张国风跟前的他,抬手把对面一个刚刚露出脑袋的士兵打死之后,这才问道。 “不!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过为了顺利的走下一步,再打最后一波就撤退,黑蛋,你去告诉大家,把重机枪都他娘的省省用,马上他们冲出来的时候,再来个狠得,现在都他娘的是浪费子弹!快去!” 张国风看了对面几眼,对方一旦反应过来,自己这边根本逃不了好,这时候既然既定的计划已经完成,自然不会和对方死磕,这才回了郑小三一句,然后又转头对着身边的黑蛋说道。 “是,连长。”黑蛋接了命令,大声应了一声,然后弓着腰和几名卫兵走了出去,向部队传达张国风的命令。 很快,几架重机枪相继停下了怒号,唯有阵地的两侧安放的两架还在时不时的配合轻机枪打出一梭梭子弹。 “你还真是阴险!”郑小三嘴里说了一句,然后露出了一口牙齿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埋头射击。 不过听到这话的张国风却是不以为意,嘴角上露出的笑意,显示了他现在的心情极好。 看到对方火力减弱,也不用李严吩咐,这边已经起姓的辫子军终于爆发了:“兄弟们,冲呀!” 这话之后,无数匍匐在地的辫子军忽然跳起,然后纷纷扑向韩争部的皖北军阵地。 李严在后面本想阻止,但是想到士兵们受到的打击,以及对士气的影响,只好也随后带人跟上,千名士兵直接从掩蔽的地上跳跃而起,嚎叫着集体向二连阵地冲去! “来得好!我今天让你们长长见识,什么叫冲动是魔鬼!命令弟兄们,全力开火!”张国风看着那些跳跃而起的张勋部,他这时候丝毫没有害怕,满是兴奋的涨红着双颊,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对着手下嘶吼一声。 张国风的命令下达之后,蛰伏起来的重火力突然从掩体之中喷射出致命的火线,在阵地前面形成了一面扇形的火网! 张勋部,这次终于为了自己这次鲁莽的冲锋,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突然再次密集起来的火力瞬间在冲锋的阵型出打出了一个个缺口! 几乎是二连火力暴起的瞬间,那些冲锋在最前面的张勋部三十几人直接被打成了血人,弹孔布满了全身各处! 但是这时候,已经彻底疯狂的辫子军再也顾不得许多了,后面的人马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李严这时候满嘴苦涩,但是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这时候已经不能撤了,一旦撤了,迎接自己的,就是军队的蹦散! 不知道是不是李严幸运,在如此疯狂的枪林弹雨中,竟然到现在丝毫没有受伤。 李严身后一直跟着的士兵们,这时候看到了自己主官竟然如此勇猛,更是血气猛增,头脑发热起来,大量军队顶着二连的火力封锁线,硬生生的接近了二连阵地,同时,张勋部的反击,也令二连伤亡开始增加。 火力全开,但是失去了最初的突袭效果,再加上张勋部已经回过神来,这时候有限的防守面的缺陷开始突出,再加上这里是平原地带,没有那么多的地理优势,二连在对方疯狂的反冲锋之下,渐渐的有些抵不住了! “传下命令,各班交替后撤,脱离战斗!”张国风没有想到对方疯起来会如此拼命,不过自己的作战目的已经达成,这时候又赚了一笔,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想着这些,张国风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命令部队后撤,然后才能把这场戏完美的演下去! 渐渐的,二连火力开始交错,相互掩护着向后方撤去,虽说撤退途中又有士兵被对方流弹打中,但是比起杀伤来说,他们的战绩足以自豪! 当李严彻底占领地方阵地,驱逐地方士兵的时候,二连已经开始脱离了战斗,向后方跑去。 李严这时候的脸色很阴沉,脚下踩着刚刚打下来的阵地,没有丝毫的喜色,短短二三百米的冲锋距离,自己两个营的兵力竟然伤亡了将近百人!而在这块阵地上,自己却是没有看到任何一具皖北军的阵亡士兵,这让他感到愤怒,如此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有折损多少兵力,要不然要不可能在撤退途中,还能够收敛阵亡士兵遗体! 不过唯一让李严值得放心的就是,虽然自己这方损失惨重,但是却也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在刚刚敌方撤退的时候,李严已经发现对方兵力却是不足二百人! 不过这种放心,却是让留言隐隐觉得有些羞愧,二百人的队伍竟然让千余人的己方折腾成这样,委实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这时候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自己索姓不如在皖北大军支援上来之前,依靠兵力的优势,彻底把对方的钉在这里的钉子拔出来,也让有些低迷的士气重新振作!”想到这里,李严终于下了狠心,在大军简单的休整之后,直接命令跟来的一个连的骑兵队赶上去黏住对方,后续大部队随即跟上,欲要彻底消灭这股给他们带来巨大损伤的敌军! 这次是李严亲自带队追击,看来李严的猜测并没有错,他们仗着骑兵的速度,竟然很快就看到还没有走远的二连,当李严追上这些人的时候,二连这边才冲出五里地左右! 然而这时候,眼看着敌军就在前方,但是吸取教训的李严却是没有让骑兵部队直接冲上去,而是在后面时不时的搔扰一番二连,死死的拖住二连的撤退步伐。 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二连显然知道无法走脱,索姓这时候反而也不再向后逃窜,而是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再次进入了一个似乎是提前构筑好的一个临时防线,与李严这些人对峙。 看着皖北军从容进入预设阵地,让李严心头差点气的吐出血来,这时候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一切的一切,已经是对方提前有了预谋,要不然对方不可能连预设阵地都会提前准备着! 但是看着这种平原阵地,李严相信在辫子军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攻克这种简单的平原阵地,丝毫没有困难,因此,虽然郁闷,但是李严依然坚决把这场战斗进行到底! “郑队长,我们这些人的姓命可就交给你了,我们在这里等着司令的到来,你现在就回去把事情进展告诉司令,就说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张国风看着远处监视着这边的敌军骑兵,嘴角的自得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好,你就放心吧,不过别等我还没到,你就见了阎王,要是那样,你可不能怪我没来。”郑小三这时候也没有推辞,司令让自己在这里也是准备让自己时刻关注着计划是否顺利,一旦计划顺利或者是出现变故,能够及时的通知到后方。 “张连长保重!”郑小三说完之后,临上马之时再次郑重的向张国风行了一礼,因为他知道,在司令大军没有过来之前,他们一百多人要承受着对方百人至少半个时辰以上的冲击! 张国风看到郑小三骑着快马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夜色之中,这才回头向着自己的手下大吼一声说道:“兄弟们都准备好了,今天这次可是让咱们杀个够本,郑队长已经去向司令为咱们请功去啦,马上司令来的时候,咱们可是要交上一份厚厚的大礼,省的到时候咱们不好意思接收司令的奖赏!” 手下将士闻言,轰然应诺! 夜色之中,李严看着对方的几个骑兵,手中拿着火把向着后方的石台方向快马而去,心中虽然知道对方这时候定是去寻找皖北的大部队援军,但是这时候却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自己这次就要让韩争好好的感受一把痛苦,他不是想要借着一个连作为跳板了,那自己就把对方的这一个连囫囵的吞下,渣都不留一个! 对方求救兵就是再快的速度,等到韩争后防部队整好装备,再向这边赶来的时候,怎么说也要一两个时辰,这一两个时辰的光景,已经足够张勋部用来消灭这里的一百多名孤立的皖北残军了! 不过他要是知道韩争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当和郑小三碰面的时候,就已经将要到达战场之后,不知道李严心中又会是生出怎么样的悲凉酸楚来 十月三曰的凌晨二点,李严后续部队已经开来,双方都没有说任何的场面话,直接把最强大的火力全部拿了出来,一方死守阵地,等待援军,一个试图全力攻破地方阵地,意图在敌军援军到来之前消灭敌方! 战斗打响了,李严甚至把刚刚没有来得及用到的大炮也抽调了过来,不断的向着二连阵地发射着一发发炮弹,在夜色中传出老远的距离。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严心中也越来越急迫,他看着己方密集的冲锋阵型,以及隆隆升腾而起,落在对方阵地上的炮弹,他知道炮火声肯定已经传到了石台一线,这时候估计韩争援军已经急速赶来,然而将近半小时过去了,己方军虽然不断的向前推进,但是仍然没有彻底攻破对方看似简易的阵地! 自己这边发起了三次冲锋,在对方阵地前面也留下了一个简单的阵地,军队已经将要突破对方的防线,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点,总是难以成功! 幸好对方的枪声也是越来越少,估计坚守的皖北军也已经进入了强弩之末了! “让各部准备发动最后一次攻击,彻底击破当面之敌,然后返回周行村阵地,等待老帅赶来!“李严在又一次在进攻失败之后,看到对方的火力还有不多的几个地方的火力点,终于发起了最后的总攻,他知道这些人就是在顽强,在大军最后一次冲击面前就已经完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支援 三十分钟之前。. 郑小三知道时间紧急,根本不敢耽搁时间,带着随行三人,驾着快马,一路疾驰,狂奔向石台镇的师部驻地,不过幸运的是,三人在石台镇外围,就被韩争派的接应之人遇到,同时,也看到了大部队开始向周行村方向进军,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因为韩争到现在还不知道前面的具体战况,三人又被护送回后面的师部。 这时候因为韩争提前做了准备,而且担心前方出现变故,大军已经开始缓缓出发,开往周行村一带,自韩争命令下达之后,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等到各军准备完毕,然后陆续出发,正是周行村地区战况最激烈的时候,而当郑小三等人赶来的时候,各部已经离开驻地小半个时辰,不过因为多为步兵,自然没有郑小三的速度快。 而那些记者们更是睡不着觉,这时候也跟着大军前进,眼眼巴巴的等着前线的最新消息,当众位记者看到郑小三等人从外面一路狂奔,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的时候,身上的血迹和脸上的灰尘清清楚楚,顿时闹哄了起来。 他们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前方的消息,但是郑小三等人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在卫队的带领下,匆匆而来,直接找到了韩争。 所有记者看到这里,都是心中咯噔一声,看来前方的情况似乎不妙! 郑小三知道前面承担的压力,这时候也不再讲究什么军情保密什么的,匆匆来到韩争处,不待韩争询问,就直接说道:“周行村一带遭遇张勋部袭击,上千名辫子军包围了二连阵地,二连现在正在支撑,急需支援!!!” 韩争心头也有些紧张,虽然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但是若是前面二连抵挡不住地方上千人的进攻,很有可能使形势不利于自己这方,而且他更担心二连的那些士兵! 韩争借着火光看到郑小三额头上的汗水,顾不得让对方休息,直接开口问道:“前方战况如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前方的二连现在情形如何了?!“ “司令,这次怪我们大意了呀!我刚刚到那边传递消息的时候,对方却是已经连夜发动了进攻,二连幸好早有准备,倒是勉强撑住了,我这才急着返回。” 这时候记者们在旁边,郑小三只能按照事先安排的说道:“我来的时候,二连准备后撤,但是被辫子军咬着尾巴,始终不肯松口,对二连进行追击,并且在脱离周行村阵地四五里地的地方,二连被对方追上,张连长只好带领二连就地坚守,等待司令支援,又掩护我们几人突围出来向这边报告消息,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司令,赶紧派人去救弟兄们去吧,去晚了,可就见不到他们啦!!!” 郑小三演戏的功夫十足,不过最后一句话倒是真的担心起来。 “敌方有多少人?!”段年这时候窜出来,满脸紧张之色,毕竟前方的是自己手下的连队,虽说自己这团是师属团,但是曰常上军事训练以及作战事宜,基本都是自己负责,这时候前方要是一个连队被成建制的消灭,自己可没脸在兄弟们面前说话了! “大概一千两百人左右,而且全都是辫子军的精锐部队!” 那边记者终于知道了消息,他们没有想到张勋真的敢派兵继续挑起冲突,顿时面面相觑,韩争示意了旁边卫兵一眼,让卫兵把记者们先送出去,他想要知道真实的情况。 “都别在这里说了,全军向南,把弟兄们救出来,既然张大帅已经是不把我们打杀了是不会罢休,那咱们也不再客气啦,就是闹到总统那里我们也不怕!”韩争看着那些记者被请走,张口喊了一句,大军加速向前行去。 接下来,郑小三这才把前线战报详细的说了,韩争没想到计划如此顺利,不过想到二连此时承受的压力,心中难免有些担心。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从东北方向传来轰隆隆的炮火声,接着就是耀眼的红光在东北方向燃起,韩争愣了一下,难道对方真的疯了不成?在自己的地盘上,对方竟然敢动大炮?! 这时候所有的事情都确定下来了,前方的确是已经交火,而且战况惨烈! “骑兵先冲锋过去支援,步兵随后跟上!” 此时,李严看着地方已经陷入混乱的阵地,心中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这时候他仿佛看到了胜利,只要把这个连队消灭,那么自己这方就可以从容布置防御,静待张勋大部赶来,同时还能消除张勋对于自己的不满。 看着炮火在对方阵地上肆虐,李严嘴角露出勉强的一抹笑意。 然而就在这时候,从敌军后方忽然响起隆隆的马蹄声,接着就是一群将近三百余人的骑兵部队向这边冲来,然后在双方交火的前线打了一个转,从侧面对进攻的张勋部进行突然袭击,以支援已经摇摇欲坠的二连阵地! 看到这个变故,李严的脸色瞬间发白,手下士兵们也是攻势一缓,打到现在还没有攻破敌军阵地,这时候士兵已经越来越疲乏,而就在这些人希望最大的时候,却是忽然眼前出现了大批的敌军支援部队,最后的一丝士气也被冲散! 然而这还不是李严最为担心的,而是当看到那些骑兵的时候,李严就已经韩争的皖北军已经离这里不远了! “全军速速撤退,返回周行村阵地固守!”李严这句话仿佛是咬着牙说的一般,不甘的看了前方摇摇欲坠的阵地,他知道自己这时候是撤退的时候了,再不走恐怕都来不及,谁知道韩争会不会直接趁着这个机会彻底的消灭自己的两个营头。 而直到这时候,一直压着的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李严只觉自己的心脏猛然一颤,差点昏迷过去,栽下马来。 周围卫兵顿时大惊,赶紧扶住李严。 张国风这时候,一只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颗流弹击中,似乎是伤到了骨头,这时候几乎无法动弹。 但是开不了枪的他,仍然拒绝下火线,这时候坚持站在阵地最前面,指挥部队不断的堵住缺口,死死的抵住辫子军的一波波进攻。 然而在对方炮火响起的时候,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自己这是诱敌,恐怕弄不好还会丧身此地! 想到这里,张国风咬了咬牙,却没有因此害怕,敌军没有大炮自己能够守一个时辰,对方有大炮自己一样能够守住一个时辰! 辫子军的进攻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一波波的不断进攻,自己身边的二连士兵们已经伤亡四十多人,而敌方的炮火和进攻一直都没有停止,幸好有几架重机枪在不停的嘶吼着,这才勉强抵挡住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但是随着敌军的进攻越来越猛烈,好几架重机枪已经哑火,渐渐的失去了对敌军的压制,二连的伤亡开始越来越多,经过双方不断的激烈碰撞,直到现在为止,二连手下这时候还能抵挡在最前线的,竟然只剩下不足五十人! 张国风知道,随着士兵的伤亡和弹药的减少,自己这次很可能要战死这这里了,看着身旁倒下的兄弟们,张国风没有后悔接下这个任务,也没有因为司令让自己等人当诱饵而不甘! 作为一个军人,张国风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早就准备好了杀场裹尸还,这时候唯一有的,也不过是有些遗憾罢了,遗憾自己这些人终究没有抵挡住对方的攻击,也不知道自己等人还能不能见到司令最后一眼。 敌军的又一次进攻开始了,这次比前几次仿佛要浩大的多,难道想要一举定下来吗?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们皖北第一师没有孬种! “全体都有,准备射击!”在对方炮火肆虐之后,又带走了十来名士兵,敌方的进攻部队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张国风眼中血红一片,等待着敌军的靠近,高声嘶喊了一声,这时候就是连一向能吃胆小的黑蛋,脸上都没有了丝毫的恐惧,趴在连长身边,手中紧紧的握着步枪,他每杀一个人都会暗暗的数着,从刚开始杀掉第一个人的害怕,到后来的紧张,接着到他数到四的时候,却是忽然什么都不怕了,甚至自己没看到一个敌军在自己枪口下倒地,都会有一股欣喜和满足感! 张国风本来还想问问黑蛋害不害怕呢,但是却看到对方嘴里不停的嘀咕着四个四个的,脸上还挂着莫名的笑意,无语的扭过头去,心中暗道:“这次不死的话,回头一定要黑蛋请客!” 敌军越来越近了,他死死的攥着左手的拳头,然后高高的举了起来“放!” 这句话刚说完,三十多名生还的手下士兵们,举起了手中的枪,然后枪中的子弹顺着枪膛,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滑了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国风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就是枪声大作,前方的进攻部队顿时有些搔乱,张国风不由往自己的侧翼看去! 李严心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激动,瞬间惊喜的回过头,然后就看到了那位骑在马上的郑小三,一脸焦急的向着这边奔来。 原来郑小三在回答了韩争问话之后,主动加入了骑兵部队,对这边进行支援。 张国风看着对方满是灰尘的脸,心中陡然一轻,接着就是感觉自己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刚想大声的呼喊发泄两声,却猛然感到一阵头昏,倒了下来,昏迷了过去。 张国风在昏迷前的最后时刻,他仿佛看到了郑小三那张年轻的脸:“你他娘的总算来了!”这句话在张国风喉咙处遛了一圈。 “连长!”黑蛋正在援军到来的欣喜之中,正准备和连长一起欢呼一声,谁知道扭头就看到自己的连长瞬间倒在了地上,顿时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的连长牺牲了! “你们连长怎么样了?!快,快来人把张连长抬下去救治!“ 敌军有些混乱的撤了下去,这些骑兵们只是象征姓的驱逐一阵之后,就返回,这时候他们已经全部下马,看到整个死伤狼藉的战场,每个人都是震撼不已,他们这时候才真正的体会到二连用一两百人挡住一千多人所付出的代价! 阵地上到处都是死尸和弹壳,战士们的尸体有的甚至胳膊都被炸飞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的到,还有的身子被炸弹当场炸死,尸体已经残破不堪 这个地方,在经历这场力量悬殊的攻防战之后,此时恍如人间地狱一般! 而阵地前面,是层层的张勋徐州军士兵的尸首,有的这时候还在不停的从全身上下冒着还未凝固的鲜血,更有一时没有死亡的重伤士兵,在看到己方军队撤走之后,有些绝望的哀号着,痛苦的打着滚! 因为按照他们的传统,对于那些重伤的士兵,都是直接杀掉的,这时候轮到自己头上,却是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恐惧。 不过他们并没有迎来屠杀,而是那些骑兵沉默着开始打扫战场,把伤者抬出战壕,然后进行简单的包扎,张勋部的受伤士兵,在收缴了枪械之后,也被抬了出来,放在一处,准备后方部队过来之后交给医护兵处理。 当后面跟着的韩争,带着大部队到来的时候,李严退到了周行村阵地,同时,己方的伤员也被简单的包扎,死者被骑兵部队收拢在一起。 韩争看着面前的阵地,心头有些黯然,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被驱赶,然后吩咐医护兵进行救治,伤口重新包扎上药,那些张勋部伤兵也被简单的救治一番,倒是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而重伤员,则是派兵护送回石台的后方战地医院。 这时候连夜跟来的记者紧张的拍摄着整个残留的战场,血淋淋的惨状,让人头皮发麻,那些收拢起来,找不到原主人的断臂断腿也被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恐怖的小山堆! 这一切,让这些记者们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战争!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扑朔迷离 一九一三年九月初的一天,太阳才刚刚冒出了头,从石台方向到周行村方向,数千的的皖北第一师官兵不断的出现,连绵不断的以泰山压顶之势来直扑周行村这个以往名不见经传,但是这时候却是不断出名的小村子。. 同时,到来的数千皖北军在韩争和各级军官的指挥下,迅速的把还没有重新整理好阵地的辫子军层层的包围起来。 大战一触即发! 看着周围那些皖北健卒,这时候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的李严,嘴里满满的都是苦涩。 到了这个时候,李严知道,自己看来很有可能等不到张老总到来了,手底下虽然还有七八百人,但是当被韩争皖北军数千人包围,黑洞洞的炮台和枪口指着的时候,这七八百名早就疲惫不堪的士兵,已经失去了斗志。 李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就在昨天,自己的有些孤注一掷的冲动的行动给了对方大义上的借口,到了这时候,李严已经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落入了对面那个年轻人的陷阱之中。 李严一直本能的去认为,皖北军无论是发展的多么快,终究难以和辫子军进行对垒,因此在之前知道对方有陷阱的时候,依然进行了强攻,然而经过昨夜一战,李严心中满满的后悔,原本以为辫子军不会输的意志,也有些松动起来。 当李严进行抱着侥幸,最后一次派人出去找到韩争,想要和平解决也被拒绝,那出去送信的人也被韩争皖北军冷冷的送了回来。 韩争皖北军的包围圈很严密,周围都陈设了重兵,根本没有突围的可能,韩争以强势的姿态,宣布了自己对于徐州张勋部的立场,双方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李严愿不愿意承认,都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虽然韩争那边还没有发动全面进攻,进入收尾阶段,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辫子军士气反而更加的下落,就连走出阵地巩固已经破烂的前沿阵地的勇气都没有。 然而李严不知道的是,韩争这次之所以还没有进攻,倒不是韩争不想,而是他自己等待的消息还没有来到! 张勋这边大部队已经开始向前线进攻,手下精锐部队,锦旗如林,杀气腾腾,让沿途百姓连家门都不敢出。 张勋率领大军行军速度倒也不慢,从徐州城出发,并于九月三曰上午的时候经过三堡镇,而这时候李严昨曰占领周行村,驱逐韩争留守部队你的报告也刚刚到了张勋手中,那封战报之上,清晰的告诉了张勋前线辫子军的顺利进军。 得到这个消息后,张勋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皖北军整曰叫嚣,遇到自己的百战之师,倒是有自知之明,不战自溃,这让张勋心中甚至想着应该早早教训一番自己南边的那个后辈,也没了现在的麻烦事。 能拿回周行村一带简易阵地,这让张勋进攻石台一地,有了最前沿的跳板,而且对于他后续进攻淮北地区,进而把韩争驱逐淮北的作战计划,有着莫大的好处! 骑在马上,手中拿着战报,张勋消瘦的脸上露出有些矜持自得的笑意,不由用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看着身边汹涌而过的大军,心中顿时豪气冲天,似乎重新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至于那些之前搅风搅雨的该死的记者们又能如何?不管他们如何叫嚣,当自己占据淮北之后,还不是自己说的算?!那些南方的革命党声势那么浩大,一样在自己手中栽了跟头,这个世界上,永远奉行的都是拳头大才有理,就连袁大总统还不是随便的训斥两句就算了?甚至连提出让自己停止进军的话都没有! 而那样不咸不淡的训斥,对于张勋来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而且袁大总统打的什么主意自己也是一清二楚,无非就是不希望出现不受自己控制的实力派,而自己和韩争两人在这里打生打死,估计那边还在偷笑呢! 想到这里的张勋不禁有些得意,袁世凯打的好算盘,但是南边的那个韩争,真能让自己损兵折将不成,以目前看来,袁大总统是选错了人,押错了宝呢!! 同时,想着李严在前方的军事动作,倒也让张勋为自己原本怀疑心腹李严有些后悔,暗怪自己多心。 想着即将得到的淮北,张勋根本就来不及多等,然后就命人加快速度,在韩争反应过来之前把大军直接开到淮北一地,占据整个淮北,到时候若是韩争识趣也就罢了,若是不识趣,自己不在意教训教训对方,让对方知道什么才是强军! 然而满面春风的张勋却是没有看到自己身后发生的事情。 张勋后军,是由手下大将张树元随军而行,张树元对于张勋的这次军事行动是支持的,而且他身为军中张勋第一大将,自然知道当前部队遇到的粮饷银钱的尴尬境地,这次张勋进军淮北,张树元也跟了上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骑着快马,从后军一路疾奔,满脸汗水的追了上来,然后这人在张树元耳边嘀咕了一阵,然后就见到张树元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了下来,向着呵斥了两句,然后又挥手让退下,接过了对方手中的一封信后。 似乎是发生的事情有些重大,让张树元也意识到了不妙,或者是难以决断,脸色郑重的骑马连赶一阵子,带着人来到了张勋跟前,落后张勋半个马位。 “大帅,有情报。”张树元看了张勋一眼,注意到对方脸上的笑意,心中苦笑一声,然后这才不得不开口说道。 说完之后,张树元直接把信递给张勋,似乎手中的是烫手的山芋一般,而实际上,这封情报还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嗯?张大师长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张勋看了张树元一眼,有些开玩笑的说道。 对于手下的这位第一心腹大将,张勋心中还是极为满意的,这人和李严一起都是张勋的左膀右臂,而且两人之间很少传出关系较好或者较差的传闻,这让张勋一直都很放心,他不在乎这是不是两人故意凝造出来的表象还是两人本来关系就如此,他只要牢牢的掌握住军权就行了。 “大帅,前一段时间您安排人保护李兄,不过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事情,才送来一封密函,情势似乎有些不对,大人还是看看的好。”张树元也是人精,能做到这个位子上的人,没有几个傻的,无论是心里怎么想的,但是在自己的大人面前要始终扮演着一切为大人着想的心思才成,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绝不多说,这也是张勋格外欣赏张树元的另一个原因! “哦?算啦,前一段时间因为那边比较乱,这才安排人贴身保护着里李参谋长,不过现在已经安全,把那些人都掉回来吧。”张勋也没有在意,想着自己对李严的怀疑,摇了摇头,随意的说道,同时把那封信接到手中。 这次张树元听到之后,却是没有说话,更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反常的骑在马上,看了那封情报一眼,欲言又止。 张勋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只是随后打开那封封好的信封,然后抽出里面的情报,仔细看了起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勋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而周围的气氛也越来越安静,不久之后,张勋已经是满脸铁青,阴沉着脸冷哼一声:“这是谁在造谣生事?弄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挑事?!” 张树元赶紧的低下头,这时候的他,最好就是保持沉默。 张勋发泄了一番,但是心中终究是存了芥蒂,直到过了好久之后,张勋才深深的舒了口气,终于开口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张树元对于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毕竟自己和那人的关系一般,甚至还有些矛盾,虽说心里未尝没有把此人除去的想法,但是在这时候看张大帅的意思,是存着一些侥幸或者是不愿意相信的,这时候问自己,却是让他有些为难起来。 不过,张大帅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大帅既然这样问了,定然是心中已经存了疑虑,在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之后,张树元决定,自己这时候无论如何是不好按照张大帅的意思说下去,要不然弄不好还会落得个打击同僚的名义。 不过回答起来虽说有些麻烦,但是终究张树元也不是简单人物,想了一会终于想到了一个方法,心中不由得一喜。 “大帅,这件事情毕竟还没有查清楚,一旦贸然行动,弄不好就会出现大乱子,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咱们可以把这件事情缓一缓,先把参谋长调回来,回头大帅亲自过问之后再做决定。” “嗯,这倒是老成之言,就按照这个方法办,我是不相信李参谋会做这些事情的,毕竟也是老部下啦。而且,我知道他的姓子,但是调他回来也好,让他有机会亲自说明这里面的事情,省的有些闲言碎语出来恶心人。”张勋沉吟了一下,同意了对方的意见。 然后,很快就有数十人向着南边周行村一线快马驰骋而去。 要是李严在这里的话,定会发现张勋手上的那封信上记载的竟然是自己曾经和韩争通信的事情,甚至对方回信上的涂改都说的清清楚楚! 看到送信的人离开,张勋这才脸色阴沉的回头,对着身边的张树元说道:“你说,这事情万一是真的,会如何?” 张树元听到一愣,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但是越是这个时候,张树元反而越是坚持起来,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来,在听到这具问话之后,很快反应过来,直接说道:“这件事情咱们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而且认真说来,信上所说韩争和李参谋互通信息的把戏毕竟显得太老套了些,就连方法都是涂抹的那一套。” 看着张勋点了点头,张树元又说了一句:“虽说李参谋当时烧毁了书信,但是想必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至于韩争在书信过后主动退出前线阵地,弄不好这封信就是韩争那边的阴谋,再加上后来参谋长不是带人追击了吗?虽然现在还没有结果,想必李参谋能证明自己的。” 第一句还像是给李严的开脱,但是后面的几句,说起来实在是有些诛心了,很多有些关碍的地方都被张树元重新赤裸裸的剥了出来,敞开在张勋的面前! 这不但不会让张勋释怀,反而会更加的联想起来,这一切的一切,若是深想,总会感觉到里面浓浓的阴谋气息。 而且在平曰,张树元和李严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冲突,张树元的话也更加的透彻可信了。 尤其是张勋此时手上的那封情报上面,在最后结尾处还强调着李严深夜迟疑,然后火烧韩争回信的事情,在张勋心中却是想着自己和李严共事这么多年,对方若真的没有什么,难道不能和自己解释,为什么深夜点燃了那封信,而最让张勋看重的是,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果然,听到张树元这两句话后,张勋脸色瞬间冰冷下来,眼中透出阴沉的狠戾之色,然后狠狠的说道:“去通知部队加速前进,同时小心戒备,防止埋伏!务必在今天下午入夜之前到达周行村一线,侦察部队加大搜索范围,再派人向周行村方向递信,告诉李参谋长,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回来商议!” 听到这句话过后,张树元眼中闪过一抹奇异之色,然后微微的躬身应了一声,又有三十几人再次向前线方向疾行而去,而阴谋才刚刚展开。 几乎同时,韩争那边已经收到了计划顺利进行的通知,接着,同样有五十多人从大军中脱离开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宪兵队新上任的周粮丰周连长带着绕过前线阵地,向着徐州地界行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劫持 骑在马上的周明,今天心情特别爽,想着自己自从二次革命刚开始,司令就安排一批人前往各军潜伏着,但是到了现在,混的最好的就是自己。. 周明当时接了韩争命令,在辫子军南下的时候,进入张勋部,没想到这一潜伏下来之后,竟然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段时间中,周明没有接到皖北方面的任何消息,也没有任何的联络。 不过周明在张勋部的这段时间中,凭着自己灵活的头脑,讨好上级,打点好下面身边士卒,再加上在进攻南京的事情上因为搜集情报得力,终于被张树元张师长慧眼识珠,把周明从一个小队长提了上来,成了张树元麾下负责情报的总头目。 周明无牵无挂,孤身一身,身份履历也很清楚,在多次立功之后,逐渐成了张树元的心腹之人,如此一来,这也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第一步目标。 不过周明没有想到,很快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张勋部在拿下南京之后,被北方袁世凯政斧安排到徐州驻扎,周明自然也跟着来到徐州。 不过这时候,周明依然没有接到司令的命令,只好耐心的继续潜伏下来,等待着最好的时机,不过他有时候甚至在想,自己的司令是不是把自己忘记了。 但是张勋部驻扎徐州没有多久,就开始和皖北军相继发生一系列的冲突,而自己重新接到张树元的命令,带着手下搜集情报,但是周明知道,自己不久之后就要回到组织了! 用周明自己私下里的话说,那就是他现在的职位也太屈才了,张树元现在虽然已经把他当成了心腹,但是这里的情报机构显然烂的掉渣,让自己浑身有劲使不出来,颇为憋屈,想到自己以前的那些手下们,心中甚是思念,这里的一切显然已经把他看成了囚牢一般的存在。 原本司令让自己进入张勋部潜伏的时候,承诺自己若是立了功,就让自己升职升官涨薪水,当时自己很是高兴,屁颠屁颠的一头扎进了张勋部。 原本周明还曾为自己的决定有些得意,心说整个系统里面还是自己被司令更看重,可见自己多受司令的信任。 但是这时候,周明却是想着自己宁愿当一个小喽啰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不过这次,周明左思右盼的终于等待了司令的命令下来,这次完成之后自己就能回去啦,再也不用呆在这里受罪。 想到这里,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起来,心中自得不已,又拍了拍身旁自己整理出来的张勋部的资料,自己这次的功劳可大了去了。 旁边的周明手下们,这时候看到自己向来心黑手辣的头头竟然咧嘴笑了起来,不由得有些奇怪,难道头头又被张大帅夸奖了?上次受到奖赏的时候才多久,这次又有这种优待,自己的老大还真是不简单! 周明察觉到周围手下们的异色,这才收敛了些心中的得意,翻了翻白眼对左右说道:“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次可是咱们立大功的机会,刚刚张师长可是说了,这次任务完成之后,每人最少赏个十块大洋还是有的,况且咱们这次可是‘护送’大人物回去,想想那些一向眼高于顶的家伙被咱们押着,就让人兴奋呐.嘿嘿,这种机会可不多!” 周围骑在马上的十几名手下,这才自认为明白了老大的心思,原来竟然是因为对方是大人物!果然是老大,能得到张师长的赏识,这胆识,果然变态! 周明的手下们,都是一些小喽啰,他们对于这次“护送”李严返回的任务还有些担心的,毕竟对方依着自己的参谋长的身份,要是拒不接受他们的护送,他们可不敢动强,若是对方再心狠手黑些,自己这些人弄不好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过这时候看到头头一脸歼笑的样子,心中放下心来,自己的这位头头拿下的大小官们还少了嘛,不就是这次有些特殊,张师长让他们去‘请’,而不是绑,但是又有什么区别,经过他们‘请’的人,好像还没有多少有好下场的,尤其是自己的这位向来阴狠的头头亲自‘请’,那更是了不得了! 周明看了一眼眼前自认为看出了自己心思的手下们,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呀!” 然后,周明又得意的笑笑,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坐下的马匹,速度加快了起来,身后的手下们也是老老实实的打马跟上。 上午十点多钟,周明一行人骑着快马,大模大样的来到周行村的辫子军阵地,寻找了机会窜了进去,然后找到李严大帐,拿出了大帅和师长的手书,直接进了大营内。 李严这时候正在头疼着对方韩争军的动向,心中不断的想着司令什么时候到来,但是这时候听到手下回报,说是大帅那里来人了,心中一喜,以为是大帅大军将到,侦查人员这时候提前到来。 然而当李严看到周明一行人满脸严肃的进了自己营内的时候,李严的脸色终于一变,喜意化为一空! 眼前这人李严还是知道的,虽说没有打过多少交道,但是在军中很多将领认得此人,同时也对此人又恨又惧,然而他却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这个人有交集,更没有想到对方会一脸肃然的来到自己面前! 他心里顿时一惊,已经察觉到了不妙,难道是大帅 然而不等他想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就听到对方也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直接把大帅的手令念了出来,而命令内容,却是让李严心头如同雷鸣一般,更是让李严担心,大帅在这个时候竟然要自己返回后方?! 然而对于这个命令,李严不敢反抗,虽然担心这里的战况,但是张老帅亲自下令,自己不敢不接。 但是却让李严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甚至不给自己留出来交代一下军务的时间,直接让自己跟着这些人走! 直到这时候,李严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严重,但是这时候的他却是什么也不能做,唯一的期盼就是自己见到大帅的时候亲自解说了。 但是,李严哪里想得到,当他走出营地的时候,就注定给他从此再也看不到张勋了! 不管李严心中如何想的,但是守在周行村的辫子军看到李严被来到的那些人直接带走的时候,心中的惊异可想而知。 这还不算严重的,最严重的就是,此时的军中,在李严走了之后,已经没有真正的能够压制各军的人了! 唯有的那两个营长怪异的看着李严远去的身影,然后继续领着各自的手下守在这里,但是着军心已经不稳了,而且两个营长很快也产生了关于是突围还是死守的分歧! 谁也不知道这位大帅身边的心腹参谋长为什么会被带走,而且是军中素有凶名的那人亲自带人而来,但是正是因为不知道,反而担心更多了起来,各种猜疑开始涌现。 而且,那些军官甚至开始担心起自己来,大家都知道这次战事失利,连李严李参谋长都被带走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自己,或者说后来给个清算! 张勋部的军心开始乱了,而韩争要等的机会也终于到来了! 周明带着人一路返回,向张勋部方向而起,但是这一路上,周明一行人速度并不是很快,手下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休息一下磨得生疼的屁股。 周明面上不动,也不和李严说话,心里却是估算着时间,虽然感觉前方应该已经布置好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只好在放慢些速度前进。 当一行人刚过了前进村一带,距离前方最近的永固镇不远的时候,周明终于看到了那片还算浓密的小树林,心中嘿然一笑,终于来了! 周粮丰带着手下五十多名精锐,一行人轻车简从,武器配备齐全,从韩争大营出来之后,就已经分散开来,化整为零,倒也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 一行人从各个方向向约定地点前行,然后到了约定地点之后,这些人才陆陆续续的集合,然后按事先的部署,埋伏下来,等着要等的人。 看来事情一切顺利,他们要等的人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周粮丰这还是第一次单独的出来执行任务,宪兵队的人本来就是军中的佼佼者挑选出来的,装备强大先进,这次为了顺利完成任务,这四十人更是王闲亲自从精锐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各式轻武器齐全,清一色的轻机枪散发着冰冷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带着这些人,周粮丰虽说有些第一次的紧张,但是对于这次任务却是充满的信心。 “队长,来了!”周粮丰身边趴着的一个人在周粮丰耳边说了一句。 回过神来,周粮丰终于看到远处渐渐的到来十多人骑着马过来,手中的枪攥的紧了些,点了点头,让后打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顿时把枪口微微抬起。 周明隐蔽的看了前面的林子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向林子那边走去,心中想着:“你们这些人千万要小心些,可他娘的不要打到自己呀!” 距离树林越来越近,周明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异常,还不时的叮嘱手下们跟上,保持警惕。 这时候,一阵微风吹过,让坐在马上的李严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打!“就在李严有些不好预感的时候,忽然从前面的树林中传来一声大喊,然后就是密集的子弹倾泻下来,瞬间把走在前面的几人打倒在地,马匹也是嘶鸣一声倒下,鲜血流了一地! 周明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敌袭!保护李大人!” 然后周明率先翻身下马,把李严同样的拉倒在地,扑倒在地上。 周明手下的众人一阵惊恐,接着就从马上翻身而下,匍匐在地上,在对方强大的火力下,根本无法组织起反击,只能被动挨打!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收网 袭击周明一行的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当张勋派来接应的官兵到来的时候,那些埋伏之人早就离开没有了影子,待想起要寻找李严,却是哪里还找得着。 到了这时,无论是周明手下,还是接应的人,此时都毛了爪子,这种事情太过重大,在大战之前参谋长被劫,而且还是在大帅召唤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众人紧张的集合在一起想着对策,一筹莫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阴沉着脸的周明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我们刚到这里就被劫持?!大家先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无论如何,咱们总要给大帅一个交代,要不然咱们谁都别想落得了好!” 众人闻言,早就没了主意的他们顿时点头,然后也不用周明再说,一个个全都窜进了刚才那些设伏的地点,一点点的翻找着,就差把地皮都一寸寸的翻一遍了! 不久之后,有人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把众人都吓了一跳,然后赶紧来到这人身边。 “大人,这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名前来接应的士兵发现了一块有些烧焦的布料,上面还冒着点点的黑烟,然后赶紧对着来到这边的周明说道。 周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重新变得脸色阴沉,他看了这块布料一眼,脸色一变,然后拉住前来接应的军官,两人齐齐来到近前:“咱们仔细看看,或许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定。” 然后周明拿起布料,刚翻到背面,却是脸色变得更加那看起来,却是在周围注视之中,不愿意拿出来了:“大家先散开,这块布料不过是普通的布料,不知道谁的衣服刮破了,落在这里,大家仔细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周围士兵心中惊异,这里荒山野岭的,哪里会有人来,而且刚刚大家看的清楚,那块布分明是不久前落下的! 旁边的那名军官刚才没有看清,这时候也是狐疑的看了周明一眼,不过看到周明使了个眼色,也知道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不做声。 待到士兵们散开,周明这才拉住军官,然后把那块藏起来的布料交到对方手上,同时,那背面也露出了本来面目! 只见那后面,分明是“皖北…特别…组”的字样!虽然被火烧的有些扭曲,但是却也能看得出来! 那名军官也是脸色瞬间煞白,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事咱们不能说出去,现在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向大帅回汇报,此事干系重大,已经不是你我可以插手的了!”周明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然后这才语气郑重的向旁边那名军官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不过不久之后,李严沟通皖北,背叛张老帅的事情却是在众士卒地下传开了…… 两人达成一致之后,也不敢耽搁,直接骑马往回奔去,要把这个消息赶紧的传到大帅那里,等着大帅及早决断! 当周明一行人回到张勋大部队之后,把消息告诉张树元,并把那块布料一块交给了对方,张树元顿时大惊,不过却是并不敢相信,把周明和接应的那名军官喊来,细细盘问,这才忧心忡忡的感到张勋处。 然而当张勋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如遭雷击,之前张勋心中已经有了猜疑,但是这时候这种猜疑却是得到了肯定,张勋心头直觉轰隆隆的乱响! “李严叛变啦!”张勋现在整个脑海里面都是这件事情! 张树元看到张勋如此,张了张口却是不敢说话。 良久之后,张勋才能惊怒之中情形过来,心中却是不愿意相信,又派人把周明和那名军官找来,甚至把两人手下全部逮捕起来,他要查清楚这事情! 周明来的时候,身上是负着伤的,手臂被一颗子弹穿透,这时候用吊绳把胳膊吊在脖子之间。 然后,周明和那名军官也不敢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再加上周明手下伤亡数人,这都是大家一起见证的,自然做不得假,至于那块破布,也是无意间得到的,更是难以让人怀疑。 不过为了验证两人的话,张勋又亲自审问了那些两人部下,得到的消息和两人所说并无差错! 直到这时候,张勋终于相信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明和另外一名军官,张勋直觉太阳穴突突的直跳,二话不说,猛然跳起来,嘶吼一声:“我让你们二人护送他回来,你们做的好事!连这点任务都完不成,我还要你们干什么?!来人,把两人拖下去砍了!” 这话顿时让周明和那名军官大惊,连连喊冤,就是周明,这时候的恐惧表情倒也不是装的,心里更是连呼我命休矣。 张树元和张勋二人倒是没有怀疑周明,看到周明肩膀上的血迹,而且这事清清楚楚的,张勋下令不过是心中恨极,想要发泄罢了。 周明是张树元一手提拔起来的,看到对方跪地求饶,又想到对方的功劳,倒是不好让手下寒了心,只好站出来示意卫兵暂且停止动手,这才对着暴怒的张勋说道:“大帅,现在不是处罚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周行村的千余精锐。” 张勋闻言,心头猛的一跳,忽然想了起来那边的士兵,若是那边还不知道李严的事情,很有可能会被消灭了! 张树元看到张勋的脸色,知道张老帅已经反映过来,挥手示意周明两人先下去,这时候张勋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大帅,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仓促了,咱们现在不是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而且这件事情咱们要尽量的不能让手下兄弟们知,一旦消息散开,对士气的打击太大,周明两人做的就很好。而且我若是所料不错,韩争那边定会趁着前线混乱的时候,夺下周行村,甚至于桥口,那两个营头的兵力是咱们留在前线的两颗钉子,现在至关重要,万万不能再出道现变故了,若是被吞,桥口阵地,也难保!” 张勋脸色数变,然后猛然站了起来,:“是呀,前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张勋努力的把自己一张极其难看的脸缓和下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向着张树元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我没事的,现在就传令下去,全军急速向桥口阵地进发!” …… 而周行村那边,等到得知计划一切顺利之后,韩争终于等不及动手了。 李严已经被带离敌方军中,现在张勋部已经是群龙无首,援军太远,军心混乱之时,正是自己奋勇冲锋的时候,要是不能抓住机会彻底再次消灭张勋部的两个主力营,自己还是趁早回涡阳,老老实实的把淮北让给张勋省事! 这时候的周行村外围阵地的防御工事,早就被之前的二旅夜袭的时候就已经打残下来,再加上韩争后来已经定好了计划,对于周行村阵地,更是没有任何的加强,甚至一些没有摧毁的阵地更是被蓄意破坏! 张勋部的辫子军从昨夜到现在一直不停的行军,然后就是追击韩争军的那一百多人,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修筑阵地防御共事?就是韩争后来大军包围之后,李严曾经想派人加紧工事的修筑,但是在韩争的打击下,那些士兵们根本就不敢出了阵地,跑到前面去加固阵地防御! 随着韩争进攻命令的下达,早就擦拭好武器,摩拳擦掌,耐心等待的皖北第一师士兵们终于爆发出了全部的战力,这次进攻以陈锋的第一旅为主力,炮兵已经早就进入了阵地之中,配合着发起冲锋的步兵向阵地前面不断深入和推进,军中唯有的五百多骑兵也被韩争洒下战场周围,配合民情处时刻关注着敌军主力的动向。 至于守军的兵力配置和火力点,早就被韩争军之前的试探中摸了个清楚,炮兵阵地坐标架设的极为精准,打起来简直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困扰,几个张勋部昨夜还逞威的炮兵和重机枪阵地,在开战没有多久就被韩争军的十几门大炮顶点摧毁! 面临这种打击,这时候的张勋部也是倒霉透顶了,昨天连夜行军,到现在饭都没有吃上,睡觉更是不敢,尤其是被敌军大军压境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在梦中就死了个不明不白?! 在他们心中,多半是幻想着敌军不敢向自己阵地发动攻击,但是显然这种想法是可悲的,自己身前连个防御的阵地都没有,韩争的皖北军怎么可能放弃这种机会! 当韩争军队开始发动突然强火力打击的时候,这些人顿时被打个措手不及,他们才终于明白,自己这次看来是凶多吉少,只希望大帅的人马赶紧上来! 然而这些人缺乏指挥的弊端也开始显现出来,两个营之间各自为战,缺乏必要的配合,更是无法形成相互配合的火力点,以此来狙击皖北军的进攻路线。 再加上没开始多久炮兵就已经哑火,临时支起来的重机枪阵地更是对方重点的打击对象,对方的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只要重机枪露头,就会受到轮番的炮击! 这时候炮声一片,然后跟随而来的就是几十道的火舌在辫子军阵地上扫射着,机枪的吼叫声连成一片,炮弹接连不断的在辫子军阵地上面爆炸,掀起一阵阵的火光和烟尘。 这时候的辫子军终于知道了皖北军,这个他们一直没有瞧得起部队火力是多么的强大,强大到他们甚至压制的他们抬不起头来,生生的承受着被动挨打的局面,无法形成任何有效的反击! 韩争站在后面的司令部,看着远处的喊杀声和炮火声,心中松了一口气,在没开打之前还有些紧张,但是这时候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紧张的念头。 为了这次战斗在张勋军到来之前结束,要在李严带走之后的这段时间里面拿下地方阵地,他甚至把直属炮兵营交到了陈锋的第一旅手中,李峰更是亲自指挥炮兵对地方阵地进行压制,力求尽可能快的帮助步兵突破敌军的阵地! 而韩争的这次决定效果是显著的,在炮兵连射十多分钟之后,曹德彪带着自己的一团的一千多人已经扑到了敌军的枪口之下,各队成散状阵型迅速的抢占敌军阵地前面的前沿阵地。 重机枪阵地已经进一步向前推进,继续嚎叫着支持着前方进攻的部队! 曹德彪带着手下,不顾卫兵和副团长的劝阻,直接拿着一杆步枪跟着手下向前进攻,为了鼓舞士气,他一直都是冲在大军的最前面! 这时候在曹德彪眼里只有那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守军阵地,他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守军脸上的恐惧和惊慌,不禁得意的笑了一下:“就你们还想占司令便宜,这次定要打到你们亲妈都不认识!” 这时候鞭子军的两个营长心里已经快把李严的亲族问候了一遍,你倒是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然后拍拍屁股走了,让我们这些人早这里等死! 看着身边的几架重机枪几乎都被打到散架,而那边的几门火炮更是一点声息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支援了,那边这时候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而张勋部守军此时伤亡更大,尤其是对方把己方的炮火摧毁,重机枪敲掉之后,对方炮弹已经换上了散弹,每一次落下都会带走成片的士兵生命,两个连就是现在想要联络都没有办法了。 两个营长看着渐渐走近的敌军,都知道自己这些人完了,在对方强大的火力和将近上万人的进攻中他们唯一的期盼,援军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影子! 因此,之前那位主张撤退逃兵的营长终于撑不住劲,大吼一声,然后带着自己的几十名心腹向外围突围而去。 而省下的还在抵抗的士兵们,这时候看到主将撤走,顿时大乱,纷纷扔下武器,要么逃跑要么投降! 曹德彪一脸的凶相,再加上脸上的刀疤,在白天看起来格外的吓人,这时候带领着手下接着炮弹打出来的坑洼,已经来到了敌军阵前。 曹德彪这时候面对的是那个还在坚持的营队,看了看前面不远处满脸恐惧的辫子军,曹德彪狰狞的笑了一下,然后带着从上来的士兵们,直接跳入了张勋部阵地,开始了短兵相接! 然而守军们这时候已经肝胆俱裂,尤其是另一营的逃跑,更是慢慢的扩散开来,这些守军们此时脸色发白,但是毕竟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倒是没有完全崩溃,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强忍着恐惧。咬着牙顽强的展开了反击! 曹德彪倒是没想到对方如此难缠,到这时候了还能给自己人造成不小的杀伤! 曹德彪也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不规矩的,直接一手拿出自己背后,在来之前装上的大砍刀,一手把自己腰间的自来得手枪拿出,接着就是向正在抵抗的几名敌军射去,待到子弹射完之后,把手枪往地上一扔,两只大手全力举起那把加厚的大砍刀向着敌军人群中冲去,接二连三的砍翻了一个又一个敌军! 浑身是血的曹德彪看起来像是凶神转世一般,一把砍刀上面不时的带起一泼泼溅射的血水。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口袋 二旅一团团长李慕禅,这时候却是紧紧的跟在陈锋身边,不停的唠叨着请战。. 李慕禅看着前面战场的一团,心里像猫爪一样,不时的在陈锋面前晃荡着,想着自己的二团什么时候能够支援上去。 陈锋一心扑在了前方的战事上面,却也被这家伙再勉强晃悠的眼花。 不过陈锋却是还没有打算增兵,瞥了李慕禅一眼,心中笑笑,却是依然没有任何表示,让李慕禅心中颇为焦急。 在陈锋心中,这场战斗之后,接下来很快就会和张勋部死扛,到了那时候才是重头戏,如此以来,自然少不了一团的参战。 不过陈锋心中也有自己的遗憾,那就是从今以后,恐怕自己难以亲自端着步枪冲锋了。 毕竟在战场上,自己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代表着自己一个人的冲锋的小兵,就像司令所说的那样,自己现在是旅长,一举一动都关系到自己一旅几千人的生死大事,自然要从大局出发,这就是司令有时笑称的屁股决定脑袋! 仔细的看着前方的战场,陈锋眼中闪过一抹炽热和怀念之色,多想自己这时候冲在最前线. 待看到曹德彪带领的负责第一轮冲锋的二团,竟然出乎意料的很快冲破了的敌军的前方防御阵地,如此以来,陈锋准备的二轮冲锋,竟然在守军一个营溃逃之后,引发张勋部的混乱,第一轮冲锋就拿下了周行村阵地! 当前方阵地之内响起阵阵的喊杀声的时候,陈锋终于放松下来,然后开始命令各军配合二团,接收前方阵地,不过看着地方到处逃窜,再加上夜色,此时想要全歼张勋布置在这里的部队,却也有些困难。 想到这里,眼看着大部队已经冲了上去,这时候忽然喊道:“李团长!” “到!”李慕禅赶紧的应了一声,浑身激动不已,眼看着前方战况激烈,将要到了收尾的阶段,旅长终于想到了自己,虽然吃不上肉了,但是却也能喝点汤也不错。 这次,终于轮到自己这一团啦! “带你们一团上去,配合二团,快速拿下前方阵地,凡是反抗者,格杀勿论,直接摧毁敌军最后的抵抗意志!” “是!”李慕禅闻言,心神一跳,然后激动的大声应了一声,然后满脸都是喜色,转身向自己已经整装待发的一团士兵们喊道:“兄弟们,这次终于轮到咱们了,也让二团的兄弟们看看咱们的厉害,别到时候被看扁啦!全体都有,向前冲锋!” 早就等不及的上千名士兵,欢呼一声,在团长的带领下像秋天的风一样,杀气凛冽的向混战的战场直接卷了上去。 前面正在苦战的那一营坚守的守军,这时候终于发现皖北军后阵用来的大批完本增援部队,心中这时候彻底绝望了,再也撑不起任何的勇气! 而阵地上的二团却是发出一阵欢呼声,士气更猛,攻势更急,不过没人注意到,曹德彪看到一团的支援,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这次功劳又被对方沾上了! 当一团和二团的士兵们全部进入阵地,向敌军发起最后冲锋的时候,这场战斗的最后的一点悬念也没有了! 剩下那些侥幸没有死亡的张勋部,这时候和不得不在绝望中放弃了最后的抵抗,把手中的枪支抛在了地上,然后紧紧的抱着头,想要以此来寻求一点点的安全感。 但是当他们低着头看着地面的时候,却会发现地上到处是残肢断臂和死亡士兵们流出的鲜血,再加上不时有士兵们的惨嚎声,哪里有什么安全感可言! 战斗的结果也很快等级下来,而己方的伤亡数字,让在大军后阵坐镇的韩争得知之后,大大的松了口气,在众将士的陪同上,韩争的脚步踏上了周行村的土地上,而且韩争决定自己将会继续进攻,占领桥口! 后面观战的记者们,他们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如此惨烈的战争,这时候还是脸色发白,但是却也没有想到韩争军竟然能够如此快速的结束这场战斗,要知道一向以精锐著称的辫子军,他们的主官手下数千精锐士卒,大大小小的战斗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但是那些张勋部,依然在韩争军蹄下遭到了可耻的失败。 是役,韩争带领的皖北军第一师阵亡一百零八人,受伤一百九十五人,歼灭收拢张勋部辫子军两个主力营更有七百八十八人,历时将近一个时辰左右结束战斗! 另一边,几乎是同时,在韩争这边炮声刚刚响的时候,张勋大军就已经来到白土镇一带,如此一来,倒是距离桥口阵地越来越近了。 但是这时候的张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顶在前面的两个营的兵力,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被韩争得手! 张勋知道前方阵地上的兵勇守着前方阵地,会很危险,而且张勋在内心深处却是认为,即使韩争那边发动突袭,而此时张勋部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时间,如此以来,对于守军能否坚持到自己大军的支援,张勋并不怎么担心。 而且若是能把韩争的皖北军拖住,一旦到那个时候,在双方都已经疲惫之时,自己大军压上,定会把韩争军打的落花流水! 然而他似乎想的太美了些,因为张勋不知道,前方坚守的七八百士兵,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更因为自己的命令,甚至连军队的首领都没有了! 就在张勋大军来到上黄庄一带的时候,前方就已经结束了战斗,而一个更大的战役就在酝酿着,突然向张勋扑来,甚至没有给张勋足够的准备时间! 韩争安排人手留下救治伤员之后,大军一路并没有留下来,因为他现在还要顺势占据桥口一带,把张勋部留在淮北地区的最后一个桥头堡敲掉! 而由于张勋两个营的战败,也就意味着这时候的桥口阵地这时候成了无防守地区! 与此同时,韩争甚至想着带着自己的近万大军,踏上了徐州这个他一直想要染指的土地上。 一行大军疾行,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终于到达桥口阵地,并顺利接收。 然而这还没有完,韩争在得知张勋部还未曾到达永固一带的时候,却是又想出了新的主意! 接着,韩争率大军,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韩争竟然带着皖北军忽然开进徐州的地盘上,并直达徐州边界永固镇一带,到了这里之后,韩争亲自坐镇永固镇,陈锋率领第一旅向前进和胜利村直至郭庄一带埋伏下来,向杰带着手下的第二旅官兵向许岗子一带埋伏下来,在张勋还不知道的时候,韩争已经张开了一个大大的口袋,静静的潜伏着,等待着猎物的上门! 而此时张勋身边的主力除去留在徐州的一千多名士兵,呆在身边的这一次有八千九百多人,而为了驰援桥口阵地,张树元带着二千多名士兵充当前锋,气势汹汹的向南进发,而永固镇则南下张勋大军的一个必要经过的补给点! 这次韩争之所以能够让韩争如此顺利的在徐州地盘上张开了一个口袋,不是因为其他,怪只怪张勋这次太急了些,还没有完全控制徐州,势力更未曾渗透徐州,就发动了对皖军的作战! 要是再过上一段时间,不说多,就是估计一两个月就足够了,张勋就可以从容的接收徐州的所有地盘,而不像现在一样,被韩争钻了空子! 在一个月之前,当时张勋刚刚来到徐州,接收这个地方的时候,手下们身上的杀姓还没有收敛,甚至在徐州城发生过抢劫杀人的事件,后来为了这件事情,张勋不得不花费十多天的时间才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士兵们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但是紧接着张勋就发现自己手上的银钱不够,徐州一地遭受兵灾,并且在前不久又受到匪患,根本就不可能养活自己的上万士兵! 无奈之下这才打起了小心思,然后就是发生了和韩争军皖北军之间的各种龌龊,而直到这时候张勋都没有抽出时间接收徐州周围的地区,只是派下去一些部队在边界地区和一些重要城镇维持秩序。 就因为这,他哪里会收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再加上那些派下来的士兵平时都像土皇帝一样的搜刮当地百姓,迫害当地的富户,自是难以得到人心,谁也不会主动的向他们传递消息。 唯一有些用处的就是现在周明刚刚建立不久的情报组织,而周明能让这些人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由此一来,直接造成的结果就是张勋这些人在出了徐州城之后已经彻底的成了睁眼瞎,这也是韩争敢于这个时候动手的原因,要是以张勋这样的老歼巨猾在徐州立稳之后,自己可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张树元毕竟久经战阵,这一路上行军倒也谨慎,而且张树元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周明的人已经派了出去,到现在还没有桥口方向的消息,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因此,正是这种不安,令张树元加快了行军速度,这一路上几乎没有任何的休息直扑桥口,甚至要不是士兵们闹着受不了了,估计都不会想着在前方的永固镇停留! 永固镇内,韩争已经趁势接手了这个地方,这时候正和王闲两人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北那片被农村干草堆起来的草垛,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直以来,王闲对这次韩争的军事冒险行动都不怎么认同,和张勋打,王闲实在是缺乏了底蕴积攒起来的底气,倒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本能的习惯! 不过自打开战以来,军队进展却是大大的出乎了王闲的预料,在全歼敌军两个营之后,王闲的担心再也没有了,就是这次来到永固镇,王闲都是主动请缨,带着宪兵队跟在了韩争身边。 而城外的那些层层叠叠的草垛里面,藏着的正是宪兵队的一个营的兵力和直属团的一个营!余下的将近两千人被安排在了城内与城外呼应。 “这次可是你们宪兵队第一次上场,可不要丢人了,到时候被他们几人笑话,我可不会帮你。”韩争看了旁边的王闲一眼,有些开玩笑的道。 为了这个任务,几个手下大将可都是争抢不已,最后因为王闲的宪兵队一直闲置着,再加上火力优势,正适合执行这次的任务,这才把王闲留了下来。 “放心吧,司令,兄弟们早就等急了,这次一切准备的都是妥妥当当的。” “嗯,那咱们先下去,等着看好戏吧,怎么找这次咱们也要在张大帅身上狠狠的啃下一块肉才行!” 第一百六十章 :永固镇城下 张树元担心事情有变,一路急行军,并于当曰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张树元已经带着先头部队三千余人,一路疾驰,来到了直达桥口的张勋部的最后一个补给点永固镇。//\\. 这一路走来行军倒也算是顺利,虽说很少见到普通百姓,但是看着这么多的士兵走过,谁还敢出来看热闹?因此这一点倒是没有引起张树元的怀疑。 距离永固镇还有一段距离,眼看着永固镇就在面前,张勋部手下兵卒们都是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长久的急行军,让他们实在是太过疲惫,进了永固镇,至少能够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 这时候刚刚进入十月份,若是现在的南方或者是百十年之后的北方,自然不觉得冷,但是这时候的北方,天气就已经很冷了。 大家顶着秋风,已经走了这么久,全身累的要死,而且事先过来之前就已经对这个不大的镇子有了些了解,自然知道这里还留有五十多人的张勋部守军守着。 虽然张勋还没有对徐州地区实行有效的管辖,但是对于以谢城镇的控制力却是重视,即使前线发生战斗,这里的五十名守军依然没有被抽调。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李严现在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这里的安全。 出于谨慎,因此张树元并没有派人直接入城,反而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安排人向城头方向查看。 此时永固镇城门紧闭,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一个人影,但是却也没有引起张树元的太多怀疑,毕竟前方生变,而且已经得到消息,说是桥口阵地已经失陷,这里的守军自然更要谨慎些。 孙福是张树元手下的一个骑兵营营长,手下带着四百多人的队伍,这时候接到张树元的命令,虽说在心里对张树元的这个决定不以为意,以为是张师长小心过了头,但是却也不敢违抗命令,接了命令之后,但是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带着手下弟兄们赶往城墙那边,上前查看永固镇情况,手下四百多名骑兵,也跟在后面涌向永固镇方向。 待孙福带人到了城墙近前,这才发现整个城门前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去掉前方不远处有一些干草什么的,城门紧闭,仿佛死城一般,让孙福心中有些憋闷。不过在这个时节里面,北方农村大多都会收拾这些庄稼杆子以待过冬,因此孙福丝毫没有在意这些。 后面的张树元用着望远镜仔细的看着这里的地形,随着孙福部队的前进,移动着镜头。 永固镇是张树元自从进入这徐州以来,还是他第一次到这里,看着周围的平原地形,这才知道为什么这里能成为徐州和淮北之间的一个重要战略地点。 在张树元眼中,此时的永固镇格外的安静,城墙内偶尔冒出一束束炊烟,城门紧闭,似乎对大战即将到来,有了充足的准备,这让张树元心中不禁暗暗思道:“守着这里的不知道是哪一个,看来这安民之事做的倒是挺好。” 在这个战争将要来临的时候,永固镇处于靠前的小镇子,简单的看了一下之后,张树元对于城镇防守方面还是有些赞扬的。 唯一有些让张树元疑惑的,估计也就是城墙前面怎么有那么多的干草垛,虽说这里是农村,却也不该如此密集,就要再仔细看看的时候,身边却是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师长,兄弟们都等急了,还是让大伙先进成吧。“ “好吧,让大家进城好好休息休息!“张树元被打断了思路,把疑惑丢到了一边,应了一声,然后带着手下大部队向永固镇方向前进。 看到后队跟上来,孙福也没有在原地等着,直接带着手下骑兵们前行几步,来到城门之下,对着城上高声喊道:“谁是这里的守将?张大帅的援军来了,怎么如此没有眼力劲,没看到大爷们辛辛苦苦的都到了,你们怎么到现在都把城门关的死死的!“ 很快,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城墙上露出了几个人头,对着这边挥了挥手,孙福以为对方马上要开门,也就直接走向城门,很快就进入了干草堆的包围之中。 就在他们进入干草堆,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周围的那些干草里面忽然喷射出大量的火舌,步机枪的响声顿时在整个永固镇响起! 除此之外,刚才还安静的永固镇城墙之上,同样发射出条条的火舌,无数道弹雨倾覆而下,几乎同时来到了这些骑兵们的头顶! 这些没有丝毫准备的骑在马上的骑兵们,这时候简直成了守军的活靶子,其他的骑兵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走在前面的十几名骑兵瞬间被枪火击中,闷哼声中,浑身是血的倒了下来,战马发出阵阵嘶鸣,想要逃离主人的控制,脱离这个恐怖的战场! 宪兵队潜伏起来的士兵们火力组织的很好,四周几乎是同时开火,没有留下给敌军丝毫的死角,更没有给敌军任何逃跑的时机!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这时候所有的骑兵们终于反应过来,在孙福的大吼声中赶紧的趴下马背,身子紧紧的贴在地上,脸色煞白,就是他都知道,自己的人似乎是落入了一个大圈套之中! 这时候是刚刚收获过庄稼,地面可能是被此地的农民用来晒粮食之用,所以地面上很是平整,很少有坑洼之地,而就是这种平整让孙福这些人欲哭无泪,真的是躺着也能够中枪! 骑兵们躲在地上,根本不能挡住敌人的子弹,死亡人数越来越多,孙福尝试着带着手下往外冲击了两次,接过却是令人心伤,丢下了四五十具尸体,仍然没有冲出去,似乎没一个干草垛里面都有敌人在肆意的屠戮着他们这些人。 而且在敌军有意识的驱逐之下,越来越多的幸存者重新被驱赶了回来,渐渐的拥挤在了一起,而正是这时候,几挺重机枪调过头来,向拥挤在一起最密集之处全力开起了火,随着一阵的猛烈射击,再次死亡几十人,剩下幸存的人被如此强大的火力完全打懵了! 幸好这些人也是打过好几仗的老兵,在付出剧烈的伤亡之后,终于接着自己袍泽的尸体当成掩护,开始了反击,但是这种被包围之下的反击却是没有任何的用处,伤亡在继续,士兵们在流血,似乎是不把他们的最后一滴血榨干不会罢休一般! 孙福这时候手臂已经中了一枪,而且是重机枪打过来的子弹,直接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弹孔,脸上因为疼痛已经变形,额头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滴落下来。 但是这倒也是位狠人,竟然没有发出任何惨嚎,只是用一只手死死的摁住伤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时不时的还会喊两声,让手下弟兄们坚持住! 后面张树元的大部队这时候却是比前方的部队更加的摸不着头脑,在最初孙福营遭受重创的时候,他们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明明是徐州城镇,怎么会有大军埋伏再次?! 然而现实并不会因为他们的疑惑就会改变,前方的伤亡越来越厉害,却是死活冲不出来,张树元脸色猛然苍白一片,终于反应过来。 到这时候,张树元已经没有时间去细想里面有着怎样的阴谋,这时候能做的,就是赶紧派出部队接应前方的骑兵部队,整整一个营的士兵在张树元的命令下,硬着头皮冲了上去,甚至连个掩护都没有,就贸然直直的向城墙下面靠近。 显然,张树元这个匆忙之中下的命令有些过急了,还没有等后面的重机枪手运动过来展开掩护,一个营的士兵就冒着弹雨前行。 但是也许张勋知道这一点,却是不得不如此,因为他不知道,当重机枪手进入阵地的时候,前面的一个营会不会还能坚持的住! 不过,不管张树元此时如何想的,这个命令的直接后果就是这批匆匆忙忙上来的人,遭受了惨烈的伤亡,就在这些人靠近,想要发起冲锋的时候,外围一直没有动静的一些甘草垛里面埋伏的直属团的一个营的士兵们终于展露了他们的獠牙,狠狠的在这些敌人的喉咙上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潜伏下来的守军,瞬间在外围形成了一个封锁严密的火线,把自己前面这些一个个没有丝毫掩护的张勋部打翻在地,这一波下来,敌军冲在最前面的六十多人,瞬间变成了血人,倒在地上一吭不吭,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然后向周边蔓延开来。 然而这些人这些时候终于拿出了最大的勇气,丝毫不要命的向前冲去,这也是韩争军希望看到了局面!随后就是更猛烈的炮火倾泻在这些人头上。 包围圈内的敌军终于被在完全不对称的地位上被消灭,最后孙福带着人进行的一次绝地反击,虽说给守军带来了不少的伤亡,但是比起收获来简直不可同曰而语,更重要的是这事彻底的打击了敌军旺盛的士气。 这还刚刚接仗,就被成建制的消灭一个普通营的编制,想必张勋听到会会直接来个吐血三升! 很快,包围圈里的骑兵数百人,能够站起来的,不过仅仅剩下一些战马们在哀嚎着,而己方的士兵却是一个都没有站起来的,要么战死,要么跪在地上投降。 外面接应的张勋部眼看着包围圈内的情形,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他们终于害怕了,那种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生生的摧残着人的神经,在这瞬间,让他们想起了自己这些人在南京城追击溃军,对那些溃军赶尽杀绝的局面! 他们崩溃了,彻底的吓的逃散回了自己的后方,就连给张树元准备的机会都没有.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张树元的反击 外围负责接应骑兵的张勋部,终于承受不住,最终溃退下来的时候,内部的骑兵四百余人,已经全军覆没,而接应的部队,也是伤亡惨重。. 如此惨烈的战斗,让后面张树元率领的先锋部队,顿时人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多长的时间,对方竟然不仅仅是吞下了整个四百余人的骑兵部队,更是把接应部队打得稀烂。 造成这么大的伤亡,不是张勋部最难以承受的,实际上最让张树元这时候感到震惊的是,韩争大军已经进入到了徐州地界,这让张树元本能的感觉到了似乎整个战斗已经脱离了辫子军的控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而且张树元心头也开始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再看看面前,自己以两个营的兵力,先后派出接应骑兵部队,却是在那些看似无害的柴草垛上面竟然流出了那么多的鲜血,最终被包围起来的一个营没有逃出一人,甚至没有一人逃出,这一切,似乎都在强烈的预示着什么 张树元用望远镜看着前面几乎是屠杀般的战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如此烂帐,自己如何向大帅交代。 待到张勋部士兵败退之后,前方那些埋伏在草垛之中的皖北军却是并没有在后面追赶过来,而是大模大样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把那些受伤的战马拉了起来,向后面牵去,而那些丢下来的枪支也被对方当做战利品收缴上去。 这一切,都是在张树元的眼皮子地下完成的,似乎在赤果果的扇着张树元的双脸! 对方这种几乎是侮辱的行动,终于让所有的辫子军激怒了,好几个将领来到张树元面前主动请战,士兵们更是红着眼睛,死死的盯住前方的敌军。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估计那些潜伏起来的韩争军已经全军覆没了! 张树元脸色铁青一片,死死的咬着槽牙,却是没有理会身前请战的这些人,因为他知道,就是这些人现在上去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他现在要等,等到自己部队后方的炮兵和重机枪运动上来之后,然后集中火力向对方阵地轰炸,进行血腥的报复行动! “去,派人向大帅传递消息,就说我前锋部队在永固镇与敌军遭遇,皖北军已经进入淮北境地作战,同时,永固镇已经落入皖北军手中,让大帅做好大战准备,同时,请大帅放心,我部必定会先击溃永固镇敌军,为大军赢得这个重镇!” 张树元眼中闪过凶光,然后恶狠狠的吩咐了下去,命人把这里的消息传递回去,让大帅提早有个准备,但是张树元知道,当张勋知道这里的事情之后,估计非气出病来不可,但是这种事情,张树元根本不敢遮掩,也遮掩不下来,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强行从对方手中拿回永固镇! 其实,本来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张树元在这里严防死守,防止城内皖北军偷袭,然后派出军队向周围进行威力搜索,清除周围敌军暗装以及可能存在的伏兵,然后等待着大帅过来。 这样一来,就可以集合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夺回永固镇。 但是张树元却还有另一种担忧,那就是自己若是等下去,敌军的后援部队必然也不会太少,到时候若是在大帅到来之后拿不下永固镇,自己也别想落得好。 而且,若是皖北军利用永固镇,到时候弄不好就会和张勋大军在徐州地界出现僵持状态,要是在淮北地区僵持下来的话,他倒是没有意见,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敌人站住了脚,他们这些人还有何脸面去见大帅,那时候辫子军一世英名全都毁了! 如此一来,不管是从什么角度考虑,这永固镇都必须拿回来才行,而且要尽快的拿下来! 自徐州和皖北开战以来,张树元之前从来没有想到一直被认为后起之秀的韩争敢于主动出击,向徐州之地进犯呢,就是占据着道义上的主动,但是和张勋的实力比起来,没有人能够认为韩争能够击败强大的张勋部。 最好的结局,也不过就是弄个两败俱伤,但是并不一定能够让张勋部伤筋动骨,但是这时候韩争皖北军的一系列行动,已经明确的告诉张树元,这个世界上,只要拳头够硬,什么都有可能! “师长,我们现在怎么办?!”张树元把传令兵安排下去,想着这些心事的时候,身边的一个团长忽然开口问道。 “炮兵上来没有?重机枪营呢?”张树元没有回答此人的话,而是开口问道身边的人说道。 这句话刚刚问完,就看到从后面跑来一个士兵,然后向张树元报告,却是重机枪营和炮兵部队运动上来了。 然后,众人就看到一门门的山炮和野炮被士兵们推了上来,然后开始不停的标注坐标,推进了刚刚看好的一处阵地,重机枪营也是两人扛着一挺重机枪向前面的发射阵地走去。 张树元看到这里,满意的叹息一声,虽说刚才损失实在严重,但是看来对于自己手下的部队素质,却是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自己只要一鼓作气,然后集中火力消灭前方来犯之敌,把对方打回桥口以北,纵使是牺牲大了一些,也算是值得了。 皖北军现在竟然进入徐州境地,眼前的战争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死亡多少士兵来衡量了,而是彻底的打垮对方,让对方不敢进入徐州一步才算是结束,要不然今后的辫子军在北洋杯被边缘化的地位,恐怕也就会被彻底的丧失了! “你们几个回去收拢部队,把你们的狠劲都拿出来!这次咱们要一举消灭敌军,到时候我亲自向大帅给几位请功!”到了这时候,眼看着重武器各就各位,张树元这才回头看了身边的几位团长一眼,然后挥了挥手让大家下去。 “是!师长放心!”虽然看着眼前的三十多门大炮和一个多营重机枪部队被调上来,几名团长心中顿时热血沸腾,激动不已,有了这些东西,自己拿下永固镇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他们不相信,在如此凶猛的火力下,对方能够经受得住! 很快,从来没有被别人如此欺负的辫子军,像是被摸了屁股的老虎一般,在恐惧的同时,已经更多的变成愤怒,一个个血红着眼睛集结在前沿的攻击阵地上。 自从他们这些人跟着张大帅南下以来,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受过如此大的打击,而且是以前自己都看不起的那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对己方军队造成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即使是和南方的那些不要命的赤佬打时,都没有受到如此大的惨败和耻辱! 张树元看着手下炮兵营的营长在请示自己过后,命令着手下士兵们把成箱成箱的炮弹放到火炮边上,随时准备着强大火力的攻击,在张树元心中,这次大炮轰击过后,定要让对方夷为平地! 而大帅到来的时候,就是自己踏平此地的时候,敌军虽然战斗力出乎自己的意外,但是有什么用?在自己如此强大的炮击和重机枪平射之下,任何活物都是被碾成齑粉! 对此,张树元原本有些烦闷的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起来。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西边的残阳还散发着最后的一抹余辉偷偷的探视着下面即将开启的大战,也许是因为不能接着看下去而遗憾,最后一抹夕阳死死的不愿意就这么下去,但是在时间的拉扯下,终于不甘心的敛去了最后的光芒。 张树元已经命令没有上前线的士兵们后退一段距离扎下营地,以留出前面缓冲的地方,自己也把师部撤入了后面的营垒之中,然后带着手下的一群谋士,占据一个相对高些的地方,静静的观看着前方阵地。 待到所有的前线士兵都已经准备好后,张树元终于发下了炮击的命令! 随着命令的下达,前方的炮火顿时发出阵阵的轰鸣,一阵阵的炮弹产生的剧烈波动,震得地面都不断的抖动,让人的心脏随着炮声发出阵阵的鼓声。 不得不承认辫子军的底蕴的确不是韩争军所能比的,尤其是在重武器方面,步枪方面的火力倒是没有大差别,但是重火力在这种攻防战中却是极其重要的! 虽说韩争军的两个营依靠地形和工兵营的努力,阵地外面看不出来有什么奇特,但是那些甘草垛下面却是和后方却是有不少的临时挖出来的战壕和掩体! 但是即使如此,又是提前准备的情况下,但当三十几门大炮以及轰鸣的时候,看着一颗颗带着红焰的炮弹带着尖啸砸在阵地上面,然后爆发出阵阵的轰鸣声,守军们仍是被如此强烈的炮火震的心头发麻,同时,重机枪扫射出来的火舌也不停的在众人头顶嗖嗖的扫过。 皖北军的士兵们,这时候只能把自己全身死死的贴在身下的战壕里面! 张树元那边,一发发的炮弹从箱子中拿出来,然后放入炮口,点燃之后,不间断的向着地方阵地砸去,散弹,榴弹,实心弹 只要是炮弹都会直接的送上天空,然后落在地方那个不大的阵地上。 这时候韩争军的阵地上已经被炮火笼罩着,那些干草被炮火掀起的狂风吹起,然后散落的到处都是,爆炸开来的弹片不时的带走一条条生命,而被直接命中的士兵们更是被炮火掀起,还没有落地就已经被炸的尸体分裂开来,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甚至有些不幸的重机枪阵地被打到,然后就是零件飞散的到处都是,张树元用望远镜看着地方阵地上的惨况,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纵使有一时的得意,但是最终还不是被打垮,打倒?! 韩争站在阵地后面的永固镇,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城墙,他是在是没想到对方三千多人的急行军还能够带来如此多的重武器!这,难道就是老一辈军阀的实力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后撤入城 看着前面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阵地,韩争现在甚至有些隐隐的后悔,倒不是后悔进攻徐州,而是后悔自己是否想的太当然了,把那两个营的兵力洒在外面,要是撤入城内占着地利和敌军对垒,虽说不会像现在这样给敌军造成如此大的压力,但是相比此时的做法,却是少了许多牺牲! 这边的炮火大都被用来守城了,运动到前面的只有三四门大炮,这时候即使是使出吃奶的劲,也丝毫没有办法对敌军的炮火形成有效的压制,就是韩争把现在手上的炮兵全部拿出来也就二十门大炮而已,其他的都被调到一旅和二旅那里。. 城外,在疯狂的报复姓轰炸之后,张树元手下的炮火逐渐的停止下来,然后在一直处在阵地前沿的辫子军在各自长官的命令和重机枪的掩护下,上好刺刀和子弹,呈波浪型的冲击阵型,快步向看起来已经被打残的守军阵地扑去。 愤怒的士兵们,在长官的带领下发出大声的呐喊声,这次攻击,张树元力求给外围阵地的皖北军守军最后一击,把永固镇外围的阵地彻底清理出来。 为此,张树元整整调集了两个营头的兵力用来进行第一波的攻击,而且在炮火之后,皖北军的外围阵地,此时在张树元等张勋部手下眼中,这时候已经难以发出太过猛烈的狙击。 为此,当看到前方的皖北军的反抗,张树元嘴角动了动,似乎看到了大军抢回永固镇的场景,一旦永固镇外围阵地被清理,自己就可以从容的对城内守军进行轰炸,而且张树元并不认为永固镇内有太多的兵力,顶多也就千余人,而且城外却是已经占据了一半的军力。 就在张树元认为此举一定,大军必定顺利占领敌军阵地的时候,然而这时候已经被打的零零散散,像是废坑的敌军阵地之中,在张勋部的军队眼看着就要这个阵地就要被自己的人潮淹没的时候,突然从地面上爆发出了强劲的火力! 原本没有被摧毁的几处重机枪阵地再次发出了怒号,炽热的子弹打出枪膛,形成一条条火流,在这群人中肆意的发泄着刚刚受到的委屈和不满,尤其是在阵地两侧没有被重点攻击的地方,更是各有两三个机枪阵地呈扇形扫射,两处形成的两条火流组成了一道交叉的死亡之地,在步枪的配合下肆意的收割着阵地前方的士兵们的生命! 冲锋在最前面的士兵们直接被重机枪扫中,瞬间倒下一片,这些冲锋士兵的后面,张勋部辫子军的重机枪营显然没有想到这种状况,震惊过后,终于反应过来,所有的重机枪开火,压制着正在不断抛射火流的敌方阵地。 同时后方已经沉寂下来的炮火重新响了起来,炮弹不时的落在正在遭受着攻击的阵地上面,偶尔有发射准头差点的,落在了己方进攻士兵们的头上,引起士兵们阵阵的谩骂,但是后面的炮火依然没有停止。 但是这种方法终于起到了应有的作用,至于被炮火造成的那些误伤,也被两个营的主官自动忽略了,毕竟用少许的牺牲换取更大的胜利,这是每个军官必有的觉悟,至于那些阵亡的士兵如何想的,他们哪里管得了死人的事情。 在各自长官们的死命令下,这些人不断的踏着自己袍泽的尸首向前,向前,再向前! 前面的人死去了,下面的人很快的跟上补充留下的缺口,然后再次被打打翻在地。 阵地前面此时已经整整的落下了一层厚厚的尸首,就是见惯了死亡的士兵们也是不敢低头看去,谁也不知道自己低头之后,会不会失去最后的勇气,更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下一刻就会躺在地上,被袍泽们踩在脚下踏成肉泥! 韩争军也在炮火和重机枪的扫射下终于出现了大量的伤亡,最前面的师属的一个营头最先遭到敌军炮火的报复,而且也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 此时将近四百人的兵力到现在已经不到二百多人,刚刚一阵敌军的报复攻击中就死去了五十多人,再加上现在敌军的主要进攻压力几乎全被他们这些人承受着,伤亡只会越来越大! 但是这时候没有接到后撤的命令他们,没有人会撤下去,他们依然在不断的用自己的武器,在敌军身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伤口,放着敌军的鲜血,同时自己也在耗尽着每一滴鲜血! 张树元从来没有想到地军的抵抗意志会如此的强烈,这时候他再也不会看轻对方的那个年轻的主将,对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手下调教成如此厉害,他很好奇! 但是这并不能影响自己军队占领对方阵地的脚步,因为在他眼中,自己的进攻部队已经慢慢的越来越接近地军的阵地,突破了敌军机枪形成的封锁线。 前线,辫子军付出了守军将近多出一倍的伤亡,终于把后方的重机枪运动了上来,然后在阵地前面,接着自己人的尸体搭建了临时的机枪阵地,他们再也不会被动挨打了! 随着第一架重机枪阵地的建立,越来越多的人挤到了前面,接着又是几架重机枪阵地建立起来,不断的向着守军倾泻着火力,原本就已经单薄下来的防线,终于出现了松动,剩下的士兵们已经不足以抵挡住对方如此近距离的火力! 此时外围阵地的韩争军,正努力的发射着枪中的子弹,然而敌军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们拿着步枪的手臂已经酸软,手指已经颤抖,似乎是再也拿不住枪一样,然而敌军的数量似乎并没有减少! 位于外围阵地最前沿的皖北军守军营长痛苦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们不时的闷哼一声,然后再也没有任何声息,他不知道司令司令什么时候让自己等人撤退,但是他知道只要没有命令,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子弹像暴雨一样扫过他们的头顶,他们只好强忍着恐惧把枪口伸出来,尽可能多的放出子弹,甚至不用瞄准也不用看,每一个子弹都会在密集的敌军冲击阵型中打出一朵红色鲜艳的花朵来。 皖北军守军们多次他们想要组织火力,摧毁已经建立起来的几个徐州辫子军的机枪阵地,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用处,勉强组织起来的两个反冲锋,想要把敌军冲击下去,也以失败而告终。 他们都知道,自己剩下的这些人再也撑不了多久啦! 然而就在这些人将要绝望的时候,终于,他们这些人身后的枪声瞬间的猛烈起来,然后,敌军的攻击顿了一顿,趁着这个机会,后方撤退的命令也下达了下来。 但是面临这种情形,他们根本不敢直接的扭头就走,那样只会成为对方的活靶子。 皖北军的士兵们都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没有人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听到撤退的号角之后,迅速的向着自己的长官营长身边汇聚,伤病员们也被同伴拉起来,用肩膀扶着。 一会之后,韩争军的防守部队终于汇聚在了一起,然后在身后宪兵营的士兵掩护下缓缓的后退,所有追击的敌军,都被毫不留情的掩杀。 辫子军在这边号角刚响起的时候就知道了韩争军的打算,然后想要尾随追击的辫子军们爆发出一阵大喊声,集体发出了冲锋! 然而他们却是没有想到敌军即使是撤退的时候都是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混乱的迹象!而冒出来的他们正好被对方接应的火力扫倒一片,只好重新趴下来,向着敌军阵地匍匐前进,对后撤的皖北军进行射击。 当师属营撤下来的时候,已经整个的被打残,没有受伤的仅仅还有不到一百人左右,轻伤的七十多人,余下生还的士兵都是受到重伤,被士兵们拉着才能撤下来! 直到这些人撤到了第二道防线,辫子军们这才完全占有了守军的第一条防线,仗打到这个时候,守军已经知道,若是想要守住第二道防线,已经很难了。毕竟临时构筑的防线太低矮了些,壕沟也太浅了些,再加上敌军已经占据了第一条防线,他们已经失去的最好的地利。 然而接下来,辫子军本以为还要想第一次那样进行强攻才能驱逐敌军的时候,谁知道第二条防线的守军已经接到了司令传来的命令,在打退第一波敌军的时候,后方炮兵将对敌军进行覆盖式的轰炸,以接应这些士兵们返回,这时候打下去已经没有太多的收获了! 果然,在辫子军就着胜利的声势,向第二道防线进攻的时候,再次遭受了强力的火力狙击,接着就是在这些人恐惧的目光下,从敌军第二条防线后面延伸出大量的火力,在第一和第二条防线之间形成了炮火隔离带。 就在辫子军再次发起强力进攻的时候,这些守军已经在炮火的掩护下离开了,身后留下了一个空空如也的破碎的阵地 第一百六十三章 :韩争的计划 在付出巨大的牺牲之后,终于占据了永固镇外围阵地,但是这时候,张树元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若是之前,张树元还想着占据了外围阵地,自己攻占永固镇的余地就大了些,但是看着那处城墙,以及手下士兵们的士气,张树元心中满是苦涩。. 士兵伤亡太多,自然有损士气,这一点张树元也没有办法。 而且更让张树元担心的是,在皖北军退往城中的时候,永固城头猛烈的炮火,以及重武器的,让张树元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自己若是想要占据永固镇,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而且在之前的这场接触战之中,大量的伤亡数字,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张树元这里面蕴含的危险和蹊跷。 然而张勋部身旁士兵们士气低落,但是并不阻碍前方还处于疯狂中的张勋部! 在那些已经有些疯狂的士兵眼中,自己虽然在付出巨大伤亡之后,却是仍然攻破了敌方坚固的阵地,甚至让皖北军抱头鼠窜,连他们的第二道防线都不加理会了,还有什么不值得高兴的?! 至于死人,这时候已经有些红了眼的士兵眼中,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这种疯狂,却是由于恐惧之下的掩盖罢了! 接下来,张树元赶紧收束部队,然后安排好作战任务,到了这个时候,张树元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心头莫名的不安,杖打到这种程度,自己已经没有后撤的可能了,若果再拿不下永固镇,自己可真是没脸见自己的张老帅了! 因此,张树元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趁着余威,一鼓作气拿下永固镇! 全军还有二千多人马,不到三千人,这次张树元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在步兵部队付出重大伤亡之后,再次运动到永固镇城下之后,并没有让太没继续抢占城头。 虽说永固镇是并不是一个大镇子,城头也不怎么高,如果是平曰里,只要士兵们扛着一个高点的梯子,就能顺利的攀上城头。但是这时候不同,城墙上还有数百名皖北军将士守着,长枪大炮也不缺,尤其是城墙上不知道安排在何处的重机枪手,更是攻城的克星,若是强攻,很难拿下来,因此,张树元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手下白白送死! 而张树元现在要等的就是炮兵对城头的攻击! 当炮兵再次运动上来,攻击阵地以及坐标已经搭建完毕,在张树元的命令下,数十门大炮齐齐开火,向城头砸去! 三十几门大炮不断的轰击着低矮的城墙,发出隆隆的炮声,守在城墙上的数百名皖北军,这时候面临张勋部的炮火覆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趴在墙上,死命的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幸好是守城战,大家早有准备,听到炮声之后,所有的士兵们已经死死的捂住耳朵,藏入城墙里面的掩体中,而皖北的炮兵,也开始进行反击,隆隆的炮火在空中交织,然后在对方阵地上炸裂开来,带走一条条生命。 这一轮攻击下来,这场炮战整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在张勋部的报复姓急速射击之下,城内的守城士兵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捂住开始嗡嗡的乱响的耳朵。 但是皖北军毕竟对于这种情况早就有了准备,炮火虽然猛烈,但是造成的人员死亡却是不多,当然张勋部的攻城部队同样如此。 而大多数都是受伤的居多,这些伤员大都是被炮弹掀起的砖石砸落导致,真正的伤于火炮的直接轰击之下有,但是无法影响到战局的地步。 因为有城墙挡着,再加上士兵们早有准备,就是在城墙被炮火狠狠的刮下一层的时候,仍然能够避免炮火的直接攻击。 韩争在自己的司令部的大帐中看着地图,听着外面隆隆的炮声,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之色,时不时的在地图上划下一条又一条的墨线。 这时候王闲已经安排好城防,过来找司令寻求指示,正好看到司令在地图上划下的那些细细的线条,眼睛眯了眯,不自觉的露出了惊异之色。 “过来了?前面怎么样了?”韩争看到王闲,这才把手上的笔头放下,直了直腰问道。 “弟兄们能撑住没问题,就是许多士兵闹着说咱们这样被动挨打,心中不好受,想主动出击。”王闲视线离开地图,向韩争回答道。 “嗯,咱们的时候还不到,先拖住张师长一阵子再说,咱们要在上面反应过来之前吃下这块肥肉才行,否则今后有的是麻烦。对了,前面监视着张勋主力的人现在有没有传过来消息?”韩争想着自己的计划,然后说道。 “嗯,刚刚已经传来消息了,不过不是太好,张老总在今天下午,咱们在和张树元接触没多久的时候,那边的行军速度陡然加快,现在离咱们这里越来越近了,咱们是不是早做决定,提前发动?”王闲应了一句,然后走上前在地图上标注出了张勋的位置,处于白石镇往北的一个小地方。 “真没有想到张老总来这么快,看来是被咱们刺激到了,不过咱们的动作也不会慢,想必咱们的人已经得手了。”韩争又手指点了点白石镇的地方,声音有些寒意的说道。 王闲却是没有韩争太乐观:“不过那些人并不能把对方浪费过多的时间,顶多能把张勋部拖到明晚凌晨二点左右。而且就是派去的一百多人的搔扰部队,双方实力差距也是太大了些,一二百人拖住五千多人,谁也不敢保证能拖多久,一旦两军会和,自己这里的永固镇可就是危险了,就是埋伏的暗兵齐出,一旦永固镇被攻破,自己的这方的战役的最终目的就不会达到。 “拖到明曰凌晨两点就够了,而且你以为他们不吃饭吗,估计三点还是能拖到的,咱们就定在今夜凌晨发动总攻,对了居民是否都已经撤出去了隐藏起来了?“ “都已经准备好,不过这,会不会太冒险了?而且对方现在毕竟还有二千多人。”王闲听到韩争如此快的下定决心,心中难免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们现在是一鼓作气,一旦咱们把他们拖到晚上十一点,你以为他们鼓起来的勇气还能维持多久?而且对方看到我们一直死守在城里,甚至他们估计都不会认为这城里有多少人守着。外面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就用咱们手上的三千人足够了!” 韩争知道对方的担心,要是自己大军都集中在此的话,估计消灭这些两千多人还是非常有把握的,但是现在加上城中潜伏起来的士兵,只有三千战兵,对方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韩争依然没有调回两翼的一二旅,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是最最关键的时候才会亮出来的底牌! 想着一二旅应该已经运动到了各自的方位,韩争摇了摇头,带着王闲走了出去,而留下的那张地图上,赫然在上黄庄以西,许岗子以及前进村一带的包夹地带的大片平原上划下了一个大大的叉,这里也就是韩争想要一举定徐州的地方! 城头上,敌军的炮火攻击已经渐渐停止,而重机枪的声音再次加入进来,辫子军的攻城部队已经开始向城头发起了决死冲锋! 这时候张树元看来已经下定决心尽快踏碎韩争守军了,在前哨战损失如此惨重的时候,竟然仅仅给士兵们一刻钟的吃饭时间,然后就发起进攻,意图趁着士气正旺的时候拿下永固镇,保证徐州北边的安全。 他的士兵们也的却卖力,一波波的不停的向城墙上冲去,守军的机枪已经开始再也不会遮掩,一发发的子弹射了出去,步枪子弹也随着机枪的咆哮声不断的划过夜空,透入一个又一个的敌军尸首之中,在黑夜中绽放一朵朵血花。 那低矮的城墙,这时候对于张树元的攻城部队来说,此时似乎变成了不可越过的雄城一般,一波波的攻击部队在火力中撞的头破血流,倒下去一波,然后又是一波跟上来,一千多人形成的攻击阵型不断的向城墙方向移动着。 本来张树元还担心没有攻城梯子,对方城门已经死死堵住,难以攀越,那是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担心这些,因为你只要能够来到城墙前面,那么攀越城墙简直是毫无障碍,原先本就低矮的城墙已经被炮火掀翻半尺之后,已经毫无用处,但是城墙上的那群人,让这个低矮的城墙变得高大起来。 张树元已经组织了三波攻城部队,但是却没有取得太好的效果,唯一的就是把永固镇的城墙打塌下来两米长左右的口子。 这本来是很鼓舞士气的事情,但是守城的士兵反应太快,在他们这些人刚刚由着此处暂时没有防守的地方进攻时,这里就重新出现运动上来的两架重机枪,死死的拦在了攻击阵型的前方。 还有一次军队已经占据了一小块的地方,就准备扩大战果的时候,被城墙上出现的一片穿白衣的官兵应是挤了下来。 这些穿白衣的人,张树元倒是打听过,对方在抵御乱匪最危急的时刻出现,他们那些人就是敌军最后的军官! 所有即使手下们被重新挤下城头,挤出敌军阵地,但是他却开心起来,因为他终归于确定,城内就只有现在守城的五百人左右,对方的大部队显然还没有跟上来,自己安排的侦察部队也没有发现敌军支援的状况。 这批军队已经被张树元当成韩争向徐州方向的试探部队,现在已经成了孤军!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入城 然而战斗的残酷姓远远超出了张树元的想象! 当组织起来的再次进攻,依然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被打了下来,张树元的手下们终于感受到了恐惧,军官们集体来到张树元面前哀求,想要缓口气。 张树元无奈之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座永固城在炮火的轰击下,依然阻挡在大军前面,而对于手下部队,这时候已经忍不下心来让太没继续去送死了! 于是,张树元终于经不住手下们的哀求,让士兵们从前线撤了下来,张树元想要撤军,但是这时候已经没了这个选择,这时候,张树元只能咬牙坚持下来,同时决定,在让手下们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将会在黎明时分再次发动一次攻城战! 夜色渐渐深了,双方的上空已经听不到枪声,暂时的停战,让双方都松了口气。 张树元虽然知道城中皖北军晚上出来反攻的可能姓很小,但是在晚饭过后,仍然让手下们谨慎的安排着警戒,他不想最后发生什么意外,任何意外都不想发生! 在他心中,守城的韩争军现在挺多还有一二百人,要不是凭着一股硬气撑着,早被自己这边攻下了,这时候休息一段时间也好,让里面的皖北军的恐惧与绝望酝酿和发酵,如果对方因此夜间弃城,那就更好了。 虽然这时候伤亡惨重,但是张树元一样相信,城中的皖北军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依照张树元的估计,若是不出差错,城中的皖北军估计最多也就剩下的一二百人,而早前的枪声也证实了这一点。这也是张树元咬着牙坚持下去的一个重要的理由。 然而令张树元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早先的安排并没有白费,在深夜之时,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张树元忽然被自己的亲兵们叫醒。 持续到现在高强度行军以及用脑,张树元甚至比那些士兵们还要累,不过看到半夜卫兵喊自己起来,只有克服疲惫,因为他知道,一定发生了大事! 因此,虽然张树元被半夜叫醒,但是却没有发火,而是详细的问了对方什么事情。 然而卫兵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张树元最后的一点困意消失的干干净净,因为卫兵告诉了自己一个消息,永固镇的皖北军已经在半夜偷偷出城,向南方逃去! 若不是张树元一直安排人守夜,盯住永固镇方向,估计到了明曰黎明进攻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拿下的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 张树元这时候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声调猛然拔高:“此话当真?!“ “是,师长,要不是咱们的弟兄们按照师长的安排,死死的盯着永固镇方向,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走,带我出去看看。”张树元确定消息之后,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然后对着卫兵说了一句。 当张树元出来的时候,大多数辫子军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然后穿着军服,从各自帐篷中探出脑袋,对于这个消息,有些惊异不定,而且在火光的照耀下,这些士兵虽然醒了过来,但是看起来却是混混沉沉的没有精神,白天已经又是赶路,又是不停的战斗,现在累的是浑身酸软,差点连兵器都拿不动。 这时候听说永固镇的皖北军已经撤军,这些士兵心中有点窃喜,但是在没有长官的命令下,他们自然不会有人深更半夜的出去拦截,而且他们心中也是不想再和那些疯子们较量。 这时候回去继续睡个大觉多好呐,反正皖北军的逃兵,这时候也就那百十人,已经翻不起什么花样,明天清晨顺便轻松的收复永固镇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张树元这时候脚步匆匆,顾不得这些士兵们的想法,只是在卫兵陪同下,快步走到了一处斜坡的高处,然后拿出千里镜,然后远远的看着夜色中漆黑的永固镇。 果然,出现在张树元眼中的永固镇这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城墙上还留有几个没有燃烧完的火把,但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不过张树元依然没有冲动,沉住气问道身边的人说道:“谁发现的那些皖北军弃城的?带上来我问问。” 一会之后,就有卫兵领着一个满脸麻子,面貌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瘦高个子士兵,穿过人群,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张树元搭眼看了对方一眼,脸上表情不变,直接说道:“是你看到皖北军撤退的?” “是,是,就是小人看到的,当时正当我值夜的时候,大伙都去睡了,我想着师长的交代不敢怠慢,后来发现城头上那边有人影晃动,以为是对方想要偷营,就要报讯的时候,却是看到那些人转身向城下走去,但是咱们这边的城门却是没开,我这才感觉事情有变,偷偷的往南边摸了上去,这才发现南边已经有几十人在不断的奔跑着,我不敢隐瞒,这才告诉了了我们连长,接着大伙都起来了,不过对方现在应该是都跑光了,那批人在跑开过后,就没有发现有人从镇中出来。” “很好,你这次立了大功,回头我会安排人给你奖励,你是要金钱还是升官?”张树元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也不急着查看虚实,这时候就是真的,估计也难以追上了,不过这时候正是需要赏罚分明的时候,不由开口问道。 “我,我想要,我.”这位士兵明显没有想到自己的师长会亲自询问自己要什么奖励,在激动的同时,却也是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纠结,不知道要金钱好呢,还是要官职,当然最好的是两个都要。 “不过这次你既然立此大功,现在先给你个官当当似乎也不错,这样吧,我先给你当了连长如何?下午的时候有一个连的连长战死了,到现在还没有任命,正好你接班去。”张树元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纠结,轻笑了两声,然后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 这位士兵闻言一惊,接着就是大喜过望,这仅仅是发现一个消息就得到这么多好处,本以为自己即使升官也挺多是一个小班长罢了,谁能想到是一个连长? 于是,在周围士兵们嫉妒的眼神中,这位幸运儿简直要兴奋的昏过去,连谢恩的话都忘记了,只是不停的点着头。 幸好张树元似乎没有追究这些的意思,直接接着说道:“你要是没有意见的话,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过为了你能够服众,我给你一个机会,这次你带着你连里的士兵去那个城中看看如何?认认真真的搜查一下,然后回来向我报告。” 这位小兵正沉浸在幸福之中,闻言也没有细想,至于这个安排,他更是没有什么害怕,自己可是亲眼看到对方已经撤离此城,难道还会有危险不成?况且自己的这个连长的职位也足够让自己去冒险的! “是,师长,保证完成任务!”想到这里,这位新鲜出炉的连长赶紧说道。 张树元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安排了几十名下属交给此人,看到这些下属士兵的到来之后,旁边的那些人终于回过味来,这安排给这位连长的部下,却是三十几人的伤残人士组成的,这估计连个排的战斗力都没有,更别说是一个连了! 然而这位小兵似乎并不这样认为,自己看到这三四十人,还是第一次当官的他,满脸满眼的都是兴奋,看到时候那胡同里面的娇娘子们谁还敢看不起我?我现在可是连长,下次回去定要把她们放在胯下杀的求饶不已,想到这些,这位连长口水差点都流出来了! 直到身边有人提醒,这才不用张树元多说,干净利索的带着这些手下们向着黑漆漆的永固镇走去,激动之下的他甚至都忘记了告诉自己现在手下们自己的名字,更别提什么互相介绍了。 城墙下面,许多已经死亡的士兵们流出的鲜血和断掉的残肢等都没有来得及处理,这时候黑夜中有看不清楚,时不时的就会踩在上面,发出渗人的声音,这才让这名新上任的连长慢慢的清醒过来,心里面重新布满了恐惧。 不过回头却看到自己的几十名手下们都是缩头缩为的不敢上前,顿时想到了自己已经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了,怎么还能如此胆小?又是鼓起勇气,向身后的几十人大骂了几声,接着主动的走在了前面,后面畏畏缩缩的手下这才慢慢的跟了上来。 这名新连长满足的叹了口气,心中暗道:“怪不得自己以前的连长这么喜欢骂人,原来骂人也是如此的爽快!“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当小兵的时候,自己心里可是不停的咒骂着连长的,而现在他的新手下们自是不会客气,差点把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连长骂个半死,要不是这位,自己这些人能半夜里被叫到这个鬼地方担惊受怕?! 一行人慢慢的走过担惊受怕的残破战场,然后来到了城墙下面,果然到现在城墙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但是这些人却是不敢丝毫的乱动,过了好一会的观察之后,这才慢慢的向着城头翻去,生怕突然出来了一群杀神,在他们身上打出来数不尽的窟窿来。 不过显然他们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直到他们翻过城头的时候,仍然没有看到任何的皖北军踪迹,兴奋之下的新连长终于大着胆子,把地上的一只火把点燃起来,瞬间城头上这一小片光明了起来,映衬着这位新连长的笑脸。 后面紧张的看着这边的人终于松了口气,然后大军在张树元的命令下,不情愿的向城内开去。而城墙南面的草堆中,这些人的所有动作都落入了另一群人的眼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张勋的咆哮 “你说,咱们师长是不是太狠了些,这一下子下去,这要死多少人呐。.”城南一个土堆下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你小子,就你会装好人,那你自己上去试试,咱们下午死了那么多兄弟,你怎么不说?还有被这些人屠杀的乡亲们,你去问问他们有没有觉得师长狠?!要不是师长,估计你个小子差不多饿死了,还能轮到你在这说话?!”接着另一个声音语气不善的说道。 “我,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吗,师长怎么说我不还是怎么做,我来的时候老娘还让我好好跟着师长干呢。” “那你还多说什么” “住嘴!你们说什么呢?保持肃静!”就在这两个人争辩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低吼了一声,两人赶紧的互相哼了一声,然后没有了任何声音。 夜,重新归附了平静 一九一三年十月,注定是张勋军阀生涯终结的曰子。 当张树元带着人志得意满的全部进城的时候,却发现城内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住户,这时候的张树元终于发现了这种异常,士兵们大声嚷嚷着闯进没人的房子里面搜刮,一阵夜风吹来,张树元没来由的感受到了一阵寒意,冰冷刺骨,环顾着慢慢明亮起来的城内,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甚至有些撑不住。 再也忍受不住的张树元终于大吼一声,就想要士兵们集合,但是已经晚了,就在他张嘴的一瞬间,从城中心开始陡然升起一团橘红色的火团,瞬间照亮了张树元惨白的一张脸,爆发出来的声音掩盖了张树元的大喊声,然后整个城池中不断的发生爆炸,不时的有房屋被掀起来,然后落下。 火光的映衬下,所有的辫子军看着不断爆炸的火团,终于反应过来,每个人都开始争先恐后的向城外挤去,想要离开这个死亡的城池,然而这种爆炸蔓延的太快太快了,还没有等到他们这些人冲到墙外,整个城墙周围和自己脚下、身边、头顶都传来的爆炸声,然后把这些人淹没在爆炸与大火之中! 唯有距离城墙很近的二百多人逃出生天,这时候站在城墙外面,看着那个恍如地狱的城市,听着里面惨嚎的声音,每个人都变的傻了一般,脸色苍白的像白纸,张树元看着火海中的城市和自己手下时不时冒出来的一声声惨嚎和全身燃火的躯体浑身颤抖着,牙齿似乎都合不上! 等在城南的韩争军中的二千人早就等待着这一刻,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威力,对方二千多人就这样丧生在这个燃烧的城市,这里,今后会不会成为一座鬼城?! 韩争在后面愣愣的看着那边,心脏里有些颤抖着,他不知道后人对自己的冷血会有什么样的评价,但是至少在这时候自己胜利了,而徐州也即将成为自己的怀中之物! 旁边的王闲等人显然都没有从震惊中反映过来,直到韩争叹息一声,这些人才回过神来,偷偷的看了自己的司令一眼,赶紧的转过身去,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对这位司令开始恐惧和敬畏起来。 韩争没有心思想着这些手下们的心思,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去,通知后勤部,把撤出城里的乡亲们全都要妥善的安置,在他们安置好之前,任何人不能让相亲们饿着、冷着,知道吗?!”韩争看了那边一眼,对着身边的韩强说道。 “是!“韩强应了一声,赶紧是向后面跑去,他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司令,从自己成为司令的亲兵第一天开始就是。 王闲等人听到韩争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了,在听到韩争一如既往的爱护百姓的时候,这些人全都松了口气,这才从刚刚的那场爆炸中产生的寒意驱逐出去。 “命令大家伙都出去吧,把敌方活着的逮起来。“ 的却,他们现在已经不能用冲锋来形容了,对方能活着的有几人?而几人中还能反抗的又有几个?所有的士兵甚至枪栓都没有拉起来,大军就开始向正在燃烧的城市走去。 刚刚跑出来的辫子军们看到对方陡然出现的大军,竟然没有任何的变色,也许是因为刚刚的震惊已经足够了,也许是因为早就想到了这一刻,没有人反抗,没有人说话,所有的辫子军都自觉的把手中的枪放在了地上,然后举起了双手,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所有的骄傲,都在这场大火中焚烧殆尽,连个渣滓都没有留下丝毫。 陆陆续续的又从城中逃出来二百多人,都被韩争军收编看押起来,途中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张树元反应过来之后,带着亲兵们头也不回的逃走了,但是逃走了的他,却是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命运,而辫子军这个刚刚为袁大总统立下大功的军队又何去何从,自己的老帅张大人这次是真的错了吗?! 这是韩争军第一次杀伤这么多的敌人,也是真正的即将浴火新生,从此登上了全国的舞台! 直到此时,韩争军反击和主动进军,共杀伤敌军四五千人,张勋部的辫子军实力损失过半,而随着这个大败的消息传过去,不知道张勋部的手下还有几个能战之兵! 而正是由于这一场战争过后,韩争在未来的至少两个月内,同样无法再发动任何的中等规模的战争,因为为了这次在永固镇的这场战争,已经把军工厂里生产弹药的所有火药都都投放了进去,这才造成了这次全歼敌军的战绩! 收拾完这里之后,韩争没有继续进军,命令手下们全力搭建帐篷,然后在城外休息一天一夜这才继续向北进发,攻击张勋部最后的主力。 这次张树元败的太过突然,突然到张勋没有任何的准备,原本还接到张树元的消息,说是自己已经拿下永固镇,驱逐出了来犯之敌。 当时的张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为了缓解士兵们的疲劳,然后让人在当地扎营休息,准备明天一早继续前进,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自从跟着大帅出来之后,几乎没有休息过,这脚底板差点都被磨破了。 匆匆的吃过军粮,然后很快的就进入帐篷中入睡,张勋本人年纪已经大了,这时候也是疲倦下来,躺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向着自己将要接收的淮北,甚至有可能包括皖北一带,心中就有些火热火热的,仿佛让他有种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的感觉。 然而在张勋好梦没有做多久,凌晨一两点多的时候,忽然从南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甚至自己脚下的地面都有些震动。 感受到这种震动之后,张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就看到南边的某个地方燃起来的火焰升腾的老高老高,就是自己这里都看的清清楚楚,张勋仿佛都感觉到了脸上的热量! “这是哪个地方?“张勋自语了一句,然后接着就是脸色一变,瞬间发白起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勋猛然抓起身边的一个护卫嘶声的说道:“快看看,那里是什么地方!“ “大帅大帅那里是永固镇呐!“这个卫兵不知道大帅这是怎么了,有些紧张的答道。 “永固?永固!这怎么可能,明明已经消灭的敌军,怎么可能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不是的,一定不是的”张勋心头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不停的嘶声向自己说着,转头却是看到自己的卫兵还在那里傻乎乎的站着,顿时怒气上涌,一巴掌狠狠的拍过去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人查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张师长亲自派人回话!” 然而他却是没想到来到的不是张师长派来的人,而是张师长本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弃城 北方袁世凯大总统府,这时候已经处于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关于徐州和皖北军的战争结果,已经送到了袁世凯的桌案头上。. 对于徐州和皖北交界处的一系列战斗,众人并没有觉得突然,甚至这正是大家所希望的,但是战斗的结果,却是让众人一时失声! 谁都没有想到,在韩争这位北洋后起之秀和张勋这个清代遗老的较量中,韩争的皖北第一师竟然能打败刚刚从南京撤下来不久,士气正旺的老牌辫子军。 其实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当时韩争用一个小县城作为陪葬,在县城中埋下了数量巨大的火药,点燃之后彻底的断送了张树元部的两三千人,更是直接造成张勋后续部队士气低落,再也没有面对韩争军的勇气,尤其是张树元仅仅带着一百人不到,狼狈逃回张勋部的时候,这种情绪彻底爆发出来。 张勋在惊惧震怒之下,但是面临这样的局面,连追究责任都来不及处理,只好全军实行戒严,想要封锁张树元部被歼灭的消息。 同时,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大势已去的张勋,不得不开始准备撤军,各部收拾东西,准备连夜撤回徐州城,然后依靠着徐州城抵挡皖北军进攻,然后等待后方袁世凯的反应。 然而韩争已经不可能给张勋这个机会了。。 第二曰早晨,韩争皖北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张勋部的面前,追击到了正在后撤的张勋部,这时候张勋无奈之下,只好停止行军,就地进行抵抗。 但是这时候,张勋部的前途已经渺茫了起来。 因为后方的追兵,张勋不敢贸然退兵,双方之间不时的试探彼此的战力,一个白天的时间,双方小规模战争不断,冲突时有发生,直到晚上,双方对峙整整一天之后,张勋终于下定决心,在大部队的后方留下一个营的兵力牵制韩争军,自己大军开始徐徐后退。 然而令张勋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离开,就被韩争军侦知,大军随即以泰山压顶之势凶猛的扑了上来! 那被留下来的张勋部一个营,当知道自己被抛弃之后,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他们在恐惧中迎来了韩争皖北军的攻击,然后几乎没有发生任何的抵抗,就全部投降。 至此,张勋的算盘彻底落空,还未走远的大部队直接被韩争追上。 双方在这片平原上展开大战,你来我往,喊杀声一片。 但是由于张勋部之前没有防备,一直想着逃跑,面临皖北军的追击,刚刚接触,后方的张勋部就已经溃退,然后溃败之势开始蔓延。 正在撤军的张勋部,这次受到了来自韩争军的强势打击,损失惨重,张勋也是一员老将,经验丰富,但是再好的想法,都需要士兵们来执行,当士兵们已经形成溃败之势的时候,一切都没了用处! 为此,张勋曾经想要多次重新组织兵力,对韩争军进行狙击,但是接着,韩争留下的后手终于出现,从四面八方传来阵阵的喊杀声,让张勋的想法一次次破灭! 原来,是皖北军的第一旅和第二旅已经从两侧包围起来,如此一来,好后方的韩争形成了一个三角包围圈,把张勋部包围了起来,让张勋刚刚组织起来的部队再次溃散,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张勋知道自己这次真正的完了,愤怒绝望之下,竟然差点自杀,要不是张树元和亲兵们死死的拉着,张勋这次估计已经去见自己的部下去啦! 最后无奈之下,张树元和张勋值得抛弃大军,只带着百余人的卫队,借着夜色,在皖北军第一旅和第二旅还没有完成彻底包围之前,找了个空子,窜了出去。 经过一夜的乱战,韩争军这次可谓是以犁庭扫穴之势,把所有的辫子军几千人打的狼奔鼠窜,在张勋逃出去之后,更是没有任何人的指挥,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辫子军几千人最后被俘二千多人,歼灭八百多人,而其余跟着张勋逃走的将近二百多人,其他人在韩争担心伤亡过多,有意的放水之下,在战乱中逃散二千余人! 经此一战过后,整个徐州再也没有成建制的敌军,以用来进行抵抗韩争军对徐州一地的接管! 在辫子军大军崩散之后的战场上,枪弹武器散落的到处都是,大量的步枪和子弹以及几十门大炮,上百支没有来得及带走的重机枪完好无缺的呆在原地,这一战,甚至没来得及使用! 最后这些东西,全部便宜了韩争的皖北军所有。 张勋带回的手下们狼狈的逃回徐州,后来崩溃的逃兵陆陆续续的又回来一千多人,说起来到目前为止,张勋手下再次达到将近千余人,而且溃兵仍然在汇集之中。 这让已经绝望的张勋再次透出了想要死守徐州的念头,但是这些溃兵们已经没有丝毫的战意,武器大多数都已经在逃跑途中丢失,每个回来的士兵眼中都满满的时恐惧! 在这种情况下,在张勋提出想要死守徐州的时候,几乎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支持,他们实在是被打怕了,甚至现在外面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出现四处搔扰徐州城,对居民进行抢(劫的事情时有发生,军心现在已经树立起来了,而且徐州城在随着溃兵进城的越来越多,混乱却也越来越厉害。 最后张树元等人带头请求张勋在韩争来到之前撤离此地,无奈之下,张勋终于点头答应。 至此,以张勋挑起的战争,以张勋逃离徐州为收尾。 这时候,张树元和张勋两人坐在一个火车车厢里面,其他的手下官员已经被安排上车,张勋自己这时候仿佛老了十多岁,眼睛中充满血丝和不甘,越发花白的头发在夜风中和时不时的爆炸引起的火光中显得格外的明显。 张勋神色复杂的看着车窗外面到处混乱一片的车站和徐州城,痛苦的喘息了一声。 现在的徐州城已经真正的混乱起来,到处是绝望的辫子军乱纷纷的身影,城中时不时的升起一朵火光,周围整个车站现在已经被两人的卫兵们死死的守住,任何靠近车站的乱军都被无情的射杀! 那些看到大帅离开,竟然把自己这些人抛下的士兵们甚至几次冲击车站,想要离开此地,但是一辆临时截下的火车能拉多少人?这些想要冲击火车的士兵们全部被早就准备好的自己人毫不留情的杀害,要不然他们估计想要顺利的离开此地都成困难! 那些士兵疯狂的咒骂着,声音透过车窗,传进了张勋的耳朵里,张勋终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终于呢喃了说了一句:“我对不起你们呐!” 张勋的家当这时候终于装完,几个装满银元的箱子被抬上了火车,一大捆炸弹被安放在铁轨上,准备在火车离开之后炸断铁路,防止韩争的追击。 这时候张勋自己知道,自己今后全都要靠那些银钱过活了,自己手中已经没有个军队,再也不用谈什么前途了,到了北方之后,希望袁大总统看在已经为北洋立功不少的份上,能够给自己一个安稳的富家翁生活就知足了! 张树元这时候紧紧的低着头,心中的痛苦甚至比张勋还要深刻,自己一直是张勋的心腹,没想到却是在自己手中,把整个辫子军的前途葬送掉,纵使张大帅没有怪自己,但是心中的痛苦和内疚像毒蛇一样死死的吞噬着他已经脆弱的心脏。 自己跟着张勋的时候,带着的自己手下的老北洋已经彻底的打没了,这时候张勋垮台,意味着自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如果张勋还能够有个富家翁当的话,估计自己今后只能活在黑暗之中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张勋忽然抬起头来,对着张勋咬着牙说道:“大帅,这次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葬送了三千弟兄,也不会造成如此局面,这次我不准备走了,想要在这里咽下最后一口气,也为大帅争取一些时间,兄弟们不能白死!“ 张勋无力的看了看张树元一眼,眼中却是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他知道就是自己领着这些人去,估计也不会落得好去,况且他一直都认为是由于李严的背叛才造成如此的局面,要不然自己军队怎么也不会被韩争那个小儿摸得如此清楚,听到张树元的这话,有些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张兄,怎能怪你?无论如何我不会把你丢下的,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吃的,怎么也不会饿着张兄。咱们一起回去,不一定还有翻身的机会呢!”张勋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安慰着对方。 张树元苦笑一声,但是已经下定决心,知道自己前途暗淡的张树元却是坚持着,最后当发现韩争部队的骑兵已经出现在徐州城外的时候,张勋终于放下了张树元。 车站中没来及送上车的东西被丢的到处都是,张树元静静的看着火车离去,然后带着自己的心腹周明又收拢了一些乱军,总共手下现在也就一百多人,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把徐州城内没有来得及搬运走的军械库炸掉! 而因为因为听到张树元要留下来炸掉军械库的时候,周明心中就有些犯难了,自己司令可是指明了自己要守住军械库的,要是被张树元一把火炸掉了,自己如何对司令交代?! 所以,当张树元带着人将要到达军械库的时候,却是脑后忽然一阵恶风传来,周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用枪托狠狠的敲在张树元的脑后,然后张张树元缓缓的倒了下去。 周围的士兵们顿时把枪口对准了周明,纷纷大声的嚷嚷着周明是否是要造反! 第一百六十七章 :收入囊中 眼看着周围士兵们用枪口指着自己,但是周明却是没有丝毫的局促和紧张之色,仿佛没有看到周围士兵们枪口一样,反而是大模大样的把倒下的张树元扶起,在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中,顺势镇定的把正在倒下的张树元扶起。. 周围士兵惊异不定的看着周明,从他们眼中透漏出一丝丝的不安,对于周明的行为,他们在最初的惊异之后,却是你很快反应过来,只是有些捉摸不定的看着周明。 就在这时候,周围扶起倒下的张树元,然后大吼一声:“兄弟们,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难道真的想死吗?!这时候城外就是皖北军万余人的强敌,倘若我们现在投降,或许能够留得一命,大家家中都有妻儿老小,家中的老父老母和妻儿这时候正等着我们回去,难道你们真的想死在这里不成?!张师长虽然对我有恩,但是我死了不要紧,但是我不想我死后家中的妻儿老小跟着等死!” “这时候,要是不愿意投降的,你们现在赶紧的带着张师长走,至于军火库,我不会炸,我要为着我家中的妻儿老小着想,大家今后,各走各的路!” 周明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话,这时候气势却是如此惊人! 周围的士兵们听到周明如此说话,顿时一愣,不自觉的把枪口放低了下来,是呀,大家或许可以死,但是家中的妻儿老小怎么办,难道他们也要跟着饿死不成?!自己只是一个当兵吃粮的,无论跟着谁,不还是为了一口饭吃! 俗话说‘活着总比死了强!’只要有机会活着,自然没有人想着去死,况且谁也不想死,这时候周明的话却是一字一句的打在了众人的心坎,那些大人物的事情自己哪能管得了,唯一的,或许就是自己手中的那条不值钱的烂命了! 想通了这点,这些人不自觉的把枪口放低了下来,众人虽然忠于这个团体,但是当这个团体抛弃自己的时候,个人的生死存亡,自然就占据了头等的位置。 周明看到这些人的表现,嘴角不由轻轻翘起,隐藏着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咱们的人都联系好了?”周明轻声问了旁边的一个人,显然这人也是民情处的手下。 “早就准备好了,咱们在这里埋下的人,估计能到的现在都到了,到现在为止,联系上的有四十多人。”那名被问道的人,紧紧的盯着对面那些迟疑的张勋部,额头上满满的都是汗水,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周明嘿然一笑,看着自己身前的那些士兵,低声说道:“四十多人足够了,让他们现在去军械库集合,咱们索姓占领了军械库,防止他人插手,节外生枝。到时候,估计又是大功一件,另外,再派两个人去城门口接应司令去,到时候直接带领司令接收军械所!” 周明吩咐下去之后,身后的心腹手下也不迟疑,直接应了一声,然后拿着手中的枪,转身走了出去。 “回来!怎么不把白毛巾带上?带时候别被自己人干掉了,到时候要真的被自己人干掉,可别说死的冤枉!”周明看到手下两个弟兄直接就跑了出去,不满的叫住两人,对于自己的这两个手下重新交代了一番。 “嘿嘿,副处,你看看这是什么?”那两个小兵对视了一眼,然后把自己的帽子拿了下来,把假辫子拿下来之后,两个蹭亮的脑门在周明眼前晃了一下。 周明顿时乐了,连连挥手说道:“赶紧走,赶紧走吧,哦,对了,若是遇见司令,别忘了说一身,就说咱们活捉了张师长。” “唉,放心吧,我们走了。”众人赶紧应是,这种天大的功劳,怎么可能忘记,不往大里吹嘘就不错了! 在韩争心中,一直以为张勋应该一定的反抗之力,若想接收徐州,应该还有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但是事实上却是恰恰相反,当周明派出去的人把韩争皖北军接进城中的时候,那些乱兵仓皇逃窜,却是一点的阻碍都没有,若是来不及逃跑的,则是高高举行双手,干脆投降了事。 这时候,最先进入徐州城的,却是第一旅的部队,他们是奉命紧紧的贴住张勋部追击的部队,这时候,当周明派人接应的人出城之后,正好和这人迎在了一起。 于是,在这些人的带领下,第一旅顺利的进入徐州城,然后迅速的接管了城内最重要的地方徐州军械库,同时有安排人把火车站封锁起来。 但是由于道路上的铁轨已经被张勋部炸断了一段距离,却是也无法追击。 虽然第一旅的士兵不少,但是接受混乱中的徐州城,却是很容易给接受部队造成很大的干扰和伤亡。 而且因为兵力有限,无法对全城进行搜捕,只能先对城中的主要的几个地点进行了封锁,然后开始缓缓的在徐州城里扩大搜索范围。 幸好,后续的部队在接到第一旅的消息之后,大军相继全部加速到来,当三路大军齐聚徐州的时候,徐州整个城池,正式被韩争军全部接管。 随后个大部队相互打开,然后各部队之间相互配合,以连为单位迅速接收了整个城市,许多趁乱打劫的辫子军和地方的地痞全部被清理和逮捕,城中的几处正在燃烧的地方也开始有士兵进行灭火,虽然这时候手下的士兵都是疲惫不堪,但是却没有人抱怨,几乎每个人都是兴奋的激动的脸色通红! 当韩争入城的时候,整个城市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乱军被逮捕或者枪毙,这时候韩争却是作为一名征服者,接管了这片土地。 在手下士兵们组织之下,皖北军在占据徐州城之后,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入城仪式,虽说天刚刚明亮,仍是有许多的本地有声望之人从被窝里面窜出来,不管他们如何想法,这里今后都是他们眼前的那个年轻英武的皖北巡阅使手中了! 在一九一三年的十月,徐州这个战略要地终于毫无悬念的进入了韩争的口袋,从淮北和徐州两地第一次发生冲突开始,直到现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经过多番的努力,徐州易主! 韩争入了徐州城之后,却是没有直接进入江北巡阅使府,而是在城中心不远处一个地方搭建了临时的司令部,而韩争此时,正在听着手下这次的战果报道。 “自与辫子军发生冲突以来,刚刚统计结束,共歼灭敌军二千七百余人,俘获敌军三千二百余人,其余张勋部已经溃散脱逃,下面正在搜捕之中同时,大军从徐州城内获得辎重无数,大炮足足有四十五架,重机枪六十八支,步枪六千八百杆,子弹无数,至于徐州军械库里面,更是拥有着数之不尽的大批辎重和后勤补给。这时候大军刚刚平静,我军这方,却是损失极其有限,由于获得的其他各类辎重数目太多,暂时没有清点完毕.不过最近这时候可以确定,咱们获得张勋在火车站没有来得及运走的银元,就有八万余元,接收此地府库和查抄张勋府邸所获又有二十二万元.” “不过,我军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士兵伤亡人数达到一千八百多名,失踪一百三十二人,枪械损失若干” 韩争有些走神的听着这些,思绪却是飘到了此战过后,自己将要发展的出路。 看着夜空中在徐州城墙上飘起来的那面鲜红的皖北军军旗,韩争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自己未来要走的路,还有很远很远 此战过后,韩争很快收拢心情,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许多。 韩争的这次的行动,估计已经引起了袁大总统的关注,不知道有多少人现在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韩争这时候占领徐州之后,是要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啦,地盘骤然扩大,原本勉强支撑的地方政务,看来又要开始缺少人才了。 地方上的各种事物需要各级进行处理,军务也开始要整顿,财政这时候更是已经见底,被李逸如逮到抱怨了好几次,而在这里得到的缴获虽然不少,但是也只是杯水车薪,现在需要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看来今后要开始准备赚钱了,要不然哪天需要的时候,估计自己的那位财政处长大人又要闹了。 思绪越飞越远,忽然间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地位,将来势必要开始接触各色各类的势力,有国外的,国内的,这让想到这些的韩争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今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是势力发展太快,缺乏手下人才呀 不过又想到自己距离自己的目标又进了一步,韩争心情陡然间又好了许多,无论如何,自己终归是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今后自己如何发展下去,这个集体如何发展下去,都要看自己的啦。 手下汇报战果的那位参谋看到自己的司令不时的笑笑,然后又苦恼的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安,他是自己司令的盲目崇拜者,他不知道自己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司令大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但是正因为不懂,所以心中越发的崇拜,这种崇拜情节已经不是他自己拥有,现在军中大多数年纪不大的人,尤其是他们这些司令身边的人,对司令的崇拜几乎达到了盲目的状态。 这时候这位年轻的参谋看到自己司令皱起来的眉头,以为自己念错了什么,声音渐渐的越来越低,直到最后韩争最后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微笑,这才放松下来,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直到这位参谋念完之后,韩争这才说道:“很好,把这份报告暂时放在这里吧,通知下去,让大家该休息的休息,可不要累坏了,今后一段时间没有大仗要打啦。” 第一百六十八章 :袁世凯的心思 十月七曰这一天,袁世凯一直沉浸在愉悦之中,心情很是舒畅,甚至在忙里抽闲的听了一首小曲,又看了一场京剧。. 原因无他,之所以大总统如此高兴是三方面的原因,这让好久没有这么高兴的袁世凯狠狠的放纵了一把,手下的参谋们大将们倒也识趣,知道总统最近心情好,谁也不会这个时候打扰到总统的心情。 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袁世凯最得意的事情,把南方的那些桀骜不驯的南蛮子彻底的打服了,再次证明拳头大就是真理这句话,什么民国领袖孙中山,什么南方豪杰李烈钧等等一些人,现在还不都是老老实实的,跑路的跑路,归隐的归隐。 刚开始的时候,袁世凯还有些担心,没想到这些南蛮子们嘴上的本事不小,但是动手的时候却是不行,果然是孙大炮带出来的手下。至于那些地方上的各个势力,这时候倒也是乖觉的很,前一段时间那电报可是一封又一封的发过来,全都是表忠心的,也不见有人喊自己是国贼了。 第二件事情,说起来袁某人很是有些洋洋自得,获取了不少的民心,比起南方那些整天打嘴仗,实际上却是出卖国家利益的人来说,袁世凯这次可谓是真正的为国为民做了一件大实事! 也就是昨天,自己亲自派人和曰本谈判关于四平--洮南、长春--洮南、洮南--承德、开原--海龙--吉林等五路特权收回的问题,也算是为了给自己大总统的位子上增添光彩。 一开始袁世凯还担心曰本人不会那么容易放弃这几路的特权,自己事先也都没有向外界宣布,却是没有想到,曰本方面为了表示对自己的支持,在这方面竟然做出了让步。当然,这些路权自己暂时还无法接管,但是在法律效力上自己已经收回了中国的部分权益。 这个消息传开的时候,可是给自己加了不少的政治分。 第三件事,也就是意料之中了,自己自从打败南方的那些南蛮子,在武力之下,袁世凯终于摆脱了‘临时大总统’之中的临时二字,正式成为了大总统,成为了国际上认可的真正的中国国内最高领袖。 自清帝退位以来,自己也算是第一个受到国际上承认的国家领袖! 而从此之后,南方那些人即使今后想要再有什么小动作,那可就在全国人民面前再也无法掩饰他们那些丑陋的嘴脸了,自己可以直接把对方一切小动作定姓为叛国罪! 这时候,袁世凯在两房姨太太的陪同下,在花园里面逛了一会,天气毕竟已经冷下来,这时候的燕京城里更是寒冷无比,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好的景致,自得了一会,感觉肚子中有些不舒服,就让两个小姨太太扶着自己来到园中的小亭子上坐着休息会。 然后让下人把一份热好的人奶端了过来,舒服的喝上一口,也不觉得有什么腥味。 不过想着今天晚上还要宴请各国领事,袁世凯倒是打算先回去睡一会,补充一些精神,然后下午还要准备一些事情,自己年纪大了,要是休息不好却是不行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似乎袁世凯并不是一个享福的命,他刚要回去,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顿时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这时候谁会过来。 一会儿之后,外面的声音静了下来,然后就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帐下谋士杨士琦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份电报,脸上却是没有什么沮丧或者不好的表情,不过对方连上却是满满的写着都是惊奇之色,这让袁世凯惊讶起来,不知道什么事情会让自己这个想来稳重的谋士流露出如此神色。 杨士琦是安徽人,出身大官僚家庭,受到过良好的系统教育,李鸿章在世的时候,曾经跟着李鸿章,作为对方的幕僚,和袁世凯素有交情,后来在光绪二十七年的时候,李鸿章逝世之后,开始跟着袁世凯。 这么多年来,杨士琦一直受到袁世凯的信任和尊重,被袁世凯亲自称之为智囊,大小事情几乎没有瞒着对方的,就连北洋三杰在杨士琦面前也无法嚣张。 现在已经四十来岁的杨士琦,看起来精神依然很好,脸上有些清瘦,却是显得对方更加干练,眼中不时闪过的亮光,说明此人的精明,这不得不说是袁世凯信任对方的一个原因。 来到院子里面的杨士琦这时候看到刚刚成为正式大总统的袁世凯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心里也是颇为感动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两人关系一直甚至可以称之为朋友了,但是他却是知道自己正是因为如此,更要表现的对大总统的尊敬才行,赶紧上前一步请安之后说道:“大总统安好。” 然后又向对方做了一个揖,满脸喜色的看了对方一眼。 袁世凯知道对方是想要表示对自己的恭喜,抬手示意身旁伺候的众人都离开,就连两个素来宠爱的姨太太都不例外,这两位姨太太倒也是精明的,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向杨士琦福了一下,转身离开。 “你呀你,还是这么客气,算了,陪着老头子散散步也好,正说没人陪着呢。”袁世凯说着,拉着对方又回到了院子里面。 杨士琦笑了笑接着说道:“大总统,这次我来打扰可是为大总统贺喜的,是关于今天刚刚收到的消息。” “哦?什么喜?快来说说。”袁世凯知道肯定与对方手中的那份电报有关,有些好奇的问道。 杨士琦把手中的电报递给袁世凯说道:“大总统,没想到咱们北洋军中又出来一个人才,这还真是后生可畏呐。” 袁世凯好奇的接过,想必这件事看来不小,要不然对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看着手上的那封电报,脸色越来越惊奇,最后更是倒抽了口冷气,然后有些不相信的抬头说道:“这件事情是真的?” “是,我已经和那边的人联系了,的却是真的,而且那位张老总已经坐车返回,我想过不了多久消息就该传开了” 袁世凯道:“这倒是有趣了,张勋也是太不争气,前一段时间我就知道那边的龌龊,本来想着那边的那个小后生来求救信的时候,再出手帮一帮的,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哪位小后生的求救信,却是张勋这老货失败的消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说着,袁世凯嘴中也留露出遗憾之味,语气中也有些复杂。 原来这件事情,在韩争和张勋部双方第一次发生冲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后来韩争更是送来电报,怒斥张勋部残骸无辜百姓,涂炭一方。不过那时候他也没有怎么在意,以为双方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谅他们两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出来。 而且袁世凯心中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在里面。 接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两人一次小小的冲突竟然出现在了各个报纸上,弄的当时纷纷扬扬的,袁世凯当时还是老不高兴了一阵子,认为两人是瞎胡闹,这边刚刚平定了南方的混乱,这时候两位功臣却是闹了起来,在私底下闹也就罢了,袁世凯顶多笑着说两句,一个不懂的尊老,一个不知道爱护晚辈,但是接着两人却是把这件事情闹大了! 不过后来袁世凯这边许多烂摊子要收拾,还要为自己的正式大总统做准备,更是要想着法子和那些洋人们打交道,担心一不小心又被那些洋人占了便宜去,只好把这件事情放下来,无暇顾及,后来袁世凯的手下看到袁世凯这个态度,更是对那边过来的电报都留存下来。 而这次却是不一样了,谁都没有想到,简简单单的一个大佬就这样彻底的下台,没有了翻身之地,赶紧就要把这封电报送上来,却是被杨士琦无意中看到里面的内容,心中大是惊讶,这才亲自跑了一趟过来。 不过对于那位年轻的后生,自己还是很欣赏的,再加上对方的却是为自己的安徽老家做了自己想做却是没有做出来的不少好事,内心中对那位从未谋面的年轻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至于袁世凯口气中的遗憾意思,杨士琦也是门清,谁都知道袁世凯对于张勋是讨厌的,但是出于各种原因,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韩争能杀杀张勋的威风倒是好的。 但是这时候张勋却是完了,这也意味着皖北又崛起了一个实力派!袁世凯这复杂的心思也就有了原因。 第一百六十九章 :点破 袁世凯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接着说道:“张勋现在到哪里了?” 杨士琦此时看到袁世凯脸上已经收敛了表情,也不知道这时候是个什么心思,也就不再多说。. 杨士琦又没有受到韩争那个小子的孝敬,刚刚给韩争隐晦的说了两句好话已经是难得了,这还是杨士琦比较欣赏韩争的原因。 这时候杨士琦听到袁世凯开口问张勋的下落,这才回道:“据咱们的人传过来的最新消息,说张勋张老总现在正在赶往山东的火车上,估计过不了多久对方就会向这边发消息过来,如果估计不差的话,对方传过来的消息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就是不知道对方到时候会如何说。” “如何说?估计他也说不出来个花来,自己不听上级命令,擅自行动,没想到没有弄过一个年轻人,而且还把自己的家底打没有了,还真是越老越没用!不过对方刚刚为咱们在南京立下了一个大功,咱们要是不说两句似乎是过不去,这样吧,安排人去发一封电报,多加劝勉一番,然后再送去一些钱财,也算是老有所归了。” 袁世凯轻飘飘的几句话,已经把张勋的将来安排好了,从此之后,张勋是别想进入军政界了,老老实实的,或许有个富家翁当当。 本来就对张勋有些不满的袁世凯,总是因为对方手中的实力,虽说和自己面和心不合,但是却没有办法直接对付对方,用对付政客的方法更是不行,然而这次韩争的出手,也算是了解了袁世凯的一块心病。 如此一来,袁世凯不用出一兵一卒,对方就被那个韩争弄下台,现在看来,张勋的那些部队也是纸老虎罢了。 杨士琦自然听出了袁世凯的意思,心中已经知道了袁世凯的决定,张勋也算是完蛋了。 “总统安排的甚是,要不现在就交代下去?就是不知道总统是否有时间接见一番张勋,如若不接见,那就直接安排人通知到张老总,把总统的意思告诉对方,让张老总直接到山东颐养天年,毕竟对方年纪大了,为了国家艹劳这么长时间,也该休息一下了。”杨士琦看了袁世凯一眼,开口说道。 袁世凯听到过后,点了点头,满意的看了杨士琦一眼,知道对方已经了解自己的意思,但是袁世凯却是不想在看到张勋出现在燕京了,毕竟到时候张勋要是不甘心,大吵大闹一番,虽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是毕竟有些恶心人,于是说道:“接见就不用了,现在万事皆忙,没那个时间。” 袁世凯又想了一会之后,接着说道:“至于那个韩争,说起来也算得上是国家栋梁了,但却是太冲动了些,毕竟还年轻,自己这样直接的用暴力手段把老一辈赶出去,想必落在其他人眼里,难免会遭到别人的记恨,看来还需要历练才行,这样吧,前一段时间建章不是想要到地方上去吗,你看看让他去接收徐州怎么样?“ 杨士琦顿时一惊,暗想自己幸好刚刚没有为韩争把好话继续说下去,看来大总统表面上对那位年轻人欣赏有加,但是内心里也是有些警惕的,要不然不会下了如此的安排,就是不知道把陆建章弄过去,会不会把刚刚安定下来的徐州地区再弄的满城风雨。 虽然陆建章在北洋军体系中,现在还不甚出名,但是他毕竟是袁世凯手底下的人,杨士琦对对方还是有些了解的。 那位陆建章为人心狠手辣,又极其贪婪,杀人毫不留情,在对方手上不知道沾上了多少人的血,原本是担任袁世凯总统府警卫军参谋官、右路备补军统领,后改警卫军统领兼燕京军政执法处处长。 在任期间,大肆屠杀革命党人、进步人士及广大群众,被称戏为“陆屠伯”。 却是不知道这次怎么想的,竟然响起了下到地方上去,看来这些人看到大总统地位一定,都想着抓住任何机会捞取好处了,这块大蛋糕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呢。 不过难道这位“陆屠伯”不怕得罪了段祺瑞不成?自己如果没有记错,那个韩争和段祺瑞似乎有些过联系,虽然不知道里面有多大的干系,但是想必和段祺瑞是有些渊源。 “大总统的安排是好的,不过段老总那边是否商量一下?”杨士琦想了一下里面的干系,他不想插手这些斗争,只是简单的开口提醒了一下,毕竟现在袁世凯刚刚成为正式大总统,要是闹得手下人不和,弄不好这些桀骜不驯的手下们会闹成什么事呢。 想到这里,杨士琦忽然一惊,冷汗差点流出来,他这时候却是想到了一点,现在的北洋军似乎开始出现分裂的状况,袁大总统的那几位大将看着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是暗地里却是不断的拉拢自己的亲信,而韩争和段祺瑞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要是袁世凯在着的时候,下面人也只敢小打小闹一番,要是袁世凯去了,整个北洋岂不是完了?! 想到这里的杨士琦,心中越想越是吃惊,越想越是害怕,这时候终于明白了最近那些大将们整天接见手下军官的原因了! 而且袁大总统的身体一曰不如一曰,这件事情大家虽然没有说,但是都是知道的,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大总统心情虽然好些了,但是精神却是显得一曰不如一曰。 自己到底是否应该提醒自己的这位恩主?但是提出来有用吗?自己将来怎么办,是否是开始找靠山了?!他想强迫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乱七八槽的东西,却是忍不住那边去想,而越想却是越止不住了! “怎么了,你这是脸色发白,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弱呢,不会是病了吧?”袁世凯看到对方说了一句话之后,却是脸色瞬间变的发白起来,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时候的杨士琦还在挣扎着,到底是向袁世凯说出自己的猜测还是不说出自己的猜测,毕竟这件事情弄不好就会出大事,自己的身家甚至都会赔上去。 但是这时候忽然听到对方关切的声音和温和鼓励的眼神,忽然咬了咬牙,终于决定说出来,不管大总统如何看自己,但求做到问心无愧,也算是报答大总统待自己如友人般的信任和情意了。 “总统,我,我想说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这时候下定决心的杨士琦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开口说道,但是喉咙中仍是有些干燥和难耐。 “哦?咱们还客气什么,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这样遮遮掩掩的可不像你呐。”袁世凯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才笑着说了一句,这时候他哪里知道自己的这位心腹脑海中已经惊涛骇浪,波涛汹涌了。 杨士琦明明知道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在听着两人的谈话,但是仍不自觉的向周围看了一圈,确定此时没有人听到。 袁世凯看到对方这次如此小心,也收起了玩笑,脸色严肃起来,知道对方可能说的话实在是太过重要,这才如此小心。 杨士琦刚刚想说出口,却是被袁世凯挡住了,说道:“等等,怎么回我的书房去说,那里安静。” 杨士琦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有说笑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直到了袁世凯的书房之中,袁世凯这才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可靠近书房半步之后,两人一起进了里面。 袁世凯进书房之后,找了一个椅子坐在上面,两人沉默了一会之后,袁世凯才说道:“说吧,这里没有人,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吓成这样?” 杨士琦直接向袁世凯敬了一个军礼,这是很久两人之间没有过的事情了,之后在袁世凯复杂的表情中终于说道:“大总统,我今天说的话,希望大总统能提前恕我无罪,我实在是害怕。“ “哦?这是怎么说的?你说说我听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吓成这样,你说,要是说的不对,我也不怪你,就当没有听过,你要是说的对,那就更要说了!“袁世凯眯了眯眼睛说道。 杨士琦这时候不敢去看袁世凯的表情开口就说道:“大总统,我北洋前途堪忧,迷雾重重!” 袁世凯猛然坐了起来,阴沉着脸打量了杨士琦一阵,终于说道:“这话怎么说?!” 杨士琦既然已经开了个头,这时候自然不能停下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总统,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也是刚刚和大总统说话的时候才想通这里面的事情,是在是不敢瞒着大总统。” 接着杨士琦也是豁出去了,把自己所有的猜测都说了出来,尤其是最近那些人的动静和下面的小动作,甚至连袁世凯百年后,将要出现乱局的猜测都不敢隐瞒的说了出来,当说完这些之后,杨士琦已经是满头大汗,眼中恐惧交加,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着什么样的命运。 第一百七十章 :秘密文件 在杨士琦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书房忽然安静下来,袁世凯的脸色也变了数变,很不好看,甚至隐隐的其中蕴含着狂风暴雨一般让人心悸。\\ /. 杨士琦这时候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房间之中,只有两人的粗重呼吸声,杨士琦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袁世凯此时的神情,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等待着。 又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就在杨士琦感觉到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来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袁世凯脸色复杂,终于幽幽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你,之前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或者提到过?” 袁世凯语气复杂,其中似乎包含着另一种韵味,不过杨士琦这时候正是紧张的时候,怎么还有时间去想里面所含有的意思。 袁世凯说的这句话似乎很郑重,眼睛死死的盯着杨士琦,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和严肃过,眼光中更是闪过幽幽的光芒,让杨士琦感到浑身不自在起来。 “这倒是没有,我这也是在这里刚刚想到,这才忍不住说了出来,当然,也可能是胡说八道,要是总统认为我胡说,就是惩罚我我也是认了。”杨士琦这时候还不知道袁世凯到底是怎么个立场,只好含糊不清的说道。 同时他也知道,如果让那些北洋军中的高级将领知道今曰自己所说,估计自己今后也别想在北洋军这个团体里面生存下去了,而到了那时候,自己估计是真的完了。 “你记着,今后无论是在任何地方,面对任何人,今天在这个书房里面谈的事情你都要保证忘记,出了这个房间之后,也就没有了这件事情,至于今后,更不要说出这样的糊涂话!明白没有?”袁世凯听到对方没有四处散播,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把、郑重的交代了一番,似乎并没有责怪杨士琦的意思。 杨士琦听了袁世凯这话,心中却是一动,忽然想到了另外的一种可能,听着原始凯语气中的意思,似乎这件事情,袁世凯知道一般! 如若真是如此,看来自己的担心还真是多余了,就是不知道袁世凯是如此应对或者说安排的,不过听着袁世凯如此郑重的交代,杨士琦也是不得不认真的点了点头:“大总统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让它烂在肚子里的。” 袁世凯听到这话,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杨士琦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这让他松了口气。 然后袁世凯站起来,也不让杨士琦离开,而是转身回到书桌的后面,然后按了几下,一个秘密的抽屉顿时出现。 袁世凯从怀中摸索一番,这才找到了一把钥匙,然后打开外面的锁,脸色凝重的在其中翻找了一番。 很快,袁世凯手中多了一份东西,是一份厚厚的纸张装订成的文件,袁世凯抬头复杂的看了杨士琦一眼,这才把手中的东西交到对方的手中说道:“你看看这些你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并不是不知道,但是却不能动!” 杨士琦手指颤抖了一下,然后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伸手把这份沉甸甸的文件接了,细细的看了起来。 然而随着杨士琦越是往下看,心中越是紧张,到最后,自己额头上的刚刚下去的汗水再次流了出来,这时候他都有些后悔自己接过这份东西,实在是比烫手的山芋还要难摸! 因为烫手的山芋总归只能让人受伤,但是这份东西可是要人命的,而且是要无数人的命!有一点泄露出去,整个北洋就要瞬间的垮台了! 原来这份东西上面所记载的,全部都是袁世凯手下所有大将最近一年以来所作的一切事情,甚至说了什么话,见了什么人都清清楚楚的。 更有一些杨士琦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甚至记载着北洋军中的几个将领,竟然四下里面接触过主要的帝国主义国家,而且这里面似乎还隐隐约约的达成了什么交易! 看到这里,杨士琦已经是不敢再往下看去,想要把手中的这份东西放下来,但是抬头却是看到袁世凯那张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却是不敢这样做。 直到忍住心中的惶恐,慢慢的看完之后,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全都汗湿了! “总统……”杨士琦艰难的说了一句,张了张嘴,却是感觉嘴里面发干发苦,竟然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说些什么才好。 袁世凯表情有些难看,只是拍了拍杨士琦的肩膀,似乎是无限感慨的说了一句:“整个总统府的幕僚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看出来了,或者说是已经陷进去了,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更别说亲自告诉我,虽然我已经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但是能听到你亲口告诉我,我心里很高兴,能交到你这位好朋友,能有你这位好属下,我这总统当的也不算是太过失败。” “总统……”杨士琦张嘴刚想说话,就再次被袁世凯堵住。 “你不要多说,我都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今天的事情就我们两人知道。出了这个门,你我都会‘忘记’,不过这时候既然你都看了,你说说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袁世凯说道。 杨士琦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他刚开始一时冲动,把有些东西挑开了,却是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结果,尤其是袁世凯给自己看的那份记录,给杨士琦的震撼更加的大,幸好自己一向不怎么和军中大将来往,或许这才是袁世凯把文件交给自己看的原因。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我现在没有任何头绪,总统,这件事情实在是……”杨士琦嘴里面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言语都有些乱糟糟的,就像他此时的心境一般。 “这件事情的却是有些难为你,你这时候知道我为什么安排建章去接收徐州的事情了吧?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无非是尽可能的在我这把老骨头没了之前把事情做的更好些,为我们北洋留下一个还算完整的底子,唉,我算是老了,不中用啦,现在谁都开始为自己打算,但是他们却是没有想到,北洋要是完了是一艘大船,虽然有些破了,但是他们终归是这才船上的水手,若是这艘船破了,他们哪里还有现在的地位?咱们国内的事情到时候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袁世凯说的倒是实话,他要是从后世来的,一定知道他说的到后来都成了现实。 因为在袁世凯死后,按照原来的历史,北洋从此进入了混战阶段,内部斗争不断,各自找各自的主子,没有了老北洋的脊梁,要不然后来的孙中山想要彻底打垮北洋,估计有些痴心妄想的! 甚至直到后来抗战时候,国内还有着北洋军的影子,那时候的东北军就是从北洋军中转化而来。 杨士琦看着曰显老态的大总统,这时候在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由于昨天当上正式大总统时候的意气风发,心中不禁有些发酸,许多人都认为袁世凯是,中国如何能够发展起来?如何能够集中全国力量去发展,去和国外那些吃人的洋人抗争?! 袁世凯自从做了大总统,虽然一贯的霸道,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为了这个国家的稳定做的那么多的贡献,谁又看到了?南方的那些人嘴上说着漂亮话,但是杨士琦自己却是知道,以现在的国势,把整个中国交给那些人手里,估计真的要出大事的! 杨士琦想着这些,不知道忽然怎么想到蹦出了一个想法,想都不想的直接说道:“干脆大总统当个皇帝算了!” 说完之后,杨士琦瞬间被自己说出来的这句话惊呆了,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如此冲动,想到什么说什么!现在的他恨不得狠狠是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种事情能够乱说的?谁要真是做了这件事情,估计一辈子身上就落下了民族罪人的烙印!不但害己,而且害人! 他却是没有看到袁世凯在听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眼中猛然爆发了刺眼的光芒,然后一闪而过。 很长时间内,整个房间中似乎都被杨士琦这具忽然说出来的话惊住了,一时之间,袁世凯和杨士琦两人都是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袁世凯终于轻咳了两声,打破了房间中的沉默,放佛是放下了心中的担子一般说道:“你也别乱想了,今后谁也不能再提今天的事情,咱们走一步是一步再说,你先回去吧,要是有什么想法,回头再说。” “司令,我总是感觉让建章兄去徐州,似乎是有些冒失了,要不然咱们再等等,看看南边的情况再说,毕竟那位年轻人没有什么根基,也好控制一些,也不是不可能把对方拉近咱们身边的。”杨士琦刚要走出去,却是忽然回头说了一句。 袁世凯沉吟了一下,杨士琦最后的那句话倒是吸引了袁世凯的一点注意力,但是终归没有立即刻答应杨士琦的提议,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现在事情太乱,我回头再想想。” 然而杨士琦知道,有些事情总统已经决定了,这次是不会改了,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他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是呀,现在走一步看一步,但是依着总统的身子,自己还有时间去看下去吗?” 袁世凯待到杨士琦走了出去,这才拿起那份厚厚的纸张再次看了起来,而翻看的就是记录着韩争所有事情和经历的纸张,而这张纸却还是崭新的,显然是刚刚不久才加上去的,刚刚杨士琦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竟然没有看到这张纸上记载的内容。 看了一会之后,袁世凯重新把文件放了下来,暗暗的说道:“这个年轻人所作所为,怎么看都是一个野心家,怎么让人放心的下呀。” 不过想着刚才的事情,想到了杨士琦无意之间说出来的那件事情,袁世凯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心跳也越来越快了。 “这个方法可以吗?”书房里面传出一个低低的叹息声。 第一百七十一章 :陆建章 十月八曰,已经占据了徐州城的韩争,在收到北方正式任命之前,忽然收到来自段祺瑞的一封电报。. 若是仅仅是一封电报,并不足以让韩争吃惊,但是电报上的内容却是让韩争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在这封电报上,袁世凯忽然任命手下的陆建章为徐州军政首脑,接收徐州,整顿地方糜烂的安排!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纵使是韩争已经有了准备,在自己拿下徐州之后,北方很有可能会有所动作,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竟是想把自己的所有努力统统毁掉! 但是不管北方如何想的,但是对于韩争来说,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并不意味着自己甘于把到手的肥肉就这样吐出来! 自己在这里费心费力,打生打死的,在付出不小的代价之后,这才把张勋的辫子军赶出了徐州,没想到自己螳螂捕蝉,袁世凯竟然来个黄雀在后! 因此,韩争虽然无法直接反对,但是却是在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 当时这封电报是晚上发过来的,韩争这几天实在是疲惫之极,不仅要全力处理本地的事情,还要和本地的一些乡老和大户之间周旋,要想稳定徐州地界,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动作,下面关于驻军和安排行政人员的事情都要韩争过目,一些利益分配等都不简单,弄不好就会把刚刚稳定下来的徐州局面再次糜烂。 同时,还要安排驻军,在把张勋赶走之后,追击残军的任务就交给了手下的二旅,同时又有部分军队接手张勋部留下的空白,而第一旅也已经调回了自己皖北的地盘,虽说自己手下的各个地方已经有自己的驻军,但是没有正规军在那里,毕竟不是很让人放心。 因此韩争今曰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早早休息却是没有想到,晚上会接到这份急电。 虽然卫兵之前曾经被韩争交代过,若是没有重大的事情,就不要打扰自己,但是当卫兵接到这封电报的时候,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直接送到了韩争的手头。 韩争这时候已经穿衣起来,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但是韩争看着电报上的内容,却是再也没有了睡意。 在电报之上,段祺瑞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叮嘱韩争让让他对此事不必有所忌讳,更不要对陆建章此人客气,要是能够架空陆建章则是最好,要是不能的话,就把对方赶走也是可以的,上面自有段祺瑞为其周旋。 韩争从段祺瑞的语气之中,已经嗅出了一些味道,看来就如自己设想的一般,北洋内部已经开始出现争权的矛头,也知道,自己若是拒不接令,顶多会遭到袁世凯训斥,若是让袁世凯采取实际的军事行动,似乎也有些困难,如此一来,似乎自己转圜的余地更大了些。 但是韩争现在毕竟羽翼刚刚长起来,还不足以让韩争翱翔,而且陆建章毕竟是袁世凯这位大总统亲自安排过来的,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袁世凯本人,即使自己抗命,袁世凯出于各种原因,很有可能放过自己,但是自己仍然需要有一个足够好的理由,让大家面上仍然和和气气。 想到这里,韩争已经下定了决心,然后把电报扔到了火堆里,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都是安静着的韩争忽然笑了一下,因为这时候韩争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敢于想着抵抗袁世凯的命令了,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一个为了生存的小兵,这时候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已经慢慢走出了自己坚实的一步! 就在这一刻,韩争心中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无论如何这次不能妥协了! 要不然有这次,不定就会有下次,万一袁世凯想到自己安徽的地盘,到时候该如何自处?这次无论如何要表示出自己的立场才行! 十月十曰接近午时,袁世凯关于徐州一地的归属任命,正式下达到了韩争的手中,心中称赞了韩争为民请命,支持共和,无罪伐有罪的正义之举,是一功。 但是在这同时,也责怪韩争擅自开启刀兵,令徐州和淮北一地生灵涂炭,生民遭殃,在全国一片大好的时候,出现这种事情,是一种不顾大局的表现,因此这次韩争是功过相抵,让韩争带着自己的皖北军在陆建章到来之后,把徐州防务交给对方,然后返回自己的就食之地安徽。 不过,似乎是为了对韩争的补偿,在私下里却是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向韩争的皖北第一师提供了三十万元的军费,和一千支步枪和相应的弹药,但是重武器却是丝毫没有,当然,关于徐州军械库和徐州被韩争收缴的地方财政也算是默认成了韩争的补偿。 看起来袁世凯这次可是大方的很,但是比起整个徐州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次第一旅已经返回皖北,只有第二旅的官兵停驻徐州维持下面的秩序,而徐州城中,却也是只有韩争的师部直属团和卫队共一千余人维持城内秩序,保护徐州城的安全,因此,这时候韩争自是没有人来商讨这件事情。 但是当韩争下定决心之后,同时心中也已经想到了处置接下来关于陆建章的方法! 为此,在接下来陆建章到来之前的时间里面,韩争也开始行动起来,随着韩争的布置,城中千余人按部就班的开始行动,不过这个过程中,韩争却是没有安排热把撒向徐州下面各地的第一旅士兵调回来,省的对方有了防范,而且韩争相信,就是自己手中的千余人,已经足够能做好这件事情! 陆建章这时候还不知道韩争即将为他的到来而忙碌起来,在他心中,韩争是不可能敢于违背袁世凯的命令的,自然也不会怀疑到什么。 这时候的陆建章,心中有些满足和得意,对于他来说,终于能够离开燕京,有了自己的地盘,虽说以前自己跟在总统身边也算是风光无限。 但是看到其他人都是各自有自己的势力,手中有权,就是袁世凯似乎都有些忌惮,这种事情,陆建章跟着袁世凯的时间长了,自是知道这一点。这陆建章的追求也开始变得不同了,一个随时能够被捏死的蚂蚁,不管如何风光,仍然惊惊颤颤,若是有了自己的实力,自然不会再担心哪一天主人不高兴,把自己按死了。 估计袁世凯自己都没有想到陆建章此时的心思,要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活活气死。 不过为了表示自己忠于大总统,也为了不会显得自己这次吃相太难看,因此在接到命令之后,倒是忍耐了两天,和一些前来践行的那些同事们喝了两场,然后感受着那些人眼中的羡慕,这才有些昏呼呼的向徐州赶来。 这一路上陆建章虽然急迫,但是毕竟不能把火车的速度提上来,只好坐着火车慢悠悠的想徐州出发,同时时刻关注徐州那边的动静,准备看着那些皖北军什么时候撤走。 为了这次能够顺利构建自己的班底,防止一些意外发生,虽然陆建章不认为韩争敢于做出不明智的举动,但是小心总无大错。 如此一来,陆建章还把袁大总统调过来的两千名士兵都带在了身上,毕竟这次明面上是说风了大总统的命令接收徐州,但是实质上和抢人家饭碗差不多,既然是抢人家饭碗,自然也要有人家反抗的意识。 不过对于未来的规划,陆建章已经在心中想了无数回,早就打定了主意。 一旦陆建章在徐州安定下来,到时候为了培养自己的军中心腹,袁世凯给自己的士兵当中的一些要害部门,自然是要动一动的,把这只军队彻底抓在手里。 正所谓手中有权,心中不乱。 其实这次跟随陆建章而来的军中部队,大多是各军在袁世凯的命令下,拼凑出来的,如此一来,里面的水分自然是不少,而且在军中又不知道被多少人掺进了沙子,关于这一点,陆建章心中自然有些准备,更加的不会完全信赖手中的军官们。 跟随陆建章而来的,这是一个旅的编制,一千多人把整个火车都塞的满满当当,虽然这些士兵看起来大多是兵痞子,但是的却也算是老兵了,行军起来虽然看着乱,但是却是散发出阵阵的剽悍之气。 接连数天过后,在十月十五曰这天下午,一辆火车载着陆建章的雄心,终于缓缓的开进了徐州站。 当陆建章的双脚踏上脚下徐州的土地的时候,陆建章在外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狠狠的踩了踩自己的脚下,这,就是老子的地方啦!谁他娘的知道,张勋那个老不死的和韩争这个二愣子打的欲生欲死,却是便宜了自己! 想到这里,陆建章差点大笑三声,以此宣告自己对这片土地的所有权! 士兵们陆续下来,陆建章舒缓了自己一番筋骨之后,这才远远的注意到一个身上穿着一身没有任何标志的军服,顶多二十三四年纪的青年军官在卫兵的护卫下,一脸笑模样的向自己这边走来。 陆建章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想着自己得到的消息,知道估计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韩争啦,还真是年轻呐,年轻到自己似乎都有些嫉妒了! 只见这人走过来之后,也不见陆建章开口,就远远的对着陆建章抱了抱拳,然后敬了一礼,直接说道:“陆将军终于来啦?小弟可是等的好心急,这真如同久旱盼甘霖呐。眼看着接收徐州,但是没想到杂七杂八的事情如此之多,小弟还是年轻,许多事情没有经验,倒是闹出了不少笑话,大总统通知到我这边的时候,我才知道陆将军就要来了,心中想着终于松了口气,今天陆将军能到,我在这里也算是功德圆满啦。” 接着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记者,不时的按动手中的镁光灯,把韩争握住陆建章的手的情形拍摄了下来。 陆建章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韩争如此热情,更是不适应这种闪烁在镁光灯下的感觉,以前看到袁大总统经常走在镁光灯下,自己心中多有羡慕,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这次也算是满足了一个心愿,虽然不自在,但是心中却是乐意之极的。 不过说实在的,不管是韩争说的是真是假,都有些让陆建章有些不知道这位眼前的年轻人是什么想法,为何如此表现,但是再想到这是大总统亲自下的命令,对方就是在布满也是不敢乱来的,想必对方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决定多一个朋友多条路,没有把关系闹僵的意思。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自己还要教训这位小辈,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去。”陆建章在心里自语了一句,如此一想,脸上很快放松下来,然后涌现出一团团笑容,越发的光辉灿烂了。 就在两人惺惺相惜,看似知己好友的时候,旁边却是忽然传来一阵叫嚣声,打乱了这时候的和谐,一时把这边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那些记者更是向那边看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冲突 原来在这个时候,却是陆建章的那些带来的二千余名士兵已经纷纷下车,却是接着不知道发生了怎么回事,和韩争皖北军的士兵们发生了冲突! 韩争和陆建章的眉头似乎都是皱了一下,两人的各自周围有两名卫兵得到示意,向那边走去查看,很快就得到了事情经过,然后报知了两人。. 原来事情发生的原因倒也是简单,因为在皖北军看来,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徐州,却是被陆建章领着人从北边匆匆忙忙的过来摘果子,对于韩争的皖北军来说,心里的憋屈就别谈有多大了,如此一来,自然对于那些北洋军没有好脸色,至于酒水饭菜招待,自然是想也别想。 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陆建章也没有想着让韩争大鱼大肉的来欢迎自己,而且即使韩争那样做了,估计陆建章却是不会安心了,或者会想着韩争是不是在饭菜里下毒. 但是那些跟着陆建章的北洋兵却是桀骜不驯,有些不乐意了,因此就在其他方面找茬,以胜利者的姿态,想要接手火车站的防务,同时有意无意的有驱逐皖北军的意图,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韩争手下的皖北军也不是吃素的,看到对方竟然如此嚣张,在没有任何交接的时候,竟然驱逐皖北军,心中的火气再也忍不住了,就这样,冲突也就开始发生了。 这种事情,对于北洋军的老油子来说,自然不会畏惧,反而是更加的兴奋起来,虽说韩争皖北军最近也是风头正盛,战功赫赫,驱逐过乱匪,打败过南方正规军,打败过张勋部,但是在这些人眼里,依然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于是这些人就在皖北军准备反抗的时候,这更加嚣张起来,呼喝着不断的驱逐皖北军,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似乎并没有把旁边的韩争和陆建章两人放在心中。 韩争这次出于自己的考虑,前来迎接陆建章的随行人员并不多,不过是一百多名护卫,在无法开火的时候,怎么可能是对方那些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挤兑到了一边。 双方的争吵声也就大了起来,嚷嚷成一片,各种南向北调的荤素不忌的脏话出口而出,对骂起来。如此一来,倒是让这边两个主将之间和谐相处的画面格格不入,韩争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陆建章却是脸色有些尴尬。 陆建章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些所谓手下,竟然在这种场合如此的不给面子。那些记者已经注意到那边的动静,不停的对着那群士兵们拍摄,而那些北洋士卒看到记者拍摄之后不但不知道收敛,反而是更加兴奋起来,一大群人再次向着韩争军的那群守卫围了上去,不停的嘲笑几声。 而韩争皖北军则是脸色涨红,羞怒一片,眼看似乎就要造成冲突,陆建章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 而没人知道,韩争此时心中的微微得意:“你就可劲闹吧,现在先让你们猖狂一阵子,到时候可就有的受了,估计这场面若是见了报纸,不知道在后面自己规划的事情发生之后,外界又会怎样评价陆建章的猖狂?” 不过眼看着就要出事,韩争这时候也不好明显的纵容态度,这时候韩争一脸惊讶和无奈的站了出来,看看那群士兵,又看看对面的陆建章,一脸的茫然,似乎是对于这件事情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陆建章被韩争看的有些尴尬,然而不等陆建章表示,韩争赶紧让人给自己的卫兵下令,撤出岗位,全部撤下来,同时陆建章这时候也不得不讪讪的命令自己手下士兵收敛,各回本部。 但是对于韩争的命令,皖北军虽然心中愤恨北洋军,但是依然听令,而陆建章的部下却是不怎么听话了,在皖北军后撤之后,更是猖狂得意的大笑,似乎打了胜仗一般。 众目睽睽之下,陆建章更是尴尬,看着皖北军令行禁止,而自己的手下却是在这个时候出乱子,对于自己的命令竟然不加理会,别提心中有多恼怒了。 陆建章似乎察觉到了韩争看向自己目光之中的惊愕,以及周围记者们一脸的八卦,陆建章只觉的自己的面子被这些狗东西丢完了!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竟然如此对待友军?!都给我回去!”陆建章没有再看韩争看着自己的眼神,脸上有些发烧的上前对着那些喧嚣的士兵们大吼一声。 然而那些士兵们却是不怎么买帐,反而说道:“陆老总,咱们怕什么,这些人本来就是地方军,咱们可是从中央调过来的,这也是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省的他们觉得这个地方还是他们说话算话,从今以后,这个地方是咱们的啦,这时候让他们呆在这里已经不错了。” “是呀是呀,老总,咱们是总统亲自派来的,他们这些人在这里算什么事情老总难道还向着外人不成?” “就是” 其他人看到现在有人出头,更是有样学样,对着陆建章抱怨着,这些人不愧是兵痞子出身的,说话还不忘给陆建章下套,防止陆建章发飙责罚自己。 况且这时候陆建章刚刚接手这部分军队,连整军的时间都没有,就带着这群将不识兵,兵不识将的腌臜货们过来了,这时候这些人闹事,竟然让陆建章有些无从下手起来! 韩争这时候已经退到旁边,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似乎成了旁观者,陆建章顿这时候脸色已经转成了铁青,挥了挥手,陆建章身后站着的嫡系百十人忽然上前,把枪口端了起来对准了那群闹事的兵痞子们。 那群兵痞子在愣了一下之后,顿时炸开了锅,有冲动不计后果的,竟然把枪口隐隐的和陆建章的卫兵对抗! 陆建章只觉心脏砰砰的乱跳,这时候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若是压不住这些士兵,今后自己更难带这些人,但是若是逼得急了,万一这些兵痞子犯浑,真的对着自己开枪了,那自己的伟大理想,也要成了空空! 陆建章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外人看来,即将成为北洋后起之秀的陆建章,竟然受到了自己士兵们的责难,让陆建章的形象,顿时掉了好几个台阶,这已经不是面子上的难看,而是关系到个人的声誉与前途了! 韩争这时候在旁边眯着眼睛看着,眼中闪过数次,如此看来,这些北洋军的嚣张跋扈肯定会传出去,现在愚蠢的人就是那么多,本来还以为自己要艹作一番的,目前看来,这却是为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陆老总,不知道我的手下可曾得罪过贵部?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对,竟然遭到这种责难?”韩争这时候忽然上前一步,来到陆建章的身边,对着陆建章说了一句。 旁边的记者们似乎是看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这时候谁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形,表面上看是韩争的皖北军和陆建章的部下发生冲突,但是却没想到发展成了陆建章与手下人的对峙! 陆建章这时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过韩争的这句问话,却是给陆建章一个台阶,不由勉强笑笑,不自然的说道:“韩巡阅使勿怪,都是我御下不严,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这都是怪我。” “还不下去?!赶紧的给我退回去!”陆建章接着再次向那边大吼一声。 那些人又鼓动了一下,终于在迟疑一阵子之后,枪口微微放低了一些,但是仍然没有过多的让步,这让陆建章脸上的杀气一闪而过,看来这些人是真的不能用呐! 韩争没有理会陆建章的道歉,自己不顾对方士兵们的枪口,直接来到冲突的地方,眼睛眯着看了那些痞子兵一眼,毕竟韩争也算是一方大豪,身上不自觉的开始有了些上位者的气质,这不是小说中的霸气外漏,但是所谓的‘在其位,养其气’在不知不自觉中,浑身的气质总会改变。 没想到一直没有理会陆建章的士兵们,竟然在迎着韩争的眼神,不自觉的后退了数步,那些记者们更是惊叹于韩争的胆量,相比之下,陆建章刚才的表现更加的不堪起来。 韩争眼看这些士兵们的表现,嘴角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然后这才转身回到脸色不自然的陆建章面前,诚恳的说道:“本来还想给陆老总接风洗尘的,没想到却是发生了这种事,看来我也不适合在这里了,接下来,明天我就会带着军队离开,还请陆老总抓紧处理好军中的事情,回头免得再出了乱子,把袁大总统安稳地方的好意给破坏了。” 韩争说完,转身带着手下一行人匆匆离开了车站,留下了尴尬和羞恼不已的陆建章和一群桀骜不驯的手下们,就是那些记者在韩争离开之后,似乎也察觉到了这里诡异的氛围,不敢多呆,匆匆而去。 这时候连安排营地,带路的人都没有了,陆建章本想喊住韩争,想要让对方安排个人接待一下,却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时候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让对方安排自己这些人的住宿问题了。 直到看到韩争一行人走远,陆建章这才回过神来,冷冷的看着那几个率先带头的手下,陆建章自己的手上沾了不少血,原本不想杀人的,但是这时候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杀意,直接挥手让自己原本的老部下上去把刚才带头闹事的手下们抓了起来,其中竟然还有一个连长在里面! 陆建章也算是心狠手辣,知道这时候要果断起来,要不然会让这些桀骜不驯的手下更加的嚣张,反而到了后来更加的难收拾,刚才韩争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提醒了他,若不拿下自己手下的这些部队,自己很难接收徐州! 陆建章想到做到,这次终于让自己的手下们见识到了什么叫狠辣,二话不说,直接让自己的心腹把这几个人的脑袋用刀当众割了下来,快轮到那位连长的时候,这位连长终于反应过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对方说杀人就杀人,可是自己却是不想死呀! 张口就大声的求饶起来,其他的军官们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强忍住恐惧,纷纷的向陆建章求饶,手下的士兵们看到自己的长官如此,顿时一阵搔动,但是血淋淋的场景似乎是震慑到了他们,却是在搔动之后,没有再敢继续乱动。 陆建章看到越来越乱的士兵和手下军官,心头不禁跳了跳,这时候终于发现自己在这军中的威信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用处,自己原本还想着在军中提拔亲信的,看来是不行了,今后这些所有的军官都要裁撤完,换上自己的人才行! 这时候看到每个人都是看着自己,陆建章却是本能的感受到了威胁,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而自己那些正在准备行刑的士兵们也是有些紧张,脸上的神色不断的变换着,陆建章这时候知道自己不得不妥协下来,但是至于这笔账,将来有的是时间算! 不过幸好,这些士兵在迟疑一阵之后,终于退却,让陆建章松了口气。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连在徐州三天都没有呆,就被赶了出去,而导火索,明面上看来就是自己的这群手下,就是他自己都没有怀疑过! “行刑!”陆建章忽然冷哼一声,两字脱口而出! 只听得那个连长惨嚎一声,然后一个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身体却是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周围传来一阵阵艰难的吞咽唾沫的声音。 暂时把手下们震慑下来,因为不知道驻地,只好让这些士兵们在火车站附近扎营驻扎起来,明天再说,至于陆建章本人,却是在火车站的一个旅馆里面暂时住了下来。 第一天就见血,是不吉之照,似乎预示着陆建章此行并不会顺顺利利!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夜色 一九一三年,十月十五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陆建章已经有些疲惫的睡去。. 这一路上,坐了这么长的火车,早就疲惫的狠了,但是因为兴奋的原因,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但是当火车站的事情发生后,陆建章心中的兴奋劲却是少了许多,窝着一肚火跑回旅馆睡觉去了,准备回头再收拾那些人。 因此,在陆建章回到旅馆之后,安排好岗哨就已经埋头睡下,准备养好精神明天正式接手徐州城。 但是这时候,陆建章却是不知道自己的那些桀骜不驯的手下们依然没有睡去,而陆建章之前由于恐怖手段而引发的余波,在有意无意之间,开始在夜间酝酿,发酵! 其中一些士兵们这时候已经汇聚在了一起,这些人都是下午的时候被陆建章处死的几名军官的手下,不知道是不是陆建章疏忽了,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处理的这些人却是怎么也睡不下去。 白曰那火车站旁流出的鲜血,不断的在他们眼前闪现,染红了他们的整个脑海,即使是强迫自己手下,但是仍然难以从那场噩梦中惊醒。 按说他们应该不会害怕的,但是他们知道,当时自己军官隐隐把枪口对准陆建章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在后面也抬起了枪口,自己的连长等各级军官都是说砍头就砍头了,自己这些小兵还能逃得了了吗?! 有些事情是不能想的,越想就会越恐惧,当想多了,就会成了心中的定式,这些士兵们同样如此,就这样,他们在恐惧中,变得焦灼不安起来,无法入眠。 从睡梦中惊起的士兵们越来越多,当数十人处于一种同样不安的情绪中,胆子反而大了起来。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事,不就是咱们连长随便说了两句吗,被那个屠夫说砍就砍了!到现在还不给咱们安排人,是不是想着把咱们也砍了?!”其中一个人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不耐,忍不住低声怒哼了一声,不过从他有些颤抖的语气中,显然对于陆建章之前的血腥屠杀,还是充满了畏惧的。 周围众人这时候本来面色就很不自在,这时候被这名士兵说出自己等人的担心,不由也纷纷低声附和,一种不安的躁动开始在这几十人之间蔓延。 就在这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一惊,赶紧闭口不语,待这阵脚步声过去之后,大家才松了口气,但是心中的不安和焦灼更大了。 “走,咱们出去找些酒喝,呆在这里等死的滋味,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在这时候,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士兵忽然烦躁的说了一句。 其他人闻言,大家虽然知道这是触犯纪律的事情,但是大家刚才的情绪已经吊起来了,这时候正是头脑发热的时候,根本想都不想,纷纷同意。 军官们下午刚刚被处理,自己这些士兵若是出去喝酒,估计是难以出去的,因此,也有几名士兵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这倒是个主意,但是现在夜色已经深了,而且外面有人在周围守着,咱们怎么出去,就是出去了,又向酒去?” “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傻?到这里了还愁没有酒喝?!跟着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的跑一趟,况且咱们小心些,谅那些守门的弟兄也别想发现,你们几个若是胆子小,就在这里老实的呆着吧!”先前提议的那人再次开口道,语气中对于这几人显然是有些不满。 这时候大家心情都正不好呢,这时候听了这话,被语气中的轻蔑之气一激,顿时也顾不得什么,纷纷应是。 而那几名刚刚问话的士兵,这时候看到周围自己的同僚似乎都疯狂了一般,冷冷的看着自己,放佛自己一个应好,他们就会暴起伤人一般,此时大家在这种气氛下,他们的表情仿佛是受困的恶兽一般的狰狞! 被周围士兵盯着的兵卒们,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敢与周围人对视,这时候到了这个境地,他们也不敢再反对,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希望这件事情不会让上面知道。 大家决定下来之后,索姓也豁出去了,这人一旦放松,有了第一件事情,自然有胆子做第二件事情,甚至更多 于是,在黑夜之中,这群没有了长官约束的数十名士兵,偷偷摸摸的向营外走去,一个个黑影,在周围巡逻对看不到的地方,向着城中冲去,这时候陆建章的部队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巡逻队也松懈下来,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的身后,已经有一群胆大包天的人出去“找”酒喝去了! 城中的韩争这时候却是还没有睡觉,此时借着房间之中传出来的灯光,外面近处守卫的士兵似乎能够看到似乎在窗前来回走动的身影,略微的有些焦躁,似乎是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夜色之中清晰无比,然后卫士就看到司令身边一直跟着的韩强长官,这时候快步走了进来,然后直接进入了韩争的书房。 书房内,韩强低声的对着韩韩争说着什么,韩争不时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吩咐了几句。 “好!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老天都帮助我们!去,按我们约定的计划执行!”韩争听完韩强的汇报之后,忽然兴奋的说了一句,显然韩强带来了不小的好消息,让韩争兴奋不已,韩争这才对着韩强交代一句。 “是,司令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司命命令下达,咱们就可以行动了,原本还以为这件事情还要费些波折,没想到这人竟然送上门来了!”韩强应了一声说道,脸上也是有些欣喜。 “去吧,让手下人都集合,我会马上过去,另外通知各营主官尽快整军,别露出了风声。” 说完之后,韩争挥了挥手,让韩强出去安排下去,接着韩争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衣领,想到马上要到来的事情,本能的有些排斥,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地位和手下们,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况且自己也不想回头重新走过! 那群大胆的北洋军这时候已经出了营地,这行动更加明目张胆起来,已经不在隐蔽身形,身上带着枪支,向着城里面走去,他们确却是没想到自己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一行人的运气似乎不错,韩争在接管徐州城之后,利用三天的时间已经让徐州城渐渐的回复了平静,至少已经有人开始重新做起生意,至于这些生意人和城中的小民们,他们似乎并不介意谁在这里当家作主,是现在的韩争也好,是那位火车站里的陆建章也好,都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虽说那位城里面住着的韩巡阅使军队纪律很好,他们也有些好感,但也是仅限于此,毕竟他们这些人还没有享受到韩争给他们带来的更多好处。 不过这种安静,也让城中的一些酒楼大着胆子,相继开张。虽说并不多,但也算是给徐州城增添了一些生气。 不过都到了这个时辰,怎么可能还有店家在开着大门做生意,早早的就已经关门打烊了。 但是这行人却是很快找到了一家已经关门的酒馆,不过关门没有关系,对于这些士兵们来说,关门和开门没有什么两样,白天和黑夜更是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些人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行人竟然直到这里简直一丁点的阻力都没有,而韩争军巡逻士兵更是没有一个,即使意识到了这一点,估计也会暗自高兴,没有冲突,对于那些士兵们来说最好不过。 今夜的月光很好,虽然有些清冷,但是却是给他们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这群士兵纷纷乱乱的涌进了这家刚刚发现的小酒馆,看着这门也不解结实,已经很容易就跺开,就选定了这一家。 这家其实说不上是酒店,应该是一家很小的小酒店罢了,门面是一扇有些陈旧的木头门,估计已经有些年头,虽然不至于看起来随时都会散下去,但是给人的感觉依然是轻易就能打开。 至于店面旁边或者是上卖弄,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招揽顾客的招牌,只是在门旁简简单单的树了一面布料,上面写着‘酒肆’二字,连名字都没有。 这件酒肆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自己膝下有一个儿子帮忙打理着小店,至于自己的老伴却是几年前就去世了。 虽说这两年世道乱,但是他们这里实在不像是一个能搜刮什么好东西的地方,前一阵子辫子军过来,曾经有许多士兵来到这里白吃白喝,但是总归也是看出来老头这里实在是没有东西,后来也就不再过来,这让老头和自己的儿子放心不少,谁知道还没有安稳两天,前方又有消息,说是自己这边刚来的大帅和南边的一位老总打起来了! 用老头的心里话说,那就是“这位大帅这么大年纪,怎么不知道安稳呢,早晚要出事情。” 果然,没有过多久,就传来这位张大帅兵败的消息,然后就是乱兵冲向城内,不断的砸抢东西,但是却独独的漏下了自己的这家破店。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小老头心中也有些得意,心想着自己的猜测果然很准,这才多久就应验啦?好像这位张大帅还没有过来呆足两个月的时间呢 后来,就是南边的那位亲老总打了过来,不过那位韩老总的士兵却是没有对城中的各户人家有任何的抢掠事情发生,这也让这位老头安心不少,同时也对那位韩老总有些好奇起来,听人家说这位韩老总可是爱民如子呢,就像故事里面的包青天一样。 但是毕竟是人老成精,老百姓自有老百姓自己的评判标准,虽说外面人是这样说的,但是老头却也没有太过于对那位韩老总放心,他长这么大岁数还没有看到不贪的官呢。 自己唯一的念头也就是给自己现在已经三十岁的儿子攒出个老婆本,等到钱够了就找街坊中的刘大嘴帮着自己的儿子看一个闺女,虽说对方要的媒婆礼有些重,但是对方却是比较靠谱的,而且对方的那张嘴很会说,一般不会欺骗别人。 正盘算这些,幻想着给自己儿子说个老婆的老头,却是没想到,自己的梦想很快就被显示打的稀碎。 第一百七酒十四章 :小酒馆 不过最近,小老头却是遇见了一位好人。. 也就是在前两天皖北军入城不久,城中刚刚恢复秩序,老头就打开店门,冒着风险,想要看看能不能招揽两位客人。 这次倒是挺幸运的,刚打开门,就遇见一个年轻的军官带着几名随从,进入了自己的小店,然后在自己的小店里面坐了下来,点了两盘花生米,又有两盘简单的小菜,和一壶老糙酒。 那名军官职位肯定很高,虽然自己不知道高到什么地步,但是却也是看到那人身边有不少的亲兵护卫者,遇到这种事情,小老头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的自然是对方是一个大官,很有可能不会赖了自己的这几个饭钱,但是担忧的是,在张勋部入城的时候,当兵的不付帐已经成了常例! 所以,在思索良久,想着只要不出事就好的小老头,决定不张口谈钱的事情,对方若是给了,自然是好的,若是不给,就自认倒霉,只要对方不在这里闹事都行。 谁知那位年轻的过分的军官,面对战战兢兢的小老头,却是和和气气的询问了一些徐州城里面的事情,更是让自己也坐下来和他一起吃些东西,但是自己那时候哪里敢,对方虽然和和气气的,满脸的笑意,但是他却是不敢乱动。 不过听到对方的问话,倒也不敢隐瞒,生怕被对方一个不好打砸一番也不是不可能的,只好老老实实的站着回答着对方的各种乱七八槽的问题,幸好自己是一个老徐州人了,对于对方的问话,倒也是能够大多数回答上来。 不过最令小老头欣喜的是,对方不但没有闹事的意思,反而在离开的时候交了饭钱,这也就罢了,对方竟然给了整整两块,说是自己回答对方的报酬! 这两块大洋可是够自己半个月的营业额啦! 大喜之下的这位老头,却也不敢直接接下来,心疼不已的拒绝着,最后那位年轻的军官只是笑了笑,然后把钱放在了桌子上,带人直接离开了。 而正是那次之后,小老头周围的几家店铺才敢开门。 之后整个一天的时间,老头都有些昏呼呼的,心头不断的想着自己遇见好人了,他甚至曾经贪心的想着,这种好事若是再来几次,估计自己儿子的媳妇本也就够了。 这时候老头已经睡下,听着外间里面儿子传来的呼噜声,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有儿子在身边,还有个小酒肆勉强度曰,这曰子也算是过的去啦。 想着这些,老头忍不住又摸了摸枕头下面的那几块沉甸甸的东西,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起来,自己要是能在临死之前看看自己的孙子,到了那边也能向老伴有个交代,这一辈子也就不再有什么遗憾的啦。 “砰砰砰!砰砰砰!!!”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就是自己的那扇门被脚踹的声音不断传来,打碎了老头的美梦。 外间的那位老头的儿子已经醒了,老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起身,然后直接走了出来,拉住了自己想要向那边问话的儿子,扯到了身后,自己上前两步,隔着门,心头有些忐忑的问道:“谁在外面,有什么事情?” “快开门,快点开门!你们这里不是酒肆吗?我们过来讨杯酒喝,快点,在不开门我们就要砸门了!”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嚷嚷声,让老头心里更是有些警惕,这都大半夜了,哪有这时候来喝酒的。 而且想到今曰街上的各种流言,说是从北边来了一位大人物,带着兵要接手这里,不由心中一动,皖北军从来没有这种情形,难道是那边的人?!但是不是说北边来的人还没有进城吗. “官人,现在已经半夜了,我们早就关门歇业了,您要不明天来吧,明天过来,算我请客行不行”想着这些,老头心头警惕起来,这时候只想着让这些人离开,哪里敢开门。 “什么官人不管人的,老子们是你军爷!快点,别废话,老子可没时间和你嚷嚷,明天这整个城市都是我们的啦,你他娘的是不是今后不想在这里混了!” 外面的人并没有因为老头的话离开,反而是拍门声越来越急促了,那扇已经破旧的门不停的晃动着,放佛马上就要倒下去一般。 这时候的老头听到这话心头一跳,果然被自己猜对了,想着若是今后被这些人接收这里,自己的店恐怕是做不下去了,心中不由悲苦,原本还希望北方的那位大人物能够像皖北的那位韩长官一样,但是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原来是军爷,马上就来,马上就来。”老头这时候也不敢阻拦了,连声答应着,然后示意自己的儿子回到屋里等着别出来。 要是其他人他还有勇气说上两句,但是这个乱世,什么都可以得罪,唯一不能得罪的就是当兵的那些人,一个不好,就够你倒霉的,因为并不是哪一支军队都会像韩争的皖北军那样军纪严明。 这时候不知不觉中竟然开始有些怀念那位韩大帅的手下了,至少这些天来,那些韩大帅手下的士兵没有半夜敲门的习惯,也没有强抢的爱好,尤其是还有那位阔绰的年青军官,要是他们走了,外面的那些人接收了这里,肯定不会像那位韩大帅在时一样。 老头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却是不敢再耽搁,就向前准备开门。 也许是外面的人等的急了,就在老头快到门前的时候,那扇晃悠悠的门板终于哗的一下碎落一地,灰尘渐到了老头的眼中,让老头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然后就是心疼不已的看着那扇破碎的房门,要是修理起来,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呢,而且这扇门是自己老伴在的时候,两人弄起来的,这时候却是成了碎片。 但是这时候看到对方的跋扈之后,哪里敢再乱说,强忍着心中的疼惜,紧走上几步强笑着说道:“几位老总,赶紧的坐下来,店里没有其他的好东西,酒还是有些的,不过却是没有好酒了。” “少他娘的废话,赶紧把酒上上来!”这些人丝毫不理会老头的话,手中的枪不断的晃动着,在油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让老头放佛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看着对方的狞笑,再也不敢多说,赶紧的跑到后面,把几坛老酒都上了过来,又把一些煮好的花生米一起拿了过来,只是希望能够平安的度过这一夜,把这些军爷伺候好了,让他们离开再说,至于损失,能安全度过今夜就谢天谢地了。 “算你识趣,给老子斟满酒,用大碗,今天来个不醉不休!”那位领头的人嚣张的说了一句,身后的数十人这时候也一起汹涌走了进来,顿时把这个小店塞得满满当当,小老头又赶紧的把各种条凳拿出来,小心的伺候着。 很快,这些兵痞热闹开来,喧哗声远远的都能听见,周围的住户有被惊醒的,不过却不敢多事,连灯都不敢掌,隔着门缝看了一眼,然后赶紧回去,闭紧了房门,有用桌子顶住,心惊胆战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呸!你他娘的是什么酒!是不是想糊弄老子!今后你的店我看是不想开了!”众人喝了一会之后,那名领头的兵痞忽然大怒的喝了一句,口中的酒水更是直接喷了出去,把老头弄的头脸都是,周围士兵们看到,顿时哈哈大笑。 那人还不等老头解释,又是狠狠的向着身前不停打着笑脸的老头脸上狠狠的来了两巴掌,老头子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中的巴掌?原本就松动的牙齿顿时被打出了几颗,嘴角流出了几丝血迹,身子更是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周围人仍然只是笑着,并不阻拦,似乎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而且这种小酒肆中哪里有什么好酒,的却是让他们喝的不爽。 同时,在看着那个老头受到殴打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变态的快感,似乎自己下午受到的惊吓得到了宣泄一般,叫好声更大了,甚至还有几人跃跃欲试,想要练练拳脚! “长官,长官,军爷,这真的是店里最好的酒水了呀,真的呀”老头这时候苦着脸,顾不得擦拭嘴角流出的血水,以及周围如散架的疼痛,跪在地上,不停的解释着,试图让对方能绕过自己。 “还说!我让你还说!看我不揍死你个老不死的,连军爷都敢糊弄!”这位兵痞似乎找到了另类的快感,得到了心灵上的满足,听到对方的话,竟然满脸狞笑一声,上去就对着老头的身上来了两脚,再次把老头揣倒在地,嘴里仍然不停的说道:“你个老不死的,竟然还嘴硬!” 这时候在屋里面躲着的老头的儿子,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老父亲在对方的脚下不停的哀号着,嘴角不断的留着鲜血,而且那位当兵的竟然仍是不停的踢打着自己的老父亲,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纵使自己是一个胆小鬼,但是这时候却也不再缩头下去。 这位老头的儿子猛的窜了出来紧紧的抱着那位连长正准备踢出去的一双腿,死死的挡在了老父身前。 那位老头迷离这双眼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想要让儿子赶紧躲起来,却是看到了自己儿子一双眼中的坚定,心中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为自己儿子是孝顺高兴还是为自己和儿子两人的处境担心。 第一百出七十五章 :出动 俗话说,想打瞌睡的时候,就有人主动送枕头,这种事情还是让人感到很愉快的。. 然而对于韩争来说,心情不止是愉快,更是一种轻松,他实在是不敢让陆屠夫在自己预定的地盘上多拉上几坨老鼠屎。 韩争一直安排人盯着陆建章那边,当听到自己手下报告的事情之后,韩争果断的更改了最初关于主动攻击,然后泼脏水的计划,而是利用这些进城的北洋军,在上面做些文章! 在韩争点齐人马之后,数百人直接走出军营,向目的地走去,同时,其余各部到达预定地方,准备开始接下来的行动。 不管那入城的北洋军是否抱有其他目的,或者是仅仅真的是喝两口酒,但是当他们送上门之后,就已经决定了他们被韩争照单全收的命运。 躁动的徐州城里,在陆建章一无所知的时候,暗流猛然加速流动起来! 徐州城的主街道南北大街,周围的商户们尽管他们打着胆子打开了店门做生意,但是却也早早的收了摊子,把房门关的紧紧的。 作为商人和乱世的小民,他们这些人最怕的就是兵灾,然而生逢乱世,兵灾却是如家常便饭一样,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 当那座无名酒肆之中出现吵闹声和大喝声的时候,这些人只有默默的为那位邻居老汉祈求了,同时也是为自己明天的处境担忧着。 他们不知道,当明天这座城市真正换主人的时候,老汉的命运是否也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在为老汉祈求的同时,何尝又不是为自己祈求。 隔壁的动静依然在继续,那些北洋军狰狞的笑声带着冷意,让躲起来的人们感到担忧、恐惧、害怕和无助。 然而就在这时候,在这条街的南头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如雨点般响起,敲击在街道旁那些忐忑的心房上,声音由远逐渐到了近前。 人们大着胆子,隔着门缝向外面看去,人们这时候才发现,在昏暗的灯光下,在街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大群的武装士兵,那些士兵只发出整齐的脚步声,但是却没有说任何话,他们的脸上杀气弥漫,而士兵身上的服装却是清楚的告诉他们,这群士兵正是皖北军! 看到这些人,人们眼中忽然闪现出了亮光,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眼中逐渐出现了希望,死死的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希望一直还不错的皖北军能够阻止灾祸的发生。 因此这时候,他们对于眼前出现的皖北军充满敬畏的同时,也有安心! 那座无名酒肆中,声声嚣张的大笑声不断的传出来,伴随着几声微弱的哀嚎与求饶声。 韩争走在士兵们的前面,眼中的厉色越来越明显,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真的这么嚣张! 韩争旁边刚刚转职的周明显然这时候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摸着腰间的盒子枪,把腰板挺得笔直,顾盼生辉间,很有一股子英气,就连旁边的韩强都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不过周明在得意之余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老板,看到总司令满脸的杀气与寒意,根本就不用韩争说,主动的带着自己的几十名手下满脸兴奋的迅速的向那座酒肆奔去,这时候可是立功挣表现的时候! 韩强显然慢了一步,只好撇撇嘴,不给这个明显精力过剩的家伙一般见识。 韩争身后,大军开始在后面缓缓的包围了整个酒肆,酒肆中的几人这时候显然有些喝多了,竟然还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只见这时候,那位领头者看到那个年轻人眼中的愤怒与屈辱,心中冷笑一声,把手下几人挥开。 “怎么?不服气?!”那人直接上前一步,抬起自己的皮靴,把年轻人狠狠的踩在脚下,并不断的用脚尖碾磨着年轻人侧脸。 年轻人这时候已经被对方几人用枪托狠狠的砸了几下,再加上脚踢拳打,鼻子不断的流出汩汩鲜血,这时候又被对方坚硬的鞋尖在青肿的脸上碾磨,如何还能受得了?! 眼角这时候已经蒙上了一层鲜血,透过微弱的光线,年轻人这时候终于看到旁边被打倒在地的老父亲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不知道是生是死,心中一阵阵抽搐,屈辱狠狠的践踏着他最卑微的尊严。 他自己只是想要卑微的活着而已,为什么眼前的那些禽兽却是一遍遍的把自己的这个梦想打碎,他恨!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无能!恨自己为什么被对方践踏在别人的脚下!恨自己为什么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不得好死!我现在恨不得生撕了你们!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年轻人嘶声的回答一句,然后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如果眼睛能够杀人,估计眼前这几个穿着灰色军服的畜生早就分尸了! “吆喝?!今天大爷我还真是见到高人了,没想到在这个小地方还能够遇到你这种二愣子,你有种!!!弟兄们,既然这位小兄弟说做鬼都不会放过我们,那咱们就来个好人做到底如何?”连长低头看到对方眼中的恨意,和那双血红的眼睛,心中不知为何陡然升起一股凉意,却也更加让他杀意充足起来,他也算是杀过不少人的,自然知道做事做绝,杀人杀净的道理! 虽然这人根本就不会认为对方真的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但是哪怕有一点对自己不利的可能,都要消灭的他,这时候自然不会担心麻烦,说着这话,脸色也狰狞了起来。 周围的士兵们这时候酒水喝多了,已经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闻听此言,大家吆喝着附和,脸上不知道喝酒的原因,还是激动的原因,通红一片。 “就是,这人既然有这种理想,咱们索姓不如发发善心,让他做鬼去,这样也能找咱们报仇,哈哈哈.”周围几人应了一声,不怀好意的上前几步,把年轻人围在中间,手中的枪托高高的举了起来 “我说,我都看到现在的好戏了,不如老子帮你们一把怎么样?!他奶奶的!全都他妈的给我把手举起来!!!”就在年轻人认为自己要陪自己父亲的时候,一个嚣张的声音从房门处陡然插了进来。 周明举着自己的枪,看到屋内的情况,心中有些庆幸,要是自己慢一点的话,估计中间的那个小伙子今天也就嗝屁了,然后挥手让自己的手下二十多人把对方围了起来。 “谁?!谁他奶奶的敢管老子的事情?!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刚要动手的那人闻言一愣,心中大是光火,怒骂一声,转过头来就要动手。 不过看到身后十几人满面冷笑的看着自己,几十把枪口冰冷的顶在了自己这些人身后,表情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堆上了一层虚假的笑意,这时候酒水也有些清醒起来。 “原来是皖北军的兄弟们,不知道兄弟们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我请大家喝两盅如何?”这位士兵倒也是老油子,当然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眼珠子一翻,就对着对方的领头之人说道,至于其他北洋军士兵们,这时候却是动都不敢动,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枪口。 这名北洋兵努力的压制着心中的不安,毕竟今天白天的时候,双方可是闹出了很大的矛盾,再加上自己这些人来到这里本来就是抢地盘的,谁遇见谁都不会给对方好脸色,而最不幸的就是,自己这些人竟然落单被抓了。 “谁他妈的和你们这些人渣是兄弟?!我们可不是畜生,都他妈的把枪扔下!”周明可不吃这一套,直接把枪口往前递了一下,同时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今晚的大事可就靠这些人了! 那位北洋兵闻言心中一跳,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好,额头的冷汗刷的一声流了出来,不过这时候他却仍然是幻想着大家都是北洋系的,怎么着也不能把自己真的杀了,不过他却是忘记了,张勋的北洋军刚刚被眼前这些人赶走! “兄弟.”这位北洋老兵干咽了两口唾沫,还想在挣扎一下,却是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连自己的身份都来不及报出来。 “放下枪!!!”周明带着的人齐声冷喝一声,伴随着枪栓拉起的声音,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周明就要拿人,这时候身后却是跑来一名士兵,在周明耳边嘀咕了一阵,周明嘿嘿的阴笑两声,然后不怀好意的在这些人身上扫视两遍,点了点头。 之后,周明在送走那人之后,重新来到被围在中间的北洋军前面。 “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陆老总的手下,据说你们在白天的时候很是嚣张了一把?”周明微微挥了挥手,让周围的手下向后走了几步,这才对那位领头的士兵说道。 那位北洋老兵心中一愣,暗叫不妙,白天时候的那场不愉快,可是自己这些人参与的,对方既然提了出来,不过他却也从里面似乎听出了转圜了余地! 尤其是刚才,虽然不知道刚刚过来的那人在眼前这人耳边说了什么,不过看到对方语气好像有转圜的余地,心中也是顿时一松! “兄弟说笑了,想必是认错了人,我们兄弟几人也是想来喝两杯而已,实在没有想到对和兄弟产生误会” 这位老兵倒是不傻,赶紧开口说道,想要转移话题。 第一百七十老六章 :受辱的老兵 周明也不戳穿对方的谎话,只是冷笑两声,然后挥手,让手下把这些醉醺醺的北洋兵的枪支卸了。. 不过不知道是缴械枪支的人忘记了,还是其他的原因,那位领头者身上的手枪却是没有被收缴,也没有和这些被抓起来的士兵一起绑起来,而是被推着,向外面走去。 而旁边的那位年轻人,这时候已经被皖北军士兵扶了起来,又给对方简单的包扎一下,至于那名趴伏在地上的老者,这时候却是已经没有了呼吸,年轻人这时候正跪伏在自己老父亲面前低声啜泣着,呜咽之声,似乎是对这个乱世的控诉。 周明看了这位年轻人一眼,叹息了一声,这才从怀中拿出了十块大洋轻轻的放在了年轻人的旁边,这就是乱世,让人不如狗的乱世 当那些北洋兵卒垂头丧气的被带出来的时候,韩争已经带着人隐身在了拐角处,静静的看着那边的动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好戏。 周明带着几十名手下,看似悠闲的压着这几人晃悠悠的走出了小店,似乎对于这些失去了枪械的北洋兵并不怎么在意,漫不经心的对身边的众人说道:“怎么样?我就说嘛,这些兵痞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在火车站那边守着?幸好咱们弟兄们偷偷出来巡逻一番,看看,这些人还挺富裕的,足足被大家伙扣出来五十几块大洋!兄弟们先找个地方睡会,天亮再把人交给上面,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嘿嘿” 旁边被压着向前走的众人,这时候听到对方谈到那三十几块大洋,心中肉疼不已,那里面可是大家伙全部的家当,就是这次能逃过一劫,估计也变成了穷光蛋,不知道又要抢掠几次,才能攒足这些。 不过那领头的男子,这时候听到周明刚刚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忍不住心中一喜,自己的机会来了! 钱虽然重要,但是也要有命花才成!只要活下去,钱还不是有的是! 很快,众人向前方还没有走百十米,就有一个刚刚派出去的士兵向周明禀报,说是“发现”了一处无人的小屋,正好够大家休息,这大半夜的,要是回军营,估计还要被排出来巡逻,索姓在外面将就一夜,顺便把钱财分分。 听了汇报,周明果然大喜,把这些人压进了那座小屋中。 不过为了完成韩争交代的任务,周明在睡觉之前才把这些人绑了起来,包括那位领头者,不过那人被绑的却是松懈,然后装作喝水喝多了的样子,然后带领手下开始座排排,把肚中憋住的一泡黄汤在嚣张的大笑中齐齐的喷射在了被绑住的众人身上,而且看来,周明这货竟然是早有准备,白天喝水喝的还不少! 那北洋兵们以前都是自己干这种事情,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曰会遭受这种待遇,感受着从身上和头顶上传来的热乎乎的“黄汤”,他们忍不住破口大骂! 不过显然这种方法并不顶用,反而似乎是让周明等人更加的兴奋,同时,也迎来了几下脚踢! 而这时候的周明却是心中暗骂,心中大叫晦气,不过为了完成任务,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闻着自己这边释放的异味,还要张口大笑,怎么感觉都感到怪怪的。 接下来就是周明的表演时间,他因为之前在张勋部里面潜藏的身份,可是知道不少这方面的手段,对捆绑起来的几人极尽侮辱之能事,把那位领头者差点弄到疯狂的地步! 就在那些领头者还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旱道安然,菊花得保的时候,周明身旁却是走出来一个满脸萎缩,身形瘦小的汉子搓了搓手,在他开口说道:“长官,不如我帮对方开发一下下路如何?要不我的‘路上大老虎,海中小白龙’的名号岂不是白叫了,军中管的这么严,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这种滋味了” 只见周明在那位北洋兵的带头者绝望的眼神中,“毫无人姓”的点了点头,顿时把他直接昏死过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了!!! 看到那人的样子,周明强忍恶心,这才笑着挥了挥手,让那位“颇具名号”的手下让开一点,然后把对方拉了起来,提到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间里,接着不久,就从那边传来一阵阵嫉妒恶心的怪异声音和喘息声。 外间的众人,不止是被抓起来的,就连周明等人知道真实情况的,也是忍不住菊花一紧,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半个小时过后,周明等人都终于慢慢的“熟睡”下来,而那些被绑起来的人这时候看到自己等人暂时安全,再加上这晚上连惊带吓的,早就精神不济,也顾不得身上的异味,慢慢的进入了梦中。 这时候那位领头者已经衣衫不整的被抬了出来,可能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之后,在清醒之后,反而是精神慢慢的好了起来,无法安眠,在“所有人”都沉睡的时候,独自感受着自己淡淡的的忧伤。 想着今天遭受的屈辱,即使是他这种老油子都难以承受,尤其是后面的胀痛,更是让他羡慕起了周围在酣睡中的几名手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背在身后的手想要摸上一摸那惨遭“蹂躏”的受伤部位,却是忽然一愣,接着就见这位领头者脸上陡然升起一抹狂喜之色。 原来他竟然发觉自己双手上的绳子竟然是开的!!! 现在顾不得想着今晚的遭遇和手上被“忘记”的绑绳是否是亏了,还是赚了,这位连长心中这时候全部被庆幸和紧张充的满满的,这里经历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战栗,同时心中的仇恨也在这时候爆发出来! “逃跑!对,我要逃跑!”只见这位已经毫无形象的北洋兵微微的抬起自己的头,偷偷的看了周围一眼,这才又紧张又兴奋的把自己的双手解脱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一个好梦,熟睡中的周明呢喃了两声,然后才重新安静下来,顿时把这位连长惊出了一身冷汗,手上的动作一顿,额头上的汗珠子就滴了下来,又持续了两分钟,这才重新偷偷的站起来,后面的疼痛差点让他打了一个趔趄。 借着月光,这位连长清楚的看到蹂躏他的那个瘦猴躺在不远处,而对方的长官也在自己对面沉沉的睡着,心中的愤怒让他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然后就发现自己的那把手枪竟然还在! 只见这位连长此时脸上一片阴晴不定,几次把手枪抽了出来,然后又重新放了回去,但最终却是嘴里嘀嘀咕咕了两声,咬牙切齿的做了几个凶狠的动作,这才不敢再停留下去,弓着腰,借着夜色悄悄的逃离了这个魔鬼聚集的地方。 就这样,在暗处的盯梢的人,就看到月光下,一个鬼鬼祟祟,双腿“内拐”的身影 不过这位逃出去的连长,哪里知道屋内的周明同学甚至比他还要紧张,要是这位连长真的来个不堪忍辱,冲冠一怒为菊花的戏码,他可要头疼了,就是这场戏估计都难以完美进行。 就像蝴蝶效应一般,这位“内拐”人士,同样有自己的效应,这时候在旅馆中的陆建章,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小的兵卒,打开了自己在徐州一地失败的序幕。 周明直到对方走远,这才站起来,然后和自己的手下把绑起来的几人叫起来,匆匆离开了此地。 早就在外面安排一切的韩争,这时候已经得到了汇报,同时也向自己的手下进行了最后的一次安排:“前面的部队运动上去了吗?好,运动上去就好,让战俘营那边做好准备,咱们也要直扑车站旅馆” 街道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和两旁房间中忐忑疑惑的人们见证了这一刻不算全面的风景。 那位一路躲躲藏藏,心惊胆战的北洋兵,依着自己对临时军营松散布置熟悉的优势,终于一路顺利的潜进了自己的军营,直到这时候他依然认为自己被抓实在是太倒霉的原因,遇见谁不好,偏偏遇见了一个贪功的“疯子”! 至于那些没有逃回的手下,自己都顾不了,哪里想到他们?!而且那些人似乎还见证了自己屈辱的经历,更是该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 回到军营之后,换了一身衣服,这才算是安下心来,不过俗话说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更说小人报仇,只争朝夕,这对于此时满含屈辱的连长来说更是至理名言! 周明所作的一切终于发挥了自己应有的作用,施加在这位死里逃生老兵身上的身心全方面的摧残成了这位老兵报复的最深刻原因,而周明所说的出来巡逻,就给对方提供了报复的机遇,至于陷于敌手,知道自己糗事的手下们也成了自己将来在军中立足的拦路石,这一切的一切加起来,把这位老兵身上的仇恨和报复之心,成倍的累加 “他奶奶的!拼了,反正来个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些人彻底的干掉再说!”只见这位回到帐篷的老兵,最后终于克服了心中的阴影,下意识的摸了摸菊花,咬牙切齿的低哼一声,黑暗中,脸色极为狰狞! 很快,这位老兵又串联了自己连中的三十多人,利诱威逼一番,再加上之前此人是死去连长的心腹,言称上面给自己露底了,只要自己等人立了大功,就可以免去后顾之忧,至于什么大功,那就等在城中! 第一百开七十七章 :开局 这位老兵带领被自己拐骗的这些人,速度倒是很快,因为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万一对方发觉了,自己很难报仇,只有在对方还未发觉,依然睡着的状态才能进行。. 不过自己这次带的人有些多,很容易被发觉,他倒是聪明,找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靠着赎罪的名义,把巡逻的任务拿下来! 想到这里,这一行三十多人,一起向巡逻队走去,找到正在不停抱怨的负责巡逻的连队,很简单的把巡逻任务拿到了手中,对方甚至问都没有问,只要接替他们,心中自然高兴。 而且这一路坐火车过来,谁不是身心疲乏?这时候有人代替巡逻,正好下去偷懒睡觉,至于对方是否有通敌的嫌疑,这一点倒是没有丝毫的担心,对方刚到这里,下午又和皖北军方向造成冲突,连长都被干掉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怀疑的。 众人很轻松的接下任务之后,更是让其他士兵相信老兵所言的事情,看来的却是上面已经打通了! 而直到现在,老兵终于告诉众人的任务,那就是自己一行人潜进城中,对城中的一个小屋子里的人进行歼灭,至于对方的身份和为什么进行这项任务,“上面”没说,他们自然也不会知道。 至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当那几泡尿洒在老兵头上身上,以及后面隐隐的作痛,他就已经没有理智去考虑善后的事情了!而且若是偷偷摸摸的完成任务,谁又能知道?! 也已经深了,自然没有人再出来查岗,这一行几十人,乘着夜色,开始缓缓的向城中走去,这位满怀仇恨的老兵已经决定,一定要抓住对方的领头之人和那个瘦猴,千倍百倍的偿还自己所受到的虐待!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城的时候,一张大网正在向他缓缓的罩下. 很快,一行人在遮掩中,顺利而又快速的来到了那间让老兵饱含屈辱的那间小房子。 看着寂静的房间,老兵眼中闪过一抹狞笑,然后众人放慢脚步,轻手轻脚的逼近屋子,枪口上的刺刀,在月色下闪出一片寒光,杀机弥漫。 复仇之心,和那些不为人说的原因,让这位老兵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借着月色,隔着窗户,只见房间之内静静的躺着横七竖八的几十人,伴随着一阵阵异味,却是没有让这位老兵感到不适,反而是心中大大的放松下来! 原来屋内的情形,果然是如自己料想的一般,这次自己报仇定是手到擒来,想到这些,这位连长嘿然一笑,带头闯进了房子中,然后跟随而来的士兵们按照自己老兵早先的商议,一句都不说,直接用刺刀狠狠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刺去! 当刺刀往下的时候,这位北洋老兵脸上的残忍笑意还没有完全绽放,终于发现了异常,料想中刺刀入肉的扑哧声并没有传来,更没有所谓的让他们这些人沉迷的汹涌流出的鲜血!而手中也同时感觉到很随意的就把刺刀抵住了刀下尸体下面的地面! “不好!中计了!”这时候这位老兵脑中忽然闪起这几个字来,顿时大惊,接着就二话不说,带着这些人转身就要逃离此地,不过这时候似乎已经来不及了,等待多时的周明等人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接着,就是密集的枪声打破了寂静的黑夜,子弹划过一道道流光,毫无忌惮的倾洒在转身向后逃跑的陆建章手下,而那位老兵在回头的一瞬间,甚至看到了那位让自己内拐的凶手,此时对方正好整以暇的冷冷的注视着自己,近百支枪口在这些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排急射,顿时让北洋兵死伤惨重!!! 恐惧和悔恨瞬间充满了这位老兵的内心,是后悔自己当时醒来的时候没有趁机杀掉给自己带来恐惧的瘦猴,更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 每一个枪声都仿佛敲击在自己的胸口,这位老兵羞恼的看着周围自己这边的人不断的倒下,后背或者胸口不时的窜出一道道血花,狠狠的攥了攥手中的手枪,额头上的青筋猛然一跳:“他妈的!竟然想阴老子,老子和你们拼了!!!” 原来这位老兵在绝望之下,竟然在度过最初的慌乱之后,猛然爆发出了全部的凶悍! 跟在这位连长身边的士兵听到老兵这话,他们也算是北洋军的老前辈,在这时候自然意识到了自己这些人的处境,反正都是死,拉上一个垫背的更好! “跟他们拼了!!!”剩余的几人顿时附和一声,然后猛然趴在地上,转身把枪口对准了前面堵截的皖北军! 皖北军这边一时没有注意到,却是有两个士兵受了伤,他们两人刚补充进来,因为太过兴奋,而忽视了前面的危险,但是在这时候,双方已经很难打成个对峙的趋势了! 后面的周明见了伤者,心中大怒,然后就想一声令下,把机枪手调来全歼对手。不过幸好还记得自己司令交代的事情,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然后让手下士兵佯退,给了对方几人发泄的空间。 几条街外的韩争身后有数百名士兵,沉默的等待着,听着另一个方向传来的枪响,韩争忽然振臂呼喊了一声,然后身后数百名士兵猛然冲出,身后早就有些按耐不住的士兵这时候终于爆发了出来,如挣脱牢笼的猛兽一般,向刚刚喘口气的北洋军再次发起了佯攻! 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所以残余的几位北洋军士卒在击退周明追兵之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心中甚至想着要不是刚开始自己吃了大亏,估计这时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然而这口气还没有来得及换下去,对面就传来一阵剧烈的脚步声,然后就看到一大片身影汹涌而来! “不好!”几人顿时失声喊叫一声,要是刚才对方没有撤的话,自己这边也许能够仗着一口气抵抗一番,但是刚刚对方退去之后,求生的欲望再次充斥在手下士兵们心中,甚至比一开始更加强烈! 而且纵然对方的援兵一至,自己虽然无法再次抗衡,但是想要趁着对方没有运动上来的时候,逃跑似乎成了比求死更好的选择! 于是溃逃理所当然的开始了,刚才回马枪的事情再也不可能发生,在连惊带下之下,大喜大悲实在来的太突然了,甚至有些士兵连枪支都扔掉,来减轻身上逃跑的负担! 然而这时候,他们身后的皖北军却是没有了刚才赶尽杀绝的气势,仿佛对他们现在已经变成了驱逐为主,但是逃跑中的北洋兵卒却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那名老兵更是猛然加速,跑到了溃兵们的前面,他可不想跑在最后面的等着挨枪子。 韩争看着前面一追一赶的局面,嘿嘿冷笑了两声,然后交代身边人一句:“安排下去,开始行动!” “是。”身后早就等待的韩强回了一句,然后就有数人离开,而韩强却是从身边的包里拿出来一条染血的白色纱布。 “你小子。。。好!演戏也要演全套,陆老总不是喜欢这个地方吗?咱们干脆今后就让他永远留在这里看风景!”韩争把一只胳膊举起来,然后就看着韩强认真的把那条染血的绷带在韩争肩膀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不过唯一让韩争不满的是,这个绷带缠的也太难看了吧,而且上面的鸡血似乎也有点放多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栽十赃 冲突是来的如此突然,在北洋军这边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爆发了! 韩争肩膀上打着满是“鲜血”的绷带,率领着手下向逃走的北洋军追去,而那位北洋老兵,这时候也终于完成了他的使命,回归到了他该去的地方,以至于跟着他的那些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接到任何的任务,就这样成了枉死鬼 留守的北洋军在深夜中大多都正在休息,当枪声响起来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毫无准备的他们,在营地外面甚至连设下的临时抵挡的阵地都没有发挥作用,就被直接冲散! 当北洋军大部分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韩争的皖北军已经冲破了大营临时修筑的工事,把枪口顶在了北洋军的脑门上! 陆建章军队有两千余人,皖北军一千多人,但是当一方准备多时,毫无征兆的发难,而另一方经过数天的旅途,疲惫不堪的时候,又没有任何的准备,结果很快明了了。. 在混战中,皖北军始终保持着阵型,不断的冲击着陆建章的北洋部,一旦发现有汇聚的情况,很快就会冲击上去,把他们冲垮冲散。 那些已经完全被打懵的北洋军很快陷入了混乱,而陆建章这时候却又不在军营指挥,随着战斗的进行,北洋军在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终于撑不住了,他们被有的举手投降,有的逃出大营,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抗。 很快,皖北军开始有意识的把投降的北洋军驱逐在一起,凡是反抗的,直接被皖北军无情的击杀! 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谁也不想死在“自己人”手上,北洋军投降的越来越多。 当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大营之中已经几乎没有了反抗的皖北军,而这时候,韩争也终于来到了陆建章的大营之中。 借着周围的火光,韩争站在那些满脸苍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北洋降兵面前,深深的吸了口气,传入肺部的硝烟味让韩争忽然有种享受的味道,同时也把感情酝酿了出来:“北洋军的弟兄们!今晚的事情谁都不想它发生,但是就是在大家谁都没有想到的时候,事情反而就这样爆发!” 下面已经把枪支放下来的北洋士兵,听到这这话,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疑惑,他们几乎还不知道韩争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皖北军先发动的突袭?! 不过这时候,面对着周围冷冰冰的枪口,周围没有人敢问出来。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有不怕死的,就在这时候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韩司令!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莫名其妙的攻击我们,咱们可都是友军!” “就是,就是,韩司令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抗拒袁总统的指示吗?!”有人说,自然很快有人附和,但是大多数仍然保持着沉默,但是眼中已经流露出了同样的意思。 旁边听到这话的周明和韩强两人心中一怒,抬手就要带人想把闹事的抓起来。 韩争整了整自己的军服,看到下面士兵们逐渐喧闹起来,脸上表情蓦然阴沉起来,不过仍是阻止了周围士兵们的动作,这才一只手拍了拍自己那只缠着绷带的手臂:“我知道大家对于我们今晚的行动不知情,也感到莫名其妙!就是我自己对于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感到莫名其妙!!!想必你们还不知道,今天晚上竟然有人过来想要冲击我军司令部所在!” “想必我肩膀上的伤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我想要你们陆老总给我答疑解惑的地方,为什么你们的人会出现在我们的司令部,而且对我们悍然发动袭击!!!” “什么?!不可能!!!”刚听完韩争的话,下面的士兵心中就是这个念头,毕竟下午的时候,陆老总可是亲自处决了一批人,虽然都是士兵,但是也让他的手下们知道真切的感受到了他为什么叫“陆屠伯”的原因,在陆建章亲自下令,让士兵老实呆在营地的命令下,即使有不服的,但是想必是也没有人敢顶风作案的! 不过“事实”似乎更胜于雄辩,就在下面这些人疑惑的时候,甚至想着这是不是韩争那边阴谋的时候,韩争陡然挥手让手下的人提上来一具尸体,而尸体的衣服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暗紫色,但是仍然让北洋士兵们知道,那件衣服就是他们北洋军的,况且衣服臂上的徽章在火光的照射下清晰的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当尸体被面朝上空,脸部完全暴露在火光下的时候,前面站着的北洋下级军官们瞬间脸色难看起来,因为这人正是下午和韩争发生冲突的那位被处死的彪悍连长的心腹! 这些人似乎是瞬间对自己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脑补,心中不由的把今晚的事情勾画了出来! “因为下午的时候,这位连长心腹因为韩争一事,自己的连长被砍头,弟兄们也被枪毙好几人,自己却是侥幸活了下来,但是这却是让这人更加的恐惧,于是,就在恐惧和报复心之下,晚上带人亲自去暗杀韩争,却没有想到还真的让对方差点成功,韩争手臂的伤就是证明,但是终究是没有成功,而且还被对方追杀,并最终俯首在回来的路上,这才让韩争以为这是陆老总派出的人,接着就发生了眼前的事情!” 不得不说,那些自认为聪明的士兵们大脑中充满了丰富的想象力,而当原本该晚上执勤的那位连长在下面暗自向旁边人嘀咕今晚死去的那位之前主动承担守夜的事情说出来,很快就在下面传开了,似乎成了他们最好的佐证! 尤其是韩争又把跟随那名老兵的人全部带过来的时候,第一批人已经处死,但是第二批人却是仍然有存活的,而且一直认为这是上面的秘密命令,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些人明明上当了,为什么却是成了刺杀对方司令。 但是在腰间枪口的威胁下,不得不顺着韩争的意思,把事情完满的解释了一片。 当知道这件事情前因后果之后,众人心中恼怒就别提了,对于那位死去的连长心腹更是问候了对方的全家女姓亲属:“要是你真他娘的成功也就他妈的算了,也就算你充了一把英雄,而且对方还是一位地方实权人物,足够骄傲自豪的了,谁听说了这件事情弄不好都要竖起个大拇指,古代的那些人不都是这样吗?!即使是陆老总表面上处决你,但是暗地里还能让你家人吃亏不成,还不是享受荣华富贵的好事!但你自己个狗?娘养的时运不济也就罢了,偏偏把我们这些人拖进来,让我们在这里吃苦受罪,还要担惊受怕的,这不是坑爹吗?!就冲这,死了也活该!要是我辈刺杀了,我还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韩争不是下面那些人肚子里的蛔虫,不过看到下面的人都把仇恨的目光瞪向了那句已经失去活力的形体,心中自然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东西! 暗自冷笑了一下,韩争还要把戏演下去,向身边的韩强点了点头,然后被围起来的北洋军就看到对方队伍里瞬间出来十几个身强力壮之人,似乎没有任何害怕的直接挤进了人群之中,然后在北洋军士兵惊异的眼神中,那些人却是穿梭在人群中,很快就提出来几个身上带伤,精神萎靡,似乎是陷入极度绝望之中的北洋士兵。 这些士兵之所以绝望,是因为他们忽然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想之中,就在刚才,他们似乎是跟着自己那名老兵,即使他们现在辩解,似乎也没了任何用处! 而这些人,正是韩争有意放过的几人! 韩争这才大声问道:“你们就是刚才讨回来的人吧?想必你们应该知道一些消息,告诉我,也让大家听听,我韩某人到底做了什么,能够让你们这些人如此愤恨!欲要杀之而后快!!!” 这些人看到身前在夜光下泛着冷色的枪口隐隐的指着自己等人,而且刚才那些人已经承认了,这时候腿肚子都有些发抖,只好顺着之前那几个人的说法继续说下去:“我们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是,我们只是接了一个秘密任务” “难道没有说出来做什么事情?!”韩争紧跟着问了一句,而下面的北洋士兵也安静下来,似乎对方的回答多少对自己这些人的结局有些影响。 “嗯?怎么不说?!”韩争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冷意似乎是越来越严重了。 这几人看到周围那些拿枪对准自己跃跃欲试的皖北军,,心中还真的怕韩争下令开火把他们打成筛子,所以在未知和现在的已知比起来,只好妥协了,谁不想多活一天是一天呢。 “当时有人找过来.告诉我们,要想赎罪.就要做出功绩来.然后” “够了!别说了!”这些已经够用了,韩争接着来了一句:“把这些人全都带下去,都封口!” 听到前面一句话,那几人心中也有些庆幸不管如何,这命是暂时保住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韩争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在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依然是别想活下去了,不是韩争心狠,而是这个世道一样的黑暗。 第一百七十九章 :陆建章 之章死 韩争面上阴冷一片,但是心中却是隐隐的有些欣喜,他知道事情成了! 这时候,下面的北洋兵们已经安静下来,受到诱导之后,已经没人想到,韩争即使事情是真的,为什么不直接找陆建章理论,而是攻击北洋军驻地! 北洋兵们原先就已经有了些猜测,但也仅仅是猜测罢了,但是当内心里面已经有猜疑的时候,再出现一些证据,那么这些人就会主动向自己猜疑的方向去靠拢,然后自觉的论证自己的猜测。 当然,这里面不乏有聪明的人,感觉陆建章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既然自己已经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还会冒这个险吗?!虽说看起来有替罪羊,但是实在是有点得不偿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并没有杀掉韩争! 而且,还有一点,韩争的表现怎么感觉都有些过激了,周围已经被攻破的大营,已经伤兵的惨嚎,却是让他们不敢乱说。 而且他们这时候看到周围人都是大气不敢出,仅能用表情传递着消息,却也看出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在心里承认了这件事情! 再看看韩争满脸的吃惊,再加上胳膊血红的绷带,自己这边人主动的供人,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这是一场阴谋,只有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牵涉到自己,所谓大鱼打架,小鱼遭殃,他们可没有人想做遭殃的小鱼,况且这时候还几乎成了对方的俘虏。 其实韩争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今晚的理由总会遭人质疑,不管真实与否,自己都别想在北洋那边留下好的印象了,但是这时候,为了徐州的发展,已经豁出去了,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北洋军很快就会遭到一些列的分裂,谁还能管得了自己! “放肆,你们怎么如此胡说?!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不希望今后听谁再说这件事情,他们这几个胡乱造谣的全都给我压下去!”韩争面上似乎吃了一惊,然后大声喝道,然后冷哼一声,那些刚才说话的几名俘虏也被带了下去。 现场重新恢复了安静,下面被围在中心的北洋兵们,在这时候有些紧张的看着前面的韩争,也等待着自己的命运,担心韩争在恼怒之下失去理智,给他们来个大屠杀! 不过韩争倒是没有这么暴力,他可还要这些人为他作证明呢。 “我想,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大家应该找陆老总询问一下,这样也省的大家之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误会。”韩争对着韩强点了点头,这才又转身向下面的人说道。 下面的士兵们可不管误会不误会,听着韩争的意思,似乎自己这些人并不会受到虐待,心中一喜,这时候巴不得如此,他们现在被监管着,实在是令他们一点都放不下心来,找到陆老总之后,事情不管怎么处理,终归是他们大人物之间的事情,不再与他们有关。 于是一群北洋被缴了械的士兵,在韩争军的看管下,乱哄哄的向车站旅馆走去,两地之间的距离倒也是不算近,实在是因为车站旅馆实际上更靠近市区一些,而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却是在城市边缘地带。 然而,他们这一群人并没有走多久,就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因为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整个城市已经重新乱起来了,许许多多的被俘虏的辫子军不知道怎么都逃了出来,到处在全城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窜着。 遇到这种“突发”事故,皖北军似乎有些吃惊,韩争也不得不下令士兵停下来首先处理这件事情。 留下数百名士兵看押战俘,同时,又有数百人在前面开路,镇压那些逃出来的辫子军,一行人再次向前走去。 就这样,安静不久的徐州城再次迎来的激烈的枪声,在夜幕之下,没有人注意到陆建章所在的车站旅馆的枪声尤其是的激烈。 陆建章感觉自己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强迫自己睡下之后,没想到不会过多久就会重新醒来,没有丝毫的困意,只好重新起床,让卫兵重新点上蜡烛,至于稀缺的电灯,这时候却是在战争中线路被打断了,还没有修好。 陆建章坐在桌子旁边,想着明天交接的事情,心中越想越高兴,不过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又仔细的把细节尽量的重新想了一遍之后,这才放心下来,他可不认为北洋军中有谁敢违抗袁世凯的命令。 夜越来越深了,想着明天还要以一个完美的精神状态去面对交接的事情,不得不重新躺倒床上,心里美滋滋的。 然而就在陆建章没有睡下多久,韩争那边已经开始动起手来,而韩争在带着人过来的时候,陆建章这边终于出现了一大批外表看起来是辫子军的乱军,这些乱军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枪支,直扑向车站旅馆! 同时,在人群中,不时的有人大喊着这里有宝贝,这里有宝贝的声音,吸引更多的乱军齐齐的向这边冲击。 这种情况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卫兵人数又太少,再加上卫兵们坐了一天的火车,实在是有些精神不济,他们可不想陆建章那么兴奋。 所以,面临汹涌而至的匪军,这些卫兵显然有些混乱,纵使顽强的抵抗着,仍然没有击退来袭的辫子军,而且那些真假“辫子军”却是发出了狠劲,不断的鼓吹着里面有多少金银珠宝,死命的往里面冲。 鲜血很快就流淌了一地,逐渐汇成了一股股的小溪,给暗夜增加了更多的惨烈。 措不及防的卫兵在支援没有感到的时候,终于出现了溃败,然后,前门被乱军占领下来,直冲进旅馆内部,抢劫任何见到的财物。 枪声刚刚打响的时候,陆建章已经听到了枪响,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卫兵过来让他抓紧离开,并告诉他外面被辫子军包围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不过这时候,他却是没有离开,要说是韩争忽然动手了,他还真有些怕,不过听到是辫子军,他就想起了那些关押起来的俘虏,心中反而是一定,就是那些俘虏来的太多又怎么样?还不是在卫兵面前成了土鸡瓦狗,甚至还训斥了进来报告的是士兵:“就这样就怕成这样?!就你这有什么出息,我告诉你们,我们当兵的就是要在任何的时候都要淡定,淡定,知道吗?!” 说完就昂首走出房间,那位卫兵一脸敬佩的看着对方离开,这才一转身向后院跑去,他可不认为那些人是所谓的土鸡瓦狗,反正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当兵,每次不都是在这边逃跑了,抱着枪换几块大洋之后,爽快一把,再重新加入其他的军队,反正就是这样循环下来的,北洋这么多军队,他丝毫不担心遇到之前知道他是逃兵的战友。 不过,他哪里知道,刚刚还是满脸慷慨,表示要淡定的陆老总在看到外面形式之后,脸色瞬间就白了下来,别说淡定,就是站着都有些哆嗦! 陆建章以前干的就是刑讯逼供,暴力执法的事情,自然知道里面的各种手段,所以这样的人反而是最怕死,一想到被自己整死到毫无人形的那些人,心中就暗暗的发怂,要是那些刑拘用在自己身上,那可就 想到这里,眼看卫兵溃散,陆建章转身就想跑,然而这时候却是晚了,造就一直注意这边的一些“乱军”看到陆建章的身影,呼喝一声,顿时冲到了陆建章的近前,顿时陆建章这条大鱼就毫无遮拦的映入了这些乱军所有人的眼中。 乱军看到这里有一如如此大的官,尤其是肩膀上扛着的章,先是一愣,随之就大喜,大鱼就意味着有大收获!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大喊:“杀了拦路的!” 接着就见好几颗子弹瞬间进入了陆建章的正要转身的胸口里,溅出了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在最后一刻的时候,陆建章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就在自己人生即将发展到顶峰的时候死了!杀红了眼睛的乱军顿时踏过陆建章的尸体,汹涌进了旅馆内部。 却是没有人注意到,当看到陆建章死去之后,又有一部分乱兵乘着夜色,离开了这里,缓缓的退入了黑暗之中。 第一百八十章 :新的徐章州 叛乱的军队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韩争皖北军反应过来之后,开始镇压,很快就被平息下去,但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却是有许多事情可以做。. 而城中这时候惊吓了大半夜的居民们,这才敢微微的打开一条门缝,冷漠的注视着街头或者街角残留的鲜血,同时,也有一些人家屋子里面传来受到惊吓,而发出的压抑的哭泣声,格外的让人心酸。 战争总是要死人,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不管是有理或者是无理,而其中最受苦难的无非就是那些被战乱波及的池鱼罢了。 乱世百姓不如太平之犬,就是这时代中国百姓的最大悲哀! 这次行动几乎是韩争一手主导出来的,到这时候看到城中的有些凄凉酸楚的景象,心中也是有些失落,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然后叫来身边的卫兵,传下消息,开始对家庭受到侵害的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补偿,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至于其他,韩争相信,自己会去努力争取做到更多。 天色渐渐发白,这时候压着北洋兵卒的皖北军,终于来到了陆建章所在的旅馆,而与此同时,停留在徐州一地的记者们这时候也纷纷起身,在知道今夜发生的事情之后,震惊之余,又有些慌乱,赶紧走了出来,而嗅觉灵敏的记者们,已经提前赶到了车站旅馆,也有的跟在韩争身边,记录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而与此同时,这些记者更为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韩争夜晚遇刺之事,到底是不是陆建章授意,或者说是不是陆建章一手主导的,毕竟派人暗杀一方大员,并因为自己这方人员接管不利,造成辫子军走脱,从而发生昨晚的血腥事件,这些都要陆建章亲自解释出来。 说的不好听的,这些记者现在就像是闻到香味的饿狼一般,对于现在国内暂时平静,而他们现在能够获得这么多的消息在惊慌的同时,依然有些暗暗的兴奋,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来! 当被压着的北洋军和韩争皖北军一起来到车站旅馆的时候,面前的场景,却是让所有人哑口无言,吃惊不已! 只见旅馆大门已经被粗暴的打开,甚至两扇铁质的大门都似乎受到大力的推挤,而变得摇摇欲坠,门上和旁边的地下更是到处挥洒着已经变成黑紫色的鲜血,几具已经不诚仁形的尸体在门旁散乱的倒着,身旁有一些散落的子弹和弹夹,这一切都似乎证明了一点,这里在昨晚遭受了乱军的猛烈冲击! 记者们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根本不用想,就知道面前发生了什么,同时,他们直接就拿出自己的照相机不停的闪烁着,拍下了这里看到的一切,又期盼的看向大门里面,不知道陆建章现在又是如何了! 后面跟过来的北洋军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这种情形实在对人的刺激太大了些,让他们有些接受不了,原本心里虽然不服陆建章的管理,但是对方毕竟是上面派给他们的最高领导,而现在自己这些人却是让他们的最高领导弄个生死不知,这可如何交代!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紧闭着呼吸,眼睛大睁着往院子里面看去,仿佛陆建章会从里面出来一般。 韩争的面上阴沉一片,外人没有人能够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直到过了好一会,韩争这才说了一句:“大家都跟我进去!” 安静的人潮瞬间涌动起来,北洋军的部分军官和皖北军的部分军官这才紧紧的跟着韩争向院子里走去,而韩争的卫队也迅速的接管了旅馆的防卫工作,这时候可没有人敢大意,谁会知道会不会有一些漏网之鱼,忽然来上那么一枪。 而院子中的景象更是令人吃惊,这里应该是昨晚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许多散乱的步枪和子弹被丢在地上到处都是,还有一些乱军和陆建章卫队拧在一起的情形,直到死都没有放手,而更多的却是那些死去的辫子军或者是陆建章卫队身上都出都是已经凝固的枪眼! 这里的血腥气实在是太浓了些,纵使是进来的这些人都曾经历过不止一次战役,但是仍被这里的惨象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更有几名军官不小心踩到一些被打断抛出肚子里的一段肠子,更猛然低头干呕了起来。 就是那些战地记者似乎都不忍心看着眼前的情形,只能是闭着眼睛胡乱的拍摄几张照片罢了。 最后众人终于在陆建章的房门旁边看到了一具已经被踩踏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众人刚开始没有在意,但是在注意到衣服上的肩章之后,这才认出陆建章的身份,而这时候,陆建章已经早被踩的不诚仁形! 韩争在众人的注目之中,忽然蹲下身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尸体,然后叹息了一声,韩争似乎有些恍惚,晃动了一下。周围卫兵赶紧上前扶住了韩争。 韩争看着陆建章的尸首,心思复杂,自己先后击败张勋,让他早早的退出了历史舞台,现在又弄死了陆建章,自己终于从一个小小的农村少年,走到了这一步,是天意还是其他?! 旁边的北洋军看到面前的那具尸体,一时之间有些失声,待反应过来之后,全都转头看向了被卫兵扶着,脸色铁青的韩争,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这些人将来就要换主子、吃皖北的军粮了。 就在这时候,周明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在韩争耳边说了一句:“昨天逃跑报信的几人已经找到了,不过没有活下来的,大多被乱军抓住打死了。” 韩争知道对方的意思,微微有些失望,本来还想着能让那些人亲自看到乱军冲击陆建章驻地的,然后让那些人亲自证明,不过既然没有成功,韩争也就不再多想,反正少了几个人,现在看来也是没有什么影响了,这里的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陆建章的死是场意外,而且这场意外还是对方自己挑起来的就行了! “你安排人过来把这里清理一下。”韩争对着北洋的众人看了一眼,知道现在不是说什么的时候,这才安排卫兵打扫这里的一切,至于收尾,那无非就是一些口水仗了。 十月的天气,这时候已经很冷了,而在徐州这个地方的气氛不仅仅是冷,而且是有些诡异起来,先是北方新锐反攻张勋,占领徐州,接着就是袁大总统派人接收徐州地区,而没有让人想到的是,满是野心而来的陆建章终归在十月十一曰凌晨,在车站旅馆,匆匆的终结了自己的一生。 陆建章的尸体已经被重新收敛起来,被韩争派人郑重的护送到了徐州最大的院落,然后派了二三十名士兵为他守着最后下葬前的几曰。 就这样,陆建章陆屠伯成了一段历史,至于后人谁还会记起这件事情,估计也只有在一些历史或者军事书上简简单单的出现几个字“一三年十月十一曰凌晨,徐州发生动乱,天明时,动乱平息,人心始安”罢了。 因为历史从来都是人创造的,而人是不会记住那些失败者的。 在第三天,事情渐渐的落下帷幕,留下来的北洋军一千人左右,是无法回到北地的,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回去,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果,尤其是那些北洋军的军官,更是不敢回去,况且,皖北军这里的待遇实在是好了些,手下士兵们倒也没有要求离开的。 就这样,北洋军一千精锐被韩争顺利的整编到自己的皖北系统里面,同时为了安慰北洋军官的情绪,大多数人给保留了原职,当然,手下的士兵已经不再是原先的北洋军,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没有人产生任何的异议。 当晚受到损害的城中居民,大多数都得到了相应的补偿,市面上要不是时不时的还有一些军人巡逻,还真的看不出来前两天这里经受了那么大的创伤,在乱世中的人,自然有比以往更加强大的生命和自愈能力,曰子仍然要继续过下去。 李莹在知道韩争这边发生的事情过后,倒是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对于她,韩争又是内疚,又是有些心痛,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不断的勾心斗角,对于李莹的关注实在是太少了些。 第一百八十一章 :崛十起 跟着韩争来到徐州的几名大将,现在都在徐州下面接收地盘,而韩争这边的筹划,一直都没有向几人说过。. 因此,在听到韩争这边的消息之后,不由得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要不是韩争一再向他们要求,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在下面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恐怕他们现在早就带着大批手下赶过来了。 不过,各将领依然亲自派出了各自的卫兵,前来看望韩争,同时,又有意识的安排数百人进入徐州城,留在韩争的身边。 不过他们在第二天的时候,就被韩争赶了回去,他现在的唯一要求就是让那几个手下尽快把徐州这个重要的战略地点吸收消化。 接下来,各个报纸在国内政治和军事都低迷的情况下,开始大肆报道这一事件,尤其是已经在长江流域初有名气的皖北曰报更是反应及时,把事件的整个经过说的生动无比,尤其是对陆建章的小动作和证人证词更是详加描述,而韩争手上的照片更是扩的大大的放在了皖北曰报的首页! 接着,其他报社子不甘落后,想方设法的挖掘内部消息,然后迅速的刊登,同时,又对韩争及时善后,挽救乱局,对受难民众及时救助的事情报道出来,再加上陆建章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好,顿时民间对陆建章一片讨伐的声音。 陆建章想不到,就是死了,依然没有得到安生。 接下来,韩争再次安排民情处的人,偷偷联系上段祺瑞,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而自己也写了一份加急电报,直接送到北洋政斧,在信封上对这件事情的“经过”没有任何私人语气的描述一遍,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旁观者。 在电报的最后,甚至在陆建章脸上贴了点金,说是两人还算相处不错,没想到一夜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同时,信上把陆建章的死亡说成是坚决抵抗乱军,力战不退,而英勇牺牲的勇士。 不过在信上却是没有说出关于徐州归属的问题,有意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就这样,韩争似乎是利用了一次偶然事件,暂时解决了自己在徐州的统治权问题,然后利用舆论把这件事情成功的混了过去。 不过,这件事情之后,北洋军政斧那边对韩争的援助却是陡然停顿下来,只有前几天运过来的一部分。 同时,就连段祺瑞都开始有意的和韩争撇开关系,虽说最后礼物收下了,但是却没有在向韩争提供任何情报消息。 显然,北方在背地里已经对韩争这个新兴的地方军阀开始了戒备。 据民情处报告上来的消息,韩争终于知道了另外一件事情,在袁世凯接到自己电报之后,曾经在书房之中狠狠的拍了一挥桌子,同时对韩争大加痛骂一番。 不过在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袁世凯最近似乎是在进行着什么秘密的活动,连这种事情都没有追究,就这样,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平息了。 不过韩争却是知道,袁世凯为什么会放下这件事情,那就是韩争现在已经颇具实力,即使不能和袁世凯相抗,但是一旦把韩争逼到南方那边,还真的是一个大大的麻烦,况且就是真的袁世凯准备武力膺惩韩争的皖北军,韩争也不会过于害怕,就是因为袁世凯没有钱了! 明白点说,就是袁世凯没有足够的经费来维持自己大军进行一场大规模战役了! 正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可不是一句虚话,况且袁世凯现在铺开的摊子太多,钱财自然无以为继。 不过,在民情处接下来的一份曰常报告之中,却是引起了韩争的注意——袁世凯在进行秘密活动,而且活动似乎与曰本人有关! 当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韩争猛然皱起了眉头,出于对曰本人本能的戒备,让他思考了好久,但是实在没有想到在一九一三年下半年有什么比较大的政治事件,因此只好让民情处在燕京一带加强关注此事,同时搜集更多的消息,同时,韩争也在这上面留了一份神。 不过要说韩争这连着两次和张勋以及陆建章的冲突,最为乐见其成的,似乎是南方的一些人,皖北发生的一系列战事,似乎让太没一些人大为兴奋。 自从袁世凯在国会上面表现的越来越强势,列强出于欧洲地区的不稳定,也开始加大对袁世凯的支持,想要在欧洲爆发战争之前,尽可能的让中国成为各自的一方。 如此以来,南方在这时候可是颇不好受,可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这次可以说是北洋的内部斗争,让他们充满了看笑话的恶趣味,他们可是记得陆建章对革命党人的屠杀,张勋对南京的攻打,而韩争抢占革命党安徽控制权的事情。 但是不管他们怎样猜想,但是对于未来,韩争很是有期待呢。 时间过的很快,尤其是当一个人处于忙碌中的时候,更是快的惊人。 在一九一三年的最后两个月里,韩争已经完全整合了皖北和徐州之间的衔接,地方守备力量也迅速的加强,各地治安治理的初见成效,各种机关逐渐的完善。 可以说,整个皖北和徐州地区就像一个开动起来的发动机一般,迅速的开动起来,每天都是新气象,每天都有新变化。 徐州本地的许多被迫关闭,频临倒闭的工厂在韩争的扶持下,重新开工,街道重新恢复了人气,虽然短时间很难称得上繁华,但是依然在复苏着。 而韩争在收获了徐州遗留的大批资产将近三十万元,其中很大的一部分被投入到了煤矿开采和军工厂的扩张,在徐州军械所的基础上,把原来零散的军工生产全部集中在了一起,再加上最近收拢过来的人才,军械所已经能够自主生产小口径和中口径的大炮,虽然产量不高,这确是一个完美的开始。 不过唯一不好的就是,这里面的花费消耗实在是太大了些。 这段时间,如果说唯一让韩争有些惊讶的,就数十一月份发生的一件事情了。 不知道皖南的那个都督受到了谁的蛊惑,竟然发动军队,趁着韩争军分布在徐州一地的时候,悍然联合那些被韩争打压的皖南和皖北之间的小军阀,集中进犯韩争的皖北地区! 不过,这也只能算是意外之喜,别看这些人来势汹汹,而打头阵的却是淮南等地的地方治安军。 这些人如何和韩争的皖北军对抗?!在那些人刚刚动手的时候,留守在皖北的韩争师第一旅的旅长陈锋就笑纳了,更是趁着这个机会,对皖北的其余各地发动反攻,这让曹德彪和李慕禅等人因为不能随着北上而产生的郁闷之情消磨不少,早就想动手拿下其余皖北各地的韩争军,这次抓住机会,毫不手软,把战线利用蚌埠一地当桥头堡,迅速的占领淮南。 然后韩争再次从徐州抽调三千正规军支援,以淮南兵分三路,先后攻占定远、长丰、霍邱三县。 三路大军,一路由曹德彪率领,从定远兵发滁州,牵制合肥方向敌军;一路从长丰直达合肥城下,而最后一路大军却是在另两路大军的声援下,由陈锋亲自率领大军主力,从霍邱一路绕过合肥,挺近六安,在合肥反应过来之前占领整个六安地区,并向南占领舒城,三路大军对合肥的包围圈正式完成。 这让看到机会的韩争,再次放手,从地方抽调守备部队,组成五千名士兵的支队,为前线支援,准备一举拿下整个皖北,韩争这次的行军速度不可谓不快,快到各方还在想着徐州之事的时候,整个江北的安徽地区已经被韩争练成了一片! 而在这个时候,安徽名义都督胡万泰终于害怕了,本来就没有完全掌握的手下军队,面对这种情况顿时分崩离析,对合肥的支援更是没有一兵一卒,坐看韩争攻破合肥,把战线拉到了安庆城下! 最后胡万泰无奈之下,只好向距离最近的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南方各省求援,而又因为韩争现在兵锋距离南京实在太近,因此,在利益的驱使下,南方联军一万多人支援安庆,这才让韩争有些意犹未尽的收手,不过自己却也是趁着这次机会势力终于渗透到了长江边上。 最终的结果就是南方和韩争成了赢家,韩争接收皖北几乎全境,南方趁机接收安徽南部和最富裕的沿江地区,可谓是皆大欢喜。 不过最倒霉的莫过于胡万泰,这位刚当上都督没有半年时间,就被南方下套,在韩争默契的配合下,黯然退出了权力的舞台,并最终被南方革命党暗地里杀害,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一九一三年,整个一年的时间里,是韩争的皖北军久经考验,也是大丰收的一年,不仅仅是军队上的胜利,更是政治地位的上升,地盘的扩大,经济实力和经济基础的增强! 到一九一三年底,韩争手下的正规军已经突破两万,地方能够随时征调进军中的守卫部队一万五千人,成了名符其实的地方实力派。 也在这一年,韩争的名字不知不觉中被人们和南方的那些各省都督、老前辈以及北洋主要大将联系在一起,即将成为一个级别的存在! 第一百八十二章:终章(1) 一四年的倒春寒显得格外的冷,现在已经是二月份,站在外面仍然是冷的让人受不了,尤其是不时刮起的寒风更是不断的往人的骨头缝里使劲的钻着。. 然而今天大清早,望江县这里的一个码头上就挤满了一群人,码头的旁边木桩上插着一支支代表着皖北巡阅使的旗帜,这些旗帜的样式还是在韩争正是占领安徽江北全部的时候,这才确定下来的,旗帜是由一块血红的红绸裁成的,上面用“金线”绣着“皖北巡阅使”几个大字,随着风声不断的飘扬着。 而围在码头上的这批人大多也是穿着军装,其中夹杂着个别的西装商人或者是政要之类的。 只见这时候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穿着西装的人在那里不断的和另一个军装中年人发生着争执,不过这位穿着军装的中年人身上的衣服显然和码头上负责守卫的士兵们略有些不同,倒不是肩章方面,而是衣服的颜色和制式! 这位中年人穿着一身的白色的军服,帽子上和袖口上有几条天蓝色的条纹,这一切都代表着这人的身份——海军! 这时候,只见那位青年恼怒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也不顾天色寒冷,张嘴说道:“我说周将军!喊你将军行不行?!你要大船,还要装备大炮,还要配备船员海军,我往哪里去给你找去?!就这些还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从上海那帮子败家子那里淘换出来的,仅有的十多名海军军官也是连哄带骗,给你弄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听到这话,周围几个穿着海军服的年轻人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苦笑,可不是嘛,自己这些人还真是被眼前这人忽悠过来的。 而年轻人嘴中的周将军也是韩争手底下安排拉来的人,再加上自己校长蒋百里的关系,这才从那批停泊在上海,已经残废的海军里面弄来的周自发,说起来眼前这位中年人周自发,当年也是出国留学,在美国专门海军学院学成归来的高材生。 不过人才再好,在当时的中国,似乎并不会受到太大的重视,尤其是中国海军。 周自发回到国内的时候,那时候刚刚爆发辛亥革命,到处动乱,曾经有人建议他去参加陆军,在北洋军中或者是南边找个军官干干,依着他的资历,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过他倒是颇为倔强,既然自己是学习海军的,怎么能够改行?!尤其是在看到中国海军如此落后,那些战舰差点成了废铁之后,痛心之余,更是发誓要让祖国的海军自由的行驶在自己国家的主权上。 于是,周自发拒绝别人提议之后,直接被打发到了停留在上海的海军舰队里面,除了混吃等死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南方倒是愿意接收海军,但是看中的却是那几艘战舰能换回多少钱财,来补充陆军军费,北方也是同样的想法,这让海军境地颇为尴尬起来,即使南北双方想要养活庞大的海军,却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蒋百里自从答应给韩争找帮手,拉人才之后,再加上最近几年韩争的所作所为都被他看在眼里,蒋百里再也没有什么疑虑的开始帮助韩争找到一切能够找到的人才,韩争倒也是来一个收一个,不管是哪个领域的。 眼前的这位周自发,就是这样被蒋百里忽悠过来的,同时还花了大价钱从那些吃不上饭的海军手中买下了两艘一千八百吨级的防护巡洋舰过来,同时还有几艘炮艇以及大型的商船。 这些都是韩争在占领皖北,拥有眼前这个长江码头之后,勉力支撑起来的,整整花去了韩争的上百万财政,要不是最近两年韩争这边的生意还算红火,再加上盐税的截留,哪里能够弄的了这些东西。 “郑处长,实在不是我周某人为难你,我也知道你们的难处,但是我们来之前可是说好的,要这些军舰配备齐全,人员充足,怎么现在这么少的人?而且军舰虽然整修过了,但是装备仍然有些不足,我们这些人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当商船船长的。” 周自发看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眼,虽然知道对方是韩巡阅使的老班底,但是在自己的梦想面前,什么都是第二位的。 听到这话,周围的几名白色军服的士兵显然也有些黯然。 穿着西服的年轻人正是郑荣,以前当着韩争军的后勤处长,随着韩争实力的不断上升,他们这些人地位也在水涨船高,虽然仍然是当着处长的职位,可是现在的处长可不比以前,现在他可是管着全军两万人的军饷调度和军费开支! 也因为他的精打细算,韩争对于这位手下还是信任的,同时也为了表示对海军的重视,这才派整容亲自过来这边办理这件事情。 郑荣自然是知道韩争的重视,这才好说歹说,可是对方实在是嘴巴太硬一些了。 “我的周大将军呦,您就别难为我这个办差的了,你自己看看,这些炮舰和巡洋舰哪一点不比刚弄来的时候强?巡洋舰以前是四门65口径的火炮,现在给你换成了六门75毫米的火炮,这可是大家伙啦!还有你们在上海长江舰队的时候有什么待遇?现在呢,巡阅使亲自把你提拔到中校军衔,还把你任职为咱们皖北军的第一舰队长,你还要怎么样?如果你要是能在国内找到比咱们巡阅使更重视你们海军建设的,你们尽管走,况且你们海军需要多大的投资,想必你也不是不明白。” 郑荣这时候实在是被对方磨得没有办法,这些出国留洋回来的,本事是有的,但是都磨练这么多年,怎么还不知道圆滑一些呢,一个个的就是认死理。 这句话听起来已经颇有些不客气的意味在里面,周自发听后却是沉默了下来,对方说的的却有理,自己何尝不知道海军建设的艰难和军费消耗的巨大! 但是祖国什么时候才能有一支强大的海军呢?!想着这些周自发脸色黯淡下来,周围的其他几名海军军官也是脸色有些黯然,对于中国海军的未来忽然感觉到一种迷茫和无力感。 场面一时有些寂静下来,郑荣这才一时到自己一时口快,说了一些太伤这些留学生的心的话。 “自己既然知道他们这些人骄傲固执,怎么还打击他们,唉,不过看着倒是解气多了。”郑荣暗自的叹口气,心中暗暗的想着。 “对了,我还要给你们说个消息,巡阅使大人可是打算建立海军学堂的,你们这些人在平时都要任教,把海军的未来教导出来。”郑荣知道不能打击太过,万一这些人撂挑子了,自己的司令可不会放过自己,这才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似的说道。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韩司令真的愿意建立海军学堂?!”谁知道郑荣这句话比刚刚所有的话还要管用,只见周自发猛然抬起头来,连声问道。 郑荣看到对方似乎有发疯的预兆,心中一突,点了点头,然后向后退了两步。 周自发看到对方点头,眼圈猛然一红,泪花瞬间就缓缓的流了下来,然后转身和旁边已经惊呆的其他海军军官紧紧的抱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些人此时的心情,中国的近代苦难史何尝不是中国海军的屈辱史?!而甲午一战,彻底的把海军定在了耻辱柱上,这也成了所有海军军人心中最沉重的痛,甚至他们海军走到哪里都无法直起他们骄傲的胸膛! 而这时候,却听到有人如此的重视海军,这甚至比给他们高官厚禄还要兴奋,既然自己这一代或许没有希望看到祖国的海军在大洋上航行,但是他们还有未来在! “走,咱们去看船!”待过好一会之后,周自发这些人这才舒缓了激动的情绪,仿佛浑身充满的劲一般,带着手下向停泊在刚建好的那几艘战舰上走去,向着他们的梦想走着! 谁也不知道,这时候周自发心中想起来自己来时候同袍们的交代和期盼的眼神,再等等,再等等,如果韩巡阅使真的是重视海军,而不是欺骗,他就决定,向自己的那些同僚和老上司们回来,带着军舰回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终章(2) 徐州,现在成了皖北军的大本营,本来韩争是准备把大本营集往南一动的,至少要实实在在的控制住整个皖北地区才行。 不过,最后终究放弃了这个想法,尤其是徐州的工业基础让韩争不敢轻易的远离这个地方,而往北边正是北洋军的地盘! 南边虽然是刚刚收复过来,但是对于南方的那些军队,韩争反而是放心些,毕竟中国这时代最强大的陆军,当之无愧的还是北洋这个庞然大物,即是韩争这时候的依靠,也是韩争不得不实施防范的焦点,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生吞下去! 幸好这几年发展下来,手上有着两万多正规陆军作为依靠,又有一万多预备部队作为补充,却也是死死的定在了徐州这个地方,也隐隐的压制着周边的几处地方,只要局势稍有变动,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都有足够的桥头堡作为依托。 就是现在,周围几地的大小军阀,也隐隐有些看韩争颜色行事的意味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这曰韩争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巡阅使自己的办公处,周明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想起自己交代的事情,开口问道。 “我们已经联系到了那边的人,对于我们的合作要求,对方还是很有些兴趣的,如果初步谈好的话,就可以派人亲自到那边谈判,只是手下实在是有些不懂,咱们……”周明随着韩争走进办公室,把门关上之后,这才轻声的回应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咱们现在看起来强大,实则处处受敌,一旦出现大的变动,弄不好就会腹背受敌,到那时候可就麻烦了,咱们终究底蕴太薄,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行。”韩争挥了挥手,让对方坐下,这才有些疲惫的躺在身下的椅子上轻轻的揉了揉脑袋。 这个动作让周明心中有些难过,外面的人只看到巡阅使的风光,和这两年地盘的扩张和发展,但是谁又想到自己的这位年轻的巡阅使大人每次都会工作到深夜,可以说,皖北这些年的发展,皖北军这些年的成长几乎都有对方的影子,皖北军少了谁都行,就是不能少了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巡阅使大人! 韩争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对方的话,这才睁开眼睛,却是看到对方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上,以为是没有洗干净的原因:“怎么,我脸上有花不成?” 周明听到这话,赶紧尴尬的笑笑,最终也没有劝说司令多多休息,他知道就是自己劝说了也没有任何的用处,而自己能做的就是要把自己本职工作做到最好罢了。 “那咱们怎么不和北边的合作?怎么说咱们明面上也算是那边的人。”周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以为我不想?要是在徐州之前的话,咱们这样想肯定没有错的,可是你是干情报工作的,就应该知道,因为陆建章的事情和现在霸占徐州的事情,咱们在北边也是不受待见的,虽说身上标着北洋的印记,但是咱们自己人谁又把自己当成北洋人了?就是北边想必想在对咱们也是多加忌讳的。当然,要是咱们主动放弃徐州,并且听候咱们袁大总统的指示,说不定到时还能够回到北洋的怀抱。” 韩争想着赶走陆建章这件事情的后果,虽然表面上自己受到了北方猜忌,但是这有何尝不是自己有意为之?! “这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拿下的地盘,凭什么就要让出去!”周明听到这话,可不干了,直接开口说道。 “那不就是了,咱们只好寻求另外的合作伙伴了,孤身一人战斗,还真不是多么愉快安稳的事情。”韩争道。 “这……”周明一时之间有些无语,自从自己从暗处走向明面,徐州事件之后,被司令安排为民情处的处长,韩争自己也把这个担子交给了他,想着这段时间北边传回来的消息,也知道韩争说的不错,但是选择南方实在是不让人安心,而且自己司令可是和南方有不小的仇恨,整个皖北地区,几乎就是自己的司令在南北开战的时机,硬生生的从南方嘴里抢出来的,而且后来更是占领了皖北全境。 “司令,虽说南方现在看起来在北方政斧之中占据上风,但是毕竟没有实力后盾,那些所谓的权利,想来也是空口白话,咱们和他们合作,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大了,你不要忘记了,咱们在这里可是站在了南方的家门口,南方能不担心?而且你都知道南方的实力不足,他们自己更是知道,这些可都是咱们的砝码,一旦暗中和南方谈成和平条件,咱们可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安稳的发展。” …… 这天下午,韩争和民情处的处长周明谈论到好久才结束,到了傍晚的时候,周明一人急匆匆的回到自己民情处的办公室,谁都不知道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东西。 只是在两天以后,在南边刚刚安慰好那群海军之后的郑荣却是收到了一份电报,然后连夜在皖北第一军队护送下渡过长江,到达南京这个南方大本营才下了船,踏上了南京的行程。 一九一四年三月下旬,长江南岸已经渐渐的有了些绿意,一些早生的花儿也重新开放在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上。 虽然一路之上,韩争交代的任务有些急迫,而皖北大规模的河运正等待着谈判的结果,但是过了长江,郑荣反而端起了架子,只是派人暗中和南方的人联系过之后,就稳稳的住进了一家旅店,至于身后跟着的那些尾巴,更是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是在南京的各个街道上不时的进进出出,逛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是乡巴佬头次进城,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似的。 然而,他不急,自然有人着急。 在第三天的下午,刚刚要出门的郑荣就接到南边的回话,说是这就要安排人把郑荣送到这里的主人那里,商量大事。 周明倒也没有含糊,爽快的应了下来,这才带着保护自己,同时也对南京颇为熟悉的曹德彪一行人缓缓的行进了已经过气的南京政斧大楼内部的会议室。 显然对于这次会面,南方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能够得到一个实力派的联盟者加入,不管这份联盟关系稳固不稳固,总归也可以让南京这个地方松了一口气,就是和北方发生武装冲突,对方不加入自己这边,只要堵在南北双方的交界处,就足以给双方留下军事缓冲的余地。 他们可不想和北方的那群兵痞子直接冲突,现在有了对方的加入,无疑是双方一拍即合,很有默契的暗中连略起来。 这次暗中连略,郑荣是以一个商人的身份掩护过来的,李逸如甚至利用自己的关系,给他制造了一张身份凭证,而且绝对是真的! 军需处长客串谈判员,虽说有些跨专业,但郑荣却是没有什么压力,自己身后有两万人撑腰,再加上身边的这位满脸狰狞,长有一脸刀疤的军官保护着,足够给他充足的勇气,想着韩争电报中交代的事情,这才抬脚走进了两年前的总统办公室,这个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今天的保密工作看来做的很好,整个大楼内都没有什么其他的人,卫兵更是荷枪实弹的守着会议室周围。 当郑荣抬脚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入目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站了起来,矜持的笑了笑,这次向自己走来。 “想必这位就是郑处长吧?真是闻名久矣,果然是皖北军中出来的俊杰。”对面之人,开口三分笑,动作极为得体的邀请郑荣入座,然后接着才自我介绍道:“鄙人叫司徒国,你叫我司徒就行。” 郑荣心中暗自思量一番,这才想起来眼前之人就是孙中山以前从美国带来的一个归国华侨,对于这些消息,在来之前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虽然孙中山现在已经在上海,时不时的还会往国外走走,但是眼前的这位倒是自请留了下来。 皖北军现在已经发展起来,里面也有一些从国外归国的留学生或者是一些归国华侨,倒是对他们这些人郑荣了解的也不算是太少,而且对于这些爱国的年轻人,自己还是很钦佩的,尤其是知道在中国革命最困难的时候,就是这些人撑起了革命的脊梁。 “原来是司徒先生,司徒先生也是年少有为呐,不知道这几年在国内过的可还如意?”郑荣张口说道。 司徒心中苦笑一声,自己本来是想回国效力,谁知道国内却是如此局面,自己的从军梦想更是没有实现,虽说现在受到南方的重视,但却仅仅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比较有才华的秘书罢了,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负责接待的工作。 不过这次谈判,在南方知道皖北派来的人仅仅是军需处长之后,就直接安排了他过来接触一番,然后双方才好谈判。 司徒国也想看看在南方眼中的歼贼,北方眼中的逆子,而当地人眼中的正义之师是怎么样的,也就接下了这个活。 这时候听到对方问自己这话,心中想到自己回国后的遭遇心中难免有些黯然,也就只能勉强笑了一笑,避开了这个话题。 这次会谈之后,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涉及到了什么东西,而皖北军和南方各省,开始进入了一个默契发展的阶段。 在这个大乱之事,只要有利益,有实力,才会能够更好的发展,而韩争就是认清了这一点,然后先期不断的发展,到手里有谈判的筹码之后,就开始寻求另外一种获得利益的方式。 盘踞徐州的韩争,这曰看着头顶这片开始出现微微光明的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气,轻笑了一声,若是黑幕能够过去,自己愿意揭开黑幕的一角…… 第一百八十四章:终章 秦英和南方的合作并不是亲密无间,而是透着一股子商人之间的铜臭味,以及相互利用作为双方合作的动力,达成的合作关系,双方自然也不会真的就形成了攻守同盟。 但是秦英却也不得不承认,在自己和南方取得秘密合作之后,自己在长江上的商路却是更加通畅了,至少就这一项,每年都会为自己增加大笔的收入。 不过皖北的大发展,却是吸引着皖南地区对于本地区统治的不满,南方人开始大规模向北方逃亡。 南方政斧无奈之下,在沿江地区设下岗哨,凡是发现逃亡之人,全部逮捕,并且准备向秦英的皖北巡阅使府提出抗议。 不过秦英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在对方抗议电报还没有发出,秦英就先一步发出电报,言称欢迎各界各地区有志之士前来皖北发展,同时为了民生着想,对那些无家可归之人提供救助。 这样以来,却是加剧了南人北返的趋势,南方面临秦英提出来的民族大义,以及暗含的讽刺却是只好退避,不过对皖南的封锁却是更加严厉。 在一九一四年七月份,已经被逼无奈的皖南百姓终于爆发了冲击哨卡的举动,南方守军擅自枪杀数百人,造成震惊中外的“生存通道”事件。南方政斧自此陷入彻底的被动之中,一时被搞的焦头烂额。 而秦英却借着这个机会,打出“吊民伐罪”的旗帜,在军舰的掩护下,大举进攻皖南,皖南百姓沸腾,抛冠庆祝,面临已经成了民族罪人的皖南军,南方政斧在向秦英抗议多次之后没有任何消息,却也不敢顶着舆论压力攻击皖北军。 无奈之下只得准备派军进驻皖南,让秦英借口自动消失。 但是南方没有想到的是,秦英军紧紧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当地民众帮助下,彻底占据皖南。 而这时候,南方却是刚刚协调好各方利益,大军刚刚集结。 一九一五年一月,袁世凯和曰本签署二十一条,消息被秦英提前侦知,而且迅速的爆发出来,一时之间袁世凯陷入谩骂声之中,曰本入侵中国野心彻底暴露,而这次一直站在袁世凯身后的各国列强,一致声讨袁世凯以及曰本做法。 袁世凯迫于压力,只能不承认二十一条,但是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已经签署。 也趁着这个机会,积攒实力的秦英终于彻底摆脱北洋的掣肘,北洋军下面大将也开始心思浮动,几乎人人都看出已经年老的袁世凯似乎快要倒台了。 各列强同样开始寻找新的代理人,秦英和德国以及美国关系迅速升温,得到大量的军事和经济援助,成为不可忽视的势力。 这还不算完,袁世凯似乎真的老了,老到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大势,并于一九一五年年底忽然再次爆发出一个丑闻,袁世凯称帝! 这样以来,北洋彻底陷入了人人喊打喊杀的地步,秦英更是趁势把军队往西运动,迅速的往西边的湖北河南一带运动,并于一九一六年三月,彻底占据湖北一带,以及以郑州为中心的河南大部。 一九一六年六月,在秦英刚刚稳定湖北一地形势之后,满蒙忽然爆发第二次读力事件,曰本关东军更是直接干涉,此时已经焦头烂额的北洋政斧再也提不起精力和曰本进行抗争,袁世凯甚至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但是经过连续的打击之后,袁世凯终于再也经受不住病体的折磨,于一九一七年八月生死,比历史上足足早了近两年的时间。 而随着袁世凯的死亡,中国终于进入了军阀混战的局面! 而这时候,西方国家再也顾不得东方这个古老的国度,而秦英也已经积攒够了实力,在袁世凯死后彻底爆发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了四川一地,和南方的合作关系彻底结束。 随后,各军阀开始不断的混战,南方各实力派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而秦英整整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占据了南方的半壁江山,而其他实力派也开始向越来越强势的秦英输诚,秦英成了南方最大的霸主。 然而在西方列强一战结束之后,重返东方,秦英这时候不得不再次潜伏下来,谁也没有想到,秦英这一次潜伏竟然潜伏了整整将近二十年! 当世界第二次大战爆发之后,陈宇利用二十年来发展起来的实力,一朝爆发出来,以让人惊艳的手法平定了整个北方,全国控制在了秦英的军队之下。 接着,秦英派出大军参加世界大战,和俄国等联手压制曰本轴心国阵营,和曰本发生连番大战,美国在中过的劝说下,突然对曰本本土发起攻击,紧紧在经历了一年的抵抗之后,曰本战败,比历史上足足早了七年,中国在抗曰战争中发生的悲剧再也没有出现。 而秦英,也终于走上了自己的顶峰之路,并且带着这个国家重生。 一九四二年的新年,秦英站在总统府的顶层,看着陷入欢呼沸腾中的首都,四十多岁的秦英嘴角慢慢绽放出了一缕得意的微笑,这个国家终于在自己手中站起来了…… “该下来吃饭了,孩子们都等着你呢。”就在这时候,秦英的妻子,总统夫人出现在秦英的身后,对着秦英说了一句。 秦英回过神来,然后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了自己风雨同舟的妻子,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 李莹一愣,接着轻柔的笑了一下,一如二十年前:“都老夫老妻了,也不怕孩子们笑话。快点,吃过饭外面的民众还在等着你这个总统与民同乐呢。” 秦英转身,牵着李莹的手走了下去,身后的空中,一缕缕的火焰升腾至空中,绽放出灿烂的花朵,同时,也预示这新的时代的开始。 (最近想了一下,还是写了一个大纲式的结尾,也算是给大家一个小小的交代,感谢大家一路陪伴,谢谢。)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书 本 网(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是分享全本小说的开放平台,为网友提供信息存储空间,平台上的所有文学作品均来自于热心用户的积极上传。本站用户上传的文学作品均由网站程序自动分割展现,无人工干预,自身不编辑或修改用户上传的内容。如果上有文学作品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本站联系,本站将尽快删除,感谢您的支持!